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輕佻的桃紅褪卻後,秦小曼漸漸覺得神經清明起來,一並呼吸也順暢了不少。
溫溫熱熱的什麼走在身體上,所觸留下一片令人舒服的直喘氣的干爽。
她動了動,眼皮掀了掀又垂下了。
一時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大概是做夢吧。
她好像變成了只潑皮耍賴的貓,死死扒著顧朗不松手。
將其每一寸肌膚撫摸蹂躪一番後,因為仍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豪情頓起想來強的,結果兩只手,嗯,她試著彎了彎,還在。
怎麼覺得雙手要被他壓斷了呢,都動彈不得的。
然後呢,貌似吊在他身上滾來滾去地直到大汗淋漓,才實在沒了力氣。
“小曼,你覺得怎麼樣?”
顧朗的聲音聽起來好飄渺。
秦小曼終於睜開眼看了下在她身邊守著的顧朗,又連忙閉上了眼睛。
心髒“撲撲”跳得很是歡暢。
方才粗略一瞥,貌似是在醫院里,那,那些個紅浪滔天的場景豈不是真的了?
天,秦小曼扯過被子妄圖遮住自己的臉,自己這會兒舒爽的很,怕是顧朗沒有滿足到吧,這樣醒來,讓他知道自己好了,一旦被他尋著機會,豈不是要被他練死!
被子還未蓋到臉上便被半空攔截了。
秦小曼認命地睜開眼睛,盡量含羞帶臊地瞧著橫在眼前的那只修長的大手,骨節分明,擋了一片的陽光,生生給那只手鍍了層夢幻的光暈,真是,性感的要命。
僅憑一只手就勾起了她的欲念,她果然不是吃素的。
秦小曼捂著臉無地自容地害羞。
手的主人很不配合地將她遮著臉的雙手拿開,一張俊臉近在咫尺,吐納的呼吸都看得分明。
“臉怎麼又開始紅了?南宮燕,過來看看她,是不是藥勁又犯了?”
秦小曼怔怔地看著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應聲而來。一股熱熱的酸脹感從丹田處騰起直衝心口,燒的她的心尖揪成一團。她嫉妒了。
多漂亮又有氣質的女醫生啊,大冷天的一條短裙裹到大腿的三分之一處,白花花的肉很是勾人。
並上外面套著的白大褂,赤果果的制服誘惑。
更兼女醫生十分自然地一手勾了顧朗的胳膊,甚是親昵地撞了撞他,笑道:“這不醒了嗎?”
顧朗皺了眉催促道:“快看看!”
南宮燕彎腰湊到秦小曼跟前看了看,又在她腕上號了把,嚴肅地說道:“嗯,心跳過快,血液輸送過多,逆流入腦,這樣的症狀可真是……”
“是什麼?”
不等人回答,顧朗毫不憐惜地將美人醫生推開,扯著秦小曼的手腕將她從床上撈起來揉進自己懷里緊緊裹著,“小曼,是我不好!都是我,不該瞞著你的。那幾個人都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朋友,他們知道你不要我了,特意來幫我將你追回來的。沒想到還是讓你受傷了。我是混蛋,是我配不上你。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要撐下去啊,就算不為了我,也要為了我們未出世的寶寶,小曼……”
秦小曼駭然了,腦袋里的神經齒輪艱難而又干澀地轉了幾圈,終於消化了顧朗這段話的意思。
感情她遇到的綁匪都是顧朗的朋友。
只是,她疑惑地盯著這個抱著自己嘟囔個不停的男人的肩頭,這麼俗氣的反應是顧朗嗎?
他不應該是一副酷酷的比較隱忍地深沉道:“醒了就好。”
南宮燕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清了清嗓子,“我想說,她沒事了。方才那是臉紅,”頓了下,看著顧朗不是很理解的樣子,又補充道,“書面上叫害羞。”
她無奈地扶額,“Aron雖然一向陰毒,不過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那個酒沒什麼大礙,里面摻了些安胎的成分,總之,你老婆孩子都很平安。倒是你,”她惡意地抿唇,壓抑地笑道,“怕才是最辛苦的那個吧?”
南宮燕私以為以Aron的個性,除了幫一把顧朗,還順帶抱一下仇。
顧朗倒是灑脫,將C州這麼大的攤子扔給了Aron,他肯定要為失去的自由索取點什麼的。
顧朗慢慢地將秦小曼從自己懷里推出來,扶著她的肩仔細地看,又低頭抵了抵她的額頭,然後又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左偏頭右偏頭看了好一會兒,才大松了口氣,重新將她按進懷里,一手緩緩地撫摸著她的脊背,“還好沒事。”
秦小曼心頭短暫積聚的酸熱轉瞬被另一股更強大的熱流潰散,暖洋洋的潮流從心頭那一處順著血液被輸送到神經的每一個末梢,傳遞到手指尖、足尖,甚至每一根發絲都是軟熱的。
這會兒,她覺得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只是慢慢地將手臂環上了顧朗的腰,安撫般的慢慢收緊。感受著這個強大男人在她面前的脆弱和驚慌。
南宮燕帶著三分哂笑的表情逐漸化開,漫上了層淡淡的哀愁和欣羨。
如果,如果她當初可以像這個病床上的女人一樣,簡單點,多好。
或許,那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還會是她的。
她悄悄走出去帶上了病房的門。
兩個人就那麼抱了一會兒,秦小曼掙了下,顧朗卻依戀著不肯撒手,頭埋在她頸窩處不住地吻。
那雙唇竟是微微顫著的。
秦小曼憋屈地叫了聲:“顧朗,我……”
顧朗終於放開,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小曼,我要向你坦白。”
他語氣嚴肅的緊。秦小曼心一揪,“什麼?”
