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柳汐正利用睡前的時間寫beamer。

　　“這麼晚了，你去休息我幫你弄吧？”裴鈺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說道。

　　“你直接去床上等我我會更開心一些。”柳汐扭頭在他赤裸的上半身巡視了一番，只見幾滴水珠順著他漂亮的肌肉线條滑到腰間，隱沒在他下身圍著的浴巾里。

　　柳汐吞了吞口水，然後伸手就去扯他的浴巾。

　　裴鈺神色一慌，趕緊按住她的手：“別，你這會兒把我弄硬了讓我怎麼辦……”柳汐只得收回手：“我十分鍾內寫好。”

　　“嗯。”裴鈺臨走前不忘低頭親了她一口。

　　柳汐寫好後又衝了個澡，回到臥室的時候裴鈺已經熟睡了過去。

　　他的頭發微濕地貼在額頭，安靜地閉著眼睛，眉峰卻凝攏成川字，似睡得很不安穩。

　　柳汐放輕了腳步，關了床頭的燈，然後在黑暗里緩緩低頭，輕輕在他緊抿的唇上磨蹭。

　　裴鈺似是被她擾了夢，半睡半醒間含混不清地咕噥著，濕濕的眼淚瞬間順著他的眼尾流出，隱沒在鬢角的發絲中。

　　臥室內的黑暗中，他微顫的睫毛因為淚水而晶瑩發亮。

　　他的嗓音很輕，咬字也很含糊，可是柳汐卻聽懂了，他說的是：“媽媽……你別不要我……我不要分手……”

　　他因為哭泣而急促的呼吸聲在靜謐的臥室里顯得格外清晰，柳汐胸口揪成一團，不知所措。

　　整整六年過去了，連zeta和eta都開始上學了，可他還是會夢到當年的情景……任柳汐在怎麼感情遲鈍，也忍不住開始想，剛剛分開的時候他肯定更難過吧？

　　會不會每天都在這樣哭呢？

　　他那麼驕傲的人，再難過都不會打擾她哪怕一句話……

　　柳汐細細回想著他回國後的對她所做的種種行徑，想起他三言兩語就跟她和好時的歡喜，又想到他為了她什麼都不要的作為如果她對於他而言真的那麼重要，那麼這六年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柳汐在感情上開竅晚，情感上一直相對淡薄一些。

　　六年里她確實也沒少想念他，只是她從未對感情有太多期許，又有zeta和eta陪著，科研上也一路順利，所以未曾有過太過難熬的時候……可是裴鈺呢，十六七歲的年紀，獨自在異國他鄉忍受著被初戀拋棄的痛苦……

　　柳汐從來沒在感情上思考得這麼細致，他哄她開心，她便覺得開心，他欺負她強暴她，她便覺得生氣，他說原諒她當年的狠心，她便欣然覺得兩個人可以一如當初……她此刻才開始想，他曾經對她那麼溫柔，六年後會對她做出那麼出格的事，該是混合了多少痛苦和恨意之後的結果？

　　可哪怕是這樣，在她稍微示好後，他依舊怕她反悔似的迫不及待地原諒了一切，又該是因為內心長久以來積壓了多少的渴望？

　　柳汐想著想著就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天生沒心沒肺，哪怕她是真的愛慘了眼前這個男人，她還是不經意地做了傷害他的事，還是不能善解人意地安撫他的痛苦她甚至秉承“過去的就過去了”的理念，完全把那六年拋諸腦後，每天都在甜甜地跟他戀愛，享受著他重新帶給她的一切歡愉。

　　裴鈺突然急喘著睜開眼睛，他濕潤的眸子在黑夜中像明珠般清明。

　　他怔了幾秒，然後木楞地看向身邊的女人，倏忽淺淺笑了出來，一邊用手背抹著眼淚一邊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做噩夢了……”柳汐此時情緒低落，默默看著他。

　　“夢到被人追殺，”裴鈺故作輕松地說道，“還好我機智勇敢。”柳汐突然鼻腔一酸他的表現那麼自然，若她晚點進屋什麼都沒聽到，一定會信了他這個說法，然後笑嘻嘻地嘲笑他做夢都哭果然還沒長大……她很多很多的開懷大笑，是不是都建立在他的偽裝哄誘之上呢？

　　“你跟我撒撒嬌好不好？”柳汐忍不住說，如果他什麼難過都藏在心里，那她這種神經大條的人可能一輩子都只會被他哄得傻樂。

　　“……我都是大人了。”裴鈺的語氣格外傲嬌。

　　“我喜歡那樣……”

　　“嗯？”

　　“我說……做愛的時候……喜歡你哭著撒嬌說你好想我，不想分手……之類的……”柳汐思忖片刻說道，“有點想要那種你被我甩了之後……來纏著我做愛挽留我之類……的感覺……角色扮演嘛。”

　　“……”裴鈺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

　　“勉強的話就算了。”柳汐頭一回演戲，裴鈺那麼機靈，她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看穿……但她覺得哭出來他或許會好過一點。

　　裴鈺漸漸收斂了嘴邊強撐的笑意，一個翻身把她壓倒床上，分開她的雙腿插入到深處，一邊插入她還未完全濕潤的小穴一邊隱隱帶著悶啞的哭腔惡狠狠地說道：“不准分手，你是我的……”頓了頓又緩和了語氣，“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嗯……好……”柳汐被他粗暴地插得微微發疼，隨著被他操出的穴水漸多，細微的痛感反而增強了性交的快感，“永遠……嗯……永遠不離開小鈺。”裴鈺在她懷里哭得一塌糊塗，他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六年來他總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著：如果他當初堅持不分手，如果他去找自己的生母談一談，如果他能因為兩個人的未來再努力想想辦法，會不會就不用跟她分開？

　　他在每一個不眠之夜里都想了無數個如果，但每天醒來還是得面對沒有如果的人生。

　　他那麼猛烈地操弄著她快感連連淫液四溢的小穴，揉著她的胸哭泣時卻又脆弱易碎得像個無助的嬰孩柳汐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哭起來也能性感得令她心顫，此刻她仿佛掌控著他的一切，主宰著他的悲喜……很快便挺著軟腰嬌吟著迎來了高潮。

　　裴鈺失控地在她陣陣絞動的緊穴里射了出來，抱著她香汗淋漓的肩膀，腰臀不斷繃緊，許久才平息下來。

　　“我太入戲了嗎？”裴鈺抽了一張紙巾擦著眼淚問道。

　　“沒有，好喜歡……”柳汐雙腿纏繞他結實的腰腹磨蹭，“小鈺，我好喜歡你。”

　　“如果我當初再堅持堅持，多想想辦法，你會不會不跟我分手？”裴鈺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她。

　　“如果我說不會，怕你傷心，如果我說會，怕你因為後悔而更難受。”柳汐實話實說。

　　裴鈺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喲，莫教授什麼時候學會考慮我的感受了？不一直都很誠實地直說答案嗎？”

　　“別笑我嘛…”柳汐臉色微紅。

　　“可我還是想知道答案……”裴鈺抱著她高潮後略有些發燙的身子親吻。

　　“如果是當時的我，不會改變主意……如果是現在的我，根本不會想再和你分開。”柳汐認真道。

　　“算你滿分。”裴鈺聽著她溫言軟語肉棒很快便再次硬了起來，於是提槍重新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