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白狐霸占了楊不悔的位置,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粘著洪天宇不放,包括行房之時,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似乎對一切事情都是那麼的好奇,洪天宇為此還特意檢查了白狐一番,證明是只母狐之後,才任由它望著。
至於黃眉道人,被丟下山之後,整整昏迷了兩日才清醒過來,別看他一百多歲快入土的年紀,膽子倒是挺大的,醒來第一件事竟是直奔千絕峰,揚言要奪回白狐,但在半山腰逍遙派大門處,便給殷無福三兄弟扁了一頓,從又長又陡的台階上滾了下去。
也虧他才有如此健朗的體魄,如此長的台階,一般人未到山腳便已喪命,而黃眉道人竟直滾到山腳,也只是受點半重的傷,又昏迷半日後,蹣跚著離開了鳳凰山,不知去往何處。
如此過了半月有余,李胖墩等人陸續回到逍遙派,請柬皆已派送妥當,但明教中人,除韋一笑之外,其余比較說得上話的皆探不到消息,李胖墩慚愧不已,臨行前夸下海口,不想卻如此辦事不利。
洪天宇早已意料,並未責怪。
洪天宇在武林中名望並不是很大,但比起某些小派掌門,卻猶有過之,請柬到處,想必大家都會給面子。
到得月頭,白眉鷹王殷天正率領門徒當先趕赴鳳凰山,接到傳訊之後,洪天宇連忙帶著眾女到門外迎接。
見殷天正和殷野王皆已上山,當下上前行禮:“見過岳父大人,大舅哥,兩位遠來辛苦。”
殷素素輕喊道:“爹,哥!”
殷天正朝女兒點點頭,爽朗一笑,道:“賢婿,你這門派可比岳父那宏偉得多,無怪乎當初執意不肯加入我天鷹教。”
洪天宇尷尬一笑,道:“岳父取笑了,逍遙派和天鷹教同是一家,何必分什麼彼此呢!”
殷野王點頭笑道:“妹夫這話有見地,一家人,確實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楚。”殷野王說著,便搭上洪天宇的肩膀,又道:“不過,說真的,妹夫果真神通廣大,尚未創派,便收了如此多武功高強的徒子徒孫,比你大舅子強多了。”殷野王方才一路上山之時,見逍遙派防御得當,固若金湯,走沒幾步便有門徒把手,而且一個個都似絕頂高手的實力,估摸算了一下,竟不下於八十人,饒是殷野王藝高人膽大,也不由暗暗心驚,若非事先知曉這是妹夫的地盤,他還真沒膽量上山。
洪天宇笑了笑,道:“大舅哥過獎了。”
殷野王見著他鼓鼓的前胸,疑惑道:“妹夫,你是個男人,不應該有女人的大奶子罷,胸前藏著什麼,取出來瞧瞧,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殷天正也投來古怪的眼神,這女婿胸前的凸起忒也像女人了罷!
殷素素白眼一翻,似怪大哥說話不夠文雅。
殷野王自是見到妹妹使來的眼神,不由面露尷尬,輕咳了兩聲。
洪天宇呃了一聲,笑了笑,拍拍胸前的鼓起,說道:“一只小狐狸,一只小狐狸而已,哈哈,小家伙,出來露個頭,主人的親家來了。”不知為何,白狐甚通靈性,對他的話,更是言聽計從,這不,話兒剛落,白狐便在他懷里蹭了蹭,小腦袋從衣襟縫中鑽出,嘰嘰輕叫兩聲,似在向殷天正和殷野王打招呼。
殷天正和殷野王一愣,殷野王暗暗搖頭,這妹夫乃當世高人,但行事每每出人意表,狐狸這種可愛漂亮的小動物,正常只有小女子才會喜歡,哪有大老爺們成天抱著玩的。
殷天正捋須一笑,道:“原來是只白狐,想不到賢婿竟喜歡養這小動物!”
洪天宇摸了摸白狐的小腦袋,說道:“岳父大人,咱們入殿再聊罷!”
殷天正點點頭,與女婿並肩而走。
一行人到得神武大殿,天鷹教教眾自挑著近百擔擔入來,呈上禮單之後,洪天宇看了一看,但見數十張泥金箋上寫了近千款禮物,不覺大驚,這岳父好大的手筆,不過是開創門派而已,竟相贈如此大額金銀珠寶和各式兵刃。
洪天宇驚愣半晌,起身拱了拱手,道:“岳父大人如此厚禮相贈,小婿如何克當。”心里卻想,傳聞天鷹教富可敵國,果真名不虛傳,單是這些賀禮,抵價便不止數萬兩白銀。
殷天正朗笑一聲,道:“老夫連寶貝女兒都舍得嫁予你為妻,豈會在乎這身外之物,再說,賢婿方才已然說過,一家人自是不分彼此,老夫的家資,與賢婿的家資一樣,何必計較得如此清楚呢!”
