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都市 淫男亂女(小雄性事)

第856章 虎頭溝的兩家亂倫事(八)

  慶生把大門關嚴,又把滿院的雞鴨攏回了窩,慶生雀躍地回了屋,挑門簾進來,見娘還是那副冷臉躺在那里,閉著個眼睛緊皺著眉頭,說不出地一臉冰霜,忙湊過來,先扯了被給娘搭上,自己也脫了鞋擰身上了炕,習慣性地就並頭躺了下來,和大腳臉對了臉。

  慶生剛要張口,卻見大腳憤憤地翻了個身,給了他一個脊背,慶生只好又湊上前,扳了扳娘的肩膀,大腳扭身又掙開。

  “娘,咋了這是?跟爹打架了?還是為早起的事兒?”

  慶生不解地問。

  大腳依舊一聲不吭,胸脯卻在劇烈起伏著,明顯還在生著悶氣。慶生推了推娘,貓一樣地偎在大腳身後,胳膊悄悄地搭在了大腳的腰上,“娘,咋啦,說啊……”

  大腳煩躁地把慶生的胳膊拿開,挪著身子鼓悠著和慶生拉開距離。慶生見娘一副決絕的樣子,這才意識到:娘拉著個臉子別扭了一天,原來是跟自己!怪不得爹千叮嚀萬囑咐。

  可是,自己哪做錯了呢?慶生開始仔仔細細地回憶了這幾天自己地所作所為,可越是想越是摸不找個頭腦,倒把慶生愁了個夠嗆。

  慶生只好又湊上來,把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大腳背上,換了一副嬉皮笑臉:“我底那個親娘唉,跟我說阿,我又哪得罪娘啦?”

  大腳仍是鼓悠著身子掙脫,慶生卻死死地壓著,嘻嘻笑著:“說不說?說不說?”

  把手伸進了大腳的衣服,在大腳身子上來來回回地搔弄著,把個大腳立時煩躁得不行,猛地死命把他掀下來,挺身坐在了炕上吼道:“說!說!說!說啥說!你做得啥事你還不知道?”

  “我做啥啦?”

  慶生真是懵了。

  “我告訴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別人都是個傻子?”

  慶生一激靈也坐了起來,睜大了眼看著娘問:“啥玩意啊,還人不知還己莫為的?”

  “你自己個清楚!”

  大腳說完,“咕咚”一聲兒又躺下了,照例給了慶生一個冰涼的背。

  “別啊,娘,把話說清楚!你這天一嘴地一嘴的,到底是啥意思?”

  “啥意思?”

  大腳“刷”地回了身,死死地盯住了慶生,“你說!你給我老實地說!你和大麗她娘到底是咋回子事兒?”

  慶生心里“咯噔”一下,這才明白——東窗事發了!

  他大張著口,原本紅潤黑亮的臉變得刷白,心里就是一個“撲騰”大腳死死地盯著慶生,嘴里恨不得咬出血絲:“說啊!你咋不說了!跟她你話多著呢,跟我你就說不出口了?”

  那猙獰的樣子,恨不得活吞了慶生。

  “說……說啥啊……我們也沒啥啊。”

  慶生哆哆嗦嗦地說了話,卻透著那麼沒有底氣。

  “沒啥?還不說實話呢,告訴你,我都看見了!”

  大腳高門大嗓地吼著,那樣子哪像個娘,倒活脫一個滿肚子憤恨的怨婦模樣。

  “你看見啥啦?”

  “你說我看見啥啦!在樹林里,你們干啥啦?倒不怕凍著!青天白日的你們也敢?咋就那麼不要個臉呢?老沒個老的樣,小沒個小的樣,沒羞沒臊倒一個德行!”

  大腳機關槍似的一連串話脫口而出,噴了慶生一臉的唾沫星子。慶生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再看大腳的神情,咋看咋不像是自己的娘,卻更像是自己的媳婦兒。只是這個媳婦兒,眼睜睜地瞅見了自己的老爺們在偷雞摸狗,那滿腔的怨憤愁苦竟都在這一刻迸發了出來。

  慶生囁嚅著不知要說些啥,張了半天的嘴,嘴皮子哆哆嗦嗦地,卻只是叫了聲:“娘!”

  “你別叫我娘!你去叫她吧!那娘多好啊,給你吃給你喝,閨女都給你了,還能陪你睡……”

  話說到此,大腳卻覺得哪里有些不對。稍一琢磨,竟發現,除了沒有閨女給慶生,剩下的自己這個親娘竟是一樣兒沒拉!不由得大窘,恨不得抽了自己的臉,忙一扭身,囫圇地又躺了下來,心里卻在惴惴地氣苦:做了孽了!這往後可咋整,連罵自己的兒子竟然也罵得再不能理直氣壯!

  越想越是難受,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委屈立時涌了上來,一捂臉,竟“嗚嗚”地哭出了聲。

  慶生這下慌了神兒,長這麼大,卻還是頭一回見著娘當著面這麼嗚嗚地哭,忙撲了過去,一把把娘抱住,手伸上去胡亂地在娘臉上抹著說:“娘,別哭,別哭。慶生不了,還不行麼?”

  說完,一把又把娘緊緊地摟在了懷里,迭迭地央告著。

  那大腳卻真如一個淒淒怨怨的小媳婦兒一般,撲在兒子懷里越哭越是悲悲切切,邊哭還邊握了拳頭,在慶生的胸脯上捶打著。

  娘的拳頭鼓槌一樣擂在自己身上,慶生卻疼在了心里,抱著娘柔軟的身子,竟是滿腔的愧疚,有心賭咒發誓地再不和巧姨來往了,卻又實在說不出口,手心手背都是肉呢,讓他怎麼能夠割舍?

  慶生只好緊緊地抱了,把那些甜死人的話翻著花兒地撂出來,像哄個孩子似地哄著自己的娘。

  那大腳哭了一會兒也覺得沒趣,抽抽嗒嗒地就依偎在慶生懷里。慶生見娘終於住了聲兒,一顆石頭這才落了地,手悉悉索索地在娘背上摩挲,不時地低了頭在大腳臉上親一下。

  大腳本就是一口氣沒順過來,這下哭也哭了罵也罵了,再被慶生蜜一樣的小話兒一哄,早就沒了啥怨氣,卻句句甜在了心里,不知不覺的那身子忽忽悠悠地竟有了點兒邪火。抬眼瞟了慶生一下,正對上慶生滿臉地訕笑,輕啐了一口,手卻情不自禁地摸上了慶生,在他下身看似不經意地輕輕捻著。

  慶生被娘摸得舒坦,忍不住哼了一聲,順手把娘放在炕上,便去摸摸索索地解她的腰帶,手剛剛伸到那里,卻被大腳攥住了腕子:“干啥?”

  慶生嘿嘿笑了一聲說:“想了。”

  “不行,你說弄就弄?氣還沒消呢。”

  大腳裝模作樣地說了一句,下面卻早已放了手,任慶生摸索著解了,又故作不知地讓那雙手順著自己的肚皮滑進去,等那一團毛發被慶生的手剛剛一捻,卻忍不住長吁了口氣,“你個壞蛋,又來逗弄你娘了……”

  “娘好呢,一挨上就忍不住。”

  “娘好還去外面亂來?”

  大腳閉上了眼,喃喃地說著,身子已經被慶生搓成了一團泥,不由自主地抬了屁股,由著慶生把自己的褲子連外到里褪下來,兩條腿開開地敞了,把個早已經返潮的地方清清爽爽地晾出來。等慶生的手摸下去,指頭夾住了那酥酥的一片肉,輕輕地搓著捏著,大腳頓時像被螞蟻鑽了,渾身上下說不出地癢。有心讓慶生趕緊著上來,卻還是抹不開臉,只好大口地喘著粗氣,把個身子硬硬地挺在了那里。

  慶生弄了一會兒更是情動,抽了空兒把自己也扒了個干淨,又貼了上來,手還在大腳身子上上上下下揉搓著,臉卻在大腳的上身拱來拱去,學著豬崽的叫聲兒,一聲緊似一聲地哼著。大腳忙把自己的衣服敞開,端了一對豐滿的奶子給了兒子,那粒紅棗一樣的奶頭剛剛湊過去就被慶生一口含進了嘴里,吸吸溜溜地裹個沒夠。

  那大腳一下子便好像踩到了雲里,什麼巧姨什麼大麗早就沒了影子,一門心思地就想好好地舒坦一下,就想讓慶生像個馬駒子,盡了性子在自己的身上可勁兒地撒上回歡兒。

  耳邊娘地叫喚越來越沒調,哼哼唧唧地連成了一串兒,慶生被逗弄得更是有些上火,雞巴漲成了一根棍子,熱呼呼地抵在那里說不出地難受,一擰身就要上來。剛要動,卻被娘一把抱住,老老實實地按在了炕上,娘的身子卻爬了上來,鼓鼓悠悠地在上面蠕動著,兩個晃悠悠地奶子倒吊著,像兩個圓滾滾的角瓜,在慶生的胸脯上慢慢地掃動,又隨著娘得身子緩緩地移下去。慶生眼瞅著自己的家伙兒像門鋼炮豎在那里,被娘觸碰得東搖西晃,剛剛尋了一點縫隙便又倔強地鑽出來,挺了脊梁驕傲地矗立著,像一棵刮不折的老槐樹。

  “娘,干啥啊,快點啊!”

  欲火中燒地慶生難免有些心急,抬頭看著娘不緊不慢地動作,終於忍不住地去催。

  大腳抬眼笑了一下,等再低下頭的時候,慶生那個棒槌一樣的雞巴便連根帶梢沒入了嘴巴中,慶生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哎唷!”

  一下便再不吭氣了,一雙眼只是死死地盯著,看著自己的雞巴在娘的口腔里進進出出。

  大腳的腳大嘴竟也不小,慶生的雞巴這些日子越來越是粗壯,青筋暴跳得像根擀面杖,卻被大腳輕輕松松地含在嘴里,舔了吸吸了又舔。

  慶生就覺得自己的雞巴就像個炸藥包的捻兒,被娘的嘴點著了,呲呲拉拉地順著那里就燃進了身子,起起伏伏之間,把個慶生弄得幾乎要把持不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脯子像個風箱鼓個不停。

  “不行了!不行了!”

