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課,也不想待在宿舍里,走在街上,看夠了人,我就想找一個好玩的地方。
抬頭看見了“鷹”網吧,於是就走了進去,2.5元1小時,也不貴。
我坐下來,申請了兩個QQ聊天號碼,一個正經的聊天,一個不正經的聊天。
正經聊天說實話,勾引女孩,不正經聊天逗弄男同胞。
逗弄男同胞時我會取個昵稱叫“春兒”或者“秋兒”男同胞問我,你多大了?
我飛快地打出字,我18了。
男同胞問我,你在哪里?
我說,你先說嘛!
然後對方就說,我在南京。
我說,哥哥,真的好想你,我在齊齊哈爾呢,你坐飛機來看我好嗎?
他會說,哎呀,你什麼樣子?
我說,別人都說我水靈,我覺得自己比較豐滿。
他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說,我要下了,再見。
他會急得跟耗子似的說,妹妹,別呀,再跟哥哥說說話嘛!
我隨手把這號人刪除,再調戲下一個。
我覺得無比的爽快,日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張朵不定什麼時候呼我一遍,他會這樣留言:很想你,但還能承受,如果有空閒,請來21樓。
我有時不去,有時也就去了。
那天我去找張朵,他正躺在床上看小說,何慶雙和別的孩子在睡覺。
我走到張朵跟前,坐下來。
他卻扯著嗓子說,我不住這里了。
我問,那你住哪里?
他說,我在西門外租了房子,和喬敏同居了。
我說,**,你如今很牛逼嘛,都能隨時享受性生活了。
張朵說,是的。
這時何慶雙翻了一個身坐了起來,他的傷已經早好了,氣色看上去也比以前好。
他操著“海南普通話”說,我有女朋友了。
張朵哈哈大笑起來,張朵說,慶雙整天跟在姑娘的屁股後面轉悠,想伸手摸一把都不讓。
何慶雙很有把握地說,發展中愛情嘛!
何慶雙下床去洗漱,張朵說,他馬上又要去花店定花送了,每天一束紅玫瑰,風雨無阻。
我說,不錯嘛,這種勁頭還能追不上女孩?
張朵說,你沒看他太丑了嗎?
普通話也難聽。
我說,這都是次要的,是男子漢不就完了。
我順手拿起張朵新買的手機把玩了起來。
他的交際范圍非常的廣闊,上面記錄了很多電話號碼,看上去很頭疼。
有一串手機號碼看上去挺熟悉,我好象在哪里見過。
他在號碼前面記錄的人名叫“柔柔”我問他,柔柔是誰,夠矯情的。
他說,一個網友,不是真名字。
我站起來說,我沒什麼事,我得回去為電台寫散文了。
張朵說,對了,我們班里也有一幫人聽你的文章,我告訴他們你是我的朋友,他們都想認識你呢,大多是女孩。
我說,是嗎?
那什麼時候見見。
張朵說,我覺得你寫的不錯,建議你積攢下來拿出版社讓老編看看,一包裝,弄本暢銷書出來就夠你讀書的了。
我說,靠,這是早晚的事情,那麼多狗屁不是的三流作者都紅起來了,何況我們呢。
張朵說,我不能和你比,你是專業作家。
我們哈哈大笑了一通。
有一天我在南門游逛,看見何慶雙領著一個女孩子在街上走。
我心說這不是很好嗎?
有個女朋友何慶雙就不去搞行為藝術了,他會好好的學習,抱抱女孩什麼的,偶爾再寫兩個不疼不癢的情詩送給女孩子,吃頓飯,找地方做做愛什麼的,不是很幸福嗎?
看身材,女孩子就是那種一般的女孩子,感覺還有些土氣,但只要何慶雙喜歡不就好說了嗎?
想著我跑上去打招呼,我叫道,老何!
何慶雙回過頭來,真是春風得意呀,他齜牙咧嘴地說,怎麼在這碰見你了。
我說,閒來無事,瞎溜達了。
說著,我看他的女朋友,比我想象的要好看一些,眼睛挺大,皮膚有些黑,但很健康,她也很禮貌地招呼我,你好。
我說,你好。
何慶雙夸張地拍著我的肩膀對女孩說,這是我最有才華的朋友房小爬,我很欣賞他。
何慶雙又向我介紹女孩說,她叫鄺利霞,歷史系的。
我和鄺利霞握了手說,你們慢慢走吧,我得回去了,再見。
何慶雙有點想請我吃頓飯的意思,但我很討厭和一對情侶吃飯。
於是我回到了琵琶街40號的123宿舍,躺下睡覺。
那天早晨我接到了曾再苗的電話,她在電話里柔軟地笑了一下問我,聽出來我是誰了嗎?
