第1節:南府大奶奶
大奶奶的住處在南府里一個極為清靜的角落里。
她的屋子周圍有不少數丈高的大樹,屋前種著些花草。
那些花草並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而是極為普通的金銀花菊花等等。
另外還有一些竹架子,上面結著藤蔓,有普通的瓜果,還有些奇形怪狀的植物連小虎也叫不出名字來。
小虎正要上前敲門,忽然被一堵牆給攔住了,准確地說是一堵肉牆。
這是一個專門伺候大奶奶的女傭,名叫秀芝。
她二十七八歲,長得粗腰肥腿的,跟她的名字極不相稱。
小虎笑著對她道:“秀芝大姐,請通報大奶奶,我有要事求見。”
“大奶奶不見閒人,請回吧。”誰知秀芝一點兒也不買他的賬,想也不想就把他給拒絕了。
按理說這南府內院的所有女傭們都歸小虎管,秀芝這死丫頭簡直是目無領導。
不過小虎不會跟她計較(計較也沒用),只是對她說:“請你告訴大奶奶,就說龐小虎來過了。”
說完轉身就往回走。
“站住!你剛才說什麼?你就是龐小虎?”
龐小虎現在在整個椰林鎮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想到在南府的內院里居然還有不認識他的人。
秀芝剛才顯然是把他當成一般的下人了。
他轉過身來,對她點了點頭。
秀芝有些不好意思,對小虎說:“請龐管事先在這里等一下,我這就去跟大奶奶通報。”隨後她進屋去了。
“龐管事,大奶奶叫你進去呢。”不一會兒秀芝就從屋里出來了,指著門對小虎說道。
小虎回了一句“多謝。”然後就進了屋。秀芝並沒有跟進來,而是留在了外面,把門給帶上了。
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太好,小虎過了幾秒鍾才適應過來。
小虎仔細打量著大奶奶的閨房,這里收拾得干淨整齊,但是並沒有什麼豪華奢侈的裝飾。
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是,外面的天氣熱得不得了,而這里面卻非常涼爽。
這是一個沒有空調的年代,這屋子的設計恐怕花了不少心思。
小虎沒有看見大奶奶,只是聽到屏風後面有些輕微的響動。
果然,等了不一會兒,就看到穿著一身白衣的大奶奶從那後面走了出來。
小虎向前對著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說:“大奶奶,龐小虎給您請安了。打擾了您的清修,很抱歉。”
“不客氣。”
大奶奶淡淡地答道,她顯然不太喜歡應酬。
小虎這才抬頭打量這個南府里地位最高的女人,她也在靜靜地看著他。
小虎雖然在各種場合見過她幾次,但是都離得比較遠,還沒有機會跟她說過話,今天是第一次單獨見到她。
平時伺候大奶奶的除了外面的秀芝,還有一個叫秀英的年輕漂亮的少婦,她今天好像不在。
大奶奶看起來只有四十五六歲,實際年齡都快六十了。
她的五官端正,頭發已經花白了。
長得雖然不能說是傾城傾國,但是很有魅力,年輕時的她一定是個令許多男人傾倒的美貌女子。
她以前給小虎的印象是身體不太好,因為每次見到她時她都穿得很厚實,秀英和秀芝兩人一左一右緊跟著在她,好像隨時需要攙扶著她似的。
這一次近距離仔細觀察,小虎發現她的身體其實很好,舉動一點兒也不像個老人。
前幾次見她時她要麼是坐著要麼離得很遠,對她的身高沒有注意。
這一次才發現她的身材很高大,大約只比黑纓大姐矮了一寸左右。
她並沒有穿很厚實的衣服,只是她身體壯實,看起來像是穿得多罷了。
兩個人在屋子就這麼互相看著對方,誰也不說話,像是兩尊雕像。後來還是大奶奶先出聲:“想喝茶自己去倒。”
小虎應了一聲:“謝謝大奶奶。”他確實口渴了。
他走到桌邊從茶壺里倒了一杯涼茶,恭恭敬敬地雙手遞給大奶奶,然後也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氣喝完了。
忽然他聞到了大奶奶身上飄過來的一股香味兒,腦子里猛地一亮:這跟那天晚上指點他武功的那個白衣女人身上的香味是一模一樣的!