  慶生終於忍到了頭兒,身子繃得筆直,大張著嘴就要出來。

  大腳卻抬眼看著慶生,雞巴竟還是含在嘴里,動作卻越發的快,不時地從嗓子眼里發出一聲聲地呻吟。

  慶生更是著急,縮著身子想要把雞巴從娘的嘴巴里拔出來,卻有心無力,只好頹敗地躺下,用了力氣挺著,感受著自己熊熊的欲望從身體的各個部位涌出來,又迅疾地匯聚在一起,直到最後一瞬,像一束清泉從泉眼中迸出來,一股腦地射進了娘的嗓子眼兒。

  慶生忍不住舒坦地叫出了聲兒,渾身像被揉搓透了一般那麼無力酸軟。好不容易那股子勁兒慢慢地退下,睜眼一看,卻見娘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含著自己的雞巴微微地喘著。

  “娘。”

  慶生叫了一聲兒。

  “嗯?”

  “弄你嘴里了。”

  慶生有些不好意思。

  大腳卻慢慢地吐出含著的雞巴,抿了嘴一笑。“趕緊去弄弄吧,髒呢。”

  慶生說。

  大腳還是抿嘴一笑,含含糊糊地說:“髒啥,好東西呢。”

  說完張了口給兒子看,那舌頭上白花花一片,粘粘稠稠一灘。

  慶生忙推搡著娘說:“啥好東西啊,趕緊去弄干淨。”

  大腳卻不理他,拖著身子爬上來,靠著慶生躺好,嗓子眼“咕咚”一下,竟咽了個干淨。

  “你咋還咽了?”

  慶生不解的看著娘。

  “咽了有啥?真是好東西呢。”

  大腳抹抹嘴,竟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把個身子又鼓悠著貼緊了慶生,問:“娘好還是巧姨好?”

  慶生被大腳問得一愣,張了口卻不知道咋說。大腳一撇嘴,伸手恨恨地掐了慶生一把說:“個沒良心的,還沒娶媳婦呢,就把娘忘了。”

  慶生嘿嘿笑著,把娘死死地摟在懷里說:“娘是親娘呢,那外人咋比?”

  “你還知道我是你親娘?那麼大事也不跟我說。”

  “這事咋說啊,說了你還不跟我急?”

  “知道急就別干,干了還不敢說?”

  大腳摟著慶生,靜靜地倚在慶生懷里,手自然而然地又伸下去摸摸索索。

  慶生低頭看看娘,娘的頭發凌亂,披散的發梢三條五縷地遮擋著娘風韻猶存卻有些落寞的臉,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眼神卻空空洞洞的,也不知道在想著些啥。慶生心里一緊,竟說不出地疼惜,不由得胳膊更用了力,把娘緊緊地抱了。

  過了一會兒,卻聽見娘叫了自己一聲:“兒啊!”

  “嗯?”

  “往後女人多了,會把娘忘了麼?”

  大腳幽幽地問。

  “咋會,什麼時候都不會忘了娘!”

  慶生斬釘截鐵地說。

  大腳抬了眼,“真得?”

  “真得!”

  大腳心滿意足地笑了,往慶生懷里拱了拱,像得到了承諾的孩子。大腳本有心想讓慶生斷了和巧姨的來往,但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咽了回去。就算慶生今個答應了,又能怎樣?難道他們真的會斷?鬼都不信呢。一個是對啥都新鮮沒夠的小伙子,一個是被憋得狠狠地怨婦,只要湊到了一堆,哪還能沒個事兒?兩家隔了一堵牆,好得就要成了一家,這種事情哪能夠摘得清啊。

  再說了,那還是丈母娘呢……大腳越想越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網里的魚,周圍都是亂七八糟的網线,密密麻麻層層迭迭,讓她掙也掙不出來。大腳忽然覺得很累,累得沒了心氣兒。

  大腳偷偷地長長嘆了口氣,卻不再想去糾纏這些亂得沒邊兒的這些事兒了,索性由了他們吧。自己和巧姨是一對好姐妹,或許是老天有眼呢,讓我們有了慶生。既然有了,就讓它這樣吧,這日子不就是這麼過的麼。狗肏豬,稀里糊塗唄。

  大腳想起了昨夜里富貴的那些話,直到今天,才覺得富貴的那番話還真是有了些道理,也直到今天,大腳才徹徹底底地真得放下了。

  想到這兒,那大腳竟豁然開朗,心里一塊重重的石頭“呱嗒”下,落了個干淨,剛剛還乏透了得身子陡然輕松了起來,抬了臉明媚地看了慶生,問:“兒呀,還行麼?”

  手往慶生的雞巴上捻了一下。

  “行不行的,娘試試唄。”

  “試試就試試。”

  大腳一個翻身就爬了上來,卻掉轉了身子,把個肥肥的屁股撅在了慶生臉上,“甭廢話!先給娘舔舔!”

  “遵命!”

  慶生應了一聲,伸了舌頭就湊了過去,剛剛的濕潤還未消退,屄縫依舊濕淋淋的順順滑滑,肥厚的陰唇耷拉在那里,飽滿晶瑩。慶生的舌頭上去一掃,像端了盤涼粉,竟吃了個風卷殘雲,把個大腳舔得登時渾身像被抽了筋,酸軟成一團,張著嘴只會“啊啊”地叫喚。

  慶生正弄得歡暢,大腳便有些支持不住了,猛地把屁股抬得遠遠地,手伸過來掩住那條濕淋淋地屄縫,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行了,不行了,等會兒等會兒……”

  “咋啦?”

  慶生的半截臉都被蹭得水光鋥亮,正津津有味之時,眼前的身子卻挪開了。

  “等會,等會,受不了了。”

  大腳趴在了那里喘成了一堆,“你現在……現在行了呢,家伙好使,那舌頭也那麼……那麼厲害?快……快趕上你爹了。”

  “我爹也用舌頭?”

  “廢話,家伙不好用,可不就指著舌頭唄。要不咋整?”

  大腳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躁動的身子平靜下來。

  “哦。”

  慶生點點頭,順手又把娘的屁股按下來,手指在股縫中搓著,把大腳搓得又是一個激靈,忽然回頭問:“都是你巧姨教得吧?要不你懂這個?”

  慶生不好意思,憨憨地笑了一下。大腳卻扭了扭屁股說:“還教你啥啦?給老娘使使。”

  “也沒教啥啊,巧姨又不是老師。”

  大腳哼了一下,“她?她這玩意兒可比老師強,十個老師也不如她呢。快啊,緊著。”

  說完,又焦躁地扭了屁股湊得更近,凌亂的毛叢有幾根搔到了慶生的癢處,慶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大腳回頭看著慶生,以為慶生著了涼,卻見慶生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的下身,用手在上面梳理著亂叢叢的毛,讓她又是一陣舒爽,忍不住哆嗦了起來,不住口地催:“快著快著,一會兒你爹回來了。”

  慶生一想也是,忙又伸舌頭在娘那處兒舔吸了起來,手指卻仍未離開,滑溜溜也塞了進去,一時間手口並用,把大腳弄得剛剛消停下去的身子又忽忽悠悠地蕩漾起來,張了嘴喚得越發快活:“對對,就這樣就這樣,哎呦,哎呦……”

  叫喚了一會兒便再也忍不住,慌慌張張把身子轉了過來,墊著身子用手捏著兒子的雞巴,剛一對准就沒頭沒腦地塞了進去。

  等到那雞巴連根兒都進了身子,這才像三伏天里灌了口甜甜地井水,又滿足又舒坦地長長呻吟了一聲兒,軟軟地爬在兒子身上,嘴里喃喃地念著:“要了命了要了命了……啥也不求了,有這東西就行了……就行了……”

  說完,鼓悠著身子在慶生身上磨了起來。

  畢竟干了一天的活兒,大腳強撐著身子還是有些乏力,動了一會兒便渾身淌汗,終於癱軟在那里,卻還覺著沒有盡興,鼓動著慶生上來。

  慶生身子骨精悍,渾身像是充足了電的電滾子,一骨碌爬了上來,抄起娘的兩條腿扛在肩膀上,噼噼啪啪地抽動,把個大腳肏得一陣陣聲嘶力竭地叫。

  慶生卻緊盯著娘,看著娘那張風韻猶存的俏臉被一陣緊似一陣的快活弄得變了形狀,不由得興奮異常,抽出來時緩緩的進去時卻迅猛,頂得大腳的身子忽悠一下,胸脯上攤開的兩只渾圓肥滿的奶子,像兩個被线栓上的球,一會兒上去一會兒又下來,竟飛舞得慶生眼花繚亂分外刺激。

  於是慶生更用了勁,擰了全身的力氣撞上去,嘴里還問著:“這樣行麼?得勁兒麼?”

  “得勁兒……得勁兒……”

  大腳早就被肏得迷迷糊糊,就像是被推上了轉著圈的磨盤,就是個暈頭轉向,恍恍惚惚地聽了慶生再問,便也恍恍惚惚地應了,然後剩了一口氣兒拼了老命把個身子死死地頂著,迎著慶生一次猛似一次的撞擊。

  那撞擊似顆出了膛的炮彈,呼嘯著就鑽進來,帶著火辣辣的熱讓大腳幾乎要暈死過去,但撞擊之後帶來的那股子透心兒的舒爽,卻像是把大腳的魂兒勾住了又摩挲得舒舒坦坦,讓大腳欲罷不能。

  “好兒啊……”

  大腳發了瘋似的喊著,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輩子積了大德,竟讓自己有了個這樣的兒子,她恨不得立馬把慶生死死地摟進懷里好好地疼個沒夠,又恨不得一口吞進肚子,再懷上個一年半載。

  屋里面娘倆個大呼小叫地干得痛快,沒成想卻樂壞了縮在堂屋里的富貴。富貴早早地躲出去前後街地轉悠了一圈兒,卻實在是無聊,只好溜溜噠噠地回來。進了院兒見屋門掩得好好地,知道那娘倆已經進了屋,便悄悄地推門,躡手躡腳地進來。剛一進來,便聽見廂房里男女弄事兒的動靜,哼哼唧唧的不絕於耳。

  富貴抄了個馬扎,順門框坐下,豎了耳朵聽著。那動靜斷斷續續,一會兒是噼噼啪啪的聲音,一會兒又是大腳直了嗓子的叫喚。到最後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高亢,富貴忙起身把堂屋的門死死地關上,心跳得“咚咚”地山響。

  沒成想關上門,那聲音卻鑽出來再也沒個去處,浩浩蕩蕩地在空曠的屋子里回蕩著,像條肆虐的狂龍在上躥下跳,驚得富貴又手忙腳亂的開了後門,溜到山牆的牆根兒,墊了腳看廂房的窗戶有沒有關嚴。等一切弄得妥當,這才心有余悸地回來,喘著粗氣蹲在門邊。

  屋里那兩個還在沒完沒了,那動靜也是越發地肆無忌怠。本就沒富貴啥事,可他卻呼哧帶喘的竟像是經受了一場大的波折,讓他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哎呦……哎呦,把娘肏死了……”

  大腳的聲音幾乎岔了氣兒,卻有著一股子勾了魂兒的騷浪。富貴又想起了他巧姨:那巧姨地叫聲卻著實比大腳還要媚氣,悠悠蕩蕩地騷到了骨頭里,還有那雪白的屁股,肉呼呼粉嫩嫩的讓人眼暈。

  富貴幾乎要流了哈喇子,心癢得百爪撓心。富貴知道自己的斤兩,那巧姨的身子是沾不成了,哪怕摸上一摸呢?

