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武天驕打算在東天城稍作逗留,只待把聖水給了陸重後,便迅速離去。沒想到會遇上這麼一檔子事。於情於理,都得等陸重成親後再走。
何況陸箐這小妮子不知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整天纏著非讓武天驕教她幾手武功,再者,陸太妃也不想武天驕這麼快走,暗地纏著不放!
在這兩個女人的糾纏下,武天驕一時還真走不了。
既然走不了,那在東天城多呆幾天又何妨。
況且陸太妃風姿妖嬈,雖說白天凶巴巴的,但一到了晚上,那與他便是如膠似漆,激情四射,恨不得融化一體,怎讓他舍得離去?
這天上午,武天驕好不容易擺脫了陸箐,出了鎮守府,獨自一人漫步在大街上。
東天城不是什麼千古名城,卻是一座大城,城池巍峨壯麗,占地廣大,城中居民多達五十萬之眾,街道兩旁店面鱗次櫛比,屋檐相接,各類商貨應有盡有,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往來如織,熙熙攘攘,人頭簇動。
其富庶繁華,這在當下的時局,幾不多見。
閒逛之時,武天驕看到街道旁有一家“三寶齋”的古董店,不由停下腳步,正思考著要不要進去。
眼前人影一閃,有人笑眯眯地向他點頭哈腰:“駙馬爺,小的唐虎,這廂有禮了!”
呃!看著眼前的人,武天驕不由愣住了。這不就是唐百萬手下家丁的那位帶頭老大。原來他叫唐虎,這是要干什麼?
不解地瞅了唐虎幾眼,武天驕哼聲道:“怎麼?是不是上次的教訓不夠,又想討打了?”
唐虎連連躬身,滿臉陪笑道:“駙馬爺教訓的是,都是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駙馬,實屬該死!小人這廂給駙馬爺賠罪了!”說著,一躬到底。
哈!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家伙還真有一套。
武天驕並不覺得意外,對方既然已經知道他的身份,自然誠惶誠恐。
那唐百萬還真是厲害,這麼快就知道他的身份,派人找上了!
武天驕眯起了眼睛,瞳孔收縮,淡淡地道:“過去的已經過去,本駙馬大人大量,不會與你一般見識。請你讓開,別妨礙我逛街!”
唐虎連聲應是,卻不讓開,雙手遞上一張貼子:“我家老爺讓小的送上請帖,邀請駙馬爺到唐家堡一敘!”
邀請我?
略微遲疑了一下,但武天驕還是接過請帖,笑說:“你家老爺為何請我?”
“駙馬爺去了就知道了。請上車!”唐虎笑著說,向後揮手,一輛馬車緩緩馳了過來。
武天驕也不猶豫,當即上了馬車,心說:“料想那唐百萬不敢對我有什麼壞主意。不然,我滅來了他!哼哼!想來他知道我的身份後,特地邀我過府巴結。嘿嘿!想巴結本公子,我不讓你脫一層皮才怪!”
腦中已思索著該怎樣從唐百萬那里撈取好處,像這樣的奸商惡霸,好處是白拿白不拿。
這一次邀請武天驕,唐虎只領著一輛馬車和車夫,顯得相當低調。
他見武天驕上了馬車,甚是高興,當下跟著上車,與車夫坐在一起,吩咐開車。
馬車緩緩啟動,在街上轉了一個彎後,馳上了一條街道,直向東城而去。
不多時,馬車出了東城門,一路向東,奔馳了將近一個半時辰,才到達唐家堡。
似乎知道武天驕一定會來,唐百萬領著一群人早早的在堡門口迎接。
讓人意外的是,那陳監司也在。
想必是他與唐百萬商量好了,一道邀請武天驕來唐家堡。
看到武天驕從馬車上下來,唐百萬哈哈大笑,上前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上次不知道是駙馬爺,老夫失禮之處,還望駙馬爺海涵!”
緊接著,陳監司也上來向武天驕賠禮道歉。別看這兩個家伙在陸重面前有所倚仗,無所顧忌。但對於武天驕卻是忌憚三分,不敢得罪。
武天驕已經知道他們的後台便是曹家,心中清楚,這兩個家伙是怕他日後在曹家人告他們的狀,當即笑呵呵地應對:“哪里!哪里!好說!好說!”
