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雖然沒那麼愛國,但也不能讓你們扶桑鬼佬看扁了。—— 金風
大概經過兩個小時的車程,柴崎方向盤一轉拐進了一條小路,又開了沒多久,一座古色古香的扶桑式山間別墅就映入了我的眼簾。
“果然是組長,度假的別墅都這麼別致。”
我心中一邊暗想,一邊仔細打量這一間坐落於靜岡縣附近,仿古風格近乎極致的別墅。
它的院落都是江戶時代的那種短籬牆,大門也是木質的,上面斑駁地爬滿了青苔的印痕。
透過牆望進去,天井的屋檐竟然是那種只會出現在浮世繪中的雙層青瓦檐,屋檐底下還掛著一串串的風鈴和紙鶴。
這時候我真的有一種錯愕的感覺,彷佛我這次來拜訪的並不是山口組的頭頭,而是一個江戶時代的隱者。
雅子也看傻了,車在大門口停好之後,她居然還咬著下嘴唇痴痴看著那在陽光映照下夢幻般的風鈴出神,忘記下車。
“好了,金先生,筱田先生今天就在這里休息,相信你們一定會度過一段很愉快的時光!跟我來吧。”
柴崎見到雅子正發愣,索性替我們打開了車門,打著官腔說道。
“嗯,真是謝謝柴崎組長了!”
我連忙應酬道。
柴崎也不知道是皮笑肉不笑,還是他臉上的肌肉實在太強悍,走上去推開了扉門,抖動著僵硬的嘴角把手一招,和我們說:“來吧,金先生和助手小姐,請進!”
既然已經到了這兒,就算是鴻門宴我金爺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拉著雅子的小手就十分“大方而果決”地走進了別墅。
穿過一串串的風鈴,到了一樓的客廳前脫了鞋進屋以後,我發現這別墅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休閒放松的度假別墅,里面根本沒有我想像中那些在黑幫電影里常出現的案上插著三炷香,老大端坐,小弟一群的畫面,只有兩個穿著深藍色傳統和服的男人坐在茶幾邊聊天,除了茶幾後面一柄大概兩尺來長的太刀擺在刀架上比較惹眼以外,一切布置都和經典的古風扶桑式家居沒什麼兩樣。
我再抓緊時間瞥了一下聊天的兩個男人,其中有一個男人長得跟帶我來這里的柴崎忠信非常相似,只是皮膚比較白,人也比較纖瘦;而另一個比較老的男人則洋縊著滿臉的笑容,似乎今天發生了什麼大喜之事一樣。
“哦,看是誰來了!是金風老弟吧?哈哈哈哈哈,坐,坐!”
那滿臉猥瑣笑容的老男人看到我來了,笑得更開心了,連忙跟我打招呼道。……不是吧,難道這個怪大叔就是……
筱田建市組長?
他真的是筱田建市!因為他一說話,旁邊那個跟柴崎忠信長得很像的青年人就站了起來,退到怪大叔身後,而把另一個主座讓給了我!
“呃……筱田先生,一讓您久等了!”
我實在不懂這位扶桑著名黑道人物究竟是故弄玄虛還是天性如此,只好謹慎地先向他鞠了一個躬說。
怪大叔繼續狂笑不止:“唉,客氣什麼!都是自己人嘛!來來來,坐,坐!這位美女是金先生的夫人吧!哈哈哈,你們兩個可真是匹配啊!哈哈!”
雅子的小臉被他一說,刷地一下紅了起來,我心中暗道:要真是就好了,索性也不跟大叔解釋了,吃雅子一次豆腐也挺爽的不是嘛。
於是我兩腿一盤,也坐了下來。
筱田先生似乎是個話匣子,一刻不停的,我還沒坐穩他就拿了個茶杯放到我面前,還親自給我斟了一杯茶,一邊還不停笑道:“來來來,金老弟,這是我特地叫人去中國采購的金頂大紅袍,好讓你來了以後更有親切感,哈哈!”
“……謝謝筱田先生了!”
其實我平時根本不喝茶,什麼龍井碧螺春大紅袍對我來說都是一回事,但為了讓筱田先生覺得我真的感覺非常“親切”,我連忙拿起杯子囫圇吞了一口,還作出了一副“果然好茶”的表情!
