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
我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昆利爾,語氣里沒有給他一丁點反抗的余地。
昆利爾躺在床上,臉部扭曲成一個難看的形狀,勉強擡手接過我遞給他的肉塊,強忍著汙腥氣味張開了嘴巴。
他咀嚼著難聞的肉塊,艱難的將它們咽了下去。
年輕戰士腹部的可怖傷口所游弋著的陰影慢慢退了下去,旁邊的醫生立刻著手開始縫合。
昆利爾的臉上冒著冷汗,但是心情似乎還不錯。
他哆哆嗦嗦的將目光從自己的傷口挪到了我身上,擠出一個非常難看的微笑。
“謝啦,隊長……這條命我一定會還給你……”
“你的命我要來也沒用,還是自己留著繼續做傻事吧。”我隨口回道,然後離開了病房。
D-08號基地非常大,所以醫療條件也相當完善。
我相信昆利爾一定可以恢復健康,但那並不是短時間就能做到的。
這里已經不是【神都】。
作為不屬於我們人類的真實世界,所有的傷病都沒辦法簡簡單單的在系統提供的醫療所里得到救治。
所以很多人都死了,昆利爾則是比較幸運的一個。
門外的沙倫在我出來之後一如既往的跟在了我的後面。
自從初邪讓我自己帶隊去做支援工作開始,沙倫就被她指派成了我的助手。
沙倫謙虛、和藹而且實力不錯,最令人喜歡的一點是,不該說話的時候他很少聒噪。
“去洗個澡?”我看了看自己和他身上斑駁的血汙,提議道。
“再好不過了……”沙倫疲憊的回答。
溫熱的,帶著一點點硫磺氣味的熱水將我們身上的汙漬一點一點的褪洗下來,然後打著轉消失在下水道口。
我隨手揉著頭發,讓全身緊繃的肌肉慢慢的放松下來。
昆利爾作為我們隊伍里新補充的隊員,在之前的戰斗中靠一己之力干掉了一名人形的里奧雷特。
這對於新隊員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戰績了,但可惜的是他也被對方的陰影能量所侵蝕到了。
在與影族的作戰中,他們的陰影能量對我們曾經是一種巨大威脅。
很多戰士因為很普通的傷口卻無法得到及時的處理,就這麼在我們眼皮底下死在基地里,直到我們在偶然間發現了可以根除陰影能量的特效藥。
蛻影獸,一種並不算太常見的獸型里奧雷特。
因為它的肉擁有消除陰影能量的作用,所以才被我們這樣命名。
這種里奧雷特的等級不高,甚至連種族分化都沒有顯現出來,所以我們不清楚為什麼它的肉能做到那種事情。
我和沙倫在襲擊D-08基地的里奧雷特還沒撤退干淨就追了出去,在獸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蛻影獸,然後殺了出來。
這就是我們倆這麼狼狽的原因。
男浴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推了開來,在一片霧氣中我看到門口出現了一個讓我頭疼的身影。
沙倫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男性要害部位,我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因為闖進來的是一個女人。
微涼,這不是什麼稱號也不是外號,現在站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家伙名字就叫做微涼。
作為我們支援部隊的首席戰士,她穿著盔甲,肆無忌憚的站在男浴室的水霧中盯著我。
我被她盯的渾身發癢,“你干什麼?”
微涼沒有說話,而是一動不動的用她尖銳的目光繼續刺我。
“好吧好吧!對不起!”我舉手表示投降,“下一次一定不會自己去追魔獸群了!”
微涼審視了我半天,然後伸出一根指頭惡狠狠的在我面前點了點,轉身走了出去。
我和沙倫看著她消失在門外,長長的松了口氣。
“真要命……”沙倫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微涼是個很強的戰士,我沒有和她打過,但是她對付里奧雷特的經驗遠遠要比我豐富。
她是個值得戰友信賴的家伙,我也深深依賴著她的實力與智慧。
而她之所以沒有取代我作為我們這個支援部隊的隊長只有一個原因——她不能說話。
我不知道微涼的失語是天生的缺陷還是後天的影響,從我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從來沒有說過話。
她從來沒有求救過或者呼喊過誰,甚至連傷口劇痛的滿臉蒼白之時都沒有喊過痛。
我問過的人,他們都沒有聽過微涼說過什麼。
在我足以獨當一面之後,初邪就將這支支援部隊交給了我。
而這個女人是初邪的朋友,我知道她在分別的時候曾經讓微涼多多照顧我。
我並沒有真的聽到初邪這樣對她說。
微涼不會告訴我任何事情,但我卻能感覺到她在戰場上對我比別人似乎多出了一分責任感。
微涼和小魚一樣都是用劍的戰士,但是相對於在平常日子里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小魚來說,微涼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慵懶態度。
她救過我,我也救過她。
她不會說話,所以她的眼睛比任何人都會說話。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初邪了。
經常會聽到初邪的消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光彩奪目,華麗麗的贏下每一場戰斗。
只是我發現自己在開始帶隊以後,除了任務上的溝通,我幾乎沒怎麼和她進行過私底下的聯系。
這種距離感竟然讓我產生了思念的情緒,這曾經是我極力想要避免的結果,可是人並不是總能好好地控制自己去想某個人。
擦干了身上的水跡,我揉弄著潮濕的頭發向浴室外面走去。
沙倫還在洗著,他對身體清潔的要求比我要高一點。
微涼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擡頭看向我。
她擁有著一頭暗紫色的長頭發,據我所知那並不是微涼原本的發色。
“怎麼了?”我一邊擦頭發一邊低頭問她,“等我?”
微涼擡手很隨便的向一個方向指了指。
一起作戰所產生的默契讓我不需要借助她的手語就能大概猜到她的意思。
“收到新的聯絡了?”
女孩點了點頭。
我嘆了口氣,扭頭對浴室里的沙倫大聲催促了一句,然後向走廊的另外一端走過去。
微涼無聲的跟過來,腳步聲輕的像一只貓。
她用胳膊撞了我的手一下,然後開始打手語。
——兩個人就去抓蛻影獸,那是想送死還是瘋掉了?
我看出來她有點生氣,否則之前也不會忍不住怒氣闖進男浴室用眼神指責我。
“抱歉讓你擔心了,但是如果不趕快去追獸群,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抓的到。”
我老老實實的說。
——不愛惜自己性命的人,沒有必要為他涉險。
昆利爾的確做了傻事,靠一個人的力量去和支配著一個獸群的里奧雷特交戰簡直就是不要命的行為,所以微涼說出那樣的話我並不意外。
“可是我畢竟不能放著手底下的人就這麼死掉。”
——對你來說,不應該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麼?
我笑笑,聳了聳肩,沒有再和她說什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我自己也不清楚。
為了一個只認識了不到半個月的家伙,把自己置於險境,這種事情換做進入暗面之前的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可是,當你開始領導一整支部隊的時候,一種無法擺脫的責任感就壓到了身上。
所有人都只需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責,這一點錯都沒有。
但當你的一個命令就可以決定這麼多人生死的時候,負罪感和責任感就不是那樣一句話就能開解的。
所以我才冒著巨大的危險尾隨正在撤離的獸群去幫昆利爾獵殺蛻影獸,那會讓我的責任感得到滿足。
不過我並沒有想要把沙倫扯進來,然而他卻非常堅定的一定要跟我一起。
況且我現在對自己的力量還是有一定自信的。
半年的征戰,我還沒有嘗過敗績,因為在暗面這種地方,輸掉就意味著必死無疑。
“是哪里來的通訊?”我問微涼。
——猜猜。
“E-03的求援?”
