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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32章

撫玉 軒轅花祭 3299 2024-03-03 17:51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瞧見的不是自己慣用懸帳的靈霧紗,而是晃蕩蕩一眼望盡大殿。

  恬熙眨了眨眼,空白的腦子半天才逐漸反應過來,隨即便想起昨晚的一切。

  那樣一個甜美而心酸的夢,如何不能讓他歡喜。

  可一動,身體深處涌上的酸痛感,後庭媚屄里不久前被人蠻力占有過的空虛感,是他最最熟悉的。

  恬熙陡然心驚,逐漸復蘇的身體更是清晰的感覺到此刻正緊靠著一個堅實的胸膛,隔著被子都能感覺到兩人的身體正赤裸相對。

  血液開始凝固,體溫迅速的流失,刻骨的寒冷侵襲而來,他的身體甚至開始瑟瑟發抖了。

  嘴巴張了好幾次,終於微弱的發出聲來:“來人…來人……”試了好幾次後,終於能大聲喊出來:“來人,快來人!”

  聲音吵醒了身邊人,只看他眼睫毛抖動了幾下,緩緩的睜開眼睛,恬熙心中的絕望幾乎蔓延過頂,他歇斯底里的喊道:“快來人,梔香,輕雯薄桃,快來…來!”

  終於,那人完全睜開了雙眼,在短暫的朦朧之後,目光瞬時恢復了清醒。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恬熙,這讓恬熙感到由衷的恐慌,他掙扎著從那人懷里逃離,恐懼的盯著他身體不斷的後退,屏榻並不寬廣,沒多一會便他直覺身體懸空,然後下一瞬便滾落在地毯上。

  有地毯接著,自然是不會摔疼了他,可卻讓他發出一聲哀嚎,如瀕死的獸最終的泣鳴。

  榻上人見他摔落身體一動試圖俯身來拉他,可恬熙看到他伸過來的胳膊表情如看到一條毒蛇,他嚇得面白如紙,拼命掙扎著向後躲,可兩腿使不上勁,怎麼都動不了。

  那人見狀,便只好收回手去。

  兩人折騰時,守得遠遠的宮女們也聽到了聲音。

  匆忙的腳步聲中,梔香輕雯薄桃都出現了,她們慌忙擁上前,看到恬熙帶著滿身欲痕在地上掙扎,忙上前先用一條斗篷遮住他身形,然後才畏懼的看著榻上人。

  輕雯小心翼翼的說:“娘娘有些受驚失態了,奴婢斗膽,請陛下先起駕上朝,待理完國事,娘娘也鎮定下來。到時候陛下再來看望娘娘也不遲。”

  嚴曦端坐在屏榻上,相比恬熙的狀若瘋狂,他確實是冷靜的多了。

  目光復雜的看著恬熙癲狂的在輕雯懷里胡亂尖叫掙扎,他輕嘆一口氣,起身下了榻,在恬熙身邊做了短暫停留:“朕晚膳時再來看你!”

  他連母妃都不會再說,恬熙聽到這句話到抽了一口氣,嘴巴不能發聲,身體不敢動卻抖得更厲害了。

  一群宮人們涌上來,簇擁著嚴曦整裝去了。

  聽到他們走開了,輕雯才示意薄桃親自將恬熙的衣裳取來,輕聲哄勸著恬熙為他將衣服穿好。

  再扶著他起身,一點點的往外挪去。

  嚴曦已經走了,見他出來,剛剛躲得遠遠的侍婢們才終於敢圍上來服侍。

  恬熙呆滯的任她們擺弄,直到她們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才突然出聲問道:“昨晚,是怎麼回事?”

  輕雯為他擦臉的手一滯,先是目光嚴厲的掃了旁邊侍婢們一眼,她們乖覺的放下手里的活,蹲下行禮道:“奴婢告退!”

  一下便退得干干淨淨。

  看她們走了,輕雯才小心安慰道:“娘娘,您剛剛才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此刻正心神不寧。不如先別想了免得傷身,先再休息一會如何?”

  恬熙頓時大聲的呵斥道:“我問你,昨晚到底怎麼了?”

  聲音之大,讓輕雯幾個被震得身體一抖。

  輕雯仔細瞧了瞧他臉色,知道是無法緩和過去了,只好艱難開口道:“昨晚,您歇下小半柱香功夫,陛下便過來了。他滿身酒氣,一來便要揮退我們,我們本覺不妥。可陛下堅持,我們也不敢違抗,只好遠遠瞧著。結果,就瞧見……”

  她停了口不敢再說下去,恬熙煩躁的喊道:“你說,快說下去!事到如今我還怕什麼?”

  他的厲聲催促下,輕雯只好繼續說道:“瞧見陛下把您扶了起來,還端著茶杯要為您喝水。可…沒一會,便瞧見您突然抱住了他,然後還…還親了他,然後……”

  她瞧了一眼恬熙的表情,再也不能說下去。

  撲通一聲跪下,梔香薄桃也跟著跪下。

  輕雯扶著恬熙的膝蓋,哭道:“娘娘,都已經過去了,您務必要想開,切不可與陛下置氣,否則到頭來害苦的還是您自己啊!您只要想著這只是酒後亂性,算不得數的!陛下跟您都是冤枉的!”

  “酒後亂性?”

