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琳姑進入房間,一坐下,我就抱怨道,“琳姑,你以後要再這樣考驗我,我要說漏了嘴,你可別怪我。”
“說漏什麼嘴?”琳姑的話與其說是裝糊塗,不如說是挑戰。我倒有點糊塗,說,“說漏了我們兩人的關系啊。”
“你以為我害怕?告訴你,我不僅不怕,還巴不得你說漏了嘴呢,我自己都想把我們的事告訴玥姐。這種秘密,堵在心里多難受!我真想有人能夠幫我分擔這個秘密。”
我嚇了一大跳,情不自禁的叫道,“不要!”
“你害怕了?”這回純是挑戰似的口吻。
我老老實實回答,“是的,別我害怕。”
“哦,怕什麼,說給琳姑聽聽。”琳姑的口氣變得輕松自如起來。
我走過去,在琳姑身邊跪下,不顧琳姑的反對,緊緊抓住琳姑的手,哽咽地說道,“我害怕,琳姑,我確實害怕。玥姑知道了,我就徹底失去了你,玥姑會讓你離開我,你會出國去。我也會失去玥姑,她再也不會和我親近,再也不會像對待兒子一樣對待我,我也會失去艾妹。琳姑,在萬家這個大家族里,失去了你琳姑,失去了玥姑一家,我就是個孤魂野鬼。琳姑,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被我的真情感動,琳姑隨我伏在她的腿上,還用手撫摸著我的頭發,說,“咳,痴兒,你也不用擔心,我也是一時衝動,才這麼說。我想,我既沒有勇氣,也沒有這麼厚臉,去承認這件事。只是,只是胸口堵得難受,才會有這種想法。”
我略略放心,可我不想從琳姑的腿上起來,一動不動地伏著,嗅著那不遠處散發出的曾經熟悉的迷人氣息,有種心醉神迷的感覺,可我真得一動也不敢動,我知道,我稍微一動,琳姑就會趕我起來。
我們就這樣默默無語地沉默著,僵持著。
我很了解琳姑內心的那種痛苦,我們之間的不倫秘密,對她絕對是種重負。
當我們還保持著這種不倫關系,她至少還可以從這種關系中得到某種享受,靈與肉的雙重享受,來增強承重的能力,墮落--是的,在琳姑心目中,和我享受,就是墮落--往往給人難以言表的快感,雖然揭穿後的自責同樣沉重。
而琳姑內心的沉重,比被人揭穿墮落後的自責更甚,因為她既有想擺脫墮落的強烈自責,又有無緣無故失去了歡愛的後悔,這種後悔,琳姑自己也沒有覺察到,只是一種潛意識,但一定存在。
不像被人揭穿的墮落,往往已經沒有了希望,也就只剩下了自責,而琳姑的心思更復雜,也就更沉重。
是的,只有把琳姑重新拉入我的懷抱,琳姑才能生活得快活,盡管存在著可能的風險,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對琳姑而言,也不會比現在更壞。
至於我,我也沒什麼好怕,從法律上而言,白痴的母親不能剝奪我的財產,有著這麼一筆巨大的財富,就意味著權利。
她最多使家族分崩離析罷了,那也沒什麼了不起,這種古老的大家族,早晚總要崩散,能保持這麼久,已經是奇跡。
我這麼想著,決心要想方設法,重新占有琳姑。
我略微一動,琳姑就感覺到了,她剛想趕我起來,電話鈴卻響了,我們也就自然分開,琳姑去接電話,聽了一會,笑著說,“你哪是想說給我聽啊,你就是想說給白痴聽。她在這兒,你過來吧。”
我猜到了是誰,可還是等著琳姑作解釋。
琳姑調笑著說,“我們一走,你玥姑就翻開了《紅樓夢》,在那兒查找,據說有證據可以證明你的理論呢,急著想來和你討論。--你可真了不起啊。”
沒想到玥姑這麼心急啊,也可見她對紅樓的喜愛之深。
玥姑走進來,手里拿著《紅樓夢》,開口就說,“我查對了內容,覺得痴兒說的有道理。”
琳姑開玩笑說,“你這麼快就查到了曹雪芹被家里的可卿引誘過的證據了?這真是曹雪芹性錯亂的原因?”
“你瞎說什麼呀,”玥姑沒有太注意琳姑的話,只關注著自己的想法,我倒被嚇了一跳。
“說的是紅樓的結構,那事情永遠也查無實據,說它沒意思。”
玥姑把書翻到目錄,說,“我仔細比對了目錄,可以明確看出小說中各個時期的分節點,覺得痴兒的猜想實在有道理。--你們看著目錄能夠想起內容嗎?”
