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間,曹貴妃已掣出曹仙娥腰中的寶劍,劍光一閃,刺向了李公公的胸口,去勢極快。
曹仙娥猝不及防,沒想到曹貴妃會搶她的劍,大驚道:“不要啊……”但已經遲了!
看到劍光襲來,李公公面色平靜,仍自站立著不動,不閃不避,任由長劍及體。
噗!劍尖刺中李公公的胸口,發出一聲輕響,沒入寸許。
曹貴妃手上一軟,但覺長劍如同刺在朽木上一樣,毫不受力,不由心頭一驚。
只見李公公神色自如,除了臉色略顯蒼白之外,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痛苦表情,眉頭也未皺一下。
而劍尖刺入他的胸口後,卻未見有血流出。
見此情景,曹貴妃心頭凜然,心中也發了狠勁,運勁於劍,挺劍直往李公公的胸口送去。
但一送之下,便感到了不對,劍尖刺入李公公的胸口,想要再往里刺進去,卻是再進不了分毫,任她如何的使力也是不能。
曹貴妃的武功修為並不高,只有天武三層,在她天武三層的運劍之下,刺在人體上,就是皇武高手,也不見得能夠抵擋得住,而這位李公公卻一點事都沒有,練的是什麼邪功?
曹貴妃又驚又廳,連續三次運勁使力,長劍仍刺不進李公公的身體,眼見傷不了他,只得收劍。
然而,更讓她震驚的是,劍尖仿佛夾在李公公胸口上生了根一般,她想收回來,卻是不能。
曹仙娥被這一幕震住了,盡管她知道這位李公公的武功非常之高,卻也沒有想到他站著不動,任由人刺,絲毫未傷。
震驚之余,曹仙娥倏地瞥見李公公那變得慘白的臉色,心頭一凜,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瞬間想到了一種邪門功法,不禁脫口而出:“僵屍功!”
聽到“僵屍功”三字,曹貴妃大驚,當即棄劍,後退三步,盯著李公公,神情愕然,道:“你……你是陰間道的人?”
僵屍功乃是陰間道邪功之一,此門邪功練成,刀槍不入,幾如不死之身。
不過這門邪功極其難練,非一般能夠練成。
這位李公公既會僵屍功,那一定就是陰間道的門人。
長劍依然插在李公公的胸口上,李公公右手一動,握住劍身,輕輕地拔了出來。
只見他胸口除了衣服破了一個小洞之外,不見有一點血跡,可見他的僵屍功已經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李公公雙手捧著長劍,遞還給了曹仙娥,淡淡地道:“姑奶奶好眼力,竟識得奴才所修煉的功法。沒錯,奴才修煉的正是僵屍功!”
說著,他向曹貴妃一躬身:“貴妃娘娘,奴才多有得罪,請恕罪!”
曹貴妃怔呆半晌,才回過神來,盯著李公公,凜然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唉!李公公嘆了一口氣,再次躬身行禮:“奴才既然已經顯露了武功,也就沒必要再隱瞞,奴才李寇,參見貴妃娘娘!”
“李寇!”曹貴妃大驚,旋即醒悟過來了,腳下退了兩步,不敢相信地注視著李公公:“你……你就是神鷹衛大統領……李寇?”
“正是奴才!”李公公笑笑道:“奴才在宮中,便是李公公,到了外面就是李寇!”
曹貴妃愕然,怎麼也沒有想到,神鷹衛的大統領竟是皇太後身邊的寵侍太監李寇。
神鷹衛大統領李寇的身份一向很神秘,極少有人知道,誰也沒有想到竟是皇太後身邊一直平淡無奇,默默無聞的李公公。
“你是陰間道的人,那……”曹貴妃驚道:“九幽邪王段無情是你什麼人?”
“他是奴才的師弟!”李公公正色道。
“原來你和九幽邪王是師兄弟!”曹貴妃愕然道:“如此說來,上次發生在御花園的激戰,是你所為?”
李公公搖頭道:“那並非是奴才所為,而是九幽邪王所為,另外一人嗎,恕奴才不便透露!”
“原來你就是李寇!”