他趕緊走到大奶奶的身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師傅在上,請受小徒一拜。”
其實他現在還不能肯定大奶奶就是那個白衣女人,單憑她身上的香味兒就作出判斷似乎也不太可靠。
但是他急需找個由頭和大奶奶拉近關系,這樣才好接著說下面的事情。
就算是認錯了人,道歉就是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尷尬。
“別別 …… 快起來!是我那晚多事了。可是我從來沒有答應過收你為徒啊!”大奶奶伸出手一把就將他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小虎覺得她的力氣很大,自己根本抗拒不了。不過他心里暗樂:大奶奶是個實在人,被我這麼一詐就詐出了實情。
大奶奶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笑容:“你這孩子確實聰明,怪不得別人都說你是神童。不過我是不會隨便收徒弟的。我年輕時不懂事,倒是收過幾個徒弟。一眨眼都過去三十多年了,唉。”
她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回憶很久之前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睜開眼睛,對小虎說:“早就聽說你這小子一肚子的鬼主意。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從她的語氣可以聽出來,她其實是很喜歡龐小虎的。
小虎決定跟她說實話,就把老爺准備將慧珠小姐許配給王縣長那個不長進的兒子,七姨太不願意,結果被老爺毒打了一頓後關進私牢里的這些事情一一跟她說了。
當然,他的述說中有些加油添醋,將七姨太的傷勢夸大了不少,說若不趕快請郎中醫治很可能會落下殘疾。
他還說,老爺若是真心為了小姐好,就應該先送她去大城市里讀書,然後找一個既門當戶對又有才學的年輕人嫁了。
現在世道變了,女子若不識字,即使嫁到大戶人家里恐怕也不會得寵。
大奶奶聽完後用鼻子哼了一聲。小虎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等著她的回答。
“唉。袁茹玉也真傻,當初明明知道這南府里是個火坑還非要往里頭跳。”
大奶奶自言自語地說著。
“咦,你跟袁茹玉到底是什麼關系?上次為了救她的兒子你連命都不要了,現在又爭著為她和她女兒出頭露面。你就不怕老爺遷怒於你?”
她瞪著兩眼質問小虎。
“回大奶奶,小虎和姐姐龐菊花剛進府時蒙受七姨太的恩典,收留在身邊服侍她。七姨太對我姐弟二人極為看顧,小虎理當知恩圖報。至於救三少爺的事,小虎當時並未覺得有多大的危險,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他故意將事情的因果倒置,為的是不讓大奶奶懷疑他替七姨太出頭的動機。反正這些細枝末葉的事情她也不太可能去一一核實的。
“小小的年紀就懂得知恩圖報,還算不錯。比我那個不長進的兒子強多了,唉。好吧,這事兒我管了!”
接著她一把拉住又要給她跪下磕頭的龐小虎,說:“你這孩子,好好的磕什麼頭啊。再這麼不聽話我可要惱了!”
說是這麼說,她那語氣里分明充滿了溺愛,她甚至還伸出手摸了摸小虎的頭。
小虎心里松了一口氣:原來大奶奶背地里是這麼個溫和慈祥的人。
他不知道她究竟會怎麼去管這件事,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心里覺得她和自己很親近,對她的承諾也很放心。
她絕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
“喂,小子,你該走了。”
大奶奶剛剛對小虎表示了好感,緊接著就毫不客氣地趕他走,弄得小虎有點兒哭笑不得。
他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大奶奶了。
第2節:深閨窺秘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男人和秀芝的說話聲。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好像是那個男人硬要闖進來,秀芝攔住不讓。
“糟了!”
小虎聽出了那是南德昌南老爺的聲音。
這下可真麻煩了,堂堂的南老爺被秀芝攔住了不讓進門,小虎卻和他的結發妻子單獨呆在一間屋子里,這不是嫌命長了嗎?
“不要擔心。”
大奶奶握住小虎的手,把他拉到那扇屏風後面,說:“老老實實地呆在這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也不許出聲,聽見啦?”
小虎點了點頭。這個屏風立在屋角里,透過折疊處的隙縫小虎能夠看見屋里的情況。
大奶奶對門外的秀芝喊了一聲:“秀芝,讓老爺進來!”
小虎心里還在回味著大奶奶的手是多麼溫暖,就聽見南德昌氣呼呼地走了進來。
依他的脾氣,恐怕會對他的結發妻子大發雷霆,說不定還會動手打她。
小虎很不忍心看到大奶奶受委屈,心里不禁緊張起來。
沒料到南德昌走到大奶奶跟前跪了下來,用極為恭順的語氣說:“娘,孩兒給您請安來了。”
“娘?!”
小虎大吃一驚,若不是大奶奶剛才的叮囑,他肯定會驚叫出聲的。
南德昌竟然稱自己的結發妻子為“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小虎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三德子,你還有臉來見我?我這些年一直勸你改邪歸正,多行善事,可你把我的話全當耳邊風。你年輕時那麼有才華有志氣,那麼豪俠仗義,原來都是裝出來騙我的。嗚嗚……”大奶奶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她雖然在哭,但是她的聲音很好聽,一點兒也不像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婆,倒像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少婦。
南德昌低頭跪在地下,“啪啪”地打了自己兩個耳光,口里叫道:“孩兒不孝,孩兒該死。請娘親息怒。”
小虎在屏風後面看見南老爺從地下站起身來,他把大奶奶抱起來放到了床上,然後自己坐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哄她。
現在小虎是徹底地糊塗了:論年紀大奶奶不可能是南德昌的娘,也許她是他的後娘?