  富貴想著念著,耳邊鼓動著屋里淫靡騷浪的動靜,眼前晃悠著巧姨白淨的身子,手卻不知不覺地伸進了褲襠。這一伸,卻把個富貴著實地驚著了!

  我的天爺啊,咋就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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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春天有時候姍姍來遲,有時候卻瞬間即逝,勤勞的人們只好爭分奪秒地和老天搶著時間。忙忙碌碌中,洋槐花就鋪天蓋地地開了。

  這是虎頭溝一年一度的盛景。這里本就水美土肥,但春天里,當別的植被仍舊抽綠拔節的功夫,卻唯有那洋槐爭先恐後地開了花,於是每年春末村里村外便白多綠少,像下了一場大雪。

  一嘟嚕一嘟嚕的槐花像成串的白蝴蝶,硬是綴滿了樹枝,把纖細的枝杈壓得彎彎的,招惹得成群的蜜蜂東奔西忙嗡嗡不止。一陣風吹過,樹底下便是一陣花雨。

  那略帶香味的槐花,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用不了幾陣,地上便是一片的白了。

  整個虎頭溝,更是天天籠罩在一股股濃郁的花香中,讓那些在田間地頭耕作的人們,每天沐浴在一種舒暢愉悅的空氣里,身子骨輕了累也便不覺得累了。

  即使沒有槐花的香氛,今年的春天對富貴來說也是從里往外地樂呵。那些熟悉富貴的左鄰右舍們,忽然發現富貴沒來由得似乎變了個人。再不是那麼沉默寡言,再不是一如既往地佝僂著腰,整個人就好似脫了胎換了骨,從眯起的皺紋里都透出了一股子揚眉吐氣的得意。好多人都猜著,莫非今年他家的地里種下了金子?

  地里有沒有金子大腳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個的男人那說不出口的毛病,就那麼好了。

  那一天,娘兒倆好不容易折騰得過了癮,前腳慶生剛剛回了屋,後腳富貴就“滋溜”一下鑽了進來,嚇了大腳一跳,光著的身子還來不及收拾,便被富貴劈頭蓋臉地又壓住了。

  “你干啥!”

  大腳身子乏得透透的,卻仍是拼了最後的一點兒勁撐著。那富貴卻呼哧帶喘地把自己也脫了個干淨,興奮得兩眼冒了光,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著“行了!行了!”

  大腳聽著糊塗,問他:“啥行了?”

  富貴卻不答話,脫得利索了便手忙腳亂地把大腳的腿扛到了肩膀上,那大腳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有個東西順著自己那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縫兒,像個長蟲一樣鑽了進來。

  大腳一下子懵了。多少年了,大腳早就習慣了富貴的另一種狀態,潛意識里,那個硬實實的物件兒再也和富貴扯不上關系,今天冷不丁這兩樣竟湊到了一處,一時半會兒地,那大腳雲里霧里的就像是做了個夢。

  富貴攢足了力氣一下一下著著實實地在大腳身子上拱著,心里的歡暢無法言語,那感覺就像是又磨好了一張犁,終於可以在自家失而復得的地里,盡情地開墾,把憋了多少年的勁頭兒一股腦地使了出來。

  他低了頭,嘿嘿地笑著喘著,一下緊似一下地頂著,瞪了眼睛盯住了大腳迷茫的臉問:“咋樣?咋樣?”

  那大腳終於被頂得醒過了悶,猛地發現這一切真真兒的竟不是個夢,慌忙伸了手下去摸,天爺啊,自己劈開的大腿根兒里,竟真的是一截有了筋骨的棍子!

  大腳還是有些含糊,順著那物件又朝上摸了過去,這回沒錯了,密密匝匝的毛兒里,那物件連著自己的男人呢!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大腳忽地一下就掀翻了富貴,那富貴還在盡情地馳騁著,猝不及防就躺在了炕上,正想要翻身躍起,卻被大腳死死地壓住了。

  大腳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雙眼睛竟似不夠,不錯神兒地盯在了那里,小心翼翼地去摸一下,卻像是被火燎了,忙不迭地又縮回來,定了定神兒,又伸出手去攥,卻不敢使勁兒,仍是謹謹慎慎地捧著,像捧了件易碎的花瓶兒。

  “娘呀,真好了?”

  大腳顫顫微微地扭臉看著富貴,還是不相信的樣子。

  “可不真好了!”

  富貴驕傲地挺了挺身子,雞巴似乎善解人意,也隨著他氣宇軒昂地晃晃悠悠。

  “哎呦娘呀,老天這是開眼了!”

  大腳終於相信了眼前的事實,終於放了心般一把把雞巴抓了個滿滿實實,在手里熱乎乎,硬邦邦,在大腳眼里,卻比那百年的人參還要可人疼呢!

  接下來的日子,兩口子似乎突然地煥發了青春,每日里地里的活累死了人,回到家里卻仍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天天吃了飯,撂下飯碗隨便找個緣由就把慶生支了出去,慶生剛剛出門,兩個人就著急麻慌地上了炕。十來年攢足了的飢渴,這些日子一股腦傾瀉了出來,每日里大呼小叫連綿不絕,竟似個沒夠。

  好在慶生心里惦記著巧姨和大麗,大腳不找興他,他樂得躲得遠遠兒的,家里面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竟是一點沒有察覺。一連多少天,每日都耗在巧姨家里,生生樂壞了那娘兒倆。

  新鮮勁總有過去的時候,大腳和富貴畢竟歲數大了,體力也漸漸地不支,這些天終於消停了下來。

  那富貴一旦消停下來,另一件事情立馬像堵在嗓子眼的一團亂糟糟地雞毛,每天撩搔著他,讓他吃飯睡覺都不安生。

  那天,地里的活兒著實地多了些,富貴的身子酸軟得沒了一點力氣,吃了飯便倒在了炕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嗓子渴得冒了煙兒,富貴閉著眼喊大腳倒杯水來,一連幾聲兒都沒個動靜,睜眼一看,大腳的被鋪在那里,人卻不知道去了哪兒。

  富貴的心激靈一下,麻利地起身,趿拉著鞋就奔了外屋,還沒出門,正和剛剛進來的大腳撞了個滿懷。

  “著急扒火的你這是干啥?”

  大腳惱怒地問。

  富貴瞪著眼也問:“你干啥去了?”

  大腳斜斜地瞥了富貴一眼,也沒理他,爬上炕脫了衣裳往被窩里鑽。

  富貴攆上去,拽著大腳不撒手,“你說,你干啥去了?”

  大腳煩躁地把他扒拉開說:“管我呢,趕緊睡吧。”

  “睡!睡啥睡!你說,你是不是又去那屋了?”

  富貴虎視眈眈地瞪著大腳。

  “是!去了!咋啦?”

  “咋啦?”

  富貴一雙眼睛瞪了個溜圓,一把掀開了大腳的被子,“你咋還去呢?”

  大腳刺棱一下坐在了炕上,“咋就不能去!當初不是你上趕著攆我去的?”

  “當初是當初!能和現在一樣?”

  “現在咋啦?我看一樣!”

  大腳哼了一聲兒,白了他一眼,扭頭又躺下來。

  富貴被大腳的輕視弄得有些郁憤。這些天來,身子的無恙讓他的性情不知不覺有了些轉變,就像是一只家雀突然地生了一對兒老鷹的翅膀,立馬覺得滿天滿地地隨便翱翔了。窩囊了那些年富貴一直忍著憋著,這里面有對自己的無奈也有對大腳的愧疚,現在終於萬事大吉,那些個無奈和愧疚瞬間便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卻是從未有過的膨脹。他自己沒覺得,但心里面卻再也容不得任何人對他的輕視了。

  看著大腳冰涼呱唧的一個背,富貴的火騰地就冒了出來,也根本就沒過腦子下意識地掄圓了蒲扇一樣的手掌,衝著大腳拱在那里的屁股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把個大腳扇得“嗷”地一聲驚叫,大腳本就不是個善茬,在家里頤指氣使慣了的一個女人,哪受得了這個?一激靈就竄了起來,哭喊著撲了過去,和富貴扭成了一團。

  富貴心里也是含糊,剛剛也不知道咋了就動了手,等回過神來還沒容後悔,大腳就瘋了一樣地上來一通抓撓。

  開始富貴還氣哼哼地和大腳撕打著,但這些日子剛剛形成的那種小人乍富的激動,卻仍是沒有拗過多年來被大腳壓制著的那種習慣。幾個照面下來,那大腳早就騎上了富貴的身子,再看可憐的富貴,卻只會抱著個腦袋縮在炕角里喘著粗氣。

  “還反了你了!還動上手了!你以為你現在能啦?我告訴你!不好使!”

  撕扒了一會兒大腳也累了,大口喘著坐在了炕上,卻仍是憤懣,披頭散發地數落著富貴,“給個鼻子你還就上臉了!讓你暖和暖和你還就上炕了!”

