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要死在這里吧?
幕清幽咬牙……女人中媚藥淫死的話……很難看的。
就在這時,廂房的門卻被輕輕的推開了。
來者步履沈穩,呼吸很輕,一聽就是男人的腳步聲。
雖然在這煙花之地很有可能是某個色膽包天的嫖客打算夜探香閨,但是幕清幽卻不害怕。
因為這個人的腳步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不聽聲音,不辨面容就能知道他是誰。
除了他,還有誰能將這些鬼祟的動作都做的如此連貫和優雅?
“唉……”
走到床邊,男人先是默不作聲的看了她半晌。
因為背著月光,所以幕清幽只能勉強瞥見他身上的白衣和他頎長的輪廓。
半晌過後,男人修長且冰涼的手指慢慢的撫上了她的面容,並且用極輕的聲音嘆了口氣。
“又難受了麼?幽兒──”這一聲幽兒叫的纏綿悱惻,飽含無盡的感慨。
聽在女人耳中讓她直勾勾的回憶到了遙遠的從前。
一時之間,哀怨、憤怒、想念全部涌上心頭,眼淚開始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乖,別哭。我在這……”
男人伸出長臂將她扶坐著靠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撩起衣袍的下擺緊跟著上了香塌。
那一首愛恨千年聽得他心都快要碎了,他的寶貝,他的幽兒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而這一切,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別碰我!”
幕清幽聞到自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清雅的芳香已然忍耐不住,恨不得立刻化作八爪章魚解開男人的褲子就坐到他身上緩解欲求。
但是尊嚴是一股強大的念力,在此種危急時刻竟然能讓她攥緊雙拳按兵不動。
讓他碰了,那他們之間的賬還要怎麼算?
他欠了她的信任,欠了她的愛情,他要怎麼還?
不,不能再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糾纏!
絕不!
“若不碰你,你今晚就會被欲望折磨而死。”
男人似乎早就猜到她倔強的性格會拒絕。
也不多做解釋,而是用行動來證明他要幫她的決心。
比倔強,他亦不會輸於她。
溫暖的雙臂先是將女人整個箍在懷中,力度拿捏得精准而強悍。
不會讓她掙脫,也沒有把她弄痛。
濕軟的嘴唇先是溫柔的梳理起她的發絲,然後再沿著額頭一路下滑。
他想她,好想她。
今天在台上看她唱歌的時候他就想像這樣抱著她了。
只有在把她抱在懷里的時候他才會覺得生命完整。
在吻了又吻幕清幽的臉頰之後,男人准確的找到了她的嘴唇。
深深地貼合了下去,靈活的舌頭從他的口中伸出來潛入了她的口中。
慢慢的吸吮、恣意的攪動,再抽出時連起一根細膩的銀线。
“唔……不……我不要你!”
幕清幽哭著抗拒著男人的唇瓣。
她試著咬他的嘴唇,他卻不怕痛。
但是慢慢的,這些男性的碰觸讓她身體的渴求舒緩了很多,所以她已經擁有足夠的力氣去捶打他的後背。
畢竟是練過武的人,她的拳頭可不是什麼軟柿子。
接連幾下的攻擊用上了十成的力氣,直打得對方骨骼嘎嘎作響,幾乎要變成了內傷。
“放開我!神樂!”
她毫不留情的痛擊他的親熱,口中也終於喊出了那個讓她夢境破碎的名字。
他是神樂!
驍國曾經的神樂王,而不是她的什麼青梅竹馬的樂哥哥。
自古以來,情義不能兩全。
他選擇了為國為民的身份,就當不了她心心相印的愛人!
“我不會放的,你出了事我會心疼死。”
神樂任她發泄著一直以來壓抑的難過,明亮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梨花帶雨的面容。
他一點也不意外的發現,即便是被媚藥折磨著哭成了這樣,她還是這麼的美……
這樣的美人兒即便是她沒有中媚藥,他也會想要她想的發瘋!
“那你就去死吧!去死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幕清幽眼見他毫無退縮之意,環抱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反而摟得更緊了一些。
一時的意氣用事更是讓她在手上又加了內力進去,每一拳都落在他後心的要害處。
我打死你!打死你!
“嗯……”
終於,一口甜腥的血氣從喉嚨中涌了出來,神樂卻只是不動聲色的用內功壓了下去,表面看來還是與方才無異。
但是仍然有少許血絲順著他唇角流出。
落在幕清幽眼里紅艷艷的格外刺眼,讓她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住。
“怎麼不打了,解氣了?”
看見女人只是盯著自己的嘴唇發愣,神樂以為她擔心自己便雲淡風輕的一笑。
還關懷的伸出手拭去她頰邊的淚痕。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就算是索他的命,他也會雙手奉上。
卻不知自己這一次卻揣測錯了女人的心思。
男人,有的時候真的不該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幽兒?”
