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錢雨暗松了一口氣,龍耀武忽然轉身對他說:“早就想領你過來了,她們應該記住你了。以後你買衣服就到這里來選,不用買單,喜歡就拿走。”
他的表態再次讓錢雨確信,這間店就是龍騰集團旗下的。
能當龍耀武的女秘書真幸福,這下連買女裝的一大筆開銷也可以省下了。
“可惜時間不夠了,夠的話,還應該帶你去做做頭發。”
看著錢雨的披肩長發,龍耀武有點兒遺憾地說:“這種場合應該盤發。”
他一邊看,一邊想像著錢雨這副纖細的小身條配上盤發後風姿綽約、裊裊婷婷的迷人樣子。
“行了你,我這是假發,做得了嗎?”聽了他異想天開的建議,錢雨不禁失笑。
“以後留起來,不就能盤了?”龍耀武左右打量著他的頭發說。
“……!”沒想到龍耀武竟會向他提這種建議,錢雨瞟了他一眼,臉上有些發燒。
“快走吧,已經遲到了。”
聽著錢雨腳下高跟鞋的觸地聲明顯放慢了節奏,龍耀武回頭催促他。
跟在龍耀武身後走向汽車,錢雨心里還在想著他剛才的話。
看龍耀武說那句話時的樣子很認真,不像是隨口說說,難道他真希望自己留起女人一樣的長發?
如果哪天龍耀武以總裁的身份對他下達這個要求,他又有勇氣拒絕嗎?
龍耀武駕車駛經一條雙車道街道時,遇到了麻煩。
前方有一輛轎車撞翻一輛電動三輪車後橫到了馬路中間,把右車道完全堵住。
左側車流如梭,又繞不過去。
兩輛車的司機此刻正站在馬路上爭吵不休,誰也不願意承擔責任。
龍耀武按了幾聲喇叭,他們竟充耳不聞。
等了一會兒,龍耀武有點兒不耐煩。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忽然落下車窗,把手伸出去向前擺了擺。
這時,停在他後面的一輛外形很大的黑色越野車突然啟動,慢慢從他的車旁開了過去。
“這人怎麼開車的?沒看到堵住了?還往前開?有病吧?”
注意到那輛車的反常,錢雨示意龍耀武看。
說完後,他忽然想起,剛才說話太隨便,竟忘了先叫龍總。
忐忑地瞟了龍耀武一眼,發現他全然不以為意。
越野車駛過龍耀武的車後,仍繼續向前開,一下子頂住了橫在馬路上那輛轎車,然後突然發力,把那輛轎車和倒在前面的電動三輪車一齊頂上了旁邊的人行道。
龍耀武前方頓時通暢,他落下車窗,疾駛而過。
愕然回味著剛才那一幕,錢雨這才明白,原來那輛越野車上坐的是龍耀武的保鏢。
十分鍾後,高鴻儒的別墅已經在望。
從後視鏡里發現保鏢車沒有跟上來,龍耀武在路邊停下車等他們。
借此機會,錢雨忙讓龍耀武幫他提一下晚裙背襟。
反正來之前已經脫光了腋毛,肩膀和後背再沒有什麼明顯的男性特征,他也不怕身體上還有什麼地方會引起龍耀武的反感。
平時上班錢雨都是穿著職裙套裝、白襯衫,雖然短裙下兩條薄絲美腿可以讓龍耀武盡情欣賞,但他身體的其他部位龍耀武一直無緣得睹。
今天錢雨穿了裸肩露背晚裙,把肩膀後背都露出來了。
從時裝店出來後,龍耀武還一直無瑕仔細欣賞,此刻終於有機會可以近距離一睹錢雨的裸肩玉背。
他發現,錢雨上身肌膚白如凝脂,肩寬很窄,不足兩個頭寬,外形也不壯碩,男性身體標志性特征之一的肩峰兩側外緣三角肌也不像大多男性那樣發達,顯得很骨感,上臂纖細,背脊也很纖瘦,使得他的背影看上去纖纖柔弱、骨感迷人,像極了一個窈窕女孩。
為了能讓龍耀武順利提到位,錢雨舉起了兩條白細的手臂。
在幫錢雨提裙的過程中,注意到錢雨背後那根隱形文胸的一字系帶扣得很緊,不足2公分寬的透明系帶深深勒進白膩的背肌里,展現出女人的風情,龍耀武幾乎要把他視為一個真正的女人了。
提好後,他沒有馬上收回手,兩只大手忽然從背後握住了錢雨白膩骨感的裸肩,輕輕搖了搖,沉穩地說:“自信些,放松,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