可是看他們之間的情形又像是一對恩愛夫妻,這事太令人費解了。
現在他們並肩坐在床上,小虎所在的屏風位於屋子的另一邊。
因為中間有蚊帳擋著,他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偷聽他們之間的對話。
“雪梅姐,聽說你的腰背痛又犯了?這一段我一直忙,沒來看你。你現在還痛嗎?讓我來給你揉揉。”
南德昌對大奶奶忽然換了一個稱呼,並開始用手輕輕地揉她的背部。
她的哭聲漸漸地停了下來。
“我沒事,三德子。”但是她並沒有阻止南德昌給她揉背。
小虎想,原來大奶奶的閨名叫雪梅,這名字起得真好。
難怪她總喜歡穿白色的衣服。
看來“三德子”是老爺的小名了。
他們彼此間用上了親密的稱呼,顯得情意綿綿的樣子。
南德昌那麼凶惡的人,竟然也有如此溫柔多情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三德子,你別在我面前裝孝順,我不被你氣死就謝天謝地了。”
小虎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顯然,她很享受南德昌對她的殷勤。
南德昌沒吭聲,他的手加大了動作,似乎慢慢地揉到了大奶奶的前胸。
小虎聽到了大奶奶逐漸加重的喘息聲。
“聽說你昨天打了袁老七啦?你知道我對她爹的事一直心懷愧疚,覺得對不起她。她長得那麼美,性格又好,你怎麼狠得下心來打她?”
南德昌還在幫她按摩,沒有回答她。
“我知道你把慧珠許給王縣長的公子是想借助於他的勢力。可是你想過沒有,王縣長都一大把年紀了,干不了幾年了。要不是他當著這一縣之長,他王家根本就配不上咱家。再說他那兒子既貪財又好色,三天兩頭惹事生非,論真本事比他爹差遠了。他不會是個好女婿的。”
“雪梅姐,你說的有道理,此事是我考慮不周。”
南德昌答道。
“可是袁茹玉仗著她兄弟當了大官兒,脾氣變大了,連李秋月都跑來我這里告她的狀。現在她居然敢當面頂撞我,不給她一點兒厲害她就要翻天了!”
南德昌氣呼呼地說道。
“三德子,你別聽李秋月那只騷狐狸的。在咱們府里從來都是她去欺負別人,誰敢去主動招惹她?”
顯然,大奶奶很不喜歡四姨太李秋月這個人。
南德昌討好地說:“好的好的,我只聽雪梅姐你的。等一會兒我就把袁茹玉從私牢里放回去,還要給她一些補償。不過,雪梅姐,你說,你該怎樣來謝我啊?”
一會兒叫娘,一會兒叫雪梅姐,這到底是怎麼啦?
小虎心里更為納悶了。
接著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脫衣服的聲音,還有大奶奶的低聲驚呼:“三德子,你想干什麼?”
“干什麼?還不是想干我心愛的俠女姐姐。這麼多年過去了,想死我啦!”
在他眼里,大奶奶仿佛又變成了當年那個英姿颯爽女俠客,她同時又是他傾心愛慕的溫柔多情的雪梅姐姐。
“你瘋了?我是你娘!”
“是的,我最喜歡娘了。你還是我心愛的雪梅姐姐,我們一起拜過天地的。你忘啦?”
這時南德昌已經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褲子,又撲過來撕扯大奶奶的衣服。
大奶奶想起了龐小虎還躲在屏風後面,她羞得滿臉通紅,可是又沒法說出來。
她死命按住自己的衣服不讓他脫。
“不行!你爹死後我就決定出家當尼姑,是你三德子非要留住我不讓走,說我可以在家里戴發修行。你發過誓的,不要不守信用,壞了我這麼多年的清修!我求求你了!”
南德昌現在眼睛里腦子里晃動著雪梅年輕時性感的肉體,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哀求。
他兩手用力一扯,“嘶啦”一聲響亮,她的衣服被撕下一大塊來,露出了她胸前的一大片白肉來。
南德昌只覺得“轟”的一聲,渾身的血往頭上涌,兩眼發紅,身體興奮得直打哆嗦。
他猛撲上去用力地撕扯她剩下的衣服和褲子,不一會兒就把她脫得精光。
他好像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抱住她赤裸的身子把她壓倒在床上,就像一頭惡狼在捕食一只無助的小綿羊。
小虎怎麼也沒想到這屋里會上演這麼一出香艷離奇的大戲。
他躲在屏風後面抓耳撓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奶奶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能出聲,再說他也搞不清楚大奶奶是不是真的在拒絕南德昌,南德昌是不是真的在對她用強。
或許這只是他們夫妻之間常玩的一種親密游戲?
接著就聽見大奶奶一聲怒吼,緊跟著“咕咚”一聲,一件重物被從床上扔到了地下。
小虎躲在屏風後一看,差一點笑出聲來:光著屁股的南德昌正躺在地下“哎喲哎喲”地直叫喚。
幸虧小虎剛才沒有冒冒失失地跳出來干預他們之間的“好事”。
他看見大奶奶還坐在床上,她身上赤條條的,身材似乎很好。
可惜隔著蚊帳看不太清楚。
她掀開床上的被子包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後關切地問南德昌:“三德子,摔痛了沒有?要不要緊?”