見幕清幽神色有異,那空洞的眼神一時之間充滿了迷茫。
神樂擔憂的拍了拍她的臉頰。
“怎麼了?”
一直不說話他會擔心。
“怎麼辦,我發現我不愛你了。”
沉默了半晌,幕清幽忽然像是泄了全身的力氣一樣軟軟的靠進了男人的懷中。
吐出的字句卻像刀子一般刺進男人心窩。
真的。
看見他受傷,她竟然不會快樂,也沒有感到心疼。
不是要報復他麼?
為什麼她覺得這一切其實都毫無意義?
他的死與活,糾纏還是遠離此時此刻糾結上去都是那麼的無聊?
他對她不好,虛情……不如皇甫贏,不如皇甫玄紫甚至不如魔夜風……
“你說什麼?”
神樂頓時傻了眼。
原以為自己能用真心最終打動女人受傷的心扉,卻沒想到這一扇門關起來之後竟然再沒有機會對他開啟。
他一直以來對她的痴迷都是那麼的自信,兩個人的回憶是裝在水晶罐子里的蜜糖,只有彼此才有資格分享。
所以他大膽的棋出險招,不在乎讓魔夜風和皇甫贏對她染指。
因為他篤定這女子最終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成為他一個人的妻子。
但是此刻,那張讓他為之瘋狂的小嘴里吐出的話語卻是如此的殘忍。
“別動。”
制止住神樂想要一問究竟的躁動,幕清幽閉上眼睛,安靜的抱著他溫暖的身軀。
但是這親密的動作卻像是在抱自己的哥哥或父親。
沒有愛恨,沒有欲望,沒有想要廝守的決心。
有的只是想暫時倚靠的熟稔。
這一抱,算是泯去了所有的前塵舊事,泯去了所有的錯愛與傷悲。
“我好像只能把你當做兄長一般的對待了……”
幕清幽又開口繼續說道,同時感到懷中的男身一震,緊接著變得越來越冰冷……
騙了她也好,怨了她也好,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也許她可以將那些看做是自己親人的無奈之舉,而無關愛情。
“你……說的可是真的?”
神樂不敢相信的問,薄唇幾乎有點想要逃避現實的顫抖起來。
他要失去她了,是嗎?
“真的。”
幕清幽又說。
僵硬。
無助。
絕望。
煞那間,神樂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他不相信,他絕對不信!
一直戀著他的女人怎麼就該死的變心了呢!
“看著我幽兒……你是在氣我對不對?你不會忘記我的對不對?”
他的口氣突然之間變得可憐起來。
眼眸之中閃動著一層晶亮,不知道是不是男兒的淚水。
然而幕清幽卻沒有他這般感傷,反而如同了結了多日以來的心事一般長長地呼出一口悶氣。
接下來,她只是睜開美麗的雙眸衝著表情扭曲的男人嫣然一笑。
然後自己竟然乖乖的在床上躺了下去。
“這次要麻煩你了,請幫我解毒,言悔公子──”言悔公子。
攏翠樓的樓主,指派給她保護驍國任務的主人。
兩人的關系從此之後限定於此,再無任何瓜葛。
再回首往事一場空,千言萬語隨風走。
幕清幽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心事,歌中唱的其實就是她心中所想,她累了,倦了,也不再是個小女生了。
現如今她既然選擇了擁有新的身份,就該同樣擁有一個新的生活。
而這新生活之中,不再有眼前這個男人。
“幫你……解毒?”
囁嚅著雙唇,好半天神樂才回過神來幕清幽要他做些什麼。
這一次明明是對方不計前嫌主動邀請,但是神樂卻高興不起來。
反而,口腔里混著血腥味的唾液變得越來越苦澀,苦的他幾乎要立刻俯下身子作嘔起來。
不計前嫌,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呢?
“好……”
糾結了半晌,用指甲深陷於肉中來克制住情緒,神樂努力的不讓自己在女人面前立刻崩潰。
她還需要男人來解她體內的媚藥。
而這個位子,他並不想讓給別人。
就算是他最後的福利,和她之間一夜貪歡恐怕將要成為他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一輩子的記憶。
“幽兒……”
他試著喚她最後一聲。
“嗯?”
她的回答帶著笑意與眸中濃濃的欲望,聲音很輕。
嘆了口氣,男人動作遲緩的解下床邊的帷幔。
擡眼凝望著床上的女人投射在自己身上過於平淡的眼神,神樂默默地褪下彼此的衣物。
不一會兒,床帳內傳來男女交歡的曖昧聲響。
只是這接觸再也與愛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