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3章 死中求活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
辦公室沒有儲存任何食物,純淨水倒是有一大桶,我和蘇眉都喝了不少水充飢,只是越喝越餓,還不停撒尿。
蘇眉偎依在我胸膛上,和我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有時我會用手故意碰到她的乳房,她就會咯咯地笑。
驚恐的折騰了一天,蘇眉肯定累了,夜里十點多時她像一只貓一樣蜷曲在我懷里睡著了。
我還是無法入睡,時不時到門口看看門外的喪屍散去沒有,可每次我都很失望,黑夜中它們依然還在走廊中不知疲倦的游蕩。
夜里一點也不安寧,推開窗戶時,就能聽到打斗和慘叫的聲音,女人和小孩的哭聲,以及喪屍毛骨悚然的嚎叫。
辦公室里暫時還沒有停電,但我也沒有開燈,根本不必開燈,公司大樓的對面有幾處建築著火了,火光衝天,把辦公室里映得很亮。
城市里很多地方都失火了,在黑夜中遠遠望去,仿佛是星星點點的燈光,讓人有燈火輝煌的錯覺,再仔細看,會發現那些火是跳動的,不是燈光,而是地獄里的業火。
電腦一直開著,隔一會我就會上網看看,我發的帖子已經有很多人回復了,說我的帖子很及時對他們很有幫助,還有不少人回帖以他們的所見所聞證實我的推測的可信性。
從網上了解到,大多數人現在都像我一樣,要麼正躲在公司,要麼躲在家里,而且我們面臨同樣的困境,食物。
凌晨兩點時,從大樓東邊傳來一陣槍聲,槍聲比較密集,但又不算太密集,大概是警察和喪屍發生了交戰,我側耳傾聽,半個小時後槍聲漸漸散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邊打贏了,不過我想喪屍的勝算大概更大一些。
再後來,我也沉沉地睡去了。
醒來時已經九點了。
我發現我正躺在蘇眉的大腿上,蘇眉比我醒的早。
我爬起來立刻跑到門口向外看,那些喪屍還是沒有散去。
大清早的,這讓我心情很不好。
從昨天早上到今天一直沒有吃飯,腹中空空,飢餓感越來越甚。
蘇眉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我則呆呆地站在窗口看街上的情況。
這樣又磨蹭了一個多小時,我對蘇眉說:“我們殺出去吧,趁著還有體力,再等只怕情況會越來越糟。”
“好,我聽你的。就算衝出去讓喪屍吃了,我也不想這麼餓死。”蘇眉的語氣既絕望又勇敢。
我聽了一陣感傷,也覺得欣慰,我欣慰這個女人在生死關頭沒有哭哭啼啼地扯男人的後腿。
不過,她大概誤會我的意思了,以為我要從正門殺出去,那純是送死。
我給蘇眉講了我昨晚思考的計劃。
我打算把辦公室里的四面窗簾撕了,做成繩子,應該差不多能夠放到一樓。
如果能順利利用窗簾爬到一樓,我計劃先取得銀行武裝押送保安遺留下來的槍支,街上雖然依然游蕩著很多喪屍人,但密度比昨天還是小了,我估計我應該能順利得到槍支。
接下來就是往哪躲避藏匿的問題。
街上到處都是喪屍,想逃遠了,不切實際,在我們著陸點最近的地方,有兩個最佳的躲避地址,一處是我以前經常去買煙的小超市,一處就是樓下的銀行。
小超市是個不錯的藏匿地點,至少躲在里面不會像我們現在這樣挨餓,里面會有不少吃食,但小超市的防御力量太差了,根本不能阻攔喪屍的攻擊,而且里面回旋空間小,一旦被喪屍突破,我們就成了甕中之鱉。
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逃避到銀行里最安全,畢竟銀行是重要的建築,有一定的防御力,但銀行里也不一定有遺留的食物,所以我的計劃是我先通過窗簾下去,等我拿到槍後,火力支援蘇眉去超市取食物,然後一起逃到銀行里。
雖然我們可以運輸食物的時間有限,根本不能一次取得大量食物,但我們都快餓死了,也顧不了太長遠的事情。