——不是。
“黑城總部?”
——猜對了。
“是初邪麼?”某個人的名字從我嘴里脫口而出。
微涼盯了我半天。
——如果說不是的話你會失望麼?
“呵呵,真的是她才奇怪了。”我自嘲道。
我不太清楚微涼是怎麼看我和初邪的,她有的時候做事看起來相當神經大條,有的時候卻心思纖細的很。
就好像剛才一樣,她可以從我的一點點動搖里看出來我的心理感受,卻對我的自嘲視若無睹。
一個不算小的房間,我們部隊的通訊器材就堆在這個地方。
我一進屋子,就看到了顯示屏上巴宰的臉。
山羊胡,削瘦的面頰,巴宰看起來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區別。
“我猜不會有什麼好事兒。”我毫不客氣的對顯示屏里的家伙說。
“你猜對了,你的部隊必須在D-08多呆些日子。”巴宰也絲毫沒有和我多客套的意思。
“怎麼了?我們剛打退一波攻擊的。”我皺著眉頭說。
為了創建足以供任何人都可以安全通過的航路,我們在凶險如深海一樣的暗面建立了一個一個像D-08一樣的前進據點,這種行為毫無疑問的吸引了里奧雷特們的注意。
半年前,初邪用她從燃墟那里要來的東西與影族的領主們交易到了和平。
他們不會主動對反抗軍們發動攻擊,但並不代表在他們統轄之外的里奧雷特會買賬。
如果那些影族的領主對我們動手,反抗軍是沒有任何存活余地的。
好在我們的對手的力量遠遠比不上領主們。
每一個強大的里奧雷特都能夠支配和他相同種族的其他弱小里奧雷特,這在暗面是常識。
支配之力是評定里奧雷特等級的一項重要標准。
看一個人形里奧雷特有多麼強大,從他所能支配的該族的魔獸群數量就能夠看出來。
人形的里奧雷特等級都不會太低,他們的平均水平基本都能夠支配十只左右的獸型里奧雷特。
每一位影族領主的手下都有數位能夠支配上萬人形里奧雷特的將軍,而這些影族將軍都受到領主的絕對支配,可想而知那些領主的實力有多麼強大。
如果再想想一下,那名在深淵之中蟄伏著,能夠支配所有影族領主的影王擁有什麼樣的力量的話……我想那是所有在暗面戰斗的家伙都不會想面對存在。
影族的領主不會找我們的麻煩,而那些攻擊我們的則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類似於土匪之類的存在。
他們中最強大的也不過能夠支配幾百名人形里奧雷特而已,就算出動所有的魔獸群數量也絕對不會過萬。
我們剛剛贏下的守衛戰,來襲只有十幾名人形里奧雷特,獸群的數量也只是剛剛過千,而且等級普遍不高。
在獸群聚集密度較高的情況下,微涼的一記全力能量刃就足以干掉十多頭敵獸。
當初委派任務的時候上面對這次來襲的情況是很清楚的,所以才會派遣我們這個人數只有五百的隊伍來救援D-08。
如果周圍除了它們還有其他大規模的獸群,那麼出現在這里的就不會是我們,而是初邪了。
看著巴宰略顯凝重的表情,我開始有點煩躁了,因為那意味著一些壞消息,我討厭壞消息。
“有另外的魔獸群正在向你們的方向靠近,兩天以後就會到達。”
“兩天!?為什麼惹到了離我們這麼遠的影族!?”我叫道。
“因為朝你們去的並不是影族。”巴宰一字一頓的說。
我愣住了,因為我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在暗面,一個種族的軍隊如果侵入到另一個種族的領土之中,那就意味著戰爭,里奧雷特和里奧雷特之間的戰爭。
不是說我對里奧雷特之間的自相殘殺抱有什麼可笑的同情和憐憫,而是我們這種幾百人的部隊在真正的里奧雷特戰爭之中簡直和暴風雨之中的紙船沒有什麼區別。
“來的是什麼族的?”
“宮族。”
“這他媽不可能!”我忍不住罵出了聲。
對於暗面的勢力劃分所有人都很清楚,宮族主動想和影族開戰這種事情實在不是讓人隨隨便便就能接受的。
在暗面,瞳族是任何種族都沒辦法撼動的具有統治性的存在。
瞳族強大到已經不屑於侵占其他種族領土的程度,因為據說它們對深淵之外的領土衝突已經喪失了興趣。
其次是骸族和影族。
骸族似乎和瞳族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盟紐帶聯系,所以沒人願意去招惹它們。
而骸族本身代表的則是“懶惰”這種原罪,所以它們也幾乎從來不去招惹其他人。
影族則不一樣,它們本身就極具侵略性,而且實力確實很強大,因此在所有里奧雷特的勢力中排名相當靠前。
然後是噬族和心族。
就絕對力量來說,它們二者與骸族、影族並沒有本質的差距,現在象征性的示弱也只不過是上一次戰爭留下的後遺症。
血族已經在暗面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座廢棄的黑色城堡;而宮族則變成了最弱小的勢力,占據的領地也是所有種族中最少的。
它們數量巨大,但人形種的比例卻無法和其他種族相比。
暗面的城市里可以看到來自所有種族的身影,如果除去該城市本身所屬的領地種族,那麼宮族的數量一定是最多的。
因為專屬領地過少的緣故,絕大多數的宮族似乎不得不分散居住在其他種族的領地之中。
而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沒聽說過宮族擁有成建制的軍隊。
“增援什麼時候能到?”我一邊計算著自己這邊的戰斗力一邊問。
“沒有增援,你們自己應該能搞定。”巴宰回答道。
“我們這里能用的只有五百來人!”
“宮族這次的規模和你們之前打退的影族差不多,應該不是問題。”
我點了點頭。
雖然反抗軍並沒有在正面戰場和影族之外的里奧雷特作戰的經驗,但眾所周知的是宮族的個體戰斗力肯定是無法和影族相提並論的,所以巴宰看上去也並不緊張,增援的事情也就被擱置在了一邊。
“話說……你們是怎麼弄到宮族消息的?”
“影族給我們的情報。”
“那影族里面什麼反應?”
