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謊言終究是謊言,陳耕的原話終究還是被翻譯了出去。
頓時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專家們當然非常生氣,他們拿著請帖漂洋過海跑了過來,但是卻被人給侮辱了。
這些人,都是頂尖的人才。
每個久居高位的人都有自己的傲氣。
擂台後台,陳耕小心翼翼的看著二狗問道:“狗娃,我剛剛說話有沒有太過分了啊,不管怎麼說,那些外國人都是你請人家過來的,我那麼說話,太傷人家面子了,要不,我回去道個歉吧。”
“不用。”二狗擺擺手,說道:“爹,他們雖然是我請來的,但是,大多卻都是奔著我懸賞的錢來的,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自己沒本事,讓人給寫了,你那句話興許還辦了一件好事呢。”
陳耕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臉上露出惘然的表情。
二狗笑道:“爹,是這樣的,你不知道啊,這些年,我們中醫都快要沒落了,即便在國內,都幾乎見不到中醫的蹤影了,現在你一句話把中醫又給搬到了世界的舞台前,雖然會讓中醫遭遇很大的壓力,但是,卻也讓中醫面臨一場很大的機遇,如果他們能證明自己,雖然不能被一下子認可了,但是也足以讓他們再次站在世界醫學之林。”
“這樣啊,爹懂了,算了,想那麼多干啥呢,我也就是一時衝動,管他呢,咱走吧,我們該回去了,雖然那個醫院的環境不咋地,但是在那里住的時間長了,也竟然有些感情了。”陳耕笑道。
二狗沉默,沒說話,只是干笑了一下。
他知道,陳耕這是在安慰他,不想他有負擔。
只是,他倒是想安然的回到醫院去,卻有人不願意了。
幾個西醫的代表跑了過來,其中就有那個安德森,把他和陳耕的路給擋住了。
“你好,我無意冒犯你,但是,還請你對你剛剛說過的話道歉,你嚴重的侮辱了我的智商,也侮辱了一名醫生的尊嚴。”安德森看著陳耕說道,表情嚴肅,目光冷峻。
看到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二狗頓時冷哼一下,用英語說道:“這位醫生,你的意思是,醫生治不好病人,這是病人的責任,病人發一句抱怨的資格都沒有,是嗎?”
頓時,安德森愣住了。
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但是也是一個把尊嚴看的比生命都重要的人。
但是,他還有自己的堅守,那就是,醫德。
聽到二狗的話,他的臉立刻變得通紅,眼看著二狗推著陳耕慢慢的走遠,他也沒有動彈一下。
“安德森,我們要怎麼辦。”背後一個醫生看著他問道。
“這件事情,我們的確是有些魯莽了,不管怎麼說,這位先生是病人,我們的確無權要求病人不能抱怨,的確是我們輸人一籌,沒有把問題給解決了,不過,這也不能說明我們就失敗了,我決定,就在這里,對中醫發出挑戰,打敗他們,我們再回國,恥辱不能帶回去。”安德森目光森寒的說道。
頓時,背後的一群醫生教授都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
在他們的心里,打敗中醫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他們中好多人對中醫的了解都還留在迷信傳說的程度。
二狗把陳耕推到路邊,羅成急忙就跑上前把車門給打開,為了方便陳耕出去,二狗讓人把他那輛加長凱迪拉克中間的釁吧給拆了,專門用來放輪椅。
就在二狗准備走的時候,一個中年人帶著一群人急匆匆的衝著他們趕了過來。
“可把你給抓住了,你個猴頭,也太神通廣大了,都三天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卻愣是連你的人影都沒看到。”帶頭的中年人衝著二狗氣衝衝的吼道。
二狗定睛一看,是王九州,頓時就把陳耕交給車上的賽江南,關上車門,然後迎了上去。
“哎呀,老領導啊,實在不好意思啊,這幾天太忙了,實在是抽不出功夫,那個,我已經向組織申請了辭職,你看,是不是給批了啊,我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而且,我爹最近身體又這麼不好,我也實在是沒有精力工作啊。”他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句話頓時倒是把王九州給鎮住了。
他本來是來批評人的,但是,沒想到卻被人將了一軍。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你小子,這是給我下馬威啊,我告訴你,你以為鎮長是磚窯里的搬磚工啊,你不想干就不干了,由不得你,你說的事情我已經充分考慮了,決定給你批三個月的假,足夠了吧,三個月後,給我准時去鎮里報道,聽見了沒。”
王九州怒氣衝衝的說道,用指頭指著二狗腦袋,壓低聲音靠著他繼續說。
“你小子怎麼就不給我爭氣啊,我前幾天還在上面努力的表揚你,你倒好,立馬就給我玩失蹤,你把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放啊。”
二狗一愣,心里流過一絲暖流,說道:“老領導,你放心,等我把我爹的事情處理好了,我一定好好工作,把鎮里的經濟給搞好。”
“先別扯這些,你爹的身體咋樣了。”他看著二狗問道。
