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標點住那些同類的頭像,飛快地拉進QQ里的“黑名單”我剛剛調戲過他們,感覺沒有意思了。
我和看不見的女孩子聊天,總怕上當,以為那邊的人也是一個男人。
但我非常敏感,我是不容易上當的,是不是女孩子,和我聊上幾句我就知道,雖然我看到的只有文字。
我一邊聊天一邊瀏覽好看的美女圖片,有時候點出一個火辣辣的性交圖片,我就趕緊關閉,“海洋”網吧的老板像監工一樣來回走,就是怕上網的孩子們偷看那些圖片。
我覺得沒有意思,就下线了。
我走在去學校的路上,我想去看看張朵。
路邊有賣西瓜的了,我就想給張朵買一個。
我打了手機給他,他正好在宿舍,他對我說,我正在寫情詩。
我問,你吃西瓜嗎?
他說,吃。
我說,那我給你買一個。
他說,聽說現在市面上的西瓜小,你就買兩個吧,咱們一人一個。
於是我就買了兩個西瓜去21樓240找張朵,他從上鋪跳下來,找眼鏡戴上,去把門插上了。
我問他,你插門干什麼?
張朵說,那一幫其它寢室的狗熊一會兒蹦進來,那咱哥倆就沒西瓜了。
張朵說,這西瓜挺大,一個就夠我們吃的了,我把這一個藏起來,留著他們都出去的時候我再吃。
張朵抱著另一個西瓜左看右看,再往下看,他把西瓜藏到了床底下,再找一張報紙蓋好。
我們切開西瓜,響亮地吃著,張朵兩邊的臉上全是西瓜瓤兒,嘴角的那粒西瓜子兒像他的瘤子,他一說話就掉了,他說,我在寫情詩。
我問他,你在給誰寫情詩。
張朵說,喬敏。
我說,**,你還想著她呐,鉛不是挺好的嗎?
張朵說,可是我不能讓自己愛上鉛,聽說喬敏被體育系的那個男生甩掉了,如今一個人過。
我說,那種女人還考慮她干什麼,要是我,就和鉛好,忘了她。
張朵說,我做不到,我要重新追她一遍,看她還會不會回來。
我說,靠。
離開張朵的宿舍後,我接到了蔡亞打來的電話,他對我說,大哥,有個叫謝雨的女孩兒找你,她把電話打到了咱們宿舍,她讓你給她打電話。
我對蔡亞說,我知道了,你最近還好嗎?
蔡亞說,還不錯,我去橘子街找過你兩次,你都不在,就你女朋友在。
我說,什麼時候?
蔡亞說,去年冬天。
我說,靠,多麼遙遠的事情啊,你他媽還提。
我和蔡亞又開了幾句玩笑後就掛了電話。
我回到了橘子街71號,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就撥了謝雨的手機號碼,謝雨接起來問,哪位?
我說,裝得跟美國總統似的,你有很多朋友嗎?
謝雨還是沒有聽出我是誰,她干笑著說,我真不知道你是誰。
我說,房小爬。
謝雨馬上就笑著說,你搬到哪里去了,你怎麼一直不給我打電話?
我說,你不是也沒有給我打嗎?
謝雨說,我還等著你給我寫論文呢。
我說,是啊,求我寫論文還不給我電話。
謝雨就笑著說,這段時間學習不是比較忙嘛,你不學習呀?
我說,因為知識太浩瀚,學也學不完,干脆什麼都不學了。
謝雨最後對我說,我姐姐下個月結婚。
我說,好啊,我提前祝福她新婚幸福。
謝雨說,我姐姐想讓你參加她的婚禮。
我說,還是算了,我不喜歡太熱鬧的場面。
謝雨說,那我跟她說你不參加。
我說,你跟她說吧,對了,謝童老師和誰結婚呀?
謝雨說,她的一個同學,也是我們學校的,他們戀愛七年了。
我說,挺好嘛。
謝雨說,你什麼時候結婚?
我說,我?
哈哈哈,你逗我啊,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她問,為什麼?
我說,不為什麼,不喜歡結婚。
那天就是這樣,我和謝雨聊了一會兒結婚的事情也就掛了電話。
往後的日子,我抱著收音機聽阿桂說話的聲音,聽她讀我文章的聲音。
我已經成了那個欄目最老的寫手。
白天趁翟際不在的時候我和阿桂在電話里聊天,她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我從來沒有問過她的年齡,女孩子的年齡是個秘密嘛。
阿桂說,我真的想見到你。
我說,我也想。
她說,那你就來嘛。
我說,這個城市太大,我一時走不到你跟前。
我說,不見面其實也挺好,聽著你的聲音有種想睡覺的溫柔。
阿桂說,你是不是怕見到我失望啊?
告訴你,我可是電台最漂亮的主持人。
我說,你漂亮不漂亮和我沒關系,我都名花有主了。
阿桂就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她說,我也名花有主了。
我說,漂亮女孩一般不滿十八歲就會名花有主,男人多得使我心煩。
阿桂說,不行,我得去睡會兒,晚上還要工作。
我說,你會夢見我的。
她問,夢見你干什麼?
我說,夢見我正和你一起睡。
阿桂說,啊?
這種春夢我還真沒做過,我試試看啦,呵呵,再見。
一天晚上,翟際從學校回到小屋,她在街上買了炒菜和餅回來,她把晚飯放在桌子上,把我從床上拉起來,再把乳房靠近我的嘴說,聞聞我香不香?
我說,你是不是用了兩瓶香水。
翟際說,我剛洗過澡,用的是非常昂貴的沐浴露。
我說,哦。
我就下床穿鞋子准備吃飯。
翟際擋住我說,你不想吃它嗎?
