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馬小樂聽得愈發不是滋味,不由地咂了下嘴,吸了口冷氣,手摸著下巴說道:“阿嬸,你說那莊書記點了名要你負責食堂,而且又天天來吃飯,里面有沒有啥明堂?”
“他能有啥明堂呐,我只知道安排好酒菜就行了,別的我沒怎麼想。”柳淑英的表情蠻不在乎。
看到柳淑英這種表情,馬小樂感到一陣陣恐慌,莫不是她覺著自己一介村婦,被鄉黨委書記看上了,還是件幸事?
不過想想柳淑英的一貫表現,又覺著不太可能,但是一切也很難說,啥東西都是會改變的。
“小樂,咋悶悶不樂了呢?”
柳淑英笑著對馬小樂使了個眼色,馬小樂便跟著她來到餐廳一旁的小包間里,避開整理餐桌的臨時工。
“等會你有空就把碗盤給帶過來,午飯我先給你備好了,米飯下面我給放幾塊紅燒肉,還有帶魚!”
柳淑英的表情里帶著些許難得一見的詭笑,有點自私卻滿是關愛的詭笑。
馬小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木訥地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走到食堂外,暖烘烘的陽光照在身上,蒸得體內熱騰騰的,有點躁動,不過看著路邊成排的冬青已泛出了濃重的綠意,圍襯著中間高挺的松樹,一切又是那麼安然,安然得透出一種無形的震懾,可以安撫一顆狂躁的心。
長長地吐出一口胸氣,馬小樂往辦公室走去,有關柳編粗加工的事情,他還不是太清楚,穆金國只告訴他用不掉色的顏料上色,風干後再暴曬,保持顏料不走色。
不過上色的事情有點難度,得請教老染坊里的好把式,不向他們討教,估計得走很多彎路。
這個難題馬小樂當初在酒桌上就曾想破解了,但穆金國並沒有給出答案,只是說如果不能搞,他可以幫助聯系,讓別的廠家來幫忙搞上色粗加工的活。
馬小樂一聽,知道沒啥戲了,也就沒問下去,不過他也沒答應穆金國,心想這上色的粗活不難呐,干嘛要讓別人掙這份錢呢。
想得出神,馬小樂上樓時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是莊重信,一臉得意,眉間透出一股難以壓制的興奮。
“喲,小馬啊!”莊重信破天荒地先開口問了,“你表姐的手藝可真不錯,我可有口服了!吃得服服帖貼了,一天不吃都憋得慌!”
馬小樂看到莊重信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想把他踢在地上,踏著他的脖子吼道:你他媽的真以為柳淑英是我表姐啊!
不過這都是假想,馬小樂還是陪著熱情洋溢的笑臉道:“哎呀,莊書記,那不是你的口福,而是我表姐的手福,能做飯菜給莊書記吃,那不是她的手福嘛!”
“呵呵,小馬,都說你能說會道,果真是不假!”
莊重信拍著馬小樂的肩膀,“好好干下去,你會有出息的!”
說完,莊重信仰首挺胸地跨下台階。
按理說,一個小秘書能得到書記的表揚該是很高興的,可馬小樂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原因就在柳淑英身上,他覺得,誰想動柳淑英,誰就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甚至是敵人,而競爭對手或敵人的褒獎,里面似乎總是有著無限玄機,不能讓人開懷一樂。
莊重信的背影消失在去食堂的拐彎處,馬小樂心里一陣發揪,恍惚間好像看到莊重信將柳淑英掀翻在揉面的案板上,帶著惡笑伸出兩只慣用的淫手……
“不行不行!”馬小樂忍不住叫了起來,跑回宿舍拿了碗盤奔到食堂。
後堂的操作間里,莊重信正一本正經地看柳淑英切黃瓜段子,准備蘸醬吃的,還有蔥段子。
“恩,這道菜好!”
莊重信裝模作樣地背著手,沉穩地走到柳淑英旁邊,伸出左手拿起一個粗粗的黃瓜段,又伸出右手,左右交換著掂量來掂量去,“瞧這瓜長得,可真叫粗!”
柳淑英知道莊重信的心思,她怎麼能不明白呢,之所以沒對馬小樂說,是因為她怕馬小樂著急,而莊重信是鄉里的一把手呢,要是馬小樂著急了說話做事不上路,那可是要影響工作的,就別談啥前途不前途的了。
要是換作別人,可能馬小樂還會冷靜點,興許還能想出點啥門道來,不過事情發生柳淑英身上,就沒有那個可能了。
“表姐表姐!”馬小樂一進食堂就用勺子敲著盤底大喊起來,使勁踩著步子向里面走去。
柳淑英在後堂正頭皮發麻地聽著莊重信的色淫暗語呢,一聽馬小樂的聲音,忙道:“莊書記,我表弟來了,去看看啥事。”
說完,扔下菜刀小跑了出去。
莊重信看著柳淑英跑動的樣子,眼神愈發光亮起來,“好娘們,這身子條長的,一手從上到下摸完了,都能成仙!”
