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解忻怡的神術之助後,靖雨仇的功力進境一日千里,與之一個月前滿身創傷時到無陵時相比,已經宛如脫胎換骨了。
只不過靖雨仇的提高的愈快,離離開無陵的日子就不遠了。
靖雨仇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下一步的計畫究竟應該如何行事,是繼續在江湖上歷練麼?
他發現自己有些背離了當初在江湖上歷練修行的目的。
當初自己出來行走江湖時的目的是,在歷練中提高自己的修為,順便再看看有沒有解決掉大仇人阮公渡的機會,不過如今行到這里,不但是好象背離了當初的目的,把這次修行變成了一次泡女人大會,不到一年下來,先後已經已經擁有了岳紅塵、徐蔚瑤、解忻怡三位紅顏知己,而且更是立下誓言,誓要把香榭天檀變為自己的後宮!
自己已經漸漸卷入到了這個充滿紛爭的大天下中,為了這幾個紅顏知己,也為了二哥李科的流民大營,自己已經是難以獨善其身了,不過既然已經卷入內去,也就沒有什麼好躲避的,就象自己已經上了香榭天檀的必殺榜,而自己反過了也將香榭天檀當做了目標,誓要將雪青檀和華天香收歸胯下!
眼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趕回流民大營與諸人回合,免得總是時刻被人追殺。
解忻怡自然是無條件的跟隨他,而且她在這里也沒有什麼可牽掛的物事,只須收拾好幾件必需的東西就萬事大吉了。
看著解忻怡鎖好金針草堂的大門,靖雨仇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做殺手時冷血無情的靖雨仇了,並不是說自己變的心慈手軟了,而是對於朋友,或是這些紅顏知己,時常有溫暖的感覺;而對待敵人,他的手段只有比之過去更狠。
出了金針草堂,兩人順路到了酒樓去吃些東西,畢竟今後到達流民大營前的這些天內,很有可能會風餐露宿,早些做好准備還是好的。
解忻怡在無陵城內外實在是有很大的名氣,為避免麻煩,靖雨仇把從徐蔚瑤那里弄來的巧奪天工的精巧面具為她戴上,如此一來,任誰也休想認出她來。
而靖雨仇自己,自然借著解忻怡的妙手,早已經把滿頭的紅發用金針之法變為了黑色。
今日好象是個趕集的日子,酒樓的人來人往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不止。
嘈雜聲忽地大了起來,其中更是夾雜著酒樓掌櫃的極為洪亮的大嗓門,“啊!好你個老禿,居然敢跑到這里來吃白食!今天要不把你榨掉三層皮,我李大嘴不是白混了這十幾年了麼!”
靖雨仇忽地心中一動,回頭越過重重人影,望向聲音傳出處。
這大致上算得是個和尚吧,只不過不修邊幅的邋遢樣實在不象個清凈無為的高僧,雖然他在以比掌櫃的更大的嗓門宣布他是天下三大聖僧之一。
這和尚是愈說愈得意,卻沒注意到掌櫃的臉幾乎要扭曲了,大概他再說下去的話,掌櫃可能就要叫伙計來暴打這該打的和尚一頓了。
“掌櫃的!”
靖雨仇招手,把這個自稱是李大嘴的掌櫃叫到跟前,低聲吩咐道:“那個和尚的飯前算在我帳上好了,還有,把他請到這邊來!喏!這是賞你的銀子!”
掌櫃雖然不願,不過既然是銀子大爺說話了,那就一切都好辦了。
直到和尚被請了過來,靖雨仇才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高瘦的身材,說不清多大年紀,總是在六七十歲間,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和尚的眉毛,眉尖下翹,形成了一副非常獨特的面貌。
和尚打了個佛號道:“老衲……天一,向兩位問好,多謝施主贈我吃白食的權力!”
說句實話,這個老和尚說話實在氣人,現在連靖雨仇都想暴打他一頓了。
靖雨仇不露痕跡的以真氣探測,卻察覺不到這個天一老和尚有任何的真氣跡象,但這並等於表明天一和尚就一定不會武功,他要麼個的的確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伙,要麼是個身藏不露的高手,高到以靖雨仇目前的功力亦無法察覺。
靖雨仇試探道:“在下好象聽到過大師的名頭,據說大師是號稱,不戒酒、不戒色、不戒殺的三不戒大師,不知道我說得對否?”
