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微涼一起趕往戰斗最激烈城區的時候,才發現宮族的進攻已經完全突破到了D-08的中心地帶。
和我之前帶隊阻擊的斥候部隊所遇到的魔獸不同,現在在城區深處肆虐的魔獸完全是另外一種東西。
這些惡心的魔獸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光滑的腦殼,漆黑的眼球,以及鋒利的爪子。
它們的動作非常靈活,沒有戰斗等級的後勤人員在面對那種東西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反抗的機會。
最可怕的是,它們的數量非常多,給了我一種永遠也殺不完的錯覺。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我隨手一道能量刃,切碎了三只撲過來的魔童。
微涼自然不會回答我,她也在專心致志的屠殺著圍上來的敵獸。
“你去找沙倫!讓他帶著人在卸載區重新布置防线!”我對微涼下令。
微涼回頭看我,眼睛里的意思一目了然——你打算干什麼?
“我去救人,能救一個是一個。”
女孩點頭,將手朝我伸過來。
我微微一愣,然後用神宮在她的手腕上輕輕劃了一下,重新吸了她的血。
做完這一切之後,微涼在手里聚集能量,而我則在這段時間里用光流刃將我們兩個人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紫色的能量團從微涼的手中升了起來,她用力將它擲上了天空。
在四秒鍾以後,我看到數枚能量彈被作為回應從另一邊打了上去。
微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無聲無息的衝向了能量彈升起來的方向。
我沒有回頭看她,因為需要我斬殺的敵獸已經越來越多。
我向前突進,從魔獸的包圍中將一名又一名的戰士脫困。
這些戰士對付那些魔童並沒有太大的困難,他們只是在混亂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而已。
我把他們聚集起來,然後給他們指明了集合的位置。
有一些戰士向集合地點飛去了,還有一些戰士則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我沒有和他們一起,而是和他們分頭行動,因為這樣要效率一些。
越往據點中心行進,涌出來的魔童就越多。
我開始考慮回頭了,因為救出了幾個平民的緣故,防御進攻的壓力變得難以承受。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僅僅是又突進了大概幾百米的距離,身邊的進攻竟然消失了。
我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然後讓身邊剛剛新集合起來的戰士帶著平民們向集合地點撤退。
他們走掉之後我壓制著自己的能量,盡力隱藏好自己的行跡,壓低身體向更里面走了過去。
繞過了兩個拐角,我看到了正在聚集起來的宮族魔獸部隊。
D-08的城區被夷平了一大片,潮水似得魔獸群正在人形里奧雷特的驅趕下從城外涌進這個地方。
一瞬間,我有了一個突襲宮族部隊最高支配者的念頭。
可是這一次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我並不想做這麼沒把握的事情。
突然,我聽到了不遠處的建築物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難道還有活人在這個地方?
我抱著這個想法向那棟建築靠了過去。
“你再找找。”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
“沒有!!我已經找遍了!!我早告訴她做完事情要到這邊來的!!”回答他的是一聲大吼。
我皺起了眉頭,因為第二個聲音我曾經聽到過。
這就是那個從我們阻擊之中逃走的里奧雷特的聲音,我不會弄錯的。
“我讓部隊前進,你可以再去城另一邊找。”
“不行!!沒找到她之前不能動!!”
“你想讓整個計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玩物耽擱下去!?我告訴你吧,她八成已經死了!”
“那你們都要給她陪葬!!”
“淪淨你瘋了!?我要是把你說的話告訴別人你就死定了!!”
一陣瘋狂的能量暴動,我連忙給自己做了一層防護罩,緊接著我挨著的那面牆壁就被轟了個粉碎。
隨著牆體的碎片飛濺出來的還有無數血肉的殘片,衝擊力將我逼退了好幾步。
行蹤暴露了。
我剛剛打算逃走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房間里面躺了數不清赤身裸體的男人,他們就好像死了一樣直挺挺的仰望著天花板,但是身下的東西卻堅挺的立在那里。
在他們旁邊,是女性里奧雷特。
她們已經看不出人的樣子了,背後伸展出來的肢體將她們固定在地上,而下半身已經變成了涌動著粘滑液體的巨大生殖器官。
在更深的地方,則是密密麻麻的半透明卵。
我甚至已經看見有魔童破開卵,向另一邊跑了出去。
人類……已經變成了宮族生產戰斗力的工具……
我僵硬的扭過頭,從另外一棟建築的窗口向里面望去,然後看到了一樣的情形。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方圓千米的建築里,全都是一樣的景象。
先是渾身發寒,接著就是難以控制的怒火。
看著人類被這樣利用和對待,就好像被圈養的豬仔一般,沒有幾個正常人可以接受得了。
“是你……”我聽到淪淨用充滿殺氣的聲音說。
我回過頭看他,努力的抑制著衝過去的念頭。
身邊就是里奧雷特的大軍,我不能陷在這里,畢竟我的部隊也需要有人指揮,而且這邊的情報我也必須傳遞回去。
“你殺了你自己的人……”我看了看身邊散落的屍體碎片。
“他自己該死。”淪淨不屑的說。
“你有這麼強的力量,為什麼那個時候卻還要受那種家伙的支配?”我問。
阻擊斥候部隊的時候,帶隊的里奧雷特被我輕易擊殺,反而是默默無聞的淪淨殺了我們八個高級戰士。
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面的一個疑問。
“受支配?我想你搞錯了什麼事情,我不受任何人的支配!只不過是兩千只而已,如果我想,所有戰獸都要對我俯首帖耳!只不過要是我這樣做,回去以後會有不小的麻煩就是了。”淪淨說。
“那為什麼心甘情願的跟著部隊來我們這邊送命?”
“送命……哈哈哈!我來不是為了送命,而是為了把你們殺的一個不留!”
“為什麼?千里迢迢的跑到影族的領地找我們的麻煩,難道是腦子燒壞了?”
我努力保持著冷靜,繞著圈刺探著珍貴的情報。
“他們過來是他們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和他們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而已。
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還是老老實實領死的好!”
淪淨說完話,就要向我撲過來。
“等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我擡起手指指向他的身後,“你是不是想要找她?”
淪淨驚訝的回頭看去,我利用這個機會爆出能量開始逃竄。
之前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淪淨似乎在找什麼人的樣子,這個契機不用白不用。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竄出上百米開外了。
身後傳來了淪淨憤怒的咒罵聲,他一邊向我追來一邊尖嘯,我身邊所有的建築都開始微微震動。
緊接著,衝破天際的嘶鳴聲就將我包圍了。
建築物里還未孵化的魔童全部被淪淨催生,它們齊齊發出的淒厲叫喊幾乎要把我的耳膜撕破。
那聲音震的我頭暈目眩,身體失去平衡,差點撞上前面的牆壁。
而淪淨趁這個機會,伸出一枚長長的觸手,直刺我的後背。
一道能量刃從斜上方竄了下來,把淪淨的觸手斬成了兩段。
微涼一邊向我飛過來一邊打出了大量的能量彈阻止淪淨的追擊。
我趁這個機會重新加速,衝到了女孩的身邊。
“你怎麼回來了!?”我問。
——少廢話,快走!