蘇眉對我的計劃表示完全贊同,我們立刻動手將窗簾撕成十多厘米寬的長條,然後把所有長布條綁在一塊,完工後我提溜到窗外一試,恰好離地還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初戰告捷,讓我干勁十足,又砸了一只椅子,我自己拿了一根椅子腿插在腰上,一根讓蘇眉拿著。
蘇眉只穿著一條職業短裙,棍子沒有地方插,她沉默了片刻把棍子咬在嘴里含糊的說:“我咬著就行。”
我心里暗暗點頭,蘇眉雖然千嬌百媚的小女人模樣,但畢竟是農村出來的女孩,適應能力真是非常棒的,不過我一個大男人可不能讓女人像狗一樣叼著棍子,我把皮腰帶解下來,系到她的小蠻腰上,將棍子插在了腰帶上。
然後我把T恤也脫了下來,給蘇眉穿上。
畢竟蘇眉是女人,只穿著一條胸罩跑到街上不太好,即使現在世界已經亂的不成模樣。
其實我早就想讓蘇眉穿上我的T恤,但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看不到蘇眉一雙雪白的大奶在我眼前晃蕩的美景。
到底是美女,穿什麼都好看,我的黑T恤罩在蘇眉身上略顯夸大,但看著也別有一番風味。
蘇眉穿好我的T恤,扭動著身體左右看了一下,又挺挺胸脯,突然彎腰脫下高跟鞋,在地上猛砸了幾下,把鞋子的高跟給掰了下來,嘆了一聲:“可惜了,這是我最貴的一雙鞋子。”
我贊許地朝蘇眉點點頭。
這個女人確實省心,眼里有活,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要是現在身邊有個嬌生慣養的小娘們,那還不得把我給拖累死了。
兩個人武裝完畢,不經意間彼此目光在空氣中交集,也算深情的對望了一會,蘇眉踮起腳尖鼓起她鮮嫩的小嘴在我嘴上輕輕親了一口。
這是要去逃生,不是去送死,我不想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朗聲笑道:“哥哥我先下去探路了。”說完我麻利地翻上窗子。
攀著窗簾做成的繩子往下爬,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不能爬得太快,這樣會把並不堅韌的“繩子”扯斷,又不敢攀落得太慢,在半空耽誤的時間越久就越會引起喪屍的注意。
我盡量保持著一個夠快又不算太快的速度下攀落,過了大約兩分鍾我才落到地上。
等我落地後,蘇眉也攀著繩子慢慢往下爬,我已經驗證了“繩子”的堅韌程度,蘇眉不是個膽小的女人,我相信她肯定能順利落地,也不去擔心她,迅速的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確定了其中一個銀行武裝押運保安死亡的位置,我貓著身子飛快地跑了過去。
此時街上喪屍的密度比昨天少了不少,但還是有非常多的喪屍在游蕩,在我身邊五十米內,大約有二十多個喪屍,最近的際個就在我左側五米遠的地方,不過它們正在吃著一個只剩半個身子的人,並沒有在意我。
我貓著身子朝一個死亡了的銀行武裝押運保安跑去,盡量壓低身子不發出聲響,可是就快順利到達目標點時還是出差錯了,我踩在一具我以為是屍體的殘缺的遺體上時,那死屍發出了一聲低吼。
日,該死,這是個喪屍。
其實也不怪我,我也注意到這具只有一半的喪屍了,它的四肢全被吃掉了,如果不是它腦袋還在,這東西簡直就是一個規則的長方體了,它的腦袋也是血肉模糊,兩只耳朵都沒有了,肚子被開膛,腸子流了一地,像尾巴一樣拖在屁股後面。
這不是活脫脫一個呂後發明的“人彘”嘛,就這麼個東西誰看到也不會以為它還活著啊,所以我才很沒覺悟地踩在它身上,這可倒霉了,不知是否是四周的喪屍聽到這個喪屍人彘的吼叫,數十米內,無論正朝東西南北哪個方向走的喪屍們,都先後歪過頭來看我,然後朝我走來……
