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陸太妃威嚴地道:“你們都不要鬧了!還是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重兒,這對母女到底是什麼人?”
見狀,陸重也不隱瞞,便把外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最後聲明,張寡婦母女不是他的岳母和娘子。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陸太妃狠狠地瞪著武天驕,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估計武天驕已經屍骨無存了。
被陸太妃凶狠的目光瞪得發毛,武天驕尷尬地道:“我……我……我這也是好意!反正陸重沒有成家,這位小姑娘長得很不錯的……”
“你還說!”
陸太妃氣惱無比,纖手一探,便已揪住武天驕右耳,嬌罵道:“我看是你看中了這個小姑娘,故而把陸重擋在前面,讓他把小姑娘弄回來。你的這點花花腸子,誰看不出來。該死的家伙!你自己風流也就罷了,還想帶壞重兒,本宮饒不了你!”
她越說越氣,手上使得力道也越來越重,直將武天驕耳朵擰成了麻花,痛得武天驕哇哇大叫:“疼!疼!疼!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陸重、陸箐看直了眼,他們還從來沒有見到姑姑如此失態。
張寡婦母女也看呆了眼,猜不透眼前的高貴美婦是什麼人?
武天驕在她面前如此服軟?
難道他是她兒子?
揪了一會,看到武天驕求饒,陸太妃心中稍稍解氣。
她這也是借題發揮,抓著機會報復武天驕。
誰讓武天驕昨晚上把她折騰的死去活來,花開又花落,身體到現在還有點酥麻。
當然,作為女人,陸太妃喜歡這樣的感覺,心里氣不過的是武天驕太風流了,這出去一天,就弄回來一對母女,太氣人了!
有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看到陸太妃揪著武天驕的耳朵,這樣子實在是不雅,陸重禁不住咳嗽兩聲,以此提醒陸太妃,別逾禮了!
聽到咳嗽,陸太妃一驚,當即松手,故作儀態地在廳中的茶幾座位上坐下,瞪著武天驕道:“今天就饒了你,下次你要是再……帶重兒出去亂來,本宮定治你的罪!”
“是!是!”武天驕又是點頭,又是哈腰,捂著紅通通的耳朵,已是淚流滿面。讓一個女人這麼使勁地揪耳朵,換成是誰也受不了啊!
見此情景,陸箐禁不住“噗哧”一聲笑了:“還是姑姑厲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來!”
說著,她望向張寡婦母女,蹙眉道:“她們怎麼辦?姑姑,那陳監司和唐百萬都不是好人,要是知道她們沒得瘟疫,肯定還會為難她們!”
“讓她們暫時留存府里!”陸太妃沉吟道:“陳監司和唐百萬再怎麼大膽,也不敢上鎮守府要人。箐兒,你帶她們下去,好好安排!”
陸箐答應一聲,領著張寡婦母女下去了。
廳里只剩陸太妃、陸重、武天驕三人,氣氛立時變得凝重起來。
砰!
陸太妃猛然一拍茶幾,怒氣勃發,鳳目圓睜:“國家亂成什麼樣子了,他還有心思選秀女?朝中的那幫大臣在干什麼?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只會讓帝國更亂,為什麼不加以制止?”
陸重小心地道:“姑姑,陛下這麼做……也許是剛剛遷都的緣故。移駕天都,並未帶多少宮女過去。陛下選秀女,可能是補充宮中的宮女!”
“補充宮女!”
陸太妃冷笑道:“補充宮女也要看看是什麼時候。現在是選秀女的時候嗎?他不想著收復國土,光復帝國,卻只想著享樂,這樣的昏君……帝國非亡在他手上不可!”
頓了一頓,她瞅著陸重,不解地道:“重兒,你是東天城的鎮守,手握大權,為何……忌憚那陳監司和唐百萬?”
聞言,陸重不由苦笑:“姑姑,您有所不知,陳監司和唐百萬各方都有人,特別是那唐百萬,八面玲瓏,哪方面都吃得開。他是本地最大的糧商和武器商,控制著東天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糧食。我要籌購軍糧和武器,都得從他那里購買!孩兒……不能輕易得罪他啊!”