肩膀突然被龍耀武抱住,錢雨嚇了一跳,反射般的蜷起雙肩,心頭一陣怦然。
龍耀武的鼓勵和兩只有力的大手手心通過裸肩肌膚傳遞過來的熱度讓他心驚肉跳,手腳竟微微有些發抖。
跟龍耀武同學三年,又做了他一個多月的女秘書,這是第一次被龍耀武碰到他的身體,那種感覺比他之前所想像的更要恐怖。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默默地等待。
覺察到錢雨肩膀肌膚微涼、繃緊了身體,顯得很拘束,念及跟錢雨之間那層老同學關系,龍耀武的手並未在他的裸肩上停留太久,很快就放開了。
終於被龍耀武放開,錢雨松了一口氣。
他忽然覺得,經歷了剛才那一抱後,自己跟龍耀武之間的關系開始變得微妙,不再是老同學間的那種平淡,也已突破男上級和女下屬那層隔膜,似乎有了一種男老板和女秘書、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曖昧。
當然這種改變是他所擔心和厭惡的,真心不想跟龍耀武再這樣曖昧下去,但又無法跳出這個坑。
作為一個男人,他再次體會到自己的無力與軟弱。
錢雨努力控制著情緒,雖然剛才的接觸讓他有點兒失魂落魄,但他並未忽略維飾自己女人形象的重要性。
再次把全身檢視了一番,覺得不會出什麼紕漏後,這才向龍耀武點頭示意可以了。
從後視鏡里看到後面的保鏢車疾駛而來,龍耀武開車繼續前行,開到高鴻儒別墅大門前,別墅外面的停車場上已經停了幾十輛車。
遠處三、五成群聚著幾伙人,這應該是今晚到會的幾位大佬帶來的保鏢。
車子停穩,聽到車門解鎖的聲音,錢雨伸手就去開車門,旁邊的龍耀武一把抓住了他的裸臂。
這時,大門外兩個侍者走上前來,替龍耀武和錢雨打開了車門。
錢雨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衝龍耀武吐了一下舌頭,把兩條裹著無色透明絲襪、筆直細長的小腿移出車門,兩只12公分玫瑰粉色高跟纖腳婷婷落地,雙手掩著晚裙,優雅地下了車。
他並未注意到,在看到他俏皮地吐了一下粉舌的樣子後,龍耀武短暫地怔了片刻,回味一番,這才下了車。
隨著車被泊車員開走,兩人順著接待者的指引,一起走進高家別墅。
這次的品酒會在高家別墅一樓寬敞的大廳內舉行,到場的男女客人大約有五、六十人,其中不乏A市黑白兩道的大亨。
像唐震、沙東衡、杜天彪,龍耀武都認識。
看到龍耀武帶著一個年輕的粉裙女孩進來,大廳中一個身形跟龍耀武同樣高大的男人向他微微舉起手中的高腳杯示意。
龍耀武帶著錢雨走了過去,呵呵笑道:“唐兄,兄弟來遲了。”
那個男人放下手里的高腳杯,微笑著迎上來。
兩個身高都接近兩米、英俊倜儻不輸瑜亮的男人兩只大手握到了一起。
錢雨怯生生地站在龍耀武身邊,忐忑地打量著周圍,這時他注意到對面這個姓唐的男人身畔跟著一個非常美麗的女郎。
發現對面的女郎也在看自己,錢雨抑制住緊張,微笑著衝她點頭示意。
“我的秘書,錢小姐。”龍耀武把身邊的錢雨介紹給對方。然後對錢雨說:“這位是唐老板。”
錢雨優雅地向這位唐老板伸出了手。
“唐震。”
面對龍耀武帶來的女伴,雖然是個陌生女孩,以前從未見過,但唐老板並未輕視,也自報姓名以示尊重。
本來他想用西方對女士的吻手禮的,沒想到還未及握緊錢雨的手,錢雨就縮回去了,讓他有些尷尬。
不過他喜怒不形於色,意識到錢雨不懂,也就一笑置之。
隨後也把身邊的那個女郎介紹給龍耀武:“我朋友,白小姐。”
“龍老板你好,久仰大名。”
不等他說出龍耀武的姓名,這位白小姐優雅地走上一步,嫣然一笑,伸出一只纖纖玉手。
