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柳山莊,海棠花海!
朦朧月色下,清風吹拂,花海蕩起一片驚艷的鮮紅波浪。
書生提著燈籠,昏暗的燈光照拂在他英俊的臉龐上,陰郁中透出一股期待的激動,遠遠望著花海中兩位抱在一起的絕色女子,欲行又止、猶豫不覺。
他臉龐雖然年輕,望之不到而立之年,但兩鬢卻以斑白,垂落下的兩縷長發,在清風吹拂下,蕩漾不絕,卻是如雪一般白,預示著他曾經歷過滄桑,愁思郁結,難得歡顏。手向前方舉了舉,又禿然無力的落下,過了良久,眼中忽然閃過瘋狂之色,卻又那麼的眷戀,終於又向前行了一步。
等到他加快步伐,向花海中那眼淚朦朧的絕色女子走去,想要上前安慰她,像以往那樣摟住她,撫摸綢緞般絲滑的秀發時,突然一道嬌小身影轉到他身前。
書生腳步一頓,頹然喪氣,低聲道:“娘,你怎麼來了?”
嬌小身影緩緩轉過身,她臉蛋精致絕美,白白淨淨的,仿佛一個瓷娃娃,但眼神卻森寒入骨,高貴的模樣中透出一股陰翳神色,讓人不敢直視。
在書生眼中,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嬌小女子仿佛高山般巍峨,原本凜然的貴氣轉瞬間在她面前消失無存,明明兩鬢斑白,歷經滄桑,但見到這位嬌小女子,卻示弱地喊了一聲“娘”,讓人覺得詫異驚奇。
“本宮若不來,你是否要去見那個賤人?”嬌小女子眼神凌厲地盯著書生,冷冷地問道。
“娘,我……我……”書生在她咄咄逼人的氣勢下,聲音變得吞吐,轉而無言。
“你差點壞了大事!”嬌小女子冷斥道:“被囚禁十八年,想不到你還如此之蠢?”
“娘,我錯了!”書生低下頭,但眼睛仍在偷瞄花海中的白衣美人,眼中露出眷戀不舍之色。
嬌小女子見此,冷哼一聲,道:“天涯何處無芳草?那賤人早已是殘花敗柳。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這些你難道不知?”
“我……我都知曉!”書生臉上閃出凶厲之色,緊咬牙齒,過了半晌,又喪氣道:“終是我對不住她!”
“混賬!”只能“啪”的一聲脆響,纖纖玉手落在書生的臉上,聲音極其響亮,瞬間驚醒了花海中二女,她們連忙向聲音來源望去,卻已人去樓空。
“有人?”白衣女子說道。
“沒人呀!”青衣女子抱住她的豐潤藕臂,笑道:“姐姐,一定看錯了!”
白衣女子那絕美如仙的臉上閃出一絲疑色,回頭看了聲音來源一眼,腦海浮現出了一男一女,轉瞬又消失無蹤,不由想起那位深印在腦海里的佛陀說過的一句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