“似乎並沒有特別重視,也沒有領主想要出動部隊和他們打架的跡象。”
這就相當奇怪了。
對於影族會給我們那種戰略情報,我並不是特別意外,因為我們確實和一些里奧雷特個體做了些私底下的交易,情報也是交易品的一種。
我奇怪的是影族的領主竟然可以放任宮族的軍隊在自己的領土之內肆無忌憚的活動,這很不合常理。
思考這種事情對現在的情況並沒有什麼幫助,況且我也沒辦法找到真正的答案,索性放棄了思考。
“那家伙怎麼樣了?”我繼續問道。
“誰?”巴宰是明知故問,因為我看到他在笑。
“你知道我問誰。”對他的表情我感到相當不滿。
“挺好的,我們的在影族的所有據點都已經建設完畢,大規模的攻擊行為也基本絕跡了。她正在集結資源,估計一個月之內我們就會向其他族群的領地進發。”
我點了點頭,這是好事,那意味著我離著自己的目標也更近了一半。
可是,我所真正關心的並不是這方面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問。
“貪狼。”
“嗯?”巴宰突然改變的語氣將我從思索中拉了出來。
“別想太多,那樣對你並不公平。你應該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
巴宰的忠告讓我胸口感到一陣微微的窒息,我不動聲色的對他笑了笑,“我自然很清楚。”
通訊中斷了,而我站在顯示屏前面半天沒有挪步。
我對巴宰說,我很清楚初邪是什麼樣的人。
的確如此,我知道她飄忽不定,更知道她讓人無法捉摸。
只要初邪打定主意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她的念頭。
我跟著她來到暗面以後一起行動的日子大概只有一個月,從那之後我就被安排自己帶隊了。
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她對我的信任表現,我開始的時候覺得這種感覺還不錯。
可是漸漸的,初邪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就算偶爾她會出現在通訊的另一端,也只不過是在和我通報一些緊急的事務。
我和她的距離變的越來越遠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很想念她。
這種想念充滿了劇毒,讓我不得不面對自己令人作嘔的內心深處。
我為了阿紗嘉而來到暗面,但是心里對初邪的記掛卻終於不受控制的浮出了水面。
深深的罪惡感在這種矛盾剛剛出現的時候在我的心里占據了很長時間。
可是就在我不斷思索自己該怎麼面對初邪,該怎麼處理我和她之間關系的時候,她卻走的更遠了。
我不得不想,也許自己只是初邪一時興趣的床伴而已。
當她對我失去興趣以後,我和她就只剩下了相互利用的關系。
巴宰說,讓我不要多想。
這意味著什麼?
作為初邪身邊相當親近的副官,他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知道初邪的答案了……
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心里面空的嚇人,腦子也不再願意思考了。
“什麼情況?”身後響起了沙倫的聲音。
我沒有回頭,因為我不知道現在的表情是不是會暴露自己的情緒。
“新的攻擊,大概在兩天以後。是來自宮族的,讓大家准備好。”我說。
“宮族?我們還沒有和它們作戰的經驗……”沙倫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憂慮。
“至少它們不會使用陰影能量……”我試著說一些令人寬慰的話。
每個種族都有著獨特的能力,影族的陰影能量會在攻擊中附加類似詛咒的效果,讓傷員的傷口無法愈合,這使得它們在集團作戰可以迅速讓對方的戰斗里減員。
因為阿紗嘉的緣故,我對噬族的能力也比較清楚。
所有的里奧雷特都可以對身體的創傷進行有效的自我恢復,但噬族的自我恢復速度已經到達了可以被稱為身體再生的水平了。
只不過,在那種極效的身體再生之後,他們所需要的是及時的大量進食。
因為在影族的城市灰凡恩曾經和心族的里奧雷特打過架,所以我知道心族擁有的是一種類似於狂化的能力。
短時間內增強個體的爆發力,這在集團作戰中其實威脅並不算大。
至於其他族群擁有什麼樣的能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希望宮族不會擁有在正面戰場上可以占到壓倒性優勢的能力。
不過換句話說,如果它們真的有那種能力的話,應該也不會被其他種族壓到現在這種大多數族人都在顛沛流離的狀態吧。
微涼一直在旁邊坐著,我和巴宰、沙倫說話的時候她就在那兒靜靜的梳頭發。
有的時候我覺得,失語並不是微涼的殘疾反而是她的某種優點——永遠都不會嘰嘰喳喳嘮嘮叨叨的女人是所有男人都會喜歡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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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倫去幫我給下面的戰士傳遞命令了,我則決定去酒館喝一杯。
這是在傭兵時期留下的毛病,無所事事的時候總喜歡用酒精來填充生命的空白。
這不是什麼好習慣,所以我盡量每次只喝一點點。
微涼和一直以來一樣,在我去酒館的時候也跟在我的身邊。
開始的時候我還執拗的勸她不要這樣做,可是她的執拗程度要比我厲害得多。
酒館里有很多人,一部分是反抗軍麾下的普通後勤雇員,另一部分則是我們部隊來找樂子的戰士。
我看到有不少女性夾雜在人堆里,不禁皺了皺眉頭。
D-08並不是非常前沿的新興據點,但是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妓女出現在這種地方。
反抗軍建設據點的模式是向著小型城鎮方向發展的,毫無疑問,他們所招募的雇員中包含了所有行業的從業者,妓女自然也必不可少。
但是要知道,每一個從【神都】過來的人都要耗費一滴光血,為了保證效率,每個據點做相同職業的都有一個相對平衡的數值,我不清楚為什麼D-08的妓女的數目會這麼多。
這不是我可以干涉的事情,或許是這個地方的人願意在性生活上付出的價錢比較高,所以妓女們都願意往這兒跑的緣故吧。
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實在不值得我去浪費腦細胞思考。
沒想到酒館里會是這幅情形,身邊嘈雜的聲音讓我感到有些頭疼,在喝了幾杯之後,我決定回駐地的房間睡覺。
微涼揮了揮手,沒再跟過來。
暗面的夜色和其他的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這里的夜空並沒有星星。
我現在都不是很清楚這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可以肯定的是,這里雖然是一個球形的世界,但絕對不是存在於和地球相同的宇宙之中。
頭頂上黑暗中隱隱發光的也並不是月亮。
里奧雷特們將其稱之為鏡面太陽,那聽起來相當有意思。
昏暗的小巷子里傳來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的神經立刻就警覺了起來,因為那並不是什麼平和的響動。
我在手上聚集了一小股足以應對突發事件的能量,邁步向里面走了進去。
兩個戰士將一個女孩堵在巷子里,叫嚷著粗鄙不堪的話語,那個女孩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她在看到我以後露出了乞求的眼神。
一個戰士將她的雙手按在牆上,而另一個則在解自己的腰帶。
我聞到了酒氣、酸味和自己的怒火。
我可以為手下的戰士用性命去冒險,但是卻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
擡手甩出了手里的能量彈,毫無防備的那個戰士悶哼一聲就被撞飛在了地上。
我快步走過去,在另一個戰士回過神來之前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那個家伙眼神渙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嘴里不斷地叫罵著。
我大聲喊了幾句,引來了幾個路過的戰士。
“把他們兩個禁閉,讓他們好好清醒一下。”我對其他人下令道。
那兩個家伙喝的也許真的太多了,一副誰都不認得的樣子,試圖對身邊的其他人動手。
他們很快就被制服了,然後任由其他人押著消失在了巷子盡頭。
那個女孩抱著肩膀嗚嗚的在地上哭泣。
她並不是妓女,妓女可不會穿這麼普普通通的連衣裙。
那身連衣裙很多地方都被撕破了,尤其是胸口和裙擺。
“很抱歉發生這種事情,你沒事吧?”我沉聲說。
自己帶的部隊發生這種事情,我並不是沒有責任的。
雖然反抗軍說到底只是雇傭軍,但在接受雇用的時候所有人都必須簽訂嚴格的軍制合同,我們和正規軍隊的行為准則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
那兩個戰士,很有可能會被處死……這是維護反抗軍存在而不得不實行的制度。
女孩擦著眼淚,用手捂著裸露的胸口,楚楚可憐的看了看我。
“……沒……沒事……”
或許是酒館的服務生……或許是雜貨店的店員……誰知道呢?
