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深蒂固的熊家被連根拔起,不可一世的狂風傭兵團全軍覆沒,誰還敢老虎嘴上拔須?
就算給他們一個虎膽,也不敢動武天驕屬下的少女,除非活膩了。
靠在櫃台內專用的高腳椅上,武天驕抿一口上好的干紅葡萄酒。頓時,渾身一陣清涼,精神為之一振。
“阿順,最近有沒有研制出什麼新酒來?”閉上眼睛歇一會後,武天驕問身旁忙碌的調酒師。
名叫阿順的調酒師雖然年紀輕輕,但號稱是神鷹帝國皇家御用調酒師,武天驕曾經不著痕跡地試了幾次,發現這家伙確實有他的本事。
幾瓶普通的白干和仙龍酒被他巧妙地混合起來後,喝起來味道就是與眾不同。
如果不是因為在京城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恐怕武天驕就算出再高的報酬,他也不會到這里來。
“大人,過段時間再來吧,到時,我再請你喝大陸上最美味的雞尾酒!”
阿順一邊用力搖晃手里的酒杯,一邊抱歉地向武天驕笑笑。
隨著他手腕的晃動,杯里的雞尾酒像一條翻江倒海的土黃色巨龍一樣上下游動,滴水不漏。
看著不亢不卑的調酒師,武天驕笑眯眯地抿一口酒。
調酒也是一種藝術,一般來說,搞藝術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怪毛病,要麼自視清高,要麼沉默是金。
以前和朋友出去玩的時候,他就接觸過幾個類似的家伙。
嘗一口阿順遞過來的美酒後,還沒等武天驕仔細體會不同的味道,突然,“啊”的一聲,門外傳來一聲悶哼。
緊跟著,就有人大聲吼了起來,“日你娘的,你這個黃毛雜種,居然敢故意擋住去路,找死!”
一聲慘叫後,門外傳來了一把沙啞的聲音:“嘿嘿,你這頭修羅帝國的笨熊,是不是活膩了?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匕首鋒利,哼!”
伴隨著惡狠狠的叫罵,外面傳來了一陣打斗聲。慢慢地,雙方呼朋喚友,加入混戰的傭兵和冒險者越來越多。酒館外一片混亂,到處都是血跡。
移步到窗口,看看雙方咬牙切齒,恨不得你死我活的大混戰,武天驕疑惑地搖搖頭。在沒把事情摸清楚之前,他並不願蹚這場渾水。
見武天驕疑惑地皺著眉頭,調酒師阿順淡淡地說道:“神鷹帝國是修羅帝國的死對頭,雙方一百多年來恩怨不斷,邊境小規模的戰爭從來就沒斷過。
這一次,兩國戰爭異常慘烈,修羅大軍已然攻破了天門關,控制了天門關,大量修羅帝國的傭兵和冒險者涌入到神鷹帝國北方,雙方的傭兵或者冒險者碰在一起,打架斗毆是常有的事!”
“哦,真的是常有的事麼?”武天驕臉色一變,心頭凜然:“天門關失守了!看來這里將演變成兩國間另外一場戰爭!”
看著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眾多身披重甲的武士,再看看藏在酒館對面一顆大樹上的幾名黑衣人,武天驕冷冷地笑笑。
陰謀,絕對是一場陰謀!
桃源客棧的別院剛有人高價包下來,武天驕就已經暗中吩咐盜賊司寧武打探他們的身份,對面這幾名黑衣人正是其中幾個最神秘的家伙。
武天驕相信,今天這場混戰,決不是雙方武士偶然的衝突這麼簡單。
聽說有大群傭兵和冒險者在夜來香酒館門前大打出手,並且武天驕剛好在酒館里面,隆固不敢有絲毫怠慢,率武士們火速趕到,前鋒正是班克廣率領的蠻族人勇士。
“大人,要不要把他們分開!”看著規模空前的大混戰,看著滿地的鮮血,隆固大聲請示。
武天驕還沒說話,暴躁的班克廣就用力揮了揮手里車輪般的巨斧,吼道:“他娘的,分個毛,把他們全殺了干淨!”