檀香公主像是發現新鮮的玩具一般,奔到李公公身前笑說:“聽說你的武功很厲害,不比晉陽王差到哪里去!今日一見,你的武功果然是很厲害。”
“武王爺武功天下第一,奴才望塵莫及!”
李寇謙虛地道,話風一轉:“貴妃娘娘,太後娘娘的懿旨任何人都不得違背,您還是莫要進去的好,以免惹太後娘娘生氣!”
有李寇這位神鷹衛的大統領守著,曹貴妃就是想闖進去也是有心無力,不過又對武天驕有點擔心,不知他和皇太後在冰庫里干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李寇不讓曹貴妃進入冰庫,曹仙娥卻是心中一動,她正怕進去後會看到有什麼不堪入目、羞人的場景,想來曹貴妃會無所顧忌。
曹仙娥深知二姐的習性,當即對李寇道:“李公公!就讓貴妃和我進去瞧瞧,這都三更半夜了,不知里面的情況怎樣了?”
李寇也為皇太後擔心,沉吟一會,終於點頭,道:“香公主殿下就不要進去了,就讓貴妃娘娘陪姑奶奶進去!”
檀香公主不樂意了,嘟起了小嘴,不滿地道:“為什麼皇娘可以進去?不讓我進去?”
李寇微微一笑,道:“因為公主殿下您還小,里面寒氣太重,您要是進去,萬一凍出個好歹來,那奴才的罪過就大了!”
檀香公主還待再說,曹貴妃制止了她:“檀香!不許胡鬧,你在外面等著,皇娘進去一會就出來!”
曹貴妃一發話,檀香公主只得作罷,不過小嘴翹得老高,拖油瓶似的,顯然是很不高興。
李寇打開冰庫大門,立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曹貴妃打了一個冷戰,微微遲疑了一下,便和曹仙娥走了進去。
二女進入到冰庫,直接來到第四層。
此時,武天驕和黎素華已到了緊要關頭。
皇太後守在冰床前,觀察著他們的變化,看到曹貴妃和曹仙娥突然進來,神色間不免一陣的慌亂:“你們……怎麼來了?仙娥,哀家不是讓你在外面守著嗎?”
看到皇太後慌亂的神色,曹仙娥微微一怔,不加思索地道:“我們在外面等的久了,見姑姑沒有出去,擔心您會出什麼事,所以就忍不住進來了!”
說話間,曹仙娥目光瞄向了冰床,頓時看到一幕不堪入目的景象,不由羞紅了臉,呸了一口,急忙轉過身去。
曹貴妃也看到冰床上的情況,氣往上衝,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上來了,瞪著皇太後,指著她叫道:“好啊!本宮果然猜得不錯,你把金刀駙馬帶到冰庫來……你你你……你身為皇太後,竟然干出這種事……”
盛怒之下,曹貴妃也顧不得什麼了,即是皇太後是她的姑姑,也敢指著鼻子叫罵。
皇太後心中發虛,面對侄女曹貴妃的痛罵指責,不知如何是好,手足無措,慌亂地道:“哀家……沒有……”
“沒有!”曹貴妃怒哼一聲,指著冰床上的男女叫道:“那是怎麼回事?”
曹仙娥忙道:“姐姐誤會了,姑姑讓金刀駙馬來是救人的,沒別的意思!”
“救人!”曹貴妃冷笑道:“有這麼救人的嗎?”說著,走上前去,伸手就欲將冰床上的武天驕扯下來,然後再將那不要臉的狐狸精暴打一頓。
皇太後見狀大驚,她當然看得出武天驕和黎素華正處在雙修的緊要關頭,要是驚擾了他們,說不定會令他們走火入魔?
她拉住曹貴妃的衣袖,叫道:“金娥,你不能動他們,他們在雙修?”
曹貴妃正在氣頭上,哪聽得進去,衣袖一甩,猛力地將皇太後甩到了一邊去,厲喝道:“放開!”
皇太後身體虛浮,頓時踉蹌地倒退幾步,忍不住痛呼一聲,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一臉的痛苦之色。
原來她身體受創甚重,動作稍大一點,便讓她感到痛不欲生,曹貴妃這一甩,她倒退之下,扯動了傷處部位,哪能不痛叫出聲。
曹仙娥大驚,忙過來扶起了皇太後:“姑姑您怎麼了?受傷了嗎?”
