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中或為開國之主,睥睨天下。
或為亡國之君,慘遭屠戮。
或功成九轉,直登仙界。
或粉身碎骨,地府幽魂。
或日御眾女,酒池肉林。
或傷妻亡故,淚滿衣襟。
又有無數天兵天將,雲霧中雷聲滾滾,燃不盡的紫火,刻骨銘心。
少年啊的一聲從榻上坐起,大汗淋漓,夢中情景歷歷在目。
猛然想起溶入胸口的那尊小塔,忙去察看,肌膚全無異狀,又覺口干舌燥,便取了些水,咕嘟嘟灌了幾碗,才略微止咳。
想著自身遭遇,不由垂下淚來,哪知耳邊響起一股聲音,“蠢物,沒用的東西,誰欺辱你,還回去就是了,怎地這般怯懦?”
少年嚇了一跳,四處看去,哪有人影,覺著這聲音似乎是從體內而來,更加驚懼。
“慕容氏有你這樣的子孫,也真該亡國滅種!”
少年無法自制,一路狂奔,逃出屋外,可那聲音如附骨之疽,甩脫不掉。
奔得累了,少年索性不逃,自言自語,“你到底是誰?”
“你先問問你自己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慕容燕,對了,我是慕容燕,我慕容氏祖上慕容皝,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我豈能是個飯桶?”
少年臉上現出陰冷凶惡之色。
“哼,這便對了,紫光洞那人圖我慕容之寶,欺你父,辱你母,你該怎地?”
“殺!救出父母!”
“你父無能,敗我名聲,救他作甚?你母那等騷貨,拿來玩玩也就是了,又救她作甚?”
“拿來玩玩!”
少年目光漸轉淫邪。
“天地混沌,行將大變,正是你我重整旗鼓,再斗乾坤之時,記住,這次可要戒急用忍,徐徐圖謀!”
“那是自然。”
“我神識初復,須得靜養,你且小心過活,萬事皆有我料理,去吧。”
那聲音遁跡無形,少年透了周身冷汗,恍恍惚惚,亦真亦幻,覺得身子似乎有些變化,又說不出所以然。
這一日正在房內歇息,便聽有人叫道,“燕兒,燕兒,快些滾出來!”
少年忙理過衣物,一路小跑,只見執事站在門外,用手點指,“你這小小廝,卻有些福分,家主領王命出師,著你牽馬,還不快磕頭謝恩!”
慕容燕磕了幾個頭,不敢多問,出得府門,但見旌旗招展,戰馬嘶鳴,眾將官候在門外,童貫手捧天子符信,來到香桉前,祭過天地,拜過皇宮凜然登馬,喝道,“楊門女將可在?”
兩員女將上前跪倒,“楊門李氏翠萍,馬氏翠玉,奉命在此。”
二娘李翠萍一身紅色盔甲,劍眉星目,身形苗條,英氣勃發,五娘馬翠玉則未著盔甲,一副女修真的裝束,隆乳盛臀,眉宇間甚是狐媚,兩人只聽童貫說道,“某命你二人統領前軍探查敵情,逢山鋪路,遇水搭橋,小心從事,不可折了王師鋒銳!”
“遵命!”
童貫言罷神情冷峻,踏著慕容燕上得馬來,軍士盔明甲亮,軍容嚴整,簇擁著眾將徐徐前行,慕容燕既覺新奇,又有忐忑,不知這一去是福是禍。
一路行軍,不作表述,這日行到山東齊州界內,大軍安寨扎營,童貫坐在帥帳中,海州知州張叔夜上前跪倒,“屬下海州知州張叔夜拜見大帥。”
“免禮。”
“大帥,屬下收到邸報,星夜趕來,有何吩咐,還請大帥示下。”
“某此行為征方臘,但聞此地有宋江匪首作亂,特召爾來查問。”
“秉大帥,那宋江字公明,原是鄆城縣的押司,因前度朝廷有令,收了鄆城縣境內梁山泊的漁權,漁民不服,糾集鬧事,宋江本就有個及時雨的諢號,不知怎地竟起了反心,聚了一眾匪徒,犯上作亂,這些日連攻我青州,齊州,濮州,聲勢頗為浩大。”
“嗯,爾可有良策?”
“大帥,下官以為,宋匪作亂,聲勢雖大,卻不足為患,遠不及方臘,當以招撫為主,征討為輔,若以匪攻匪,是為正途。”
“爾所言甚是。”
童貫閉目不言,帳中眾人見狀皆退了出去。
下人送上熱茶,童貫抿了幾口,便獨坐神游。
待到月明星稀,帳內忽地現出一縷殘影,一道者慢慢閃出,童貫起身稽首,“師兄安好!”
