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傲郭芙,負氣出走闖江湖 狂小邪,神劍激戰黃藥師
“這位公子,看得尊夫人這脈息:左寸沉數,左關沉伏;右寸細而無力,右關需而無神。其左寸沉數者,乃心氣虛而生火;左關沉伏者,乃肝家氣滯血虧。右寸細而無力者,乃肺經氣分太虛;右關需而無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氣虛而生火者,應現天葵信水不調,夜間不寐。肝家血虧氣滯者,必然肋下疼脹,月信過期,心中發熱。肺經氣分太虛者,頭目不時眩暈,寅卯間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飲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軟。幸病灶初現,並不嚴重。只是長此以往必為隱疾,切需早為治療。”
坐堂的大夫姓陳,乃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名醫。
我來之前就隱隱猜到,應該是初晴練功出了岔子,那玉女心經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更何況這古墓派的低級內功了。
如今她童身已破,導致元陰不固,坤土不調,更引起了生理期的紊亂,還倔強的咬著牙不說,讓我恨不得當場把她按倒,照著屁股賞一頓巴掌。
“大夫,請開出最好的方子,鄙人尚有家資,只要能不落下病根,多使些銀錢無妨。”
“如此說來,鄙人就為尊夫人開三副溫補之劑,此方溫養肝木,蓄貯腎水,如今用藥也正應時令。”
老醫生低頭擬了一方子,意思是這藥倒是不便宜,不過你要是有錢,端視可以沒事替小娘子進補一下。
我看里面有幾味雪蓮、鱉甲、丹參、鹿角霜的大補之藥,再配上其他川芎、熟地、蜂蜜等十幾味藥材倒也用的貼切,也確實不是一般人家能負擔的起的。
“這里還有一劑,用文火煎服,十日方見成效。”
我又接過,聽出來這是管治病的。但是具體的病根不在此處,還需要再想想別的辦法。
李初晴知道自己內力修行並不高明,而多數也都是靠自己摸索前進,難免在往日修行上,留下了隱患,初時並不太在意,但是此時她元陰外泄,純陰之體虧缺,往日隱疾就漸漸的顯露出來,所以今天領她出門看病,她也沒有諱疾忌醫的拒絕。
“妹妹,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問,但是我怕有些關聯。你這些年來,有沒有身體什麼地方一直有些小的不適之處?”
三娘想起一件事來,試探的問道。
“好像是有點小毛病,不過都是以前練些旁門左道的功夫落下的暗傷,應該沒有大礙吧?”
李初晴回道。
“我……”三娘猶豫了一下,卻也沒再追問下去。
“這位夫人,可否讓老朽為你請上一脈?”老醫生點了點三娘說道。
我以為三娘身體也有什麼隱憂,就吩咐三娘快坐下請老醫生為她號脈。
老大夫沉吟片刻,微笑著說道:“如果老夫所觀不差,尊夫人已經有了兩月的身孕,老朽在此恭喜、恭喜!”