我說,我想吃飯。
翟際說,我不嘛。
我撩起她的衣服,她沒戴乳罩,我就張嘴含住她的乳頭吸吮,她抓住我的頭發,激動地呻吟起來。
我把她放在床上,迅速脫光自己的衣服,再脫光她的衣服,我開始仔細地親吻她,我的舌頭用力地舔著她雪白滑嫩的身體,從她的額頭到嘴唇,從她的乳房到肚臍,到她的雙腿之間,在那里停一下順著一條腿往下,再從另一條腿往上,再次到達她的雙腿之間,在她黑色的毛叢里用嘴唇輕輕碰一下,伸出舌頭,把舌頭都伸出來,用手把她的雙腿分開,盡量分得更大一些,我開始大面積地吞食,我咽下那些奔涌而出的液體,翟際不顧一切地喊著,叫著我的名字。
我把舌頭伸進翟際的陰道,在里面猛烈地攪拌。
一股液體衝出來,我用嘴接住,咽了下去,我開始發狂,我順著她的腿往下親吻,她小巧的腳,腳趾,我的舌頭吸吮著她的腳心。
我實在忍不住了,再也不能忍下去了,我翻過她的身體,從她背後進入她,我的雙手抓緊她的乳房,忘情地衝撞著她,我們舒服得再次飛離床鋪,在小屋的半空中懸掛了起來。
我讓她跪下來,我捧著她肥大的臀部不停地衝擊著她,她的頭發在黑暗里如同潑出去的墨汁。
我們緊密地摟抱在一起,在高潮中平靜下來。
翟際對我說,爬爬,再過三天我就要去省城實習了,你自己在家里好好學習,好好寫,等我回來接你。
我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說,我也不知道。
我說,去吧。
她說,大學時光就這樣走完了,我就要畢業了,真快啊。
翟際走的那天我去車站送了她,我對她說,到那邊好好實習,和老員工交好朋友。
翟際說,我知道了。
翟際到省城的一家報社做編輯,天天和我通電話,還寫了很多信給我,但我從來沒有給她回過信。
從信里我知道,她畢業以後多半就留在省城了,她的爸爸媽媽為了她能在那家報社長期干下去,活動了很多人,送了很多禮。
翟際在電話里給我商量,爬爬,你別在Z大學瞎混了,你要寫就來省城寫吧,在我的身邊寫,爸爸媽媽並不反對我們的愛情。
我說,我不想去那里。
謝雨打我手機說,房小爬,我想見見你。
我問她,你在哪里?
她說,我就在南門報亭前。
我說,那好,你等著,我騎車去接你。
我鎖上門,下樓推出翟際給我留下的自行車,騎上去南門接謝雨。
路邊到處都是水果攤,那些新鮮的水果,那些干癟的小販,我從他們跟前緩慢地騎過,他們總是要大聲地向我兜售他們的產品。
可是我已經不想吃水果了,自從翟際走後,我最需要的就是女人。
這個女人只要不是太難看就可以。
我要的不是一個特定的女人,而是世界上任何普通女人,沒有性病的女人。
我不會傾注任何感情給她,只和她做愛,我可以給她錢。
有幾次我想去省城找翟際,我嘴里罵著說,翟際,你他娘的怎麼就不能回來找我。
我想到這里就氣憤起來。
我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裝蒜的女人,難道翟際你不需要我嗎?
自行車開始下坡,下到平坦地帶,就能看見謝雨了。
謝雨的頭發迎風飛揚,胸脯高大得有些過分,她是那樣驕傲地站在報亭的邊上,好象一個漂亮的武警戰士。
許多男人的眼睛在盯著她看,許多只到她肩膀的男人們。
我在她的身邊跳下車說,你說你長這麼大個子干什麼呀?
謝雨彎嘴一笑說,你就是房小爬吧。
我說,我是他弟弟。
謝雨走到我跟前說,你變了。
我問她,變成什麼樣子了?
她說,像一個特務。
我說,你見我有什麼事情嗎?
謝雨說,沒什麼事情,就是想讓你請我吃頓飯。
我說,那好啊,我回家親手給你做。
謝雨一邊跟著我走,一邊說,你也做飯啦?
我說,是啊,做飯不但省錢,而且可以吃得很好嘛。
上了坡後,我騎上了自行車,謝雨往後架上一坐,我扶車把的手就搖晃了幾下,蹬了幾圈車子才算平穩。
謝雨笑著說,我是不是太沉了?
我說,比翟際要重一倍。
謝雨說,翟際是誰?
我說,一個女孩。
我帶著謝雨走進橘子街71號我的小屋。
謝雨一進門就脫掉鞋子坐在了我的床上。
我看了她一眼。
她說,我是不是太放肆,我還是穿上鞋吧。
我說,就那麼坐著吧,無所謂。
她還是穿上鞋子去倒水喝,我說,我老想不起來為客人倒水,你就自己動手好了。
謝雨說,你別把我當客人。
張朵這時敲門進來了,他看見謝雨後就愣了一下,他對我說,這是你朋友?
我說,不是我朋友還能是你朋友。
張朵笑了笑說,我看著挺眼熟。
謝雨說,我認識你,你是房小爬的好朋友。
張朵抽出一根煙准備點上,我說,你還是放下吧,女士會生病的。
謝雨說,沒關系。
張朵把煙裝進口袋里說,你對她比對我還好。
張朵問謝雨,你怎麼認識我的。
謝雨說,你和房小爬去“三百”吃過飯,還是我親手給你們端上的。
張朵這才恍然大悟地說,我說呢,這下我想起來了,你在那里干過服務員對吧?
