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對何晉仇來說,是因為新龍華和華久已經正式坐上了談判桌。
對我來說,則是因為約了葉忻姿到我的辦公室見面。
葉忻姿手里的牌已經都打出去了,可是她小看了何晉仇的手段。
何晉仇的示弱計劃和借助我的手傳給葉忻姿的架空賬目讓葉忻姿把所有流動的資金都押了上去,可她精心設計的障礙在何晉仇這只凶獸面前如若無物,收購華久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阻力就已經成功的擺在了桌面上,這讓葉忻姿已經要狗急跳牆了。
在這個時候,不由得她不拿出底牌來玩。
可是要替她打這張牌的不是她自己,而將是我。這就是我今天要說服她的事情。
拿別人的錢去下注,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我並不准備把借來的賭注還回去……
我沒有忘記何晉仇在我辦公室安裝了竊聽器的事情,而這同樣也是在我的計劃之中。
“羅大哥。”
我到辦公室一般都很早。
並不是因為我多麼勤快,而是現在巨大的壓力讓我很難睡的踏實。
今天,我剛剛給自己泡了杯茶,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隔著木質的門板,顏蕊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外面是陸陸續續打卡上班的員工,顏蕊在有其他人的情況下只會叫我羅總。這讓我感覺到一點點的疑惑。
“進。”
門被打開了,顏蕊出現在那里。
她沒有穿工作時的正裝,而是穿著一條雪白雪白的裙子配著上身V開領的小衫。
那裙子的顏色白的讓人睜不開眼,我甚至產生了一種像我這樣肮髒的人都沒有資格直視她的念頭。
“怎麼了?”
我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波瀾,只是簡單地發問。
顏蕊慢慢的走過來,然後將一封信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辭職信。
“顏蕊你……”
我皺著眉頭看向女孩。
女孩臉上是甜甜的笑。
“羅大哥,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為什麼?工作太辛苦了?還是薪資太低?這些都可以商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聽到顏蕊要走,竟然莫名的有些慌亂。
顏蕊輕輕地搖著頭,微笑的看著我。
“不是的。羅大哥,我在這里干的很開心。有一個好上司,同事也挺好的。只不過,如果不擺脫掉束縛的話,我就沒辦法向前邁出去重要的一步……”
雖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麼,但顏蕊的表情告訴我,她已經下了決心。
顏蕊是以自雇形式就職的員工,只要我點頭,她就可以走。
剛進職場,做事情難免有破綻。
可是她很努力,也讓我減輕了很多很多的負擔,更重要的是……
透過辦公室落地窗的玻璃注視她的背影,幾乎已經成了我下意識的習慣。
“一定……要走?”
我搜索遍了腦海里的詞庫,所能說出的挽留卻是那麼的單薄。
“嗯~ ”女孩用力點頭,就好像擺脫這個公司、擺脫我這個上司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一樣……這讓我突然覺得非常寞落。
“那麼……祝你將來的工作一切順利。推薦信我會給你寫好寄到郵箱里。”
我從桌子後面站起來,向她伸出了手。
顏蕊走過來,和我握在一起。
她的小手涼涼的,也許是早上血糖有些低的緣故吧。
我感受著她手心如同螢火一般的溫暖,有一種永遠都不想放開的念頭。
可是,在葉忻姿風風火火的衝進了我的辦公室的時候,我還是放開了顏蕊的手。
“葉小姐好。”
顏蕊大大方方的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輕輕鞠了一躬,飄然離開了辦公室。
正如她所說的……
這個公司的枷鎖已然從她纖弱的肩膀上分崩離析,她不需要再敬畏這里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董事會最核心的成員。
你永遠沒辦法用名利來束縛住一只飛鳥,因為那已經是兩個世界的東西了。
我靜靜的看著她雪白的長裙飛揚著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的拐角,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
等待吧……當我羅信拿到了一切,我還可以再次站到她面前,毫無保留的將愛意展現給那個女孩。那個時候,我就不會再放手了。
“羅信!”
葉忻姿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拽了回來。
“二小姐別那麼急躁,先坐下,喝杯茶。”
我從容的站起來,給她倒水。
葉忻姿眉頭緊鎖,拿過杯子將茶水一飲而盡,就好像喉嚨里藏著一片干枯的沙漠似的。不,或許應當說,現在的她心里容著一片燃燒的原野。
“何晉仇那狗娘養的太狠了,他到底哪兒來那麼多錢往華久里面投!”