我說,你是曾再苗。
她說,真聰明,你還好嗎?
我說,湊合著活,你呢?
她說,我不是太好,你也沒有給我打電話啊。
我說,你不也是第一次給我電話嗎?
她說,不是啊,我前些日子呼過你一次,你沒有給我回電話。
我說,是嗎?
那可能信號不好,或者我正換電池沒收到,你怎麼不好了?
她說,我心情不好。
我說,心情?
我心情就沒有好過,不過也沒有關系了,心情也不是疾病,死不了。
她笑著說,你說話真干脆。
我說,本來嘛。
她說,聽說你總不去上課,整天睡覺寫散文,你不考試了嗎?
我說,有點迷茫,說不定哪天我卷鋪蓋走了,考試對於我來說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活著,而且不在乎考不考試的活著,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生活。
曾再苗說,我也聽你的文章,覺得你挺憋悶的。
我說,怎麼說呢,為賦新詞強說愁,賺點小錢延續生活吧。
她說,我們今天沒有課,你自己在宿舍嗎?
我說是。
她說,你不邀請我去和你說話嗎?
我高中的故事還沒有對你講完呢。
我說,那好啊,你過來吧,但你得坐在這兒等我把臉洗干淨。
曾再苗笑起來。
一會兒曾再苗到了我的宿舍,天熱起來,她的衣服脫下了不少,她穿戴利索,舉止自然。
進門後就問哪個是我的床,她要坐我的床,我說,你想坐的話爬上去吧。
她說,爬就爬。
她脫了鞋就上了我的床,我端了盆子去水房洗臉刷牙。
我把毛巾搭在肩上走,在樓道里差點和一個女孩撞了個滿懷,她說,對不起,我不小心。
我說,沒事。
我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她,她好象在找人,我問,你想找誰,我也許可以告訴你。
她回過頭往外走,她說,哦不,我不找人,謝謝你。
這個斯文而且白淨的女孩從我跟前走過,一拐彎就走出了樓。
等我回到宿舍的時候,曾再苗正搭拉著雙腿坐在上鋪看翟際的照片。
她曖昧的問我,這個女孩就是你女朋友?
我說,是的,她就是翟際。
她說,她太漂亮了,我哪里能和她比,哎呀,自卑自卑,這輩子別想趕上她漂亮了。
我坐在下面的床鋪上,她居高臨下,每次我抬頭的時候她都在看我,她竟然有些色相。
我心里清楚,我們是在彼此吸引。
我說,對了,你不是要對我講你高中時候的經典愛情故事嗎?
我洗耳恭聽。
她說,哦,上一次講到哪里了?
我說,上一次?
我也記不得了。
她說,那你當時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我說,當時我確實認真聽了,現在確實忘記了,這是事實,你要是稍微提醒一下,我馬上能想起來,畢竟我有印象。
她說,那好,我提醒你一句,我講了一個斯文的高大男孩。
我說,是的,他開車和史紅旗一起把你送到家,你們在鎮子上告別。
曾再苗滿意了,她擺動著雙腿,兩手摁住我的床鋪,腰往下彎著,開始繼續講她的故事。
我怕她會掉下來,就對她說,你小心砸著我。
她假裝要跳下來砸我的樣子,兩只手用力撐起身體說,小心啊,砸下去了。
她的乳房因此大幅度地抖動了幾下,在衣服里,在我的眼睛及突然狂跳的心里。
史紅旗在我回到學校後並沒有放過我,他好幾次趴在我們班的窗戶上找我,等他找到我他就會大叫我的名字,曾再苗。
我裝做沒聽見,繼續低著頭。
旁邊的男同學不能安靜自習,就開始責備我,有一個說,曾再苗,請你讓他別叫了。
我站起來,走出去對史紅旗說,你不要再鬧了。
他卻嬉皮笑臉地說,沒鬧啊,你要是早出來,我不就不叫了。
我說,你找我什麼事?
他說,影劇院今晚有電影,聽說是美國艷情大片,很刺激的,我請你去看。
我說,你去請你媽吧,我不去。
他說,哎喲,你侮辱我。
我說,我沒時間侮辱你。
我說完就要走回教室,他又攔住了我,我幾乎想扇他了,他說,汪紅強也去,是他讓我來請你的。
我說,誰是汪紅強?
他說,就是開車送你回家的那個人。
我當時心里一顫,我喜歡他,一直不能甩下他的影子。
我故意說,他請我也不去,他請為什麼讓你來?