謝雨喝了一口水說,沒錯。
張朵奇怪地問,那你怎麼和小爬認識的。
我接著他的話說,你有完沒完,問那麼清楚干什麼。
張朵開心地笑著對謝雨說,是不是他追你?
謝雨說,沒有的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張朵開玩笑說,你小心一點,房小爬是我們弟兄當中著名的色狼。
謝雨說,我不害怕色狼。
經過張朵痴情的追求,喬敏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邊,他這是來找房子,我說,可能還有空房,我下去幫你問問。
陳春蘭上樓領張朵看了房子,張朵非常滿意,當場就交了三個月房租,把陳春蘭樂得鼻涕泡都快出來了。
陳春蘭對張朵說,你隨時可以帶著女朋友來入住。
張朵沒有在我的小屋里久留,他站起來對我說,我得回宿舍通知喬敏房子找到了,讓她准備搬了,我的東西少,她的東西可是有很多。
我下樓送張朵,張朵問我,這姑娘不錯嘛,個子比我高一半,我上不了,估計你可以,不過也夠戧。
我說,說到哪里去了,她是我謝老師的妹妹。
張朵嘿嘿一笑說,別裝正經好嗎?
謝老師的孫女也能搞。
我說,行了,你怎麼到這兒來找房子?
我會討厭你的。
張朵說,我就是因為你討厭我這個事實,才搬過來和你做鄰居的,我想讓你更加討厭。
張朵騎著他的那輛破自行車再次唱著搖滾歌曲消失在了街口。
我帶謝雨去市場上買菜,買了一條魚,謝雨說她是和謝童學的,她要親手為我做。
我幫她洗菜,陳春蘭一臉壞笑地走到我跟前小聲說,你小子真有艷福,怎麼又換了一個?
我說,小蘭阿姨,你管得著嗎?
陳春蘭就在我的屁股上擰了一把,我關上水管回頭說,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陳春蘭一邊走開一邊大聲地說,去告吧,沒人會相信。
菜都炒好後,我們把菜端進小屋的書桌上,謝雨看著菜說,這麼多的菜不喝酒都可惜了。
我說,你這一提醒,我還真想喝了,我好久沒有喝過酒了。
謝雨用毛巾擦著手說,我去買,說你想喝什麼酒。
我說,還是我去吧,你喝白酒行嗎?
謝雨說,什麼酒我都能喝。
我就去街口的超市買了兩瓶白酒回小屋,我說,一瓶怕不夠喝。
謝雨說,你想嚇死我呀。
沒有酒杯,我們用碗喝。
我和謝雨碰一下,就喝光了半碗白酒。
謝雨瞪著眼睛看我,她說,你怎麼像喝礦泉水一樣?
我說,這酒就45度,沒什麼勁,不信你嘗嘗。
謝雨喝了一口,皺著眉頭趕緊去夾菜。
我又倒了半碗,和她的碗碰了一下,再次喝光了。
謝雨放下筷子問我,房小爬,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說,沒有,喝酒喝酒。
謝雨說,就算有什麼傷心事,你也不能這樣喝,來,別喝了。
謝雨說著就想去拿我的酒碗,我去阻擋,我的手正好抓住她的手,她愣了一下,輕輕地抽了回去。
謝雨開始陪我喝酒,她也不再皺眉頭,大口大口地喝,屋子里已經充滿了酒精的氣味,我想苗苗躺過的那間病房,肯定也是這種氣味,我躺過的那些病房好象沒有這種氣味。
隨著謝雨的碗嘩啦一下掉到地上,里面的酒全部都灑光,她提前喝醉了。
她不停地流淚,她還去倒酒,我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我對她說,你不能再喝了。
我看了看酒瓶子,空了一個,另一個還有半瓶。
謝雨對我說,我並不愛我的男朋友。
我問,為什麼?
謝雨說,反正我不愛他。
我問,那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謝雨說,我姐姐說他家有錢,而且對我好,我以後就不發愁生活了。
我沒有再說話。
謝雨脫掉鞋子坐到床上,靠著牆壁看著我說,我早就想找你喝一場酒了,我不知道你也不快活,給我說,你是為了什麼?
我說,我是太愛我的女朋友,所以比較難過。
謝雨說,還有這事,呵呵。
我說,可是她已經死了。
謝雨用雙手往腦後攏著頭發說,忘了吧。
我說,我還有一個女朋友,她就要畢業了,去了省城工作,我現在需要一個女人。
我的眼前也開始晃動起來,酒精正在發揮作用。
我看見謝雨笑了起來,她笑了半天也沒有聲音。
她對我說,是男人都是需要女人的,你看我怎麼樣?
我說,什麼意思?
謝雨說,什麼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要一個女人嗎?
我說,我怕我會愛上你。
謝雨說,那就愛吧,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說,我沒錢。
謝雨說,我不稀罕錢,我遲早會和他分手。
謝雨伸出雙手對我輕輕地說,來。
我沒動。
謝雨吸了一下鼻子又開始哭,她說,人活著真沒勁。
她想了半天才對我說,我曾經對謝童說,我喜歡上房小爬了,然後她也說你沒錢,一個寫散文的小男孩會有什麼前途,她不讓我給你打電話。
謝雨再說什麼我已經聽得不大清晰了,我看見她好幾次伸手讓我過去,好幾次聽見她對我輕輕地呼喚,來。
我站起來走到床邊,拉起謝雨的手,她撲向我,我迅速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再把她壓倒在床上,她太大了,我一下子有些不太適應。
我們熱烈地親吻著,連門都沒有插上。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哭起來,那一刻,我特別特別的難過,我想念苗苗,如果她還活著,我會和翟際分手,我可以一輩子在她的身邊。
謝雨的淚不斷地涌出,我們對視著,我對她說,我還是覺得你很陌生。
謝雨說,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面。
我又吻了下去。
謝雨的手摸向我的雙腿之間抓了一下說,你不想要我嗎?