天一摸摸自己的光頭,呵呵笑道:“想不到老禿的名聲傳得那麼遠,真是厲害厲害啊!”
靖雨仇也笑道:“大師的確是聲名遠播啊!佩服佩服!”
解忻怡卻在旁邊低聲道:“吹牛!”
不想天一和尚的耳朵卻是靈得很,他轉頭說道:“小姑娘莫要不信,老禿還有許多本領哩!拿出來會嚇你一跳!”
解忻怡冷哼一聲,表示不信。
這下天一可來勁了,干咳兩聲道:“嗯!那好,今天老禿就免費為你們算上一卦,占卜一下今天的氣運!”
緊接著他口中念念有詞,忽地禿頭一晃道:“奇怪奇怪,好奇怪的氣運!”
解忻怡有些不屑的看著他,她此時是已經完全把這個和尚當成了是個招搖撞騙之徒,而靖雨仇雖然有些懷疑,但的懷疑是針對天一和尚功力到底有多高上的,換言之,靖雨仇已經認定天一和尚絕對會武,而且還著實不低。
天一忽然道:“兩位是要去無陵東面的將軍渡吧?”
靖雨仇絲毫不驚訝他會猜中,點頭道:“正是!”
天一搖頭,“此去大為凶險,最好還是不要去為好!”
靖雨仇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接著他又念出了《水經集》中的“陰陽”一式的口訣,“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滿竹,隔溪漁舟。可人如玉,步曲尋幽。載瞻載止,空碧悠悠,神出古異,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氣之秋。”
沒等天一有所反應,靖雨仇拉起解忻怡,拱手道:“大師保重,晚輩告辭!”
天一和尚喃喃自語,“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滿竹,隔溪漁舟。可人如玉,步曲尋幽。載瞻載止,空碧悠悠,神出古異,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氣之秋。”
“四十年了!又一次聽到這《水經注》了!”
天一本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破天荒浮現出了痛苦之色。
靖雨仇和解忻怡兩人下了酒樓,解忻怡看看東西兩個方向,猶豫道:“我們兩個向哪里走呢?”
靖雨仇笑道:“怎麼,被天一老和尚一說,嘴上不信,心里卻信了,是不是?還按先前的計畫,向東走將軍渡,不用擔心,我擔保天一一定會跟在後頭,而且我們有麻煩的話他會幫忙的!”
“你怎麼知道?”
“是啊!”
靖雨仇沉思起來,臨走時看到了天一臉上閃過的一絲痛苦之色,他明白天一可能想起了一段難忘的往事,不過那可能就是個很長的故事了。
將軍渡其實只是個小渡口,而且現在早已經沒有擺渡人了,代之的是一道窄窄的索橋。
離將軍渡愈近,靖雨仇就感到危險濃重了一分,看來天一和尚說得很對,將軍渡這里的確是凶險,說不定有哪路敵人在這里等著呢!
靖雨仇抱過解忻怡,拿出布帶牢牢的把她系在自己背上,叮囑她無論如何亦要緊貼在自己背後,這次施施然,自信滿滿的去應付前方未知的凶險。
將軍渡口的小河不大,淺淺的河水隱藏不住任何東西,不過靖雨仇卻不這樣認為,自從把“衝淡”功法加倍琢磨後,真氣的運做和探測更臻成熟,只要運起這一式,敵人休想發現自己的生命氣息,反之,如若逆運“衝淡”功法,則會讓暗藏偷襲的敵人無所遁形。
再向前踏進幾步,可以感覺得到危險氣息的逐漸臨近。
終於走到了將軍渡索橋的近前,可以清楚的看到索橋的一端站著個高瘦的人影,灰色的面容,正是蘇潘的手下高手灰無極。
灰無極依舊握著那副短槍,他雙槍互相交擊,朗聲道:“上次灰某已經說過,下次遇到,絕不容情!你我在這里決一死戰吧!”
靖雨仇笑道:“灰前輩,若要決一死戰的話,何必埋伏下這許多人呢!”
靖雨仇的眼光落在索橋的另一端,那面一定還有其他高手在守護,看來蘇潘是決定務要幫助香榭天檀除去必殺榜上的人物。
“這一關不容易啊!”
靖雨仇心中默念,首先說灰無極自己就沒有把握勝得過,更別說橋的另一側還埋伏著相當多的高手。
灰無極大叫道:“你上不上?”