葉忻姿用手背毫無優雅科研的擦著嘴罵道。
“看樣子他倒是有別的注資渠道,而且埋藏的很深,連我都察覺不到。”
我作出愁眉苦臉的樣子,附和著這個女人的話,“不過,他已經到了極限了,只差臨門一腳。你的那個公司還有資金麼?”
葉忻姿恨恨的搖著頭,“已經撐不住了……必須拿遺產做押,找新的注資了。”
根據何晉仇跟我的信息,葉忻姿已經偷偷摸摸的在華久身上套了老本。
她原本是想逼何晉仇先打出那張遺產牌,然後再用自己這張吃下去。
可是現在攻守逆轉,如果她不繼續往里面走,之前所投的錢在華久被收購之後就會變成皺巴巴的干股而已,所謂的機會成本她是擔當不起的。
我其實也清楚她在想什麼。
因為葉忻姿覬覦的也不僅僅是詠聆名下的那一筆遺產,她的兩個妹妹自然也在她的窺視之中。
幼彤很聽她話,如果要從那個小姑娘身上從新榨出一張王牌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樣的話就會被何晉仇發現她在後面的動作,導致自己和詠聆的那份遺產失之交臂。
她實在是太貪婪也太天真了。
事實上,當她過來和我商量這件事,被何晉仇竊聽到的那一刻起,她就踏入了必敗的陷阱之中。
如果我對何晉仇沒有反心,那麼她現在早就已經是傾家蕩產。
“我倒是有個辦法。”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開口了。
“什麼辦法?”
葉忻姿的眼睛一亮。
“你不是想要何晉仇手里的那份遺產麼?我可以幫你。”
“說說看!”
“你簽一個資產委托書,寫我的名字。我會和何晉仇攤牌,告訴他你已經讓我偷偷用這筆錢給華久攪了泡沫。而實際上你卻什麼都沒做。何晉仇會為了狩獵你直接出手,我讓他也簽同樣的委托書給我。”
“這樣就是逼他先出底牌是麼?而且你就有了我們兩份遺產的操作權……”
“是。但是操作的時候必須也有委托人的同意,委托人和被委托人,缺一不可。”
“繼續說。”
“表面上,我給他弄來投資。暗地里,卻是用你的那份遺產押出來的錢給他融的資。他以為錢已經到位,實際上是你我一起把那筆錢反過來投到了華久里。
那時候他想取消委托,拉新融資,已經晚了,華久已經是你的了。
“這樣他之前拿新龍華押得的注資就虧空了!”
葉忻姿叫道。
“沒錯!你覺得他是想要那份遺產還是新龍華?當然是活生生的公司而不是死錢!要想保新龍華就要補上那個虧空!虧空怎麼補?當然是他押出去的遺產!他押給了誰?你!而你手里已經有了華久,你的虧空就用華久頂上!”
我的一番話讓葉忻姿心花怒放,幾乎要跳起來。
而我卻沒有忘記一個重要的事情,“但是,要我幫你是有報酬的!”
說報酬什麼的只是在演戲而已,目的就是讓她完全的相信我剛才所說的話。
葉忻姿嬌媚的一笑就靠到了我身上,“羅總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啦。”
當看到那麼大的一筆錢幾乎唾手可得的時候,我懷疑這個女人幾乎都要高潮了……
“事成之後,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我露出色迷迷的貪婪眼神。
葉忻姿信了,她真的信了。她咯咯嬌笑起來,用胳膊環住了我的脖子。
“寶貝……等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就是你的了……”
說完,她就吻了上來。
我和她口舌交戰,她整個人都坐到了我身上。她似乎真動情了……因為那筆錢……這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婊子。
可是我的頭腦清醒得很。
我給她說的計劃自然是可行,但那必須建立在何晉仇不知道她要插手的基礎上。
而現在何晉仇在查錄音記錄之後就會知道我對她說的計劃,所以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我要對何晉仇所解釋的,無非是同樣的計劃,只不過計劃中所處的位置完全反過來而已。
何晉仇同樣會信我……
不,他不是信我,而是信他自己。
因為在他眼中,除非我是想死,否則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動手腳。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何晉仇沒了遺產也沒了新龍華,他一樣能找人弄死我。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我藏在這下面的真正計劃,才能見縫插針的運作起來。
因為何晉仇控制下的那份遺產委托書,委托人不是他,而是葉詠聆!