這一變故簡直把我的腸子都悔青了,我暗自告誡自己以後走路一定多加小心,萬一踩到喪屍就倒霉大了,踩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變故都發生了,後悔也無濟於事,只有硬著頭皮繼續干,我也不遮掩身形了,長身而起,飛快地跑到武裝押運保安的殘骸身邊,撿起掉落在殘骸旁邊的一支槍。
我平時也喜歡讀點軍事雜志上上軍事論壇,這槍我認識,是97式18.4mm防暴槍,樣子和CS上的B21差不多。
這讓我很失望,97式18.4mm防暴槍的彈容量太小了,上滿了也只五發子彈,它不是軍用制式武器,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用的,有效射程我記得大約也就五十來米,不過這槍也有個優點,就是輕,真他媽出乎意料的輕,入手我掂量了掂量,也就五斤來沉,還沒一只老母雞沉呢。
總共彈容量就五發,而且或許還開過槍,打幾響不就成燒火棍了,我連忙在押運保安的殘骸上尋找備用子彈。
之所以說是殘骸不是遺體屍體什麼的,是這保安的下場太慘了,渾身骨頭都沒剩下幾根,更別說肉了,幸好喪屍人不吃纖維制品,這押運保安的衣服倒基本還在,只是被撕碎了,我找到他的馬甲,這馬甲還算完整,在馬甲兩邊的有四個霰彈儲存袋,我大體看了下,約有二十來發子彈。
我的T恤給蘇眉穿了,現在正光著膀子,於是順手把這保安遺留下來的還算蠻帥氣的馬甲穿身上了,又急忙給這把霰彈槍壓滿子彈。
這時周圍已經烏壓壓圍上來了五十來個喪屍,有一個就在三四步的距離,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喪屍,是我們公司附近一個開小吃店的老板娘,我不但認識她,還和她蠻熟的,偶爾我還到她店里和她打情罵俏,不過現在她已經是它了,目光空洞,嘴唇烏黑,呲牙咧嘴,我一時心慌,單手提溜起霰彈槍,瞄准它的腦袋,猛扣扳機,把它的腦袋轟了個對穿。
我覺得我剛才的動作很有小馬哥的風范了。
不過以後如果沒有必要,我肯定不耍帥了,這槍後座力很大,單手開槍震的我手腕直疼。
抬頭看去,蘇眉已經攀落到三樓了,此時我也顧不上她,還要去拿另外一支霰彈槍。
另外一支槍的遺放位置阻著四個喪屍,我的槍里恰好還有四顆子彈,我跳上一輛失去主人的奧迪,又在近距離炸掉了另一個喪屍的腦袋,翻越了兩輛車子,霰彈槍就在眼前,不過兩個喪屍也在眼前。
我再開槍時失去了准頭,這一槍只是把它嘴巴和脖子的位置轟成了馬蜂窩,但對這個喪屍沒有造成實質傷害,我連忙補救,打了一個完美的爆頭。
這兩槍的時間,另外一個喪屍就撲了上來,霰彈槍已經沒有子彈了,再裝彈也來不及了,也舍不得用槍來砸喪屍,把霰彈槍交到左手里,右手抽出插在腰里的木棍,側身閃開喪屍血盆大口的攻擊,借著扭腰的力量,卯足了力氣一棍子夯在喪屍的後腦勺上,把它打了一個趔趄,趁著這個空檔,我邊跑邊把木棍塞在腰上,拾起另一支霰彈槍,匆匆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十幾顆子彈,壓子彈時,我發現這支霰彈槍的彈倉還是滿的,看來這個倒霉保安沒來得及開槍就掛了。
我把打空子彈的霰彈槍壓滿子彈,左右手各提一支霰彈槍,也就十斤多,倒一點也不覺得沉。
再看蘇眉已經懸掛在一樓頂部了,但她不敢往下攀了,在她下面圍著不少喪屍在等著她送菜上門。
雖然圍在我身邊的喪屍更多,但現在我卻比她還安全。
我在滿是堵塞車輛的街道上,這些被遺棄的汽車無形中起到了障礙物的作用,對於動作不算敏捷的喪屍造成了很大的阻礙作用,在車頂上跳來跳去,很容易躲避它們。
當然這種安全也是暫時的,周圍的喪屍越來越多,要是被他們包了餃子,那就插翅難飛了。
蘇眉可慘了,下面十幾個喪屍吼叫著守株待兔,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著急地對我叫喊:“李展,怎麼辦?我下不去啊!”