殷素素又羞又喜。
“這個!”洪天宇猶豫了一下,深深一揖,道:“如此,小婿拜謝岳父大禮!”
……
如此這般,又過了數日。
這日洪天宇正同殷天正在習武場切磋武藝,倆人你來我往,斗得狂風大起,爪聲呼嘯,轉眼之間便斗了三百余回合。
殷天正不愧為習武奇才,洪天宇清楚地發現,每次與他決斗之時,皆可見其功力和招式大有精進,一雙鷹爪擒拿手剛猛凌厲,快若交織閃電,哪是當年初次交鋒時可以比擬的,看來,以決斗的方式增強功力修為,一點也不比雙修差。
殷素素等女,與他雙修何等之久,確也成為一等一的高手,但與殷天正相比,不論是實戰經驗,還是內力之精純,皆是遠遠不及的。
正斗得暢快淋漓之時,殷無福從山腰小跑而上,走到正斗在一起倆人一旁,喊道:“老爺,姑爺,小人有事稟報!”
洪天宇手掌,身子往後一躍數丈,與老岳父拉開距離,微擡著手示意暫且停戰,問道:“無福,有何事啊!”
殷無福恭恭敬敬地說道:“姑爺,那老道長去而復返,眼下正企圖上山搗亂。”
呃,洪天宇愕然,心說這黃眉道人未免忒不怕死了罷,岳父到逍遙派的第二日,黃眉道人便悄悄想溜上山,自是沒能成功,尚未邁進第一重大門,便被李胖墩等人擒住,帶上山來聽他發落。
當時,洪天宇問及老岳父,是否聽過黃眉道人的名號,畢竟老岳父混跡江湖的年歲甚長,見多識廣,但老岳父卻是聞所未聞,一口咬定是江湖神棍企圖訛詐白狐,還親自出手,以鷹爪擒拿手將黃眉道人教訓了一頓,想及黃眉道人當初殺豬般的慘叫,洪天宇尚且心有余悸。
本以為這等教訓足以讓黃眉道人膽寒,可誰曾想,他竟還敢前來闖山。
洪天宇眉頭一皺,說道:“將他暴打一頓,即刻轟下山去。”
話音剛落,懷里的白狐探出小腦袋,眨了眨小眼,儼然一副高興的樣子,哪里還有初時恐懼的神情,可見前幾次暴打黃眉道人之事,已讓小家伙明白,黃眉道人在此地只有挨打受罪的份,根本成不了氣候。
殷無福點點頭道:“是,姑爺,小人即刻去辦,但眼下還無法教訓那老道長,恐怕還得等上二個時辰。”
洪天宇一愣,不明所以,疑惑道:“此話怎講?”
“老道長尚在崖中位置,想要攀爬上來,只怕最快也要兩個時辰。”殷無福解釋道。
洪天宇目瞪口呆,咽了口唾液,問道:“這老家伙,莫非在懸崖峭壁下攀爬而上。”
“正是!”殷無福點頭道。
洪天宇無語,想必黃眉道人知曉逍遙派關卡甚多,要想正道而行,又不被發覺,實是痴心妄想,故而找這條危險的路徑,避開關卡,自可任意攀爬到每一個地點。
洪天宇不得不佩服黃眉道人的毅力和決心,但其間的不耐遠高於欽佩,天下間狐狸如此之多,到別處獵取便是,又不是什麼辛苦的事,為何偏要訛他看上的這只,實在太霸道了,洪天宇沉吟半晌,咬了咬牙,突然狠下心來,說道:“用木塊石頭,將他砸下去。”懸崖峭壁之中,除非是他本人這個變態高手,否則縱然輕功絕頂,一個失足,也足以摔個粉身碎骨,洪天宇可不會讓手下冒這個險將老道人逮上來,直接高空落石將他擊退,豈不輕松,豈不美哉。
“小人領命!”殷無福應了一聲,便要退將下去。
“慢!”洪天宇突然將其喚住,說道:“我親自去看看!”言罷,大邁步而走。
“老夫與賢婿同往,順便教訓教訓這膽大妄為的老神棍。”殷天正連忙跟上。
殷野王自是隨行,一臉煞氣,似乎也想教訓這屢教不改的老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