“娘,我沒事,沒 …… 沒事。”
他飛快地爬起來,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然後頭也不回地推開門跑出去了。
估計這一摔把他剛才的熊熊欲火都給摔到爪哇國去了。
這也難怪,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過妻子的身體了。剛才他色迷心竅昏了頭,竟忘了她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女俠。
大奶奶年輕時在江湖上的稱號是銀狐女俠,憑著高強的武藝,她打敗過許多綠林好漢,在整個海南都很有名。
有一次,她獨自一人在大街打倒了好幾個當眾猥褻調戲婦女的壯漢,他們的頭目被她一腳踢壞了命根子。
可笑的是那人後來決定去當太監,想等得了勢以後再回鄉找她報仇。
他好不容易趕到了京城,卻正趕上清朝末代皇帝溥儀退位,共和成立。
他只好又垂頭喪氣地回到故鄉。
這事兒不知怎麼傳開了,成了臨近幾個縣百姓們茶余飯後的笑談。
“不自量力。”
大奶奶看著南德昌遠去的背影小聲地自言自語道,她的嘴角還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然後她對著屋角的那扇屏風喊道:“姓龐的小子,你可以滾出來了!”
龐小虎從屏風後面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
他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一時間想不起該怎麼辦,只好紅著臉低著頭老老實實地站在大奶奶的床前。
大奶奶隔著蚊帳吩咐他道:“你去打開那個紅木箱子,給我找一套衣服出來。”
龐小虎走過去打開箱子,一股熟悉的香味兒直衝他的鼻孔,和大奶奶身上的香味一樣,他聞著都有點兒陶醉了。
他選了一件白底藍花的旗袍,還有一個繡花兜肚和一條花褲衩。
他把這些衣服捧到床邊,從蚊帳縫里給大奶奶遞了進去。她接過來以後沒說話,就在蚊帳里穿戴起來。小虎不敢看她,低下了頭。
“怎麼啦?剛才躲在屏風後看到那麼帶勁兒,現在不好意思啦?”
小虎心里直喊冤:“我在屏風後面有沒有偷看,您老人家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他不敢回嘴,只好又抬起了頭。
大奶奶穿好衣褲從床上下來,盯著小虎看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好吧,我現在決定收你為徒。你跪下行拜師禮吧。”
小虎激動地跪下給她不停地磕頭,邊嗑嘴里邊說:“謝謝大奶奶,謝謝師傅 …… ”
大奶奶止住了他:“好了好了,已經夠了。這是拜師,又不是拜祖宗!”
“記住,你對任何人都不要說出是我的徒弟。以後不該問的不要問,該你知道的事情為師到時候自然會跟你說的。另外,你每天晚上都要抓緊時間練武。要是你敢偷懶,或者用我教的功夫去外面干壞事兒,我一定饒不了你!”
小虎急忙點頭:“是的,師傅。小虎一定遵循師傅的教誨,好好練武,好好做人。”
“壞小子!你的手往哪兒摸?”大奶奶突然伸手掐住了小虎的脖子。
“師傅,冤枉……”小虎頓時覺得呼吸不暢,臉漲得通紅。直到大奶奶松了手,他才能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喘氣。
“師傅,是您冤枉小徒了。我只是想給你按摩一下腰背。我跟一個有名的郎中學過按摩治傷痛,不論是腰脊勞損還是跌打損傷我都能治,肯定能讓您舒服滿意!”
大奶奶將信將疑:“哦,還有這回事?那你也不能不聲不響地就跟師傅我動手動腳的。你不知道這是找死嗎?”
“是的,大奶奶師傅。小徒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大奶奶師傅”的叫法把她逗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小虎趁機扶著她臉朝下在床上躺下,用手在她腰背上輕輕地揉起來。
這次她沒有抗拒,閉上眼睛全身放松了下來。
小虎的專業手法不是南德昌能比的,大奶奶很快就被他伺候得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第3節:師徒情
小虎等大奶奶睡熟之後,就從屋里退了出去。
那個叫秀枝的胖女傭還在忠心耿耿地守在門外。
小虎跟她打了一聲招呼,說大奶奶睡了,最好不要打擾她。
然後就往七姨太的住處走去。
他要趕快去告訴慧珠小姐,說老爺已經答應放過她娘了,免得她著急擔心。
剛走了沒多遠就被一個急匆匆趕來的家丁叫住了。
他對小虎說老爺要他馬上去議事廳。