喝醉的男人看到她那張誘人的臉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數。
我嘆了口氣,將外套扔給了她,“先回家吧。這支部隊是我的,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會在明天給你一個交代。”
女孩點了點頭,“……我……我知道……你是……貪狼……”
我並不奇怪女孩知道我的名字。
反抗軍的支援部隊都是以帶隊者的名字命名的,所以我的這只隊伍就叫做貪狼部隊。
知道部隊的名字自然也就知道我的名字。
這種可以隨時更換番號的制度很方便,唯一的缺點就是部隊成員會缺少榮譽感和歸屬感。
不過,反抗軍這種純粹靠實打實的金錢所構築的軍隊,也並不需要那種東西。
就在我准備轉身離去的時候,褲腳突然被抓住了。
我的外套被女孩緊緊的裹在身上,她用一只手在胸前將外套的前襟抓的死死的,另一只手則拉著我的褲腳不放。
“我……我……腳動不了……”女孩咬著嘴唇,看著我說。
我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暗嘆一口氣,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女孩的身體比我想的要沉一些,並沒有她看起來那麼輕巧。
或許是戰斗和沐浴之後所產生的疲憊讓我的手臂沒有以前那麼有力了吧,我想。
“你家在哪個方向?”我問。
女孩的眼神躲閃著,“我……不想回去……不能回去……”
“那怎麼辦?”我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總不能一直讓我抱著站在街上。
“……能不能……讓我去你那里……躲一躲?”
我皺起了眉頭,這個要求相當不合理。
作為一個差點被侵犯的受害者,按理說她不該這麼信任我。
“你要躲什麼?”我抱著她邁開了步子。
女孩搖了搖頭,露出了非常委屈的樣子,沒有回答我。
“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就去找D-08的負責人,你該知道,反抗軍不會容忍任何侵害雇員權利的事情。”我嘗試著想要套出女孩試圖要隱瞞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能夠自己幫自己……”女孩說。
她說的很對,這句話對我來說同樣適用。
對初邪的思念和質疑,沒有人能夠給我寬慰與解釋。
想要解除內心的不安,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向她索求答案。
我把女孩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沒有洗浴的條件,她哆哆嗦嗦跑到了衛生間,用毛巾給自己開始擦身。
那種顫栗並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恐懼吧。
“你叫什麼名字?”我坐在椅子上,對衛生間里的女孩問道。
“……諾緹。”女孩細小的聲音從里面飄了出來。
“諾緹……我們在兩天之內還要有一場硬仗。如果我們打贏了,你就跟我的隊伍去別的據點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緩緩地說。
女孩沒有答話,我想那並不是反對的意思。
我的同情心變得如此泛濫,連街邊隨便撿來的女孩都要操心,這讓我對自己有些不滿。
可是我也並不喜歡以前那個冷酷無情,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自己。
追究原因,是因為初邪對我說過的一番話。
展示殘暴所贏來的自尊心是脆弱的,所以我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去做與之相反的事情。
我這麼做,是不是僅僅為了不讓初邪對我失望,我已經分不太清楚了。
諾緹從里面走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床上開始閉目養神了。
她在里面浪費了很多時間,而我清楚她不僅僅只是在清潔身體而已。
我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已經是仁至義盡,甚至遠遠超出了一個陌生人對另一個陌生人伸出援手的限度。
所以,我不准備再對她說什麼心理輔導之類的屁話,也不准備讓出自己的床鋪委屈自己睡在地上。
“謝謝你……”我聽到她說。
我沒有睜眼,只是點了點頭。
我聽到諾緹窸窸窣窣的走到床邊,然後在床下躺了下來。
“晚安。”我說。
這一次沒有回答的是她。
********************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我是被耳邊濕暖的氣息弄醒的。
諾緹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床上,蜷縮在我旁邊的一小片空間里沉沉睡著。
一小縷頭發順著前額垂在嘴角邊,順著她悠長的呼吸顫抖著。
我從床上起身,留她在床上繼續睡著,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剛剛踏出房門,我整個人就被絆了一下,差一點摔倒。
回頭一看,微涼正伸著腳在門邊站著。
很明顯,她是故意要絆我。
“你干什麼?”我哭笑不得的問,她做出這種小孩子一樣的行徑,我總不能也像小孩一樣對她發火。
——你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就這麼睡你屋里?
我看著微涼的手語,不禁愣了一下。
“你一直都在外面監視著?”
——不客氣。
“你是偷窺狂麼?”我氣道。
微涼的臉紅了,手語也變得有些急亂。
——是怕你不明不白的被人宰了!
你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
從昨天開始你就不正常!
我沉默了,因為這的確不符合我做事的風格。
先是衝到獸群里獵殺蛻影獸,現在又把不認識的家伙領到了自己的居所里。
也許在微涼看來,我這些天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在找死。
“她沒有理由做不利於我的事情。”我狡辯道。
——你就這麼確定?如果她是Dreams的人呢?或者食影者?
“好了好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現在沒死,說明她並沒有想對我做什麼。”
——你運氣不會總這麼好,早晚會因為無聊的原因死掉。
我有點心煩意亂,伸手按住了微涼的雙手。
“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有關系。你不需要初邪說什麼就做什麼!”
微涼愣了一下,然後凶狠的看了我一會兒。
她甩開我的手,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揉著額頭,有點為剛才不經大腦的話而後悔。
開始的時候我總覺得微涼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初邪的囑咐,可是這麼長時間之後我心里很清楚我和微涼的羈絆更多是的建立在戰友的情誼之上而並非初邪……我剛才的話一定讓她相當生氣。
這些事情和即將來臨的進攻相比都太過瑣碎,我來到臨時指揮部,沙倫正在等我。
“偵查的人已經回來了。”沙倫在看到我進屋的時候立刻說道。
昨天收到消息之後我就讓沙倫向宮族魔獸群進犯的方向派遣了斥候。
如果他們這麼快就回來復命的話,說明宮族的部隊已經離我們非常近了。
“弄到情報了麼?”