這時候,那兩個長得很像的男人也都坐到了筱田的下手,而雅子則坐在我的旁邊。
怪大叔看到我茶喝得“津津有味”,似乎感到非常滿意,指著身後的一黑一白兩個相貌差不多的男人說:“我先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們山口組現在最有成就的年輕人了,柴崎忠信是弘田組的組長,你已經見過了,還有一個是他的弟弟,名叫柴崎建次。他倆可都是文武雙全的年輕一輩啊!忠信是空手道黑帶,去年剛攻讀了經濟學碩士的學位,而建次則是薩摩示源流劍道的傳人,還會四國語言。你們這些傑出的後輩應該多多親近親近才是啊,啊哈哈哈哈!”
我聽罷趕忙跟兩位柴崎兄弟“久仰久仰”了一番,心想我只會捆女人,要是多多和他們“親近”,難保哪天小命就沒了吧!
我實在沒想到筱田先生居然這麼隨便與和氣,而且似乎和氣過頭了。
要知道越是這樣的人,往往越是難對付,畢竟只靠著一臉笑容是不可能混上組長這個位置!
於是我半點也不敢露出平時那種懶洋洋的姿態,還是畢恭畢敬很有禮貌地帶著笑容。
筱田先生笑了一會兒忽然不笑了,轉過一張頗有將風的國字臉對我說:“金老弟,你師傅明智老師是我筱田建市生平最佩服的人之一啊,所以你把我們山口組當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了,千萬不要客氣!”
“是,是。”
我唯唯諾諾道。
怪大叔接著說道:“我想老弟已經知道了,這次我請你來除了喝茶以外,還想看看你從你師傅那里學來的一手繩藝。你師傅隱退,可以說是我們扶桑藝術界的一大損失啊!哈哈,不過現在有了你,我又看到希望啦!”
“不敢當,不敢當……”
我正謙虛地回應,大叔眉頭一皺,“什麼不敢當的?我說你敢當,你就敢當!不過在這之前嘛,還請老弟讓我再目睹一下明智師傅的絕技,老弟你說怎麼樣啊?”
來了!
我心道山口組組長絕不可能跟我稱兄道弟,他這麼隨和,只不過是一種籠絡人心的伎倆罷了,我若是拂逆他,恐怕後果會非常嚴重。
不過我一技在身,又怕什麼?
也笑著問大叔道:“筱田先生,繩藝表演的道具和模特兒不知道……”
“喔,模特兒好辦,這里就有!己大叔曖昧地一笑,把我和雅子嚇了一跳,他不會是指讓我捆雅子吧?
正在雅子尷尬萬分的時候,大叔卻把手一拍,沒過兩秒鍾,一問房問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我揉了揉眼睛,走出來的竟然是個金發碧眼的洋妞!
洋妞穿著一身櫻花圖案的和服,赤著雙足,身材比雅子還高,大概有足足一米七五公分。
她的相貌是典型高加索人種的相貌,高高的鼻梁、高高的顴骨,深眼窩中的藍色眸子里彷佛有一種曖昧的誘惑。
洋妞出來後看到我,朝我眨了一下大眼睛。
大叔笑著說道:“金老弟,這是我馬子,你拿去捆就是了!”
“搞錯沒有,讓我捆你的馬子,是不是想找個借口做了我啊?”
我的心里不由得浮想聯篇那些黑幫電影里的狗血鏡頭,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尷尬的表情。
筱田組長看到我一臉難色,哈哈大笑:“誒,我說老弟,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嗎,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咱們大家都是兄弟,況且你是明智老師的唯一傳人,你們繩師都是大藝術家,為國粹獻身是理所當然的嘛!啊哈哈!”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我不知道筱田先生是從誰那里聽到這句出自劉備嘴里的偽名言。
筱田先生依舊在那兒哈哈個沒完,我忽然瞥見他身後那個黑臉門神一樣的柴崎分組長的弟弟柴崎建次正在朝我擠眉弄眼做著鬼臉,一下看看怪大叔,一下又看看洋妞,看完之後又給我來了個非常曖昧的表情。
看到這個鬼臉,我腦中靈光一現,這洋妞根本就是怪大叔養著的二奶嘛。
而這座別墅就是專門建起來給洋二奶住的!