莊重信抬手吹了口氣,拍了拍巴掌,垂頭看到了柳淑英還沒切完的黃瓜,嘆了口氣,“哎,我這玩意而咋就不行呢,他娘的連根小黃瓜都不如!”
“莊書記好啊,來體驗生活了?”
馬小樂提著盤子走了進來,笑吟吟地說道:“剛才好像聽莊書記說啥連根小黃瓜都不如?”
這是馬小樂故意問的,他當然知道莊重信是在嘆息他那不舉的玩意兒。
“哦,小馬啊。”莊重信驚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你表姐不是出去找你了麼,咋你又進來了?”
“找我了?”
馬小樂撓了撓頭,“可能是走岔路了,我是從左邊進來了。”
馬小樂說得沒錯,他的確是從左邊進來的,柳淑英也的確是從右邊出去的,走岔了。
“那肯定是的,你表姐剛出去呢!”
莊重信似乎有點不高興,嫌馬小樂礙手礙腳,“哎我說小馬,這還沒下班呢,你就提著個碗盤來吃飯了?也太沒規矩了吧,這像什麼話,沒有點組織紀律觀念嘛!”
馬小樂心里一時就騰起了怨憤的火苗,可是又不能反駁什麼,就在他陰沉著臉要轉身離去的時候,柳淑英進來了,“哎呀莊書記,你那話說得太嚴重了,是我讓表弟過來了,我從老家帶了點他喜歡吃的咸菜,要他帶點回去的。”
一聽柳淑英這麼說,莊重信立刻和藹地笑了,“哦,是這樣的啊,小馬你也不根我說一聲,不就免了誤會了麼!”
“呵呵,莊書記瞧你說的。”
馬小樂強忍著怒氣,笑呵呵說道,“書記您的批評,不就是我進步的推動力麼!領導的關懷是多種多樣的,嚴厲一點,才是最好的關懷呢!”
馬小樂這幾句話一說完,莊重信哈哈大笑起來,對柳淑英道:“柳妹子,瞧你表弟這張嘴,真是跟抹了蜜似的!是個人才!”
說完,背著手、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出了後堂,臨出門的時候,還回過頭來囑咐著,“柳妹子,別忘了中午的酒席啊,12點整我准時過來!”
“書記你就放心吧。”柳淑英輕輕地一笑,“四個冷菜八個熱菜,保證讓客人吃得滿意。”
“好好好!”莊重信很有風度地點著頭,邊走邊說,“你辦事我放心!”
莊重信走了,馬小樂的笑臉一下拉了下來,“這個狗日的!”邊說邊把碗盤扔到菜板上,“給他娘的下點巴豆粉子,拉稀拉死他!”
“小樂你怎麼了!”柳淑英把碗盤拿起放好,“火氣這麼大,可不是成大料的樣兒!”
“阿嬸,我……”馬小樂不知道柳淑英到底清不清楚莊重信的用意。
“別我我我的了。”柳淑英那恬恬的笑又掛在了臉上,“悶頭把工作弄弄好,可不比啥都強?”
馬小樂越聽越著急,“阿嬸,你知道麼,那莊重信是想日你的啊!難道你還有啥想法不成?”
柳淑英沒想到馬小樂會說出來,稍稍有點發愣,站在那兒不動。
馬小樂說完,覺著自己說得有些冒失了,又補充道:“阿嬸,我告訴你,莊重信就是看好了你,才讓你到食堂來的,剛好有機會接觸你!”
柳淑英見馬小樂既然已經知道並且很在意這事了,就沒啥可遮掩的了,“小樂,我知道他沒安好心思,不過我心里有數,不會讓他碰了我身子的。之前我沒跟你說,無非是不想給你添啥亂子,讓你把工作干好,並不是我有啥想法,”
馬小樂聽了默不作聲,好一陣子才說道:“阿嬸,我現在叫你淑英,跟你說心里話,我是真的不想讓別的男人再沾你的身子了!如果有一點可能,我馬小樂都想娶你做我媳婦!”
“瞧你瞎說啥啊!”
柳淑英心里一陣激動,馬小樂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讓她的心里滿是快慰了。
柳淑英上前摸了摸馬小樂的臉,“多好的小伙兒,將來一定能找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馬小樂的臉被柳淑英一摸,那種感覺立刻傳遍了全身,惹得襠部那根已經蠢蠢欲動的家伙“呼”地一聲抬了起來。
“阿嬸,試試我這兒,想睡你了!”馬小樂把柳淑英的手拿到他的話兒上按了起來,“感覺到了麼?”
“咋能感覺不到呢!”柳淑英臉上一陣泛紅,“就跟我切那大黃瓜似的,剛才莊書記還顛來顛去地說粗呢!”
“啥啊,莊重信都說到這份上了啊!”馬小樂一聽,又是一陣來氣。
“說啥都沒用,他說得都是暗語,我假裝不懂就是了,不跟他搭腔。”柳淑英使勁又摸了兩下馬小樂,放開了手,“這里不行。”
“這里咋不行呢?”馬小樂瞧瞧外面,防止有廚子進來,“多刺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