“宮族也派出了先遣的獸群,今天下午就會到達城外。不過數量大概只有兩百,應該是來試探我們的。”
“你認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有什麼值得試探的地方麼?”我思忖道。
沙倫搖了搖頭,“不清楚。如果要按照邏輯上說,宮族根本就沒有理由來進攻我們。”
這場進攻從一開始就相當蹊蹺,我到現在也沒辦法想明白為什麼影族對宮族的行動視而不見。
無論如何,宮族想要試探我們,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們的計劃。
“他們的先遣隊到達之前,你帶人把他們先干掉。不管他們想做什麼,我們都不會給他們機會……”我一邊想一邊說。
“好。我這就去集合人手。”
“等一下。”我叫住了沙倫,“還是我去吧,如果有意外,你接管隊伍。”
沙倫本能的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到我非常堅定地樣子,他便咽下了還沒出口的意見。
對方的先遣獸群只有二百只的話,我並不需要等量的戰士。
反抗軍的成員平均素質相當不錯,基本都可以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殺掉兩只以上的低等級魔獸。
我召集了三個小隊一共一百人的隊伍,離開了D-08據點。
“這次的任務很簡單,殺掉所有看到的里奧雷特,然後跟我一起活著回來。”
我一邊飛一邊對跟在我周圍的反抗軍戰士們說道。
“頭兒,如果我死了,請告訴我的妻子,我愛她。”旁邊一個叫做約蘭的家伙擠著眉毛對我說。
“你老婆現在還沒長毛呢吧!哈哈哈!!”身後傳來了其他戰士對他的戲弄聲。
約蘭非常喜歡說這種一本正經的笑話,但是其他人似乎很容易被這種並不好笑的笑話逗樂。
我沒有管他,有這種家伙偶爾活躍一下氣氛對馬上就要到來的交戰並不是沒有好處。
能在血腥廝殺的洗禮之後還能保持這種心態的人,一般都可以活的更久。
黑沉沉的地表從我們的身下飛速的向後面滑去,閃爍著暗紅色光芒的晶脈像皮下的血管一樣偶爾從岩層中露出來,化作一道紅光消失在我們的身後。
暗面幾乎沒有任何的植物,就算有也不過是一些堅硬而干枯的荊棘。
在這片地帶中,聳立著許許多多直刺天空的岩丘,它們遮擋著我們的視线,讓我們不得不放緩了飛行的速度。
即使是這樣,在半個小時之後,我們還是遠遠的看見了正在向我們靠近的宮族先遣獸群。
我挑選了十個戰士作為狙殺人形種里奧雷特的特攻小隊。
對於二百左右數量的獸群,里面的人形種應該不會超過這個數目。
數目越少就代表那些人形種的實力越強,我們同樣可以用優勢兵力將他們殲滅。
人形種的里奧雷特,我們只能從他們的支配能力高低來估測對方的力量。
但是對獸型的里奧雷特我們則有另外一套鑒別方法。
越是低級的獸型里奧雷特就越是看不出種族的分化,比如德拉澤這種最基本的里奧雷特,就完全不具備任何種族的特征。
反過來說,獸型里奧雷特的等級越高,相對應的種族特征就越明顯。
瞳族的魔獸的等級我們可以以眼睛的數目來判斷;骸族的標准則是暴露在身體外面骨質的規模;影族魔獸身上陰影能量的濃度、噬族口器的大小、心族的心髒強健程度這些都是我們鑒定他們等級的標准。
對宮族的魔獸而言,鑒定標准是生殖器官。
我對宮族魔獸的生態有過耳聞。
它們的雄獸和雌獸身體形態差別極大,雌獸專司繁殖,雄獸則如同兵蟻一般。
毫無疑問,現在出現在我們視野中獸群之中的宮族魔獸完全是由雄獸組成的。
讓我感到放心的是,這群魔獸中一大部分都是沒有種族分化的低級魔獸,而且支配它們的人形種里奧雷特只有四個。
我在確認了敵方情況之後,毫不猶豫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反抗軍戰士們整齊的從藏身的岩丘之後竄了出來,飛快的提升能量,向獸群壓了過去。
鋪天蓋地的能量刃被作為消耗敵獸數目的武器斬向了獸群,然後掀起了一大片血霧。
我沒有動,而是靜靜的看著前面的戰場。
人形種里奧雷特在受到突然襲擊的時候表現出了非常意外的情緒,這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他們在這里的出現並不是事先設計好的陷阱。
雖然我從來沒見過里奧雷特在集團作戰中使用任何戰術,但那並不代表我不需要提防這一點。
我在十幾秒之後確認了自己的目標——找出獸群中的最高支配者並不是很困
難的工作。
對方並沒有試圖掩飾這一點,那個人形里奧雷特對其他幾個人形種發號施令的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了。
神宮因為能量的大量負載而爆出了強光,我加速衝進了獸群之中,大吼著用溢出神宮刀身的能量刀刃在十數只魔獸中間掃出了一條通往人形種里奧雷特的道路。
神宮的刀刃又薄又細,為了不讓它在戰斗中磨損我一直都會給它用大量能量加護。
正因為這樣,我才發現了這種極其高效的屠戮方式。
過多的能量會在負載之後溢出刀身而消散,但是如果在這之前就將攻擊動作完成的話,這部分能量並不會浪費掉,而且攻擊范圍還會增加。
大蓬的魔獸血液從空中向我落了下來,但是我前衝的速度太快,當血液落地的時候我已經從它們下面穿了過去,將更多的肉塊和體液掃向了空中。
那名為首的里奧雷特已經發現了我,而他也意識到我的目標就是他自己。
據我的經驗所知,絕大部分的里奧雷特都不會使用魔力作戰。
雖然並不是沒有會使用魔力的里奧雷特,但我們目前還沒有遇見到。
就連阿紗嘉這麼高等級的里奧雷特都從來沒有在我面前用過魔力,我想那應該是一種習慣性的選擇。
那只里奧雷特增殖出的觸角向我猛刺過來。
這是標志性的里奧雷特作戰方式,他們所增殖出來的肢體不僅堅硬,而且還十分靈活,這種從各個方向襲來的進攻曾經讓我受過重傷。
神宮被我骨殖化,然後一枚紫色的光流刃像風車一樣在空中做了一個盤旋,干淨利落的切掉了那家伙的一大片觸手。
濃濃的血液從觸手的斷面迎面撲來,我撐起護罩將它們屏蔽開,然後衝到了正在痛叫的那名里奧雷特的面前。
我部隊里的人只知道我可以從武器上放出一絲可控的刀光,真正知道光流刃秘密的人只有微涼一個,毫無疑問這枚光流刃也是從她的血液中得來的。
沒有戰士會希望其他人知道自己能力的秘密,尤其是這種威力相當可觀的招式。
經過長時間的鍛煉,對與單一的一枚光流刃我已經達到了可以完美控制的地步,而且也找出了微涼那枚紫色光流刃的隱藏用法。
用能量振刀就是發動光流刃獨特能力的方法,這是無數次試驗才得出的結果,也讓我的作戰方式多變到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地步。
而微涼那道紫色光流刃的特效是“滯空”。
我的對手閃過了我三次光流刃的攻擊,然後向我開始反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右臂被整個縱向剖成了兩半。
他伸手的那個位置,恰好就是光流刃曾經滑過的地方。
在它經過那里的時候,我振了刀,所以光流刃的切割效果可以在那片空間滯留另外兩秒。
針對里奧雷特大開大合的戰斗風格,這種細微的技巧足以左右這場對決的結果。
我沒有再給他任何習慣痛楚的機會,用神宮直刺他的腦門。
將刀上的腦漿甩掉,我迅速加厚了身上的護罩。
失去了支配的獸群已經暴走,等級比較低的獸型里奧雷特開始無差別的攻擊身邊的所有活物,而有一定智慧的稍高級里奧雷特則迅速潰敗著。
三只德拉澤狠狠的撞在我的護罩上面,讓我感到胸口一悶。
還沒等我自己動手,我身邊的戰士已經蜂擁而上將它們撕了個粉碎。
這種規模的戰斗對我帶來的精銳戰士來說實在是比較輕松,我掃了一眼戰場,另外三個人形種里奧雷特只剩下了一個,魔獸群也已經被殲滅擊潰了大半。
我的人只有十來個受傷的程度而已,他們的隊友在他們剛剛受傷的時候就立刻帶他們脫離了戰場。
就在我准備擦拭一下神宮收刀入鞘的時候,不遠處的地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強大的能量波動,緊接著就是慘叫聲。
遍地都是魔獸的殘骸,被血液鋪滿的戰場中央,那名僅存的人形里奧雷特從身體里揚出了一大片鐮刀一樣的增值肢體。
隨著他暴風一樣的旋轉,周圍圍攻他的八名戰士被毫不留情的砍成了肉塊。
那是我挑選的專門對付人形里奧雷特的精英戰士,看著他們瞬間被干掉,我只覺得一陣心痛。
距離他更外圍的一圈戰士被剛才壓倒性的一幕震驚了,大家似乎也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別讓他跑了!!”