淪淨看到對手多了一個人的時候就放緩了追過來的速度,但他並沒有放棄的意思,因為他身後的轟鳴聲意味著他已經調動了集結完成的魔獸群。
比先前數量還要驚人的魔童用血肉之軀不要命的向我和微涼撲了過來,我們想要且戰且退,卻生生的被肉體組成的牆壁阻擋了去路。
每一劍都帶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和無數的惡心液體,我和微涼背靠背一步步向外圍靠去,手里的劍像絞肉機一樣為我們開墾著血腥的道路。
宮族的優勢……原來就體現在這種數量之上……
我根本不敢使用高級的能力,因為我不可能在力量爆發完畢之前把敵獸全部消滅。
能量耗盡之後我們還是一樣會葬身在獸群之中,所以只能用最節省的方式一劍一劍的揮出去。
防護罩已經破了好幾次,這是因為無暇補充能量的緣故。
飛濺進防護圈的血液染紅了我和微涼的臉、衣服和頭發,腥臭的氣味不斷的從鼻腔涌入肺部。
身周的魔獸和魔童數量突然劇減,一道強橫的能量從頭頂壓了下來。
我和微涼本能的向外竄開,淪淨的爪子砸在我們倆原來呆的地方,將地面撕出了一條深溝。
我舉刀向他砍去,他卻沒有接我的攻擊。
剛才四散的敵獸重新匯聚到了我的身旁,割斷了我和淪淨之間的空間。
而淪淨則獰笑的看著我,轉身向微涼衝了過去。
“微涼小心!!”
我只來得及喊這麼一句,一頭魔獸就狠狠的撞在了我後背上。
我被撞得一個踉蹌,咬緊牙關回手一刀砍碎了它的頭蓋骨。
微涼和淪淨打在了一起,他們兩個的身影很快就被蜂擁而上的魔獸所遮住。
我急的發瘋,卻沒辦法過去幫她。
魔獸源源不斷的從路口、樓頂以及建築里跳出來,就好像連天空都要被遮蔽了。
從開始作戰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手臂沉的厲害,握劍的手不停的打著哆嗦。
能量的消耗早已跟不上回復的速度,枯竭的跡象變得越來越明顯。
再不走的話,我就真的沒有力氣了,可是心里面巨大的矛盾讓我根本無法做出果斷的選擇。
扔下來接應我的微涼一個人逃掉,我無法說服自己。
“貪狼!”
沙倫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帶著幾個戰士向我靠攏,並在宮族的正規部隊圍上來之前抓住了搖搖欲墜的我。
精疲力盡的我只能任由他拉著向後方逃去,身邊的戰士在吃力的阻擋追上來的魔童。
在空中,我看到微涼已經被宮族的魔獸包圍。
她的鎧甲被鮮血浸透,手里的劍也越來越慢。
淪淨退開,魔獸群衝到了女孩身邊,不計其數的觸手將微涼從我的視线里吞沒了。
********************
沙倫在旁邊不斷的分配著各個中隊的防守任務,我疲憊的靠著一面牆坐下,試圖恢復一點體力和能量。
“我們守不住的,D-08已經完了。下令撤退吧……”沙倫走過來對我說。
“微涼在他們手里……”我喃喃道。
“她已經死了,沒人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沙倫平靜的說。
我承認他說的是對的,但是我下意識的不想去承認這個事實。
“我們還有多少人?”我問。
“還能戰斗的只有三百七十個。”
城區被毀了一大半,也就是說足足有數千平民已經淪陷到了宮族的手里。
他們每一個都足以成為宮族繁衍戰斗力的工具,我們如果不撤退的話,應該很快就會被對方殺光。
“求援了麼?”
“當然……可是最近的部隊也得要兩三天才能抵達,這期間我們夠死上好幾次了。”
撤退當然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可問題在於,我們這些戰士就算沒有交通工具也可以快速撤走,而那些平民就有大麻煩了。
如果宮族打定主意追擊的話,現在還活著的這幾千名普通人肯定都跑不掉。
D-08里現存的交通工具絕對沒辦法運走所有人。
舍棄一半人的性命,救下另一半,這是唯一的選擇。
可是,又有誰能夠決定誰該活下來,誰該在這里自生自滅呢?
我不是神,我做不了這個選擇。
“我們留下,防守。”我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
“這行不通。”沙倫沒有激烈的反駁我,只是一個勁兒的搖著頭。
“我們如果撤退,會死很多人。”
“我們不撤退,沒人能活下來。對方的數量在一個勁兒上升,我們打不過的。”
“如果撤退,幸存的這些普通人會把這次的事情傳遍每一個據點。你認為在聽到反抗軍舍棄平民自己撤退的消息以後,還有多少人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為我們工作?”
沙倫沉默了,他沒有辦法反駁我。
“我早就知道該撤退的,可是如果那麼做,我們就不是僅僅輸掉一個據點這麼簡單了。”我嘆了口氣。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個警告我馬上撤退的家伙。
“沙倫,讓平民撤退,我們組織防守給他們爭取時間。”我站起身對他說。
“你要干什麼?”
“去找一個人。”
我留下沙倫在身後,提升剛剛恢復的一點能量向不遠處我的屋子飛過去。
只有幾百米的距離,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從破損的窗戶跳進屋子,我看到諾緹仍然躺在地上昏迷著。
她被微涼砍斷的雙腿正在一點一點的生長著,胸腹的貫通傷現在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我拽著她的手將諾緹拉了起來,然後向集合的地點飛了回去。
我回來找她是為了確定一件事情,關於淪淨的。
我把諾緹帶到了一間空空蕩蕩的酒吧里,擰開了一瓶酒,從頭頂給她澆了下去。
濃烈的氣味和冰涼的感覺將諾緹弄醒了,腿部的傷雖然正在好轉,疼痛卻不是可以消除的。
女孩哆哆嗦嗦的擦了擦臉上的水跡,痛得臉色蒼白。
“為什麼不殺我……”她仰起臉看著我。
“淪淨,你聽過這個名字麼?”我站在她身前冷冷的問。
諾緹的身體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復雜的神情。
可是她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低下了頭。
“看來我猜對了,他是在找你。”我說。
諾緹一言不發,也沒有看我。
“如果你回答我的問題,還有機會可以見到他。”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諾緹擡起了頭。
“那我問了。宮族為什麼要千里迢迢的來襲擊我們?”
諾緹抿著嘴唇,用怯懦的眼神看著我,“你真的會放了我?”