大家都是皮笑肉不笑,誰也不是發自內心。寒暄客套一陣後,唐百萬叫過身後的一個年輕人,介紹說:“這是老夫的犬子,唐寶山。”
略微地打量了唐寶山兩眼,武天驕點點頭。
在唐家父子的引領下,一行人走進了唐家堡。
一路上,唐百萬不時地發出爽朗的笑聲,甚為豪邁。
這樣的人真不像是商紳惡霸。
唐家堡占地方圓數里,堡牆高達兩三丈,堡外是又深又寬的護堡河,堡內居民上干,整個堡就如同縮小化的城池,小而堅固,就算碰上軍隊大舉入侵,若沒有強有力的攻城器械,短期內也休想攻陷它。
進得堡內,一行人來到一座大院。
院中布置得奢華之極。
在那台階上,甚至走廊上,統統鋪上紅地毯。
在走廊兩邊,每隔五步就擱放著一個銀制的香爐,里面燃燒著不知名的香料,隨著緲緲的白煙上升,一股如檀如脂的芬芳籠罩著整個大院。
各處擺著桌子,上面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珍奇異寶,金制銀造的籠架,貴重的毛毯,綿墊,繡帷,手工制作的針織制品,各式石雕,鑲嵌著寶石的名劍和器械,這些東西,全被張羅陳列了起來,各種奢靡珍奇物品令人眼花繚亂,把整個大院裝飾得儼如一個珍寶陳列場。
雖說武天驕見過世面,出入過皇宮,其本身搜刮的奇珍異寶也不少,但對於唐家擺出如此之奢華,心里也是暗暗吃驚,不知唐家有多少財富?
比起以前風城的熊家父子又如何?
唐百萬一邊走,一邊給武天驕介紹著擺放桌上的珍寶古玩,笑說:“駙馬爺要上看上或者喜歡的哪樣東西,只要吩咐一聲。在離開的時候,自會交到您的手中。”
當然他看到武天驕嘴角掛著的詭異邪笑,心下不知怎的慌了起來。
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解釋起,只好含糊的說:“東西簡陋,爆發戶小家子氣,入不得法眼,讓您見笑了。”
武天驕淡淡一笑:“很好,很不錯,有些東西,即使皇宮也沒有!”
進入宴會大廳,里面布設得同樣金碧輝煌。作為主人,唐百萬沒有坐上首位,而是請武天驕上坐。對此,武天驕是毫不客氣,理所當然。
雖說他只是邊陲之地的小小城主,沒有什麼實權,但身份特殊,不僅是帝國的金刀駙馬,更是蕭家、曹家的姑爺和孫女婿,這般多重的身份,深厚的背景,在場的誰能大過他?
不多時,美酒佳肴陸陸續續端了上來。
唐百萬、陳監司開始頻頻地向武天驕敬酒,大贊奉承之言,什麼貴人福相、少年英雄、國家棟梁、中流砥柱等等,有什麼好話說什麼,把武天驕夸得天下無雙,世間少有。
好在武天驕已不是初涉官場的菜鳥,對於這樣阿諛奉承的小人習以為常,應對自如。並未因為他們的“贊美”之詞而飄飄然的得意忘形。
美酒,佳肴,當然更少不了美女。
對於這場宴會,唐家顯然是經過精心准備。
唐百萬拍拍手掌,大廳兩側頓時吹奏起絲竹樂聲。
樂聲一起,兩排舞姬自左右廳側魚貫而出,在堂中飄然起舞……
看到這些舞姬,饒是武天驕久經風月,也不由得直瞪眼。
這倒不是這些舞姬有多出色,而是她們衣著暴露,性感魅惑,身上除了重要部位遮住外,大多暴露在外面,那手臂、那大腿……
還有那細細的水蛇腰,扭動起來真是惹火極了!
