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過來……”月兒困難的吞咽著口水,邪帝灼熱濃密的呼吸一下下的噴在她頸項上,一股熱燙,陡然襲上粉頰,月兒的臉瞬間羞紅似火,大腦變得茫然一片,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邪帝唇角輕揚,看著月兒越來越滾燙的小臉,露出一個邪佞外加惡質十足的笑容,用幾乎咬住她耳珠的低語道:“小丫頭真不禁逗,開個玩笑而已。”
說完拉遠了兩人的距離,好笑的看著月兒的臉瞬間變得青紅交加。
“你!”回過神的月兒氣得咬著紅唇,象被踩到尾巴的貓兒,對著他發出毫無殺傷力的吼叫:“你好可惡!”
邪帝哈哈大笑,對天呼嘯幾聲,馬蹄聲響,一匹紅色駿馬如同火焰般瞬時飛奔而至,邪帝抱著她輕松躍起,待月兒反應過來時,兩人已一前一後的坐在了馬背上。
“你要帶我去哪里?”聽著馬蹄均勻踢踏石板的聲音,羞惱於剛才的失態,月兒立刻氣勢洶洶的發問。
“蘇城!”
“我干嘛要去那里!”月兒不滿的抿著紅唇,身子僵直的挺坐在馬上,刻意和緊挨她身後坐的邪帝保持一定距離。
“我要回家!”
“你好象忘了你是我的俘虜……”邪帝深幽的眸子帶著絲絲笑意,好整以暇的道,“所以你沒有任何可以要求的權利。”
“我沒有忘記!”月兒握緊拳頭,控制住想一拳打到他臉上的衝動,剛才他居然那麼惡劣的開著她的玩笑,害得她現在回想起來臉還火辣辣的燙,真是丟臉死了!
“你抓我無非是為了威脅我爹爹,雖然我不知道你和爹爹之間有什麼恩怨,但你不可能永遠困住我,爹爹一定會來救我的。所以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就這麼肯定你爹爹一定會從我手中救出你?”
“那當然!”月兒自豪道,“爹爹武功那麼高,江湖難逢敵手,只要他知道我在這兒,救出我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說完特意斜睨了邪帝一眼,那眼神仿佛就象在說—你也根本不是對手—一般。
邪帝不由笑道:“你想不想知道別人是怎麼評價你爹的?”
“不想!”
“哦,為什麼?”
月兒撇撇嘴:“因為我知道從你的嘴里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丫頭,我的話就那麼不可信嗎?”邪帝無奈搖頭道,“那你認為你爹是個怎樣的人?”
“爹爹啊—”月兒美目閃動著憧憬的光芒,唇邊兒帶著笑,仿佛人就在眼前般出神,“爹爹他才華橫溢,武功蓋世,做事又果斷明確,任何人與他相比不過螢火比之皓月,最重要的是,對我很溫柔體貼呢……”說到最後一句,月兒的俏臉都忍不住火燙火燙的。
“是嗎?”邪帝目光深邃的盯著她线條完美的背部,唇邊泛起絲絲笑意,“我怎麼聽到的卻和你說的剛剛相反?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狂傲不群,這就是江湖中人給他的評價,是否很失望?”
“哼,不過是些宵小之輩抹黑我爹的謠言罷了。再說了,不遭人妒是庸才!爹爹的成就又豈是這些鼠輩所能仰望的,嫉妒別人也只能體現他自己的無能而已。”月兒譏諷道,“你不會也和那些無知的人一樣的想法吧?”
“不遭人妒是庸才,哈哈,相當精辟的句子……”邪帝大笑道,“想不到林雨玄有個如此聰慧可人的女兒,當真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啊!”
“你錯了!”月兒眯起大眼,唇邊噙著甜蜜幸福的笑,“真正三生修來福分的是我才對!能有個這麼心疼愛護我的爹爹,這一生,我已足矣!”
兩人俱都沉默了。
“這是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動人的話!”幽黑的雙眸中射出迷醉之色,邪帝用近乎無聲的音調低語道,這一生,我亦已足矣!