史紅旗說,好,你說的,那我讓他親自來請你。
汪紅強和史紅旗是在天黑前找到我的,我當時從樓里出去,他們已經等在那里了。
汪紅強走過來對我笑著說,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去看電影,還認識我嗎?
我當時臉都熱了,我說,當然記得,我還沒有吃飯。
汪紅強說,是嘛,太好了,我們請你吃飯,反正時間夠用了。
那天我又坐上了汪紅強的車,我還是坐在前面,坐在汪紅強的身邊。
走了一段路,找了一家大點的飯店,那一頓飯豐盛得讓我發呆,我好久沒有吃過那麼好的東西了,在學校的食堂喂豬一樣的大鍋菜哪里有那些山珍海味好吃。
我也沒顧上淑女風度,吃飽再說。
我一直注意著汪紅強,我問他,你不上學嗎?
他說,我早就輟學了,現在和爸爸一起倒賣服裝,生意還不錯。
汪紅強當時已經23歲了,比我大很多,但我覺得他就是三十歲我也會喜歡他喜歡得發瘋,他抽煙的樣子也很帥,他體貼地問我,我抽枝煙你介意嗎?
我說,請便,我爸經常在我們面前抽煙。
那天晚上的電影名字我忘記了,只是一個普通的外國愛情片,根本沒有史紅旗吹的那麼大,我還真想看那些刺激的片子呢,結果沒有上演。
我坐在中間,左邊的是史紅旗,好象一條礙眼的流浪狗,右邊的汪紅強一邊看片子,一邊對我講解,好象我自己不會分析劇情。
但我就是喜歡聽,我甚至把頭微微靠了過去,他說,看見了嗎?
那個男人帶著自己的女人從歹徒中間拿著手槍大搖大擺地走出來時,他的額頭上全是汗,他的槍不是沒有子彈就是玩具。
果然,男人把女人帶回自己的屋子,對女人說,那枝手槍是我買給兒子玩的,沒想到用上了。
我那時侯幾乎崇拜他了,我可是沒有分析到這個地步。
他還站起來去買回了許多零食,我也不客氣,就吃。
電影很快就結束了,汪紅強開車把我送回學校時天已經很晚。
以後的日子我幾乎天天想他,想得學不成習。
不知道為什麼史紅旗也不再找我鬧事了,我想打聽一下汪紅強的消息都不能。
有一天汪紅強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他說,你最近還好嗎?
我生意一直比較忙,也沒來看過你。
這次是汪紅強一個人來找我的,他沒開車,一米八多的他帶著我走遍了那個縣城的大街小巷。
他對我說,知道嗎?
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只不過史紅旗也喜歡你,他畢竟是我的朋友,但我看出來,你很討厭他。
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直在聽他表白。
我一頭扎進他的懷里說,我早就喜歡你了。
那是我們的初吻,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史紅旗可能知道我和汪紅強的事情了,他看見我也不再說話。
汪紅強因此也不和史紅旗交往了,或者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看不到。
汪紅強經常帶我出去玩,有時候他開車帶我去附近的城市和農村玩,他把車停在路邊,抱我,吻我,我漸漸的有種依賴感,更加愛他了。
有一天我們在一家娛樂城玩保齡球,玩到深夜,他說要不你別回學校了,可能叫不開門,你去我那里住好了,我爸爸在郊區給我買了兩室一廳的房子,你可以住一間,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我沒多想,就去了,很干淨的房子,他去煮咖啡,我去衛生間洗澡。
等我出來,他抱我,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就在客廳的沙發上,我丟失了女人似乎最寶貴的東西。
然後他把我抱進臥室。
第二天我沒去上課,一直和他做愛。
我更加離不開他了,他是那樣帥,那樣體貼而懂事,他給我買了很多衣服,送我花,帶我去各種地方玩。
很快我從學校搬到了他郊外的房子,我們同居了。
我經常缺課,好幾個老師都找我談過話,他們也只有搖頭的份兒。
我在汪紅強的那里得到了一切,精神和肉體,他從來沒有對我皺過眉頭,總是問我行嗎?
這樣可不可以?