靖雨仇腦筋急速運轉,想著如何運用計策再逃過眼前這一關,他微笑道:“在下有些腰酸腿疼,還是請閣下屈尊降貴來我這里決戰吧!”
面對對方近似於耍無賴的招數,灰無極氣的七竅生煙,完全忘了雪青檀吩咐的以靜制動,寧可和靖雨仇對耗至天亮,亦要等他先出手,然後才可反擊的叮囑。
灰無極頭腦一熱,便無所顧忌的提槍走下索橋。
靖雨仇不敢怠慢,雖然此時自己功力大進,自信有實力與灰無極一較高下,但畢竟灰無極並不是庸手,自己絲毫不敢大意。
真氣在經脈內流動,極其快速的在全身流轉著,催出體內所有的真氣。
流轉的真氣在體內縈紆,說不出舒適,靖雨仇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可以輕易的發出威力超過先前一倍的招數。
不過這個情況自己知道,對面的灰無極可就不知道了,這正是可以利用的一點。
灰無極來到身前七步之外,雙手短槍平舉,一股凜冽而冰寒的氣息發出,氣機直接鎖向靖雨仇。
灰無極的有若寒冰的真氣的威力,靖雨仇早已領教過了,只不過那次是險些被凍成冰棍,今次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靖雨仇知道如此靜對默立對自己並無好處,其實最好的辦法是不等灰無極過來,自己搶先進攻,盡快打開條通往對岸的道路,不過對方如若以靜制動,自己也就徒呼奈何了。
但灰無極的功力雖深,頭腦卻不夠冷靜,這亦是可以充分利用的。
靖雨仇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怎麼?灰老,年紀大了,就變得膽小如鼠,不敢搶先攻擊了!”
灰無極的接下來的動作證明,這句言語的挑動立刻發揮了作用,只不過……
靖雨仇沒想到他會如此激烈,話都不說一句就立刻展開了攻擊。
灰無極的兩支短槍狂風暴雨般向靖雨仇攻去,找找不離肩井要穴,可見灰無極雖然憤怒,但卻並不想傷自己性命,而是將他擒回交由蘇潘或是雪青檀發落,顯示灰無極看在徐蔚瑤的面上,不想當場就干掉他,這的確是灰無極夠意思的一個表現,但同時亦是他失敗的根源,如若上來就與靖雨仇全力周旋,他的功力畢竟還是較靖雨仇深厚些的,結果也就完全不同了。
對於灰無極的手下留情,靖雨仇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不過在這生死立判的時刻,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等於把自己的性命送了一半出去。
對於朋友,靖雨仇自然不會如此下手,但灰無極雖然與徐蔚瑤大有因緣,同自己可是沒有。
靖雨仇沒有絲毫的顧忌,根本就不理會疾攻過來的千百個槍尖,虹刀翻轉,一股沛然而不可抵擋的真氣彌漫四周,只看這招起手式,就知道此招的非同一般。
“雄渾!”
一如先前在雪地上對付雪青檀時同樣的招式和手法,只不過真氣的運轉更加圓潤老辣,而且強度翻過了一倍。
以靖雨仇為中心,血紅色的刀光暴長,方圓一丈之內盡在籠罩的范圍內,將灰無極攻來的槍勢完全籠罩在刀光之內。
這樣的形勢是灰無極絕對沒有想到的,雖然雪青檀提醒他靖雨仇的功力大有進步,但他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手下尚有留情,未盡全力,以靖雨仇如此充滿威力的一招看來,即便是自己全力出手,勝負如何還很難預料,何況兩邊是一個有心,一個留情。
“叮!砰!”
一雙短槍根本就架不住靖雨仇灌滿真氣的虹刀,真氣交接,短槍上蘊涵的真氣明顯不足,在清脆的交擊聲中,兩根短槍化坐了四截。
靖雨仇的虹刀毫不停留,直接劈向灰無極的頂門,刀勁凜然,已然逼得灰無極有些呼吸不暢,而靖雨仇的氣機亦鎖死了他的位置,這一招,如若躲閃,靖雨仇的後勢攻擊必然源源不斷的跟上,除非灰無極敗亡,就幾乎無法阻擋了。
灰無極牙一咬,只有硬接一途了!