他陡然扣住她腰身,在月兒驚呼聲中把她拉進懷里,倚靠在他厚實暖燙的胸膛上。
“干什麼啦?!快放手!”月兒又驚又怒,身子下意識的掙扎開去,這個男人到底想怎樣,作弄她一次還不夠麼?
“別動,讓我抱一下!”滾燙熾人的呼吸噴到她粉頰上,邪帝熱燙的軀體貼得她好近,近到她都可以清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為什麼我要讓你占便宜!
月兒忿忿的想,正想奮力掙脫,邪帝下一句話打斷了她的動作。
“拜托……”很輕柔的一句話,但卻有種淡淡的乞求意味,又帶著股不可抗拒的魔力,月兒心頭一軟,沒有再繼續掙扎,只是身子依然僵直。
臉抵在她的肩膀上,鼻尖磨蹭過她的粉頰、玉頸、耳畔,邪帝愛戀的攝取她的馨香,那久違的、令他亢奮的馨香,他好想放肆的罩住她的小嘴兒吸吮狂吻,傾聽她的愛語嬌顛,也好想不顧一切的放出凶蠻的巨碩,折磨充實她緊窒嬌嫩的花心,讓少女在他懷里融化如水,婉轉呻吟。
我會永遠保護你,愛護你,直到地老天荒,生命盡頭,此情永不愉!
以天為證!以地為憑!
他許下了這輩子唯一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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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月兒突然皺了皺眉,主動的向後靠進他懷里磨蹭了一番,“奇怪,怎麼那麼熟悉?”她喃喃自語,然後抬頭深深凝視著邪帝刀削般的側臉,雖然有面具的遮擋,亦掩不住她美目中的狐疑之色:“你的味道,怎麼跟我爹爹好象?”
“是嗎?”邪帝心頭一動,想不到剛才無意中流露出原本的氣息,居然讓月兒感覺了出來,不愧是他最寵愛貼心的小寶貝啊。
他不動聲色的收斂起氣息,輕笑道,“這是你第二次將我當成你爹了,我就和他這麼象嗎?”
“嗯……好象……又有點不太像了……”月兒猶豫的顰起黛眉,疑惑的看向他,怎麼一瞬間又感覺不對了呢,難道是她思念爹爹過度,產生了幻覺,她不確定的的想。
“咔!”撕裂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慘厲的馬嘶,驚起了月兒的神志。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穩穩的抱起她,落到了一邊。
“干嘛啦?!”雙腳踏住實地,月兒驚疑不定的問。
“馬蹄瘸了!”邪帝簡單的回答。
月兒一愣看去,那匹紅馬的前蹄,很明顯的出現了一道裂口,正滲出絲絲的鮮血,馬也痛苦的跪趴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看著不停哀鳴的紅馬,月兒疑惑的轉向邪帝,瀲灩的大眼中盡是不忍。
“跑太多了!”邪帝淡淡答道,前面那麼拼命的趕路,對馬匹來說已超過了極限,現在馬蹄開裂,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看來它已沒什麼用了!”邪帝冷酷的舉起右掌,就欲擊下。
“喂!等等,你要干什麼?!”月兒‘噔噔噔’跑到他身邊,用力拉住他的衣袖。
“殺了它!”
“殺了它干嘛?”月兒瞪眼。
“你沒看見,它的馬蹄已經開裂,這匹馬已沒法再奔馳,還不如給它個痛快。”邪帝淡然道。
“你好殘忍!不就是前蹄裂了嗎?只要等它蹄傷好了,再釘上個馬蹄鐵,這馬不就重新活蹦亂跳的了,用得著把它給殺了嗎?”月兒氣忿忿的指控。
“馬蹄鐵?”邪帝微微挑眉,詫異道,“那是什麼?”
“就是釘在馬蹄子下的圓形鐵片啦!”這男人怎麼這麼小白,連這都不懂。
“沒聽過!”邪帝不由大感興趣,頷首道,“你解釋下聽聽。”難道她的寶貝兒又整出什麼新鮮的小玩意了麼?