看我不開心他就想方設法的逗我,直到我笑出來。
我給他做飯,洗衣服,然後就在屋子里的各個角落做愛。
那是我最快樂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半年後他對我說,小苗,你馬上就要考大學了,咱們還是分開住吧,我怕耽誤你。
我說,我不想考了,我想和你結婚。
他說,傻姑娘,考大學能讓你得到的更多,我什麼都沒有。
我說,就你一個人夠了,其它我什麼都不要了。
他說,你還是先回學校吧,好好的復習,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
那天我哭了,哭得很嚴重,我有預感他會拋棄我。
我回到學校不久他就對我說,小苗,原諒我,爸爸媽媽逼著我結婚了,我早在兩年前就有對象了,她在另一個城市工作,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對不起。
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了,幾乎沒有知覺,我說,好了,你走吧。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我面前流淚,他哭得臉都變形了,使勁抽煙,我的心都碎了。
他說,我女朋友是高干子女,我爸爸媽媽巴結了那麼長時間,要是我拒絕,他們會不認我這個兒子的,我是家里的獨子,我不願意讓他們失望。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可以給你一筆錢,夠你讀大學用的,你要是不夠用,還可以給我聯系。
曾再苗說到這里的時候流淚了,但她很平靜。
我拿過我的毛巾遞給她,她擦過後再還給我說,我覺得自己太羅嗦,總怕你聽不進去。
我說,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欲罷不能的往昔。
曾再苗居然對我撒起嬌說,房小爬,我想喝水,你能幫我倒杯水嗎?
我說,當然沒問題。
我倒了一杯水給她,她喝了兩口還給我說,好了,我喝飽了。
她說,那我接著講吧,你們宿舍的哥們兒什麼時候回來,他們會不會向你女朋友告狀,說你背著翟際窩藏美女?
我說,他們不會,我也沒有窩藏。
她又是撒嬌,那我要硬說你窩藏我了,你怎麼辦?
我說,那就窩藏了。
她哈哈笑起來。
汪紅強哭過後過來抱我,他在我耳邊小聲說,我想再和你做一次。
那天我們就在園子靠牆的樹叢里,站著做愛。
就在中午強烈的陽光里,如果有人經過那里,仔細留意一下就能看到我們,可是什麼人都沒有,我們做了整整半個小時。
整個下午他和我坐在園子里的石凳上,幾乎沒有說幾句話。
天臨黑時,他說他要走了,他從隨手提來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個紙包,是報紙包的,一松手就會散開的樣子,他遞給我說,你回宿舍找地方藏好,這是8萬元現金,我這幾年的私房錢,都在這了,你考上大學後可以用它交學費,萬一考不上,你可以用它再復習一年,我祝福你。
說完話他站起來走了,他走得很快,轉眼就消失了。
正如我預感的那樣,高考那幾天我熱的要死,看著熟悉的試題硬是解不出來。
我當然不可能收到報考的那所大學的任何通知。
我在家里睡了一個月,爸爸就差沒打我了,整天罵我不爭氣,說他整天在外面忍氣吞聲地賺錢都是為了什麼。
媽媽勸告我回學校復讀,我什麼話也沒說。
爸爸已經好幾天沒有罵過我了,他說他的一輩子沒什麼希望了,沒想到到我這兒也完蛋了。
我告訴媽媽我不復讀了,我要去讀自學考試,交錢去大學上課。
我的爸爸堅決反對,他說,以後找工作人家一看你是自考文憑,不是國家統一招收的,都不考慮你,那文憑有沒有都一樣,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承認,所謂國家承認學歷那也僅僅是口號,想跟外國人炫耀大學生比例,中國這樣的行為實在愚蠢,各個方面都沒有別人發達,工作崗位相對來說就是一個困難,好工作正經八百的大學生都用不完,何況你一個編制外自學成材的學生了!
但我沒有聽他的話,我堅決要來讀書,我實在受不了那里了,一到那里我就能想到汪紅強。
我要離開那個城市,讓苦痛和記憶全部流失。
我的爸爸說,你要是不願意復習的話,我不供了。
我的媽媽不敢擅自做主給我錢,我對他們說,我也這麼大了,就是給人家刷盤子也能養活自己。
我收拾了行李,什麼行李啊,就是一個小密碼箱子,箱子里有汪紅強給我的8萬塊錢存折,幾件夏天穿的衣服,兩本日記,沒帶一本書,反正一到學校就會領到很多課本。
我的媽媽還是偷偷地給了我五千塊錢,我不要,她就哭起來,她說,你爸爸也是一時氣憤想不開,過些日子我們一起去看你,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就這樣我來了,報了財會專業,我理科比較好,我希望能趕緊結束考試,我也煩,趕緊找個地方掙錢養家。
我的爸爸媽媽在我來一個星期後就坐車來看我了,爸爸看到那麼多自考生在上課,在學習,他也就只能讓我留下來了,他說,不管文憑硬不硬,知識重要,學到肚子里就是回家打坷垃種田,也知道如何研究從哪里下家伙,打的也比別人碎,當然收的莊稼也比別人高產。
他們走的時候我又哭了一次,我覺得爸爸媽媽對我太好了,我這輩子恐怕都還不清。
媽媽幫我擦淚說,你行了,都老大不小的了還哭鼻子,不害臊!