龍耀武很紳士地托起她的玉手,輕吻了一下。
在旁邊看到這一幕,錢雨這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
白小姐抽回手,又跟錢雨握了一下,錢雨被動地被她主導著節奏。
看著這位白小姐優雅大方、端莊得體的舉止,他忽然有些自慚形穢。
跟他的拘謹比起來,對面這位白小姐可就自如多了。
同樣是女人,跟對方一比,他明顯相形見絀。
乘龍耀武跟唐震攀談的間隙,錢雨打量了一下對面這位白小姐。
她20出頭,正當妙齡,身姿纖細高挑,留著一頭如水黑滑的秀發、逶迤及腰。
美麗素潔的瓜子臉上黛眉細彎、星眸如水、玉鼻纖巧、唇若櫻桃,雙耳綴著一對璀璨耀眼的鑽石耳墜,雪白纖修的粉頸如天鵝般優雅輕揚。
身上穿著一條白色深“V”領露背晚裙,兩灣白膩單薄的裸肩玉潤珠滑,兩條雪白的粉臂纖滑如藕。
她胸前雙峰高挺,修身晚裙勾勒出她纖細苗條的腰身,下身裙長及膝,兩條裹著無色隱形透明絲襪的小腿瑩白光潔、筆直圓潤、婷婷細長。
兩只纖薄的美腳蹬著一雙白色魚嘴高跟鞋,高跟纖腳婷婷點地,襯托得她的身姿像一株出水芙蓉、分外高挑婀娜。
被對面這位美麗窈窕的白小姐的光環所籠罩,錢雨感覺有些不自在。
同樣是男人的女伴,各自的男人在交談,他卻不知道該跟她說點兒什麼。
好在對面的白小姐也沒把注意力放在他這個明顯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場合的生澀女孩身上,而是婷婷俏立在唐震身邊,靜靜聆聽兩個男人的談話。
借此機會,錢雨環顧了一圈大廳里的情景。
燈火通明、富麗堂皇的大廳里,衣著筆挺的男人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品酒交談;珠光寶氣、粉香四溢的女人們在男人堆里往來穿梭,銀鈴似的嬌笑聲此起彼落;手中端著盛有紅酒高腳杯的男侍不斷在人群中穿行,為客人們及時奉上美酒。
置身於這種紙醉金迷的浮華氣氛中,錢雨似乎也受到了某種感染,竟也產生幾分想融入其中的衝動。
注意到身邊錢雨的拘謹,在結束與唐震的寒暄後,龍耀武帶著身穿一襲玫瑰粉色露肩晚裙,婀娜娉婷的錢雨一路跟熟人打著招呼,走到角落坐下。
錢雨雙手挽著大腿後的裙裾婷婷坐下,兩條裹著透明薄絲的細長美腿並緊雙膝,一條小腿稍向前伸,一條收在身下,優雅端坐。
今天與會的大佬們帶來的女伴都是精品,像白小姐這種,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
置身於這些美女中間,男扮女裝後的錢雨外表並不突出,只能算是“中上之姿”。
加上又顧及自己偽娘的秘密,刻意低調、不敢張揚,以避免引起過多矚目,所以並未吸引到多少男人的注意,這反倒讓他暗暗慶幸。
看著“她”在角落嫻靜處之的樣子,讓人無法相信“她”是A市鼎鼎大名身家數億的龍大董事長攜來的女伴。
這時,一個侍者端著酒盤來到龍耀武面前,躬身向他示意。
龍耀武想給錢雨拿一杯,緩解一下他的緊張,剛抬起手,旁邊忽然有人叫他:“龍總,稍等。”
一個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儀表儒雅的男子突然出現。
“高總。”
龍耀武起身跟他握手。
來的路上龍耀武已經跟錢雨提過舉辦今天這個品酒會的人叫高鴻儒,也是A市巨富之一。
此刻聽龍耀武稱這個男人為“高總”,錢雨猜到他就是這里的主人高鴻儒。
高鴻儒示意侍者離開,小聲說:“那是給不懂酒的朋友喝的。”
他瞟了龍耀武身邊的錢雨一眼,故作神秘地說:“老哥最近搞到兩瓶1930年的馬桑德拉雪莉酒,今天搞這個品酒會的目的,主要就是想請你來鑒賞一下。龍總有沒有興趣?”