“那要看你給出的答案我滿不滿意。”
女孩似乎真的妥協了,她開始慢慢的解釋我心里的疑問。
宮族的弱小和他們的力量源泉是有直接聯系的,千年以來宮族一直都處於一個被動的狀態,是因為沒有得到復興的契機。
這個契機,就是人類。
沒有人類作為工具的宮族是弱小的,但是他們一旦和人類結合,就可以發揮出壓抑了許久潛力。
就如我所看見的那樣,宮族利用人類,繁殖出了具有壓迫性的新生部隊。
一只魔童非常弱小,連普通人都可以憑借自己的力氣殺掉。
高級戰士一招可以殺掉數十只魔童,就好像切肉一樣。
可是,人形的宮族里奧雷特卻可以用能量催化人類的生殖細胞。
也就是說,只要和人類男性結合,加上充足的時間,區區一名宮族的女性就可以孕出數十億的魔童。
這又是什麼樣的力量存在……
有人類,宮族就有力量。他們為力量而來,為了人類的身體而來。
“那些……東西……都是人類精子催化而成的!?”想到那些魔童令人作嘔的模樣,我的胃部一陣翻騰。
換個角度來說,那些魔童應該算是被邪惡力量所感染的嬰孩麼……
諾緹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影族為什麼會放任你們進入他們的領地?如果你們得到了力量,對他們也一樣是巨大的威脅,不是麼?”
“因為影族以為我們只是單純的襲擊你們而已,所以就放任了。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擁有那種能力,我們已經被壓制了很久很久,沒有機會見到你們人類。而且……我們很多人……也不想單純的變成繁殖的工具……”
宮族的女性的確有那種恐怖的能力,但是她們也同樣是有尊嚴的。
所以只有在這種成規模的戰爭之中,沒有宮族的女性希望動用那種能力。
當面臨上層支配者發出的死亡的威脅之時,她們也只能做出那種選擇。
“我……不想看著有人被殺……也不想被人殺掉……可是沒有選擇……”
“那麼淪淨呢?他的力量那麼強,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當一名小卒子?”
“他……過來……是為了把我贖回去……”
“贖回去?”
“我們的領主答應他,如果這次他隨隊參戰取勝,就給我自由。”
我皺起了眉頭,因為這並不符合我對里奧雷特一貫的判斷。
“淪淨的力量很強,可是我很弱。如果領主要對我下手,只要動動嘴就可以了。淪淨沒辦法無時無刻的保護我,所以才做了那種交易。他過來……都是為了我……”
我深吸一口氣,看來我已經弄到了足以決定這次戰爭方向的情報。
********************
魔獸群在當天傍晚集結完畢,開始對我們的防线迫近。
那些魔童似乎成長了不少,個體戰斗力從體型上看就已經和當初是兩個級別了。
短短半天時間,宮族就已經制造出了數萬只魔童。
向他們這樣毫無取巧可言的正面進攻,憑我們不到四百名戰士,簡直就是巨獸面前的螻蟻。
可是,我已經找到了重要的籌碼。
當獸群開始咆哮,眼看進攻就要打響的時候,我、沙倫和幾名精英戰士帶著諾緹飛到了最前沿的一棟建築上面。
汪洋一般徐徐蠕動的獸群中央,是十幾名里奧雷特。
淪淨就在他們中間,靠著一位明顯是這只獸群最高支配者的家伙。
“淪淨!!如果你不想後悔的話,出來和我說話!”
我對著敵陣大聲吼道,試圖壓過獸群的咆哮。
我的聲音迅速被咆哮聲遮蓋,但是淪淨似乎還是聽到了我的呼喊。
他遠遠的看到了我手里按著的諾緹,然後加速向我們這邊衝了過來。
“諾緹!!”他大聲叫著女孩的名字。
諾緹看著他,眼睛里面溢出了淚水,嘴角抿起來對他面前微笑了一下。
“我沒事……”
當淪淨看到諾緹被砍斷的雙腿之時,發出了瘋狂的怒吼。
“我一定要殺光你們!!!把你們的肉全都撕碎!我發誓!!”
我冷冷的俯視著他,然後將神宮橫到了諾緹的脖子上。
想要殺里奧雷特,只有破壞頭部或者讓他們持續受重傷以至於無法恢復,砍掉腦袋可以滿足上面所有的條件。
“我知道你是為她來的。如果你們的部隊非要衝過來的話,我沒有任何理由把她活著留給你。”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
淪淨狂躁的走動著,似乎在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撲過來。
“你放了她,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他最終松口道。
“讓你們所有的部隊從D-08撤走,把你們抓到的人全都放了。”
淪淨眼睛通紅,“我做不到!他們不會聽我的指揮!!”
“那是你的問題,自己想辦法!”
我之前偷聽到淪淨和另外一個里奧雷特的對話,他曾經說出了“讓所有人陪葬”的言論。
雖然那很可能是淪淨夸張的叫囂,但另外一個里奧雷特展現出的恐慌感證明就算淪淨做不到,至少他也有相近的實力。
我只能賭一賭,看看他會為諾緹做到什麼程度。
“你不明白!!如果我搶了這支部隊的支配權,就算你把諾緹還給我,她還是會被領主追殺!!那對我來說是一樣的!”他努力的想要辯解什麼。
“不一樣,區別就在於她是現在死在你面前,還是以後死在你懷里。而且,你就確信一定保護不了她?”我說。
淪淨踟躕著,似乎在下一秒就會做出某種至關重要的決定。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支配著這支部隊的宮族來到了他的旁邊。
“你在想什麼,淪淨?”那家伙用冰冷的聲音說。
淪淨回頭看了看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洪芒……”
“別做傻事。你以為自己能夠輕易殺了我?你以為自己的支配之力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高?”洪芒淡然的說。
“我沒的選……洪芒!你別逼我!”
“放心,交給我。只要你老老實實別動,我一定可以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洪芒說。
“你要怎麼做……”
“看著就好。你殺掉淋腥我沒有和你追究,但是如果你再輕舉妄動的話,我一定會告訴領主。”
淪淨終於妥協了,他死死盯著被我挾持的諾緹,慢慢向後退了兩步。
我不知道為什麼淪淨會承認自己殺掉另外一個里奧雷特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就在旁邊,他完全可以把一切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來免除自己的嫌疑。
他沒有這麼做,這讓我非常奇怪。
另一邊的洪芒擡了擡手,他身後黑壓壓的獸群慢慢分開,幾只全身長滿了觸手的魔獸帶出了一個人。
是微涼……她沒有死,可是現在的她淒慘的讓人無法直視。
沙倫和其他幾個戰士咬著牙扭過了臉,不忍心去看。
而我只覺得的心髒憤怒的快要爆炸了。
赤裸的微涼全身布滿了淤青和各種粘滑的液體,她的四肢被觸手死死纏住,眼睛也被一只觸手卷遮了起來。
女孩的下身和肛門各有兩只巨大的觸手在不斷抽插著,那雙光滑的大腿上全都是從下體和肛門流出來的愛液和血跡。
微涼的眼睛被觸手遮住,但我知道她還沒暈過去。
女孩張著嘴,臉上是無比痛苦的表情,似乎在發出無聲的悲鳴。
洪芒伸開胳膊,觸手將微涼降到了他旁邊。
洪芒將手指探到了微涼嘴里,微涼立刻就想要咬他,卻被他將手指抽了回來。
“哈哈哈,有意思……都已經被玩了三個小時,竟然還沒失去神智。”
我身邊戰士們身上的能量已經因為憤怒而開始外溢,我甚至能聽見他們握劍的指節咯咯作響的聲音。
微涼在部隊里深受愛戴,她在戰士里被許多人看做憧憬的對象。
某種程度上來說,貪狼部隊的標志其實並不是貪狼,而是微涼。
“交換吧。”洪芒笑著看向我,“用你的那個,換我的這個,很公平吧?還是說,你想等著我部隊里所有的戰獸都輪奸她一遍再改主意?”