她說,我看啊,這和考上大學沒有什麼區別,不也是在這里上課,受同樣的教育嗎?
學校不會找些齷齪的老師來給自費生上課吧?
我說不是,老師都是從學校里抽調出來的,課程也基本上一樣。
我的爸爸媽媽走後我就安心了,特別是爸爸,他一下子就原諒我了。
我的成績很好,每門必及格,照這樣下去,我三年多就能拿到本科文憑,我還想考研。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
我說,還沒有。
她說,講完了呀,不行,我的腿麻了,我得下去。
我說,還有史紅旗沒有講。
她說,他呀,講不講都一樣,我從來沒有愛過他,他也和我沒有關系。
我問,你們沒有關系?
你不是說他是你男朋友嗎?
她調皮地眨著眼睛說,是啊,沒錯啊,他是我的男性朋友啊?
他追了我兩年了,我又甩不掉他,把他當個朋友總可以吧?
呵呵。
我說,搞不明白你怎麼想。
她大聲說,我要下去,我下不去,你敢抱我下去嗎?
我說,你自己怎麼上去的?
你自己就怎麼下來。
她說,可是我知道怎麼上來,不知道怎麼下去了呀。
我說,你就在上面好了。
她說,我就說你不敢。
我說,靠,我有什麼不敢的,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她不動了,看著我,很嚴肅的看著我。
我拿本書胡亂翻,她用她特有的柔軟腔調說,請你看著我。
我說,我膽小。
她說,請你看著我。
我看著她,她說,如果我回答你是呢?
我說,你不是沒有回答嘛。
她說,那我現在回答,是。
我說,你講完故事是不是產生幻覺了,瞎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是什麼汪紅強。
她伸出雙臂說,你先把我弄下去。
我站起來,我剛一伸手,她就按著我的肩膀撲了下來,我只好一把抱住她,兩手托著她的屁股問她,你的鞋呢,鞋呢?
我想低頭找的時候,她雙手扳過我的頭,濕潤的嘴唇一下就覆蓋了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我都接應不過來,什麼都不管了,我渾身在一瞬間著了,烈火熊熊。
我反擊著她,咬疼了她的舌頭,她輕輕叫了一聲,她的雙唇吸著我的下唇,我的舌頭舔著她的鼻尖,好一會兒她離開我的嘴唇,看著我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是處女?
我說,我有翟際,你知道的。
她說,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我說,喜歡又怎麼樣,我不可能離開她。
她說,我沒有苛求和你在一起,我只要愛,只要你曾經給過。
她說,我相信你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雖然你不大,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沒有遮掩地告訴你,就是想讓你完完全全接受我。
曾再苗穿好鞋子後又向我伸開胳膊,我躲開了,我說,他們該回來了。
她說,回來怎麼了,又不是文革時期,怕什麼?
我說,我比較封建。
她笑說,你還封建,呵呵。
我說,你別笑了,你笑得我心里發毛。
她說,放心吧,我不會扔掉你的,我只會吃掉你,呵呵,呵呵……郭文學回來了,他一進門就一臉不干淨的笑,他說,小爬,這位怎麼稱呼啊?
我說,別沒正經,這是我姐,從家里來看我了。
郭文學竟然信了,他把書放到自己的床鋪上說,那好,你們姐弟倆慢慢說話,我去吃飯了,要不一起去吃?
我說,你去吃吧,我們一會再去。
郭文學就帶著自己的大塊頭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唱,他都快三十了,難道一點憂愁都沒有嗎?
曾再苗說,你干嘛要騙他?
我說,我騙他了嗎?
我只是給他開玩笑,誰讓他信了。
她問我有沒有什麼好書,寫的散文能不能讓她看看什麼的,這時我想起了謝童,她還拿著我的散文本子呢!
我幾乎把這個大齡女孩子忘記了。
我得給她要回來去,那上面可是存著我以前寫的大部分散文作品。
我對曾再苗說,我沒有底稿,我也沒有什麼好書,我這些日子想讀喬伊斯和卡夫卡,惟恐失望,所以就沒讀,你要是不怕失望就去圖書館,那里什麼書都有。
她說,那里沒有你的散文。
我說,過幾年就有了,你有耐心就等著。
曾再苗受不了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笑起來,她說,你的樣子好象一個老人在陽光里敘說自己風流的往事。
我說,是嗎?
我不覺得。
曾再苗問,你剛才說讀卡夫卡和喬伊斯害怕失望,你失望什麼?
我說,失望他們寫得比我想象中的更好,使我無地自容。
曾再苗說,我還以為你失望他們沒你寫的發表在本市電台的散文好呢,呵呵。
我說,哪里,哪里。
蔡亞和亓剛,還有戎國富都回來了。
過一會王留成也回來了。
王留成回來後曾再苗對我說,房小爬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好嗎?
