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婚姻之事,洪天宇一陣自得,殷素素算是得手了,未免武當還記恨舊賬,洪天宇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走到俞岱岩身前蹲下,說道:“俞三俠,你想不想變回十幾年前叱咤風雲的俞三俠。”洪天宇這是明知故問,俞岱岩聽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激動得滿臉通紅,嘴唇顫抖,顫聲道:“莫非,莫非洪少俠有辦法讓我起身走路。”他話才剛說完,其余武當諸俠連忙懇求,連張三豐也激動地雙手哆嗦。
“不錯!”洪天宇點點頭,看著激動不已的俞岱岩,道:“俞三俠乃是大力金剛指這垃圾武功所傷,莫說行動自如,即便恢復昔日功力亦是輕而易舉之事。”
“真……真的!”俞岱岩難以置信,他幾次見識過洪少俠出手,每每都是手到擒來,從不虛言。
俞岱岩癱瘓十年,本以為行動已是幸事,不想他竟有痊愈之法,心里高興得險些要昏眩過去,此刻也沒注意他居然把大力金剛指說成垃圾武功。
洪天宇嗯了一聲,道:“只是……”俞岱岩插過話茬,焦急地問道:“只是什麼,洪少俠但講無妨。”
“只是你的舊傷都已經愈合,此刻醫治,必須將手腳骨骼重行折斷,再將我體內真氣渡到斷骨之處,方可痊愈。”洪天宇解釋道。
俞岱岩道:“洪少俠不必擔憂,只要我想起可以痊愈,可以跟師兄弟一起練劍,莫說是區區小痛,就算讓我少活二十年我也願意。”
洪天宇笑笑說:“俞三俠想遠了,只要由我醫治,怎會讓你受到痛苦,方才所言之意,指的是骨骼重新折斷,短時間內恐怕無法恢復全部功力,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嘛!”心里卻想:“我可不像張無忌那死腦筋,幫人接個骨頭,折骨之時,不但讓人痛個半死,還身重七蟲七花膏之毒!”
洪天宇從未幫他人醫治過骨傷,只知道弑神訣煉骨篇可瞬間治療斷骨,卻不知已殘廢十年的俞岱岩要多久治愈,未免失了臉面,只得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聞言,俞岱岩眼里閃過一絲落寂,轉眼即逝,笑道:“我俞岱岩殘疾了十年有余,早已習慣這生活了,難道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嗎?”
“既然如此,在下即刻便幫你醫治,好讓俞三俠早日達成心願。”洪天宇爽朗一笑,俞岱岩連連稱謝,他又道:“希望俞三俠答應在下一事。”
“洪少俠請講。”俞岱岩道,洪天宇轉頭看了眼殷素素,道:“在下希望俞三俠康健之後,摒棄前嫌,別再責怪殷姑娘,她也是無心之失。”殷素素緊咬下唇,美目連連,充滿感激,洪天宇朝她眨眨眼,一臉曖昧之色,不想後者竟毫無羞怯之態,想是把自己當成小孩,不會聯想到男女之事,洪天宇失落不已。
只要身體痊愈,俞岱岩什麼事都肯答應,此刻連想都沒想,便痛快地應承下來。
洪天宇微微一笑,出掌成刀,在他頸部輕輕一揮,俞岱岩已昏倒過去。
將愈合的骨骼重新折斷是痛苦的事,非人所能承受,洪天宇設想周全,若只點俞岱岩的昏睡穴,他必定痛醒過來,但用獨特的手法打暈過去便不同了。
見俞岱岩已然昏睡,洪天宇隔著衣物將他斷骨處盡數摸得清楚,十指運勁,喀喀喀聲響不絕,將他斷骨已合之處重新一一折斷,洪天宇初次治骨,但身為高手,對骨骼穴位多有研究,手法快如閃電,大骨小骨一加折斷,立即拼到准確部位,真氣也隨之渡入,修復斷骨裂縫。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洪天宇再沒摸到斷骨,知大功告成,捏了把汗。
張三豐趕忙上前,道:“洪少俠,岱岩他……”
“無恙,比預料中要好,已可行動自如了。”殷素素遞過一條手絹,洪天宇接過,將額前汗珠擦干,擦汗的當口,悄悄聞了一下,手絹還帶著點幽香。
順勢放進懷里,殷素素只道他忘了還自己手絹,倒也沒說二話。
張三豐大喜,運功將俞岱岩弄醒,道:“岱岩,你起身走走。”