那道者還了禮,也不落座,“童師弟,我奉掌教夫人之命而來,宋江一眾不足為慮,只是他與天子身旁九宮一脈頗有淵源,非我正道中人,你盡可伐之,如有難處,召我便是。”
“如此甚好。”
道者隱了蹤跡,童貫才和衣睡下。
慕容燕正在偏帳內與一眾小廝酣睡,猛然間耳旁一聲低語,“醒來!”
少年嚇了一跳,揉著睡眼看了看,卻不見人,半晌才想起又是體內那東西在說話,“出去!”
少年不敢耽擱,悄悄出了帳,帳外燈火通明,另有巡營的軍士來回往返,少年害怕,便想回去,那聲音罵道,“如此膽小,怎成大事?你且閉眼!”
少年閉上了眼,只覺身子一輕,睜眼時已不在軍營中,而是到了一出密林外,林中隱隱閃著一點白光,慕容燕走近了些,卻看不清楚。
“哼,原來是蜀山門下,盡是些不成氣的東西,如非某家餓得急了,焉能要這等廢物?過去!”
少年大驚,躊躇著不敢上前,心想難道你要吃人?“蠢物!某家吃他作甚?好吃嗎?你上前就是。”
少年只得慢步前行,到了白光處,猛然見一道者收了白光,怒喝道,“什麼人擾我修行?”
慕容燕轉身要跑,不料腳下生根,動彈不得,只好看著那道者,道者見只是凡夫俗子,便言,“哪來的童子,還不速速離去!”
不知怎地,少年喉嚨中涌出一聲冷笑,指尖泛起一絲墨染般的黑线,向著那道者纏了上去,道者大驚失色,念動真訣,背後飛劍騰空而出,帶著真言法咒向少年急刺,哪料少年身旁忽地現出一團黑霧,霧中走出匹骷髏戰馬,馬上一具全身重盔的骷髏戰將,手持利斧,徑直砍向飛劍,道者大驚,喃喃道,“鬼府幽騎怎會在此地現身?”
頃刻間,鬼府幽騎已把飛劍擊落,道者急忙要退,慕容燕手中的黑线已然成形,如亂絲纏繞,裹住了那道者,道者幾聲哀鳴,身形化作黑霧,凝結成一小團藍色光華,隨著黑线退回到少年手上,融入體內,慕容燕深吸了口氣,似乎不甚滿意,轉頭看著鬼府幽騎,冷冷說道,“你們倒還記得,哼!”
少年看了會,幽騎似乎極是畏懼,身下骷髏戰馬不住噴著黑焰,慕容燕邁步向前,伸手抓向幽騎胸膛,如裂絲帛,抓出一團黑氣,張口吞了下去,幽騎瞬間變成黑霧散去,骷髏戰馬四蹄翻滾,不見了蹤影。
慕容燕只覺腹內燥熱不堪,周身似乎平添了許多力氣,好一陣才歸於平靜。
少年愣愣站著,不知怎樣回營,忽然間一道疾風掠過,似乎是個人影,伴著聲怒喝,“乖乖,好大的一只!咦?”
疾風轉了幾個圈,才在少年面前停下,一名虬髯大漢氣喘吁吁嚷著,“小子,怎會是你?你在此作甚?”
慕容燕看罷大喜,原來竟是那日救了自己的知秋一葉。
“知秋大哥,我…我隨軍而來,不知…不知為何走到這里,正愁怎樣回去,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
知秋一葉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吱吱巨響,大漢臉色一變,伸手拉住少年,急忙催動護身法咒,“急急如律令,法咒顯聖靈!”
不料那物來的極快,眨眼到了兩人近前,慕容燕不看則以,一看嚇得魂飛魄散,一只百尺來長的巨大蜈蚣噴著紅霧猙獰而至。
“知秋大哥,妖…妖怪啊,咱們快跑!”
知秋一葉豪氣陡生,卸下遁甲,放聲笑道,“小子,且看我與它斗上一斗!”
大漢咬破舌尖,在掌心處吐了口鮮血,食指畫符,對著蜈蚣精大喝,“大蟲子,吃某的掌心雷!”
手掌虛噼,雷聲滾滾,咔嚓咔嚓噼到蜈蚣身上,蜈蚣精毫發未損,作勢要撲,知秋一葉再喝,“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出鞘!”
背後劍匣飛出百余飛劍,攜風雷之聲直奔蜈蚣精,那大蜈蚣挨了幾劍,有些吃痛,更是憤怒,騰空而起,向著二人便咬來,知秋一葉拉著慕容燕飛身上了樹頂,道,“小兄弟,這妖物修煉多年,某家不是它的對手,咱們…還是逃吧!”