我說,改天吧,我還有點事。
她站起來說,那好,我先走了,記得常給我打電話。
我說,好的。
我把曾再苗送出門口,她說,你留步,我不是出門就到了嗎?
拜拜。
亓剛第一個嘲弄我,房小爬,你到底想要幾個啊?
蔡亞比較站在我的一邊,他說,大哥可以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唐伯虎相當年還沒大哥有才華,那個時候中國人口那麼少,他還糟蹋了那麼多女人,大哥不是才剛剛開始發揮嘛!
戎國富喝著杯中水,用手摸一下額頭上的幾根頭發,女人一樣的笑著說,就是嘛,這沒有什麼希奇的,身邊女人多才有靈感嘛!
為什麼古龍小說里面有的東西金庸小說里面找不到?
還沒等他自問自答,蔡亞眨巴著小眼睛說,因為金庸的女人沒古龍多。
亓剛說,古龍死的還早呢!
蔡亞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呀!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各說各話,跟我國大量文藝批評家的嘴臉就像兄弟。
王留成一直沒有說話,等他們都不說了,他才問我,她來干什麼?
我說,她是我的朋友。
王留成笑著說,那麼快,都成朋友了。
我說,她還可以隨時和我上床呢!
王留成靠在疊好的被子上看著我說,我越來越佩服你了。
我說,長久以來我始終明白一個真理,現在可以告訴你,你可能感受不到,那就是女孩不是追來的,特別是真正的愛情,沒有誰追誰那一說,屬於你的你躲都躲不掉,不屬於你的,你丟盔棄甲、搭上小命也求不來!
王留成說,你在教訓我嗎?
我聽他說話的口氣有些不對,對他說,你別多心,這只是我個人經驗。
蔡亞說,就是,房哥只是說說他的真知灼見,我們都應該學習吸取!
翟際在14樓下等我一起吃午飯。
她說,上午你不上課,又睡了一上午?
我說,和一個朋友說話。
她說,哪個朋友啊?
我說,曾再苗。
她說,她?
朋友?
你們什麼時候成朋友了?
我說,怎麼?
她一邊抱著我的胳膊走,一邊說,沒怎麼,就是怕你愛上她。
我說,我還擔心她會愛上我呢。
她說,她愛上你沒關系,只要你不愛上她就行,她一會兒就自己涼了。
我說,別胡亂猜疑了,沒事。
她說,沒事最好,以後不許你再和她聊天,孤男寡女有什麼可聊的?
我說,你說的也對。
她說,我說的沒有錯話,你以後啊,就是不准再和她交往,我看她保不准想玩玩你。
我笑了一下說,你把我說得跟妓女似的。
她說,怎麼,妓男這個行業不是也挺火的嘛!
說吧,去哪里吃飯?
第二食堂。
隨便要了兩個菜,喝稀飯吃饅頭。
在食堂吃飯,吃來吃去就這麼幾樣。
翟際看著我說,下午陪我去野外寫生吧。
我說,好啊,反正我沒事。
她說,你吃飽了沒有?
我說,吃飽了。
下午她找了自行車,我載著她從東門出去,上了柏油路,一直往北去了。
她摟住我的腰,把臉靠在我的背上磨蹭著說,你好象沒以前愛我了。
我說,你說什麼屁話。
她說,真的,我感覺到了。
我說,你想畫什麼景物?
她說,你想讓我畫什麼?
我說,我想讓你畫天空的燕子,螞蟻的眼睛,你的畫筆有那麼靈巧嗎?
她說,我能畫,那一點小伎倆能難住我,我還能畫你的心呢,隔著衣服我都能畫。
我哈哈笑著說,那你畫的不是我的心,只是你畫出來的那個心,正如很多畫家畫出來的不是所畫的事物,而是他們畫在上面的那些线條和顏料。
她說,你的話什麼意思?
我說,只有真正的大家才能畫什麼是什麼,不但他的畫上是所畫的東西,而且比他畫的東西更豐富的是他的作品本身。
翟際說,好深奧啊,我沒聽明白。
我說,真理是語言所不能表達徹底的,正如太陽不能照亮地球的全部。
離市區越來越遠,我怕出什麼事情,就停下來對她說,你就畫麥田吧,北方肥大的麥子,它們正在茁壯成長,希望你能畫出它們蘊藏的力量。
這時翟際指著青青麥浪遠處的幾個茅屋說,我還要畫那些茅屋。
我說,自行車推不過去呀,就算推過去,也會毀壞許多麥苗。
翟際說,一輛破車,丟了算完,就放這好了。
我眼前一亮,把自行車稍微往里推一點歪在麥田里不是誰也看不見了嗎?
