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
天後略微搖頭,輕笑道:“武無敵何許人也,誰能軟禁得了他?再者,他們是父子,武天虎既然已是武家世子,掌握大權,犯不著畫蛇添足,軟禁自己的老子。以本後的猜測,武無敵之所以禁足不出飛雪樓,一定是在潛心修煉,追求武道的無上境界!武功修為到了他那等境界,定然急迫的想知道,武道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神鏡花連連應是,頓了一頓,猶豫地說:“娘娘,有件事……弟子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事?”天後淡然道:“什麼該不該說,在本後面前盡管說便是。說錯了,本後也不會怪罪於你!”
“是!”
神鏡花遲疑地道:“娘娘,弟子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晉陽王府……大概半年多前,晉陽王府就在城里的各家衣鋪店購買女裝,買得不是一件兩件,而是大批量,各種款式的女裝都有!”
天後不以為然:“晉陽王府有那麼多的女人,購買女裝,有什麼奇怪的!”
“起初,弟子也是這般想法。可是……”神鏡花蹙眉道:“據弟子的了解,以前,武家的女人要穿什麼新款衣服,都是自己出來買,不像現在,全是由那個紅袖夫人出來買。”
“紅袖夫人?”天後一怔:“紅袖夫人是什麼人?”
神鏡花趕忙解釋:“紅袖夫人是武無敵的新寵妾,她原本是百里飛雪的侍女,只是後來讓武無敵看上了,成了寵妾,占據了百里飛雪原有的位置!”
“原來這樣!”天後啞然失笑:“這個紅袖夫人還是蠻厲害的。她出來購買女裝……有什麼奇怪的嗎?”
“當然奇怪了!”
神鏡花正色道:“她購買的那些女裝,大小一致,並不適合她自己穿,像是專門為另外一人定做的!而且……所定做的衣服都是以紅顏色居多,大多是長裙,不下幾百件!”
哦!天後感到驚奇了:“紅顏色?長裙?專門為一個人定做?會是誰呢?”
神鏡花沉吟道:“弟子也是好奇!為此,弟子派人在晉陽王府四周留意,並未發現武家有哪個女人穿著那些的衣服出來。娘娘,弟子到衣鋪店特別查看過那些武家定做的衣服,發現每件衣服都很長,很大,不是一般女人所能穿的。以弟子的估計,穿那衣服的女人,身高至少在一百九十公分左右。弟子沒聽說武家有這麼高的女人!”
“也許……武無敵又找了一個高身材的女人!”
天後笑著說:“看起來,武無敵還真是風流,收了自己的兒媳和侍女不說,又收了一個高個子女人……”
說著,她搖頭道:“這好像不太對,武無敵若是潛心修煉,追求武道的至高境界,又豈會有那個精力去近女色,不對,太不對了!”
“還有一件事!”神鏡花小心地道:“弟子還發現一件怪事,武家最近從各地搜羅了許多的繡女!”
“秀女!”天後訝然道:“是武無敵還是武天虎?他們父子要選妃嗎?”
“是繡女,刺繡的繡女!”
神鏡花解釋說:“武家搜羅了一百多名繡女,其中最有名的一名繡女,便是河東刺繡大族宋廷之女,巧手神針宋巧織。她們被送進晉陽王府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武家搜羅那麼多繡女干什麼?”
天後倍感驚奇:“刺繡?繡女?女裝?高個子女人?你說得這些事……都是關於女人的,難道武家……有哪個女人在學刺繡?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是啊!弟子也是感到不解!”神鏡花蹙眉道:“只是晉陽王府進得去,出不來,弄不清武家到底在干什麼?”
沉吟片刻,天後果斷地道:“想盡一切辦法,盡快聯系上黃鶯,問問她,武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神鏡花答應一聲,正要後退,天後忽然向她招手:“鏡花,我們好久沒見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神鏡花遲疑了一會,但還是依言走到榻前,內心甚是緊張,屏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天後絕美的玉容上似笑非笑,凌厲的目光在神鏡花豐盈的軀體上下不停地游移,輕嘆說:“鏡花,你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聞聽此言,神鏡花嬌軀微微發抖,低下螓首,悄聲說:“弟子未能控制住自己……請娘娘恕罪!”