  富貴剛剛冒出來的一點自信還沒等生根發芽,就被大腳摟頭蓋臉地扼殺在了搖籃里,現在剩下的就是一肚子委屈。人比人真是得死,原先自己有病,被大腳罵了喊了也就算了,可現在全息全影的,大腳一嗓子上來,自己心里咋還是“突突”地亂顫呢?看來人的命還真是天注定,一條泥鰍再怎麼蹦躂它也終究成不了龍!

  想到這里,富貴不由自主地一陣悲哀。

  大腳坐在那里仍是不依不饒的,富貴越是不說話她倒越是來氣,伸了腿給他一腳,“現在你咋蔫了?你剛才那勁兒呢?你再打啊,你再打我一下試試!”

  富貴現在是徹底地沒了脾氣,小心地爬起來嘿嘿著一臉訕笑:“你咋還急了呢,那不是打呀。”

  “那不是打?那我那樣兒也給你一下行不?”

  “行行,我錯了,中不?”

  富貴陪著小心湊過來,伸出手去幫大腳攏攏散亂的頭發,大腳沒好氣地把富貴扒拉開,一扭身再不願理他。富貴討好似的安頓大腳睡下,扯了被子給她蓋好,想了想,終於還是悄悄地鑽進了大腳的被窩,戰戰兢兢地靠上了大腳的身子。

  過了半天,見大腳再不言語,逐細聲細語問了一句:“還生氣呢?”

  大腳哼了一聲。

  “我不就是問了一句嘛,也至於生那麼大氣?”

  富貴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大腳卻唰地一下回過身來,虎視眈眈地盯了他:“你到底是啥意思!”

  “我就是想跟你說,往後別去那屋里,行不?也別和慶生再……再那啥了,行不?”

  “為啥?”

  大腳明知道男人的那點心思,卻還是明知故問。

  “這還用問為啥?那時候是我不行呢,你去也就去了,現在我行了,那肯定不能去啦。”

  “哦,你不行的時候就讓我去,你現在能了,就不興去了?”

  大腳慢條斯理地說,“你咋就那麼合適呢?你把我們娘倆當個啥啦?還真成你的藥引子了?咱不說別的,那慶生是你親生的兒不?”

  “當然,當然是哩。”

  “我看不像,我咋看咋覺得那慶生就跟那貓啊狗啊差不多呢,用著了呢,就牽過來逗逗,沒用的時候干脆一腳踹旮旯去。是不?哦,你不行了就想起你兒子來啦?你那兒子也傻呢!小身子骨一點都不吝惜,又幫你伺候媳婦兒又幫你治病的,心氣兒剛起來,得,被他爹一腳給踹下了炕!”

  說到這兒,大腳冷冷地瞥了富貴一眼,“他倒霉是不?有個不要臉的爹!當初這餿主意是你出的不?你把這事兒惹起來了,你想了就咔嚓一下了了?你當這是一頓飯呢,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你現在好啦,啥毛病都沒有啦。你想過是為啥不?不說謝就算了,咋還過河拆橋呢?你為我們娘倆兒想過沒?這丑事做下了,你說結就結了?你把我們當了啥?你自己個又是個啥?”

  說著說著,大腳不由得一陣子淒苦,眼窩像被煙熏了,晶瑩瑩溢滿了眼眶。

  富貴被大腳的一番強詞奪理說得還真就沒了脾氣,一時半會兒地也轉不過彎來,吭哧了半天,到底也不知道怎麼答對大腳,憋紅了一張臉就那麼衝著大腳抓耳撓腮。

  那大腳卻還是不緊不忙地說著自己的章程,越說越是辛酸,越是辛酸卻越是振振有詞,把個荒謬不堪的丑事最後竟說得理直氣壯,似乎天生就應該是這樣一般。女人似乎就是這樣,不在情理的事情從不敢越雷池半步,可一旦跨進去了,想要回頭卻比登天還難了。現在的大腳,無論是心還是身子,早就不把慶生當做兒子了,那一張臉早就豁了出去,事已至此,任是九頭牛怕也牽不回來。

  “那、那咋整?‘富貴理屈詞窮地望著大腳。”你說咋整?“大腳白了富貴一眼,眼淚叭汊的把身子懨懨地轉過去,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你不是說了麼,黃鼠狼子翻書——稀里糊塗唄。“富貴長長地嘆了口氣,心里還是堵得難受,卻一時也想不出個更好的主意。也許只能這樣了,懶家雀不搭窩——過一天算一天吧。於是,兩口子再不說話,背對著背各懷著心事。

  大腳為終於說得富貴啞口無言而兀自沾沾自喜著,富貴一閉上眼,煩躁之余,卻想起了巧姨那白花花的屁股。

  半個月下去,農活漸漸地稀松了起來。該忙得也忙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田間地頭地養護對這些莊稼把式來說,變得不痛不癢。艾河的水早就開始奔騰蔓延,稍稍清閒的老爺兒們們又開始忙著收拾漁具,織網地織網補船地補船,而女人們便繼續地在自家的場院里織起了席。

  這些日子,一牆之隔的兩家人走動得卻少了起來。

  巧姨是個閒不住的人,往日里一天咋也要溜達過來幾趟。可自從那日里,富貴繃著個臉告訴她少串門子,她心里就開始嘀咕。好在她大喇喇地心寬,過了幾日便沒事人兒一樣了,照例地串過來和大腳聊上幾句閒篇。

  可來了幾次,巧姨便琢磨著不是個味兒,大腳每次都愛答不理的,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讓她著實地不舒服。巧姨的心里藏不住個事情,風風火火地問了大腳:”

  家里有事?還是我得罪了你?“那大腳卻仍是那副怏怏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說:”

  沒事兒!“,卻透著一股子淡漠。幾次下來,倒弄得巧姨臊眉耷眼地別扭。

  巧姨又問了慶生,慶生也說不出個啥,每次都含含糊糊地。但言語表情中,卻分明是有事兒。把個巧姨急得,恨不得鑽進慶生的肚子里,腸腸肚肚地理個清爽。

  這日,巧姨照例地扛了鋤頭下了地,頂著日頭間了間苗又把一些新長的草清理干淨,這才汗津津地坐在地頭喝了口水。

  剛到了谷雨還沒過立夏,那火辣辣的太陽卻像是喝了雞血,見天兒忙不迭地掛在沒遮沒擋的天上。前些日子還是那麼清爽醉人的春風,這幾日卻變了性子,再也不願意像撒了歡兒的鳥,在這片土地上拂來舞去的了,卻也似怕了這熱烘烘地日頭,一時間竟躲得無影無蹤。

  四處的玉米谷子才半人來高,根本也沒個陰涼。巧姨在壟上坐了一會兒,便覺著背脊被灼得火辣辣地疼,手遮在眼前兒四下里望了望,便又看見了土坡下那片郁郁蔥蔥的樹林。

  回身端了水壺,巧姨抹著汗爬過了土坡,順著斜斜的坡道一溜小跑著鑽了下去。地上有軟軟的草,翠綠清香。巧姨找了棵槐樹懶懶地靠著,坐在暄厚的草上說不出的愜意。

  倒了一杠子水,正要往嘴邊送,一抬眼,卻見土坡上又一個人影爬了上來。巧姨凝神去看,見是富貴,忙喊了一嗓子。

  富貴也是干了一會兒正要歇著,心念一動,卻想起了巧姨,這才踱了過來。遠遠地便看見巧姨往樹林了去了,忙緊跟著攆了上來。”你咋來了呢?“富貴走到近前,巧姨這才問了一嘴。富貴也找了棵樹,舒舒服服地倚著坐下,說:”

  渴了,忘了帶壺,就找你來了。“”那大腳沒給你送來?“巧姨把自己手里的搪瓷缸子遞給他說。富貴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說:”

  沒,她忙呢,興許是沒空兒。“”她這一天到晚竟忙些啥呢,也不見她出來了?“”忙啥啊,也就是家里那點事兒唄,然後再織織席唄。“富貴卷了棵煙,吧嗒吧嗒地抽上。巧姨卻嘆了口氣,羨慕地說:”

  還是你們好,男耕女織的。哪像我,里里外外淨看我一個人忙活了。“”這不慶生已經有一個多月沒上學了,不總是去你家幫忙呢?“”說的到也是,要不是你家慶生啊,我還不知道會累個什麼奶奶樣呢!“巧姨抄起手巾抹了把汗,”

  真盼著孩子快點長大,趕緊給她倆把婚事辦了,我也早點得姑爺的濟!“富貴聽巧姨這麼說,忽然嘿嘿地笑了,意味深長地看了巧姨一眼,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現在那濟也沒少得。“”啥?“富貴說得小聲,巧姨仍聽了個真著,”

  我咋聽你那話里有話呢?“富貴依舊憨憨地笑著,”

  沒啥沒啥,我說現在,慶生不也幫著麼。“”噢!“巧姨看著富貴,慶生現在長的比他爹還要結實,巧姨沒來由的臉紅了。

  富貴斜著眼瞟著巧姨俊俏緋紅的臉,卻越看越是心動。多少天了,富貴和大腳對那種久別重溫的事兒慢慢地也降了些溫度,再加上隔三岔五的,大腳仍舊和慶生滾在一堆兒,富貴的心里卻咋想咋是疙疙瘩瘩。可這種事情既然有了,那兩人斷沒有分開的道理。說也說了吵也吵了,那大腳一門心思,富貴也不敢再去招惹,閒下來也只好自唉自嘆的,悔不該當初出了個這樣的餿主意。

  世上哪有後悔藥去賣呢?富貴想開了,也就認了。於是,日子仍是按部就班地過著,只是忙活了大腳。這頭兒答兌完了老爺們,那頭兒還惦記著兒子,來來回回的,卻也說不上是累還是爽了。

  每次大腳去了那屋,富貴總是一副裝作無動於衷的樣子。有時候也跟過去,貼了門邊仍是豎著耳朵聽。但閉上眼,心里面想的卻不再是大腳,竟換了巧姨,那暄騰騰肉呼呼的屁股蛋,可真是白啊!那婀娜曼妙的腰身兒,竟像個風吹得柳葉兒說不出地饞人。還有那聲兒,哎哎呀呀地,一嗓子能勾走了魂兒!

  想起這些,富貴的心恨不得跳出了腔子,那個剛剛好了的雞巴立馬硬得像個石碾子,任誰也看不出,竟是個十幾年都曾是個蔫黃瓜的玩意兒!

