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聽到程傑的動靜,我的心還是輕松了許多。我認為,只要劉福香認可了這孩子,我的災難就過去了。
我住進了高干房,睡意朦朧間我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還感覺有個小嘴一直在我的前胸焦慮地吮著。
我慢慢地張開了眼睛,白色的熾光燈下,程弘博正在按著一個小護士的教導,讓孩子俯趴在我身上嘗試著*奶。
程弘博額上已經沁上了汗珠,孩子卻因為沒有吃到奶又哇哇地哭了起來。
暈哪,我這倆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居然沒有一絲奶水。
“怎麼辦?孩子不能一直餓著,要不要給她*奶粉?”
顯然,程弘博有些吃不消了。
“孩子剛出生,最好吃母乳,母親的日乳能增加孩子的免疫力……”
“呀,煙兒,你終於醒了……”
看到我張開了眼睛,程弘博連忙把孩子遞到護士手中,一邊用濕棒潤著我有些干澀的唇,一邊喜滋滋地說道:“你睡了三個多小時呢!”
“是麼,弘博,我想看看孩子……”
因為體虛,孩子出生後我還沒正眼看過她呢。
“護士,趕緊把貝妮抱過來……”
程弘博像個少爺似地吩咐小護士,又興奮地告訴我,“爸爸和程傑哥已經給她娶了名字,叫程貝妮……”
“程貝妮!”
我心里一暖,這名字既脫俗又含著貴氣,聽著就舒服。
少傾,護士把一個粉嘟嘟的嬰孩抱到了我的面前,她雖然還在委屈地哭泣著,可是,她那眉眼,那微卷的黑發,一看就是程傑的種。
當然,像程弘博也很正常,因為,程弘博的眉眼鼻子和程傑有幾分相像。
“那個,她餓了怎麼辦?”
我虛弱地看著眼前的小護士,心思全在這個餓極了眼的小精靈上。
“只能讓她不斷地吸你的奶,這樣才能刺激到你的乳腺神經,有利於出乳。”
“我是說現在,不能只讓她哭啊……弘博,就你自己在這里嗎?”
我又想到了程傑,因為不方便提他,所以,只好采用另一種方式問道。
“爸媽和程傑哥已經回去了,要不,我打電話把他們叫過來?”
我委屈地別過臉,暗想,叫他們回來又有什麼用?
我最希望看到的是程傑,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就算程弘博需要幫手,能來的也只有劉福香。
貝妮越哭聲音越大,我越聽越心疼,程弘博越聽越煩躁。
“護士,可不可以讓孩子吃別人的奶?”
程弘博又動起了別的心思。
“應該可以……”
“要不你給找一個,不管人家要多少錢,我們都出。”
我的臉瞬間臊得通紅,這個四肢發達的程弘博,他還以什麼事情都可以用錢做交易呢!
“可以是可以,不過,日產的母親奶水都不是很足,更何況,現在的母親都知道日乳是個寶,一般沒人願意喂別人的孩子……”
“不管了,我出去問一下!”
耐不住性子的程弘博邁開長腿,蹭蹭蹭地出了病房。
沒多久,程弘博果真帶來一個男人,我一看,原來是那個叫大崔的瘦男人。
我一直打著點滴,身子處於不可動狀態。看到大崔後,我虛弱地笑著招呼道。
“那個,我家袁秋生了個兒子!”
大崔有些拘緊地笑著,“你家孩子爸爸說你沒有奶水,剛好袁秋的奶水比較足,她說,你如果不嫌棄,她可以幫你喂喂孩子……”
“我哪敢嫌棄,應該謝謝你們……”
程弘博抱著貝妮顛顛地跟著大崔走了,半個小時後,又把吃睡了的貝妮抱了回來。
程弘博把貝妮放到嬰兒床里後,又有些遺憾地告訴我,人家不收他的錢,他想明天去買點補品,好好地謝謝人家。
我的身體一直很虛弱,孩子吃飽後,我也就安心地睡了,第二天醒來時,程安道和劉福香已經早早地來了。
“煙兒,你醒了……”
劉福香正在逗著貝妮,見我醒來,便把貝妮交到程安道手中,取過了床頭櫃上的保溫杯,“剖腹產手術需要排氣後才能進食,來,你先喝點蘿卜水……”
劉福香的突然改變讓我感動,更讓我想到了我的母親,一瞬間,不爭氣的淚水又嘩嘩地流了下來。
“煙兒,以前我是有些過份,你程叔叔已經批評過我了……哦,以後不能叫叔叔,改口叫爸爸吧。還有啊,你程傑哥怕弘博未婚生女的事兒會影響到你爸爸的仕途,所以,我們不能把你接回家里住。不過,程傑說了,他會安排人去了你的戶籍所在地辦你和弘博的事兒,你是少數民族,婚姻年齡應該放得寬些……”
其實,劉福香說得這些,程傑早就為我規劃好了,聽她說出來後,我感覺特別的溫馨。
“煙兒,那個叫袁秋的又為貝妮喂過兩次奶,呵呵,人家的奶水真足……”
站在劉福香身邊的程弘博顯得很有成就感,因為,借奶這一招是他想出來的。
“弘博啊,你可別忘了好好謝謝人家。”
劉福香一邊很有人情味地叮囑著程弘博,一邊興高采烈地道:“喲,老程,快看,笑了,笑了!這孩子又笑了!”
我沒見過貝妮笑,劉福香已經見過兩次了。
程安道臉上再也沒了嚴肅之情,看著貝妮的那雙眼神尤為溫馨。
愛屋及烏,當他用長者的目光疼惜地看著我時,我竟然感動的淚流滿面。
就在我被程安道的慈父形象感動的找不到北時,產房外突然傳來輕輕的扣門聲。
進來的是老實巴交的大崔,他有些矜持地告訴我,袁秋想幫我們再喂一次孩子,而後,他們就該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