我說,想。
她說,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粗暴地扒光謝雨的衣服,脫她褲子的時候,我拉著她牛仔褲的褲腿,把褥子都拉卷了,她的腿一望無邊的白,她的兩只碩大的美妙乳房。
我只看了一眼就膨脹了起來,她伸手抓著它,迷迷糊糊地說,真大,哦,真大。
長久以來我和翟際在這間小屋里做愛,有時候在黑暗里我會陽痿,只要一開燈,一看到翟際的身體,我就會堅硬如鐵,不能自拔。
我陶醉地吞噬著謝雨,熟練地揉搓著她的乳房,需要兩只手才能握住的乳房。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村子里的那些樹,有些細樹用手就能抓住,有些粗的必須用胳膊丈量,更粗的三個孩子才能摟住。
如果說翟際的乳房是那些用胳膊丈量的樹,那謝雨的乳房就是那些更粗的樹,需要三個孩子的胳膊才能摟住。
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事物都是分大小、高低的,我必須得意識到這一點。
我的手撫摸著她的大腿,撫摸著她身體的各個部位,我的嘴唇開過她的脖子,開到她的耳朵上來回碾壓,她低低地呻吟著,如同鳥飛在雲層中,低低地叫。
我問她,我要插進去了,可以嗎?
她抱緊我的後背,不停地撫摸著說,快點吧,快。
我進入了謝雨的身體。
樓下有人又開始打麻將了,麻將胡亂碰撞的響聲,如同我和謝雨胡亂碰撞的響聲,如同這個世界胡亂碰撞的響聲。
沒有誰會在最後記得我,沒有誰會一千年守護著祖國。
就讓我們碰撞吧,就讓謝雨的喊叫聲再大一些,我翻過她的身體從背後插入她,我抓住她的長頭發,騎著她狂奔,她的乳房晃蕩著,屁股用力向**攏,機械地和我配合著……我們下到地上,她扶著牆壁背對我,我讓她回頭看落地鏡子里的我們,那是翟際在的時候買回來穿衣服用的,後來我們也在鏡子前做愛,非常刺激。
我提醒了謝雨,她貪婪地看著鏡子,叫得更厲害了,她嘴里喊著,我快死了,我不行了!
我把她放在書桌上,自己也爬上去,桌子響得太厲害,我們就又下到地上,我把被子往水泥地上隨便一鋪,謝雨就赤裸著身體躺上去了,我再次進入她,她微笑著,她閉著眼睛,她粗喘著問我,你能做多久,有一個小時了。
我說,我要做到晚上。
我猛烈地往她的身體深處插,她高潮的液體燙得我的龜頭都痙攣了,我再也控制不住,把醞釀了很久的精液一滴不落地射進了謝雨的身體。
我大汗淋漓地躺倒在一邊,謝雨過來吻我,我對她說,我好象躺在河里。
謝雨體貼地說,我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我說,比你那個有錢的男朋友怎麼樣?
她說,他根本不行。
我說,但你把第一次給了他。
謝雨說,NO,我高中的時候就不是處女了。
我說,你和我做愛感覺爽嗎?
謝雨說,爽呆了。
我說,我不知道女人的爽和男人的爽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謝雨摟著我,親吻著我說,我剛才好象被你拎了起來,你抓著我轉圈,我頭都暈了,覺得一切都不存在了一樣。
我們回到床上躺下,謝雨對我說,我想和你好。
我說,可是我就要離開這里了。
謝雨問,你不考試了嗎?
我說,我早就放棄了。
謝雨問,那你想去哪里?
我說,北京。
謝雨說,北京有什麼好的?
我說,不知道,我就想去北京。
我抱著謝雨睡著了。
我和謝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滿屋子都是酒氣。
謝雨過來吻我,我抱住她,她又開始了那使人容易死去的呻吟。
我吻遍她的身體,吻著她的背,她的屁股高高地對著我,我側身從背後進入了她,就那樣輕輕地動著,我聽她輕輕地喊著,我摸摸她的肩膀,她凌亂的頭發。
完事之後我對她說,你自己回去吃藥吧。
她說,沒事,我昨天月經剛完。
我說,哦。
她說,小爬,你會愛上我嗎?
我說,會又怎麼樣,不會又怎麼樣?
謝雨這個時候完全像個孩子,她固執地問我,你說嘛。
我說,我不知道。
謝雨就不再問了。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是她男朋友,謝雨對著手機說,你不用等我了,我已經吃過了,今天晚上我想去我姐那里住,拜拜。
我說,你還是回去吧。
謝雨說,我不走了,我留下來和你過夜,你等著我,我把菜熱一下。
謝雨穿上衣服去收拾那些沒有動筷的菜,收拾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書和磁帶。
我聽見她端著菜下樓的聲音,她不會是翟際吧,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對自己說,她叫謝雨,謝童她妹妹,謝童已經結婚了。
謝雨熱好了菜,也熱好了湯和米飯,她把飯都端上來,她問燈繩在哪里,我說,我晚上吃飯不喜歡開燈。
於是我下床,臉盆里還有水,我洗了手開始吃飯。
謝雨和我坐在一起,她說,我看不見。
我說,隨便夾吧,總能夾住。
謝雨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里嚼了兩下就用手扳我的頭,我以為她要和我接吻,就去吻她,她把嚼得稀巴爛的菜吐進我的嘴里說,你得咽了它。
我就咽了,感覺還是不舒服,以前翟際也干過這樣的事情,我教訓了她,她就沒有再干過。
我對謝雨說,你得和我商量一下啊。
謝雨笑著說,來。
我剛一回頭,她的嘴又堵住了我的嘴,把一口她剛喝進嘴里的湯吐進了我的嘴里,她說,咽下去,我要是和你商量,你該不同意了。
我說,那我要是這樣你願意嗎?
