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她便發現月奴嬌臉色變了,心中驚駭,還沒來得及後悔,啪——臉上已結結實實挨了一記。
這一記耳光好不沉重,百里飛霜左臉頰上留下五道紅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
不過,百里飛霜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慌忙下跪磕頭,驚惶萬分地道:“娘娘……奴家不是有意的,無……無心的,請娘娘恕罪,饒恕奴家這一回!”
月奴嬌哼了一聲,陰冷地道:“再有下次,胡言亂語,本宮撥了你的舌頭!”
百里飛霜連說再也不敢了,渾身顫抖,直冒冷汗,噤若寒蟬!
看到百里飛霜受虐,紅袖夫人有種幸災樂禍的快感,進言道:“娘娘,賤婦說錯了話,怎能輕易饒恕呢!為了讓她長長記性,不再犯錯,奴家建議娘娘處罰一下才好!”
“處罰!”月奴嬌不置可否:“好袖兒,你說該怎麼處罰這個賤婦?”
紅袖夫人嗯了一聲,眼眸轉動了一陣,輕笑道:“不如這樣吧!等到了搖光古城,找些強壯的男人,狠狠地奸她三百回,可好?”
月奴嬌不以為然:“你這哪是處罰,分明是便宜了這賤婦,這賤婦人盡可夫,還怕男人操嗎!”
隨即,她話風一轉:“不過,你這提議不錯,這賤婦賤的可以,是該找男人好好地操一操,讓她長長記性!賤婦,聽到了沒有,你是不是欠操?”
說著,她狠狠地踹了百里飛霜一腳。
百里飛霜哪敢說不是,連聲說是:“是!是!是!奴家欠操,請娘娘讓男人狠狠操我吧!”
她心中那個恨啊!
這種屈辱,只能暫時深深埋藏在心里,暗暗發誓:“紅袖,好你個賤人,落井下石,你給我等著!別給我逮著機會,不然,我讓男人把你操死!”
現在,她非常的懊悔,悔不該當初將紅袖獻給了武無敵,以致於紅袖上位,當上了夫人。
如今,紅袖夫人的地位已不在她之下,甚至之上,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爬到她頭上拉屎撒尿,越來越膽大了!
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月奴嬌當場給了百里飛霜一個任務:先行跟蹤閻羅公子父女,趕赴搖光古城,打點好搖光古城的一切事宜。
夜深人靜,萬物俱寂,三更時分,武天驕醉熏熏的從董家的宗祠大殿中走出,晃晃悠悠的直下後山。
他和胡不開是忘年之交,此次久別重逢,雙方都有聊不完的天,說不完的話,更有喝不完的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若非胡不開不勝酒力,醉趴到了桌下,實在不行了,武天驕肯定與他對飲到天亮。
董家堡的後山乃是禁地,董家之中,只有少數人才能上到後山,即便是總管董忠也不能。至於“四海游龍”胡不開只是個例外。
他是董千秋的至交好友,投奔了董家堡,非要找點事做。
董千秋看他年歲已高,便讓他住在後山,看守董家的宗祠大殿,此舉也正合胡不開的意。
董忠已在山腳下等候了將近一個時辰,當看到武天驕下來,他立馬屁顛屁顛地迎了上去,諂笑著說:“姑爺……”
“董忠啊!”
武天驕臉面火紅,渾身酒氣,滿嘴也是噴著酒氣,說話都不利索了:“天……這麼……晚……晚了!你……你你……你在這里干……干干干……干哈?”
聞著撲面而來的刺鼻酒氣,董忠下意識地後退三步,伸手掩住了嘴鼻,心說:“這位……還真能喝!”
岳父大喪之日,都還未出殯下葬,作為女婿的武天驕非但未去守靈,反而躲起來嗜酒,喝的這般醉熏熏的,實在是不像話。
不過,董忠即便不滿,也不敢形表於色,只是說道:“姑爺,我要見老祖。有要事向老祖通稟!”
“老祖……閉關了!”武天驕迷糊地說:“你……有什麼要事……對我說吧!”
“老祖閉關了呀!”董忠大驚失色,急切道:“這個時候……啊呀!老祖怎麼能閉關呢!這下可糟了!姑爺,老祖這次閉關……要多久?”
“不知道!”武天驕翻著白眼道:“你……你問我,我又……問誰去?呵呵!老祖閉的……是死關!也許……永遠不會出關了!”
說罷,他一搖三晃,慢悠悠的走了。
董忠呆立當場,過了良久,直至一陣寒風吹過,他才回過了神。再看武天驕,已經走得遠了!
“閉關……閉死關……老祖閉死關了!”董忠呐呐地說:“老祖閉了死關,那董家……誰坐鎮?沒了老祖,董家豈非危矣!”