怪不得建得這麼偏僻!
怪大叔把我叫到這里來,八成就是想專門看我捆他的情婦!
對於他們這類大半輩子摸爬滾打在修羅場里的人來說,世事人情早就唯利是圖,女人的確就像是工具和玩物一樣,隨手拿來,隨手丟掉,都沒有什麼關系的。
“柴崎建次還挺機靈,不像他哥哥那麼死板!”
想到這里我就釋然了,轉過頭對筱田組長說:“既然筱田先生對於藝術的了解這麼深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喔哈哈,年輕人,有魄力!不錯!”
大叔朝我豎了豎大拇指:“好了,那麼我們就一起上樓去吧!”
原來怪大叔早都安排好了,還在這里演這種鬼把戲嚇我,我不由得又對他警醒了幾分。
我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怎麼好像他從我一進別墅就在考校我一樣?
跟著筱田組長到了二樓,依舊是古色古香江戶式布景的房問里,卻什麼家具都沒有,只擺著兩三張竹椅。
房間的中央則突兀豎立著一個奇怪的金屬架子,有點像西方中世紀的斷頭台,但是本來應該是斷頭台鍘刀的地方卻換成了一根可以上下調整方位結實的金屬杆子。
“果然剛才全是在匡我的,大家伙都准備好了!”
要知道,縛道的很多縛法都要靠金屬支架作業,這樣才可以將模特兒完全凌空,展現出極盡曼妙的姿態。
這個龐大的金屬架子,就好比是攝影師照相機下面的三腳架一樣,雖然沒了它也能拍攝,但卻多了很多限制。
我再一環顧房間,發現牆角的一個大箱子中堆放著一整箱的麻繩,而且是完完全全普通的粗麻繩,不是現在我們用的那種可以保護模特兒皮膚不受磨損的特制繩索。
我聽師傅說過,在上個世紀的中期之前,由於女人的地位低下和技術的不發達,繩師都是用這種麻繩作業,所以那個時候繩師的手法尤其重要。
說白了,這種粗劣的麻繩就是檢驗一個繩師繩藝爐火純青與否的試金石!
我現在已經肯定筱田組長是有心要試我了,一股邪勁在內心深處鼓蕩了起來:召之回老子給你綁個絕的,讓你開開眼。“這時候柴崎兄弟和雅子以及那個洋二奶也陸續上樓,柴崎建次看到樓上只有三張椅子,忙搶先一步拉過雅子請她坐了,而自己則垂手站在筱田組長身後。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讓我又對他產生了不少的好感。
“好啦,金老弟,咱們開始吧!”
怪大叔笑呵呵說完,朝著身後的建次使了個眼色,建次忽然開口對洋妞說了一句彷佛是法語的話,那洋妞便笑嘻嘻地走到我的跟前,忽然把和服的腰帶一扯,那件精致的繡滿了櫻花圖案的和服便“呼啦”一下攤在了地上。
而她和服里面根本什麼都沒有穿。
洋種就是洋種,身材好的沒話說,她赤著腳個子就差不多要比得上我了,一頭慵懶的金色長發散落在胸口,卻仍遮不住那兩只飽滿碩大的偉物。
只不過歐美人種的身材普遍缺陷就是人長得太寬太壯,這位洋妞也自然逃不過這個普遍規律,肩膀略寬,大腿又太粗,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是她竟然把小腹下濃密的金色森林修剪成了一個勝利的手勢“V”的形狀。
我雖然欣賞過很多女人,不過說實話,捆洋妞還是第一次。
這個妞的身材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不過深深的眼窩里那雙海藍色的眸子彷佛會說話一樣,帶著一股神秘妖艷的性感。
“對人家的二奶想什麼呢?”