一張巨大的網已經被我慢慢織了起來,我對這個完美的計劃深感自信。
新龍華和華久的談判肯定要持續相當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給我來運作是足夠了。
在發力之前,所欠的一個關鍵點,是何晉仇套在詠聆身上的枷鎖。
想解開這個枷鎖,讓詠聆可以毫無顧忌的站在我這邊,要靠的人卻是蘇清竹。
不過現在還不是找她的時候。我必須要百分之一百的確保自己撥通那個號碼之時,不會被何晉仇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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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下班,我揉著脖子,關閉了招聘新助理的網絡頁面。
下樓,我來到了策劃部。
葉語霜的位置倒是不難找。因為她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即便用的是普通員工的辦公小隔間,語霜所在的也是最靠里的一個貼窗位置。
開始我並不是很明白她為什麼選擇從底層做起。在我看來,只要遺產一入手她就相當於有了董事的身份,在底下做這種事情實在是浪費功夫。
可是海南那一趟我卻明白了,她並不是可以用常理來揣測的女孩。
我向她的那個隔間走去,有一些認識我的策劃部員工恭敬地和我打著招呼。
我知道其實他們心里都對我不屑的很,畢竟我這麼年輕,在他們眼里我靠的是何晉仇的關系才上位的。
毫無疑問,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他們的虛偽卻讓我惡心。
人總是如此,在惡心其他人行徑的時候卻不會為自己的虛偽而躊躇,正如我現在這樣。若論起虛與委蛇,我大概已經爛到了骨子里吧……
語霜似乎聽到了別人喚我的聲音,她歪著頭從自己的小隔間露出來半張臉看向我,短發蹭在肩膀上優柔的一晃,賞心悅目。
“你怎麼來了?”
語霜收拾著自己的桌子,輕聲說。
“你忘了麼?你現在是我女朋友。”
我把胳膊搭在她的隔間擋板上笑著說。
語霜臉色有點兒微紅,手里的活倒是沒停。她沒有反駁我什麼,而是從容而有序的將東西整理的井井有條。
“嗯……那麼女朋友該做些什麼?”
她不看我,自顧說。
“不外乎吃飯,看電影,開房三樣。”
我打趣道。
“那就吃飯,看電影。最後一個你別想了。”
她也知道我在開玩笑,咯咯笑著。
“遵命。有什麼特別想吃的麼?”
我問。
語霜低頭想了想,“我知道有個地方不錯。”
“我開車,你帶路,如何?”
她抬頭笑笑,然後站起身披上了外套。我一把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就外外面走。這個舉動讓葉語霜大窘,下意識的就使勁想要掙脫我。
“公司里這麼多人看著呢!”
她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責怪道。
“我們這個關系就是要給別人看的,你忘了?”
我低聲提醒道。
語霜抿著嘴唇搖擺不定,我卻沒有再給她躊躇的工夫,重新奪過她的纖纖玉手,大模大樣的就拉著她走出了公司。
電梯里,我牽著語霜的手看她。
女孩滿臉紅暈,胸脯微微起伏,柔弱無骨的手,好像我輕輕一松就會滑走一般。
仿佛感覺到了旁邊人羨慕的眼神,我不由得微微得意。
葉語霜也許在葉家沒什麼地位,可是在公司里卻是真真正正的大眾情人。
高貴的身份,卻平凡到沒有任何架子,加上清麗如凌霄花一般的容顏,在所有年輕人眼里都是炙手可熱的尤物。
他們沒心思覬覦葉詠聆,沒資格覬覦葉忻姿,葉語霜卻是每個人都可以幻想的對象。
可是語霜禮貌卻溫和的態度對所有追求者都是一層怎麼都是不上勁兒的屏障,而我現在卻像完全沒有阻礙似的將這個女孩牽在了手里,又怎麼可能不惹人嫉妒?
就在我們兩個並肩走向我的車的時候,我卻看到了一個人。
顏蕊。
那個姑娘嘴角含笑,她看到我以後立刻就迎面走了過來,但是在距離我五六米的地方突然呆在了原地。
女孩臉上原本開心的笑容一下子變成了死僵、悲傷和不知所措。
“顏蕊?你怎麼回來了?”
我走到她身前問道。
“……我……”
顏蕊抬頭看著我,又看了看旁邊的語霜,薄薄的嘴唇微微發抖,“……我在……公司……落了東西沒有拿……”
我剛要開口說什麼,顏蕊卻露出了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羅……大哥,你忙吧……”
“顏蕊!”
女孩轉身快步跑開,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發現自己已然失去了叫住她的勇氣。
顏蕊為什麼會在這里?她為什麼是那樣一種表情?我的腦子突然變得一片混亂。
“你還好麼?”
語霜抬頭看我。
我整理了一下心境,對她微微一笑,“當然,上車吧。”
“那個女孩,不是你的助理麼?”