  現在,每天里朝思暮想的那個女人,就坐在了跟前兒,富貴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常言說,色膽能包天。富貴被那股子邪火鼓悠著,眼睛也直了,氣也喘得粗了,就連身子也開始不知不覺地往巧姨身邊悄悄地挪了幾挪。

  巧姨對富貴的變化卻一點也沒有發現,依舊獨自在那里述說著慶生的好。樁樁件件的,芝麻粒一樣的小事兒都想了起來,把慶生夸成了一朵花。好不容易說完了想喝口水,一錯頭,卻嚇了一跳。那富貴不知道啥時候竟湊到了跟前兒,瞪圓了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望著她,像是一條看見了肉骨頭的狗。”娘呀!你湊這麼近干啥?“巧姨手里端著的缸子差一點沒潑出來,嘴里說著,下意識用手去推,一截胳膊剛剛伸出去,卻被富貴攥了個結實。

  巧姨看著富貴噴著粗氣越挨越近,隱隱地覺得不安,便用力去甩,可富貴一只手鉗子一樣,抓得死死的。

  巧姨這才真正地害了怕,慌慌張張地挪著身子,卻被富貴越拉越近。富貴的一張嘴熱烘烘湊過來,噴著濃重的旱煙味道,熏得她幾乎閉過氣去。巧姨實在是不明白,一貫老實木訥的富貴今個這是怎麼了?竟活脫脫變了個人!本是個廢物呢,今天他是想干啥?

  巧姨拼了力氣推搡著,嘴里不住口地罵:”

  你這個現世的玩意兒,你是想死呢!連我你也欺負?“富貴不吭聲,一門心思地去拉去抱,腦子里晃來晃去地就是巧姨那白淨的身子。

  兩個人就在這樹林子里拉拉扯扯地廝纏著,那巧姨到底是個婦人,沒幾下子便有些力竭,被富貴囫圇地摟在了懷里,還沒等張口叫出聲來,一對兔子一樣蹦跳的奶子便被富貴嚴嚴實實地捂住了,像個面團似地被他揉來揉去。

  巧姨這下是真的急了,鼓悠著身子掙脫,嘴里罵著威脅:”

  你個孬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看我不跟大腳去說的,你看我不跟大腳去說的。“富貴卻一點都不怕,一只手箍著巧姨,一只手揉搓得更是用力,身子扭過去,竟把巧姨壓在了下面,任巧姨打挺似地掙扎,嘴卻也湊了上去,隔著衣服就在她奶子上胡亂地拱。巧姨更是慌張,一時間也不知要說些啥,只是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嘴里邊迭迭地念叨著:”

  這哪行,這哪行?紅兵回來了不宰了你啊!“”咋不行!慶生能肏,我咋就不能肏?“富貴喘著粗氣悶聲悶氣地說,全然沒顧得上她還提到了自己的發小葛紅兵。巧姨的心里霎時”

  咯噔“一下,卻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啥?慶生咋啦?“富貴嘿嘿笑著,抬起臉望著巧姨因為緊張而變得通紅的臉說:”

  別瞞了,我都知道。不說就是了。“”你知道個啥?你胡說個啥喲?“巧姨躲閃著富貴的眼神,掙扎的勁頭兒卻再不像剛才那麼決絕,就似硬邦邦的輪胎被人一下子撒了氣。”我胡說?我都看見了,我胡說?“富貴瞪著眼,神情卻又是那麼的洋洋得意,有一種陡然把別人捏在手心里的自滿,”

  在這,就在這兒!不是你倆?“巧姨被富貴問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想不出怎麼答對。看來他是真的知道了,這可咋整?

  巧姨厭惡地看著眼前的富貴,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這張齷齪奸險的臉和以往那種憨厚木訥的富貴聯系起來。但把柄被攥在他的手里,卻再也由不得自己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別說被村里人知道,自己男人知道,即使是大腳,那也斷斷不會饒了自己。那可真就活不成了!

  想到這些,巧姨一下子渾身癱軟,忘了掙扎忘了抵抗,攤開了身子竟任由他去了。

  富貴不禁沾沾自喜,身子下這具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白嫩女人,就這麼就范了,他急慌慌去解巧姨的扣子,剛剛露出一抹白皙,卻見巧姨兩手交叉,突然又把他擋住了,富貴詫異地望著她,一雙美目喜盈盈水汪汪,竟是一副竊喜的模樣,忙問:”

  又咋了?“巧姨卻不慌不忙把個富貴的身子往下推,嘴里嗔怪著:”

  你就是猴急,看,把我衣裳弄得,全是泥。“富貴被弄了個暈暈乎乎,再也想不到這女人這個時候還惦記著衣裳,看了看巧姨沾滿土灰的褂子,又瞄了瞄那一抹白皙粉嫩,終是拗不過心里那股子邪火,沒好氣地一把將巧姨按住說:”

  髒了再洗唄,別動!“”別動啥別動!我不動,你行啊?“巧姨剛才是被急昏了頭,一時間倒忘了富貴本是個孬貨,啥也做不成的,乍然想起,不由得一陣子慶幸。富貴聽巧姨這麼一說,忽地嘿嘿一笑,三下兩下把自己的褲子解開,拽著巧姨的手就往下摸,”

  不行?你摸摸你摸摸,你看行不行。“巧姨瞪著疑惑的眼睛,被富貴生拉硬拽地,將信將疑地掏下去,剛剛觸到那根雞巴,不由得像被火燎了一下,那哪里是個孬貨,分明是一個棒槌!”我的天爺啊!啥時候行了?“巧姨一時間膽戰心驚,張著口竟似是傻了。

  富貴又得意地笑了,趁著巧姨還在恍恍惚惚的驚訝中,一把將巧姨的腰帶扯開,拽了褲腿就往下褪。

  那巧姨心里亂成了麻,腦袋里糊成了一鍋粥,見事已至此也就認了命,好在不是外人,何況人家還攥著自己的尾巴,沾沾身子又掉不了一塊肉,便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竟配合起富貴來。顛著屁股,讓富貴把自己的褲衩扒下來,又自覺地分開兩條白白嫩嫩的腿,把一塊黑乎乎毛茸茸的物件敞了個透透亮亮。

  那富貴一眼瞅見,立時血往上涌,鋪天蓋地地就壓了下去,端了自己的雞巴對准了巧姨的屄沒頭沒腦的就是一陣子亂杵。

  那下面仍有些干澀,富貴進來的也有些生猛,頂得巧姨哎呦一下,彎彎的細眉忍不住擰在了一起,富貴卻不管不顧,依舊拼了老命胸口喘成了風箱一般,聳著屁股悶頭苦干。

  巧姨本就是天生的水性楊花,被富貴敲樁砸夯一樣的搗鼓之下,身子自然便有了反應,不知不覺地竟抱住了富貴,嘴里忍不住也哼出了調門。

  富貴乍一聽見巧姨悠揚騷浪地哼叫,就好似火上被澆了幾滴豆油,更是把吃奶的勁都使在了下面,撞上去”啪啪“作響,嘴里還在問著:”

  咋樣?咋樣?“巧姨哪里還應得出,只是更高地叫出來,卻也挺著身子把富貴死死地迎住,一雙腿在富貴的身後絞在一起,像條花長蟲,把富貴緊緊地纏在自己的上面,半天,終於嗷嗷地叫著泄了身子,這才好似緩過了一口長氣,悠悠蕩蕩地從嗓子眼里擠出了一句話:”

  活驢,活驢啊,你要肏死我了。“富貴忍不住一陣子驕傲,志得意滿地又往里狠狠頂了幾下,巧姨又一陣”哎呦哎呦“地叫,推搡著富貴,”

  你個活驢,使那麼大勁兒干啥?疼呢。“富貴忙停下身子,拔出來縮頭往下面看,”

  破了?不能吧?“”咋不能!干不呲咧的你就往里杵,蹭破了這是。“巧姨坐起來,掰著自己的下身給富貴看。

  富貴仔仔細細的瞪眼睛看了,只見一片凌亂的毛發被滑膩的汁水沾粘成一團,兩片肉唇泛著鮮紅鼓鼓囊囊翻在兩邊,露出一條粉嫩濕潤的肉縫兒,竟似個垂涎欲滴的模樣。”沒事兒,這不挺好的麼。“富貴又看了看,瞅了瞅巧姨。巧姨白了富貴一眼說:”

  好啥,疼呢。“說完,就要提褲子站起來。富貴還沒完,見巧姨要走,忙伸手拽住說:”

  別啊,我幫你治治,幫你治治就不疼了。“”你又不是大夫,會治個啥?“”會治,會治哩。“富貴一只手死死地把巧姨按住,就怕巧姨變成個家雀飛嘍,另一手分開了巧姨的腿,一張臉卻湊了下去,伸了舌頭”吧唧吧唧“地在巧姨凌亂不堪的屄縫上舔了起來……巧姨被富貴舔得一陣子哆嗦,嘴里卻咯咯笑出了聲:”

  沒聽說這麼治的。“說完,身子卻躺了下去,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攤開,”

  得,我也享受享受。“富貴的舌頭靈活的像長了眼睛,哪里要緊便伸向哪里,這麼多年的鍛煉到底不是白弄的,沒幾下,那巧姨的身子便又酸軟成一團,勾走了富貴魂兒地哼叫,重新高高低低地從她嘴里喚了出來,終於忍不住,伸了手枝枝杈杈地叫著富貴:”

  緊著,緊著,上來,上來……接著肏我……哎唷……要命的雞巴真好……“不知什麼時候,軟軟的春風吹進了這片樹林,茂盛的樹葉被風吹著,嘩嘩地響成了一片。日頭依舊高高掛著,刺眼的陽光投射進來,又被濃密的枝杈擋了,使樹底下糾纏在一起的兩具光光的身子上,像是被撒了一層榆錢兒。

  那兩個人依舊是忘乎所以地摞在一起,富貴悶聲不響地哼著,巧姨悠揚頓挫地叫著,倒像是兩只嘰嘰喳喳不知疲倦的鳥。

  ××× ××× ×××

  今天禮拜六,下午沒課。慶生早就從學校里回來,吃過午飯抹抹嘴就跑了。昨夜里下的網還沒收,葦叢里散落的野鴨蛋也還沒檢,一腦門子的事情,到比上學還要忙了。

  路過巧姨大門的時候,見大麗在院里曬著衣裳,高高地喊了一聲。大麗回身見慶生匆匆忙忙地樣子,知道他又要去瘋,沒好氣的白愣了一眼,繼續晾著。慶生卻扶著門,一腳里一腳外的,急慌慌地說了聲:”