“再堅持一會,我來想辦法。”其實眼前我哪有什麼辦法幫她,但我能怎麼回答,總不好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先答應下來讓她安心。
我在一輛輛廢棄汽車的頂子上輾轉騰挪,又開了兩槍爆了兩個頭,對在蘇眉腳下守株待兔的喪屍大喊大叫,想把它們都吸引到我這邊來。
這辦法也倒起了作用,一些喪屍看到我居然這麼囂張,也加入到圍剿我的喪屍大軍中,但是也還是有喪屍固執地等待著半空中的蘇眉,就是不為我所動,從遠處又過來的喪屍,有的來圍剿我了,有的又加入到對蘇眉的守株待兔中。
周圍的喪屍人越聚越多,這麼下去可不是個辦法……
現在我自己要逃進銀行還不算太難,畢竟現在我手里有兩杆霰彈槍,喪屍的行動又不敏捷,但是想要救蘇眉卻難了。
危急時刻,我咬咬牙,心說他媽那個逼的,哥們我也高尚一次,就他媽這一次,生死由命,人死吊朝天,只好這麼辦了。
我從褲兜里掏出我總是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狠狠心在左臂上割了一刀,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我站在一輛越野車上,揮舞著淌血的手臂,把血液灑在我的四周,看著懸掛在半空中的蘇眉,心道:蘇眉啊,我可是情至意盡了,這辦法行不行,你是死是活,那就聽天由命了。
看來蘇眉是命不該絕,我這割臂灑血的辦法還真管用了,這血一灑,方圓五十米內的喪屍都興奮了,不約而同都嘶吼著朝我這里圍了過來。
蘇眉落腳的地方閃出了空地,我連忙衝她大叫:“快!現在!趕緊下來,記得先去超市收集食物,我把它們吸引開。”
我在一輛輛廢棄車的車頂上連蹦帶跳朝喪屍最少的南面跑去,子彈寶貴,盡量不開槍,能躲我就躲,但是喪屍實在太多了,即使我已經很節省子彈,還是打空了一支霰彈槍。
跑出去十多米,我回頭看到蘇眉已經跳到地上朝超市跑去,我趁著前面喪屍少,把一支子彈滿倉的霰彈槍夾在胳膊下,給打空子彈的霰彈槍再壓滿子彈,然後我殺了個回馬槍。
剛才往外殺還容易,前面喪屍少,現在往回殺,就難了,我屁股後面已經黑壓壓跟著百多個喪屍。
不過感謝街道上有無數輛東倒西歪的汽車,給行動不敏捷而且不善攀爬的喪屍制造了巨大的圍剿困難,我充分利用了汽車和汽車間的間隙,以及汽車頂部的高度優勢,東奔西突、輾轉騰挪,最後把兩支槍的子彈都打空時,我居然奇跡般完好無損的殺出了喪屍的重重包圍。
這時蘇眉也從超市里跑了出來,提溜著兩大塑料袋的食物,我們相向而跑,終於在銀行的門口聚合。
“快跑!快跑!”我們都瘋狂的嘶喊著催促對方。
面前的銀行的卷簾門拉到一半,估計是當時銀行職員遭到攻擊時想拉下門躲避,但是顯然他沒有成功就掛掉了,我和蘇眉幾乎同時跑到銀行卷簾門前,彎著腰鑽了進去。
我刹住腳,在蘇眉的幫助下,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卷簾門拉了下來,倚在卷簾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們看著彼此都是滿頭大汗,不禁同時哈哈大笑,這是一種絕處逢生發自內心情不自禁的歡暢。
“謝謝你了,李展。”蘇眉看了看我胳膊上的刀口,用我的瑞士軍刀圍著她的短裙割了一圈,將割下的布條給我綁住傷口。
她的短裙本來就不長,又割下了一大截,已經短得幾乎剛剛能夠遮住她渾圓的臀部。
在蘇眉給我包扎時,我也沒閒著,給兩支槍都壓上子彈,剛裝滿子彈,蘇眉背後閃出了一個喪屍,我慌忙朝它開了一槍,巨大的槍聲把蘇眉嚇了一跳,一個穿著銀行制服的女性喪屍被我轟掉了腦袋。
看來現在銀行里也有喪屍。
“先把這里打掃干淨,這里還有喪屍。”我站起來後就呆了,在我前面是一堆錢……是一堆百元大鈔,應該是銀行門口武裝押運車沒來得及運走的錢,我進來時滿腦子都是喪屍人居然連這麼醒目的一堆東西都沒看到。
蘇眉轉過了身,接著她發出一聲尖叫……
這個女人啊,優點其實不少,就是太財迷了,剛才我冷不丁的開了一槍她都沒叫,現在看到一堆錢就嗷嗷大叫了。
“李展,李展,你快看啊,好多錢哦,好多錢吆,發財了,發財了……”蘇眉拉著我的手像個小女孩那樣又蹦又跳笑逐顏開。
看她亢奮的財迷樣我忍不住給她迎頭澆了盆涼水:“現在這世界,恐怕最不值錢的就是錢了。”
“胡說。”蘇眉嘴上不同意,不過我看蘇眉失望的表情就知道其實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既然你喜歡錢,那這堆錢都歸你了,我一分不要,但是所有的食物都要歸我,你願意不願意?”我笑眯眯的對蘇眉說。
“當然不樂意!”蘇眉也笑了。
“你看我說的對不對,這兩袋食物在平時買,最多幾百塊錢而已,而眼前的錢,怎麼也得幾百萬吧,幾百萬都換不了幾百塊的食物了,你說現在錢值錢不值錢?”