我點點頭,“她今天辭職了。”
語霜扭過頭,用手輕輕的一攏頭發,看向顏蕊消失的方向,“她那個表情……好像失去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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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著車,在語霜的指示下在這座巨大的城市里開始穿梭。
女孩很細心,指向的時候又簡練又清楚,我完全不用擔心會出現急刹車或者錯過路口不得不重新掉頭的事情發生。
街道兩邊如同利刃般聳入天空的高大建築慢慢變成了紅瓦灰牆的小街,道路漸漸變得狹窄,我不得不放緩了車速,小心翼翼的在自行車的裹挾下慢慢前進。
老城區……暴躁的汽油燃燒味道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周圍這些密布的平頭小房中隱隱飄來的屬於一個個小小家庭獨有的飯香。
“這是什麼地方?”
我皺著眉頭,生怕旁邊的那些自行車把手劃到我的車。
“老城區你沒來過?不可能的吧?”
語霜微微笑著看我。
“我不是問這個。這兒有什麼口味好的飯館麼?我沒聽說過啊。”
“人人都知道的話就沒有意思了。”
最終,我將車停到了一個胡同口。
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大概永遠都找不到這種地方。
語霜走在前面,我跟著她,來到了一個簡陋的遠出乎我想象的店鋪。
半露天,只有寥寥幾張桌子,五六個客人。
一個微胖的女人穿著髒兮兮的圍裙在屋里忙活著,另外一個擁有干枯雙手的中年男人因為暫時沒有要招呼的客人,正靠在她旁邊的牆上休息。
我看著黝黑的條凳,還在發呆,語霜卻毫不客氣的攏著裙子坐到了桌子旁邊。
“愣著干什麼啊?”
女孩笑盈盈的看我。
葉家小姐都利利索索的坐下了,我再扭扭捏捏的話實在是太難看了。況且我對這種街邊的東西並不反感,上大學的時候街邊的燒烤我也是常客。
“哎呦,小霜?好久沒來了昂!老頭兒,招呼客人!”
那個胖女人大著嗓門說。
“杜嬸,王伯~ 生意還好吧?”
語霜向他們打著招呼。
“嗨~ 餓不死人就是了。吃點兒什麼啊?老樣子?”
那個男人削瘦而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語霜露出了小孩子一樣的笑容用力點著頭,我從沒見過她這個表情。
“你呢?”
男人轉向我。
“呃……有菜單麼?”
我問。
語霜和那個男人一起笑了起來,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他們這兒沒菜單。”
語霜解釋道。
我感到非常的無奈,他們這一笑弄得好像是我不對一樣。
“你有忌口麼?”
語霜看到我有些尷尬,於是問道。我給了她否定的回答。
“王伯,那就給他來一碗牛肉面吧,然後再給他嘗嘗我杜嬸的看家菜。”
男人笑著去了,我饒有興致的看向語霜。
“小霜兒今天很不一樣啊。”
我調侃道。
開口就把她叫的這麼親昵,葉語霜臉蛋紅撲撲的,卻沒有生氣也沒有露出窘態。
這就好像她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領地,所有畏懼的事情已經煙消雲散了一般。
“很長時間沒回來了,所以開心。而且以前也沒帶朋友來過,這是第一次。”
她說道。
“回來?你以前住在這邊?”
我下意識的問道。
語霜提起胳膊,指向了我的身後的斜上方。我扭頭看過去,一棟如同蒙了厚厚灰塵一般的老舊筒子樓。
筒子樓這種東西已經是上個世紀的遺留產物,大部分已經在舊城改造的時候杯茶掉了。
現在還能看見這種建築,實在是稀罕。
提到筒子樓,最先想到的就是蜂房一樣密集的住戶,堆滿了各家各戶烹飪用具的半露天走廊,以及每一層盡頭那肮髒灰暗的公共廁所。
葉語霜以前竟然一直住在這種地方,這讓我非常意外。
“似乎你已經把我當做朋友了。”
我抓住了她話里面的一個小尾巴不放。
“你人好,性格不錯,當朋友沒有什麼不好的。還是說,你不想?”