我深深的動搖了,救過我好幾次的女孩在面前被折磨的痛不欲生,而我卻無法做出救她的決定。
渾身都好像著了火,焦焚感不斷侵蝕著我的理智。
洪芒欣賞著我們所有人的表情,然後攬住微涼的腰將她拉近。
兩根觸手從微涼的體內拔出,女孩緊繃的身體迅速癱軟了下去,泉水一樣的各種液體從紅腫的小穴和撕裂的肛口奔涌了出來。
可是沒等她喘過氣來,洪芒已經露出他恐怖猙獰的下體,頂在了微涼下面。
和當初我看到的澀隆的東西不同,洪芒是高級的里奧雷特,那東西的尺寸控制在人類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但仍然讓人後背發涼。
被強暴了三個小時的微涼,下體已經變成了一個合不攏的小洞。
可是當洪芒往她身體里面進入的時候,女孩竟然納不下他。
微亮痛苦的在有限的空間內掙扎著,幾乎無法呼吸。
她的小腹被一點一點撐大變形,直到洪芒整根東西都進入了她里面。
她停止了掙扎,無聲無息的昏了過去。
而洪芒則挺動著身體在微涼體內肆虐起來,猛烈的衝撞和摩擦再一次把微涼弄醒,微涼終於哭了,她咬著嘴唇,身體被撞得前後聳動,大量的淚水從觸手的縫隙中流到了她的臉頰上。
“你們也許已經知道我們這些新生部隊是怎麼誕生的了,你們的男性是我們建立低等級部隊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洪芒說道,“可你們不知道的是,你們的女性……尤其是她這樣能量等級超高的珍貴女性,可以為我們誕下更高級的存在。
先是我的,然後是他們,最後還可以獻給我們的領主,看看誰的種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微涼恐懼的搖著頭,肩膀不住的顫抖,徒勞的想要從貫穿自己的肉棒上掙扎下來。
“停下!!我讓你停下!!”我狂吼著,“淪淨!!如果他再動微涼,我就殺了諾緹!!”
淪淨驚慌的顫了一下身子,可是洪芒卻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他不敢。他如果殺了她,那就沒有籌碼了。”
被說中要害,我憤怒的幾乎真的要下手殺了她。
可是如果那麼做,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讓自己稍微平靜了一下,然後揮刀砍斷了諾緹的一只手。
女孩發出淒慘的叫聲,大量的血液從斷臂噴了出來。
“你們再動她,我就一點一點把她切碎!!你們可以試試!!”我吼道。
淪淨這下真的慌了,他痛心的看著諾緹,然後伸手去拽洪芒。
“別!別弄了!!!”
“我讓你老實看著的!”洪芒對他吼道,“他只是在嚇唬你!!”
“不行!!諾緹她會死的!!”
我看著淪淨失去冷靜,然後用刀對准了諾緹的眼睛。
“淪淨,你認為洪芒真的會在乎她的死活麼?”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將神宮的刀尖刺到了諾緹的眼睛里面。
女孩痛叫一聲,昏厥了過去。
我非常討厭做這種折磨女人的事情,但是有一事情不得不做。
我變得越來越痛恨自己,可是某種隱藏在黑暗深處的暴虐快感卻在一點一點的爬出來。
“洪芒!!你他媽停手!!”淪淨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狠狠心!他肯定會妥協的!!!”洪芒叫道。
洪芒又是一次挺腰,將肉棒直插女孩的子宮。
微涼張大了嘴,身體猛地弓了起來。
洪芒全身顫抖,開始在女孩的體內暴射,大鼓大鼓沒辦法被子宮容納的精液從微涼的穴口噴濺了出來。
與此同時,我舉刀再次對准諾緹。
淪淨發出一聲大吼,整個身體變成了類似【淵體喚醒】的狀態。
洪芒的身體被淪淨的刀肢在一瞬間絞碎,微涼失去支撐摔在了地上。
另外十幾名里奧雷特大驚失色,他們驅動獸群向淪淨逼了過來,而淪淨卻用壓倒性的支配之力控制了將近一半的獸群和他們也發動了衝擊。
我立刻衝了過去,將微涼搶到懷里重新飛了回來。
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宮族的部隊已經分化成了鮮明的兩部分,在D-08的城區展開了自相殘殺的血戰。
********************
“水!!快拿水!!”我抱著微涼衝進一棟沒人的房子,對跟著我的戰士吼道。
沙倫替我挾持著諾緹也跟了過來,宮族的部隊現在已經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已經無暇顧及我們了。
戰士弄來了大桶大桶的食用水。
我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然後手忙腳亂的開始幫微涼清洗身體。
洪芒在微涼里面射了很多,我按壓著她的小腹,用手指將女孩里面的汙物努力的向外清理。
女孩早已失去了意識,我的動作雖然非常過分,但是她並沒有醒。
看著被蹂躪的慘不忍睹的微涼,我感到了巨大的負罪感。
她是為了救我而變成這樣的……我那時候……不應該扔下她。
微涼身上的汙物被我清洗干淨,可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受孕。
宮族繁殖的力量旺盛的可怕,微涼被他們那樣玷汙,很可能……
突然傳來了一聲脆響,我連忙向女孩看去。
微涼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她拔出了我腰間的匕首,正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我嚇得差點打翻旁邊的水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女孩的手腕全是被觸手勒出的淤青,她已經沒力氣了,所以我很輕易就阻止了她。
“你做什麼……已經沒事了……放開刀……”我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對她說。
女孩的力氣小的不能再小了,可是她堅定地想要把刀刃送到自己喉嚨那里。
她的眼睛只有死氣,那是失去了活下去欲望的人才能擁有的眼神。
我一根一根的將她的手指撥開,然後搶走匕首扔到了地上。
微涼支起身子去夠它,力氣那麼小,我卻有一種攔也攔不住的感覺。
“別傻了!!”我捧著她的臉對她吼著。
微涼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再反抗。
我輕輕的把她的身上擦干淨,然後裹上了衣服。
在我做這一切的時候,微涼沒有反對。
強忍著心痛將她安頓好,又派了人專門看護她,我這才和沙倫一起回到了戰場前沿。
贏的人是淪淨,這對我們來說似乎是一個好結果。
淪淨增殖的身體已經殘破的不像話了,但是看樣子仍然有戰斗的力氣。
十幾名里奧雷特死傷了一半,魔獸群也減少了足足三分之一的數量。
地面上已經被粘稠的液體厚厚的鋪上了一層膜,那是屍塊在無數次踩踏之下才能變成的碎末。
魔獸群已經全部歸攏到了淪淨的支配之下,還沒被殺的人形里奧雷特也勉強在死亡面前低了頭。
“我這就撤走!!”淪淨看到我重新出現的時候對我大喊,“你把諾緹放了!!”