  等著,後晌有魚吃。“扭頭就沒了影子。大麗氣惱地哼了一聲,卻聽見身後也是一聲輕哼,扭頭去看,卻是二麗,”

  天天就知道玩,沒心沒肺的德行!“二麗眼睛望著門口,嘴里恨恨地嘀咕。大麗卻笑了,說:”

  他不玩要去干啥呢?哪像你,還有個理想啥的。“”他腦瓜不笨呢,咋就學不進去?也是個孬貨!“大麗還是笑,話里話外卻全是回護:”

  他就不是學習的料,你讓他學他就學得進去?什麼樣的木頭下什麼樣的料,這叫物盡其才。我看挺好。“”哼,你們就慣著吧!“二麗懶得和姐姐打這種無用的嘴仗,扭身回屋了。

  滿盆子的衣裳萬國旗般地晾好,大麗擦擦手,長吁了口氣,抬頭望望天,刺眼的日頭晃得她一對鳳眼眯成了一條縫兒。左右看看,尋了處陰涼,又去抱了一捆壓好的草,坐在那里一根根地破成條兒,預備著織席。

  巧姨肩膀上搭了條毛巾,端了盆水從院子一角的柴屋里出來,到門口衝街上遠遠地潑了,回身見大麗忙著也不說話,又到水井邊上上下下地壓了滿盆的水,浸濕了毛巾,也不嫌涼就那麼撩著,仔仔細細地摩挲著已經搓得通紅的臉。”咋又洗上了,不是才洗完?“大麗干著活,側頭看著娘問。巧姨還是不答話,卻更用力的去搓,大麗撲哧一下笑了:”

  娘要再搓,恐怕臉皮都要搓掉了。“”管我!“巧姨嘟囔著,卻又似自言自語的說,”

  咋總也洗不淨呢?“”娘是踩了臭大姐啦?還是沾了糞了?“”啥也沒有!就是覺得不干淨。“巧姨聳著鼻子,伸胳膊湊上去使勁地嗅著,又伸到大麗跟前,”

  你聞聞你聞聞,有味兒麼?“大麗使勁去聞,撲鼻而來一股子清香的胰子味道,瞅了娘一眼說:”

  哪有味兒,香著哩。“”是麼?“巧姨又聳著鼻子聞,這才好似定了心,扭搭搭地回了屋。剩下麗在院子里滿腦子的迷糊。

  巧姨這是做下病了,自打那天和富貴在樹林里滾了一番,暢快是暢快了,可那股子邪火過去,看著富貴猥瑣地在一邊手忙腳亂地提著褲子,又一眼掃見富貴褲襠里那個啷當晃悠著的經濟部,黑黢黢齷齪齪,立時覺得一陣子沒來由的惡心,像吞了一口大糞。富貴慌慌張張匆匆地離去,巧姨到底還是沒忍住,扶著棵樹,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個干淨,從此,便覺得渾身的不自在。不知為啥,總是覺得滿鼻子一股惡人的煙油子味兒連帶著富貴身上那種刺鼻的汗酸。回家急急忙忙地洗了,擦干淨再聞,還是有。於是又洗,洗干淨再聞,竟然還是刺鼻。一連幾天,巧姨恨不得把一年的澡都在這幾日洗了,卻總是覺得洗也洗不干淨一般。把個巧姨愁得,滿頭油亮的黑發,差點沒白嘍。

  昨日里下地的功夫,那富貴又腆著臉來了,幾句話說完就想著往樹林里拽。這一次巧姨死活不干了,任富貴說破了天,那巧姨竟似吃了秤砣一般。”反正我是不去了,愛咋地咋地!“巧姨往地埂上一坐,掩著鼻揮著手,一副豁出去的狠辣勁頭。

  富貴倒沒了轍,總不能青天白日的就把這婆娘按在地頭上干了吧,吭吭唧唧地傍著巧姨身邊坐下,笨嘴刮舌地竟開始威脅起來。

  巧姨一聽卻炸了窩,”

  蹭“地一下蹦起老高,那日里是被富貴的話陡然弄懵了,一時地六神無主,糊里糊塗地就從了他。可今個卻大不一樣,富貴有她的短處攥在手里,可現如今那富貴和她做成了那種髒事,竟也是個不小的尾巴。大腳是啥人,巧姨心里明鏡似地,這要是知道了,生吞活剝了富貴都有可能哩。今天,這孬貨竟還用這事兒來擠兌她,巧姨卻再也忍不住:”

  你去啊!你去啊!不去你就是個驢肏的!你當就你會說?我也有嘴哩,我還怕你黑了我不成?我老公是個軍人,你肏了我是破壞軍婚,到時候我連你和你兒子一起抖出來,我豁出不要這張臉了,讓你跟你兒子一起蹲大獄去!肏!還有,你去跟大腳說!我看她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去說啊!去說啊!“巧姨一張利嘴撒開了一通嚷嚷,唾沫星子飛濺,噴了個富貴滿頭滿臉。

  那富貴萬萬想不到,平日里風情萬種窈窕撩人的巧姨撒起潑來竟也是銳不可當,忙嚇得左右亂看,又伸手拽著巧姨安撫著。那巧姨卻不依不饒了,心里有了依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富貴本就是裝腔作勢的那麼一說,其實那點子事情大腳早就知道了。而他和巧姨的事情,卻是萬萬不可對大腳透上一點兒風絲兒的。想起大腳那凶神惡煞一般的神情,富貴簡直不寒而栗。那一瞬間,富貴被巧姨嚇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幾乎要給巧姨磕了頭,只要巧姨老老實實的,他富貴做牛做馬也認了。

  富貴好話說了一車,總算把巧姨摩挲平了。那巧姨本就不想把事情鬧大,見富貴服了軟,也就見坡下了驢,惡狠狠地盯著他發誓賭咒:”

  便宜你也沾了,別逮著軟柿子來回地捏!把所有的事兒痛快地給我爛在肚子里。你敢去瞎咧咧,我就敢撕破了臉跟你拼命!“巧姨能這麼說,富貴恨不得燒了高香,忙痛快地應了,扭頭像只剛剛脫了地扣子的兔子,就恨不得再多長出一條腿來。望著富貴狼狽遠去的身影,巧姨打心眼里樂開了花,忍不住”

  咯咯格“地笑了個痛快。

  ××× ××× ×××

  火辣辣的日頭精精神神地掛了一天,直到家家炊煙裊裊升起的時候,才懶洋洋地要從西邊落下。光芒減弱了許多,一眼看上去紅通通地像燒紅的一塊煤球。

  慶生風風火火地跑回家,肩上扛了一根綴滿團團簇簇榆錢兒的枝杈,手里提著桶,里面滿滿的小鯽魚。這時節的榆錢兒有些老了,慶生卻愛吃,每天都要爬上榆樹,懶得摘,看好了最茂盛的地方,卻生生地擗上一根扛回來,讓娘活了棒子面,貼成餅子。”咋才回來?“大腳聽見聲音,探頭出來,問了一嘴。慶生把桶放下,接過大腳遞上來的洗臉水,胡嚕了一把臉說:”

  在河邊看見二蛋他娘洗苫布呢,幫了她一下。“”噢!“大腳伸手杵了慶生腦門一下,”

  娘在家等你倒不急,還想著去幫人。“慶生嘿嘿笑著,催著娘趕緊去把魚熬上,又說:”

  多做一些,給巧姨送些去。“”要去你去,我可沒那功夫。“大腳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手底下卻麻麻利利地動作起來。慶生卻不理會,伸脖子喊大麗。喊了兩聲聽見大麗在那院里應了,忙告訴她等會兒去送魚。富貴坐在一角悶聲不響地”

  啪嗒啪嗒“抽著煙,豎著耳朵聽著那院里的動靜。這一天,富貴都是在惶恐不安中過來的,就怕巧姨抽不冷子過來串門。

  富貴本是個厚道人,長這麼大別說壞事去做了,連想都沒去想過。這一下恢復成了全活人,似乎是天降下來的福分,也讓富貴陡然的生出了些暴發戶的心態。就像個慫人喝了一斤燒刀子,把個膽子壯成了天大,這才頭昏眼花地肏了巧姨。也該富貴本就不是那個走桃花運的命,小人乍富地剛剛卜楞了一下,頭里剛被大腳滅了下火兒,緊接著又被巧姨昨個那麼一鬧,竟把個富貴一下子又打回了原形。

  現在的富貴,再沒了前幾日那股子揚眉吐氣的心氣兒,重又蔫頭耷腦地一副被霜打了的模樣兒。回到家來,便搬個馬扎坐在一邊,心里忍不住地嘀嘀咕咕,悔得腸子都要青了,暗罵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得隴望蜀的,稀里糊塗賺了一次就行了唄,咋還想著弄個長長久久呢?早知道這樣,倒不如讓驢再踢上那麼一下呢!

  看著慶生在院子里上躥下跳的身影,要不是巧姨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把那件事爛在肚子里,富貴倒真想去和他商量一下,托慶生好好地央告央告他巧姨,那混賬事情就忘了吧。

  可大腳和慶生卻根本沒在意富貴陰晴變換,照樣和往常一樣,母慈子孝地和諧美滿,更把個富貴憋悶了個夠嗆:都他娘地長了個雞巴,咋這鱉犢子就順風順水的呢?一時間心里是百味雜陳,竟是說不上羨慕還是嫉妒了。

  大腳仍在屋里屋外地忙活著,一陣風般在富貴的眼前飄來飄去。夕陽絢爛的余光斜斜地撒過來,把大腳豐腴的身影勾勒的凹凸有致,偶爾彎腰,渾圓的屁股便旖旎地翹在那里,磨盤般豁然在富貴眼前打開。

  肏他個姥姥!你巧姨捏著半拉兒裝緊,我說不出個啥,這大腳可是我的媳婦,肏她可是天經地義的事理,我怕個啥?難不成就讓給了那小鱉犢子?可著他一個人家里家外的肏?