在驚訝和心痛之後所感受到的是濃重的怒火,我大聲對戰士們吼著,重新提升能量向他撲了過去。
這一切都不在我的計算之內,那家伙的力量絕對比我干掉的那個要強的多。
我本以為支配著這只獸群的里奧雷特一定就是這里最強的對手了,事實證明他的力量也確實符合他的支配力。
然而我沒料到的是獸群中有一個異數,很顯然這家伙的實力和他所表現出來的支配力完全不相符。
那只里奧雷特擡起頭,我看到他的臉上全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我們戰士的。
他眼睛里閃動著殘暴、憤怒、焦急和許多我沒辦法一一說明的情感。
下一瞬間,我已經突入到了他的攻擊范圍之內。
他將刀肢迅速向我收縮過來,試圖再次上演剛才的一幕。
光流刃在我身邊竄動著,神宮被我振了數次,滯空的撕裂效果將四面八方的攻擊全部當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我憑借潛意識所完成的動作,與增殖肢體後的里奧雷特的作戰,微涼的這枚光流刃實在是太適用不過了。
我防御住了他刀肢的攻擊,卻在接近他身前的時候被他橫甩出來的尾巴擊中了身側。
身上的護罩猛烈的閃爍了兩下,險些被擊碎。
我強忍著強烈震動帶來的疼痛,順著攻擊的方向加速,並在躲閃的同時用光流刃擋下了更多的追加攻擊。
落地的時候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這個里奧雷特現在使用的已經不是單純的肢體增殖了。
他的形態已經產生了本質上的改變,而不僅僅是之前那些里奧雷特在自己身上增殖出利爪之類的東西而已,這讓我很輕易的就聯想到了阿紗嘉曾經用過的【淵體喚醒】。
連身為王族的阿紗嘉都沒辦法順利使用的能力,在這個里奧雷特身上竟然出現了,這讓我無法接受。
如果不是他【淵體喚醒】的規模比阿紗嘉差的太多,我想我也許會重新審視自己對里奧雷特現有的理解。
“那是【淵體喚醒】麼?你不可能會用那個。”我對那個里奧雷特喊道。
他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其他戰士,眼睛里閃爍著不安的光芒。
“沒錯……就是淵體喚醒,我會用,那又怎麼樣?”他惡狠狠的說。
“只是個斥候獸群的初級支配者,為什麼能使用那麼高級的能力?”
“哈哈哈!!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回答你的問題!?”他獰笑著。
我本來也沒抱著他會回答我的希望,不過這個宮族里奧雷特的出現確實非常蹊蹺。
我甚至感覺也許這次宮族詭異的進攻計劃和我面前的這個家伙有什麼不可分割的聯系。
“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放你離開。”
“隊長!!”
身邊的戰士忍不住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敵人絞殺了八名戰友,而自己的隊長卻說出了要放他離開的言論,這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我說出這個條件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們固然可以在這個地方殺掉這家伙,可取得珍貴情報的機會可不會再有。
“你們人類的屁話也指望我會相信!?”那家伙罵道。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給你十秒鍾考慮。”我說。
“哈哈哈!!你們以為自己攔得住我麼!?”
他發出一聲大吼,然後毫不猶豫的向獸群來的方向衝擊過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他身後的那些戰士不得不將絕大部分的能量聚集在防護罩上,即便這樣仍然有不少人被這家伙給撞傷了。
我立刻爆出能量向他追去,然而那家伙似乎非常有遠見的支配了周圍所有仍然存活的魔獸,重新擋在了我的面前,張牙舞爪的向我撲了過來。
“全防!!!”
隨著我的大吼,我周圍的所有戰士都立刻用能量炸開了身邊和自己纏斗的魔獸,用所有的能量做出了防御動作。
我做了復雜的手印,然後將兩只手按在了地上。
以我為中心,不計其數的蒼白骨刺從地面尖嘯著爆了出來,破碎的岩層和被撕碎的魔獸屍體被直接衝上了天空。
正在逃竄的那個里奧雷特左腿被粗大的骨刺整個撕了下來,他身上增殖的刀肢也被衝碎了一大片。
他支離破碎的身體在空中不受控制的打了兩個滾,卻在落地的時候發力重新加速竄了出去。
發動那個法式讓我耗費了很多能量卻沒有攔下他,當我打算再提升能量去追的時候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我身邊那些得到了我警告的反抗軍戰士們則僅僅是被衝擊力打飛了出去,並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傷。
而外圍的戰士已經將殘余的魔獸清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已經幾乎沒有什麼反抗能力了。
一場勝利,可是我卻沒有弄到想要的情報和結果。
浪費了很大力氣,犧牲了手下的人,卻仍然被那家伙跑掉,這讓我有些沮喪。
看了看死去的那八名戰士,我心里面的原本已經平息的差不多的怒火又忍不住翻騰了起來。
可是戰斗就是這樣的事情,想要做到十全十美永遠是不可能的。
我招來了幾個消耗不算太大的戰士,將死去的人用能量燒成了灰燼。
在暗面,里奧雷特們可以利用人類的遺骸做很多事情,所以我們並不打算為他們舉行什麼體面的葬禮——能夠保證他們的遺體不被褻瀆已經是我們所能做的所有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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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身疲憊和微微的挫敗感,我們返回了D-08。
沙倫帶著人在據點外等著我,在看到我們出現以後他的表情看上去多少放松了一些。
我下令讓出戰的戰士們盡快解散休息,然後和沙倫一起向臨時的指揮所走去。
“所以,宮族的能力仍然不是很清楚?”沙倫在聽完我對戰況的描述之後問。
“整體戰斗素質和影族相比有很明顯的差距,不過對低級魔獸的支配力基本差不多。”我心不在焉的總結著。
那個逃走的里奧雷特變成了我心里面的一個疙瘩。
我不知道那家伙是一個異數還是說宮族里面有很多那種會使用類似【淵體喚醒】能力的存在,如果是後者的話,明天的戰斗可就有些麻煩了。
不過退一步講,就算宮族的獸群里面有一些和那種家伙一樣的存在,我們也只是需要多多關照他們一下而已。
我毫不懷疑我們可以擊退他們的進攻,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上,宮族這次來襲的獸群都比不上上一次影族的攻擊。
問題是,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犧牲在明天的戰場上。
如果有機會可以避免更多的傷亡,我希望自己能夠抓得住它。
需要向黑城基地匯報一下戰況麼?