“反正我喜歡看。”蘇眉依然滿臉興奮。
“得,今天你就在這堆錢睡覺得了。”我笑著說
“這個主意真好,在一堆錢上睡覺,這可是我打小的夢想,沒想到今天要實現了哈。”蘇眉撕開一捆百元大鈔,拋灑在半空。
“哈哈。”
雖然兩人都餓的要命,但是眼前卻還不能吃飯,我帶著蘇眉嚴嚴實實的把整個銀行搜索了一番,沒有再發現有喪屍人的存在,才安心打開蘇眉從超市搶出來的食物。
蘇眉確實很聰明,她帶回來的食物絕大部分是巧克力,巧克力熱量高,體積小,易攜帶,不容易變質。
在這樣的亂世,巧克力絕對是攜帶儲存最佳食品的前三甲。
“我把超市里所有的巧克力都偷出來了,可惜就是太少了。其他的沒仔細看,時間緊急,我逮到什麼塞什麼,就是不該帶方便面,這東西體積大,內容小。”
“你做的很好了,記大功一次。”我笑著說:“方便面也行啊,我吃飯不喜歡沒湯水的東西,方便面正好煮著吃。”
“是嗎?那我給你煮,哎呀,只是沒有鍋啊。”蘇眉拍了拍腦袋:“呵呵,我想起來了,剛才我看到在一間辦公室里有一個飯盒,可以用來當鍋,我去拿。”
不一會蘇眉笑盈盈地捧著一個長方形的飯盒過來了,她自言自語著:“拿什麼煮面呢?這里倒是有很多紙,嗯,我去找。”
我笑著說:“不用去了,蘇眉,你想不想嘗嘗世界上有史以來最昂貴的方便面?”
蘇眉怔了怔:“你是說用……”
我笑著說:“對了,就是用百元大鈔!”
一共煮了兩包方便面。
燒水,煮面,特別是加上人為故意的浪費,一共燒掉了二十多萬元人民幣。
煮完後,我看蘇眉有點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問她:“怎麼了?”
蘇眉低聲說:“我打拼八年的積蓄不過只夠今天煮個面的,現在想想,以前拼死拼活的真是不值,如果能夠回到從前,我一定會換個活法,可惜,時光不能回轉,世界現在已經這個模樣了。”
對她的話我深表贊同,其實大家都一樣,不過為了薄薄的幾張紙,勾心斗角、雞撕貓咬,勞竭身體,煞費心機。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現在的世界是人直接吃人,不過是血腥點,赤裸裸了,從前我們的社會,其實也是人吃人,只是文明一點罷了,有多少人掙扎半世,到死連只瓦片磚也混不上……
這麼貴的方便面當然物有所值,可以說是我這輩子吃的最香的一碗面,甚至是最香的一頓飯。
吃完飯後,虛弱的身體有了力氣,我和蘇眉仔細勘察了一下整個銀行的環境。
這所銀行中等規模,不大不小。
銀行一樓是營業大廳,吧台里有三個女性職員的屍骸,都被喪屍人撕成了碎片。
這里現金倒是有不少,不過沒有發現對我們有用的東西。
二樓是幾間辦公室,我在上邊找到了兩把消防斧,斧頭都用漆染紅了,我拿著消防斧在一張辦公桌上砍了幾下,感覺比較鋒利,用這個來對付喪屍人在眼前也算是利器。
在行長辦公室我們收獲頗豐,我在他的櫃子里找到了十幾條各種品牌的香煙,最正點的是兩條芙蓉王和兩條鉑晶蘇煙,這兩種煙我只耳聞鼻聞過,就是沒抽過,價格具體不清楚,反正都在千元以上,其他的是雲煙、南京、紅河,也都是好煙。
我很喜歡蘇煙簡約的造型,它S型的曲线也契合我的審美,立刻撕開了一條,樂滋滋的點上一根飯後煙,哥哥我正愁沒草了。
一口煙噴出,我來了精神,在行長的辦公室里翻箱倒櫃,還真又發現了好東西,是十多瓶酒,都是茅台酒,清一色的茅台15年,最猛的是還有一瓶茅台80年,這可是傳說中的東西。
不過我才不信這酒真有80年的歷史,80年前茅台酒還是一個小作坊,管他呢,天價擺著,也足夠我這小白領敬畏了。
拆開包裝紙盒,操,里面是個木雕的盒子。
這簡直如脫了女人三角褲,正要提刀上馬,卻發現三角褲里面還套著個丁字褲。
我氣急敗壞的砸開木盒子,看到一個紫砂瓶。
打開瓶子咂了一口,對酒我不在行,也喝不出什麼好來,就j8一個酒味唄,不過倒確實聞得挺香,我拿著瓶子搖了搖遞給蘇眉:“你也喝點。”我知道蘇眉挺能喝酒的,一斤沒問題,我估計都喝不過她。
“我不愛喝酒,以前我是有應酬不得不喝。”蘇眉笑著擺擺手。
“這酒你可得喝點,我都喝了你可別後悔。”我又咂了一口。
“怎麼,哦,茅台,這酒很貴?”