聽高鴻儒說搞到這等陳年佳釀,龍耀武立刻就來了興致。
他有些不放心錢雨,就看著他,征求他跟不跟自己去。
第一次男扮女裝參加這種聚會,錢雨非常忐忑,一坐到那里就不想起來,擔心讓那些陌生人欣賞他的女人身段,真想就這樣一直坐到結束。
見龍耀武示意想帶自己一起過去,他輕輕搖了搖頭,以示拒絕。
知道他拘謹的原因,龍耀武也未強求。
反正只離開一會兒,也不怕出什麼意外,就留下他,跟高鴻儒走了。
龍耀武離開不久,錢雨旁邊的沙發上來了三個男人。他們完全無視錢雨的存在,興致勃勃地對大廳里的女人們品頭論足。
“看,高鴻儒那兩個女秘書來了,今晚是他們倆當司儀。”
一個男人忽然興奮地叫同伴看。
錢雨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兩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郎現身在三、五成群的男女之中。
高鴻儒這兩位擔當今天品酒會司儀的女秘書穿著款式相同的深V領曳地長裙,只是顏色有異、一黑一白。
二女的頭發明顯是真發,都在頭上挽著一樣的發髻,兩人容貌畢肖、宛如一對孿生姐妹,臉上淡妝素抹,俏麗嫣媚。
上身袒露著雪白的肩膀和手臂,胸前雙峰高聳,低V領中深溝半露,後背露出大半截雪白的玉背。
兩人都有著一副纖細的小蠻腰、前凹後翹、婀娜有姿,下身長裙曳地,隱約可見腳下蹬著一雙帶水台的細跟高跟鞋,同樣是黑白分明。
兩人走動時,各自兩條長腿擺蕩在柔軟的絲裙中,圓潤凸現,纖纖細長,別具風情。
看著這兩個靚麗動人的女孩,錢雨又有些自慚形穢。
他很喜歡她們倆身上穿的這種曳地長裙,覺得自己也能穿一條就好了,那樣就可以把腿隱藏起來了。
“老王你發現沒有?這哥倆好像又整容了。”
“嗯,比上次見他們,臉瘦了,下巴更尖了,胸也更大了。”
“喂、喂,你們說誰那?誰哥倆胸更大了?”旁邊一個明顯是新加入A市富豪圈,尚不了解高鴻儒其人其行的男人奇怪地問。
“呵呵,老趙你不知道,老高這兩個女秘書不是女人,都是偽娘。”
“啊?你說這兩個?”那個老趙聽了滿臉愕然。
“聽說這哥倆是孿生兄弟,一起上的大學。老大先被老高招進公司,當上女秘書不久,又把他老弟拉進來,現在是‘姐妹’倆同侍一主。”
“啊?真的假的?”
“這圈子里誰不知道?老高還給這哥倆改了名字,那個穿黑裙的是哥哥,叫‘陳瑜’,白裙那個是弟弟,叫‘羅燕’。”
“‘沉魚落雁’?有沒有‘閉月羞花’?”