我本來就心理成熟,人也長得壯實,給人一看就是二十多歲的感覺。
而三娘如今看來也不過二十四五歲,在老醫生眼里,即便我沒有刻意介紹,也能讓瞧出這是一對般配的小夫妻。
付過診金酬謝老醫生,我擁著三女進了旁邊的酒館休息。
“是真的嗎?三娘你怎麼不早說呢?”我心里歡喜的摟住三娘柔嫩的腰肢,有些埋怨的問道。
“咳咳……”三娘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用眼瞥了站在邊上的郭芙一眼。“人家也拿不准,怕又像前番一樣空歡喜一場,所以想等確定再說。”
我這才想起來,只怕聽見這話,最不開心的怕就是小芙兒了。
“看我干什麼?三娘要有小寶寶了,我自然會喜歡的不得了的,嘻嘻……”出人意料的是,郭芙居然並沒有生氣。
“芙妹,你不氣嗎?”三娘拉著郭芙的手,小聲的問道。
“氣是肯定有了,但是誰讓三娘是我的好大姐呢,你照顧了這麼多年,大哥對你的那份心意,我都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不會真的氣你了……”話雖這麼說,但是她眼中卻含了淚水,可見心里還是有許多委屈沒法說出來。
三娘心里有愧,眼神示意我,讓我好好勸勸郭芙。
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時候讓我去踩地雷那也是無奈之舉,初晴內心細膩但是嘴上缺笨,動刀子比動嘴順溜,也不像柳如是那般懂得察言觀色,居中調停的活計明顯的指望不上她。
“芙妹,這個生老病死,皆是天數無可避免,你莫怪三娘,你要心里有氣,你打我幾下。”
我硬著頭皮湊上來說道。
“不了,我心很亂,我想回家。”郭芙站了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心里一涼,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失望,如果這一次郭芙真的不肯原諒自己,那只怕要結一世的仇了,自己卻不知道該怎生安慰她好。
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悲喜兩重天得訊息,攪的再沒了游興,匆匆的回到了茅舍。
一到家,心思最為敏感的柳如是就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初晴與眾人說了,如是和洪凌波也默然,也想不出一個能夠解決的辦法。
一時間,這個曾經甜蜜溫暖的小窩,變得十分令人壓抑。
郭芙自打回來變得很沉默,終日里也沒有一句話,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笑、不敢鬧,也不敢大聲喧嘩。
終於在三天後,她帶著洪凌波出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大哥,我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這樣的叫你了……芙兒還需要時間去想明白,理清楚我們的關系。芙兒一直以為,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動搖我對你的心,但是現在,芙兒真的覺得自己的心碎了。或許是芙兒還太小了,也或許是芙兒還很天真,但是芙兒心里也有自己的感受,至少現在,芙兒恨你。”
“芙兒沒法天天面對你們親親我我,而把我排除在外,所以芙兒決定離開。而這些年來,你讓芙兒明白了一個道理:每個人都要選擇自己的路,走一條不平凡的路,注定不能一生都躲避著家人的呵護之下,所以這個想法也激勵著芙兒決定去闖一闖。凌波非要跟著我,那就由著她了,芙兒也需要她的江湖閱歷。或許不久之後,你就能聽到大俠郭靖之女會做了某某事,但是或許在那之後,你就會聽到『越女劍』郭芙女俠和『凌波仙子』洪凌波在江湖上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芙兒會萬事小心的,所以勿以我為念!妹:郭芙字。”
我收起信箋在初晴眼前晃了晃,問了一句:“是你讓凌波陪著她去的?”
“沒有啊,不過這丫頭可真夠機靈的,凌波跟我闖蕩了江湖近五年,平日里的事情都由她打點不說,江湖上宵小的伎倆她也都清楚得很,所以郎君大可不必擔心。”
初晴湊過來讀了兩段,大體上知道了發生的事情,微笑著打趣道:“不過,你不去找她嗎?小芙兒這次可是真生氣了,如果真有什麼江湖的風流俠少追著她,看你氣不氣。”
“你要是沒忘了陸展元,會不會跟別的男人跑了?”我醋意上涌,沒多想的譏刺一句道。
我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話太過分了,看初晴一副惶恐欲泣的樣子,趕緊摟著她道歉道:“對不起,晴兒,我不該拿你撒氣。”
“你啊,從來都是恣意妄為的傷害人,之後才想法彌補。要說我是小芙兒早就被你走了。”
初晴不解氣的嗔道。
我心知自己的毛病,不禁長嘆一聲:“哎……我也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但是也老是不自覺的犯渾……我好好改就是了,你們平時也多提醒我。”
李初晴也發現自己犯了以前的壞脾氣,跟我道歉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說那話刺激你,你看我們該怎麼辦呢?”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人一旦有了生死的領悟,性子中的暴戾之氣也都如同生前事一般隨風而逝了,不然怎麼叫做生死頓悟呢?