到了議事廳,南德昌把自己的信物,一把幾乎從不離手的象牙折扇,交給了小虎。
讓他去把七姨太從私牢里接回去,並請郎中給她治傷。
原來南德昌回到自己的屋里思前想後,覺得不能自己親自出面去把袁茹玉給放出私牢。
這樣做會讓人誤會,以為自己是在向她認錯。
在南府里,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老爺,絕不會向別人認錯。
當然,也有一個例外,那人就是大奶奶。
想來想去他決定讓小虎去辦這件事。
這小子能說會道,讓他去應該不成問題。
他向小虎簡單地交待了幾句。
小虎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恭恭敬敬地代替七姨太和慧珠小姐志誠少爺謝過了老爺的恩典。
南德昌滿意地揮了揮手,讓他去了。
小虎考慮到袁茹玉可能傷勢較重,恐怕不能自己走路,小虎准備先回去叫幾個服侍她的丫環老媽子來一起抬她。
剛走到半路,迎面就碰上了陳媽和大姐龐菊花,還有丫環秋菊。
原來慧珠小姐等不及了,催促她們來打探消息。
這樣也好,小虎不用再去叫人了,領著她們直接往私牢奔去。
到了私牢,袁大柱和袁二柱已經不在了,換了另外兩個家丁在值守。小虎給他們看了老爺的折扇,然後和大家一起進了牢門。
陳媽一見七姨太那幅慘樣兒就哭著要撲上前去,卻被小虎伸手攔住了。
他叫值守的家丁去找來一塊門板,在陳媽她們的幫助下把七姨太的身子輕輕地移到了門板上。
陳媽和秋菊立刻脫下自己身上穿的外衣給七姨太蓋在身上,一行人抬著她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她的住處。
她們把袁茹玉抬進屋里以後,慧珠小姐和三少爺志誠都來了。
見母親雖然清醒,但是精神極差,他們強忍住眼淚沒有哭出聲來。
後來陳媽讓秋菊把他們兩個都勸走了。
本來小虎也應該馬上離開,他既是外人又是男人,在這個時候更應該避嫌。
可是天已經黑了,這個時候很難請來郎中,袁茹玉的傷口又必須馬上處理。
關鍵的是,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時代的那些狗屁郎中們的醫術。
小虎顧不得許多了,他叫陳媽和大姐當他的助手。
她們先把袁茹玉脫光了,然後用溫水洗去她身上的血汙,小虎再用棉花蘸了烈酒給她的傷口消毒,敷上他自治的外傷藥粉。
等一切忙完後都已經是後半夜了。
陳媽留下秋菊和另外一個丫環照顧七姨太,她和小虎還有龐菊花都回自己的住處歇息去了。
躺倒在床上後小虎卻睡不著,眼前總是浮現出七姨太袁茹玉那赤裸性感的身體。
穿越以來他最愛的女人是大姐龐菊花,但那是他的親姐姐,他只能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欲望。
這個七姨太袁茹玉也對他有極大的吸引力。
不光是她的美貌,她的脾氣和性格都很對他的胃口。
他想起了自己後世熟識的那些女人們。
袁茹玉在氣質上既像他後世母親,又有些像他的岳母。
他心里像是燒著一把火,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胯間的小雞雞硬挺挺地杵在那里,很不舒服。
現在他的個子已經長到了一米六,超過了陳媽,比大姐只矮那麼一點點。
這一段時間因為營養充足,再加上每天的刻苦鍛煉,他感覺自己的力量也增強了不少。
他准備摸進陳媽的屋里去找她消消火,可是想起陳媽也累了一整天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拿起了那本秘籍,想通過看書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看著看著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一次他想的是大奶奶。
他有點兒害怕面對自己心里那些既驚世駭俗又猥瑣不堪的念頭。
在後世他認為自己在性欲的方面很正常,除了暗戀岳母的一雙玉足外,他還沒有發現自己有別的什麼可以稱之為變態的地方。
穿越之後他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先是愛上了大姐龐菊花,然後又和比母親還大幾歲的陳媽有了肉體關系,現在竟然開始幻想起大奶奶了。
她的年齡可是足以當他的祖母啊!
白天他脫口而出叫的“大奶奶師傅”那個稱呼,現在想來,可能那時他在潛意識里對她碩大而又結實的胸部已經有了一些不正當的欲念。
幸虧她對小虎頗有好感,沒有聽出他的話里有什麼輕薄和褻瀆的意思,不然他恐怕會被她狠狠地揍一頓了。
可是他心里就是忍不住喜歡她。
他很喜歡大奶奶豪爽的性格,對她和南德昌的復雜關系他很是好奇。
這後面該藏著多麼離奇曲折的故事啊!