  富貴越想越是氣憤,眼睛盯著大腳,就覺得邪火上升,恨不得立馬就把大腳掀在地上,把那個肉鼓鼓的屁股蛋子戳上個十七八個窟窿。

  一頓飯吃得匆匆忙忙地不解其味,剛放下筷子,大腳還在收拾著桌子,富貴伸手就來拽。大腳問他干啥,他也不吭聲,依舊暗地里使勁抓著大腳不松手。

  從富貴通紅地眼睛里,大腳似乎窺出了一些端倪,心里暗暗地罵著富貴:咋就像個沒著腥兒的饞嘴貓,急起來竟沒時沒會兒?

  院子里,慶生還蹲在水桶邊逗弄著剩下的小魚兒。大腳有心甩了富貴罵上幾聲兒,卻也張不開嘴。自己個本就有些對不住人家,堂堂正正的要求再推三阻四的,走哪也說不過去。這邊還在和富貴暗地里拉著鋸,扭頭卻朝慶生喊上了:”

  慶生,去你巧姨家瞅瞅,看吃完了沒,吃完了記著把盛魚的碗拿回來。“慶生興致勃勃地還在玩著,被大腳喊得有些不耐煩,懶洋洋地應著,身子卻沒挪窩。”緊著!快去!“大腳高門大嗓的又是一聲兒,身子卻已經被富貴拖進了半邊兒。

  慶生納悶地扭頭往灶屋里瞅了一眼,不知啥時候,燈已經關了,灶屋里烏漆麻黑,只聽見娘的聲音卻看不到娘的影子,心里還惦記著半桶游來游去的魚,卻也拗不過,只好來戀戀不舍地起身,往巧姨家走去。

  慶生的身影還沒從大門口消失,屋里頭大腳已經被富貴摜上了炕,一個影子鋪天該地地撲上來,喘著粗氣倒好象慢上一會兒,那大腳就會從炕上消失了一般。

  不一會兒功夫屋里就四處蕩漾著大腳的浪叫聲,大腳一陣緊似一陣地哆嗦,忍不住暢快地罵到:”

  你個驢肏的東西,要把老娘肏死呢……有本事來啊,看你肏不肏得死……再使勁,使勁!“富貴一聽,越發來氣,咬著牙竟似是和大腳拼了,把平日里耪地挑溝的力氣一股腦的使了出來,”

  啪啪“地撞得山響,嘴里邊也開始不干不淨起來:”

  肏死你個騷屄……我讓你騷!我讓你騷!肏得你下不了炕!看你還騷!“”有本事你就肏…下不了炕……我也騷,氣死你個驢肏的!“”你個騷屄肏爛嘍,我看你咋騷!“”肏爛嘍……拿线縫,縫上接著騷!“”個老騷屄,就是欠肏!我看你再騷,肏死你,肏死你!“”對,就是欠肏!見天的肏……也沒夠兒,讓全村的老爺們都來肏,挨著個來……也沒夠兒!“兩口子越說越是來勁,竟分頭都體會到了一種樂趣,你言我語地更是沒了顧忌,越是砢磣的事情說得卻越是興奮,那兩具身子折騰得也越來越花樣翻新,翻過來掉過去地從炕梢折騰到了炕尾。

  過了好半天,大腳猛地想起慶生,卜楞一下從炕上坐起來,不安地往院子里瞅,院子里黑不隆冬,兩扇漆黑的門還在大敞四開的晾在兩邊,微微的月光斜斜地打在斑駁的門板上,泛出若隱若現的亮光。

  慶生其實回來過一趟,可剛剛走進堂屋里,就被西廂里的動靜給驚著了。開始先聽見娘的叫聲,這種聲音現在對慶生來說熟悉得不得了。那是娘被肏得亂了腦子才會發出的聲音,歡暢、迷亂又有著那麼一絲聲嘶力竭的飢渴。每次娘爬上了自己的炕,被自己一通揉搓之後,發出的聲音就是這個動靜。

  可今天娘這是跟誰?是爹麼?爹不是不行麼?難道又用了老法子來伺候娘?忍不住好奇,慶生躡手躡腳地湊過去,挑開了門簾,眯著眼望進去。

  一鋪大炕光溜溜的一覽無余,那上面滾著兩個人一樣的光溜溜。還真是爹,聳著個屁股正爬在娘的身上。娘的兩條腿搭在爹的肩膀上,從後面看,兩只腳丫子豎在那里,腳趾頭卻張的開開,像是被撕開了骨架的蒲扇。爹的頭這次卻沒有趴在娘的身下,竟然和自己一樣了,下身對了下身,正起勁地拱著。

  慶生嚇了一跳,忙縮回了頭,耳邊依舊充斥著爹和娘愈演愈烈的喧鬧,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二麗在自己屋里寫著作業,厚厚的一摞書擺在案頭。慶生伸頭往里看了看,沒敢驚動她,回身去了巧姨的屋子。見大麗一個人倚在炕上,手里拿了鈎針,飛快地穿梭往來。”你娘呢?“慶生問大麗。大麗扭頭見是慶生,明明媚媚地一笑,努了嘴往院子里的柴屋一指。慶生回身就走,大麗剛要喊他,突然想起二麗在家,忙又壓低了嗓子”

  哎哎“地叫。慶生卻像是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地往柴屋里鑽去……

  一直到明晃晃的月亮高高地掛上了樹梢兒,巧姨和慶生悄悄地從柴屋里探頭出來。

  院子里靜悄悄的,屋里昏黃的燈光順著窗戶灑出來,映亮了半個院子。影影綽綽看見東屋里二麗依舊伏案疾書,也不知在寫個啥。西屋里估計大麗還在,一樣的燈火通明。

  看來兩個人消失了那麼久並沒有驚動了誰,巧姨和慶生各自暗暗地松了口氣。慶生揚了揚手,算是給巧姨打了個招呼,扭頭回家,心里卻仍是隱隱地膽顫。

  剛剛自己把爹病好了的事情告訴了巧姨,巧姨問他看到爹肏娘是什麼感覺,還問他想不想跟爹一樣肏娘。就在分開的那一瞬間,慶生仍是一眼瞥見了巧姨意味深長的笑眼兒,更是讓他平添了一種忐忑。

  莫非巧姨知道了自己和娘的事情?

  說到底慶生還是做賊心虛,巧姨只是覺得好玩兒罷了,順手拿慶生的羞澀開開心,卻沒想到這一下竟嚇壞了他。

  一想起慶生那股子慌里慌張卻拼命掩飾的樣兒,進得屋來,巧姨仍是滿臉的戲謔嬌笑。

  大麗依舊倚在炕上勾著毛活兒,抬眼見娘進來,一臉的笑意,忍不住問:”

  咋啦這是?撿著金子了?“被大麗這麼一說,巧姨倒”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兒。

  大麗知道慶生和娘鑽在柴屋里沒干啥好事兒,也正好自己這兩天身子不方便,倒沒去管他們,可見娘竟是這麼高興,心里仍是有些小小地芥蒂,便撅了嘴往炕里仄了身子卻一聲不吭了。

  巧姨還在自顧自地笑,回身見大麗一臉的不快,心里暗罵自己得意忘形,忙湊過來靠在大麗身邊兒,捅了捅她:”

  咋啦,不高興了?“大麗沒說話,手里的鈎針走得飛快。巧姨又捅了她一下,卻還是忍不住笑,又是”

  撲哧“一聲兒:”

  可逗死我了。“大麗斜眼瞟了娘一眼。”慶生跟你說了麼?他爹那病好了。“巧姨笑著說。”這事兒他可不跟我說,“大麗撇撇嘴,”

  哪有跟你話多呢,他都不理我。“巧姨咂摸出大麗這是吃醋了,忙攏上了閨女的肩膀說:”

  哪啊,話趕話就順嘴提了一下,咋,還不高興了?“”我哪敢?“大麗嘴上說,臉上卻仍是耷拉得老長。”還說呢,你看你這張臉,都快掉地上了。“巧姨輕輕地捏了大麗一下,大麗沒好氣的躲,又被巧姨一把抱回來,愛惜地說:”

  傻閨女,咱娘倆現在是一根线上的螞蚱,誰還能蹦躂走不成?生這種閒氣,你要生到啥時候呢?閨女是娘的小棉襖呢,娘也是閨女遮陰兒的樹,這是要摽一輩子的呢,你說是不?不許生氣,來,來,笑笑,笑笑。“巧姨捏了大麗的臉,喜滋滋地逗著。

  大麗本就是一時的小性兒,見娘好話也說了,笑臉也賠了,卻還有了些不好意思,逐抿嘴一樂。

  巧姨見閨女終於換了笑臉,這才放心,又想起了慶生,忍不住又和大麗念叨了起來。

  大麗問:”

  這事兒他咋知道的?大腳嬸這也跟他說?“”哪啊,是他聽來的唄。“”聽來的?“”可不麼,你富貴叔剛好,和你大腳嬸那還能閒得住?這不被他一耳朵就聽去了。“大麗瞪著眼恍然大悟,想想屋里面大腳嬸和富貴叔熱熱乎乎的樣子,屋外邊那慶生卻豎了耳朵在聽,立時便耳熱心燥,一抹緋紅涌上了臉頰,”

  啐“了一口:”

  這個現世的玩意兒,這也聽得?就不怕長了針眼!“巧姨”咯咯“地笑,用手指了大麗,卻說不出話。大麗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

  呀“地一聲兒叫了出來,一下子連脖子都紅了,腦袋往巧姨懷里沒了命地扎,嘴里叫著”娘壞,娘壞“。”好好,是娘不好,是娘不好,行了吧?“巧姨兒再不好拿閨女調侃,忍著笑把大麗扶起來,突然又伏在大麗耳邊說:”

  今個慶生厲害呢。“大麗聽娘這麼說,立刻又變得羞澀,雙手立碼捂了耳朵,嘴里嚷嚷著:”

  哎呀,娘咋那膈應人呢,啥話都說!“巧姨嬉笑著扒開大麗的手:”

  真得真得,不扯謊,這小子跟個活驢似的。“大麗紅著臉推搡著娘,又不安地看著門口,恐怕娘倆的調笑被那屋里的二麗聽見。巧姨壓低了聲音,卻仍是一臉的喜形於色,眉飛色舞地描述著慶生的生龍活虎。幾句話過去,把個大麗弄得更加面紅耳赤,卻還是聽得盡心。

  昏黃的燈光均勻的灑在炕上,母女倆嘻嘻笑著竊竊私語,時不時地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把,哪里還像個娘倆,活脫脫兩個新婚燕爾的小媳婦兒在交流著炕上的那點子經驗。

  但是這娘倆千想萬想,真的沒想到真的讓二麗聽去了。二麗只是覺得娘偏心大姐,這陣子總是嘀嘀咕咕的,今天看到娘又和大姐躲在屋里,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笑得那麼開心,就悄悄過來偷聽。

  二麗自然不是傻子,更何況鄉下的一些大姑娘小媳婦聊起騷嗑來根本無所顧忌,所以鄉下的女孩子大多很早就知道男女的那點事情,現在娘個大姐說的正事那時。如果說大姐和慶生哥相好,作那事情還有情可原,怎麼娘也跟慶生哥……大姐好似還很不在乎呢?