可是就算匯報給他們,我們也不會得到額外的援助,所有的問題還是一樣需要我們自己來解決。
不過我還是決定讓沙倫去和中心匯報,說不定可以得到一些關於宮族的新情報。
我們走進房間的時候,微涼正坐在里面百無聊賴玩弄自己的頭發,她看到我以後就站了起來。
——你准備留她多久?
“誰?”看著微涼的手語我愣了一下,隨即才意識到我的房間里還藏了一個人,“看情況吧。”我含含糊糊的說。
微涼瞟了沙倫一眼,那家伙正在調試通訊器。
——背著她搞別的女人,不怕我告訴她?
看著微涼的手勢,我皺起了眉頭。
一股混雜著之前戰斗中留下的負面感情的怒氣從喉嚨里上涌著。
“這和她有什麼關系?這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微涼明顯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自己的調侃會換來這麼一個回答。
“抱歉。”我看著她的表情,喉嚨哽了一下。
我伸手拍了拍微涼的肩膀,然後越過她向房間外面走去。
在我的手從她肩膀上離開之前,微涼用手掌輕輕摸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一談到初邪情緒就會變得難以控制。
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只是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困惑這種東西已經讓我越來越混亂。
推開自己的房門,我站在門口呆了一會。
原本空空蕩蕩桌子上竟然出人意料的擺上了兩道熱菜和一碟通心粉,諾緹一個人趴伏在桌子邊似乎睡著了的樣子。
我站著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不聲不響的坐到了她對面,開始把她准備的食物往嘴里送去。
只有一套餐具,所以是給我一個人准備的,我本來也沒必要客氣。
叉子與盤子碰撞的聲音將諾緹從瞌睡中吵醒了,她擡起臉來的時候看上去充滿了擔憂的神色,不過那表情很快就褪了下去。
“你回來了。”
“恩。”我擡眼看了她一下,然後繼續往嘴里送著食物。
“我沒什麼會做的,所以只能給你准備一點吃的。”諾緹小聲說。
“不難吃。”我回答道。
諾緹的嘴角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做一個微笑的表情。
我和她對視著,手卻不停。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開始飄忽不定的在我腦海中旋轉,我試圖抓住那種感覺,卻失敗了。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心,我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接納更多的問題了。
吃完東西以後我將碗碟推到一邊,徑自上床准備休息。
按理說明天將有戰斗的情況下,我通常不可能順利的入睡。
但當身後傳來諾緹收拾餐具的聲音之時,在那種聲音的催眠下我很快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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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對別人撒謊,還是在欺騙自己?”
我看著Fey,女孩也看著我。
“不……我不想騙你……”我語無倫次的說著。
“我知道……”Fey點了點頭,緋紅的頭發在我的眼瞼之中微微顫抖,“我很想你。”
“我也是。”
Fey從後面將我緊緊抱住,我將手掌放在她的手臂上,輕輕撫摸著。
“這是……夢吧?”
“是啊……”她答道。
“我希望永遠都不用醒。”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緩緩睜開眼睛,從睡夢中掙扎著搶奪回了自己的神智。
我不知道這算是一個噩夢還是一個美夢,我所清楚的是我不想再將這種夢繼續下去了。
脖頸上傳來了一絲濕暖的氣息,我察覺到一雙手正如夢里的Fey那樣環在我腰上。
我扭頭看去,諾緹躺在我身後,正用她那雙晶瑩的眼睛看著我。
女孩什麼都沒穿,將身體緊緊的貼在我的背上。
當她看到我醒來的時候,呼吸立刻就變得急促起來。
我轉過身審視著她的表情,還沒能從沉睡中完全蘇醒的大腦有些混亂。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是她自願這麼做的。
因為她已經把頭低下去不再看我,一雙手也伸進了我的褲子里開始輕輕揉弄。
我沒有阻止,也沒有迎合。
事實上我很疑惑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已經答應了她所要求的事情,也沒有索取任何她無法支付的報酬,可是她卻仍然躺在我面前,做著羞於啟齒的事情。
我聽見諾緹的喉嚨深處傳來了深深的喘息聲,她用光潔滑嫩的大腿夾住了我已經堅硬起來的下身,輕輕擠弄著,眼睛里面似乎要滴出水來。
糟糕的心情成為了我放縱自己的借口,我擡手捏住諾緹的面頰,然後低頭咬住了她的乳頭。
諾緹全身一顫,悶哼了一聲,那聲音里夾雜著的粉紅氣息證明這就是她想要的。
豐腴的大腿中心流淌著濕滑的蜜汁,可是我已經不甘於她腿間的服務了。
我將自己往下一縮,調整好角度以後的肉棒霸道的衝進了諾緹的身體。
“噢!”諾緹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直接的進來,她全身繃緊了一下,然後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用小腹順從的挺動起來。
諾緹身體里面的溫暖柔軟讓我頸後發麻,一圈一圈的肉環親密無間的擁抱著我的肉棒,浸飽著淫靡的汁液,相互蹭弄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越是這種溫柔的動作,我心里面的瘋狂就好像被激發了一樣。
我側身將諾緹壓在身下,按住她的雙手,用力的開始抽插起來。
諾緹忍了幾秒,然後就叫了出來。
她眯著眼睛,兩只胳膊無可奈何地被我按在頭頂,嘴巴里發出不住的呻吟,不知道是痛還是爽。
她的腿不知不覺的纏上了我的腰際,那雙腿遠比我想象中要有力,只是在我猛衝到她花心的時候會短暫的酥麻一下。
“慢點……慢點……哦……啊……我快了……嗯……”
“已經晚了。”
我只想要發泄,並沒有打算顧及到她的感受。
她送自己來給我享受,我可沒有義務一定要在意她到了什麼樣程度。
可是就在我快要到達頂點的時候,射意卻漸漸的緩了下來。
諾緹哼叫著慢慢被我送上了高潮,我卻感到肉棒更加堅硬了。
她軟軟的張著手躺在床上看我繼續在她體內肆虐,眉角帶著一絲哀怨。
我將她抱起來,自己則躺了下去。
諾緹咬著牙用手按著我的胸口,慢慢提臀開始主動服侍起來。
快感如潮水一樣襲來,我極力將諾緹想象成Fey的樣子,這就好像某種無法治愈的絕症一樣。
女孩在我的身上起伏著,似乎永無盡頭,而我則完全沒有阻止自己沉迷在毫無希望可言的幻想之中。
我聽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響聲,可是在諾緹曼妙的裸體前面,我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嘭!!