語霜看著我。
“怎麼敢啊~ 榮幸之至。”
我回道。
廚房里傳來了鍋鏟和炒鍋碰撞的沙沙聲,還有滾油噼里啪啦作響的聲音。
我用手摸著身下老舊的不成樣子的木質條凳,甚至還能感覺到滄桑的條凳表面,那些沒有被歲月磨去棱角的年輪。
身後電线杆上掛著的白熾燈泡亮了起來,層層疊疊的老屋後面,今日最後的霞光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逝下去。
不遠處,早早用完晚餐的老人已經擺好了棋局,落子,發出啪啪的聲音。
桌邊井窖水泥地上殘留著的小孩腳印兒,泥層斑駁脫落露出了暗紅色磚身的牆壁,還有虛無飄渺中混著飯香傳到耳朵里的,那對中年夫婦的相互調笑聲。
一切都那麼嘈雜,一切都那麼安靜。我在這個仿佛與世隔絕的地方,和清澈如斯的女孩相對而坐,自己已經變得不像自己了。
男人給我們上了菜。
一碟炸酥到了骨頭里的小黃花魚,一碟切的極細的青椒肉絲,香噴噴的牛肉面,還有語霜的一小碗清湯混沌。
男人給我開了一瓶啤酒,我喝了一大口,又清又爽。
我食指大動,大口的饕餮起來。語霜用湯勺舀著餛飩,一邊彎著眉毛笑著看我朵頤,一邊吮著混沌湯。
“怎麼樣?”
“不錯。”
我吃著,點頭。
很簡單的牛肉面,手擀的。牛肉切成塊,被燉的入口即爛非常入味。蔥花很新鮮,連最外面的一層都脆的作響。
“你還真是有一些寶貝啊。”
我對語霜說。
語霜開心的笑,“我想帶大學同學來吃,她們可都是嫌髒不賞光呢。”
“那是她們的損失。”
我真心是這麼想的。
她點頭,溫柔的喝湯,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你為什麼會……住在這里?”
我沒有忍住內心的疑問。
“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語霜並沒有露出反感這個問題的表情。
“什麼都知道,那我就是神了。葉家的千金就是再不濟,也沒有理由住在這個地方。”
“如果我不是你所說的葉家千金呢?”
語霜放下湯勺,抬眼看我。
我微微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和葉忠文其實沒有血緣關系。”
女孩淡淡的說。
我只覺得腦袋一混,“你在開玩笑?這可一點兒也不好笑。”
“你對我母親的事知道多少?”
語霜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所知道的是,葉忠文結過兩次婚。他的第一個女人生了三女,幼彤的母親則是葉忠文的第二個女人。
“媽很苦。葉忠文一心只撲在事業上,女兒,妻子,在那時候對他來講就好像累贅一樣的東西。所以媽出軌了……和一個男人生了我。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不過我現在大概能猜到,那個男人已經被葉忠文弄死了。”
所以,葉語霜在葉家幾乎沒辦法抬起頭來,就是這個原因麼……
“我小時候就和媽一起住在那棟樓里。每天下午放學,走廊里都有媽做的炒雞蛋的味道。周末的時候,媽就會帶我來這兒,吃一碗餛飩,還有炸的小魚。那時候覺得,幸福是很簡單的事情。”
“媽去世的時候,是詠聆姐姐把我接回了葉家。她對葉忠文說,如果不接納我,她就把事情全都說出去。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姐姐威脅別人,那個人還是她的親生父親。就是這樣,我才得到了葉忠文三女兒的身份。後來是姐姐供我上的學,也是她給了我生活費。沒有她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羅信,就像我說的那樣,只要你幫我把姐姐從那個男人身邊救出來,屬於我的那份遺產,我可以拿給你來支配。”
語霜越說越激動。我看著她閃爍的眼睛,心中只有一個感覺。她和詠聆一樣,都是好女人……善良,單純,美麗……
同樣,這種女人,只要抓住了機會,就可以牢牢的被我控制住,不是麼?
本來應該是的,可是我現在有些動搖,非常動搖。
這條小街的寧靜從我輔一進來就開始不斷清潔著我肮髒的內心,就好像要把我心里的毒汁全都擠掉似的。
我感到害怕,因為面前的女孩讓我開始軟弱,而在這種時候,軟弱只會讓我萬劫不復。
“不需要你說,詠聆我一定會幫的。”
我簡單的回答。
“羅信,你不壞,但我知道,你同樣不是濫好人。你要幫我,要幫姐姐,要和何晉仇作對,作為報酬,我可以給你一百萬。”
聽到這里我突然感到很好笑,“一百萬?你不是說要把遺產都給我支配麼?”
“給你支配,但是到姐姐的事情完了之後為止。我以為我就把遺產全都給你了?你不會是瘋了吧?”
她笑道。
原來葉語霜表面上淡薄,到頭來還不是跳不出一個貪婪的錢圈?
我在心里冷笑。
區區一百萬,這是在打發乞丐麼?
虧我還這麼傾慕她的超凡脫俗,原來都是假的而已,錢拿在手里,我就說她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就“給我支配”想到這里,我的動搖完全消失了。
“我不需要你的錢,我想要報酬,是你。”
我看著,她說出了精心烹調的劇毒謊言。
“我?”