謝雨說,來呀,來嘛,我喜歡。
我說,還是算了。
飯後她去刷碗,我說,還是我去吧,陳春蘭該欺負你了。
謝雨問,陳春蘭是誰?
我說,女房東,老愛關注別人私生活。
謝雨不屑地說,嘁,我還想欺負她呢,我們又不是不給她房租。
謝雨說完就下去刷碗了。
那天晚上謝雨就留在了橘子街71號的小屋里。
她堅持要留下。
第二天一早謝雨就起床走了,我都不知道,她在桌子上留了一張條:小爬,走之前我吻了你,你沒有醒,等我回來,我愛你。
謝雨可能去上課了。
張朵上午的時候和喬敏搬進了橘子街71號的房子,門口停著拉東西的出租車。
我幫忙下去搬東西,喬敏對我說,謝謝你。
張朵對喬敏說,你謝他干什麼?
他該搬。
喬敏的東西確實很多,光玩具就兩箱子,還有衣架什麼的。
喬敏站在屋子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對張朵說,朵,我覺得這房子還是不夠大。
張朵開著黃色玩笑說,夠施展的了,你要多大呀。
我和張朵嘿嘿笑起來。
他們開始裝修自己的房子,喬敏非常的挑剔,張朵在一邊伺候著,好言好語地勸說。
到了晚上,張朵走進我的屋子說,我買酒買肉,咱們一起吃頓飯怎樣?
我說,你是想趁我的火。
張朵開心地說,哥哥正有此意。
我說,好。
喬敏很靈巧,燒了一手好菜,我和張朵吃著喬敏炒的菜,喝著烈性白酒,一會兒就有些醉意了。
吃過飯後,喬敏收拾了碗筷對我說,小爬,真的是麻煩你了。
我說,哪里話。
張朵摸著喬敏的屁股說,不要這樣對他說話,他該。
我的屋子靜下來。
我躺在黑暗里,想著我是不是快要走了。
翟際好幾天都沒有來電話了,我忍不住就給她打過去,她接起電話,好半天還不說話,旁邊好象還有男孩說話。
我問她,你怎麼不說話。
她說,小爬。
我說,你怎麼幾天都不給我來電話呀,也沒有收到你的信。
翟際說,小爬,我想和你談一談。
我說,你想談什麼?
她說,我馬上回去辦理一些畢業手續,我會和你當面談的。
我說,翟際,你說吧。
翟際說,你也不會和我一起來省城,你說你會堅持去北京,北京我是去不成了,我爸爸在這里給我找到了工作,而且工作還不錯,我想我們到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
我說,你想和我分手。
翟際說,不是,算了,我回去再和你好好談。
我說,我想今天晚上就談清楚,你知道我的脾氣。
翟際再也不吭聲了。
我已經意識到她找男人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並沒有過分的疼,只是稍微疼那麼一下就平靜下來。
她說,我明天晚上再給你打電話行嗎?
我說,不行,你要是明天打,我不會接的。
翟際又不吭聲了。
我提高了嗓門,說。
她說,爬爬。
我說,像剛才那樣,叫我小爬,或者叫全名。
她說,爬爬……我打斷她說,你沒有記性嗎?
她哭了,開始不停哽咽,她說,我愛你。
我說,可是我已經不愛你了。
翟際突然在我的生命里變得陌生了,讓我覺得愛情就是狗屁,狗放完,狗跑,狗被狗吃掉,最後連狗屁的臭味兒都聞不到了。
翟際哭的時候有個男孩說話,輕輕地,無比溫柔地對翟際說,別哭,好好說。
那一刻,我想把說話的那個男孩提起來,高高地提起來,聽他的聲音也就和我的年齡差不多,那麼我就手下留情,把他扔到火坑里去,毒蛇坑就免了。
對於翟際,我只想看她一眼,就一眼,我會讓她一輩子都記住那一眼。
過了半天翟際說,爬爬,我來省城之後,遇見了我高中的同學周全,他在省城的一所大學讀書,也是剛剛畢業。
我在街上碰見了他,我們都很興奮,整整四年沒有見面了,他還能認得我。
周全在高三的時候追求過我,我也喜歡他,因為高考限制,我沒有向他表示什麼。
周全請我吃了飯,他再次向我表達了愛情,我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他叫爬爬,我很愛他。
周全沒有放棄,當他得知我們不能在一起的時候,追我追得就更緊了,我就和他一起出去玩了,我發現我也愛他,我很害怕那種感覺,我就拼命地給你寫信,給你打電話,勸你來省城和我一起住,我這里有房子,就算你不願意工作,我可以養著你,我希望你過來救我,不然我就會陷落進另一個愛情旋渦。
可是你鐵了心要去北京了,我也想過要跟著你去,可是爸爸媽媽不同意,我也擔心自己到北京之後萬一找不到工作,生計上會有問題。
周全就介入了我的生活,他和我好上了,我對不起你。
我們現在很好,他的公司就在我們報社不遠,他天天接我下班。
爬爬,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這輩子欠你的,我到下輩子再還吧。
我知道你現在不能獨立,我還會繼續給你寄錢,就算你到了北京一時安定不下來,我也會給你寄錢,你好好寫,我覺得你一定可以寫出來,我雖然不會寫,但我讀過很多書,我知道什麼是好文章。
爬爬,你還是等我回去吧,我要再見見你。
我說,你說完了嗎?