不過她肯定不願意對他說這些往事的。
她既是師傅又是南府里說一不二的女主人,小虎只能作罷。
自從龐小虎拜大奶奶為師之後,她隔三差五地會在晚上突然出現在他練武的場地。
但是她從來不事先通知他,弄得他時刻都提心吊膽的。
她每次來都要親自指點他一番,她的要求也特別嚴格。
她傳授給小虎的功夫和那本秘籍上的不一樣,不過看得出來,她對小虎的那本秘籍上的功夫並不陌生。
她從來不去評價小虎原來學的功夫,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小虎請教了她好幾次都碰了釘子,後來就索性不再去問了。
大奶奶在武學上造詣極高,小虎覺得她要是再年輕個二三十歲,恐怕連黑纓大姐都不是她的對手。
她的性子比較急,有的動作小虎做得稍微不對她就會罵他笨蛋。
小虎只能在心里苦笑:他這兩輩子都是聰明絕頂的人,耳朵里聽到的全是贊美,還從來沒有和笨字沾過邊呢。
大奶奶教小虎武功時一般都板著臉,好像他欠了她多少錢沒還似的。
小虎剛開始時很緊張,生怕惹她不高興。
後來小虎漸漸地摸透了她的脾氣,敢於和師傅開玩笑斗嘴皮子了。
有時練功完了之後她會讓他給自己按摩一陣子,這一般是在她心情特別好的時候。
她告訴小虎,自己年輕時在和別人的打斗中受過多次傷,一直沒有好利索,到老了經常會傷勢發作。
利害的時候會痛得她渾身冒汗,在床上打滾。
小虎學過現代醫學,根據她描述的症狀,知道這恐怕不是年輕時受的外傷引起的,很可能是中老年人常有的椎間盤問題或者是骨質增生。
可惜在這里沒有條件照X光,更別說做復雜的外科手術了。
因此他只能用些保守的辦法來替她減輕疼痛:包括給她做冷敷和熱敷,按摩,等等。
實在疼得厲害時就讓她吸食微量的鴉片鎮痛,好在需要吸鴉片的時候很少。
大奶奶和他的師徒關系一直沒有在南府里公開,每次她不舒服時都是派秀英或者秀芝悄悄地來叫小虎去給她治療的。
大奶奶在小虎的精心護理下感覺好了許多。
她嘴上不說,心里對這個小家伙更喜歡了。
對於小虎偶爾的調皮搗蛋,她的容忍度也大了許多。
做冷敷熱敷和按摩時都需要露出腰腹部的肌膚,連褲子也得退下一截,把整個屁股都露出來。
小虎的雙手和她的這些部位自然都有過親密接觸。
出於對大奶奶的尊敬和愛護,小虎每次給她按摩都極為認真,從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猥瑣和褻瀆的意思。
當然,他本性不是一個高尚的人。
事後回到住處以後,他還是免不了自己意淫一番的。
第4節:南府大小姐
這一次一連七八天大奶奶都沒有來指導龐小虎的武功,也沒有叫他去給她治病按摩。
小虎心里惦記得很。
他晚上獨自練了一陣拳,發現自己始終靜不下心來,就拔腿往大奶奶的住處走去。
到了那里一看,大奶奶的閨房里好像亮著燈。
他走到門前小聲叫道:“秀芝姐,秀芝姐!”
沒有人答應。
又叫道:“大奶奶,大奶奶!小虎來看您來了!”
還是沒有人答應。
小虎伸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外屋里漆黑一片,沒有一個人。
里屋的門沒鎖,只是虛掩著。
他輕輕地推門走進里屋,見桌上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
床上的蚊帳放下了來了,傳出一陣輕微的鼾聲。
隱隱約約他透過蚊帳看見了大奶奶蓋著薄薄的被子側身睡在床上。
大奶奶沒事。
小虎這下子松了一口氣,他開始往門外走。
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又停了下來,心里似乎在猶豫著。
這一段時間他和大奶奶相處的十分融洽,她是他穿越後唯一一個不需要他保護,還能在關鍵時刻保護他的女人。
在她面前他真的變成了一個小孩,對她產生了深深的依戀之情。
他走回床前,伸手掀開了蚊帳。
這時大奶奶翻了一下身,成了仰面躺著的姿勢。
他情不自禁地彎下身子,將自己的臉貼在大奶奶的胸前,然後伸手去輕輕地扶摸她的臉。
“啊!”一聲尖叫響起。小虎嚇得噌噌地往後退了幾步,“咕咚”一聲坐在了地上。
“你是什麼人?爬到我床上來干什麼?”
一個女人從床上跳了下來,對著小虎厲聲喝問道。
原來床上躺著的女人不是大奶奶。
那女人雙手叉腰,身上只穿著兜肚和褲衩,胳膊大腿全裸露在外面。
“我……我是來給大奶奶治病的。”
小虎一開始被那一聲怒喝嚇懵了,不過他馬上就回過神來,開口對那個女人解釋道。
他想:這明明是大奶奶的屋子,大奶奶的床,怎麼就變成“你”的啦?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人就什麼都明白了:她看年齡不到三十歲,比大奶奶稍微矮了一些,也瘦了一些。
可是其他方面簡直就跟大奶奶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特別是那張臉像得很,另外她的胸部也很挺拔,結實。
不用問,這位就是大奶奶那個已經出嫁了的女兒南慧英了。
南慧英嫁到了縣城里十多年了。
他丈夫家里祖輩經商,現在開著一個綢緞店鋪和一家客棧。
她因為生意忙很少回娘家,小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南慧英從小性格潑辣,膽子也大,為人行事更是不拘一格。
在南府里小虎聽到過許多關於慧英小姐的傳說。
比如她喜歡跟那些粗俗的工匠和家丁們一起喝酒,出嫁的頭一天她就把他丈夫的一個剛滿十八歲的遠房堂兄弟給揍了一頓,因為他偷看她小解。
小虎心想:今天總算有幸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慧英小姐了。
不過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
“你胡說!我們堂堂的南府怎麼會請你這麼個嘴上沒毛的郎中?再說看病又不是搞女人,需要爬到病人床上來看?”
好家伙,她還真敢說。
沒等小虎辯解,慧英伸手抄起一個放在牆邊的掃帚,舉過了頭頂,對著小虎繼續喝問:“快說,是不是想來這屋里偷東西!”