葉語霜微微一愣。
我大笑著,然後端起酒杯將里面的啤酒一飲而盡,沒有再說什麼。有些挑逗性的話,點到為止就可以了。
葉語霜看著我,抿著嘴角,臉上發燙。
我用冰涼的啤酒瓶往她臉上偷偷貼過去,她驚叫了一聲,然後伸手來打我。
我大笑著抓住她的手腕,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喝點兒?”
語霜笑了,她跑到屋子里要了一個杯子,然後捧著讓我給她倒。
我倒是有點兒意外她真的會喝。看著她小口小口喝著杯子里的啤酒,那模樣非常可愛。
我想象著將這個女孩抱在懷里肆意蹂躪的情形,想象著她純潔無暇的嬌軀在我身下輾轉呻吟的美景,那讓我不禁心跳加速。
“好難喝……”
她放下杯子以後露出了一張哭臉,“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這種東西?”
我忍不住笑起來,笑的止不住。
這個晚上,至少這個笑是真實的,我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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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語霜送回了家,時間才剛剛八點。
欲火難息,我驅車向豐海大學駛去。
給幼彤打了電話,她卻沒有接。我有些奇怪,從海南回來以後,這丫頭就一直發短信纏著我,可是今天是怎麼了?
當我開到大學門口的時候,幼彤才回了我一個短信。她似乎在排練社團的什麼東西,不方便接電話,然後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過去找她。
幼彤的愛好是鋼琴和芭蕾舞,我不覺得大學里會有鋼琴社團這種東西,所以毫無疑問的,她所在的那個地方就是學校舞蹈社團的練功房。
練功房門口擠了不少學生,大部分是男生。
這個年齡的正式欲望勃發的階段,這些如飢似渴的小伙子們狼一樣往練功房里探頭探腦,都想一睹里面少女們的風采。
不過有幾個學生會的女生把他們都攔在了外面,氣勢洶洶的不許他們窺視。
我擠過去,走向為首的一個女生。
“葉幼彤在里面麼?”
那女生抬頭看我,“在……你是誰?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導員吧?我沒見過你。”
“我是她哥哥。”
我這樣回答。
只聽見旁邊有兩個女生竊竊私語。
“葉幼彤她還有個哥哥?挺帥的啊……”
“嘿嘿,沒聽她說過啊~ ”看來小丫頭嘴倒是挺嚴的,正如和我約定的那樣,對我們之間的事情守口如瓶。
“大哥,我們舞蹈社團正在排練呢,你要不先進來在里面等會吧?”
那個女生道。
我點點頭,走了進去,身後傳來一大幫男學生抗議的聲音。
光滑的木質地板,整整一面牆的鏡子,還有牆邊的扶杆……正如我想的一樣,芭蕾舞練功房就是這樣的地方。
六個女學生正在討論著什麼東西,似乎是演出的一些具體事情。
幼彤就站在她們中間,有模有樣的發表著意見,似乎還是個社團干事的樣子。
也難怪,畢竟她算是半個專業的芭蕾舞出身。
幼彤喜歡這個,葉忠文從小就寵她,所以投了不少錢找專業舞蹈家給她做的老師。
等了一會兒,好像今天的排練到此為止了。女生們唧唧喳喳的開始收拾衣服和雜務,幼彤卻一抬眼看見了我,立刻就像小鳥一樣飛了過來。
“大哥哥!”
幼彤張手就想抱,但是卻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收斂了親昵的動作。
對於她的機靈,我贊許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以示嘉許。
“忙什麼啊這是?”
“社團的節目啊~ 過一陣要在學校里演出的!”
小丫頭興高采烈地拉著我的手說。
其他的姑娘在我們倆瞎聊的時候已經到更衣室換好了衣服,陸陸續續的打招呼離開了舞廳,門口的學生也漸漸散了。
“幼彤?鑰匙在你那吧?”
學生會的那個姑娘在門口探頭問。
幼彤向她點頭,“嗯!我鎖門,你們走就好啦。”
當那個女生從門口消失以後,幼彤一下子就蹦到了我懷里,用手抱著我的脖子不放。
“大哥哥……我好想你……”
從海南回來,我和她也是見少離多。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難免寂寞難耐。
我給了她一個吻,女孩連忙伸出舌頭討好似的迎合上來,把小身子一個勁兒的往我身上貼。
她穿的絲質緊身練功服把她的身段完美的體現了出來,胸前一對被衣服裹緊的渾圓肉球蹭在我身上。
“幼彤今天真漂亮。”
我攬著她的腰看她。
幼彤羞紅了臉,有點兒得意的從我懷里跳出來,腳尖點地原地做了一個回旋動作。
“大哥哥喜不喜歡?”