不然以她以前的性格,早就一蓬冰魄銀針伺候了。
我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還算關心芙妹,一早就把軟蝟甲給她穿在身上了,這樣在外面遇到危險的機會也小得多,一邊盤算著說道:“芙妹應該會給家里寄個信,不過我想我也該給郭伯伯和師傅寄封信交代一下。對了,有辦法和我妹子聯系上嗎?”
我問了句。
“有的,她那帶著我和她聯絡的信鴿,如果她們找到地方落腳,凌波應該會及時把消息遞回來。”李初晴點頭說道。
我看她面色有些蒼白,才想起來她現在身子還沒有大好,不禁心痛的問道:“身子覺得好點了嗎?可惜我義父傳的內功也不是玄門正宗的功法,不能固本培元,不然到是可以助你調養身子。”
我嘆道。
“義父?”李初晴靠在我懷里問道。
“呃……我義父是為隱士高人,他叫做『西門慶』。”我知道歐陽鋒和李莫愁有梁子,怕她不高興就隨便打了個岔,自己進屋去寫信去了。
午後,三娘陪著我又進了東城,去驛站發了兩封信,一封是給郭府,另一封這是給莫三。
之後,我又領著三娘走了幾家買房子的人家。
臨安是天子的臨時行在,又是江南繁華富庶之地,地價高的嚇人。
我此次出門身上攜帶了五千兩銀子,但是一群人一路上開銷加上周濟窮人,我現在手里也就還捏了三千兩上下。
一連十幾天,我才看到一套離城門進,但是地腳偏僻的一套三進院,即便如此,要是一次把它盤下來,那其他的事就不用辦了。
三娘也是操持慣生計的人,暗自在一旁犯難了。
她心想如此下去,只怕不出半年,這一家人的吃飯都好成問題了,更別說買房子置地了。
我心里雖然有了賺錢的計劃,但是心里也還沒底。
要說我可不怕缺錢,但是去偷去搶終究不是正路子,我總是惦記著靠雙手勤勞致富。
這也是我今天出來沒帶著初晴的原因,不然這婆娘又好撒麼著那家富戶的宅院金庫了。
我心想來臨安本也是暫居,偏僻點也無妨,我就跟那家主人磋商半天,以四百八十兩的價格簽訂了一年的租約,包下了一套三進十間房的敞亮院落,刨去正廳、花廳、書房、柴房,也足夠每人一間房間。
又置辦了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睡,吃的用的都是開銷,等辦齊了最起碼的桌、椅、床、褥等生活必備品,我手里也就剩下八百兩銀子了。
正好當天凌波小妹的信鴿也飛回來報信,說兩人現在在湘西附近協助當地官府捉拿一伙土匪,想來還要住上一陣,讓我們不用擔心。
李初晴把要搬家的消息遞了出去,告訴她們倆地址在何處,吩咐徒弟看郭芙氣消了就勸她回來,才把信鴿放出。
我交給三娘一百兩,作為當月的生活費,安置好一家人,自己神神秘秘的出了門。
等我回來後,也不和所有人招呼,扛了大袋小袋,瓶瓶罐罐的材料就進了一間空屋,吩咐眾女不要打擾我。
初時三女加上丫鬟小綠都沒上心,但是一直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也沒見我出來吃飯,就派小綠去請,讓我三句話就給打發了回來。
眾女納悶,卻又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麼,只能任憑菜飯都涼了就坐在廳里閒等。
一直到快晚上十點,初晴有些忍不住說道:“今晚第一天搬家,他就自己悶在屋子里,真是好不懂得疼人的道理,讓我們在這陪他在這挨餓,也不說一起吃頓熱乎飯再去忙活便是。”
“哈哈,那還不是因為為夫等不及,要給你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我一下午被化學試劑和氨氣熏的有些頭昏,眼睛也微微被刺激的有些發紅了,有些落拓的從對面屋里出來笑道。