慕容燕點頭稱是,不料腦海中話音響起,“你要氣死某家不成?若是被條臭蟲嚇跑,傳了出去,修真界怎麼看?妖界怎麼看?仙界又怎麼看?這個什麼知秋蠢笨得緊,等收拾了蟲子,定要吃了他!手中拿著寶貝卻只會逃命,快讓他看法咒,驅妖除邪篇中當有克制蟲子之法!”
少年連忙說,“知秋大哥,你…你快看你的法咒啊,驅妖…驅妖除邪…”
大漢一愣,猛地拍了拍額頭,“怎地忘了祖師爺爺…”
手拿法咒翻了翻,笑道,“有了!”
精神百倍地跳下樹,邊看法咒邊念念有詞,頃刻間三只巨大的公雞跳了出來,雞與蜈蚣生生相克,雖是夜晚,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圍著蜈蚣精便是一頓亂啄,那蜈蚣雖是成形妖物,但公雞畢竟是仙法所化,不多時便敗像呈現,怒鳴幾聲,忽地咔咔作響,砰的聲爆成一團血霧,把那三只公雞也炸得粉碎,知秋一葉瞠目結舌,怎麼也想不通妖怪為何自殺了。
“這…”
慕容燕卻知道定是體內那物搗的鬼,卻說不得,忽聽那物又說,“快將那蠢材吃了!”
少年從未有過朋友,心底甚是親近知秋一葉,慌忙中喊道,“不要!”
知秋一葉扭頭問,“什麼不要?”
“不要吃你!”
少年脫口而出。
“吃我?”
“這…這…我是說別讓妖怪吃了你…”
“哦,妖物自己想不開,死掉啦,不會吃我。”
知秋一葉平生獨來獨往,與妖相處多過與人,這時不免有些感動,拉起少年的手說,“小兄弟,我送你回去,可不要再跑出來,免得遇到精靈鬼怪,這年月不好,什麼東西都來作祟。”
大漢喚出遁甲,借了土遁把慕容燕送回偏帳,便自離去。
少年回想一夜驚魂,心潮起伏,恍惚間聽那物說,“你也懂得孤掌難鳴的道理,有些長進,可惜那蠢材功法太低,不堪大用。”
“你可以教他嗎?”
“教他?哼!不日你就要開始修我玄功,千難萬險,哪有功夫?”
少年訕訕地閉上嘴,不再說話。
遼都上京。
金兵破城數月,阿骨打令減徭輕賦,百姓歸心。
這日在殿中,金主顧視虎狼眾將,大笑曰,“聞天祚帝倉皇逃往西京,兒郎當奮勇追擊,以絕遼嗣。”
“正當如此!”
眾將齊聲稱贊,唯有下列一人聞言道,“主人,不可!”
“哦?大薩滿,為何不可?”
“主人,我軍士氣正盛,本當乘勝追擊,但上京初克,眾務待定,且耶律延禧必困獸猶斗,可請諳班勃極烈率軍尾隨,徐徐圖之,並以遼地許宋,一並攻遼,以斂我軍鋒銳。”
“薩滿所言甚是,吳乞買,你可領軍依薩滿之計行事。”
阿骨打弟諳班勃極烈完顏晟出列叩頭,“臣弟遵命。”
慕容燕在紫光洞時見過修煉,無非是運氣吐納,煉丹問藥之類,而那物所說要自己修它玄功,卻不得要領。
這兩日體內時而火燒,時而冰寒,時而昏昏欲睡,時而鍾鳴不已,身子似乎有些變化,表面卻看不出來。
這日深夜,昏沉沉中猛覺胯下腫痛,伸手一摸,嚇了一跳,解開褲帶,不由驚呆,原先那小小龍根變成了一龐然大物,青筋爆流,宛若惡龍,散著熱氣,勃然而立。
少年不知如何是好,連喝了幾碗涼水也不見消退,正茫然間,那物在耳旁說道,“蠢蛋!快去找個女子受用!”
“大軍營中,哪來的女子?”
“這里沒有,不會去尋?閉眼!”
少年閉了眼,又如那日般睜眼時到了一處營帳,帳內點著香爐,香氣撲鼻,架上掛著一副紅色盔甲,盡頭羅帳內依稀臥著一女子,身姿曼妙。
少年心如擂鼓,口干舌燥,轉身欲逃,那物一聲淫笑,“嘖嘖,須得這等婦人才受得住某的龍根,快去,老子多少年沒享過溫柔之福了!”