雙臂上舉,在瞬間灰無極拼著老命凝聚出來的堅冰布滿臂膀,此時這雙鐵臂幾乎已經是堅如鐵石了,足可以做為一件兵器使用。
“砰~~~~~~”更為沉悶的交擊聲響起,灰無極連退了十幾步才止住頹勢,而周圍好象飛起了漫天的冰花。
仔細看去,卻是灰無極破碎的衣袖。
這一記硬拼,灰無極兩臂上結出的寒冰結界完全被震碎,不過灰無極畢竟是功力深厚,在緊要的關頭以巧勁卸去了靖雨仇的一部分真氣,換來了衣袖破碎,兩條枯瘦的長臂上被劃出兩到幾乎深可見骨的長長傷口。
灰無極臉色灰敗,即便是灰撲撲的臉色亦不能掩蓋他臉上的黯然之色。
灰無極抹去嘴角邊滲出的一絲血跡,道:“好小子,你是這幾年來唯一令老夫受傷的人,真是後生可畏!如若這是比武論輸贏,老夫自不能再厚顏求戰,不過城主有嚴令,要取你人頭!你就別怪我不講規矩了!”
驀地,灰無極打出聲呼哨,兩岸邊的樹林里、或是樹冠上躍下十幾個人。
對於靖雨仇來說,這些人也是老相識了,雖然僅僅見過一面,但靖雨仇可忘不了他們。
這十幾個人正是當日和岳紅塵、徐蔚瑤逃離江華城時沿路截擊的“影子殺手”當日一戰,如今歷歷在目。
這些殺手憑心而論,的確是非常了得,要不是靖雨仇施以種種巧妙手法,當時就已經死在這些人手里了,不過最後亦要靠厚澤的解救才得以完全擺脫了他們。
細細數來總共是十二人,再加上當日被干掉的七人,一共是十九個,這樣的一群殺手,的確是個不可小視的力量。
不過,其中最值得注意的還是這些“影子殺手”的首領,一派最普通的江湖上大漢的形貌,但眼中露出的彪悍凶狠的目光卻顯示這絕不是個普通大漢。
靖雨仇知道目前的處境頗為危險,敵人有十三個之多,而且其中還有兩人的功力至少是不遜色與他的,而最大的隱患卻是還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以及背上的解忻怡。
到了這個時候,最強的招數就要使出了。
靖雨仇嘴角露出嘲弄之色,“各位烏龜,終於肯從見不得人之處爬出來了,這樣也好,免得變成了縮頭龜……呃……請恕小子失言,應該是變成龜頭縮才是啊!”
戲謔的語氣,令對面的“影子殺手”人人幾乎氣炸了肺,暗忖待會一定要把這小子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首領陰惻惻的冷笑道:“好小子,算你口利!待會你背上的美人被眾兄弟輪流侍侯時,兀要還是如此牙尖嘴利啊!”
言罷與眾人一起狂笑起來。
只有落在旁邊的灰無極皺了皺眉頭,顯是不太願與這些人聯手出擊。
靖雨仇立刻敏銳的把握到對方的一點破綻,灰無極和這些“影子殺手”必然配合不是十分默契,這也成為了可以把握的一點。
他也附和著對方的狂笑,微笑道:“原來如此啊!”
他拍拍背後美人的翹臀,竟背對著敵人撫摩起那美妙的臀溝來,“忻姐,給他們叫兩聲來聽聽!”
解忻怡本來嚇得緊貼在他的脊背上,不敢抬頭看這些凶神惡煞的家伙,不過當靖雨仇那不安分的手掌撫上臀溝時,敏感的她還是忍不住輕輕的哼出了一兩聲嬌吟,婉轉動聽的女子呻吟聲注入了所有人的耳鼓,對面的眾人,除了灰無極外,連同首領在內,都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好機會!”
靖雨仇處心積慮的,就是要造成這個瞬間,早已運轉等待的真氣猛然爆發,紅色的刀芒自虹刀前端迸出,連環刀斬發出。
“浪刀斬!”
眼前的“影子殺手”仿佛化做了靖雨仇在金針草堂練功時的木柱,靖雨仇在使出“浪刀斬”的同時,腳下暗合“勁健”心法,腳步快得令人難以置信。
連環刀斬的威力持續爆發,離得最近的幾人比起練功用的木柱來,只是多發出了長聲慘叫。
漫天的血霧揚起,肢體亂飛,一時間,將軍渡口仿佛變成了一片修羅場。
後背上的膽小義姐早已經嚇得美目緊閉,不敢看到眼前的一絲一毫的情景。
“洗練”功法同時配合使用,使得真氣生生不息,往復循環,連環刀斬絲毫不見停歇或是後繼無力的現象,已經有超過七八個人倒在了他這一記絕倫凶招下。
“砰!”