他左手摸到腰間,從皮套里摸出把槍,給她看,赧然道:“這是真的。”
看著秦小曼面無表情,顧朗想著莫不是這個說服力不夠。
又厚著臉皮繼續說道:“我,我不是個好人。出國讀研時認識了南子進了他的公司,和小三一起幫他在C州打出了片天下,”他微微低頭,曲起一根手指碰了碰鼻子,“你知道的,男人之間的爭搶。”
看著秦小曼一雙汪汪的大眼睛還是無波無瀾,他一咬牙索性直白地說了出來,“我除了是凌軒的總經理,也是C州這邊老大中的一個。我就是,混黑社會的!”
“不過,”顧朗懷著亡羊補牢的心情加了句,“前段時間我把我在這邊的一切都給了Aron、小羽他們,我現在身家清白,職位也清白。想著清清白白地回去娶你。”
秦小曼推開他,披上衣服下床。
顧朗神色黯然,眸光碎裂成了一片片,連帶著染涼了這暖氣房里的溫度。
秦小曼在他身邊蹲著穿鞋,干淨白皙的頸子彎著。
顧朗握緊了拳,果然,還是被嫌棄了。
不甘心地追加一句:“我沒殺過人。”
說完更覺得喪氣,可是,擦著法律邊緣的事情也沒少干,偶爾也有越线的時候。
秦小曼小心地扶著床沿站起來,四處看了看。
顧朗怕她摔著,雙臂松松地環著她,這會兒卻不敢接觸了。
他知道秦小曼喜歡的是正義之士,像他這樣不黑不白的灰色人物……
“肚子疼嗎?”顧朗看她捂著腹部,緊張地問道。
“顧朗,”秦小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廁所在哪里?”
“在,那邊。”顧朗呆呆地指著病房另一頭。
“我腿酸,”秦小曼往他懷里靠,“你抱我過去吧。”
顧朗傻站了會兒,僵硬地橫抱起她,往衛生間走,她這是個什麼意思?
他剛把他的老底抖給她看,她就沒個反應?
不該是瑟瑟地抖成一團嗎?
而後喊著什麼“你是壞人,不配做寶寶的爹!”
他搖搖頭,自己真是的!
甫一低頭,被秦小曼咬住了他的唇。力道不大,唇瓣被她整齊潔白的貝齒含著,癢癢的,帶著點痛。顧朗謹慎地沒有回應。
秦小曼沒有得到想象中的熱烈回吻,訕訕地松開牙齒,紅著臉說道:“你,你不是說了你就是你嘛,這樣,就,就很好了。”
語畢,她深恨自己嘴笨。
想要表達些深刻的含義,也不會組織語言。
這都是語文沒學好的害處!
顧朗熱烈地看著她,那樣子恨不得將她吞下去。秦小曼忙道:“我要去廁所。憋著可傷身體了。”
某只心花怒放的狼火速捧著肚子里多了塊肉的兔子曼去了衛生間。
* * * * *
C州最好的醫院里,兩個高個子的男人裸著上身,各人背了捆干禿禿的枝條跪在婦產科209病房門口。
一個眉目清秀很是惹人憐,一個帶著墨鏡,貌似凶神惡煞。
墨鏡男不放心地問道:“安大小姐真這樣說的?這樣二當家的能繞了我們?”
小羽的臉在周圍人的注目禮下臉紅脖子粗,他也是C州的一只梟雄,竟然淪落到這等田地。
嗚嗚~~他壓低聲音說道:“你小聲點,沒錯,就這樣,安大小姐說了叫負荊請罪,需得光膀子負荊條。二當家買的那麼些玫瑰我挑了些最老的,刺最硬的,可扎死我了。”
看墨鏡男還是有些疑惑,小羽怒道:“虧我還幫你削了十來根的玫瑰枝子,竟敢懷疑我的權威,哼!”
墨鏡男無語地聳聳肩,接著老老實實地跪著。為什麼啊,幫了人還要受這等屈辱?
Aron走後,他和小羽怎麼著心里沒底,便通知了南宮醫生將顧朗和秦小曼放了出來。
想起二當家當時那個衣冠不整滿臉隱忍春情不得泄的模樣,嘖嘖,還真是……
銷魂。
火沒泄出來,這不得化作怒火全撒他們身上。
他們跟著顧朗時間不短了,Aron那種小人都對他服帖,更別提勇猛如他和那個沒大腦的小羽了。
找安大小姐求助,聽著她得意的笑,小羽他們不禁冷汗涔涔。
二當家的和安大小姐可是積怨已久,可別給出什麼法子連累了他們。
門無聲地打開了。小羽和墨鏡男忙直起腰,老老實實地跪坐在自己腳跟上,齊聲道:“請二當家責罰。”
“噓。”顧朗豎起跟手指瞪了他們一眼。兩人立刻抿緊了嘴巴。
顧朗彎□子笑道:“給你們倆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