我暗自抽了自己一個巴掌,轉過身子對筱田組長說:“那麼我的表演現在就開始了。”
雖然觀眾只有這麼幾人,不過依照繩師的慣例,禮數是不能缺少的。
我從牆角的箱子里扯出麻繩,繞在中指和無名指上圈出一個代表明智傳鬼一脈獨特的標記,然後朝著幾張椅子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我鞠躬的刹那,筱田先生和兩個柴崎也爆發出了一陣掌聲,這也說明他們是深入了解扶桑繩藝的人,的確應該看過我師傅的表演。
既然是知音,我先前心中的邪氣也不覺淡了一些,走過去把金屬支架上的杆子調整到我腹部的位置,然後拉過洋妞,叫她把兩只手伸到杆子後面,用腋窩處靠緊這根杆子。
之後,我的表演便真正開始了。
這次的過程很難用文字表達清楚,我先將洋妞的胳膊牢牢捆縛在杆子上,然後把小臂繞前,手腕縛在背後,緊接著把她一條大腿扛在肩膀上(看光了反正不是我的錯)腳踝處的一圈繩索拉向金屬杆,繞過金屬杆之後再從身後探入胯下,再將另一條腿小腿與大腿捆扎在一起縛於胸前(用不著看懂)這一套縛法十分繁復,里面要完成的繩結非常多,而且筱田故意想為難我給我這種粗制的麻繩,花了大概二十分鍾捆完以後,我的襯衫都濕透了。
全部完成之後,我把扛在肩上的大腿卸掉,洋妞整個人的重心就一下子偏離了,整個人的重量由於只靠肘關節維持平衡,高聳的臀部翹向了後方,而兩條腿的姿勢就像是身上背負了千斤重擔一樣,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而洋妞因為胳肢窩吃痛,也抬著腦袋皺起了眉毛,憋紅了一張面孔,就像是懊悔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這個姿勢對於模特兒來說非常辛苦,不過你既然讓我捆,我就不管你那麼多了,長舒一口大氣轉過頭對筱田組長說:“第一個縛法完成了。”
筱田組長這個時候的眼神非常奇怪,臉上的笑意也都褪了下去,國字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他這類人應有的干練和深沉,問我說:“你這個縛法我怎麼從來沒看到過?是明智師傅後來又自創的嗎?”
“不是的。”
我見難倒了筱田這個大行家,剛才受的那些委屈一下子通氣了,“這是在下自創的縛法,名字叫做廉頗負荊。”
“廉頗負荊?”
要知道我自己揣摩出的一些縛法都是有來歷的,完成之後模特兒的神情和姿態都像極了某些典故里暗藏的意味。
筱田組長大概是那種只知道中國有大紅袍五糧液的人,聽到我這麼一說,一臉迷茫不知所雲的表情。
而雅子似乎從來沒見我施展過如此重口味的縛法,而且組長大人的洋妞是剃了毛的,兩片飽滿的小貝貝肆無忌憚在胯間的繩索勾勒下展露溝壑,看得雅子滿臉羞紅,黑框眼鏡後的目光閃閃躲躲迥避著我的眼神,可愛的要死。
這時候筱田組長身後垂手而立的柴崎建次忽然俯下身子跟組長說了一番話,組長大叔聽到後來,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再看看金屬架子上被我捆成了一個彈弓樣的洋妞,最終嘴角露出了笑容,帶頭叫好鼓起了掌來。
我推測建次懂得四國語言里面,必然包括了一門漢語,廉頗和藺相如那家喻戶曉的故事他八成是知道的,於是講給怪大叔聽。
由於大叔故意給我用這種破破爛爛的粗麻繩,剛才表演的時候我可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硬是一絲差錯也沒出,半點也沒讓洋妞感到被扯痛的惡感,這底下幾個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這一會兒組長聽了建次的話之後,大概是明白了我這個縛法所要表達的意思了。
“金老弟,有你的!把我們大扶桑國的國粹跟你們中國的文化融會貫通,真不傀是明智師博均傳人啊,哈哈哈!”