翟際說,沒有,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跟你說。
我說,主要的說完了嗎?
她說,說完了。
我說,那好,下面你聽我說。
我說,我就一句話,就是這輩子我是不會再見你了。
翟際喊著說,爬爬,你別掛電話!
我說,你快點說,我瞌睡了。
翟際哭得說不上話來,我等著她說話。
一會兒她哽咽著說,爬爬,我想和你做個好朋友。
你去北京的時候提前給我說一聲,我去送你。
我的衣櫃里,在那件紅色外套的大口袋里,裝著我們的存折,那是我省下來買衣服的錢留著我們吃飯的,可能還有一萬多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你先用著,我發了工資積攢下來,一並給你再寄。
也許你也愛過我,可是我不能容忍你和那麼多女孩子來往,你並不是想耍弄誰,我知道你是真的愛她們,你愛她們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愛不愛我,我沒有太深刻地感受過你對我的愛。
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身體,你說話那麼好聽,很會討女孩子開心,我知道你走到哪里也不會缺女孩子的,可是經常和女孩子在一起,有損你的健康,沒有了健康,你想做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爬爬,不論你到了哪里,一定要告訴我你的地址,你的詳細的地址,我可以做你最好的朋友。
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情,爬爬,我知道你的脾氣,你雖然多情,但你表現得很果斷,也許你馬上就會忘記我,但我卻再也不能忘記你了,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個我深深愛過的男人。
我相信周全對我的愛,你可以放心我了,他不在乎我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然後翟際就不再往下說了。
我說,好,你說完了,我再補充一些話。
第一,我不會再花你一分錢;第二,以前花過的,我就不還了,我沒錢;第三,我現在親口告訴你,我愛過你,但剛才不愛了,一直到死都不會再愛了;第四,從現在開始,我不會為你放心或不放心什麼,你我沒有關系了;第五,我會把你的東西馬上送到14樓,讓值班室的阿姨幫你看管,存折不是我們的,是你的,它會一直在你的口袋里;最後,房小爬忠心感謝翟際長久以來對我的照顧,謝謝你。
翟際在電話那頭壓制住哭聲,屏氣聽我說完,聽見我不說話以後,她就哭喊了起來,爬爬,別掛電話,我還有……我合上了手機,把頭埋進枕頭里,拉過被子,任淚水再一次肆無忌憚地流淌,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我開始放聲痛哭。
夏天的夜真的很冷。
我跑下樓打開水管,捧起水捂到臉上,再捂到臉上,我伸出頭,讓冰涼的水灌進我的脖子和頭發,讓淚水睜大眼睛和水一起流下。
陳春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她試探著問我,房小爬,你洗頭啊?
涼不涼啊?
我關掉水管,用手抓掉頭發上的水,回頭說,不涼。
陳春蘭問我,你哭啦?
我說,沒有。
她說,你一定哭了,你的聲音都啞了。
我說,真沒有。
陳春蘭說,出什麼事了,和女朋友吵架了嗎?
那個小女孩可長時間沒有來過了。
我說,她畢業了。
陳春蘭說,你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幫你做點飯吃吧。
我說,我吃過了。
我往樓上走,陳春蘭跟著我上樓,我打開門走進去,回頭看見她站在門口,我問她,你有事嗎?
她說,你沒事吧?
我說,沒有,謝謝你。
陳春蘭說,有什麼事兒千萬別往心里去,天亮以後就好了。
陳春蘭走開了。
天亮後,天又黑了。
翟際上午不停地打屋子里的電話,打我的手機。
我把電話线拔了,把手機關了,我就那樣在床上躺了一天。
我把翟際的衣服疊好,把她的衣櫃疊好,還有她的書和錄音機,我本來想留下她的那幾張照片呢,我想了想,就扔進了她的箱子里。
我把我們在Z大學校園里照的那些合影撕了個粉碎,劃了一根火柴點了,我親眼看著那些記錄著我們曾經生活的照片化成灰燼,我把灰燼放進垃圾袋,一起扔了,扔得很遠,遠得再也不能看見。
我叫了輛出租車,出租車把我和翟際的東西一起拉到東門口,離14樓還有一段距離。
那麼多東西我拿不了,我抱著翟際的衣服和衣架,對路過的一個男生說,哥們兒,幫個忙,箱子幫我拉上,就在14樓。
那個男生就幫我拉著箱子,到了14樓我對他說,你會抽煙嗎?
我給你買包煙抽吧。
男生笑著說,不必了,我還要去上課。
我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大聲說,謝謝哥們兒。
我把那些東西交給了值班室的一個老年阿姨,我在紙上寫清楚翟際宿舍的門牌號碼,寫清楚翟際的名字。
老阿姨答應一定轉交給她。
我謝了阿姨,一個人離開14樓的時候突然間看見那麼多的翟際在這里等我,各種姿勢各種表情的翟際,從不同的地方向我跑來,從不同的角度將我擁抱。
我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切就這麼過去了。
幾天以後的晚上,我決定要搬了,我怕翟際會過來找我。
我想去張朵屋里坐會兒,再請他去街上的小酒館吃點喝點。
我走到張朵的門口,屋子里亮著燈,正要敲門,我就聽見喬敏猛然提高的呻吟聲,他們正在屋子里做愛。
自從張朵和喬敏搬到橘子街71號住以後,兩個人就沒有再上過課,該吃飯的時候出去吃飯,吃完回來就鑽進屋子,打打鬧鬧,嘻嘻哈哈,一會兒靜下來,只要仔細聆聽,就能聽見床的叫聲和喬敏的叫聲,有時候喬敏叫得太響,我會忍不住硬起來。
他們整天躲在屋子里做愛。
張朵就是偶爾到我屋子里坐會兒,看看我的文章,和我一起聊聊當代詩歌什麼的,也是不出十分鍾就走,走到門口回頭對我淫蕩地一笑說,我這幾天渾身都是軟的,就一個地方硬,如果那個地方不會硬的話,老婆又該跟著別人跑了,我得去看住她。
我從張朵的門口走開,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喬敏可能高潮了,“啊!啊!啊!”