我看了看在旁邊地上虛弱的女孩。
我對諾緹其實沒有什麼仇恨,她的確暗算了我,但是我並不真的恨她。
可是我還是對她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情,不得不如此。
“你們放棄進攻,留下被你們抓走的人。三天以後,我會放她。”我對淪淨說。
這是支援部隊到達的時間,為了保證淪淨守信,我必須有和他們正面對抗的資本。
淪淨二話沒說,指揮著魔獸向城外退出著,然而他自己卻留了下來。
“為什麼要等三天?”淪淨身後的魔獸群退的干干淨淨,他一個人站在空曠無比的廢墟之上,問道。
我冷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反悔。”
淪淨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就好像聽到了從來沒聽過的事情。
“什麼叫反悔?”
我微微一愣,重新解釋了一遍剛才的話,“我必須保證你會實現自己的諾言。”
淪淨的表情更疑惑了,“我剛才已經照做了啊!”
我這回真的糊塗了。
剛才派出去偵查的戰士回來以後告訴我們,所有的宮族部隊都頭也不回的被解散了。
站在淪淨的角度,無論如何也應該等我放人之後再解散部隊。
可是他沒有,他在同意交易的同時就做了承諾的事情,然後像傻子一樣在這個地方等我來實現我的承諾。
難道說……里奧雷特根本就不懂什麼是“謊言”?
我想我發現了某個驚人的秘密。
“淪淨……”我開口了,“如果我現在殺了諾緹,然後再殺你,你該怎麼辦?”
淪淨完全傻了,“不可能……你已經說了會放她,怎麼可能做和承諾相反的事情!?”
“我是在騙你。”
“那是什麼意思!?”
淪淨從我的語氣中體會到了不祥的預感,可是他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叫做“欺騙”,他們似乎連相關的詞匯都沒有。
這似乎是一個相當可怕的發現。
如果里奧雷特之間沒有謊言這種東西的話,人類豈不是可以在整體戰略上把他們玩弄到死?
這不是現在該思考的事情。
我再一次讓偵查的戰士確認宮族的部隊已經散去,然後沙倫組織人手在淪陷的城區救出了所有被抓的居民。
清點了人數,讓我意外的是,淪陷區的死傷數竟然少得可憐,絕大多數的死者都是奮起反抗的戰士。
宮族來這里就是為了奪取人類身體的,D-08是反抗軍進入暗面以來被毀壞最嚴重的據點,然而死傷數卻是最少的。
淪淨在下令魔獸群撤離的時候,甚至把還沒有孵化的魔童卵都毀掉了。
他的承諾履行的非常徹底,沒有一丁點投機取巧或者見縫插針的意思。
D-08的平民們都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悅之中,在與家人和朋友重新匯合之後,大家感覺都是虛驚一場,甚至有人猜測這是不是一次極其逼真的戰斗演習。
只有反抗軍的戰士才知道,我們剛剛在生死线上徘徊過。
而付出了最高代價的,是微涼。
如果不是她擊傷了諾緹,我根本沒有籌碼去和宮族談判,是微涼救了我們所有人。
淪淨坐在廢墟上,靜靜的等待著三天後我來履行約定。
我向他走過去,沙倫和其他幾名戰士帶著諾緹。
淪淨看到我走過來,踉踉蹌蹌的站起了身,顯得相當虛弱。
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諾緹身上,眼睛里面充滿了我沒見過的溫柔情感。
諾緹也看著他,有點悲傷,不過也有一點希望。
我出手了,神宮裹挾著密集的能量,將淪淨從胸口斬成了兩段。
淪淨的半截身子摔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諾緹尖叫著,那聲音如同失去母親的小鶴一樣。
“我說會放了她,沒說不殺你。”我對他說道。
淪淨的嘴里涌出了大片的鮮血,眼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他說不出話,只能顫顫巍巍的向諾緹擡起了手。
沙倫沒有等我說什麼,他將諾緹放到了淪淨懷里。
諾緹大哭著,用僅存的一只手摟緊了只有半個身子的淪淨。
我閉上眼睛,用刀將摟在一起的他們貫穿在地上。
我不想這麼做,但是卻必須這麼做。
淪淨殺了我們很多戰士,如果放他走,部隊里面的戰士會怎麼想?
答案顯而易見。
我只是說了個謊,欺騙了一個里奧雷特而已。
可是為什麼負罪感像鬼魂一樣纏上了我……
看著倒在地上緊緊相擁的二人,我似乎看到了在龍宮城廣場抱著我屍體的Fey,以及王都之戰抱著Fey屍體的我。
那似乎昭示著我的過去和即將迎接的未來。
我又能怎麼樣呢?
如果我放了他們,該怎麼和手底下的戰士解釋?
告訴他們說我成就了一對美好戀人的夢想?
哪怕這個人的手里流淌著他們戰友的血?
所以我做了那個撕碎別人夢想的人。
我想,自己大概真的會得到報應……
********************
支援部隊已經得到我們存活的消息,中途就回去了。
巴宰用通訊給我們下達了回歸黑城基地的命令,於是我帶著隊伍離開了D-08。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陪在微涼的身邊。
身心都被重創的女孩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只是靜靜的躺在運載用的能量浮車上。
她不吃不喝,虛弱的身體得不到恢復,我只能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垮下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幫她,無能為力的感覺占據了身體。
“喝點水。”我把瓶裝水的水瓶里裝上營養液,插上吸管,遞到微涼的嘴邊。
女孩扭過頭,拒絕著。
我垂下了胳膊,“你總是因為我自己在戰場上送死而生氣,難道現在你也想做一樣的蠢事?”
女孩背對著我,沒有回應。
“我不知道你心里面是什麼感覺,如果說理解你的話那只是在說謊。可是你真的願意自己因為那種原因去死麼?我認為不值得。任何理由都不值得我們放棄活下去的念頭。”
這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聲音。
在龍宮城廣場上的一戰,我曾經失去了生的欲望,事實證明那種選擇是如此愚蠢。
可是命運給了我反悔的機會,所以Fey死去以後,我沒有再次選擇用死亡去逃避。
我用平淡的語氣對女孩講述著那些曾經險些讓我做出錯誤決定的經歷,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Fey死去已經是八個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場景我並沒有忘記,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
“男人都很蠢,總是因為亂七八糟的事情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我也不知道你被欺負的時候心里是什麼感覺,但是我想,你一定比我堅強。我既然都能活下來,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我用手輕輕拍了拍微涼的肩膀,然後發現她在微微發抖,眼淚已經把枕頭浸濕了。
會哭就沒問題了,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微涼一直以來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讓我擔心的要命,或許我在那些時候看起來也是一樣的。
用手輕輕的揉著女孩的頭發,等待著她恢復平靜,然後將營養液重新遞過去。
她喝了,雖然臉色依舊憔悴,眼睛里仍然有空洞的絕望,但我知道微涼已經不會去尋死了。
部隊在連續數天的趕路之後回到了黑城基地。
這個地方是血族殘存的最後領地,里奧雷特們因為某種不可謂之的緣故,對這個地方敬而遠之,使得我們可以放下戒備,好好的休整一下。
可是剛回到黑城,微涼就失蹤了。
等我發現的時候,只能到處去詢問她的行蹤,有人告訴我看到她獨自回到了【神都】里。
這樣也好,既然她打算獨自呆一呆,我也沒必要去打擾她。
更重要的是,我想大概可以見到初邪了。
從反抗軍內部發出的通告中得知,我們終於打通了穿越影族領地的通道。
算上我加入的半年多,反抗軍足足用了近兩年的時間來安撫反抗軍通道所穿越的幾個影族領地的領主,建設前進據點。
現在,似乎已經到了進發到新領域的時刻。
所有的支援部隊領袖都和我一樣被召回了,影族境內襲擊我們的游散力量已經基本被擊潰,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要進軍新的領域,就必須要把所有的力量都集結起來。
還有幾只部隊沒有趕回來,所以會議被安排在幾天以後。
沙倫被巴宰抓去幫忙處理事情,他走的時候一臉的不樂意。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身邊真正的朋友都不在了。
手下的一些戰士雖然對我尊敬有加,卻並不是可以一起喝一杯的那種平等關系。
我開始向基地里面的常駐戰士詢問初邪的情況,竟然沒有人知道。
我想去見巴宰,他卻忙的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理我。
就好像是在故意躲著我一樣,我費盡心思也沒能找到初邪,反倒是小魚主動找上了我。
晚上的時候,我正坐在酒吧里喝酒,一只紅通通苹果突然被人放在了手邊。
“回來了?”小魚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我旁邊。
“苹果?”我拿起那枚水果,好奇的看了起來,“什麼時候我們都開始種這種東西了?”
