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兒,你還真是翅膀硬了!”
程傑一步上前,立起的眼睛就像兩把出鞘的利劍,直逼我那顆脆弱的心髒。
正是因為太有心,才會問出這句所謂無關痛癢的話,“程區長,算我說錯了,我沒想到你真的很有心。哈哈,別提所謂的翅膀,它早就被折斷了,根本沒有硬起來的可能……”
在我心里,程傑縱然是吃了小醋,最起碼的理智還是有的。看到他咄咄逼人的眸子里已經沒了憐憫之意,我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程傑一把扶住了我,看著他糾結的眼神,我虛弱地笑了。
畢競,他還是在乎我的,他之所以吃醋,就是因為太愛我。
“傑……”
我嘍呼一聲,再也無法遏制地撲進了他的懷抱。“別再逼我,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
“你休息吧……”
程傑極為平靜地把我扶到病床上。“養好身休盡早出院,這件事,我不想再討論。”
我知道程傑心里還在系著疙瘩,從楊尚軍不分青紅皂白地和程弘博扭打在一起的那一刻,程傑的心里的疙瘩就越系越牢。
“我明天就辦理出院手續,這回,我想去媽媽那里住,希望你不要攔著我。”
既然程傑不希望我住在這個醫院里,我就該順著他的意思。
“不行,我答應過叔叔和嬸,一定把你帶回家。”
“你就知道你叔你嬸。你又不是眼瞎,我已經被程弘博逼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讓我到那個家里湊合什麼。”
“難不成你真想離婚。柳煙兒,這個婚姻是你自已選的,希望你不要忘了你是為了什麼進的這個門!”
“是,我沒忘了,不用你提醒。可是,程弘博是畜生!是畜生……”
因為生氣,我猛地扯下了病床上的被子。
叭咕一聲,原本被我摧在被子底下的微型錄音機一下子掉到地上。
我心里一涼,剛想探身去掩,悲催的,眼疾手快的程傑已經把它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給我!”
我心里一沉,出手就搶。
我不能讓程傑聽到這個錄音,如果被他聽了,我不但沒了做人的尊嚴,就連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也會沒了。
“這是什麼?”
程傑冷臉看著我。
“還給我,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根本沒有妥協的意思。
“如果我想聽呢。”
“程傑……”
我的淚再也無法遏制地流了出來。你可以聽,只不過,聽過後,我們的關系也就到頭了。
程傑定定地看著我,似是要從我眼睛後面的那絲恐懼里讀出他想要的結果。
“有這麼嚴重嗎?”
“是,如果不信,可以聽聽看”程傑還真就聽了。我知道他不相信我,他還以為,這個錄音帶里會藏著我和楊尚軍的某個密秘。
只可惜,我讓程傑失望了。當錄音機彭然墜地的一刹那,他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我出院了,不顧程安道和劉福香的一再挽留執意回到了媽媽家。
我承認我是個不孝女,從媽媽淒憂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她的無奈與傷痛。
我在媽媽家里一住就是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我沒去潤豐酒店做兼職,程傑沒有找過我,那三十畝地的事兒自然也就成了泡影。
倒是我的公爹,每個周五的晚上都會把貝妮送到我這邊,周日晚間再來接回去。
看到他在貝妮面前強裝出來的那份笑臉,我的心愈加地沉重起來。
媽媽住的房子是市場折遷時分得的那套二居室。雖然是二居室,卻有九十多個平方,從兩個南向的臥室窗前可以俯瞰整個小區花園。
我住到家里後,媽媽便把最大的臥室給了我。為了方便小貝妮學習,爸爸還特地去買了一個小書桌。
貝妮雖然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但是,她眼里的那份憂傷以及對被程安道打出家門的程弘博的牽掛,還是讓我坐立難安。
一個月後,在媽媽的精心調理下,我的身體慢慢地恢復了健康。
我已經失去了潤豐酒店的工作,也不想讓媽媽再為我根心,我認為我該有所作為,就算程傑不給我那三十畝地,我也要試著走出去,活出自已的精彩。
盡管,我知道這茶路不好走。
我,騎著媽媽的電動車來到了潤林工業園,這回,我沒有去看那三十畝地,而是圍著整個工業園轉了一圈後,又在刷州形成規模的商業街上兜兜轉轉地騎了好幾個來回。
潤林工業園里有不下二十家韓國企業,而商業街里,卻沒有一家正宗的鮮族餐館。
我看好南向一家對外招祖的門面房,就在我准備按著上面的招祖電話尋問門面房的祖金時,這才悲催地發現,電話停機了。
電話停機了,讓我郁悶的是,原本還能騎的電瓶車也沒電了。
是我命數太背還是運氣不好。看著漸近晌午的天,聽著咕咕亂叫的肚子,我只好費力地推著沒了電的電瓶車,向著最近的一家餃子館走去。
一輛墨綠色的寶馬越野車突然從我身旁駛過。
何安東。突然想起那個怪異的夢以及所處的尷尬狀態,我連忙矮下身子,裝出查看電瓶車的樣子,希望何安東的車盡快從我面前消失。
已經駛出十多米的車又毫無征兆地倒了回來,因為緊張,我的心神又被抨抨跳著的心跳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