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包,我便小心眼里想起包里的兩千元錢,從而,也面臨了一個更為實際的問題。那就是,我和蘭朵兒吃的這餐飯,居然忘了買單。
如果回去取包,勢必遭到何安東的真落。就在我萬般糾結之際,電梯的門俗然開了,何安東拾著我的小包氣定神閒地走了出來。
上了何安東的車,我總算松了一口氣。暗想,這廝還不是太下流。
“那個,送我去潤豐酒店吧。”我不敢看何安東的臉,只是弱弱地說了一句。
“干嘛?”何安東的口氣中又帶上了痞性。“難不成還有未完的情債?”
我不想同何安東做無畏的爭辯,只能好脾氣地說道:“那個,我忘了買單。”
“這事別惦記了,算你又欠了我一頓飯!”何安東呼呼地往外吹了口氣,突然惡根狠地說道:“記著,下次不准咬我的舌頭!”
我向後縮了縮脖子,倒吸了口涼氣,暗想,鬼才會和你有下一次呢。
一眨眼,十天過去了。
這十天里,生朵兒沒同我聯系,楊尚軍也不接我電話。我知道,楊尚軍恨我,恨我十年後又改變了他的人生。
盡管心里忐忑,但是,我最在意的還是程傑。十天了,他只給我打過一個報平安的電話,而後又音譏皆無。
我有我的自尊,也有小女人的倔脾氣。
這十天里,我去中介求過職,也去商場面視過,當我再次成為大商場里的化妝品推銷員時,心里更是五味陣朵。
我想程傑,更想十年前他把我從商場里帶走的那一幕,如果時光能倒流,我願意再一次回味那時的悲酸與幸福。
站台第一天,我特地去發廊做了做頭發,又用試用妝畫了個獵致的淡妝。
當我踩著碎步,穿著合體的制服優雅地站在拒台後時,我又成了商場里一道最為艦麗的風景线。
時近中午,站了一上午的我雖然有此腰酸背疼,因為感覺良好,我依然神采典類地迎來送往,毫無半點疲憊之色。
嚇,我公爹居然給我來了電話,而且,還讓我到潤豐酒店,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談。
我非常敬重我的公爹,他知道我在家里受的委屈,因而,愈加疼愛我。
就算他舍不得我離開這個家,也從來沒用強制怕的言語把我與程弘博綁在一起。
心懷忐忑地趕到潤豐酒店時,李萍正討好地站在大門。
恭順地迎接我。
冷不丁看到我又穿著店員的服裝,她微微一怔,隨即又巧笑雞然地把我送進了四樓的貴賓間。
四樓的貴賓間里,依次坐著我的公爹程安道和我愛著的程傑以及像鬼一樣地消失十幾天的何安東。
我怔了的同時,他們也是愣了愣。
“爸爸,程傑哥,何主任。”為了不至於陷入被動,我彬彬有禮地交疊著雙手,依次打著招呼。
“坐吧!”程安道淡然地指了指身旁的空位。而後又對含笑執壺的李萍說道:“李經理,添茶倒水的事兒就由煙兒來吧,十分鍾後再上菜。”
李萍識趣地走了,我的心里更為不安。
公爹如此鄭重,肯定有大事發生。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李萍剛退下去,何安東便拿了一份文件讓我簽宇,此時的他沒有一絲痞氣,那超然的氣質真跟程傑有的一比。
我怕再被何安東算計,因而,有此猶豫,直到我公爹淡定地對我點了點頭,我這才抖著手簽下了我的大名。
簽過後,我才知道那三十畝地已經歸到了我的名下。
“何主任,當日買這塊地時一共花了多少錢?”直到我微顫著雙手添完茶水後,我公爹這才淡然地問。
“當日買這塊地時是三萬塊一畝,這塊地總共花了九十萬。”
“那麼,現在的地價呢?”
“好的地段翻了五六番,最次的也翻了四番。”
“程傑,我先替煙兒說聲謝謝。煙兒暫時給不了你買地的錢,我也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但是,欠條一定要打。”
公爹說得很鄭重,我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煙兒,給你程傑哥打個二百萬的欠條,你要知道,這個價格還不到市場價格的一半。”
“爸……”我惶惶地望著程安道。
“怎麼?”公爹一皺眉,還以為我嫌這塊地貴了。有壓力。
“不是,爸,聽何主任說,那塊地總共有三十六畝,我不想占太多的便宜,所以這個價格您是不是要重新考慮。”
程安道似是一愣,程傑也不自覺地看了我一眼。
倒是何安東輕聲一笑,娓娓說道:“柳女士,臨近那條路的地主都占了便宜,呵呵,你就不要為這事較真了。”
我鄭重地寫了個二百萬的欠條,雖然有壓力,但是,一想到可以施展我的抱負,我還是興奮地找不著北。
當我微紅著臉把欠條交到程傑手中時,他居然瀟灑地撕毀了欠條,而且,還極為淡定地對我說道:“貝妮媽媽,這塊地本來就是用叔叔在潤豐酒店的分成買的,如果你有心,賺到錢後,好好地孝敬叔叔嬸嬸吧!”
公爹沒再言語,何安東卻細品著入口的茶,臉上露出讓人嫁磨不透的笑。
“貝妮媽媽!”公爹沉默良久突然開口說道:“你可不可以再給弘博一個機會?”
我沒想到程安道會用這種方式挽留我,想起程弘博的腫腫劣跡,我的身體便難以自抑地抖動起來。
貴賓間的門彭地一聲開了。程弘博蔫頭搭腦地走了進來,咕終一聲跪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