“嘗嘗。”小魚對我露出了漂亮的笑容。
我咬了一口,甘甜多汁。
“還不是因為她任性,非要挪用一間作物培育大廳來種這東西。”女孩解釋道。
“嗯,像是她的風格。”我又咬了一大口。
暗面的土地不會生長任何作物,所以反抗軍所有的補給品都是自己利用培育大廳種出來的。
現在的科技已經完全自動化了,只要有種子,什麼東西都可以在幾天之內種出來,根本不需要多余的人手來照看。
只不過,之前並沒有人提議要種這種華而不實的食物出來。
“聽說……微涼出事了……”沉默了一會兒,小魚小心翼翼的問。
我點了點頭,“誰都沒想到宮族的攻擊會那麼厲害。”
“我們也沒料到會是那種情況,本來以為你們對付那種規模的敵軍不會有太大壓力。”
“你們?”
小魚點了點頭,“初邪說你來帶隊絕對沒問題……”
我冷笑了一聲,她真的是太高估我了。
如果不是淪淨和諾緹這兩個異數,我、微涼和沙倫早就變成了宮族用來繁殖的工具。
我們現在的確是贏了,但那只是我們的運氣,而不是實力導致的結果。
“我回來兩天了,一直沒看到她。”我一邊喝酒一邊說,不知道是在抱怨還是只是在單純的闡述事實。
“她很忙。”
“當然……她可是反抗軍的二號人物。”
小魚不滿的皺了皺眉,“你說話怎麼老是帶刺兒?”
我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她說的沒錯,我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青春期的青少年一樣,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氣。
“沒什麼,可能是我腦子出問題了。我們上次作戰的報告已經收到了?”我繼續問。
在D-08的戰斗結束以後,沙倫按照慣例程序寫了非常詳盡的報告提交給了總部。
而我也花費心思提出了幾個非常有針對性的疑問。
“恩,奧索維和初邪已經組織人一起研究過了。”
“什麼結論?”
我所擔心的是,在這個反抗軍准備向前推進的時期,宮族會再次發動突如其來的襲擊。
畢竟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而影族的那些領主也沒有干涉的意思。
“奧索維已經去和影族的領主溝通了。影族的領主似乎相當火大,在得知了宮族的計劃以後,他們很清楚自己被愚弄了。所以,下一次如果宮族再來,先要面對的將會是影族的大軍。”
聽到小魚的描述,我心里面的一塊石頭算是落地了。
“那麼關於里奧雷特對我們謊言的問題呢?”
“那個其實並不是什麼新情報了。只有那些比較年幼的里奧雷特會受騙的,成熟體的里奧雷特雖然也不會使用謊言,但是他們都很清楚我們人類會使用那種東西。”
毫無疑問,淪淨就是一名還不夠成熟的里奧雷特。
我的謊言贏得了我們的勝利,而他則失去了一切。
很有意思的是,我和初邪最初的相識就充滿了謊言。
仔細想一想,人類已經習以為常的欺騙,其實從另外一個種族的角度看也許是根本無法理解和原諒的行為。
想到這里的時候,心里對人類的厭惡感又開始復蘇。
身為這個種族的成員,我也做著自己所厭惡的事情……人類就是這麼矛盾的存在。
再想下去的話也許連喝酒的心情都沒有了,所以我換了個話題。
“你最近如何?”
“最近一段時間大規模的攻擊已經絕跡了,初邪一直都沒有出去參戰,所以我也樂得清閒,只要陪著她到處忙碌著籌備下一階段的事情就行了。我不擅長文職的工作,這也許是個好事。”小魚笑道。
看來她倒是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和喜歡的人呆在一起,我覺得有點羨慕她。
“小魚,和女人做就這麼有意思麼?”我打趣的問道。
在這段日子里,小魚和我已經變得相當熟稔。
我知道她和初邪的事情,她似乎也早已經知道了初邪和我的事,只不過我們都沒有說透罷了。
“你問這個干嗎?!”小魚瞪著我。
“不干什麼,就想知道那家伙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羞人的事情,小魚的臉瞬間就紅了。
“她總是欲求不滿啊,超級受不了她!”女孩罵了一句。
我看著她的樣子,呵呵笑起來。
忍不住遐想到了初邪在做愛之時甜美可愛的表情,心里面突然充滿了柔軟的溫暖,不帶任何情欲的溫暖。
想起來她當初拼死也要救我的情形,感覺是那麼懷念。
現在的我們卻像是路人一樣,這種陌生感讓我渾身無力。
是她的錯麼?
其實最初我們不也是單純的利用關系而已麼?