還沒等三娘發問,我把手一擺說道:“先吃飯,作為剛才初晴嚼我舌根的小報復。”
三娘和如是都笑。初晴不滿的嗔道:“好稀罕嗎?才不看呢。”
我知道她最近來了事兒,心情起伏不定,也不跟她計較,摟著她說道:“好了,別那麼小氣,一會兒你一定會喜歡的。我為了咱們家百年大計,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說,還落埋怨。來,親相公一口,不然我可傷心了。”
初晴也知道自己亂發脾氣不對,深情款款的摟住我,在我面頰上親了口,算是到了個歉。
“好了,你看晴兒和如是都被你勾的,怕是連飯都吃不下了,你快帶她們去看看是什麼好東西吧,我和小綠去灶上把菜都熱熱。”三娘發話道。
“主子,還是我去吧,您歇著。”
小綠家里受我許多照顧,她本身是丫鬟,卻不是奴婢,不說簽契賣身的那種,所以小綠待我比郭芙還要親厚些。
此次郭芙出走沒法帶她,所以我就讓她來照顧有了身孕的三娘。
我說道:“那好吧,且隨我來。”
我說完,就拉了三女來到了自己小小的實驗室。
當十幾面書本大小的方鏡出現在三女面前時候,她們都被眼前的從未見過的稀罕之物呆住了。
我非常滿意她們的表情。
自打那天三娘抱怨銅鏡照不清相貌後,我就靈機一動,既然現在玻璃都有了,為什麼不嘗試著做制鏡的生意?
這門生意在現在的科技水平下,至少能保證我可以壟斷個幾十年。
如果走高端手工路线,賺的錢只怕打著滾花幾輩子都花不完,不過我也是被逼到這份上了,要不是生活逼著我想轍賺錢養家,我才懶得出這份力。
我今天刻意串了好幾家土產雜貨買回了試驗器械,又去轉了好幾家藥材店和城郊三清觀。
我從道士那里買了許多硝石,水銀、明膠等化學材料,以避免被有心人偷去配方。
這才經過大半天的配比歸類,經過了幾十次的失敗,終於制成了這麼大大小小的十幾面鏡子。
“相、相公,這就是如是的相貌嘛?你跟我說說,如是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啊?如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柳如是沒敢用手去碰鏡子,怕有什麼忌諱,一面摸著自己的俏臉問道。
李初晴反應最快,拉了我跟她一起站在鏡子前,先看看鏡子里我的相貌,再看看我本尊,才驚奇的發現,果然是一模一樣,不但相貌完全一致,就連自己沒一個動作,都能完全同步的映襯出來。
“這真是件寶貝啊……”初晴驚嘆道。
“相公,此物是?”三娘抽了兩眼,發現自己面容果然紅潤細膩的可以堪比如是這樣的雙十年華的姑娘,心中喜不自勝,扭頭問我道。
我坐在凳子上把三娘摟著抱到自己腿上,笑著說道:“茵兒你那天不是對著鏡子抱怨說看不清嗎?這是黃島主制作琉璃的配方之後,留下的注解。你觀此物如同古井無波的深潭一般鑒人纖毫可見,我意欲將此物命名為『雲夢寶鑒』,不但咱們可以自己留用,也可拿去賣與富貴人家……嘿嘿,打劫?那個太沒技術含量了,為夫最喜歡明著敲竹杠了。”
我得一番話,讓三女不禁喜笑顏開,紛紛圍著鏡子七嘴八舌的一會兒稀罕一陣,又繞到鏡子背後卻發現只有一塊靛青色的平面,伸手摸摸卻什麼都沒有。
我笑著看她們那好奇研究的勁頭,也不打擾她們。
我也總算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這幾面鏡子里,也不是所有的都制作精良,有的玻璃里面有氣泡,需要切割處理,我手里還有一塊金剛鑽,這東西拿來做割玻璃這一行祖師爺傳世的開山法寶也不為過了吧?