“不好,最多五十天。”二狗臉色暗淡下來說道。
王九州沉默,他不說話,背後的一群人也沒一個敢說話。
“放心吧,這件事情,沒多大,上面已經發話了,說要借助這次機會好好的促進世界醫學交流,這件事情現在外交部已經接手了,我理解你,誰沒有個爹呢。”他說著,臉色也暗淡了下來。
二狗知道,王九州當年就是因為在部隊里參加演習錯過了父親的喪禮。
他是個大孝子,這事情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回到家後,他在他爹墳前,一跪就是三天,一言不發,水米不進,最後還是暈倒了被家人給抬走的。
所以,二狗相信,他是真的能夠理解自己現在的感受。
他從小是個孤兒,是陳耕把他養大,給了他一個不算完整,但是卻很溫暖的家,沒讓他受過餓,挨過凍,甚至還送他去上學。
這天下,沒有人比一個孤兒對親情更加依賴。
“記住了,天下再大,爹也只有一個,好好對你爹,一定要好好對你爹。”王九州說著,兩眼有些發紅,伸手拍了拍二狗的肩膀,轉身帶著人往擂台上走去。
這個時候,車門開了,陳耕的身形露了出來。
“他是個好官。”陳耕說道。
“我知道。”二狗也說道。
然後他們都笑了。
“那就等你爹死了,好好跟著他干,給咱光宗耀祖。”陳耕笑著說道。
二狗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也上了車。
把陳耕送到醫院,三狗也睡覺醒來了,看到他,陳耕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原本疲憊的臉上頓時就容光煥發。
“爺爺,你回來了啊,我到處都找不到你,護士阿姨說你出去吃飯了,你給我帶好吃的了沒,我也餓了。”三狗揉著自己的小肚子苦著臉樹洞奧。
陳耕立馬說道:“有,有好吃的,兒媳婦,狗娃,狗娃,快,去給我孫子拿好吃的。”
他急切又開心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禮佛上供時候的樣子。
不知道怎麼,二狗也忽然想通了,心里忽然不那麼難過了。
“既然我已經無法改變現狀,那麼,我不如就安然的接受現在,好好陪他,讓他開心就好。”他看著陳耕想道,心思一下子豁然開朗,臉上的憂郁表情也瞬間消失。
只是除了賽江南,沒人在意到他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小木帶著田心和田月,還有二狗熟悉的兩個女人走了進來。
“田心,田月,王花,小夢,你們怎麼來了啊。”二狗看著她們奇怪的問道。
小木冷哼了一下,說道:“她們怎麼不能來,怎麼,你心虛了啊,我告訴你,田心也懷孕了,而且,肚子里孩子已經有三個月大了,我看你怎麼辦。”
她說完,不顧二狗驚愕的表情,徑直走到陳耕的面前。
“叔叔,我按照你的要求,把二狗的幾個主要女人都給帶來了。”她笑著看著陳耕說道。
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一個打扮雍容的女人走了進來,看到她,二狗不由的長呼了一口氣。
“孟倩,你來了啊。”他看著她笑道。
沒想到,她卻沒理他,直接走到陳耕的面前。
“叔叔你好,我是孟倩,二狗的一個女朋友。”她落落大方的說道。
頓時,除了王花,幾個女人也都上去給陳耕打招呼。
陳耕看到王花,表情糾結了一下,但是聽到田心介紹自己的時候,他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那個,你叫田心,你肚子里有娃娃了?”他殷切的問道。
田心頓時大囧,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才檢查的,三個月了。”
聽到這句話,陳耕頓時就興奮了。
“是嗎,真的啊,男娃女娃啊,能看出來嗎,是二狗的嗎。”他急忙的問道。
聽到這話,田心也急忙說道:“我只有二狗這麼一個男人,而且,只有三個月,還看不出來是男娃女娃呢。”
“哎呀,看我這破嘴,對,對,三個月的娃娃是看不出來,男娃女娃都好,哎呀,真好,真好。”陳耕笑著說道,然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一旁的護士看到他這個樣子,急忙就靠了上來,看到一旁儀器上的數據,立馬對二狗說道:“你爹可能因為太過興奮,心率有些不穩定,需要休息了。”
“好,所有人,立馬出病房,讓我爹好好休息。”二狗立馬衝人群說道。
不過卻被陳耕揮手給擋住了。
“狗娃啊,先別著急,閻王要我三更走,我留不到五更,要走早走了,我叫她們全部來呢,其實就是想看看她們,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女人啊,一、二、三、四,除了三狗他媽,帶上小木就六個了,不對,七個,還有你,你叫歐陽曉曉是吧,我知道你也是我家狗娃的女人。”陳耕指著歐陽曉曉說道。
母憑子貴,現在賽江南在陳耕的心里,已經是准媳婦了。
聽到這話,歐陽曉曉頓時大囧,低著頭紅著臉一言不發。
陳耕卻不在意,只是看著王花說道:“花啊,前幾年我原本是這麼想的,等你和狗娃大幾歲,就去你家提親,我看的出來,狗娃喜歡你,可是現在,是叔對不起你,你想跟著二狗,就跟吧,叔也不反對,只是,你爹那邊,我不好交代啊,畢竟,二狗他給不了你名分。”
聽到這里,二狗終於明白陳耕想干啥了。
他還是擔心自己不想結婚,所以,干脆就來個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