我聽見她響亮地有韻律地叫了三聲,我走下樓,走出大門,就再也聽不見了。
我一個人喝了整整一瓶白酒。
桌子上的菜都沒有動筷子。
我搖搖晃晃地往住處走,在路邊坐一會兒。
夜深人靜,一個人都沒有。
我幾乎不能思考,我想翟際還在家里等著我呢,我得趕緊回家。
我站起來興奮地朝前走,走了幾步覺得不對,翟際不是已經和我分手了嗎?
那就去西門吧,一輛出租車正好從胡同口那里拐過來,車燈照亮了我,我拉開車門坐進去對司機說,我去學校西門。
司機就拉著我往西門走,路上,我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翟際和我分手了,那苗苗肯定在家里等我,她一定等得不耐煩,正在收拾行李准備一個人連夜去看大海,她不帶我去了,她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房小爬不愛我,你看他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司機在學校西門外停下車對我說,到了。
我去摸錢包,掏出一個東西後我對司機說,大哥,真對不起,我錢包丟了。
司機說,你手里拿的不是錢包嗎?
我放到眼前一看,是啊,錢包還在,它怎麼不在褲兜里,而在我的手里呢?
我隨便抽出一張遞給司機,司機也沒說夠不夠,就開著車跑了。
我站在電线杆子前的路燈下想了半天,突然坐在地上張嘴哭起來,把錢包使勁往前扔去,錢包跳高運動員一樣趴下了,好象摔死了。
我對著摔死的錢包說,苗苗是不是死了,是不是!
我自己回答自己說,是的。
我回答完之後就狠命地哭喊,嘴里叫著,苗苗,苗苗,苗苗,翟際,柔柔,蔡亞,張朵!
我不哭了,站起來,走到錢包躺著的地方,重新拾起它,它還能給我買很多酒喝呢。
可是放眼望去,所有的酒館都是黑燈瞎火的,買不到酒了。
我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出租車,我就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出租車這時出來對著我按喇叭,但我不想坐了,我只想走回去。
我走著走著覺得自己很累,我說,苗苗,咱們坐下來歇會兒吧,我累了。
苗苗說,我就知道你累了。
我回頭找苗苗,什麼也沒有找到。
我坐在馬路邊的護欄上,頭發遮住了一只眼睛,我對著路對面的那盞路燈說,我還很年輕。
我剛這樣說完,就人仰馬翻,栽下去了。
我的頭被堅硬的柏油路摸了一下,流血了,我用手捂著,想找家醫院,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有。
我從地上爬起來,血溫暖了我冰涼的掌心。
我繼續往回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手從頭上拿開了,我也不再感覺疼了,就想回家,回到橘子街71號,我好困好困。
我摸錯了一條胡同,迷路了,為了能迷回來,我又順著胡同往回走,走到剛才拐彎的地方。
我摸了很長時間才摸回橘子街71號,鐵門從里面鎖上了,我還忘記了帶鑰匙,我就找塊整磚,勇猛地朝鐵門拍著,嘴里喊,開門,開門!
一個女人喊著說,來了!
那個女人開了門,看見我手里的磚頭嚇了一跳,我扔掉磚頭一把就抱住了她,哭著喊,苗苗!
女人說,你怎麼啦?
你喝了多少酒?
我說,苗苗,我沒喝酒,我去找你了,沒找到,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女人說,房小爬,我扶你上樓。
我推開女人說,我要你扶啊,我整天抱著你樓上樓下的跑,我要你扶啊!
女人說,我就知道你這幾天不開心,有心事。
我說,苗苗,我們去睡覺。
我一把就把女人抱了起來,我覺得苗苗好象胖了,比以前沉了。
我抱著女人上樓,一個樓梯一個樓梯地走,女人的雙手纏繞在我的脖子上,她再也不說話了。
我走到自己的房子門口,一腳踢開了門,再一腳關上了門。
我把女人放在黑暗里,放在我的床上,女人自己脫掉了鞋子,她一聲不吭。
我把脫下來的衣服都扔在了看不見的角落里,我撲向女人,壓到她的身上,我拼命地吻著她,她開始暢快地呻吟起來,我脫去她簡單的衣服,我讓她一絲不掛地和我摟抱在一起。
我對她說,苗苗,你想死我了。
女人說,我也想你,我喜歡你。
我說,苗苗,你的聲音變了。
我這樣說著,就扶著堅硬的陰莖分開了女人的雙腿,胡亂頂了兩下,我就進入了她,她喊了幾聲,她說,小爬,快點啊,快插我啊,你怎麼不動了?
我對她說,苗苗,你的身體不好,還是不做了。
女人說,不,小爬,我身體好著呢,你快點,我要你!
你別睡啊,別睡!