我為她戰斗,她為我開辟去見阿紗嘉的道路,一切看起來都是順理成章。
可是不能夠否認的是,我非常非常的想要占有她,把她歸為己有,讓她死心塌地的成為我的女人。
然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初邪不是願意順著別人意思生活的女人。
如果她是那種人,我也不可能喜歡上她。
我真是太貪心了。
我想要阿紗嘉,也想要初邪,這種念頭讓我無法自拔。
真的是當初邪開始離我越來越遠的時候,我才會真正審視自己的內心。
********************
第三天的時候,我從床上爬起來,記起今天就是會議開始的日子。
不需要穿鎧甲,所以我只套上了一件寬松的日常衣服。
可是神宮這種重要的東西我就不能放心的留在房間里了,現在它正懸在我的腰上。
黑城非常之大,但是因為時間的緣故,它在反抗軍剛剛抵達的時候已經被風化的破爛不堪了,幾乎沒有一座建築是完好無缺的。
反抗軍的到來將它重新修整到了可以居住的程度,而且還安裝上了許許多多符合現代人類生活需求的設備。
不過就算這樣,黑城另外一段仍然有很多很多並沒有得到修復的建築物殘骸。
不是不能修理,而是現在經過整修的部分已經完全可以滿足反抗軍的需求,沒理由再去花費時間和材料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我曾經在無聊的時候一個人去黑城的廢墟部分逛過。
看著那些宏偉造物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想象著它們擁有過的輝煌,往往都會忘卻現時的煩惱。
不過我今天要去的地方並不在那個方向。
鋪設了溫度調節和照明系統的走廊在原始風格上和這座黑城格格不入,只是沒人會在乎好看不好看之類的事情,初邪家族注入的資金也不可能被用在裝飾軍事基地這上面。
加入反抗軍這麼長時間,如果說還是不知道初邪的背景就說不過去了。
開始我還奇怪為什麼初邪的家族會拿出這麼多錢做這種事情,但是當了解到一些內幕之後,之前的問題就變得不再那麼難以理解了。
他們認為,人類最終尋找到真實的世界,是必然的結果。
與其被動的迎來不可預期衝擊和顛覆,他們的家族選擇化身為領導者站出來,主動去引導這不可避免的巨大變革。
我可以想象,如果他們真的成功了,那他們將會帶著他們指引的人們,變成新世界的主宰者。
初邪的家族到底有多麼雄厚的財力和勢力,我仍然不是很清楚,甚至連初邪自己大概都不清楚吧。
她對金融和經濟上的常識並不遜於我對廚藝和縫紉了解——一竅不通。
我但是我基本能夠猜到他們家族的姓氏,在這個世界上在財力上可以和幾個聯邦政府相媲美的家族只有一個,那就是羅斯柴爾德。
他們家族現在的主腦是她的大哥,按照家族的慣例,可以公開使用那個姓氏也只有那個男人。
所羅門·羅斯柴爾德,沒有他的話反抗軍是不可能存在的。
燃墟是初邪的二哥,同母異父的兄弟;而她的大哥羅斯柴爾德則是和初邪同父異母。
簡單的解釋就是,初邪的父親在有了第一個兒子之後,妻子就去世了。
而他的第二任妻子,是帶著燃墟嫁過來的。
然後在短暫的歲月之後,初邪出生了。
在這里,沒人談論初邪的父母也沒人談論她的大哥,因為反抗軍中了解這些事情的人一只手就數的過來。
所羅門,也同樣是在【神都】創建了思滅者公會的人。
不是憑借劍,而是憑借手腕。
燃墟是他的兄弟,但在我看來,那個站在【神都】戰士頂點的家伙卻無法擺脫那個人的陰影。
初邪和燃墟詭異而奇怪的關系,也和他們的大哥有關。
是小魚告訴我的。
燃墟在小的時候隨著母親進入了那個聲名顯赫,如同巨大的,隱藏在海底的冰山一樣的家族,無所適從。
很少有人看得起他,所有看得起他的人也是將他看做敵人。
在他的幼年時期發生過什麼事情,我無從得知,因為那個時候連初邪也只是個嬰孩而已。
可以知道的是,燃墟仇視著家里所有的人,連同他的母親一起,因為就是她帶著他來到了那個地獄里面。
現在的話,我數不清楚,但我相信那個時候燃墟並不是一個惡人,他唯一的溫柔全部留給了自己的妹妹。
巨大的家族,數不清的分支脈絡。
從初邪懂事以來,那些來自家族其他旁支侄子叔伯的明爭暗斗就從來沒有停過。
在這期間一直保護著她的人,就是燃墟。
為了得到保護初邪的力量,燃墟最終頁投身到了家族斗爭的洪流之中。
燃墟身上沒有流淌著一滴羅斯柴爾德的血,他想在家族中贏來地位,需要付出比別人高出數倍的努力,可是他做到了。
所羅門想要成為家族之王,燃墟卻只是想要保護初邪。
兩個沒有任何嫌隙、猜忌和利益衝突的兄弟,一點一點的向家族的頂點相互扶持著攀登了上去。
初邪從小就一直憧憬著燃墟,那對她來說就像是守護神一樣的存在。
而且據我所知,在羅斯柴爾德家族里,近親結婚也並不是不被允許的事情。
所以我可以猜的到,年幼的初邪那時候是怎麼樣迷戀著自己的哥哥。
至於燃墟,我曾經也算是親眼目睹過他對初邪的占有欲是多麼的強烈。
變故發生在所羅門最終接手了整個家族,成為了站在染血的黃金之塔頂點之人的那個時候。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並不知曉,事實上我認為沒有任何人知道,除了所羅門和燃墟本人。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燃墟就被完完全全的壓垮了。
當一個星期之後,初邪才在一個極度驕奢淫靡的地下酒吧找到了燃墟,她已經完全認不出他了。
燃墟在羅斯柴爾德家族自己建立的勢力瞬間分崩離析,他再也沒有試圖掙扎或者插手家族的事務。
所羅門的存在,使得初邪成為了整個家族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所以燃墟甚至連最初奮斗的動機都失去了。
大概,這一切都是源於自尊。
做出這種猜測是因為初邪曾經和我說過一些不著邊際的,關於男人自尊心的話題。
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燃墟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在傾慕自己的初邪面前焚毀殆盡。
在這種時候的男人,自尊心反而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初邪越是滿懷心痛想要把他勸回來,他就越是會覺得自己的自尊心被重重的撕裂。
初邪和燃墟的關系因為如此,一點一點的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只能無可奈何了接受了自己曾經憧憬之人的墮落和顛覆;而他也只能用殘忍和瘋狂的手段,在完完全全失去她的時候依依不舍的在她身上留下一點不可磨滅的傷痕。
我很想知道初邪的大哥到底是怎麼樣看待他的兩個直系血親的。
他讓燃墟成為了【神都】頂點的存在,還嬌寵出了一個高貴優雅卻又充滿壞心眼的妹妹。
可是他對燃墟所做的一切,又讓人無法揣度。
燃墟的力量可以輕松壓倒像AZZA那樣的存在,可是我卻覺得他值得憐憫。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會給予我們根本沒有道理可言的恩賜,或者褻瀆。
********************
當我來到反抗軍的中央會議大廳之時,十六個支援部隊的隊長已經來了十個,軍事參謀和情報部門的首腦也全部到期。
我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後勤、財政或者行政方面的人參加會議,這說明這一次是實打實的作戰會議。
雖然是白天,但是暗面即使是在白晝也很少有明亮的時候。
寬敞的會議大廳被天花板上的照明系統烘的雪亮,這種光亮度讓人提神。
巨大的環形長桌被擺放在大廳的正中央,二十多把高背椅子整齊的環繞在桌子周圍。
我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來,所以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家居擺設和房屋裝飾上面。
我的眼里只有一個人,就是坐在房間最里面的那個女孩。
