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安分的坐在皇甫贏賜給她宮殿的香榻上,幕清幽只覺得耳邊揮之不去的環翠叮當聲有些刺耳。
難不成真要這樣像個怨婦一樣傻等在這里,只!
了期待一個陌生的男人來臨幸麼?
若說期待,幕清幽櫻唇勾起,扯出一抹冷笑。
她巴不得那個男人永遠不要出現才好,也省得自己被迫要曲意逢迎的迎合他。
到時候媚藥發作,完全化作寡廉鮮恥的蕩婦那可真是欲死不能。
她不是傳統的女子,才不會死守什麼三從四德委屈度日。
在一定程度上,她的古怪想法要令不少男人咋舌。
就像是她以前經常鼓勵自己的哥哥去青樓狎妓一樣,男人在年少時不好好的玩一玩,難道要等到成親之後再去外面花天酒地麼?
雖然這麼說,要令許多男人喜出望外的點頭同意。
但是同樣的,女人趁年輕時候多嘗幾個男人,對她而言也是理所當然的。
情欲之事本就順其自然,若是真心喜歡,便不會在乎曾經身子給了誰。
心和身體是兩回事,沒有她的同意,即便整日和不喜歡的男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她也不會就因此而失去了自我。
但是現在不同,一是因為剛與神樂重逢,一顆少女的春心多半還寄居在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身上。
另一方面,被以心愛男人的性命相逼迫著前來,心中多少有怨氣。
她最討厭的就是在自以為是的霸道男人的鉗制下沒有半點還手的餘地!
這一次不僅被威脅,還威脅的那麼被動,那麼徹底。
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想到這……
嫵媚的明眸不悅的眯起。
若說魔夜風那個死男人,性格可真不是一般的惡劣。
等她這次若能順利返回,她一定會尋覓出一種最折磨人的邪藥,讓他吃完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懶懶的嘆了一口氣,已經這樣呆坐著兩個時辰了她快要悶死了。
沒有人告訴她皇甫贏會不會來,什麼時候來。
連半句話都沒有多說,就被侍女們帶領著走進這個看上去很美的宮殿。
這里布置的倒是不錯,擺設著很多珍貴的家具。
周圍雖然沒有魔夜風素來喜愛的帷幔紗帳,但是牆上卻勾勒著美麗的圖案,一看就知道出自良工巧匠之筆。
叫什麼來著?
用食指尖輕輕敲點自己殷紅的櫻唇,幕清幽蹙眉深思著,並不曉得此時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可愛誘人。
啊……對了!叫沁嵐閣!
終於想起了這座以後屬於自己的宮殿的名稱,她像個天真的小女孩一般開心的笑起來。
殊不知,此時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不遠處一雙冷峻的眸中。
皇甫贏仍然是一身華麗的王袍,貴氣逼人卻沒有半點新婚的喜氣。
他不是第一次納他國送來的美人兒做妃子,精明的頭腦早就算好了對方不過是想借此攀上關系以求不被侵略的帳。
既然是別人來向他示好,那麼那些繁文縟節的東西就大可不必做給人看了。
人家送的,他向來照單全收。
至於其他的,若是他真的起了吞並他國的野心,那麼除了對方的君王雙手將國家送上,否則他想要的無論如何也會到手。
只是這一次,問題卻有些棘手……
從他這個角度望去,可以清楚的看清屋內的人在做什麼,而對方卻看不到他。
驍國那個小兔崽子送來的禍水麼?
皇甫贏一瞬不瞬的盯著幕清幽婀娜的身影,看著她不安分的不斷變動著姿勢坐在軟榻上。
一會兒又悠哉悠哉的走到桌前吃起點心酥糕,順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很自在嘛!
他在心里冷笑,甚少波動的情緒卻在這一刻起了波瀾。
真是個放肆又大膽的女人啊……看著幕清幽,威儀的臉龐變得有些緊繃。
如此不懂規矩,不知道自己的本分應該是乖乖的坐在那里等待夫君的到來然後任他為所欲為麼?
看她那副樣子,倒像是並不在意夫君會不會來。
不,這還不夠。她根本就是盼著他皇甫贏根本不會到來。
哼!有意思。
第一次遇到女人並不急著撲到他的身上來,雖然他們大部份都是巴望著王妃的高貴身份。
遠遠看去她似乎還真是個不錯的美人兒,但是很可惜他皇甫贏對不聽話的野馬沒有興趣。
如果她不能學會體面得當的符合身份的宮廷禮儀的話,她恐怕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皎潔的月光此時照射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明朗的月白。
映射出的是一張非常剛毅的男性的臉。
他五官深邃,氣質威儀,高大的身形以及幾乎是習慣性的面無表情的冷冽讓他看上去如同一頭傲慢又生人勿近的雄獅。
他向來自視甚高,但也的確有這個本錢。
整件事情皇甫贏早就看得清楚,全世界所有的君王都有可能想出和親這一計策緩解被入侵的不幸命運,但是那魔夜風不會。
他恨他,覬覦他的所得,就像對方對自己的那樣。
所以他有理由不相信這個女人被送來這里的目的是如此的單純。
他會等待,有的是時間慢慢的觀察她、試探她、分析她、揣測她。
如果讓他發現了她的狐狸尾巴他就會毫不留情的狠狠砍斷然後興兵將驍國一舉拿下。
至於那魔夜風,皇甫贏冷冷的一笑,他心里自有殘酷的主張替他好好的安排餘生的命運。
“怎麼?皇兄還沒有進去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疑惑的在自己耳邊響起,讓他微微的偏過頭去。
“二弟?”
濃眉不經意的挑起,“你怎麼會在這里?”
來者身著一件紫色錦袍,頭頂所戴的束發翠玉顯示出身份的不凡。
然而俊臉上不知是不是刻意蓄下的胡渣卻讓他看上去有些頹唐。
皇甫玄紫看著自己大哥那一副百年不變的嚴肅神情,不禁莞爾,“我本來是想偷偷來望一眼新皇嫂究竟有多迷人,卻不料這一點連你都還沒有發現。”
“想看就自己進去看。”
冷冷的揮動衣袖,皇甫贏轉身向與門的相反方向大步走去。
既然她不期待自己,那就如這個女人所願。
讓她守個三天的空閨,看她是否還能如現在這般自在。
愣愣的望著皇甫贏真的就這樣遠去的背影,皇甫玄紫看看身後,又看看自己,識趣的摸摸鼻子趁早腳底抹油。
“我看我還是改天再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