女人使勁地搖晃著我,我又醒過來,我對她說,就這一次,以後就不允許了。
女人急促地說,好好好……我這樣說著就開始快速地抽插她,我摟緊女人的屁股,把臉緊貼在女人飽滿的乳房上,她的乳頭涼絲絲地頂著我的臉,我聽見下面“呱唧呱唧”的響聲,聽見女人更加放肆的叫聲,一會兒她叫著,張嘴在我的肩膀上啃了一口,她的指甲摳進了我的肉里,她發出痛哭一樣高潮的喊叫,我就在那時射了。
我對女人說,苗苗,你累死我了,我要睡了。
我說完就從她身上下來,歪在一邊,兩秒鍾都沒有過,我就睡著了。
陽光透過窗口照射進屋子,照在我的眼睛上,我的頭很沉,我費勁地睜開眼睛,想起來昨天晚上我喝酒了,而且喝多了。
我得去洗個澡,洗淨身上的酒精味,我看見我的皮膚是紅的,好象血管里流淌的都是酒精。
我看見自己的雙手全是干了的血跡,這是怎麼回事?
我坐起身子,枕頭粘連在了頭發上,我想拿開,頓時覺得頭像刀子割的一樣疼,我一點一點把枕頭撕開,知道自己的頭流過血,不知道什麼時候血自己停了,我的枕頭和被褥上也全是血跡。
我昨天晚上是怎麼回到小屋的?
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我好象還夢見苗苗了。
我穿鞋的時候,看見地上有一只扎頭發的黑色橡皮筋。
我撿起橡皮筋,這可能是謝雨的。
謝雨那天是披散著頭發來的呀,她怎麼可能有橡皮筋?
我想了想,也可能是喬敏的,她在這吃過飯,我有些日子沒有掃地了。
我還是拿香皂毛巾去街上的澡堂洗了淋浴,頭一點都不疼了。
我洗完澡回到院子里正好看見陳春蘭,我就對她說,我今天要搬走。
陳春蘭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去水管前洗手了,她輕聲地問我,你怎麼突然想搬走?
我說,我可能下午搬,一會兒我去找房子,我在這里住的太久,想換一個環境。
陳春蘭看著我說,這里不是挺好嗎?
別搬了。
我說,我已經決定搬了。
我聽見摩托車的響聲,劉二年徑直開進了院子,他拿下安全帽,對我嘿嘿一笑說,我看你前些日子又帶回一個大個子妹妹,你小子准備換多少啊?
陳春蘭氣憤地對劉二年說,人家換多少關你屁事,你昨天晚上不是不加班嗎?
你去哪里了?
劉二年嘿嘿笑著說,老婆啊,誰告訴你不加班了,你怎麼對我那麼凶,我去給你做午飯。
劉二年說著就進廚房忙活去了。
陳春蘭笑著對我說,你要是決定搬就搬吧,搬走以後希望你經常回來玩。
我說,我的朋友張朵在二樓,我肯定會回來的,你放心。
陳春蘭說,我也是你的朋友嘛。
我說,你是房東,就知道每月給我索要房租,我們沒什麼感情。
陳春蘭說,還想讓我給你免費不成,呵呵。
我走上樓,站在欄杆前對陳春蘭說,我有那個意思。
她的小拳頭對著我伸了伸說,別走了,不收你錢了。
張朵從屋子里揉著眼睛出來,看樣子這小子也是剛睡醒,張朵看見我後就曖昧地笑起來,我說,你笑什麼?
張朵說,聽說你要搬了,搬就搬吧,你喊什麼喊,弄得我和喬敏也睡不成覺。
張朵走進我的小屋,依然在曖昧地笑。
我說,你總是讓我感覺厭煩,感覺怕。
張朵說,你是真煩我了,我本來是想和你做鄰居的,你這一走,我又寂寞了。
我說,你有喬敏。
張朵說,什麼時候搬,我來幫你,我再去睡一會兒,昨天晚上折騰得太嚴重。
張朵說完就趿拉著拖鞋回自己的房子睡覺了。
我騎車去了西門外的鐵牛街,只進了一家院子就找到了房子,我挺幸運。
房東老太太把我帶上二樓,打開那間房門讓我看,屋子里亂七八糟的全是丟棄的報紙雜志,還有顏料什麼的。
房東老太太說,你要是住,我馬上給你打掃干淨,這住的是一對學畫畫的戀人,剛搬走,你自己住,還是帶女朋友一塊兒來住?
我說,我沒有女朋友。
老太太說,如今的大學生都有,像你這樣的,一看就知道有女朋友。
我問,為什麼?
她笑呵呵地跟著我下樓說,看上去又干淨又斯文,女孩子怎麼可能不對你動心呢。
我說,那您就敢肯定我對女孩子一定動心嗎?
老太太說,漂亮女孩子那麼多,你不可能一個都看不上,如今的女孩子確實比我們這輩兒人好看,都有漂亮衣服穿嘛,什麼化妝品呀,聽說貴的一瓶能買台洗衣機了……我掏出錢包,把第一個月的房錢交到老太太手中說,大媽啊,您不相信一瓶香水能買一套四室兩廳的大房子吧?
老太太的嘴干癟地張著,半天沒有說話。
我一邊對她說,我也只是知道這一點兒,或許還有比這更貴的呢,一邊離開了鐵牛街22號院子。
我把手機卡扔了,重新換了一個號碼,這樣翟際就找不到我了。
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張朵幫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搬進車里,連自行車也一起裝上拉走了。
張朵和喬敏站在大門口送別,陳春蘭也出來和我揮手,她嘴里說著什麼,我沒有聽見。
出租車倒出胡同,在柏油路上迷瞪了一下,就飛快地朝鐵牛街跑去。
從此,我和橘子街71號再也沒有了關系,我和翟際的一切也到此結束。
那是我的一段傷感的歷史,一段無法回去的青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