初邪沒有穿她那身戰斗用的法師服飾——如果她穿了那才真會讓人奇怪。
一點都沒有變,那頭秀發黑的發亮,一如既往的斜披在左肩上;琥珀色的大眼睛依舊充滿了活力和一點點頑皮的狡黠。
她坐在奧索維的旁邊,正在爭辯著什麼。
那並不是什麼嚴肅的話題,因為那兩個人在造作的嚴肅表情之後很快就會突然笑起來。
看著她熟悉的笑容和表情,心里面不由自主就被暖意所充滿了。
這個女孩就是這麼富有魅力,那種獨立而毫不動搖的靈魂,總會讓人暗自點頭。
初邪看到我進來,對我笑著點了點頭。
我回應她,然後坐在了和她相對的那個座位上,也是和她距離最遠的那個位置。
我是最後一個被任命的支援部隊隊長,所以座位是在末席。
而初邪作為反抗軍的2號人物,自然是要坐在奧索維旁邊的二席。
坐在柔軟的長背椅子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來緩解心里的沉重。
我想象過很多次初邪看到我以後的反應。
可能會故意不理我,可能會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和我閒聊幾句,可能會偷偷的遞過來一絲溫柔的眼神……這些都沒有發生。
她看我,然後對我微笑,就好像她對所有熟悉的人所做的那樣。
平平常常的,朋友一樣的招呼,這才是讓我寞落的原因。
對她來說,我最終也只不過是一個反抗軍的成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盡量稱職的完成她所期待的我做的事情吧。
至少她對我的評價不低,我不想辜負她的期望。
所以我努力把注意力從女孩的身上扯了下來,重新放在了會議上面。
奧索維在會議成員到期之後就立刻開始了這次的主題,作為主司作戰方面的初邪敢當陪襯,安安靜靜的坐在他旁邊翻看著這次的會議備忘。
在反抗軍的這段日子里,我對奧索維的了解卻並沒有加深多少。
他看上去相當普通,但那種普通卻更讓人有點後背發涼。
因為在談笑風生之間,這家伙就可以將復雜的行政後勤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
反抗軍的每一個細節計劃都被他精心計算過,所以我們才能在面對影族當地小型勢力的攻擊之時那麼游刃有余。
而他從來沒有對我們提過他自己在外面經歷過的事情。
塑造一個人的,是那個人所經歷過的事,當我們對這個都不了解的話,我只能說我們對這個人的了解也就僅僅是這樣而已。
奧索維的立場很有意思。
他和身為2號人物的初邪相比,在反抗軍中的存在感弱了不止一個檔次。
所有戰士都知道初邪,但是很多底層的士兵根本沒聽說過奧索維是誰。
至於那是不是他刻意為之,我也說不清楚。
因為我和他的互動也就僅限於工作的范圍之內了,甚至連一杯酒都沒喝過。
不是不想,而是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反抗軍的事情上面,就好像永不停歇的、專門為反抗軍服務的機器一般。
“在我們決定下一步動向之前,我想讓大家先看一下我們情報部門之前所取得的重要成果。”
看上去就好像青少年一樣的奧索維深沉而老練的說著,擡手打開了環形圓桌中央的立體投影。
一副完整的暗面地圖出現在我們眼前。
那上面沒有任何關於地理方面的信息,整個暗面被各種顏色的區域瓜分成了支離破碎的樣子。
我仔細的看著,然後發現每一個顏色都代表著一個里奧雷特種族的勢力。
而地圖的中心,是一個灰色的完美圓形,那就是所有里奧雷特所想要觸摸的深淵。
代表藍色的血族,被代表黃色的影族緊緊的包裹著,在深淵旁邊被壓縮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形狀,那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黑城基地。
看來反抗軍的情報部門在這段日子里著實費了一番大大的功夫,要把暗面所有勢力的劃分搞得這麼清楚,他們一定借助了很多別的力量,因為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完成的。
“現在我們周圍所有影族的勢力都已經對我們采取了被動的態度,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所以我們要決定的是,下一步要向哪個方向進發。”
毫無疑問,想要去光面,就一定要穿過被里奧雷特稱之為“鏡之海”的遼闊水域。
但是在通往海岸线之前,我們所要經過的並不僅僅是影族的領域。
我的目光死死的鎖在褐色的那片區域之上,那毫無疑問就是噬族的領地,阿紗嘉所在的地方。
奧索維擡手按了什麼東西,然後一條紅线就作為標記在地圖上顯示了出來。
那是一條直线,從黑城基地直接通往海岸线的道路。
那是最短的一條路线,但所有人都清楚,最短並不意味著最快。
“你們都看出來了,真要這麼走的話,我們就不得不另外和三個里奧雷特種族打交道。每個種族所需求的貢品都不同,而且牽扯到領主的數目也會非常之多。”
宮族,噬族還有心族,這三個種族的勢力攔在我們面前,想要通過就要繳納過路錢。
我們可不像聯邦軍那麼兵員充足,完全沒有和里奧雷特直接正面開戰的魄力。
“所以我們設計了另外三條线路,然後聽聽大家的意見。”
奧索維很快就在地圖上標示了另外三條路线。
一條是深入到影族領地深一點的地方,然後只要穿過一段不算太寬闊的宮族領地,反抗軍就可以重新回到影族的地盤,海岸线也就近在咫尺了。
第二條要經過一段由宮族領地包夾的細長影族地盤,那里也就是D-08的所在方向。
我們在進入心族的領地之後開始迂回,繞過噬族的領地,到達海岸线。
最後一條則是放棄迂回,直接進入噬族的地盤。
如果按照常理來說,第一種策略明顯要比後兩種要有優勢。
路程最短,需要打交道的里奧雷特勢力也最少。
可是既然奧索維提出了異議,這就說明,我和沙倫之前提交的報告產生了非常明顯的影響。
“宮族,最吸引他們的就是我們人類的身體。這是在不久之前由貪狼部隊得到的珍貴情報,所以和宮族打交道是一個下下之選,我希望大家明白。”奧索維說道。
“可是你並沒有說不可以選。”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另外一個隊長。
奧索維看了他一會兒,竟然點了點頭,“因為那種交易並不是完全不可行。”
我微微愣了一下,奧索維的意思難道是……
“我們給宮族想要的人類身體,換取通過的資格。”
“那做不到!”我忍不住出聲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既然已經開口,就沒有打算說到一半閉嘴。
“宮族會把人類當做產卵的工具使用。如果我們舍棄人類的尊嚴,用販賣人口的方式來獲得通行的權利,那麼這條開辟出來的道路,聞起來可就太臭了!”
我沉聲說,聲音不受控制的帶上了殺氣。
一想到那些由人類身體的一部分繁殖出的魔童,我的心里就一陣抽搐。
當回憶起微涼被凌辱的場面之時,我的情緒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我只是說理論上有可能性。”奧索維很平靜的回應道,“但我也完全不想做這種選擇,在這種以討論為基准的會議上,我只是要把所有的可能行擺出來而已。”
我對他點了點頭,然後不再吭聲。
初邪的目光鎖在我身上,但我並沒有看她,因為我知道這個時候我的眼神並不怎麼樣。
“後面的兩種,大家有什麼意見麼?”
幾個隊長開始交頭接耳,有的人站起來詢問奧索維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而我則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沒有參加討論也沒有提問題。
原因很簡單,那個答案從一開始對我來說就已經定了。
因為對我來說,那兩種路线的本質就只是需不需要進入噬族領地的區別。
我來到暗面是為了什麼,自己可並沒有忘記。
所以我會用全力促成反抗軍走最後一條线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