我點頭,“想看看你跳舞。”
小姑娘嘿嘿的笑起來,她後退兩步,站在大廳中央跳了起來。
空曠的房間,只有我和她兩個。
我坐在牆邊,看著女孩。
沒有音樂,沒有伴奏,可是舞動著的幼彤卻駕輕就熟的用自己修長的腿和身段奏出了無聲的曲子。
腳尖輕點,女孩將身體變幻成各種各樣的流线型,一雙手極盡所能揮發著她的感情,像翩翩的蝴蝶一般。
女孩額頭上泌出了細細的汗珠,以一個炫目的旋轉謝幕。我走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里,貪婪的捉住了她的胸部上下用掌心摩擦著。
“啊……大哥哥……”
女孩眯著眼睛,顫抖著叫著我。
我粗魯的抓著她的屁股,一邊吻她一邊用昂揚而起的肉棒插到了她的腿縫之中,隔著絲質的練功服摩擦著她的小穴縫隙。
“別……別在這兒行麼……”
女孩哀怨的看著我,乞求道。
“你不想要?”
我的動作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女孩被我蹭的腰部直扭。
女孩臉紅的不行,“……不是啦……可是在這兒……會被人看見……”
呵呵,這個淫蕩的小婊子。我在心里想著,抬手在她的下面的衣服撕開了一道口子,破損的衣服被我拉在手里,夾在她蜜縫中用力向上拉起。
女孩的陰蒂被我野蠻的動作磨的紅腫起來,她呀呀叫著,摟著我的脖子把身子往上提。
“不要啊……大哥哥……別欺負幼彤好不好……嗚……”
一陣挑逗,女孩的下面已經濕透。我早已按耐不住,撩起她的一條腿,把她頂在鏡子上,肉棒一挺就往里面塞去。
幼彤眉頭一皺,小嘴微張,又悠又長的“啊……”
了一聲。
“撐開了~ 啊啊~ 里面……被大哥哥……塞得滿滿的……哦……好滿~ 啊啊……”
女孩身體的柔韌度高的驚人,我暴虐的把她的腿壓到了她的臉邊。
女孩已經被迫劈出了一個高難度的一字跨,而中間的肉縫卻是一根粗大的雞巴在進進出出。
“哦嗚!大哥哥!這樣……好難為情……啊哈……啊……”
幼彤一邊叫一邊無神的晃著自己的小腦袋,似乎非常爽的樣子,小小的腳趾痙攣似的繃著,身子亂顫。
小腹狠狠的撞擊著女孩的陰部,直打的她下體發紅,淫水從衣服破損的地方開始四濺,沾濕了練功服的褲子部位。
我干的興起,放下她的腿,將她反過來按在地上,用後入的方式狠狠的又插了進去。女孩被插得花蕊大開,呻吟的聲音越來越大。
“啊啊啊!大哥哥好厲害!幼彤……幼彤不行了!這樣插……太里面了……啊啊!會……會尿出來!嗚啊啊!饒了幼彤……好不好……哦哦哦!”
我撞得女孩屁股通紅,扳著她的上半身把她的腰折過來。
要不是練過芭蕾的女孩絕對做不到這點,幼彤被我幾乎反折成了一個橫起來的U型,看上去腰都要斷了一般。
我探過去,抓住她的胸狠狠的揉著,和她小嘴以完全相反的角度親在一起。
女孩被我的狂操猛干蹂躪的喘不過氣,雙手像失去了力量一樣癱在身體兩邊,只能任我折著她的腰,同時侵犯著她所有的地方。
裹住了肉棒的陰道一下一下猛烈的縮著,就好像要擠碎它一般。女孩貪婪的享用著無與倫比的快感,肩膀不時的抽搐一下。
“呃呃呃……不行了……大哥哥……幼彤吃不消了!吃不消了!幼彤已經……忍不了了……啊啊啊!”
我松開反向箍著她小腰的手,幼彤一下子趴到在地上。我抱起她的屁股,打樁一樣從上向下垂直的狂插起來。
“死了!大哥哥!幼彤要死了!啊啊啊!腰要被弄斷了!唔啊啊啊!什麼……什麼都……不知道……腦子……都不聽使喚了!”