還有開始的幾面,硝酸鹽塗層抹得薄了等干了以後想再補料也來不急了。前前後後加上失敗的幾十塊廢料,五百兩銀子就這麼進去了。
不過我想,等明天去按尺寸去鐵匠鋪定制一批錫框、銀框回來鑲嵌起來,大的鏡子足以賣幾千貫,小的一面也至少能賣三百貫,也是有大大的盈余。
可惜此時官家禁止販賣銅器,而且銅的價格也高的驚人,反倒不比用銀器妝點劃算。
此時小綠也被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吸引了過來,圍著鏡子前後轉了一圈,嚇得說出了妖孽,讓大家聽得不禁全都大笑起來。
不過,沒三天,我就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鏡子來找事了。
這時候,三娘進屋擎著一面精致的銀粧鏡,坐在我對面問道:“過兒,你看我這里有一顆痣啊,顏色挺淡,以前銅鏡都照不出來。你說我要不要點掉它?嗯,我還是先去三清觀去求清閒道尊,給我相一相這顆痣做何解吧。”
“茵兒,別這麼絮叨了好不好,你都說了九遍了,為夫看看……這不是那顆富貴痣嘛,要不說你旺夫呢,以後咱家一定家大業大,倉滿人豐,百子千孫,人丁興旺。我看那咱要是生個兒子,一定是文曲星下凡,要是個姑娘呢,就是善財龍女轉世……”我雖然不耐煩,但是看三娘開始扁嘴不高興了,還是要一堆好話哄著,直到她笑逐顏開心滿意足的走了才算完。
“楊郎……你看看我最近肌膚是不是干澀了些,這里、這里,你看我笑的時候,是不是會有一道很深的笑紋……”
剛送走三娘,李初晴又舉著鏡子過來撒嬌。
“寶貝兒啊,沒有的事,你笑起來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看的相公心里都癢癢的,至於皮膚有些干澀嘛……他們勤練雙修功吧,很快就會好的……”說著把書房的門一關,就聽見屋子里傳出“咿咿呀呀”的呻吟聲,還有桌子不堪重負的“吱扭吱扭”的令人充滿遐想的聲音。
過了半個時辰後,一臉倦色,滿面紅潤、羞媚含春的李初晴從書房里走了出來,而我則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哼著“給我一支煙”的小調。
“爺……”柳如是撒著哭腔就衝了進來。
我心想,我滴媽耶,我悔不該……
這鏡子綜合症,一直延續了半個月,才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又過了一個月,這天我正在屋里看書,如是陪著三娘去買菜去了,家里只有我和初晴兩個人。
我心里盤算著路程,估計莫三快到了有好處大家分,這產業我還有許多用到莫三的地方。
比如說進貨,不能一直都在三清觀買那些藥品。
再次,明面上,自己不能琛頭,不然的話,那些道爺們化學家們萬一發現其中的奧秘,自己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還有產品的銷售、包裝,自己的點子都沒有莫三活泛。
原本我給莫三寄信的目的就是能試驗成,就大家一起發財。
要是實驗失敗,也要從我身上攥出個萬把兩銀子周濟周濟自己。
現在萬事具備,只欠莫三這一陣東風了。
“楊過,出來。”
我正喜滋滋的泯了口茶,忽然聽到院子里有人很大聲的喊自己的名字,推門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打斷了自己的發財夢。定睛一瞧,卻是黃老邪。
“師公,怎麼是您老來了?”我趕緊笑著出來迎道。
“哼,我問你小子,你把我徒兒和小芙兒怎麼了?”黃老邪抬著眼沒理我,冷哼了一聲問道。
“這……我們吵了一架後,她說要出門散散心,我叫結拜的干妹妹陪著她去了。”我刪減扼要,避重就輕的說道。
“孔夫子春秋筆法你倒是學的不錯,就是這麼簡單嗎?你說的干妹妹,是不是李莫愁那妮子的徒弟?”