天知道,武天驕絕非有意泄漏董家老祖閉死關的消息。他只是喝醉了酒,神智有些不清,迷糊之下,便把董家老祖閉死關的事說給了董忠。
至於董忠會否把董家老祖閉死關的消息透露給別人,武天驕現在完全沒去想,也不會去想。
他喝多了酒,酒烈如火,使得他渾身都熱燒了起來,也使得他體內的亢龍丸之毒壓抑不住,發作了……
“糟了!我今天還沒找女人解毒呢!”
幽暗的雪夜中,武天驕喘息粗重,臉面赤紅,兩眼射出血紅色的光芒,仿佛惡狼般尋找著四下的獵物!
但這三更半夜,天又這麼冷,董家堡的女人們都早早睡了,誰會在外面?
“我得盡快回到紫氣東來樓!”
武天驕暗暗想道:“這該死的毒……嗯!我還是去找天鳳吧!隔了這麼多年,她又給我生了兒子,我也該好好慰勞她了!”
一念於此,武天驕身如飛鳥,迅速向前方重重院落奔去。
他在董家堡呆了數日,若是清醒的情況下,董家堡的任何一條道路,花石草木,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繪畫出來。
但他現在已經醉酒,體內的亢龍丸之毒又已發作,神智迷迷糊糊的,哪分得清楚方向。
董家堡戒備森嚴,幾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但因風雪寒夜,天地昏暗,再加上武天驕那使人神鬼莫測的輕功身法,即便他是亂闖,值夜的守衛也發現不了。
沒多久,一縷像似輕煙般身影,已經停在一座獨立院落大廳堂面前。
子夜時分,萬籟俱寂,呼嘯寒風,拂動白幡燈竿,更顯得其聲如了似泣,周遭漆黑,但這座大廳堂卻日夜不停亮著九盞油燈。
淡黃燈光照映廳堂每一件衣物,廣闊的大廳上,花圈、花籃擺列到大門石階之外,白布墨字挽聯,掛滿廳堂每一處角落。
廳堂的最後頭,白紗靈堂,停放著一具巨大棺槨,棺前桌上正中一塊靈牌,書寫著董公千秋之神位,靠壁間貼掛著一幅畫像。
“這是……靈堂啊!”武天驕激零的打了個冷戰,頭腦總算是清醒了幾分:“我怎麼到靈堂來了?”
他剛要退去,驀然,一個聲音響起:“姑爺,怎麼來了就走了?”
武天驕微微一怔,循聲望去,只見靈堂左側的柱子後面,緩緩走出了一位白衣素縞的中年美婦。
其濃眉鳳目,面貌冷艷,身材極是俏嬈,配上寬大縞服,素裹全身,仍掩飾不了的婀娜多姿。
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已故董千秋的大夫人,“紫電飛霜”梁艷秋。偌大的靈堂,竟只有她一人。
她在守靈嗎?
“大娘!”武天驕左右顧盼,驚訝問道:“就你一個人嗎?”
梁艷秋是董千秋的大夫人,董天魁兄妹都稱其為大娘,作為董家姑爺的武天驕,自然也稱其為大娘。
這位大娘早年負傷,嫁入董家後一直不能生育,故而沒有子嗣。
但她在董家的地位極其尊上,不可憾動。
董千秋在世之時,對這位大夫人禮讓三分,十分敬畏。
梁艷秋掌管著董家的財政大權,處事明快果斷,手段鐵腕,若非是女流,她絕對是董家最適合的家主人選。
聞到武天驕身上的酒氣,再看他滿面赤紅,梁艷秋秀眉微蹙,以袖掩鼻,不悅地道:“今晚輪到我守靈。姑爺,你喝多了!千秋在天有靈,讓他看到你這般酗酒,可不大好!”
“不大好嗎!”
武天驕自嘲地笑笑,口齒不清地說:“岳父大人……也是好……好酒之人,在羅家宴會上……我們還不醉……不歸呢!呵呵!他老人家若在世,我們……喝上三天三夜……也沒問題!”
“千秋一向敬重姑爺!”
梁艷秋凜然道:“當他得知姑爺到了天京,要南下天都,他興奮的睡不著覺,手舞足蹈,連夜動身前往南天城等候姑爺。沒曾想,他在羅家是等到了姑爺,卻也等來了死神,命喪南天城。”
呃!
武天驕即便是醉酒狀態,也聽出梁艷秋語氣不對,問道:“大娘,你說這話……是甚麼意思?甚麼等來了姑爺,也……等來了死神!難不成……你在懷疑我?懷疑我……殺了岳父大人?”
梁艷秋哼道:“我不是懷疑你,而是懷疑千秋的死,你脫不了干系!千秋好巧不巧,偏偏在與你會面的當晚,便突然發生了刺客?這不得不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