“大小姐請息怒,偷東西也不用爬到床上去偷啊!”小虎沒法回答,只能跟她拖時間,希望大奶奶能夠趕快回來。
慧英一想:也是。
這床上只有枕頭被子,確實沒什麼好偷的。
莫非他是個好色之徒,想趁自己入睡時來占便宜?
真是膽大包天!
想到此她更是火冒三丈。
這次她是因為在婆家憋了一肚子氣,這才跑回娘家的。
現在小虎正好成了她的出氣筒。
“好小子,竟敢跟老娘頂嘴狡辯!”
她掄起手里的掃帚“呼”的一聲就往小虎的頭上打來。
小虎一閃身躲了過去。
他不得不躲:慧英手里雖然拿的是掃帚,但是她的氣勢驚人,要是打在小虎的頭上就算不腦袋開花至少也會造成腦震蕩。
看來慧英是得了她娘的真傳,非同小可。
她的性子更是比她娘還要急!
這時小虎已經躥到了門外的小院子里。
慧英見自己一劈不中,知道小虎也是個煉家子。
她那一劈看起來簡單,一般人是絕對躲不過去的。
她好久沒跟人過招了,手癢的很,隨即拿著掃帚追了出去。
院子里地方稍大一點兒,小虎一邊跑一邊躲避著慧英手里的掃帚。
大奶奶住的院子比較偏僻,他不敢跑到外面去,害怕驚醒府里下人們。
慧英好像也不想引來其他人,只是一個勁兒的在院子里追打小虎。
這下子大奶奶院子里的那些花草可遭殃了。
小虎善於利用地形和周圍的其他障礙物,慧英的掃帚每次不是落在在花盆上就是落在那些纏繞著瓜果藤蔓的竹架子上。
結果花盆碎得滿地都是,竹架子也全被她打得七零八落。
後來慧英追打得累了,她停下來柱著那個掃帚,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對小虎道:“你小子有種就別跑。咱們赤手空拳打一架,你要是贏了老娘就放你走。”
她並不傻,現在應該也琢磨出來龐小虎不會是個壞人了。
不過她心里很不服氣,想先教訓他一頓再說別的。
小虎說:“好吧。你說話可要算數。”
慧英也不多話,放下掃帚“呼”的一拳就向小虎打來。
小虎出手架住,兩人一來一往較量起來。
慧英學武的時間應該比小虎長得多,但是她畢竟是大奶奶師傅的親生女兒,小虎得給她面子。
因此他主要是防守,很少主動進攻。
不一會兒,他們各自的肩膀手臂大腿上都中了對方的拳腳,雖然雙方都不是拼命的打法,但是挨一下也挺痛的。
小虎在打斗中本來有一個偷襲慧英胸部的好機會,可是他遲疑著不敢下手,正猶豫間,他的肚子上就被她狠狠地踢一腳。
小虎不禁有些惱怒,心里琢磨著怎麼回敬她一下。
兩人又打了一陣子,慧英心里嘀咕開了:這小子使出來的招式跟自己學的很像,難道他是娘新收的徒弟?
他的年齡也太小了點吧?
待我使出娘教給我的絕招,且看他如何應對。
突然間,小虎看見慧英使出了他最熟悉的一招,那叫伏虎連環拳。
大奶奶給小虎詳細講過這一招,說這是她自己總結了許多年的實戰經驗後想出來的招術。
她不但教了小虎這一招,還教了他破法。
那破法也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擒鳳穿雲掌。
不過知道招數和破法是一回事,真正用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每次小虎用擒鳳穿雲掌去對抗大奶奶的伏虎連環拳都是一敗塗地,同樣的招式換成大奶奶使出來則次次都有奇效。
小虎不及多想,慧英已經攻到了身邊。
她的伏虎連環拳跟大奶奶的一樣有氣勢。
所謂連環拳當然不止一拳,而是連綿不斷的打擊。
這很消耗體力,威力也極大。
小虎被她一連串的攻擊打得暈頭轉向。
他只好使出擒鳳穿雲掌來破解她的攻勢,也顧不得到底有沒有效果了。
慧英正打得高興,眼看小虎無法招架,她馬上就要取勝了。
突然間小虎身法一變,躲過了她的攻擊,右爪向她腹部襲來。
她急忙用拳頭往下一擋,卻當了個空。
她暗叫不好,只聽得“啪”的一聲,她左邊臉上挨了小虎一掌。
這一掌很重,她被打得兩耳轟鳴,幾乎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臉上立刻現出了幾個手指頭的印子。
小虎自己也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招擒鳳穿雲掌用到慧英大小姐身上居然湊效了。
這以後他本來應該繼續出掌打她的右臉,然後雙掌變爪分別抓向她的胸部和下身。
可是他不敢用那麼下流的招式來對付慧英,趁她還沒清醒過來,他撲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將她摔到地上,然後騎在她的背上,兩手從後面將她連胳膊帶身子一齊緊緊地抱住,一點兒也不敢放松。
慧英掙了幾下沒有掙開,居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小虎馬上慌了。
他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很曖昧。
他的臉貼在慧英的脖子上,兩手正摟著她胸前的敏感部位,胯部也緊貼著她健康結實的臀部。
他趕緊說了聲“得罪”,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伸手去扶正在站起身來的慧英。慧英打開了他的手,自己爬了起來,背對著他站在那里抹眼淚。