直到這刻,終於有人硬接了他一擊。
靖雨仇借機退後,這“浪刀斬”的使用畢竟是非常耗費真氣的,自己也要趁機歇息,讓體內的真氣快速恢復。
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暫時告一段落,對面硬接了他一擊的是“影子殺手”的首領和灰無極,灰無極的功力畢竟高一些,狀況還算好些,而另一個家伙則鼻口滲血,顯然在靖雨仇這一記威力絕倫的“浪刀斬”下受了不輕的內傷。
但靖雨仇也不好過,他已經先後劈倒了八人,真氣損耗極大,而且這最後一擊,是兩人聯手接下,反震之力震得他氣血翻泳,險些也噴出一口來,不過他亦應自豪了,沒有受到半點的傷害,就干掉了八個武功厲害的殺手,這樣的戰果,是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
不過形勢依舊很嚴峻,敵人雖然少了八人,但亦剩下五人之多,而且絕對是功力最高的五人,靖雨仇努力調順真氣,壓下翻騰的氣血,預備第二輪的攻擊。
灰無極知道不能讓靖雨仇緩過氣來,再發出一次剛才的“浪刀斬”要不然這邊可能只有兩個功力最高之人能夠活著回去了。
灰無極長嘯一聲,越眾而出,自腰間拔起兩柄短槍,疾攻而上,要在靖雨仇回復真氣前以最快的速度將他解決掉。
余下的眾人也醒悟過來,齊齊撲上。
靖雨仇暗嘆一聲,知道即將陷入無休止的苦戰中。
適才一輪疾攻實在是耗費了太多的真氣,目前能達到如此令人滿意的戰果,靖雨仇突然提升的實力和出其不意,凶厲絕倫的“浪刀斬”起了極大的作用,但當敵人不再大意,精神集中後,靖雨仇立刻陷入了苦戰。
靖雨仇施展絕頂身法,不住的在狹小的空隙間躲閃著敵人攻來的拳頭或是兵器,當然背上的解忻怡有些減緩了他的行動,但最令他頭疼的,卻是那幾個“影子殺手”似乎練有合擊的功夫,進退間張弛有度,退後時由灰無極做補充,而進攻時卻是配合巧妙,使他有些應顧不暇。
靖雨仇暗忖如此下去,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累死,必須想出個可行的辦法來擺脫目前的這種窘境。
但如此劇烈的打斗,哪容靖雨仇分神,他的身法略略一滯,肩頭已經被其中一人的刀尖挑中,鮮血迸出,雖然傷勢不重,但繼續下去必然影響身法,而且影響最大的,還是雙方的心理,這是接戰以來,靖雨仇的首次負傷,雖然只是輕輕一刀,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害,但卻足以使雙方心理逆轉,對方愈戰愈勇悍,而靖雨仇的氣勢亦將被完全壓制下去,到那個時候,敗亡將是他的唯一結局。
伴隨著敵人傳來的歡呼,靖雨仇忽地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個可行的脫身之法。
靖雨仇加緊運轉真氣,以使動作加快,同時大手撫上背後解忻怡的脊背,手指在上面來回畫著。
雖然解忻怡幾乎已經被嚇昏了,但靖雨仇卻在一賭兩人間的默契程度。
此時五人已經將靖雨仇幾乎圍在當中,靖雨仇此時已經真氣耗損過度,而且受著背後女子的拖累,已經很難逸出包圍了,眾人均是面露笑容,顯是想到成功在即。
靖雨仇再躲避掉數次攻擊,終於開始反擊了。
“浪刀斬!”