“楊……”李初晴聽到我在前院和人說話,就從後院跑過來看熱鬧。
沒想到,只看了一眼就把她嚇得魂不附體,原來是自己最忌憚的人之一-東邪黃藥師。
黃老邪一愣,恍然醒悟道:“你這丫頭果然沒死,倒是這小子肯為你騙盡天下人,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我徒兒在哪里?”
碧波深寒是他配制的,自打他在江湖上聽人說起李莫愁之死,他就上了心。
又擔心自己的小弟子吃虧,因為自己這些丹藥,都在陸無雙身上,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知道。
“師公你聽我解釋。”我急著說道。
“你不用解釋,休要想用假話蒙我。”黃老邪舉掌便打,一招“月影繽紛”罩向我左胸期門穴。
我很囧,是你問我話,又不讓我回答,這老爺子還真是夠邪門的。看黃老邪來勢洶洶,嚇得我趕緊閃身相避。
“楊過!”李初晴看愛人吃虧,回屋取了劍就要上來幫忙。
“就是你祖師婆婆來了,老夫今天也照打,何況你這點道行。”
黃老邪對李莫愁更不客氣,眼見她劍法中脅下的破綻,彈指神通叱的一聲,初晴就應聲倒在了地上。
我看的心驚,但是也趁機抱著初晴跳出了戰圈。
這獨孤九劍的找破綻,加上黃老邪的彈指神通,這江湖上除了老頑童那種練了七八十年的老怪物以外,誰還能當得下這一石頭?
“無雙現在沒事,她陪著程瑛姑娘北上,去華山了。”
我趁機說道。
李初晴惶恐的躺在我懷里,眼神中示意:你不是他對手,快跑!
我搖搖頭低聲吩咐她稍安勿躁。
“那她是怎麼回事?”黃老邪指著還躺在我懷里的李莫愁說道。
我心道這件事總有一天要大白天下,咬咬牙說道:“她是我的愛人……”
“哈哈……愛人?那芙兒怎麼辦?你個負心薄幸的渾小子,我今天一定要教訓教訓你。你的玄鐵劍呢?”
黃老邪一生視禮法如無物,但是他此生最重情字,自從愛妻去世,幾十年都未再娶就可見一斑。
如今自己的外孫女吃了虧,他怎麼能不動氣?
我聽他說,只是教訓教訓,看來今天倒是死不了了,我躬身說道:“那就請師公指點。”
我也知道自己這點本事能不能自保還難說,取出玄鐵劍來也不托大,行了一禮後,中平疾刺,那玄鐵重劍化作一團烏雲閃電,夾雜著如同奔雷的聲音眨眼間就到了東邪的面前。
“來得好。”黃藥師雖然氣憤楊小子的為人,但是就看這一劍,這小子對劍道的理解已經達到了登堂入室之境。
我這一劍不但周身嚴密沒有一絲破綻,而我動中取靜,全身異常放松,一旦我搶攻逼黃老邪應招,就是我施展雷霆一擊之時。
黃老邪暗暗點頭,這臭小子的資質,比郭靖那傻小子強了何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悟性只怕能和自己當年,也是有過而無不及。
那一連串的奇遇,即便是他這樣幾十年矗立江湖巔峰的大宗師都不禁為之側目。
我一柄重劍點、刺、挑、揮、掃看似隨意切簡單,但是卻正應了劍道中,大道至簡、大巧無方的至理。
黃老邪一身功夫,無論是玉簫劍法、旋風掃葉腿法、落英神劍掌,還是他最得意的奇門五轉都帶有一個幻字。
除非他只用彈指神通,或是吹奏一曲碧海潮生曲直接震暈我,不然就算他有一個甲子的功力,在短時間內也討不到好去。
黃老邪當年第二次華山論劍之時,就吃過傻小子郭靖的暗虧。
心知自己不可想讓,不然連自己一個徒孫都拿不下來,可真就老臉丟盡了。
心里越是這麼想,他連變十余種拳法,卻始終難以找回先手,而自己靈鰲步再過變化,都始終擺脫不了那玄鐵劍的氣場,這把劍著實詭異的緊。
三十招一過,我倏施詭招,招勢一變,掌影飄飄,出手快捷無倫,人幾乎幻化成了一道殘影,按照先天五行遁地之法飄移。
這一來,我即便是不理會黃老邪,自顧自的使玄鐵劍法也無法捕捉到黃老邪毫無規律飄忽的身影。