  恬熙喃喃的重復了一遍。

  他突兀的一笑,那笑容透著絕望:“輕雯啊,你們都是跟了我幾十年的,我的酒量你們難道不知,怎麼可能就這樣便醉得分不出人?”

  他輕聲念道:“嚴曦,你好,你很好!!!”

  與此同時,嚴曦端坐在龍輦上,面沈如水。

  身邊跪侍的長貴低著頭,半天不敢說話。

  許久,還是嚴曦先開口了:“去,遣人去盯著貴太妃的動靜,每隔半個時辰便來向朕匯報一次。”

  長貴低聲答應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說道:“陛下…那個,昨晚…皇後娘娘來過了!”

  只聽頭頂嚴曦“哦”了一聲,長貴心驚膽戰的繼續說道:“皇後說是也來探望貴太妃,老奴便帶著人攔了她半天,皇後娘娘見狀,便走了。只是,老奴看情形,她怕是知道了些什麼。”

  嚴曦嗯了一聲,便淡淡說道:“傳朕的口諭,中午便在鳳儀宮用膳!”

  李婉婉魂不守舍的對著滿桌佳肴,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昨天晚上,承歡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還記得先是陛下一反常態,慫恿著諸人向太妃敬酒。

  待貴太妃酒醉離席後,陛下瞧著也頗有幾分漫不經心,沒過多久便也托故退席。

  她放心不下,便勉力主持了一會便結束了宴席,然後遣人去探陛下在哪里,好過去探望。

  得到的答復卻是承歡殿。

  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往深處想。

  畢竟陛下與貴太妃雖非親生,卻一向對他侍奉恭順周到,自然是會去探望一下醉酒的太妃。

  可等她趕往承歡殿時,種種跡象卻提醒著她不對。

  往日里人來人往的承歡殿宮人全都不知所蹤,來迎接她的居然是陛下身邊的人。

  而他們也遮遮掩掩,寧可冒著犯上的大不韙也要阻攔著他,不讓她進去。

  她開始有些惱了,正要發火,突然聽到殿內傳來的幾聲聲響。

  那聲音不大,除了她身後似乎沒人聽見。

  可在她耳里,卻無異於驚天旱雷。

  她心里有了個可怕的猜測,這個猜測讓她喪失了一探究竟的勇氣,終於匆匆退了出來。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到底,是不是她所猜測的那麼糟糕?

  或者,只是她多想了,其實陛下跟太妃並無異狀?

  正胡思亂想著,外面來人告訴她陛下御駕已到宮門口,李婉婉忙起身迎了出去。

  將嚴曦迎了進來,李婉婉親手伺候他換衣淨手,然後才與他一同在餐桌上面對面坐下。

  她心神不寧,卻還強顏歡笑為嚴曦布菜。

  雖勉力支撐,可顫抖的雙手卻泄露了痕跡。

  嚴曦瞧了瞧她抖了幾次都夾不起一塊鹿脯,便淡淡問道:“皇後有心事?”

  李婉婉心頭一驚,忙笑道:“臣妾哪有?不過是早起時有些受了涼,所以現在還覺得冷呢。”

  嚴曦微微一笑,說:“朕知道你必定是有話想要問朕,既如此,就說出來吧,別憋壞了!”

  他既然如此說了,李婉婉心頭立刻來了勇氣,她斟酌了半天,終於小心問道:“昨夜,臣妾想去探望酒醉的母太妃,正好遇見陛下身邊的人,才知道陛下也在里面。他們攔著臣妾不讓臣妾進去。臣妾惶恐,擔心是不是陛下與太妃有什麼籌謀,如若被臣妾無意中打斷了,可是臣妾的不是了。”

  嚴曦沉默了一會,便淡淡說道:“並無什麼籌謀,只是朕借著酒興,與貴太妃行了雲雨之事。”

  最壞的結果揭開了,李婉婉覺得一股寒意從腳跟一路充斥到頭頂,整個脊柱都結成堅冰。

  她呆呆的念著陛下,不知如何反應。

  嚴曦看著她,嘆了口氣說:“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朕也不想瞞你。朕與貴太妃既然已經犯了錯,便只能將錯就錯了。我們有了雲雨之事,他必然不能再做朕的母妃了。朕想擇一吉日,廢了他太妃位,改冊立為朕的妃嬪。昔日他在先皇身邊從未受過名分上的委屈,朕也不想虧待了他。皇後以為如何?”

  他突然詢問李婉婉意見,李婉婉回過神來,立刻脫口而出道:“荒謬!”

  嚴曦聞言臉色一沈,問道:“皇後說什麼?”

  李婉婉大失儀態,花容失色的駁道:“荒謬!他是您的母妃,先皇的貴妃啊!陛下怎麼能迎他為妃?這讓天下人知道,該如何看待您如何看待他?陛下此舉,不是讓您還有我們整個皇家成為天下人笑柄嗎?”

  嚴曦的臉色頓時很難看了,他冷冷的說:“皇後失儀了!”

  李婉婉痛苦的搖頭,苦口婆心的勸誡道:“陛下,您不能如此啊!他是先皇的貴妃,先皇的貴妃!且膝下還有陛下的幾位同胞手足,陛下此舉,有違倫常,不可啊!”

  嚴曦臉色生硬如鐵,他冷冷的說:“朕看皇後果然是病了,既如此,便好好將養著吧!”

  說著,便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婉婉在身後連喚了許多聲,見他置之不理,終於絕望的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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