狂亂的攻擊下,女孩的陰唇縫隙處像噴泉一樣噴出了水,她尖叫著渾身痙攣起來。
陰道狂亂的顫抖著,我抓著她的屁股用力捏著,抵著嬌弱的花心,就著這如同按摩一樣的痙攣開始最後的衝刺。
“大哥哥……大哥哥……幼彤……要到了……要到了!啊啊!”
“小賤貨的屁眼是誰開的苞?”
我咬著她的耳朵問。
幼彤羞的說不出話,嗚嗚叫著。
我於是停了下來,女孩瘋狂的挺動著屁股,想要索取快感。
“不要停!大哥哥!幼彤要到了!求求你!嗚……”
“我問你呢,小賤貨的屁眼是誰開的苞?”
幼彤張了張嘴,幾乎用哭的聲音說,“是大哥哥……”
“用什麼開的苞?”
“是……是大哥哥用……用……”
小女孩還是過於矜持,沒辦法說出那麼淫蕩的話。
“這叫雞巴,知道了沒?”
我用力又挺動了一下,插得女孩啊的一聲花枝亂顫,“不好好回答,下面的小嘴兒可就沒有雞巴可以吃了。小賤貨的屁眼是怎麼開苞的?”
“嗚嗚嗚……是……是大哥哥……用……大雞巴……插破的……嗚嗚嗚……”
幼彤一邊說著,下面的蜜穴被從自己口中說出的淫蕩的話兒刺激出一陣高潮迭起的抽搐。
我重新動起來,女孩大口喘著氣,立刻抬起屁股開始迎合。
“小賤貨的屄是誰肏的第一次?”
“啊啊!啊!是……是大哥哥!哦哦啊!是大哥哥開苞的!唔嗯嗯啊啊!”
“是騙我的吧?”
我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
女孩哭叫了一聲,“沒……啊啊……沒騙大哥哥……幼彤……是……是大哥哥的東西……全都是大哥哥的……”
幼彤的下身不住的泄著,在我用力的操弄下,通紅的陰唇沾了厚厚的一層漿液,腰、屁股和花唇都像要抽死一樣哆嗦著。
我甚至懷疑她會不會泄死過去。
“小賤貨的騷屄是誰的?”
“啊啊啊!是……是大哥哥的……只讓大哥哥一個人肏……啊啊!”
“小賤貨下流的奶子是誰的?”
我用指尖去彈她勃起的乳尖,幼彤痛的一哆嗦。
“哦!哦!大哥哥……都是大哥哥的!啊~ 啊……”
陰道的抽搐讓我體會到了難以言喻的快感。
“小賤貨淫賤到流湯兒的子宮是誰的?”
“嗚嗚嗚……我的子宮也是大哥哥的!大哥哥怎麼玩都行!唔哦哦!”
“小賤貨,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用力杵擊著女孩的花心,在她耳邊說。
我掐著她纖細的腰,抵著她的子宮口,用濃稠淫蕩的精液開始瘋狂地玷汙女孩最神聖的子宮。
女孩被射的大叫起來,一雙手抱住我的胳膊,蜷起身子努力想用花穴將肉棒吞到身體更里面。
“大哥哥!射給我!射給我!啊啊啊!要瘋掉了!好燙!好燙!小賤貨要給大哥哥生孩子!把小賤貨的子宮填的好滿好滿!哦哦哦!”
女孩被陰道和屁股強烈的快感弄得精神恍惚,語無倫次的叫著。
一番大戰,弄得我渾身是汗。幼彤更是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嘻……嘻嘻……大哥哥的肉棒……還在我肚子里跳呢……”
女孩有氣無力的摟著我的脖子囈語道。
我把肉棒從她下面拔出來,刮的小女孩又是一聲媚叫。
“……大……哥哥……你是喜歡看幼彤這樣淫蕩麼……”
女孩抓著我的手,眯著眼問。
“最喜歡了,越淫蕩越喜歡。”
我捏著她的臉說。
“大哥哥喜歡怎麼樣我就怎麼樣……你不能不要我……”
她用臉蹭著我的手。
“只要你聽話。”
我抽回手,指著從她鮮紅大張的小陰唇間里流出來的精液和淫水,“你看,把地板都弄髒了,還不趕緊舔干淨。”
幼彤連忙爬起身,跪在地上用小舌輕輕舔著地板上的各種液體送到嘴里,像小狗一樣抬眼看著我。
“幼彤乖……大哥哥要一直陪著幼彤……”
女孩一邊舔一邊說。
我笑了,哈哈大笑。
這一天,我笑了兩次。
第一次的時候,我心無旁騖,只有簡單的寧靜和開心。
而這一次,我已經沒辦法再找到我自己了。就好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人們想要尋找一只烏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