天後格格嬌笑:“你緊張什麼,本後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們天後宮並不禁止男女之間的事。只是本後奇怪,以你的高傲和眼界,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你動心?”
聞言,神鏡花腦中頓時浮上那個俊美、英挺、充滿邪氣的小男人身影,臉面禁不住泛紅,扭捏地道:“只是……一夕之緣罷了!他的樣子……弟子幾乎已經忘了,不提也罷!”
“原來只是一夕之緣啊!”
天後失望道:“男人就是那個樣子,只圖痛快,把女人當衣服,穿一件扔一件,穿厭了就丟在一邊不要,沒一個是好東西。鏡花,你也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神鏡花連聲說是,心中也是憤憤不平:“那可惡的冤家,自那次後,他去了風城,走之前,也不來看看。現在回來了,也不……啊!”
想到此,她一時愣住,神不守舍,不知道是不是該把他的消息說出來?
看到神鏡花心神不寧,天後怔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本後說到你心里去了?”
“不是!”神鏡花猶豫地道:“娘娘,只是弟子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武家的三公子……他……他回到天京了!”
武家的三公子?
愣了一會,天後才恍然道:“就是那個金刀駙馬武天驕嗎?他不是已經逃亡風城去了,回到天京干什麼?”
“弟子也是奇怪!”
神鏡花臉色愈發的泛紅:“他住在沉月洲,下午的時候,陸箐和陸太妃乘著天獅獸到了沉月洲,弟子不知道這是不是重要的消息?”
“陸箐!陸太妃!”
天後不由輕笑道:“在西疆的時候,本後就聽聞那武天驕很有女人緣,娶了六房老婆,兩個公主,蕭家姐妹,曹家孫女及董家大小姐,格格!本後真想看看武天驕,他是如何的討女人喜歡!”
神鏡花不免一陣心跳,遲疑地道:“武天驕這次回到天京,身邊只帶了蕭瓊華和檀雪公主,還有一個車夫,應該是個高手。白天的時候,武天虎在中央大街遭到刺殺,馬車被破壞,因而與武天驕同乘一輛馬車,回到晉陽王府。看上去……他們兩兄弟感情相當好,似乎已經冰釋前嫌!”
“是嗎!”天後神色一動,招招手,讓神鏡花附耳近前,悄悄說了幾句。
頓時,神鏡花臉色一變,卻不敢有所異議,勉強地點頭應是,隨即退了下去。
朦朧的夜色籠罩大地,是那樣的深沉,寧靜。
郊外的廣闊田野上,螢火飛舞,鳴蟲啾啾。
在那昏暗的林間小道上,手執火把的各支巡邏隊,不時地交錯來回。
城建已經到了關鍵時期,為了保證工程建設如期完工,為此加強了防衛巡邏。
尤其近段期間,風城周邊地區出現不少來歷不明之人,時有人被搶劫或被殺,搞得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石雷是一名小隊長,奉命率五名士兵在藍河沿岸巡邏。
一年前,他還是一個窮得家徒四壁的窮光蛋,父親十幾年前進森林打獵,不幸遇上了一頭風狼。
盡管僥幸逃得一命,但從此失去了一條左腿,別說養家,連生活都難以自理,自暴自棄,要麼拄著拐杖整天在外厚著臉皮借錢酗酒,要麼就在家悶頭大睡,或者大發脾氣。
父親出事後,母親要麼看著家徒四壁的家唉聲嘆氣,要麼整天淚流滿面。
白天到木材店老板家里做仆人,晚上則幫別人縫衣服。
一個月下來,辛辛苦苦賺到的十幾枚銀幣根本就不夠用,有時,甚至還被自暴自棄的父親搶去喝酒。
自從懂事的時候開始,石雷就再也沒有快樂過!