“原來這樣!”陸太妃嗤氣道:“這唐百萬是什麼人?販賣糧食和武器,糧食也就罷了,販賣武器,那是死罪!”
陸重搖搖頭,苦笑道:“唐百萬是一位退休官員,只因沒做官了,才做起了生意。他的後台極其強硬,不是一般人能動得了的!”
“極其強硬?”陸太妃蛾眉輕挑,哼聲道:“有多強硬?他的後台是朝中重臣不成?”
陸重默然點頭。見狀,陸太妃心中一凜,脫口道:“是誰?”
陸重沒有言語,望向一旁的武天驕。
這讓陸太妃也盯著武天驕。
武天驕吃了一驚,指著自己,結巴地道:“你們看我干什麼?這……我怎麼可能是別人的後台?”
陸重笑了笑,道:“沒說是你。不過,這多少與你有一點關系。因為唐百萬和陳監司的最大後台便是曹家!”
“曹家!”
武天驕皺眉道:“這跟我有多大關系?雖說我是曹家的孫女婿,但與他們並未摻合到一塊。你們……可不能往我頭上亂扣屎盆子,整我的冤枉,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沒人想冤枉你!”陸太妃白眼道:“本宮沒讓你說話,一邊乖乖坐著去,不准插嘴!”
“是!”
武天驕答應一聲,還真聽話,乖乖的坐到一邊,嘴巴閉得緊緊的。
那情景就像是“妻管嚴”。
這讓陸重感到詫異,不明白武天驕何以如此聽姑姑陸太妃的話?
訓過武天驕之後,陸太妃盯著陸重,沒好氣地道:“重兒,我說……你好歹也是中央軍的副帥,東天城的鎮守,怎麼讓底下官員和商紳掐住脖子,這可不像是能做大事之人。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陸重恭順地道:“都是重兒無用。”
陸太妃冷哼道:“曹家又怎樣,我們陸家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你教訓了陳監司和唐百萬,曹家又能拿你怎麼樣?你若是連這點權勢都沒有,前怕狼,後怕虎的,今後談何治理東天城!”
陸重連連應是,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武天驕有點看不下去了,好歹陸重也是一個大男人,一個女人這麼訓話,就不知道留點面子。
“娘娘,陸重也是為大局著想!”
武天驕忍不住道:“冒然得罪了陳監司和唐百萬,那今後籌集糧草就困難了。何況,陳監司他們是在為陛下辦事,陸兄真與他們產生衝突,豈不等於得罪了陛下!”
“本宮讓你說話了嗎?”陸太妃怒瞪他一眼:“我們姑侄說話,你少插嘴。再插嘴,就給本宮滾出去!”
嗬!
真夠盛氣凌人的,仿佛吃了炸藥一樣!
偏偏武天驕被她罵得沒有一點脾氣,心說:“得!在人前我順著你,誰讓你是太妃呢!但……嘿嘿!瞧我晚上怎麼收拾你,讓你明天起不來!”
這時,陸箐從外面走了進來,嬌笑著說:“我已經把那對母女安排好了。那小姑娘還真是一個小美人。大哥,讓她做我的嫂子也不錯。雖然年歲小了一點,但養個兩年就大了。我覺得挺合適!”
陸重窘紅了臉,不快地道:“老妹,天驕兄弟胡鬧,你怎麼也跟著一起胡鬧。老哥我怎麼娶一個小姑娘,你們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說著瞪了武天驕一眼,似是埋怨他搞出的無厘頭事件。
見狀,武天驕呵呵一笑:“陸兄,我也是為你好。這麼好的小姑娘都不要,那你想要什麼樣的?行!只要你說出來,不管是誰家的姑娘,我一定幫你辦到!”
“天驕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
陸重笑笑說:“我自己的事自己辦。你們不用為我操心,把我說得好像沒女人喜歡,娶不到老婆一樣。我陸重有那麼差嗎!”
這話說得在場的人都笑了。
陸太妃卻不以為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重兒,你是我們陸家的獨苗,你爹和我都指望著你為陸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在這件事情上,姑姑站在金刀駙馬和箐兒這邊。重兒,你已經老大不小了,是該娶妻了。我和你爹都等著抱孫子呢!”
