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熙臉色不虞的回了宮,待坐下來沈思的時候,想起柳珂的那身衣服又覺得有些地方不對。
他想了想,覺得嘴巴有點渴,便抬頭看向輕雯,卻發現輕雯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便問:“在想什麼呢?”
輕雯便皺著眉說道:“娘娘,您看今天那個柳珂公子的衣服,有些古怪?”
恬熙嗯的一聲,說:“你也注意到了?”
輕雯點點頭,旁邊的梔香也說:“看那個式樣,不像是男裝,但是說是女裝也不是,這算是什麼新鮮花樣?”
輕雯繼續說道:“不只是式樣問題,而是那衣服顏色繡樣都讓奴婢瞧著眼熟,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似地。”
恬熙點點頭說:“你說的正是本宮想說的,真奇怪,為什麼本宮會對這樣一身尋常衣裳這麼有印象呢?”
他猶自不解,正在苦苦思索。
輕雯盯著他身上想了一會,突然喊起來:“奴婢有些印象了,他那身衣裳花色,好似娘娘也曾穿過同樣的。”
此話一說,恬熙跟梔香都愣住了。
梔香先說道:“瞎說,娘娘幾時穿過那麼寒酸的衣裳,一定是你記混了吧?”
輕雯搖頭,說:“不是,那衣服的質地繡樣確實不是咱們貴妃品秩,可是說來怪了,奴婢模糊記得一點,咱們娘娘似乎真的曾經穿過。”
梔香搖頭笑道:“可還是你糊塗了。娘娘的衣服沒有一萬件也有七八千件呢。咱們幾個管著這些,這一時半會都還數不清呢。你怎麼就記得娘娘穿著那一件了?”
這樣一說,輕雯也不確定了,便笑道:“看來奴婢確實糊塗了。”
恬熙也笑,說:“難為你們了,天天為本宮惦記著那麼多東西。”
主仆三人談笑了一會兒,輕雯又不無憂慮的說:“娘娘,您今天打了那柳公子,若是他告到陛下那里陛下怪罪下來,您看……”提到柳珂,恬熙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陰沈下來。
他冷哼一聲,說道:“隨他去,就算是陛下怪罪下來,本宮也情理占盡,怕什麼呢?”
正說著,突然外面馬良安急急進來,說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恬熙一皺眉,梔香便說了:“好好說話,慌什麼。”馬良安跑到恬熙面前跪下,說:“不得了了娘娘,那柳珂公子,居然投水自盡了。”
梔香跟輕雯都是大吃一驚,恬熙卻是微愣之後,冷笑起來。
他抬起手,好整以暇的撫摸著自己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問:“泡了多久才撈上來的?”
馬良安擦了把汗,說:“好在旁邊人多,剛下去半盞茶功夫沒有,就被救了上來。”
恬熙便嗤笑一聲,說:“算是便宜他了,沒多喝兩口水。”輕雯喊了聲:“娘娘……”
恬熙滿臉的嫌惡,說道:“學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真惡心!”
其他人都不說話了,半天梔香唯唯諾諾的說:“可是娘娘,若是待會陛下怪罪下來,可該如何是好?”
恬熙眉頭都不皺一下,說:“不管你們事,全推給本宮就行了!”
雖然擺好了架勢,鼓足了氣勢,可就是沒算到嚴炅居然是晚上才來興師問罪。
原來他本來在勤政殿與幾名大臣議事搞得很晚人疲憊不堪,等到回了宮又聽到了柳珂投水自盡的消息。
看著他憔悴虛弱的顏,嚴炅又是心疼又是惱怒。
問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後,連晚膳都不進,不顧柳珂的阻攔,直接來找恬熙算賬。
恬熙自然不會干坐著等他,到了時間便開始卸妝准備沐浴。
見他見他一身氣勢興師問罪的模樣,連站都懶得站起來,干巴巴的說了聲:“來了啊!”
便自顧自的對鏡輕撫了一下眉毛,並對旁邊手都僵硬了的薄桃說:“以後別給本宮畫鴛鴦眉了,沒得看著喪氣。”
薄桃干巴巴的答應了一聲,眼睛緊張的盯著嚴炅黑著臉向他們走來。
嚴炅盯著恬熙的側影,說:“柳珂今天跳水自盡了。”
恬熙哦了一聲,說:“我知道啊,不好好選個時機,那麼多人看著,剛跳下去就被撈了上來。”
嚴炅見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態度更是怒火中燒。
他上前來一把捏住恬熙的手腕,怒吼道:“你為什麼要羞辱他至此?”
恬熙被他捏的疼了,立刻喊道:“放手!”
嚴炅的手掌跟鐵鉗一樣捏著就是不放。恬熙煩了,直接從台上拿過一只金釵徑直扎向嚴炅的手背。
嚴炅下意識的松開了手躲開金釵。會過意來便氣惱道:“你居然敢用金釵來刺朕?”
恬熙反唇道:“你自找!”
說著從位上站起,嫵媚的雙眸里是從未有的凌厲:“我答應了你不去招惹他,可沒答應他來招惹我的時候不回擊。什麼東西?居然敢跑來對我指手畫腳,我告訴你,賞他三十耳光已經算是給你面子,否則這樣的貨色我早打死一百個!”
嚴炅氣得大吼:“你敢?”
恬熙以比他還大的聲音喊道:“我就敢!”
他毫無畏懼的瞪著嚴炅,說:“怎麼樣,想為他報仇還是償命?行啊,白綾,毒酒,匕首你隨便挑!或者你覺得不解氣…”手里的金釵被他直接往嚴炅手里塞:“掐死我還是用這往我喉頭插,隨你高興!”
嚴炅的手下意識的躲開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反應是辯駁:“朕沒說要對你怎麼樣?”
恬熙冷笑道:“沒說?你這樣氣勢洶洶的來找我,難道是想跟我調情?”
嚴炅語塞,便說道:“朕是恨你為何下手如此狠辣?”
“狠辣?”
恬熙氣的笑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質問我,他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按宮規我打死他都不算錯。”
嚴炅急了,說:“可你怎麼不考慮一下朕的感受?”
“若不是考慮你,你以為他活得下來?”
嚴炅怒極反笑,說:“這麼說朕還需要多謝你手下留情了?”
恬熙也笑,說:“不用,我只是嫌跟你鬧麻煩罷了!”
嚴炅肺都要氣炸了,他連名帶姓的直呼恬熙:“青丘恬熙,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
恬熙扭頭,挑釁的回擊:“我自己掙的!靠自己的身體向你掙來的。我一直在遵守著我們的協定,不是嗎?”
嚴炅怪異的笑了,他刻意藐視的盯著恬熙:“你真以為你值這個價嗎?”
恬熙嘿嘿一聲笑,回答:“你願意出這個價,我就樂得掙!”
嚴炅直逼過來,惡意的笑道:“你真覺得朕會一直對你手下留情嗎?你們青丘族,朕隨時可以讓他們灰飛煙滅。”
恬熙深深的看著他,說:“可以啊!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帶著炎兒他們一起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