雖說武天驕身邊有不少美女,舞姬也不少,但是看這樣衣著暴露的舞,還是第一次。
這倒不是他有多正經,而是已經成家了,身邊母老虎太多,不准他讓舞姬跳這樣的舞。
當然,關起門來,讓舞姬跳脫衣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到武天驕的目光被舞姬吸引,目瞪口呆的樣子。
唐百萬和陳監司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會心地一笑。
覺得這一招還是挺管用的,武天驕畢竟還是太年少,禁不起美色的誘惑。
像這樣沒有定力之人,最是容易對付,只要投其所好,步步引導,就不難入自己的圈套,越陷越深,最終為已所用,與已方的利益綁在一起,脫不開身。
雙方一邊欣賞著舞曲,一邊有一言沒一語的閒聊起來。
所說得話題是完全不著邊際,哪兒也挨著哪兒。
唐百萬老奸巨滑,深諳官場之道,不會輕易地將宴請武天驕的目的說出來。
當然,唐百萬不說,武天驕也不會傻得去問。
宴無好宴,他才不信唐百萬純粹是請客那般簡單。
無利不起早,像唐家這樣的家族,只有看到對方有利可圖,才會挖空心思地巴結拉攏。
不過,想在他武天驕身上圖利,可沒那麼容易。
不知不覺中,宴會已進行了一半。忽然間,武天驕的目光被一位新登場的領舞舞姬吸引住了。
不像別的舞姬那般衣著暴露,火辣性感。
那領舞舞姬從頭到腳,十分嚴實。
長發飄揚,面容姣美,一襲深紅色的拽地長裙,將她高挑的身材襯托著窈窕無比,曼妙多姿!
論舞姿,紅衣舞姬並不出色。但武天驕下意識地覺得她不簡單,對唐百萬笑說:“沒想到貴府會有這麼美的舞姬,真讓本駙馬大開眼界!”
看到武天驕對紅衣舞姬上心,唐百萬大為高興,哈哈笑說:“駙馬爺要是喜歡的話,老夫就將她送給駙馬爺,如何?”
武天驕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唐百萬還認真了。
今時不同往日,武天驕哪敢亂收女人,忙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女人又不是貨物,豈能說送就送!”
“女人是不是貨物,那要看是什麼人了!”唐百萬笑道:“像駙馬爺這樣的少年英雄,是女人就喜歡。能讓駙馬爺看上,那是她的福氣!”
“就是!就是!”
陳監司附和著道:“駙馬爺人中之龍,男人中的男人。哪個女人得到您的寵愛,都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既然喜歡,那就不要客氣!”
二人一唱一和,你一言我一語,武天驕想拒絕都不可能,心說:“你們這是硬塞給我是嗎!女人我多了,就是你唐家的女人全給我……呸!呸!全給我那也要看是不是美女,要是又老又丑的老太婆,我才不要呢!”
看到父親和陳監司都在大拍武天驕的馬屁,一旁就座的唐寶山默不吭聲,神情大為不快,但他又不敢說什麼,只能有一杯又一杯的喝悶酒。
一曲舞畢,當舞姬退去時,唐百萬招手道:“虹兒,過來!”
那紅衣舞姬邁著細碎腳步,款款地上前,脆聲叫道:“爹爹!”
爹爹!
武天驕一怔,心說:“原來她是唐百萬的女兒!這……是甚麼意思?”
但見唐百萬哈哈大笑,對武天驕道:“駙馬爺,這是老夫的小女兒,唐綺虹。虹兒!來來來!為父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帝國的少年英雄,當朝的金刀駙馬。哈哈!你們多多認識,多多熟悉一下!”
唐綺虹欠身給武天驕行了一禮,嬌聲道:“小女子對駙馬爺之名,早已如雷貫耳,景仰已久。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小女子這番給駙馬爺敬酒三杯!”
說著,她提起酒壺,在武天驕面前桌上的空杯滿上一杯。
美女敬酒,焉能不喝!
武天驕當即連著喝了三杯,白嫩的臉龐微微泛紅,已是有了幾分酒意。
而唐百萬和陳監司則非常合時機地鼓掌,向武天驕翹起了大拇指,連聲贊嘆:“好酒量!”
而接下來,唐綺虹則大方地與武天驕同坐一桌,嬌聲鶯語,拋送秋波,頻頻地給武天驕敬酒。
美人盛情,即使武天驕再不勝酒力,也不能推拒。他左一杯,右一杯,不多時便已被唐騎虹灌得頭腦暈乎乎的,已有了六七分的酒意。
此刻,已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唐百萬和陳監司對視一眼,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