“算你問著了,還真有,‘畢月’、‘宿花’,我都見過,不過今天沒在這兒。”
“呵呵,老高艷福不淺啊!四大美女全讓他包了。”
聽著他們的談話,在旁邊幽雅端坐的錢雨非常震驚。
他又仔細打量了像兩只蝴蝶似的翩翩游走在眾多男客人中間、巧笑嫣然、艷光四射、八面玲瓏的陳瑜、羅燕這對偽娘兄弟一番,心里感觸頗多。
“對了,還有杜天彪身邊那個美女,也是偽娘。身份是個律師,還挺有名的,以前幫杜天彪打過幾次官司,不知怎麼就被他給搞上手了,現在是他的私人律師兼情人。”
那個男人仍興致勃勃地抖落著這些大佬們的秘辛。
“難道自己也會成為像他們那樣的人嗎?”本來以為自己的秘密是絕無僅有的,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同命人,錢雨在心里問著自己。
正想得出神,身邊一沉,坐下了一個人。
他扭頭一看,原來是龍耀武回來了,而那位高鴻儒也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兩人繼續聊著錢雨半句也聽不懂的有關紅酒的話題。
好像沒注意到錢雨的存在,高鴻儒話鋒一轉,笑著說:“龍總,還記得上次那個小海歸不?自從那天見了你一面後,對你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你再不抓緊,我可要納入後宮啦。”
聽了高鴻儒的話,龍耀武一笑搖頭,看了一眼錢雨。
錢雨臉頰微紅,扭臉望向別處。
剛才錢雨已經從那三個男人的談話中知道了高鴻儒對女人沒興趣,後宮里全是偽娘。
聽他說想把那個海歸納入“後宮”,就知道他口中這個“小海歸”十有八九也是個偽娘。
被高鴻儒無視,又當著他的面旁若無人地提什麼給龍耀武介紹小偽娘的事,錢雨有些來氣。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底細肯定瞞不過專在偽娘身上下工夫的高鴻儒,應該早就認出他是個偽娘了。
既然知道他是偽娘,而非女友,也就意味著他跟龍耀武之間不會締結任何實質性的關系,甚至連情婦都算不上,只是一個玩偶而已,高鴻儒自然不會把他瞧在眼里。
而作為龍耀武的好基友,高鴻儒想給龍耀武介紹一個比他更漂亮的小偽娘,共溺此道也在情理之中。
“龍先生您好。”
錢雨正郁悶呢,忽然旁邊響起一個嬌柔的女人聲音。
他循聲望去,眼前一亮,只見高鴻儒身前婷婷俏立著一位身穿一襲淡紫色旗袍的漂亮女郎。
“畢小姐,幾天不見,你又漂亮了。”
龍耀武微笑著說。
對於他的恭維,那位畢小姐報以淺淺一笑,然後把手上的一個文件夾打開,遞給高鴻儒說:“高總,跟玫瑰馨蘭公司的這份合同請您簽一下。”
看清了旗袍女郎的正臉,錢雨不由一怔。
他一下認出來了,這個旗袍女郎是徐飛,是他在“變裝女警培訓班”接受培訓時結識的學員。
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不用說,他肯定也是在執行特殊任務。
看他拿文件給高鴻儒簽,也應該是高鴻儒的女秘書。
這時錢雨想起剛才那個男人說過高鴻儒後宮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個偽娘女秘書。
而龍耀武叫徐飛“畢小姐”,那麼徐飛一定就是“畢月”了。
第二天龍耀武一到公司,就把錢雨呼叫進總裁室。
“以後我會經常帶你出去,你要有個心理准備。”龍耀武一邊忙著手上的工作,一邊對錢雨說。
“我什麼都不懂,去了只能給你添亂……”
“不懂可以學嘛,就比如昨天……”說到這兒,龍耀武一頓,看了錢雨一眼,放下手上的工作,站起身轉過大班台,悠然向他走過來。
“昨天……怎麼啦?”
看到龍耀武高大的身形迫近自己,一股濃烈的雄性征服氣息撲面逼來,錢雨有點兒心虛,忐忑地問。
龍耀武走到他面前,目不轉睛看著他。
錢雨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頭。
龍耀武忽然拉起他的右手,舉到嘴邊。
錢雨嚇了一跳,想抽回來,可是被龍耀武緊緊握著。
龍耀武看著他局促的樣子,微微一笑,俯下頭,輕輕在他白細的指節上吻了一下。
龍耀武吻過錢雨的手後並未放開,仍低頭欣賞著。
看到這位身高近兩米的龍總裁在自己面前低下高傲的頭,不知怎麼的,竟讓錢雨感到一種女主般的虛榮。
他也沒急著抽回手,不解地問:“這種吻手禮不是只對已婚女子才能用的嗎?”
“你怎麼知道?”