小虎急忙向她道歉:“對不起,大小姐。是我不好,剛才我不是故意要輕薄你的。”
他心里卻在腹誹:“姑奶奶,好歹你也是奔三十的人了,你就別再哭了。要是大奶奶回來看見,還以為我龐小虎是個欺負女人的色狼呢。”
其實南慧英今年都三十二了,比龐小虎的母親只小個兩三歲。她皮膚好,又沒生過孩子,所以看起來還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小虎你不用道歉,我都看見了。”
身後響起了大奶奶的聲音。
他轉過身來一看,只見大奶奶一臉嚴肅地站在那里,她身旁還站著秀英和秀芝兩個女傭人。
她們兩人的臉色怪怪的,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娘!我等了你大半夜了,你怎麼才回來?”南慧英大叫了一聲,也不顧旁人看著,飛身撲進了大奶奶的懷抱。
大奶奶平時對她還是很溺愛的,她一邊用手整理著女兒被弄亂了的頭發,一邊說:“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像個野小子。”
小虎見狀,急忙向師傅告辭,好讓她們母女倆繼續親熱。
他轉身離開時,發現慧英正在對他做鬼臉,秀英秀芝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虎走後,慧英才和大奶奶一起進屋,向她訴說自己的委屈。
南慧英出嫁後一直沒有生出個一男半女,受到了公公婆婆的的嫌棄。
她夫家三代單傳,對生兒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因為她一直沒有懷孕,她婆婆忍不住要在街坊鄰居那里發牢騷,有時還故意讓她聽見。
慧英本來和丈夫的感情還可以,雖然性子直脾氣急,但是她干活勤快,對丈夫和家里的兩位老人都很尊重,沒有一般大戶人家小姐身上的那股子傲氣。
在生孩子這件事她覺得自己太冤枉了。
她娘生了一兒一女,她弟弟南志勇也娶了兩位夫人,生了好幾個兒女。
因此她覺得懷不上身孕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她丈夫不行。
可是她沒法去跟公公婆婆理論,否則一定會惹得他們哭天喊地,整天不得安寧的。
最近她婆婆張羅著給她丈夫納妾,她心里當然不高興,可是也沒法子。
一氣之下她丟開了客棧的生意,決定回娘家住幾天。
這件事大奶奶也無法幫她,只能安慰她幾句。
天色晚了,慧英要和母親一起睡,雖然她在府里還保留有自己的房間。
“娘,你怎麼開始收徒弟了?剛才那小子究竟是什麼人?”她忽然想起了剛才和她打了一架的龐小虎,向她娘打聽道。
“什麼那小子!”
大奶奶喝斥道,雖然她平時也喜歡稱龐小虎為“小子”。
“他叫龐小虎,是府里的管事先生。別看他年輕,本事可大著呢。上次你志誠弟弟被一幫土匪劫持,就是他獨自一人去把他救出來的。”
“啊,原來他就是那個小神童!我在縣城里也聽說了。”
慧英道。
接著又問她娘:“娘你這麼多年都不收徒弟,怎麼忽然想起要收他為徒啦?還把最厲害的絕招都教給他了,搞得我今天丟了面子。以後一定要再找他比試一次,打得他跪下討饒!”
“娘收他為徒是因為娘覺得跟他有些緣份。慧英你千萬別胡來,讓人家笑話。另外,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收了個新徒弟,包括你爹!”
慧英表面上答應,心里卻在打著其他的主意。
其實慧英只是在她母親身邊才耍點小孩子脾氣,一般在外人面前她還是很穩重的。
她丈夫平時只操持綢緞店的生意,客棧則全部交給她去經營,迎來送往也是她出面。
過往的旅客和商販們都喜歡她,送給了她一個“賽西施”的外號。
因為南老爺的面子,白道黑道都不會來找她家的麻煩,因此她家的生意十分興旺,比她剛嫁過去時要好多了。
要不是丈夫納妾的事讓她心里添堵,她的日子本來是過得很舒心的。
她丈夫新納的小妾是個剛滿十七歲的大姑娘,是個天生的狐狸精。
他丈夫整天躲在她屋里不露面兒,還花了不少錢給她買各種金銀玉器,珠寶首飾,最近又托人去省城廣州給她買西洋款式的漂亮衣服。
慧英一想到自己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地為夫家賺錢,結果賺來的錢都花在了那個狐狸精身上,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十五歲出嫁,若是剛嫁過去就懷上身孕,現在她的孩子都跟丈夫新娶的小妾一般大了。
她想,這世間之事真是太不公平了。
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娶好幾個女人,女人就得始終守著一個男人?
她不信自己連生孩子都不會。
有時她甚至會想:“哪天老娘就出去找幾個男人來和他們睡,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懷上孩子!”
當然,她只是這麼想想而已,並不敢真的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