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真和小鳳等得急不可耐,先聽聞洪天宇不住‘慘叫’,爾後又不見小室中有何動靜,倆女隱隱擔心,不清楚里邊究竟發生什麼事。
武青嬰似猜出師哥必勝無疑的樣子,一臉輕松,好幾次得意洋洋地望向朱九真。
朱九真終是難耐不住,便要進室內瞧瞧,卻忽然間室門打開,一個人飛將出來,仰面朝天摔在地上,如一團爛泥般,再也爬不起來。
三女皆是大驚,同時望向地上躺著的人,見其鼻青臉腫,跟豬頭差不了多少,咧著嘴露出的門牙少了三顆,臉上和衣服上沾著不少嫣紅的血跡,瞧不清這人相貌如何,但從其衣服料子和身形可以看出,這個面目全非的男人正是衛壁。
小鳳和朱九真松了口氣,武青嬰則面色大駭,蹲到衛璧身邊,關切地問道:“表哥,你怎麼樣了?”
衛璧搖搖頭,為挽回點面子,有氣無力撒謊道:“這小廝武功平平,卻施詭計,我防不勝防,敗在他手……”話未說完,已沒半分力氣。
武青嬰想查看他的傷勢,怎奈衛壁眼下真個是比乞丐還要邋遢,武青嬰是個愛干淨的女孩,猶豫了一下,竟退開兩步,離得衛璧遠了些,指著朱九真嬌斥道:“真姐,枉你如此喜歡師哥,今日竟縱容下人,將他打成這樣,以後讓他還怎麼做人,不管怎麼樣,我要立即將此事稟明爹爹,讓他老人家來做主。”
朱九真柳眉倒豎,嘲諷道:“青妹,我可從沒喜歡過表哥,怎會故意讓人打他,你可別忘了,方才是誰非要讓表哥出頭的。”
“你……”武青嬰秀目圓瞪,卻說不出話來,方才還不是她任性,這才累及師哥受此重傷,連俏面都已被毀。
“天宇哥哥!”朱九真見洪天宇優哉著走出,立時笑臉吟吟,哪還與青妹做這口舌之爭,蹦蹦跳跳衝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好親密的樣子,外人一看便知這倆人是情侶關系。
見真姐投懷送抱的樣兒,武青嬰一愕,難怪真姐如此怪異,原來她已有情郎,方才師哥是與她情郎比武呢,哎,都怪自己,誤以為是小廝,害得師哥被打成這般模樣。
武青嬰自責之後,內心又隱隱失落,如此看來,真姐今後不會與自個爭師哥了,按理該開心才對,為何這般落寂,仿佛一瞬間失去了什麼,莫非自個從未喜歡過師哥,僅僅是打小養成的習慣,見真姐喜歡什麼,便想跟她爭奪什麼?
是這樣麼?
一念之間,她心中轉過許多茫然,卻哪里找得出答案。
微擡起頭,觀看是何人可以打動真姐芳心,待細看之下,武青嬰不禁愣住,這男人竟如此帥氣,完全不似塵世中人,簡直有若天神下凡,讓女子見之,不覺面紅心跳。
武青嬰羨慕得幾要抓狂,真姐好生幸福,竟找到如此美少年當情郎,而且從其擊倒師哥的本領看出,顯是身懷高強武藝,這般年輕有為,相貌不凡的少年郎,又有哪個女子不青睞。
武青嬰回眸望了一眼師哥,又偷瞧真姐的情郎幾面,心下微嘆,哪怕師哥‘完好’,依舊無法與眼前這男人相比,更莫說眼下已然破相,連這男人的腳趾頭都比不上了,為何好事都讓真姐占了去,若自己也能當他女人……武青嬰想及於此,玉靨上漸漸泛起緋紅,羞怯答答地垂下螓首,纖手把玩著衣角,儼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朱九真將武青嬰的言行舉止盡皆收入眼中,格格嬌笑起來,說道:“青妹,這位是我夫婿洪天宇,你瞧瞧怎麼樣?”言語間甚是得意自豪。
“很好很好,真姐好福氣。”武青嬰敷衍似的回答,卻不敢擡頭,只因將目光落到男人臉上,便如同著了魔一般,想上前狠狠親吻他,武青嬰可不想做出這事,否則豈非要羞煞人。
朱九真抿嘴輕笑,忽然,裝出疑惑的表情,問道:“青妹,你臉很紅,是否生病了,我幫你請大夫去。”
洪天宇啼笑皆非,這丫頭還真愛玩,心里卻甚是開心,真兒漸漸改去以往的壞毛病,變回天真可愛,喜愛調皮搗蛋的小女人,卻不失為一件好事。
武青嬰窘得無地自容,臉蛋兒通紅似火,紅霞一徑泛濫到欺霜賽雪的玉頸根兒,慌忙搖頭,顫聲道:“沒,我沒事,多謝真姐關心!”言罷,不自禁伸起兩只玉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觸感溫熱似火燒,不必銅鏡影照,已然猜出自己此刻是何等嬌羞的模樣,武青嬰越想讓自己冷清,卻越發羞窘難當,見真姐的情郎,便羞成這等模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也不知真姐和她情郎是否看得出來,真是羞死人啦!