慕容燕硬著頭皮,走到羅帳前,挑簾而入,訥訥地不知如何下手,急的那物長吁短嘆,卻驚醒了榻上女子,這女子非是旁人,正是童貫大軍前部正印先鋒官楊門二郎之妻李翠萍,美婦人從睡夢中醒來,卻見榻旁站立著一少年,色迷迷地盯著自己只著褻衣的嬌軀,又驚又羞,抓過榻側寶劍抬手便刺,少年呆若木雞,也不知閃避,不料劍至身前忽地掉落,李翠萍軟倒在榻,眼神露著驚恐,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少年小腹下燃起一團烈火,不由自主撲向榻上美婦,軟玉溫香在懷,說不出的舒坦受用。
“蠢材,怎地不驗驗貨?這般猴急!”
慕容燕雖見過男女交合,可畢竟是個雛兒,這驗貨是個什麼意思卻想不通,虧得那物指點,剝去二娘李翠萍的褻衣,一具玲瓏剔透的粉嫩胴體露將出來。
李翠萍年方三十有五,守寡多年,未曾生育,其時理學方興,束胸裹腳的惡習要待趙家敗走江南後才盛行,美婦習武多年,骨肉勻婷,雙乳鼓脹,雖不碩大,卻也豐挺,淺色乳尖顫巍巍地立在胸前,柳腰盈握,玉臀肥滿,雙腿修長。
少年分開美婦長腿,一片茂林中,猩紅一线。
“雖不是絕品,但也用得,快上,快上!”
那物急不可耐,慕容燕脫去褲子,挺著巨大猙獰的龍根,對著美婦的花穴一通亂頂,少年初試雲雨,不得其法,急的那物大罵不已,總算尋到了門徑,可龍根巨碩,美婦那花穴又甚為緊小,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巨龍塞入半截,可痛壞了楊二娘,小穴好像塞進了一截鐵棍,既不能言,又不得動,珠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慕容燕初嘗巨龍被緊裹的滋味,只覺妙不可言,那物大概也爽得厲害,沒了聲音,少年顫抖著摸上楊二娘的一對豐乳,軟中帶韌,腦海中砰地浮現出在紫光洞母親的那對更加豐滿挺拔的豪乳在紫袍人掌中顫動的情狀,喉頭咯咯作響,發出一陣哀嚎,神情猙獰,按著李翠萍把巨龍整根插了進去。
少年雖不得其法,但仗著巨龍犀利至極,壓著美婦大插特插,美婦蜜道初始滯澀,片刻便被插得浪水漣漣,她哪知穴里的龍根可謂天下第一,女人的克星,日後不知多少佳人美婦被肏得欲仙欲死。
還道自己中了什麼妖法,苦於被制,又要與那登仙般的快感對抗,昏昏然猶在夢中,慕容燕足足插了半個時辰,只見美婦粉面血紅,杏眼朦朧,小穴淫水一灘接著一灘,不由精關怦動,忽聽那物叫道,“不可在這等貨色上泄了元陽!”
慕容燕連忙抽出巨龍,穿好衣物,見美婦被肏得柔弱不堪,心生憐憫,順帶將美婦的褻衣整好,悄悄出了寢帳。
大理內宮。
憲宗段譽臉色和藹地坐在龍椅中,身旁兩位宮裝美婦,面前則立著一對少年男女,少年面貌俊秀,錦衣玉袍,少女一襲黑衣,杏眼桃腮,神情冷漠。
“嘉兒,晴兒,你們都已成人,依照咱們大理的規矩,不免要讓你們出去歷練一番,識得人間煙火,以體萬民之苦。”
少年把嘴一撇,躬身施禮,“父王,兒臣的書還未曾讀完,怎可荒廢了功課?況且行走江湖,不免打打殺殺,舞刀弄槍,老子曰,佳兵不詳,佛謂阿難,遠離粗言,自害害彼,彼此俱害…”
黃衣貴婦一瞪杏眼,“嘉兒,你父王吩咐你去你就去,別弄這麼多子曰佛說,記住,此行要照看好你妹妹,免得讓人笑話!”
那少女哼了一聲,“我才不要這個書呆子保護,有人敢欺負我,我一劍噼了他!”
少年搖頭嘆氣,頓足道,“女子猛於虎,猛於虎啊!”
段譽拂髯而笑,想起當初誤入無量山,鍾靈與木婉清皆是花樣年華,一轉眼時光飛逝,自己的兒女也要踏上江湖路了。
“好了,你們去吧,我與你們母親還有話說。”
少年悻悻不悅,鍾靈眼帶淚光,“我兒,萬事小心。”
木婉清則對那少女說,“罩上面紗,哪個男人見了你的面目,殺!”
少年男女離去不表,鍾靈心憂獨子,暗暗垂淚,木婉清看著段譽,忽地抽出寶劍,橫到近前,惡狠狠地說道,“你今日再不進我寢宮,我一劍割了你,讓你安心去天龍寺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