翟際也說是好主意,於是我們就這樣做了。
放好自行車,我們順著田埂往那幾個茅屋走,麻雀在頭頂叫喚,風吹拂我們,也吹拂麥地,有些麥苗已經抽穗了,更多的還在爭先恐後地拔節。
它們是救命的糧食,到了五月,它們會相繼成熟,被人們收割,到時候這里將會空曠得使人疼痛,不過很快玉米和大豆,還有芝麻和綠豆,就會接著冒出來,代替它們,使人再次喜上眉梢。
心里想著就快走到茅屋的跟前了,翟際說,你說里面住的有人嗎?
我說,傻瓜,怎麼會有人,那可能是去年人家看菜或者看瓜時臨時搭起的,你沒看都快要倒了嗎?
茅屋到了,我們坐下歇腳,我們一坐下就看不見周圍的事物了,麥田阻擋了我們的視线。
翟際左顧右盼,然後問我,除了我們,不會有人到這里來了吧?
我說,應該不會。
她抓住我的頭發說,我要你肯定點。
我說,不會。
我看著她笑,你想干什麼?
她說,壞蛋,我沒往那上面想,你就開始想上了。
我問,哪上面呀?
呵呵,呵呵……她抱住我,小小的拳頭輕輕地擂著我的後背,我們開始了一次漫長的接吻。
她一把推開我說,不,你這個大壞蛋,褲襠里頂得我難受,馬上就會壞事,都畫不成了。
她從書包里掏出宣紙,又找出剪刀裁下多余的毛邊,固定在小畫板上。
她調配顏料的時候我又從後面抱住了她,她正彎著腰,給了我一個牛仔褲包裹著的屁股,我說,要不你畫我吧?
她說,畫你什麼?
我說,裸體寫真。
她說,哦?
好啊,你不要收錢啊,哈哈。
她畫了一會兒,回頭看看我,她說,我今天沒有狀態。
我正找硬一些的坷垃准備砸麻雀,聽見她說這樣的話就回頭去看,我看見她已經畫出了茅屋的大致輪廓,下筆比較狠,比較冷峻。
我說,不錯嘛,繼續畫呀,我再玩一會兒,我又不會畫,我要是會我也和你一起畫。
她讓我坐下,她說,你別把人招來了。
她笑道,剛才你不是想讓我為你畫裸體寫真嗎?
我給你來一幅?
我說,好啊,那我脫了,你別跑啊,呵呵。
她說,脫吧,好象我沒見過一樣。
我脫的時候問她,你多長時間可以結束,會很冷的。
她說,冷什麼呀,太陽這麼好。
等我脫下最後的內褲後,翟際已經坐立不安了,她換掉宣紙,手往畫板上摁圖釘時,我看見她在發抖。
她也開始脫衣服,速度之快像個強奸犯。
我坐在自己的衣服上問她,你怎麼也脫上了?
她說,我也要赤身裸體的畫你。
她嫻熟的手指從後面解開乳罩,乳罩就從她光滑白淨的肩膀上掉落。
她脫下小巧的內褲,我立即感受到她雙腿盡頭黑色的毛叢是怎樣火一樣燒進我的眼睛,她蹲下去,開始畫,嘴里說,躺下,側身躺,像個美人魚那樣,用手支住頭,對,躺好了,最好不要亂動。
我看著她鮮嫩的嘴唇,跳動的乳頭和刺眼的腿,陰莖一下子就硬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膨脹,像雙腿之間馬上會長出第三條腿那樣,它衝著翟際的方向搖晃,如同我那些醉酒的夜晚。
麥苗倒下去了一片。
翟際躺在我的下面,手里握著我的寶貝,我的舌頭熟悉她的一切,她紫紅的乳頭似乎更大了,乳房在我的不斷揉搓下更加豐滿而有彈性了。
她的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她陶醉著,等待我的進入。
我在她的雙乳之間來回耕種,我想在她的乳頭里吸出水來,像小時候躺在母親的懷里吸出水來那樣,可是我吸出的仍然是乳頭,仍然是我的唾液。
翟際已經從等待轉到渴求,轉到欲罷不能的需要,她輕聲但迫切地對我說,親爬爬,快,插進去吧,再也受不了了。
我一頂就到頭了,再整個拔出來,再次頂到頭,我深深淺淺,淺淺深深,她極度刺激的喊叫嚇飛了成群的麻雀,她的雙手一會兒放在我的後背,一會兒放在我的頭上,一會兒放在自己的臉上和頭上,一會兒又伸向兩邊的麥地。
她的大腿拼命地叉開,再夾住我,把小腿放在我猛烈的腰上。
我喘著氣問她,雞巴好嗎?