  二麗的心第一次感到那麼的寒冷,就比當初知道慶生哥跟大姐相好還讓她寒心。直到多年以後,大麗才知道就因為二麗的寒心,才促成了她們的爹娘離婚。

  ××× ××××××

  轉眼暑假到了,大麗已經上高二了,慶生和二麗上了初三,大麗這個高中上的很勉強,如果當初不是爹堅持,她初中畢業就不上學了。二麗學習比較好,只要將來進了縣一中,上個大學那也就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別看只是縣里的一個中學,卻是個建校百來年的知名學府。就算是現在,那也是省里響當當的名校。

  仨孩子里頭,白瞎了這個慶生。腦子那是沒比,長了毛兒那就是個猴,長個尾巴比狐狸還精,卻咋說也學不進去個啥,坐在教室里就像坐在了火山上,渾身的不得勁兒。別說大腳了,就算是學校里的老師,看著個這麼個東西也只有望洋興嘆的份了,咋就不走個正道呢?誰都這麼說。

  慶生不服氣,當個農民就是不走正道了?我還就不信呢。”誰說當個老農就不是正道了?老師是說你不該早早的就不上了,你那腦子,好好的學習那才是個正道呢。聽不懂人話是咋的?“二麗曾這樣教訓慶生。這天慶生正在巧姨家瞎聊,聽見大腳在隔壁院里喊:”

  慶生!慶生!“慶生答應了一聲,卻不動。二麗見他和大麗兩個吃著飯還眉來眼去的樣子,想到他跟娘也有一腿,心里一陣子來氣,桌子底下踢了慶生一下說:”

  你娘叫你呢,咋不動!“慶生嘴里正嚼著一根青黃瓜,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啥。巧姨忙站起身走到牆邊兒,踩著磚頭爬上去,衝那院兒里的大腳說:”

  回來了回來了,就在這吃吧,吃完就回。“大腳嘴里邊小聲兒地罵了一句,扭頭進了屋。”你娘這又是咋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巧姨悻悻地回來,問慶生。慶生說了句”

  不知道“,繼續吃得香甜。”你娘就是怪呢,這些日子到好似變了個人,見著也不願意說話了,就跟滿肚子心事一樣兒。“大麗說。巧姨也點頭,忽地一笑說:”

  按理說應該高興呢,咋還愁上了。“大麗撲哧一下子樂了,慶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二麗臉一沉轉過去不看這三個人,心里有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慶生知道娘這是咋了,還不都是怨了自己。自打上次知道了爹那病已經好了,慶生下意識地開始躲起了娘。沒人的時候也不在娘跟前膩歪了,有時候半夜里大腳摸著進來,慶生也推三阻四地找了各種借口。他也不知道為啥,也不是不想,就是直覺得認為再不能了,理應著把娘還給爹。那以前是爹不行呢,可現在好了,哪還有道理再和娘滾在一鋪炕上呢,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可他這一下,倒把個大腳閃得夠嗆,那大腳的心思早就到了兒子這兒,他才不管富貴是不是好了,她也早就不在乎做個媳婦該守的本分。和慶生這些日子的糾糾扯扯,讓她陡然煥發了一種心氣兒,這些年憋憋屈屈的壓抑竟一下子得到了釋放,並且釋放的那麼妄為無忌。就像是一年沒洗澡突然地跳到了河里,任它河水肆虐奔騰不息,她卻再不想上來,她要可著勁兒在里面撲騰個夠。大腳享受這樣有違倫常的樂趣,並且深深地沉浸了進去,她可以不在乎富貴的想法,也可以不在乎慶生是不是把一顆心全栓在她身上,可她就是怕慶生再不沾她,再又重新把她僅僅地只當作娘。

  可越是怕啥卻越是來啥,慶生那鱉犢子不知吃了啥迷魂藥,竟開始把她往外推了。大腳辛酸失落的同時,一顆心就是個恨,一門心思認准了是隔壁那娘倆個挑唆的。心里有了怨憤,自然對巧姨和大麗沒了好臉色。這還幸虧是為了這見不得人的丑事,這要是別的,大腳恨不得殺將過去,大不了多年的姐妹不做了,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委屈了巧姨和大麗,每天見著大腳都是笑臉相迎的,卻是回回熱臉貼了冷屁股。娘倆個百思不得其解,咋也想不到病根兒就在這慶生身上。

  巧姨心細,一眼瞥見老閨女落落寡歡的神情,問:”

  二麗,想啥呢?“”哦,沒啥?“二麗掃了一眼大姐和慶生掩飾說,”看大姐和慶生哥眉來眼去的,我就想,我是不是也該找個男朋友了,我們班可不少鎮上的男同學給我遞紙條呢!“巧姨立刻緊張起來,”

  那可不行啊!你不是要考大學嗎?“二麗沒說話,再次看了慶生一眼,發現慶生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快,她的心驟地緊了緊:你會在乎我嗎?

  慶生也不知道自己在二麗說完那話的時候,他為什麼有一絲不快,但是內心里想讓巧姨娘三過上舒心日子的決心從沒有變。

  一連幾天都下河去撈魚,現在城里人不知道怎麼地都很喜歡吃河魚。有一天撈的比較多些,自己家和巧姨家是吃不了,正好有來收購的,他就給賣了,也是第一次知道這魚竟然能買到三元錢一斤。

  慶生手里捏著魚販子給的一卷錢,心里撲騰撲騰亂跳,這是自己第一次賺這麼多錢,整整十元呢。”看把你個傻小子樂得!美瘋了吧?“慶生還在嘿嘿地傻笑,冷不丁身後有人在說話,慶生扭頭去看,卻是熟人,張貨郎。

  看到他就想起他肏干巧姨的事情,慶生一陣陣反胃,本來高高興興的,沒成想撞上了她,心里有些不痛快,卻也沒說啥,只是把錢飛快地揣進兜里,懶洋洋地瞄了他一眼。

  張貨郎推著自行車,車上掛著不少物件,”

  還藏呢,我都看見了。“張貨郎笑著湊過來。”藏啥?“”錢唄。說,賣了多少?“慶生下意識地捂了兜,”

  沒,沒賣多少。“張貨郎撇撇嘴:”

  你個傻小子,吃虧了知道不?“慶生看著張貨郎:”

  吃虧了?“”可不麼!“張貨郎說:”

  你們這片兒的魚現在城里人可愛吃呢,說是啥,天然的,綠色的呢。賣起來老貴了。他給你多少?才三塊錢吧?要是在城里飯店,咋也得十幾塊!“”真得?“慶生不相信。”靠,我這麼大個人會哄你啊?不信你去讓你大麗啊!她不在縣城讀書嗎?“”十幾塊?就這幾條破魚?“慶生還真就不信,回頭看了看寬寬敞敞波光鱗鱗的大河,嘴里面嘟囔著,”

  城里人真傻,直接過來撈唄。“”你咋就知道沒人撈呢!那個收你魚的大長臉他們天天在河里玩呢?他們是撈不著!你以為都跟你似地?憋半口氣就能扎到河底,蒙上眼都能從葦塘里鑽出來?哪有魚你清楚,他們清楚?你是覺得容易,換了別人你讓他們試試!“張貨郎一通咋咋呼呼地說,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了。

  慶生這才明白,自己這天天玩著鬧著竟還是個本事。

  張貨郎搖搖頭說:”

  就你這傻小子還真能找到媳婦,白瞎了大麗那姑娘!“推著車往村外走去。

  改革的春風吹了好多年,外面早就蠢蠢欲動了,而自給自足的虎頭溝卻還保持著老祖宗傳下來的習性。日子過得太容易也就沒有人喜歡算計,多少年了,虎頭溝人從沒有出過一個買賣人。也不是沒人想過,下點力氣把河里面的水貨倒騰到城里,但想歸想,真要去弄的時候卻又犯了懶:多點還行,那十條八條的魚,幾只野鴨子,費勁巴拉的弄到城里,還不夠那功夫錢呢。再說了,那也得有人要呢,沒人要,一不留神再讓政府給扣住?不合算。

  人們都是這樣,習慣了的日子,只要沒逼到絕處,便不會想到變通。

  慶生不是那種死羊眼的人,只是家里邊從沒有靠過他,他也便不為這過日子去費過心思。其實慶生也愁呢,自己到鎮上念書才知道人家鎮上的孩子過的啥日子,人家的娘穿的是啥,人比人得死啊!自己廣說回來當農民,可是就這麼一點地,對付著吃飯沒有問題,可要說指著它掙錢,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張貨郎的一番話,無異於給慶生開了一個天窗,晴朗朗的日頭襯著湛藍湛藍的天,呼啦一下就映進了慶生原本有些黯淡的心。

  沒准兒,這還真是一條來錢的道呢。我有本事,弄點東西直接賣到城里,再不讓大長臉們扒上一層皮。雖說少,不過聚少成多,我有用不完的力氣,怕個啥呢!

  慶生那天想了很久,慢慢地終於有了頭緒。本來還想著再仔細勾勒一下,可今天在巧姨家,說起二麗將來上大學,他知道現在的大學生很費錢,雖然二麗的爹在部隊上,但是那時候一個連長的津貼也沒多少,這上大學的費用恐怕他也不定出得起,這讓自小就當二麗是妹妹的慶生更加堅定了輟學賺錢的決心。

  匆匆地離開巧姨的家,偷偷溜回自己的屋,早早就上炕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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