怪大叔剛才那種陰鴛的神情轉瞬即逝,又開始裝起了傻來。
“哪里哪里,筱田先生過獎了。”
我轉身抽出金屬支架右下角附帶的工具——一把大剪刀,卡嚓卡嚓幾下把洋妞從架子上放了下來,滿是繩結的粗麻繩散落了一地。
洋妞似乎對我剛才捆得比較狠,心里不太滿意,一邊扭動著胳膊一邊側過臉噘起下嘴唇,以一種埋怨里混合著些許激情渴望的眼神瞥著我(洋紐似乎是不會害羞的)可真的不是我想要捆你,你老大讓我捆,我不捆也不行啊,反正接下來還是得你受罪。
洋妞那極其風騷的眼神看得我有些心癢,於是接下來表演平安古縛道二十六式中比較沒有痛楚感的後高手小手縛與直立一本縛時,故意做了一些小動作,把她小貝貝處的繩結多加了幾個,到後來洋妞都快在金屬支架上扭起來了。
表演完這三個縛法,大概用了五十多分鍾的時間。
我一點都不敢大意,到最後汗漬都已經浸透我襯衫的前胸了。
我看筱田組長眼中嘉許的意思不像作假,心道這下應該差不多了,也不去理會支架上扭動著翹臀的模特兒小姐,走到怪大叔面前問道:“筱田先生,今天的表演不知道能不能令您滿意呢?”
“滿意,滿意!誰敢不滿意?”
怪大叔仍舊笑得很和氣:“金老弟,我跟你說,要指望繩藝能再次輝煌的話,靠不了別人,就得靠你了!”
“這個……”
雖然我知道筱田先生是在唬我,不過這麼高的贊譽還是讓我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就在我准備謙虛幾句的時候,怪大叔卻話鋒一轉,眼神里驀地閃現過了一抹隱晦的戾氣:“不知道金老弟願不願意入我們大扶桑國的國籍呢?”
我心里猛地“格登”了一下,心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筱田組長見我不說話,漸漸咧開了嘴,但這種笑容可不是剛才他童叟無欺的傻笑來著,笑得就感覺好像要吃人一樣,“金老弟,你要是入我大扶桑國國籍,我山口組全組上下一定會鼎力支持你的事業,不出兩年,繩藝縛道就能在你的手中再現輝煌。”
一秒鍾過去了。
兩秒鍾過去了。
我還是緊閉著嘴唇,沒有說話。
雅子覺得事情不太對,想要站起來跑到我身邊,卻被身後黑臉門神似的柴崎忠信一把按住了肩膀。
我干,還想威脅老子不成?
說句老實話,我現在心里正天人交戰著。
雅子和我現在的處境非常難說,誰也不知道這位怪大叔一發起來會產生什麼樣的惡果,雅子是渡邊議員的女兒,我相信他們並不會太為難她的,可是我呢?
一個啥都不是的中國青年,在他們眼里,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就跟一只螞蟻被踩死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我如果答應了他的話,我非但身上不會少一根汗毛,而且馬上能夠在扶桑一步登天成神!
筱田組長見我還是沒有說話,又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朝我扔了過來。我接在手里一看,鑰匙環上竟然還串著一把古代大銅鎖上用的那種鑰匙。
這不會是……
“這座別墅歸你,女人也歸你。這女人我沒有碰過,是從法國入我大扶桑國籍的一位模特兒。剛才是騙你的。”
筱田組長似乎漸漸開始沒有耐心了,懶得跟我多說一句不相關的話,冷冷地丟出這麼一句之後就直盯著我。
此時此刻,別墅里的場景無疑十分詭異。
一個人高馬大、豐乳肥臀的洋妞正被人捆在架子上不住扭動著身體,而她不遠處,兩個男人正一站一坐,臉上都掛著旁人看不懂的神情。
我抬頭朝他們掃過去,雅子這個時候已經急得快要哭出來了,但是她也知道現在他身邊的這個男人是什麼角色,大氣都不敢喘,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而筱田組長身後的建次卻朝我皺著眉頭,似乎在輕輕搖頭。
他是什麼意思呢?叫我不要答應?難道,這還是筱田組長設的一個局不成?
靠,這組長大人真厲害啊,虛虛實實都快趕上曹孟德了!
我心疼雅子,暗想就當建次的表情是那個意思好了,名聲我自己會一點一點賺,成神我靠自己也行,用不著你們山口組什麼恩惠!
要是想殺了我,就殺吧。
老子雖然沒那麼愛國,但也不能讓你們扶桑鬼佬看扁!
於是我把剛接到手中的鑰匙哐當一下扔在了金屬支架的邊上,終於回歸了本色,漫不經心懶懶地說道:“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