朱九真嘻嘻一笑,道:“我看青妹是春心蕩漾了,否則豈會羞成這樣,不知是哪家是男子,讓青妹如此動心,說出來給真姐聽聽,真姐幫你去做媒!”
洪天宇搖頭苦笑,自己都還是未嫁少女,竟還幫人做媒,雖知是玩笑,但亦覺得很搞笑。
武青嬰玉靨嬌紅欲滴,竭力辯駁,若在往日,論起唇槍舌戰,武青嬰也不輸於朱九真,但眼下這等窘境,卻萬萬不是她的對手。
洪天宇饒有興致地看著二女談話,也不進行勸阻,細細品味著武青嬰嬌羞萬狀的模樣,還真是一種享受。
被遺忘的衛璧癱倒在地上,不住呻吟著,聲音也越來越大,眾人這才發現還有個重傷之人在此,朱九真問道:“天宇哥哥,不如叫下人帶表哥去療傷,如何?”語氣中全是相詢,很顯然,若洪天宇不點頭應允,朱九真鐵定不會去理會。
洪天宇點點頭,高聲喊道:“來人來人!”儼然一副主人樣。
話音剛落,廳外進來一個中年漢子,走到洪天宇跟前,跪拜下去,恭敬道:“小的喬福叩見,不知姑爺有何吩咐?”喬福方才才被老爺傳喚,言道洪天宇是小姐的夫婿,今後便要以主人身份看待,故而不敢怠慢。
洪天宇並未驚訝,朱長齡如此早將此事宣布下去,必是為了穩住他的心,當即指了指地上的衛璧,吩咐道:“喬福啊,把地上的胖子帶下去療養吧!”
喬福應道:“是,是!”走到地上受傷頗重的男子面前,細細望了一眼,已然知曉是表少爺,喬福大為震驚,表少爺方才到莊上之時還好好的,怎的就成了這般慘狀,他心底隱約明白,必是表少爺知道小姐的事後,想找姑爺晦氣,不想卻是技不如人。
將早已有氣無力的衛璧攙扶起身,喬福說道:“姑爺,小姐,小人告退。”言罷,便要離開,不想衛璧竟不知從哪兒找回點力氣,突然立住,喊道:“表妹,你不能跟這種人在一起,他不是好人。”他話一出口,不禁嚇了一跳,原來自己說話嘶啞,幾不成聲,自是咽喉處受了洪天宇重擊之故。
朱九真柳眉倒豎,怒叱道:“若他不是好人,這世間便沒有好人了,你怎敢詆毀天宇哥哥,他好心送你下去療傷,你竟如此恩將仇報,侮辱他的名聲,哼,再敢說我天宇哥哥的壞話,當心我對你不客氣。”朱九真儼然忘卻洪天宇‘淫賊’行徑,在她此刻的芳心里,洪天宇一切都是完美的,不容他人侮辱,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平日里朱九真對衛璧都是溫言細語,不想時隔數日竟變化如此之大,這一句句話猶如刀刺般鑽入衛璧心扉,心痛的滋味令他渾然忘卻肉體的重創,將喬福推往一旁,咬緊牙齒拼命支撐,才勉強站立,嘶啞著聲音哀號:“表妹,究竟表哥做錯了什麼,你講出來,表哥改過就是,我只求你別跟這小白臉在一起!”
朱九真見其竟將天宇哥哥說成小白臉,頓時薄怒升起,冷哼一聲,斥道:“你我不過是表兄妹關系,我跟誰在一起,與你何干。再說,我已經天宇哥哥的人,不跟他,莫非還跟你這廢物麼!”
衛璧心如刀割,當聽到表妹已是小白臉的人,終是抑制不住,‘噗’的一口鮮血噴將出來,搖搖晃晃著,幾欲暈倒,卻憑著最後一絲意志力強撐站立,心里後悔不已,若當初拿出點男子氣魄,早點向表妹道出心理話,想必已跟表妹結成連理,豈會讓這小子捷足先登。
衛璧深知後悔已屬徒勞,咬牙切齒道:“你這無恥之徒,用花言巧語騙取我表妹芳心,我衛璧絕不會就此罷休,我一定要將表妹奪回來,表妹是我的!”說話之時,大睜著的雙眼泛著血紅,幾要進入癲狂狀態。
洪天宇摟著朱九真的香肩,親昵地聞了聞她青絲上的幽香,不屑道:“你有這本事麼?”
衛璧妒火中燒,恨不得馬上將洪天宇千刀萬剮,他一向中意表妹,但又不敢逾越,連表妹的手都沒牽過,不想眼下竟見她躺在其他男人懷里,怎能不打放醋壇子,怒喝道:“放開我表妹,你不能抱她。”
洪天宇戲謔道:“我偏要抱你表妹,你待怎樣?”手臂曲處,抱得越發緊了,耳鬢廝磨,甚是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