“咱們煮方便面的錢,差不多能買這麼兩三瓶。”
“什麼?這點東西十來萬?”蘇眉輕呼。
“我也不清楚,想來差不多這個價吧。”
“沒天理啊……當年我父親把我急得走投無路的醫藥費,原來還不如一瓶酒貴。”蘇眉說著把劈手我手里的酒搶了過去,“這我可得喝,喝死也要喝。”
蘇眉果然好酒量,女中巾幗,咚咚咚就是三大口,我一個大老爺們,自詡也是血性男兒漢,怎麼能讓一個小娘們在咱面前囂張耍酒量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從她手里搶過茅台,咚咚咚咚,我喝了四大口。
蘇眉不甘示弱,又搶了回去,一仰頭……
我們兩人坐在行長的辦公桌上,勾肩搭背、你爭我搶,只一會兒竟就把一瓶茅台給干掉了。
這才是醉生夢死啊。
世界末日,朝不保夕,夕不保朝,活著的人有太重的生存壓力,不知道哪一會就股的白了,借著這瓶茅台,我們都盡情發泄了一下心中對未來的恐懼。
半瓶酒下肚,蘇眉白皙的臉蛋也染上了一抹嫣紅,我每開一個無趣的玩笑,都惹得她咯咯笑得花枝亂顫,於是我也跟著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
“還喝不喝?”蘇眉隨手把價值數千的空酒瓶摔碎在地上,指著余下的酒笑道,“還有沒有更貴的?有一百萬一瓶的沒有?”
“沒了,就咱干掉的這瓶最貴,這些大概都幾千一瓶。”
“才幾千一瓶呀,太便宜,太便宜,老娘我懶得喝。”蘇眉一副很鄙夷的模樣。
“哈哈,行了,干活,咱看看這位幸福的行長還有沒有其他什麼好東西。”
再沒有找到其他可用的東西,不過在牆角的冰箱里找到了五大瓶濃縮橙汁,別小看這些橙汁,在如今末世可比煙酒這些奢侈品有用多了,算是我們在這里最大的收獲了。
這幾瓶橙汁,如果省著點喝,至少也能維持我們十多天的性命。
剛干喝了白酒,正好肚子里燒得慌,我打開一瓶橙汁,給蘇眉倒了一紙杯,然後給自己也來了一杯,我仰頭要喝,蘇眉衝我揮了揮手,意思是要我別出動靜。
蘇眉的表情讓我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會是蘇眉發現喪屍了吧,我像被點了穴道一樣一動不動:“怎麼了?”
“有聲音。”
“我怎麼沒聽到啊?”
“有,好像有人在喊,你別說話。”
看蘇眉煞有介事的,我也支起了耳朵,可不是嘛,隱隱約約是有人在喊。
“窗外。”我和蘇眉同時說道。
我連忙推開朝街的窗子,打開窗子後,那聲音就大了許多,我伸著脖子聽了一會,聽出是對面的建築物里有人在喊:“銀行里的人聽到說話。”
是幸存者!兩天一夜來第一次聽到人類幸存者的聲音。
看樣子是在喊我們啊,他們怎麼知道我們躲在銀行里?
我和蘇眉對視了一眼,蘇眉眼中也滿是疑惑。
管他呢,有幸存者就是好事,聽到同類的聲音反正我還是非常高興的,我扒著窗戶看去,對面建築物里是一個男人在朝我們這里喊,我也扯著嗓子叫喊:“對面的,我聽到了。”
我就聽到對面隱隱喊道:“終於聯系上你們了,還以為你們死了呢。”
咦?聽他話的意思是聯系我們很久了,這哥們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