“我……我昨晚上網查過了。”
“其實並不僅限於已婚,只要是‘婦女’,都可以用。”
聽龍耀武這麼說,錢雨臉頰微紅。
他聽得出龍耀武話中這個“婦女”並非籠統地概指“少女”、“少婦”,而是單指已經並非“處女”的女性。
其實也不奇怪,像龍耀武、唐震這類強勢男人,身邊環繞的女人基本都是非處,昨晚唐震肯定也把他視為龍耀武的情婦了。
注意到錢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表情有些尷尬,龍耀武意識到自己說得太直白了些。
為了緩和並修正兩人之間已然有些曖昧的老同學關系,他又解釋道:“有些特立獨行的男士並不拘泥於這個規矩,也會用這種禮儀對女孩表示尊重。在我的圈子里,這樣的人很多,比如唐震。”
“真變態!”
錢雨紅著臉對正目不轉睛地欣賞自己手的龍耀武說。
其實心里在想:“還有你!”
好像沒有聽出錢雨話里的一語雙關,龍耀武繼續說:“還有,你的女步也得練熟,今後不能再出昨晚那種洋相。”
“我……”
“只要多加練習,你就能適應自己的新角色了。”
龍耀武說著,右手順勢抱住了錢雨的細腰。
敏感的腰肢再次被男人的大手挽住,錢雨又是一陣緊張。
他尷尬地推開龍耀武的手臂,腳下高跟凌亂,向後退了兩步。
從錢雨的反應上似乎看到了女人那種“欲迎還卻”的羞澀風情,龍耀武微微一笑,又向前邁了一步。
“我回去工作了。”
見龍耀武好像還要躍躍欲試似的逼過來,錢雨有點兒害怕,忙丟下這一句,扭身逃出了總裁室。
見他還是不能適應自己的新角色,龍耀武搖頭一笑,也沒再強迫。
他回到大班台後坐下,打開外間的監控,看著顯示器中坐在秘書台後美人支頤、靜靜發呆的錢雨,再次陷入了沉思。
幾天後的上午,龍耀武又呼叫錢雨。
正在上網打發無聊的錢雨知道又到自己這個絲襪美腿“女模”表演的時間了,忙關了網頁,修飾了一下儀容,打起精神走進總裁室。
龍耀武坐在寬大的紫檀木大班台後,見他進來,用手一指門邊的一個紙袋,對他說:“換上那個。”
錢雨以為龍耀武又想看他換絲襪,紅著臉打開袋子一看,卻是一件女裝,黑白相間的樣子很特別。
他有點兒奇怪,把衣服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身女仆裝。
燈籠袖和前襟都鑲著白色蕾絲花邊,下身是黑色的裙子,里面還有白色的襯裙。
沒想到龍耀武居然想讓自己穿這個,錢雨又羞又臊,一把把女仆裝塞進紙袋,冷冷地對龍耀武說:“龍總,這個我不會穿。”
“試試就會了。”龍耀武一臉曖昧地說。
“不是我不‘會’穿,而是我不想穿。”錢雨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敢頂撞龍耀武。
遭到錢雨的頂撞,龍耀武臉色立時一沉,冷冷地說:“服從總裁的指令,是作為一個女秘書最基本的原則。你連這點也不知道?”