每天,他要麼面對醉酒的父親的拳頭,要麼就面對母親滿臉的淚水。
別的小孩子還在母親懷里撒嬌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到森林邊緣割那種帶倒刺的堅韌長藤,拿到城里換一些吃的東西。
有時,忙活大半天後可以換半張烙餅,運氣好的時候,甚至能換到一塊撒了一點奶的餅吃,有一點吃的就不錯了。
畢竟,人們不是每天都需要長藤捆東西的。盡管鄰居們都很同情他們家的遭遇,但是,他們的生活也並不富裕。
每天都吃大塊大塊的烤餅,還是那種帶肉餡的!
這,就是石雷小時候的夢想!
稍微長大一點後,石雷就跟著鄰居進森林打獵。
剛開始的時候,給人們背一些路上消耗的食物,後來。
開始學著布設陷阱和射箭。
也許是從小就熟悉森林,也許是刻苦,他很快就展現了在打獵方面的天賦。
也許是積勞成疾,也許是天天淚流滿面,就在石雷十二歲那年。
母親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無法到木材店老板家里做仆人,也無法縫補衣服。
再加上獵物在商人們的壓價下越來越不值錢,每個月又必須向熊家堡繳納一筆錢,這樣一來,打獵所得仍然入不敷出。
家里一貧如洗,生活越來越艱難。
本來,石雷還以為貧困的生活就這樣繼續,永遠也看不到希望。
但是,自從新任城主擊敗熊氏家族後,生活就有了起色。
尤其是當武天驕當上領主後,人們地生活越來越好,今年的漫長冬天,不再像以往那麼寒冷!
盡管不會甚麼武功,但憑著強健的體魄和出色的捕獵能力,他加入傭兵工會,並被評為了二等獵手。
僅僅完成幾個任務,他就還掉了大部分父親欠下的酒錢。
後來。
更是被秦武大人親自選中,成為領地衛隊的一名小隊長,每個月都能拿到一份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俸祿。
“隊長,怎麼這麼晚了還派我們到這里來巡邏,難道,領地內又生了什麼事情?”看著昏暗的夜色,一名小個子士兵一邊說,一邊縮著脖子。
“大部分兄弟都被調走了,現在領地內防守空虛,還是小心一點好!”
看著幾名冒汗的兄弟,石雷摘下自己的水壺:“兄弟們,來,每人來幾口,喝下去就清涼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先來,以水代酒,算是先喝一口隊長的喜酒!”
士兵們說說笑笑,興奮地接過石雷的水壺。
這水不同於一般的水,喝一口能養氣提神,甚至加快內功的修煉進度。
只有隊長以上的軍官,才能每月領取一小壺品嘗,非常難得。
別的士兵難得喝一口,但跟著石雷做事,幾人基本上每隔幾天就能喝上一口。互相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好,不時開開石雷這個頂頭上司地玩笑。
喝喜酒?
見兄弟們又開自己的玩笑,石雷笑笑,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個心愛的安小慧。
緣於和小茉莉的關系,安小慧的地位遠非一般的侍女可比。
別人一年都喝不到一口的“聖水”,她卻像變戲法一樣,隔幾天就給自己弄一壺。
說是可以強身健體,逼著自己喝下去,不喝都不行。
這一次,到底是遇到什麼問題?
失神片刻後,石雷迅回過神來,率兄弟們沿著藍河畔向前走,小心謹慎,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普通的士兵不清楚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作為一名隊長,他卻隱約聽到了一些關乎藍河渡口發生的問題。
巡邏的時候,他看見軍營內有一名渾身血跡的士兵,看他的軍服,應該是渡口駐守的士兵。
“兄弟們,把武器舉起來,注意情況!”
想起渾身血跡的士兵,想起臨行前大隊長凝重的神情,石雷敏感地感覺到這次巡邏並非大隊長隨意的命令,事情也許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