她說,好,啊,啊,哼,哼,太好了!
我要它用力,我要它再英勇一點!
翟際跪下來,我也跪下來,我送上自己的舌頭,舔著,吮著她的生殖器,她米粒一般的陰蒂,我甚至吻著她的肛門,覺得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甜蜜。
我躺下來,她的嘴小魚一樣順著我的脖子往下,再往下,她含住了它,她貪婪地吸吮著它,她像一個飢餓的孩子突然找到了火腿或黃瓜,她咬著它,舔著,用手指摸著它,上面沾上她亮晶晶的唾液,如同黑夜里的滿天繁星,她恐怕一口吃掉之後就什麼也沒有了,不但不能解決她的飢餓,而且會因此而絕望,她就那樣假裝吃掉的樣子,陶醉地舔來吻去,我好象一輛旋轉的卡車被她熟練駕駛,玩魔術一樣轟隆在美麗的麥田里。
她吃累了,就騎到我的身上,順利的找到它,把它藏進自己的身體,再故意亮出來,她一上一下,騎馬一樣在原地打轉,她上下翻飛的乳峰,堆滿積雪的乳峰看上去遙遠而親近,砸下來吧,砸死所有我們的哀愁,讓甜蜜和我們的肉體永生!
我把她摟下來,緊貼著我,我們的嘴唇重逢,更加緊密地粘連,我們在頂峰中縱身一跳,一切都已忘記!
翟際的頭發掃著我的臉,我的鼻孔,我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她用滿足的聲音問我,冷嗎?
我說,你的頭發弄癢我的鼻子了。
她問我,你為什麼每一次都這麼持久而刺激?
我說,不好嗎?
她說,太好了,正是我最想要的,可是,今天什麼也畫不成了。
我說,你約我出來到這里,是不是就想要這個?
她說,你胡說什麼呀,沒有了,都是你誘惑人家。
我們幸福地纏繞著,過了一會兒我下面又膨脹起來,她這次主動跪下去撅起香噴噴的臀部說,有本事就征服我啊!
她流出來,再流出來,她都叫不出來了,她胡言亂語著,“呱唧呱唧”的抽插聲和肚皮撞擊屁股聲混合在一起,我試探著抓起她的頭發,惡作劇地對她說,小際際,我是你爺爺。
她好象得到了暗示,大叫著我,爺爺,我的甜,我的親爺爺,干死我吧,棒死了!
爸爸!
爸爸!
啊,哦!
我像一頭驢子趴在她的背上,用完了最後一絲力氣。
過了一會兒她哭起來,她放聲地哭起來,我害怕了,把她翻過來,摸著她的臉蛋問她,你怎麼了,我不好嗎?
她一把抱住我說,不是的,我愛你,可是我想我爸爸了,可是他再也不能回來了。
我說,不要難過,他畢竟真實的愛過你。
她說,小時候的記憶好象頃刻復蘇了,剛才我好象叫了他,做愛的時候,我叫了他,我感謝他和媽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感謝命運讓我與你相愛,讓我享受到你,享受到**的美妙滋味。
我說,是我讓你喊我的,呵呵。
她破涕為笑,捶著我的胸口說,你這家伙,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說,你知道你還叫?
她故意求我說,爬爬,你不要再說下去了,我覺得你只能壞到這里,再壞就到頭了。
我們起身看看周圍,依然和來的時候一樣安靜,遠處的公路上有汽車穿梭來往。
我們穿上衣服,收拾了畫具,翟際說,你都得為我背著,我累了,腿都發軟。
我背上她的書包和畫板說,**,到底誰累啊?
我才是真正的勞動人民!
我跑著,她從後面追著我打,麥浪滾滾,天空蔚藍,而我的小際際,那些屬於我們的黃金歲月,那些過去的,將永遠不能回來!
回學校的路上翟際執意要騎車載我,她的小身體哪里能載得動我,她扶著車把的手抖得厲害,我趕緊下來扶住她說,別逞能了,還是我載你好了。
我慢慢地蹬著車子。
汽車的喇叭和拖拉機的喇叭一樣響亮,我剛剛發現這一特點,覺得自己狗屁不懂,還一心一意想當散文大師,文學大師及調戲婦女大師,我認為自己還很單薄,需要繼續錘煉。
我不斷地發現著隱藏在事物深層的真理。
我騎車載著翟際從田野歸來,一路上我是幸福的。
我確信那時侯坐在我後面的翟際也是幸福的。
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