看著慘烈的混戰,聞著濃濃的血腥味,別人唯恐躲之不及,而班克廣等彪悍的蠻族人卻精神大振。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天天身披重甲,按著固定的路线巡邏,別說強盜,就連小偷都見不到一個,簡直就是無聊透頂。
“全軍戒備,先不要出手!”
武天驕臉色凝重,他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嗅到了一場很不妙的陰謀。
也許,風城難得的太平日子馬上就要過去了。
“是,屬下明白!”
看著武天驕凝重的臉色,隆固明白事情絕對不像普通的斗毆這麼簡單。指揮武士們在酒館面前列好陣形,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大家不用緊張,只要你們現在不衝出去,我保證你們的安全!”
看著酒館里面眾多臉色蒼白的客人,武天驕鎮定地笑笑,道:“今天,酒水全部免費,我請客。姑娘們,上酒!”
有了武天驕一言九鼎的保證,再看看外面身披重甲的眾多護衛,人們松了一口氣。
平時,看到丑陋的蠻族人後他們還會在背後嘲笑幾句,但現在看著他們發達的肌肉和車輪般的巨斧,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喝幾口烈酒後,人們感覺緊張的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就算沒有隆固率領的眾多護衛,只要有武天驕在這里,即使給外面的傭兵一千個虎膽,他們也不敢殺進來。
在風城,武天驕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護身符。
與此同時,見客棧門前出現大批殺氣騰騰的護衛,混戰雙方也不再戀戰,在各自頭領的指揮下迅速消散。
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就消失了蹤影。
“哼,隆固,安排人手清理戰場,把血跡洗干淨!”冷哼一聲後,武天驕大步離去,這場混戰太突然了,必須盡快把內幕了解清楚。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突然出現這麼大的混戰,說明混戰雙方全都有備而來。不迅速把他們的實力和來風城的目的摸清楚,自己就會極為被動。
回到風堡後,武天驕吩咐裴迪迅速把謀士熊毅找來。
“大人,你找我?”
武天驕等了半天後,熊毅才匆匆趕來,臉色陰沉,仿佛發生了什麼大事,道:“伐木場那邊有人挖出了十幾具無頭屍體,我剛剛去看了看情況!”
十幾具無頭屍體?
武天驕大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問道:“有沒有確認死者的身份和死亡時間?”
“根據屍體的腐爛程度,死亡時間應該就在這幾天,但身份還沒有確認。有人說他們是一支來自修羅帝國的小冒險隊,也有人說他們是一支在修羅帝國境內四處流浪的小傭兵團!”
熊毅搖搖頭,查了半天也查不到死者的確切身份,屍體上沒有任何標記。埋屍處肯定不是第一現場,凶手經驗豐富,殘忍無比,做得天衣無縫。
“嘿嘿,又是修羅帝國!”
無論是當初的皇家劍師韓元子,還是後來的狂風傭兵團,武天驕都懷疑與修羅帝國脫不了關系,因而對修羅帝國不抱任何好感。
仿佛一切只要扯上修羅帝國,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現在邊關兩國正在激戰,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修羅人出現在這里?”武天驕皺眉問道。
“哼,神鷹帝國已經爛到根部了!”
熊毅哼哧道:“神鷹軍隊棄守天門關,退到了西天城。而修羅人占領天門關後,大量的傭兵冒險者隨即涌入神鷹帝國,來我們風城。雖然兩國正在交戰,但我們風城隸屬於三不管的地帶,不僅修羅帝國,就連遙遠的孔雀王朝,也將手伸到這里來,因而,我們風城是各方勢力的交叉點。”
說到孔雀王朝,熊毅咬牙切齒。一想起那位高高在上的孔雀女皇,心里就像燃起了一把熊熊燃燒的火把。
“熊毅,你放心。一切准備就緒後,我們立馬動手把你的家人救出來!”見熊毅咬牙切齒,武天驕知道自己又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謝大人!”熊毅彎腰,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把熊毅扶起來後,武天驕心中一動,說道:“對了,熊毅,有沒有從狂風傭兵團的團長桑森嘴里問出什麼來?”