俞岱岩瞪瞪眼,一臉茫然,道:“師父,莫非洪少俠已幫我治愈,為何我感覺不到絲毫痛楚。”張三豐笑了笑,也猜不出這是何故,輕輕地將俞岱岩扶起,俞岱岩雙腳哆嗦,但臉上激動不已,道:“師父,你……你先把手放放,我試著自己走走。”
張三豐照做,站立於一旁,俞岱岩輕移腳步,慢慢移到門外,又小步快進廂房,高興地叫道:“我能走路了,我能走路了,師父,大師哥,我又能走路了。”俞岱岩激動地忘記一切,良久才向洪天宇道謝。
洪天宇笑道:“舉手之勞,俞三俠不必言謝。其實,虧了張真人這些年傳授內功給你,使你肌肉不至於萎縮,否則治療起來就困難許多了。”
俞岱岩言謝兩句,又跪在張三豐面前,綴泣道:“師父,多謝師父!”張三豐哽咽著叫了句“俞岱”,將其扶起,一臉欣慰。
如今七俠再次成型,宋遠橋、張翠山等人無不眼眶通紅,內心激動如翻騰的江水,為俞岱岩高興。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過了一月有余,武當山一直都很平靜,張無忌也健健康康地成長,張三豐傳授他的“九陽神功”也略有小成;而俞岱岩初時如小孩學走路般,每日勤加練習,練得三日已可慢跑,十日之後,竟健步如飛,恢復速度驚人的快,如今漸漸恢復了功力,每日苦練武當絕學,彌補這十年的空缺,武當七俠齊聚一起,再放光彩。
而殷素素和張翠山已徹底決裂,張翠山雖有後悔,但協議在此,且一貫說一不二的性格驅使著他忘卻,久而久之,也不再回味昔日在冰火島的生活了。
每隔幾天,洪天宇便會抽點時間跟武當七俠切磋武藝,順便指點他們一二,令武當七俠受益菲淺。
七人聯手的“真武七截陣”果真不凡,深陷此陣,猶如被六十四位當世一流高手圍攻,相信除他本人以外,當世再找不出第二人可破此陣。
以他目前的功力,破此陣自是易如反掌,但不好下了武當七俠面子,每次總會跟他們周旋一陣時間才裝出僥幸勝出的樣子。
其間,洪天宇常去殷素素房中陪她解悶,不時用幾個現代笑話來逗逗她,惹得她一陣嬌笑,看得他一陣心癢;倆人關系一飛衝天,只可惜是單純的姐弟關系,殷素素一直將他當小孩看待,這令他很失望,直恨自己身體為何莫名變小,連最重要的家伙也隨著年齡縮小不能直起,使自己完美的魅力無法展現,否則殷素素豈會不被自己完美外表吸引,如今若要等身體“成熟”,恐怕還得幾年時間,他有種度日如年之感。
武當山上的道士他幾乎都見過,每個人都對他謙遜有禮,唯一令他討厭的是不可一世的宋青書,宋青書小小年紀便爭強好勝,因每日聽聞師長贊賞洪天宇,故而心里不服。
自恃學了點皮毛,前段時間竟想來教訓自己,被反打一頓之後跑去找宋遠橋哭訴,誣陷自己無辜欺負他。
若非宋遠橋知道自己為人,恐怕會被誤解。
洪天宇作為年輕的一代宗師,自然不會跟小屁孩一般見識,可是心里的厭惡卻免不了,同是小孩,張無忌就這麼懂事可愛,而宋青書竟這麼陰險,小小年紀不學好,可以看到他長大以後是何等光景,張三豐晚年出這麼個徒孫,真是不幸。
自打洪天宇上武當以來,屢次相助武當,武當諸俠銘感大恩,對洪天宇格外客氣,一直都把他當成上賓看待,他在此住得倒也踏實舒服。
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人不能總是寄人籬下,洪天宇不喜歡借幫過武當幾次便留在此處騙吃騙喝,是時候下山闖蕩闖蕩了。
這一日,他來到殷素素房間中向她辭行,殷素素借無忌身重寒毒,可能隨時復發為由,讓他隨時回武當山瞧瞧,洪天宇鑒貌辨色,從殷素素眼中看出不舍,想是月余相處生了感情,且不論是姐弟之情還是男女之情,總之只要她思念自己便好,是以,心下大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答應時常回看看!
出了殷素素暫居的廂房,洪天宇即刻走到真武大殿,向張真人及武當七俠辭行,眾人無人挽留,但他去意已抉,於是好言謝絕。
宋遠橋等一路送到武當山腳下方肯作罷,洪天宇騎上快馬,揚起馬鞭,在馬臀上鞭打一下,施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