在傲龍山莊,就是因為月兒想出的那些希奇古怪偏又實用到極點的東西,傲龍山莊才能一步步做大至今,直至執江湖之牛耳。
這其中,至少有半數是月兒的功勞。
“呃—”
月兒一陣無語,難道這個時代還沒有馬蹄鐵這個東東嗎?“馬蹄鐵,其實就是用來保護馬蹄子不受硬物傷害的鐵片,做成弧型的,哪—”她對著紅馬的馬腳比畫道,“就釘在這個位置,四個蹄子都釘一個,以後馬蹄就很難受傷了,可以盡情奔襲不怕再開裂……明白了沒?”沒辦法,就當日行一善,給古人解解盲吧。
“嗯,這個東西,確實可保馬匹四蹄無損—”邪帝雙目異彩連連,沉吟道,“若是用在刀兵橫行的戰場上……”邪帝不由心向神往的抬頭望天,仿佛看到了釘上馬蹄鐵的騎兵在大地上縱橫奔馳的場景。
也許在場的兩人目前還沒意識到,日後青州鐵騎能橫行天下,無往不利,這馬蹄鐵的使用在其中占了很大功勞。
片晌後,邪帝突然低下頭,按住月兒的雙肩,用很嚴肅的口吻一字一頓鄭重道:“丫頭,你這個東西,嗯,馬蹄鐵,除了我和你爹之外,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為什麼?”月兒脫口而出,但瞬間便反應過來,臉色也有些變了。
無怪邪帝緊張,如果不做說明,既使這個時代最有學問最有見識的人來了,怕也不懂得這鐵疙瘩狀的妙用。
這馬蹄鐵看似不起眼,卻能極大地改善戰馬的耐久力與負重能力,更加強馬匹的長途奔襲能力。
在以前,沒有馬蹄鐵的馬匹一直無法承受更重的載重以及維持長久的奔馳,為何?
就因為這容易使馬蹄裂開,而馬蹄一旦裂開,這匹馬就等於廢了,導致了馬匹的淘汰率一直居高不下。
正是由於馬蹄鐵的出現,才使騎兵的戰斗力有了質的飛躍,從而使騎兵從戰場的輔助兵種逐漸演變成主力兵種。
馬蹄鐵的問世,不但促成了重裝騎兵的出現,而且還使騎兵的遠距離連續奔襲成為可能。
唐朝時期的玄武騎兵雖然厲害,卻只能在局部戰場發揮威力,也缺乏連續突刺的能力,遠不能跟後世縱橫天下的蒙古鐵騎相提並論!
但有了馬蹄鐵,一切都不同了,一切都變得有可能!
一塊馬蹄鐵的出現,能改變一場戰爭模式,這讓只是因為憐憫一匹馬而創造出馬蹄鐵的月兒所萬萬沒想到的,一念至此,月兒下意識的伸手掩住櫻唇,雙眸眨啊眨的,就怕自己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看著月兒神經兮兮左顧右盼,邪帝好笑的伸指彈了下她的小腦袋,在月兒抗議的眼神中說道:“別那麼緊張,我保證現場除了你我外沒有第三個人。記住,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知道嗎!”
“知道知道!”月兒用力的點頭,差點扭傷了脖子,旋即又小聲的嘟喃道,“可你不是爹爹,你也知道了……”
邪帝唇角輕揚,黑眸里泛起神秘的笑意:“放心,我相信你爹爹絕對不會介意的!”
兩人正說話間,天氣陡變,原本就暗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風雪,狂風乍起,直卷得兩旁大樹彎腰低頭,漫天紛飛的大雪砸得人臉頰都呼呼生痛。
“小心!”邪帝瞬間擋在了月兒身前,體內流暢不息的磅礴氣勁頓時迸發,形成一個透明半圓,立刻將暴風雪擋在身外半米處,一絲一毫再也未沾上兩人的身體。
緊跟著他圈住月兒的細腰,低聲道:“風雪太大,我們最好去避避,抱緊了!”說完也不顧月兒的反應,足尖輕點,已向大路遠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