我和琳姑都搖搖頭。琳姑是真不知道,我是不想讓玥姑太意外。
“沒關系,聽我說就行。”
玥姑興奮地自顧自說下去,“前五回是全書的引子和總括,第六回就是少年期開始,從寶玉初試說起,一直到十六回,導致寶玉性錯亂的姐弟都死去,小說進入青年期,這期間真是充滿了亂七八糟的性錯亂啊。”
說到她喜歡的小說,也不怕她說的內容,會不會對我有什麼負面影響了。
我和琳姑不出聲,聽她接著講,“從第七回,開始以情為主,全是糾纏不清的甜膩膩的愛情故事,寶黛是主线,也雜有別人的情,如賈薔和齡官的愛情就很感人,--這個賈薔在少年期里也是性錯亂的人物之一,到三十六回,‘識分定情悟梨香院’,寶玉從情中夢醒,小說進入中年期。”
玥姑停了一下,問道,“你們能聽清楚嗎?”
琳姑不想掃興,我是真懂,就都點點頭,讓她說下去,“中年期直到七十回,中年期里,小說的內容明顯豐富,就像人到中年一樣,既有許多的娛樂交往,也有不少的煩惱瑣事,有趣的是,作者以海棠詩社起,以桃花詩社結,也許是為了突出小說的雅趣?七十一回以後,就是晚年期,開始寫大觀園的沒落了,作者筆下的美麗少女,開始凋零,先死晴雯,迎春和香菱緊隨其後。哎,可惜作者早夭,真是中國文學的最大遺憾!”
琳姑插嘴道,“也許不是遺憾,倒是恰到好處呢。就像斷壁的維納斯,更顯得魅力無窮。”
玥姑笑著說,“你就是維納斯,痴兒,你覺得琳姑是現在這樣美呢,還是去掉一條胳膊更美?”
“都美。現在的琳姑美得讓我想笑,去掉胳膊的琳姑,一定會美得令我想哭。”
琳姑大笑,說,“這話有水平,玥姐,你看紅樓,經常讀出眼淚來,可見,去掉胳膊的紅樓更美一些。”
玥姑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痴兒的見識真不錯,我還上網查了一查,好像沒有見到類似的說法,痴兒的發現,也許算是紅學上的重要發現呢。痴兒,你有興趣繼續研究研究嗎?”
玥姑的話里不無興奮,可我嘆氣說,“玥姑,不瞞你說,我讀紅樓,不是因為我對紅樓有多大興趣,而是想討好你玥姑。現在的社會,誰會去關注紅樓這種東西?更不用說什麼結構不結構。你是太喜歡紅樓,才會覺得有意義,其實毫無用處,以後我要操心的事會越來越多,不會有時間和興致去研究紅樓。”
看到玥姑有點失望,我補充道,“當然,你玥姑有興趣,我一定會抽出時間來,陪玥姑聊紅樓,研究就免了。”
玥姑嘆氣說,“也是,只有痴人才會這麼喜歡紅樓,喜歡海子,有我們兩個痴人足夠了,你還是正正經經去做點事吧。”
我說,“那我有了這個發現,你是不是該獎賞我啊。”
“什麼獎賞?我能給你什麼獎賞?”玥姑有點不解。
“吃奶唄。”琳姑在邊上笑著說。
被琳姑點穿,我就直截了當地撩起玥姑的衣服,這回是有點放肆地把玥姑的衣服高高撩起,讓她一對的,都裸露在空氣中,玥姑有點不知所措,我張大嘴,一口含住玥姑的奶,一手捂住另一支,著,撫弄著。
是的,我多少有引起琳姑回憶的意思,或者說,又勾引琳姑的意思。
琳姑在邊上吃吃地笑,玥姑不好意思了,問道,“琳妹,你笑什麼,你也不是沒見過他這種無賴樣。”
“我笑,不是因為他的無賴,是因為你啊,玥姐,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臉都紅了。”
我抬起頭來,看到玥姑的臉是有點紅,可我轉頭看看琳姑,她的臉同樣有點紅。
果然玥姑也看到了,“我臉紅,是因為這小白痴,今天特別放肆,那你臉紅是為什麼呀?”
“我臉紅?我為你們臉紅呀,瞧你們這一對不倫不類的母子的不倫不類的行為。”
我跳起來,說,“琳姑,玥姑不耍賴,你耍賴,你還敢笑我們,我也要吃你奶。”
心里也有這個打算,就當著玥姑的面,打開僵局,就向琳姑走去。
“你敢!”琳姑沉著臉斥我。
我回頭望玥姑,“玥姑,你說我有沒有權力吃琳姑奶啊。”
玥姑吃吃笑著說,“應該有的。”
我就走到琳姑身前,想去撩琳姑的衣服,可總有點膽怯,就隔著衣服握住了琳姑的,琳姑毫不掙扎,隨我放肆,只是似笑非笑的,眼里也不知是喜是悲地望著我,我心里一哆嗦,松開了手,嘟囔道,“算了吧,琳姑喜歡把我和我邪惡的老爸連在一起,我要強行去吃琳姑的奶,又要落下話柄了。玥姑,以後,我就只吃你的奶了。”
走回玥姑身邊,埋首於玥姑懷里,吃著撫著玥姑的,心里卻懷念著琳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