再斗五十幾個回合我只感呼吸急促,又似一座大山重重壓向身來,眼前金星亂冒,堪堪抵擋不住。
黃藥師出手極快,攻勢又盛,雖然時間極短,卻比剛才攻勢強度大了許多。
讓我如同捕風捉影,累得雙手有些發軟,越來越是難擋,卻將辛苦建立起來的均勢丟失殆盡,完全陷入被動的局面。
我有心棄劍用降龍十八掌和黃老邪對攻,但是自己所有的功夫加起來,也比不上一把玄鐵劍上的優勢,如果自己棄劍,那就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我進退維谷,黃老邪也是動了真怒,只見他頭頂霧氣氤氳,顯然是用了極上乘的內功心法,他本來以為我玄鐵劍沉重異常,就算我能揮舞的動,耐力也必不長久,只要自己施展出奇門五轉神功,一定能很快的逼這臭小子棄劍認輸。
卻沒想到我內力如此綿長,眨眼間劇斗了百多回合,居然還能支持的住。
要說直接宰了我吧?
且不說不合女兒、外孫得意思,而且這小子也確實幫過自己大忙。
從哪一方面講,他也不能真把我怎樣。
我心知再這麼拖下去,不用百招自己必敗無疑。
東邪的奇門五轉讓我無處借力,我此時心急如焚,棄劍與不棄都只有敗亡一途,不禁令我進退維谷。
在這危難之際,我心中隱約的捕捉到了一絲靈感,但是形勢危殆,我也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點靈感到底是什麼。
迫於無奈之下,我玄鐵劍斜斜扭扭的刺出,自顧自的捕風捉影,也全然不顧東邪在何處。
“噫?”
這看似無意的一劍,卻讓東邪微微一訝。
“好小子,看你從來不練獨孤九劍,卻沒想到對這套劍法,也有這樣的理解。”
黃藥師啞然而笑,沒想到他居然被我逼得,先使將出了獨孤九劍。
黃老邪不管我是被逼急了,還是使出劍法來提醒自己領了我的好處,欠了我的情。
不過,黃老邪就是黃老邪,別人以為宗師級的人物干不出來的事,他卻干得出來,我這樣做法更是激起了黃老邪的斗心,手上不但沒放松,反而加緊了對我攻勢。
我心里叫苦,暗道失算,居然忘了黃老邪是最好面子的人,自己弄巧成拙,面對黃老邪凌厲的攻勢,再次被迫轉攻為守。
我也只是知道獨孤九劍的原則和劍意,但是總訣和九式劍訣我卻根本沒有仔細研究。
我又守了三十余招,真氣再也難以為繼,被黃老邪一擊拍在劍脊上,緊跟著一腳踢在我的左肩,“砰”的一聲我閉著眼撞在了自家院牆之上。
“流雲萬變,卻從風起。”
我坐在地上吐出一口淤血,閉眼倒地的一刹那突然頓悟那所謂的以靜制動,後發先至的原理。
原來是這樣,捕捉氣場、水流的運動皆是預判對方下一步動作的依憑。
我想至此,拋開手里的玄鐵劍,撿起旁邊自己削制的一把木劍,也不睜眼的正面對著黃老邪。
黃老邪微微一曬,只當此舉是我故弄玄虛的伎倆。
他心里倒是贊了句這小子是個硬骨頭,但是看我只撿了一把木劍,又全身氣場外放的對他挑釁,他不禁更怒。
雖然剛才一腳已經把我踢得吐血,但是實際上他還留了三分余力,只要我就此認輸,跟他認個錯,他也就饒了我了。
不過黃老邪一旦真上了火,他也顧不得會不會傷了我了,全身罡氣直接撞擊上我外放的氣場。
黃老邪一舉輕易的破開我的護身氣勁,心道這小子果然在擺空城計。
他一張拍向我脅下,這一掌拍實了,我至少要報銷根肋骨。
被點了穴不能說、不能動的李初晴看我不看也不動,著急的嗚嗚哼著,卻連手指也動不了。
她眼中的淚已經止不住的奪眶而出,更急著運內力衝級被封住的穴道,但是她本身內力根底淺薄,此時心浮氣躁之際,更是被內力反擊的眼底都出了血,鮮血混著淚水涌出,卻沒有讓場中激戰的一老一少注意到。
就在黃老邪掌到的一刹那,我一擰腰,身子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閃開了這開山裂石的一掌。
黃老邪大吃一驚,心想難不成這小子練得是達摩易筋經?