房間的門板被狠狠踢開的聲音。
我扭頭看去,脖子僵硬的幾乎無法動彈。
是微涼,她穿著鎧甲,手上的劍閃爍著能量的光芒。
那把劍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亮线,向我這邊砍了過來。
我想動,卻動不了。
微涼的目標不是我,可是在她擊中目標之前,諾緹就從我的身上竄開了。
我看到她的後背爆出了仿佛翅膀一樣的增殖肢體,勉強抵擋住了微涼的攻擊。
被微涼砍碎的增殖肢體濺了一地,諾緹在空中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諾緹捂著胸口,臉上露出了極度痛苦的神色。
微涼的劍負載的能量過於強大,就算沒被正面砍中,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殘余衝擊力也不是可以無視的。
微涼提劍追擊,可是諾緹卻向我打出了一枚能量彈。
那枚能量彈非常弱小,任何會使用能量的人都可以輕松接住。
可是我現在就是無法動彈。
微涼強行停下了追擊的動作,改變方向用劍砍碎了諾緹的攻擊,然後擋在我身前。
“看來已經開始了。”諾緹聽著外面越來越嘈雜的呼喊和爆炸聲,輕輕說。
“里奧雷特……”我躺在那里,說出了顯而易見的答案。
“對不起……”
我感到非常的驚訝。
不是因為諾緹真實的身份,而是因為在暴露身份之後她竟然會對我致歉。
微涼用劍對著她,微微低下身子用手去檢查我的身體有沒有傷口。
那當然是徒勞的,我現在無法動彈並不是因為受了傷。
諾緹趁這個機會向窗戶衝了過去,她撞破窗戶跳出房間的時候,身後的微涼甩出一枚能量彈,隨即也追了出去。
外面傳來了一聲爆炸,然後是諾緹的慘叫。
我努力的想去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手腳卻一直還是軟綿綿的狀態。
更遠的地方,戰斗的聲音在不斷升級。
我急的滿頭大汗,腦袋卻在掙扎中變得更加眩暈。
微涼從窗戶的缺口重新跳了進來,她手里抓著全身鮮血淋漓的諾緹。
微涼將諾緹丟在地上,諾緹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諾緹的雙腿被砍斷了,胸腹也有一個嚴重的創傷。
不過對於里奧雷特而言,那還不足以致命。
微涼俯下身子,抓住諾緹的頭發將她提起來,用劍直指她的眼睛,然後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我。
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明白她在問什麼。
諾緹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只有絕望和恐懼,我沒有找到其他里奧雷特在面對人類時候的那種厭惡和憤怒。
“他……他在泄身之前都沒辦法動彈……這是我們獨有的力量……”
微涼收回劍,松開諾緹,向我走了過來。
“外面怎麼樣了?”我問。
——糟糕透了。
“沙倫呢?進攻從那里開始的?有多少人?”
微涼沒有回答我,而是咬著嘴唇將自己的護手摘了下來。
她蹲在床邊,用纖細的手指捉住了我硬如鐵棒的下身,上下套弄起來。
“微涼……”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忍著重新涌來的快感喊了她的名字。
微涼轉身不看我,只是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在這種環境之下,就算是微涼再怎麼盡心服務也只是杯水車薪的效果。
她累的手都酸了,我卻仍然沒有任何繳械的跡象。
“不行……”我感到下身被她搓揉的越來越脹痛,快感的累積反而下降了。
微涼轉過身,用氣憤的眼神看著我,不過臉上的紅暈倒是越來越明顯。
她擡手抓住被單凶狠的一拉,被單被甩到了我的臉上,世界瞬間變的一片黑暗。
我正想抗議,下身卻突然被一團暖烘烘的東西包裹住了。
一只小巧卻有力的舌頭帶著一點點矜持舔在我的龜頭上,然後微涼就用她柔嫩的喉嚨把我的肉棒全都接納了進去。
我看不見她的臉,所以只能憑想象去猜測微涼現在的模樣。
那雙眼睛,應該無比動人吧。
微涼很體貼的沒有用牙齒刮擦肉棒,被單外面傳來了吸舔動作所無法掩飾的聲音,如果這時候讓我看看微涼的臉現在是什麼表情,大概會直接射出來。
當她的舌頭從睾丸一直沿著棒身用力舔到龜頭的時候,我終於將積攢了很久的精液凶狠的射了出來。
手腳迅速恢復了力氣,我掙扎起身,掀開了床單。
微涼有些發愣的坐在地上,暗紫色的頭發上沾染著一大片乳白色的精液,臉頰、嘴唇甚至睫毛上都沾著我褻瀆她的痕跡。
那雙用來和我們交流的纖纖玉手也被粘稠的汁液弄的狼藉不堪,手指之間還懸掛著黏黏的絲线。
——怎麼……量這麼大……
微涼笨拙的打著手語,看著就像是在玩弄掌間的淫靡液體一樣。
她很快也意識到了這點,連忙在床單上擦手。
我看的心里一陣柔軟,起身拿來毛巾幫她清理頭發上的汙跡。
“謝謝,委屈你了。”我輕輕說。
——別來這一套。
“哪一套?”我笑起來,用指尖刮下微涼嘴角的精液,給她送到了嘴里面。
微涼沒有反應過來,當我用手指攪動了一下她的舌頭以後她才意識到我喂了她什麼吃。
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她無可奈何的露出了一個“你怎麼這麼可惡”的笑容,然後伸出舌頭把嘴角殘余的東西舔了個干淨。
微涼的這個動作險些讓我重新硬起來,只不過現在的形勢並不允許我這麼做。
我走到諾緹身前。
女孩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不像話,不過傷口似乎已經止血了,里奧雷特的恢復能力確實不可小看。
“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諾緹用力的呼吸著,用無神的眼睛看著我,然後慢慢回答了我的問題。
在她吃力的解釋中,我才明白D-08已經陷入了巨大的麻煩。
宮族早在部隊大規模行進之前就讓無數宮族女性混入到了D-08之中。
這些偽裝成妓女的宮族在部隊正式進攻之前就使得大批的反抗軍戰士喪失了戰斗力。
諾緹也是她們之中的一員,只不過她的任務要更重一些,因為目標是我。
她利用幾天的時間認定我是這里的最高指揮者,然後精心制定了可以接近我身邊的計劃。
諾緹之所以能夠擔負起針對我的人物,是因為她的能力比其他的女性宮族要強。
不僅僅可以利用交合麻痹對方的身體,更是可以發散出催情的物質來誘惑目標。
我非常輕易地就落入了她的圈套,可是有些事情卻讓我更加疑惑了。
“你那個時候已經得手了,為什麼不殺了我?”
諾緹努力的汲取著空氣,“我……不想……殺人……”
“可是你做的事情足以導致很多人喪命,你不知道麼?況且你來到這個地方,僅僅是麻痹我,又有什麼意義?”
“……因為……不得不做……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我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因為她似乎也並不清楚宮族這次進攻計劃的細節。
換句話說,她只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
“外面的情況如何?”我又問微涼。
——小半個城區已經沒了,而且很多襲擊是從內部發起的。
內部的襲擊應該就是宮族混入我們這里的那些女性所造成的。
可是按照諾緹所說的,她已經是女性宮族里能力較強的了,我不認為比她還弱的那些宮族能夠造成什麼可觀的傷害。
“你們……已經……完了……現在跑……還來得及……”諾緹斷斷續續的說。
“為什麼?”我皺著眉頭問。
諾緹的語氣並不是威脅和恐嚇,那聽上去是非常坦誠的建議。
“如果……不走的話……你們所有人……都要……”
諾緹沒能夠說完這句話就休克了。
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說出這些話,對她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不清楚諾緹為什麼會對身為敵人的我們說這麼多,我現在才意識到原來里奧雷特世界里還有無數我根本就不了解的事情。
我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真正的嚴重性,只是一心盤算著該如何組織防线和反擊。
當宮族真正展示出他們擁有的能力的時候,事實證明我們都太小看這個種族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