“這……這……”陸重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姑姑,你也讓我娶那小姑娘?這……她還是未成年呢!”
“我沒讓你娶那小姑娘!”陸太妃沉聲道:“但你可以娶別的姑娘,東天城那麼大,就沒有好的姑娘嗎?”
“可是……”
陸重話剛出口,陸太妃已打斷道:“沒有可是,你一定要娶。重兒,你是我們陸家的希望,延續香火全指望著你。”
“這……這也不急在一時嗎!”陸重呐呐地說,似乎很不情願。別人娶媳婦是求之不得,高高興興,他倒好,仿佛上刑場一樣,那麼的艱難。
“什麼不急在一時,你都快三十的人了!”
陸太妃大發雷霆,氣極上來時禁不住重重地一拍茶幾,震得茶幾上的茶杯乒乒直跳:“別人家的孩子,十六七歲就娶親了,到你這般年齡,孩子都好幾個了,開枝散葉,兒女滿堂。哪像你這般,一點都不著急。重兒,你是軍人,軍人就得早點成家,給自己留個後。一旦遇上戰事,上了戰場,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知道嗎?我們陸家五代單傳,人丁凋零,你要有個意外,陸家豈不斷了香火!那時,你對得起陸家的列祖列宗嗎!”
她這一頓狠訓,就像連珠炮一樣,直讓旁觀的武天驕、陸箐張口結舌,目瞪口呆。
而陸重則低垂著頭,作聲不得,臉上豆大汗珠滾滾下落,羞愧不已,自覺對不起陸家。
說到後來,陸太妃已是口干舌燥,在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後,茶杯往茶幾上重重一放,大喝道:“到底成不成親?”
這一喝,聲音甚大,把武天驕和陸箐嚇了一大跳,而陸重更是渾身哆嗦,慌忙不迭地點頭應承:“成……成親,我成親。一切都聽姑姑。姑姑讓我成親,我就成親。可是……我和誰成親啊?”
陸太妃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不少,面露微笑,徐徐地道:“這好辦,明天……箐兒,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東天城大戶人家的小姐有得是,你托媒人去說親。以重兒的家世身份,相信哪家的小姐都會搶著上門!”
一聽給哥哥說親,陸箐倍感精神,欣然應是,衝陸重笑說:“大哥,我終於就要有嫂子了!”
陸重苦笑,心說:“我這算什麼,自己的事作不了主,娶不認識的女人!得!姑姑說怎樣就怎樣。等我成了親,有了後,姑姑就再也不會煩我了。那樣,我的日子就清靜了!”
事情已經決定了,第二天大早,陸箐便出去找媒人說親。
不到一天的工夫,事情便有了進展。
還真如陸太妃說得那樣,聽說鎮守大人陸重要選親,東天城各大戶的貴族商紳,紛紛領著自己的女兒找上鎮守府,媒人是絡繹不絕,來了一拔又一拔。
這樣的現象,比之天壽皇選秀女還要積極。
當然,有見地的人家都知道天壽皇年歲不小了,再者,皇宮美女雲集,而皇帝只有一人,讓女兒去選秀女,即使選上入宮,將來也未必能夠出人頭地。
何況,女兒一旦進宮,便再也不能相見了。
因此,只要稍有頭腦的父母,都不會狠心把女兒送入火坑。
但陸重就不一樣了。
年輕、英俊、家世顯赫、高官厚祿,女兒嫁給這樣的白馬王子,准錯不了!
正抱著這樣的想法,東天城的貴族、商賈、名流、紳士等,只要家里有女兒未出嫁的,紛紛領著找上鎮守府。
而一些沒有女兒或者女兒早已出嫁的人家,只能空自嘆氣,只恨自己早年不努力,為何不多生幾個女兒。
要是多生,說不定自己便有機會成為鎮守大人的岳父。
那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多拉風!
不管各戶人家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有什麼目的。
攀權富貴也好,趁機巴結也罷。
但從他們的內心來講,誰都樂意把女兒嫁給陸重。
不僅僅是陸家的家世背景,更有著陸重良好的名聲和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