“沒有,那家伙嘴硬得很,自知難逃一死後,無論如何也沒有開口!”
熊毅搖搖頭,接著說道:“不過,根據暗哨的匯報,他夢中曾說什麼風城領主之類的胡話。同時,被俘虜的傭兵反映,桑森來風城之前曾收到了一大筆來路不明的金幣,似乎來風城是為了完成一個秘密任務!”
“哦,秘密任務?”
武天驕眉頭緊皺,道:“可惜我們的情報來源太窄了,面對潮水般涌進來的傭兵和冒險者,形勢非常不利,會越來越被動!”
隱隱約約中,武天驕有一種直覺,今天這場規模空前的混戰,也許和桑森的秘密任務有某種牽連。
可惜情報收集能力嚴重不足,無法提供有力的佐證。
“大人,大牢里恰好有幾個人是搞情報的行家,只要用生命之水給他們解毒,也許……”看著眉頭緊皺的武天驕,熊毅有點遲疑。
“熊毅,這些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如果上次那半瓶生命之水不夠,再來找我!”
武天驕明白熊毅的意思,接著說道:“另外,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盡快撬開桑森的嘴巴,把他的秘密掏出來!”
叮囑幾句後,武天驕大步向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面對未知的凶險,除了准確的情報外,迅速提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王道。
這段時間,在金幣的誘惑下,人們又送來了不少晶石和魔獸精血,加上蜘蛛大軍的收獲,足夠加強聚靈陣的功能。
接下來,就在武天驕專心修煉的幾天里,人們陸陸續續挖出了一些無頭屍體。
有時,甚至有些居民一大早起來就發現有人暴死在自己的家門口或者後院。
當天在酒館門前混戰的雙方不死不休,不時當眾發生或大或小的衝突。至於暗地里的衝突,更是家常便飯,接連不斷。
形勢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惡劣!
應人們的要求,熊毅再次加強了護衛隊巡邏的范圍和力度,但平靜幾天後,仍然不時發現一具具無頭屍體。
萬幸的是,混戰雙方暫時都還沒有向普通的城民下手,更不敢在武天驕的地盤上鬧事。
遇到什麼緊急情況,人們只要躲入桃源客棧、“神兵號”兵器店、濟世堂或者夜來香酒館,絕對沒有性命之憂。
至於戒備森嚴的風堡和城主府,更沒有哪個不長眼睛的家伙敢上門打擾。
人的名,樹的影,靜心修煉的武天驕成為了人們心中最大的護身符。
閉關三天後,剛張開眼睛,武天驕就聽到院子外面傳來隆固的叫聲。走出去一看,只見熊毅和老管家穆世才等人都在,人基本上都來齊了。
“大人,大事不好!”隆固急得滿頭大汗,道:“你再不出來,桃源客棧就要出事了!”
出大事?難道……傭兵們直接在桃源客棧內開戰了?
見隆固急得語無倫次,武天驕不由得臉色凝重。
如果混戰雙方公然在桃源客棧大戰,說明形勢已經嚴峻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見武天驕臉色凝重,而隆固焦急之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熊毅輕輕地咳一聲,言簡意賅地說了起來。
原來,他閉關修煉這幾天,形勢越來越緊張。
神鷹帝國和修羅帝國的武士到處公然開戰,單挑、群毆、暗殺和下毒,無所不用其極,把整座風城鬧得一片腥風血雨。
為了安全起見,居住在帳篷內的傭兵和冒險者紛紛涌入桃源客棧,唯恐在野外駐扎時,一不小心就被錯殺。
桃源客棧客房有限,為了搶一個床位,傭兵們爭吵不斷,一天十枚金幣的普通客房,居然被他們炒到了一天一百枚金幣。
搶不到床位或者囊中羞澀之下,許多傭兵和冒險者干脆在桃源客棧大門前搭起了帳篷,或者在客棧內找一個地方就隨便躺下。
人多擠一擠也就算了,但這兩天,許多身受重傷,來歷不明的傭兵也紛紛涌入桃源客棧避難,一大群黑甲武士跟著追了過來。
盡管暫時還不敢在客棧內大開殺戒,但整天堵在門口,形勢越來越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