怎麼能夠將身體肌肉、骨骼組織協調到如此韌性?
他猶自不信邪,欺近我身邊,落英神劍掌八掌齊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遞向我。
我猶自閉著眼,嘴角卻帶了微笑,每每都在千鈞一發、間不容發之時躲開黃老邪的招式,就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鰍一般,根本抓不到我。
我在微笑,因為我終於看到了那扇境界之門。
自從我十幾天前進入了先天境界之門,我就一直在思索自己今後修煉的道路在何方。
我這頓悟出來的身法,就如同不腐的流水任你強加於多少力量,最終也無法阻斷、破壞水的本體。
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上善若水任方圓。
這個領悟聽似簡單,卻是我結合了自己多年軍旅生涯,重生後數年來的勤學苦練,乃至西毒傳功和神雕贈靈藥許多的奇遇才造就了今時今日的我。
黃藥師攻了三十七招卻根本沒有碰到我的衣角,而我一直都閉著眼沒有反擊一招。
黃老邪心中訝然,知道今天再也討不到好處。
“哼”了一聲,雙袖一甩,罷手不打了。
我知道今天算是躲過了一劫,擦了口邊血跡坐在地上呼哧的喘著粗氣。
“臭小子,今天算你躲過一場。”黃老邪很不情願的說了句。
“多謝師公手下留情。”
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黃老邪雖然使出了看家本事奇門五轉,但是他也並沒有仗著功力深厚欺負人,不然碧海潮生曲一出,自己和初晴只怕小命難保。
“哼,老夫可不想讓你落了口實,說我用你給的功夫來打你。”
黃老邪雖然氣小了些,但是心里依然對我那套奇異的身法耿耿於懷。
他卻不知道那套身法是我山洪練劍、長江遨游三日打下的基礎,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將真氣如此運用的法門。
“你那套身法是怎麼回事?”
黃老邪依稀記得老毒物有一套靈蛇拳法和我這小子的這套身法,有些許相似之處,但是所謂道法殊途同歸,我卻沒想到我確實將靈蛇拳法和後世金蛇郎君的“金蛇步”的理念,雜糅進了我的身法當中。
“我在劍冢時候,被神雕扔下山洪練劍,多有些體悟,剛才忽然靈光一閃,就使了出來,還不成熟,請師公指教。”
我話說的含糊,你不把前前後後的因果講清楚,讓黃老邪指教個屁啊?
但是我這次是學精了,對於黃老邪這種翻臉不認人的,我是再也不能給他新啟發了,不然他哪天再看自己不爽,哪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黃老邪哼了一聲,沒再言語。
“你們的事我不管了,但是你要敢對不起芙兒,老夫追到天邊也斃了你。”
“弟子不敢……”我心想,你要是知道我把你徒弟也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就好直接把我拉出去,彈小弟弟彈死……
“這是九陰真經的總訣,你拿去吧,省的再有說嘴說老夫欠你的情。”黃老邪從懷中取出幾張紙扔到空中,自己飛身出了院子眨眼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