“我沒忘記我是你的‘女秘書’,但公司對女秘書的著裝有明確規定,工作時間只能穿職裙。這是女仆裝,不是女秘書的工作裝,所以我有權拒絕。”
自從接掌龍騰集團以來,龍耀武還是第一次遭到一個下屬女職員的頂撞,這讓他非常震怒,感覺自己在這里至高無上的權威受到了輕蔑和挑戰。
就算錢雨是他的同學,兩人之間有著多年的交情,而且又已經滋生出了一種男女之間的情愫,他也無法容忍這種以下犯上的行為。
“這家公司是我的,這些規矩也是我定的,我隨時可以改變。現在我要求你馬上當著我的面換上這件女仆裝,一直穿到我讓你脫掉為止。”
龍耀武勃然怒道。
看到龍耀武被自己激怒了,錢雨心里非常忐忑,有點兒後悔自己剛才生硬的口氣了。
本來他可以委婉些拒絕的,可是剛才一氣之下,竟沒控制住自己。
他腦子里飛轉,思考著該如何面對這個局面。
給龍耀武當了這兩個多月的女秘書,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由起初那種同學間的若即若離、互持分寸,發展到不拘小節,可以開一些男女間的玩笑。
當然,在這些玩笑中,他所扮演的也都是女人,一直在以女人的形象在龍耀武面前自居。
他慢慢發現,龍耀武似乎對他滋生出了一種難以啟齒的情愫。
作為一個身負重任,性取向也再正常不過的男人,這讓他感覺很別扭、擔心。
為了不讓這種關系再進一步發展,他告誡自己不要對龍耀武一味的遷就、無條件的服從。
為了保護自己,不致放任這種關系繼續發展、搞到不可收拾,最終淪落為龍耀武的玩偶,錢雨覺得自己不能對龍耀武唯命是從,讓他以為自己軟弱可欺,可以對自己為所欲為。
經過上次品酒會的事,他覺得龍耀武已經喜歡上自己了,而且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他也知道,自己男扮女裝的樣子非常美麗、性感,又一直在扮演著一個惹人聯想的女秘書角色,這樣跟一個正當盛年的男人在一起呆久了,肯定會對這個男人產生某種誘惑,進而扭曲對方的性取向,這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雖然明知道自己會面臨這種窘境,但背負的使命又讓他無法逃避,只能勇敢面對,當然化解的方法也需要一點兒技巧。
同樣身為男人,他知道,男人都是這個德行,在迷戀一個女人,還未到手之前,都會對這個女孩百依百順,呵護備至,不會強迫她做不喜歡的事,而一旦搞上手,新鮮勁一過,就棄如敝帚。
在知道龍耀武已經對自己產生男人對女人的情愫後,錢雨無法回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化解。
知道龍耀武非常迷戀自己的絲襪美腿,也因此對他非常嬌寵。
今天他就想利用龍耀武對他的嬌縱,就像大多數女孩總會仗著男友對自己的迷戀而對男友頤指氣使一樣,忤逆龍耀武一下,讓龍耀武明白他不是帶著那種目的來給他當這個女秘書的,兩人之間的曖昧關系沒有繼續發展的可能。
當然對於平時要穿職裙和絲襪供龍耀武欣賞這點,嚴格來說也算是女秘書的工作,錢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但穿女仆裝這種明顯違反公司所規定的女秘書著裝規范的過分要求,他有充分的理由拒絕執行。
也正好借機給龍耀武的綺思艷想澆一盆冷水,讓他重新回到以前的正路上去,尊重他這個老同學的尊嚴。
“對不起龍總,雖然我是你的女秘書,但我是有底线的。凡是觸及這個底线的無禮要求,我絕對不會接受的。”
“我怎麼感覺老總變成你了?”
龍耀武強抑心中的怒氣,輕蔑地說。
本以為錢雨已經完全屈從於自己的權勢與淫威之下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的骨氣,敢跟自己頂撞,這讓一向獨斷專行慣了的他感覺尊嚴與權威受到了嘲弄與挑戰。
要不是念及錢雨是他的老同學,不好立刻翻臉,加上錢雨男扮女裝的形象太過美麗,讓他難以割舍,他早就當場做出辭退的決定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只好辭職了,你去找一個肯給你穿女仆裝的女秘書吧。”
僵持到這份上,龍、錢二人誰先讓步,就代表被對方吃定。
心知已經沒有退路,錢雨一橫心,決定以辭職作為要挾,逼龍耀武妥協。
“在我這里屈就是委屈你了,不送。”龍耀武面無表情地揮手衝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沒想到龍耀武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了自己的辭職要求,錢雨有些始料未及。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高估了龍耀武對他的眷愛。
畢竟外面比他年輕漂亮的女孩多的是,本身是個男人的他,在龍耀武面前不應該有這樣的自信的。
衝動之下換來這種結果,錢雨有些後悔了。
但為了面子,加上也想試探一下龍耀武是不是在故意嚇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拔腳走向門口。
目送他高挑苗條、穿著緊身職裙、曲线婀娜的背影裊裊婷婷走向門口,短裙下兩條筆直細長的黑絲美腿婷婷擺動,兩只10公分的高跟纖腳“奪、奪”脆響,踩著女性所特有的節奏,龍耀武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
快步走到門口,手搭上了門把手,錢雨身形微頓。
遲疑了片刻,仍未等到龍耀武喚住他的聲音,他心里一涼,懊惱地把一只高跟纖腳在地板上重重一頓,一把拉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