靖雨仇驀地大喊,並不是喊給敵人聽的,而是喊給背後的解忻怡的。
一直閉著眼的解忻怡在敵人的眼中,實在是個被忽視的人物,但偏偏就是這個膽小而不起眼的女子,在聽到靖雨仇的暴喝後,突然睜開美目,手中發出了大把的金針。
解忻怡本身並不會多少功夫,頂多也就是比一般的女子強一些,但她的金針打穴絕對是一絕,而這得益於醫術的需要,金針渡穴必須要准確而力度適中,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沒想到此時這平日里救死扶傷的醫術也可以用到武功高手的打斗中來。
金針的來勢雖快,卻也不是避無可避,但最大的問題是靖雨仇同時亦揮出了第二記“浪刀斬”上有金針點點,下有刀光滾滾,即便是灰無極這樣的高手,亦鬧了個手忙腳亂,而靠近索橋方向的一個“影子殺手”胸前更是給虹刀破開,應刀飛跌。
缺口就此破開。
靖雨仇毫不停頓,足尖猛點,自包圍中疾馳而出,而同時又在身後布下了重重刀勁,使敵人在化解刀勁的同時不能追趕。
靖雨仇的腳下何等快速,眨眼間已經躍上索橋,而身後眾人都已經被拋下十丈開外,眼看再也追之不及了。
“嘩!”
意料之中的在水下潛伏的敵人終於出手了。
靖雨仇剛剛奔過索橋中段,橋下水波破開,並沒有看到人影,只是感覺到了勁風。
靖雨仇知道這是由於對方高速躍出,自己的眼角尚不及捕捉對方的影象,雖然這樣的攻擊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居然是選在這個時候,這個身軟力弱,精神最不集中的時刻,敵人果然是精於刺殺的高手,而這種看不到敵人影象的感覺,自己好象是蠻熟悉的。
不必抬頭去看,靖雨仇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敵人的劍目標取的是背後解忻怡,這是非常毒辣的一擊,即便靖雨仇可以狠心不顧解忻怡的死活,但敵人亦可通過解忻怡玉體的傳導,同樣予以他以重創,而如若他想硬接著一擊的話,敵人又是取的背後他所顧及不到的死角,再加上中間隔著個解忻怡,實在很難發揮出全部的真氣。
靖雨仇明白此人是誰了,如此陰險卻又武功高強,再加上絕頂的輕功和快速,除了當日在江陵遇到的侯子期,再沒有第二個人。
不過這時候已經不容他多想了,竭力扭轉身子,先讓背後的解忻怡完全躲開這陰險的一劍,接著虹刀上撩,與侯子期結結實實的硬拼了一記。
侯子期的真氣有如透骨針矢般尖利,強行破開了他的護身真氣,幾乎硬侵入身體,費了他好大的氣力才將之勉強化解,而緊接著而來的第二重爆發式真勁就令靖雨仇再也抵擋不住了,一口鮮血噴出不說,人還被震得拋飛起來,險些連虹刀也脫手飛去。
侯子期的笑聲傳來,“靖兄實在令小弟失望,實力竟然如此不濟,是否是在與女人的床戰時陽物萎縮了呢!讓小弟送你一程吧!”
侯子期的輕功身法的確是快捷無倫,後發先至,搶先躍臨靖雨仇的上方,要以居高臨下的雷霆萬鈞之勢將他一舉干掉。
靖雨仇勉勵運轉真氣,雖然不願,卻不得不准備硬接著一擊,估計這次下來,不死也得去條命,而且更難應付的是侯子期其後的攻擊。
侯子期面露得意笑容,如此戲耍將人致死,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了,從中可以體會到極大的殘酷快感,他口中說道:“靖兄走好,小弟會在你走後,將你的陽物拿下以做紀念的!看招吧!”
突然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來,“說得好啊!你死了之後,我會把你的家伙割去喂狗的!”
侯子期心中大驚,誰人能夠靠近他的近前卻不被發現。
“看招吧!”
與他完全一樣的話語和語調,但背後拍來的掌力卻如怒潮狂涌,雄渾博大得多。
侯子期終究了得,在不可能轉身的情況下扭轉身子,與襲擊者掌劍交鋒。
“砰!”
聲音響起,氣爆如雷。
侯子期的身子輕飄飄的借著一震之力向後退去,眨眼間已經退出去數十丈遠,聲音兀自遠遠傳來,“多謝前輩相送!”
靖雨仇心中生寒,侯子期這樣的對手是最可怕的,行事不受任何限制,而且一擊不中,即刻高飛遠走,這樣的人,即使能夠敗他,但如要殺他,卻是萬分艱難的,何況此人的輕功又是如此的快絕。
靖雨仇抬眼上望,要看看到底是哪位前輩高手救了二人。
一個光光的禿頭映入眼中,再接下來的就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天一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