隨即扭頭對曹貴妃叫道:“姐姐!你怎麼可以對姑姑無禮,你……太放肆了!”
曹貴妃怔了一怔,沒想到皇太後這麼不濟事,一甩就甩開了。以她的的武功修為,不至於啊!
曹貴妃也是一時氣大,看到皇太後跌坐在地,有點慌了神,跟著過來相扶,叫道:“姑姑!您怎麼了……”話未說完,目光倏地被旁邊地上的一件物事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塊附在冰塊上破碎的衣服,已然凍住了。
曹貴妃四下一望,這才發現周圍的冰塊散落著不少被撕裂的衣服,那衣服的樣式是鳳袍,不正是姑姑的衣服嗎?
皇太後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又羞又氣,看到曹貴妃投來疑惑的目光,當即道:“金娥!你別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不說不好,一說更是越描越黑,這一切哪能瞞過精明的曹貴妃?
曹貴妃可是深知武天驕的厲害,看到冰庫中凍結的破碎衣片,再看皇太後剛才被自己一甩倒地,痛呼出聲,立時明白了八九分,不由又氣又怒,她和皇太後所擔心的一樣,不想發生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曹貴妃一向將武天驕視作寶貝,故而才聽從了侍女小玉的提議,招武天驕為駙馬……可武天驕不是東西,也太風流了,豈有此理。
曹貴妃越想越怒,再也顧不了什麼,氣衝衝地衝到冰床前,纖手一伸,抓向了武天驕的肩膀,叫道:“你給我起來!”
話落聲中,纖纖素手已搭在武天驕的肩頭上,正當她使力時,突感武天驕身上傳出一股勁力,頓將她的手彈開,震得她倒退兩步,手臂酥麻,不由一怔。
這時,曹仙娥猛然回過神來,怕曹貴妃再去碰武天驕他們,忙攔住她道:“姐姐,你不能碰他們?”
皇太後強忍著不適,拉著曹貴妃道:“金娥!他們正在修煉陰陽和合大道,冒然驚動他們,會讓他們走火入魔的!”
“陰陽和合大道!”曹貴妃心神凜然,恍然大悟,盯著武天驕身下的女人,又是妒嫉,又是羨慕,咬牙道:“她是誰?”
“她是黎素華黎前輩!”曹仙娥搶先道:“黎前輩中了……媚藥,需要那樣……才能解去!”
“媚藥!”曹貴妃美眸流轉,瞅著皇太後道:“那姑姑您呢?您也中了媚藥嗎?”
“我!”皇太後臉色一變,神情無比的尷尬:“我沒有!”
“沒有!”曹貴妃嗤之以鼻:“姑姑!您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地上滿是撕碎了的衣服,還想滿得過我嗎?”
“我……”皇太後聽了臉色更紅,充滿了羞意,呐呐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曹仙娥卻是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凸出來了,盯著心目中尊貴的皇太後姑姑,直覺得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神情間滿是震驚之色,脫口驚呼道:“姑姑……您也……”話說到此,說不下去了。
在兩個晚輩面前,皇太後羞得無地自容,真恨不得面前有一個地洞鑽進去!呐呐地道:“你們……誤會了!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不是那樣是怎樣?”
曹貴妃冷笑道:“姑姑!您也就別惺惺作態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者,我們都是女人,女人最能明白女人需要什麼!哼!原來您早就……怪不得武天驕會在您的壽宴上給您送花,原來你們早就眉來眼去、暗地里勾勾搭搭了,事到如今,您也就別隱瞞了!”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皇太後又羞又急,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再者,事實擺在眼前,她也反駁不了,不管她是被迫也好,主動也好,總之已經發生了,容不得狡辯。
曹仙娥卻是大怒,當即想拔劍將武天驕給殺了,但拔劍之下,才發覺劍又被凍在了劍鞘里,拔不出了。
正想一掌擊向武天驕,出乎意料的是曹貴妃攔住了她:“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