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潯陽江口
李星華聽得他笑出聲來,只更加不好意思,忙把手拿開卻只露出一張嘴巴:“你笑什麼……”
“我笑你滿腦袋都是封建思想,還知道什麼是落紅。你是從哪學來的?”天生換回了自己慣常的笑容。
“我……我是聽長輩閒聊時講的,說女孩子……嫁人的第一個晚上都要准備。”李星華的雙手還是捂住了自己的臉。
天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那你去吧。”
李星華將自己裸露的上半身和只著內褲的下半身用薄被一起裹住,走向了客廳。
皮鞋踩在地板上傳來“噠噠”聲由近至遠又及近,天生已經脫掉了上衣和鞋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墊上,小腹下一根比茶杯還粗的大棒子斜向上翹立,遠遠望去活像一只紫紅色的巨蟒盤臥著。
“把被子打開,露出你的身體,然後慢慢走過來。”天生向上一撐,上身依靠在床頭,悠然自得地坐直了身子觀賞著。
“是。”她兩只粉臂緩緩拉開了被子,從俏麗的臉蛋到嬌嫩的雙乳再到驚人的長腿,一點點地將自己的胴體完全暴露給心上人。
李星華艱難地向床邊走去,除去腳上的白襪子和紅皮鞋,就只剩下一件淡藍色內褲勉強包裹著私處,要是仔細看得話,那被愛液浸透的內褲中間顏色甚至還要更深一些。
這幅奇特的搭配落在天生眼里卻讓他的肉棒陡然又脹大一圈,因為明明平時喜歡穿的也是紅色皮鞋配白色襪子!
等到李星華挨到床邊,他一把將其拽到床上,並翻身騎在胯下。
“等等!我鞋子……還沒脫。”李星華似乎找到了一個正當理由,這樣可以為她拖延一點時間,雖然她並不知道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我就要你穿著這雙鞋子。”此刻天生的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一個少女的形象。
李星華哆哆嗦嗦地拿出手里攥緊的白色毛巾,將其墊到了自己屁股的位置。
炙熱的大肉棒落在她的肚子上,就像烙鐵一樣,都快將那里燙熟了,“就是這個東西要進入到自己的私處嗎?它是那麼嚇人,都快比自己的小臂還要粗了,又怎麼能進得去呢?”
天生親昵地愛撫著她的臉龐,柔聲說著:“待會的時候會有一點疼,當然也可能不是一點,不過疼一會兒就不會再疼了,我會很輕的。星華,放松,好嗎?”
李星華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在天生嘴唇上戳了一口。
天生屈膝坐著,將她的雙腿掰開並向上折去,就像一個英文字母M的形狀。
而那雙讓人不禁嘖嘖稱奇的大長腿直晃晃地奪去了他的目光,就像拾獲了什麼寶物一樣,天生的兩只手在大腿根部到穿著白襪的腳踝之間忙碌不停。
當那雙略微粗糙又孔武有力的手撫摸著她的雙腿,尤其是他的指甲劃過離大腿根部越來越近的地方,李星華內心的渴望隨之水漲船高,意識正不斷地被侵蝕著,她已經無法察覺到她的花穴已經微微張開,而流出的愛液也將內褲浸得更加濕透。
天生適時地用手指擠壓內褲被浸透最濕的位置,開始隔著一層薄布摸索著她的私處,他感到了溫暖和濕潤,食指略微用力便陷入到內褲的三面包裹之中。
李星華已經渾身酥軟,一雙白皙的長直美腿不自覺地想要互相摩擦,可天生的右手就像鋼鐵一樣,死死地卡住了她的私處上,她的大腿只好夾住了天生的手。
李星華的頭微微擺動著,來回摩擦著枕頭,她舒服地忍不住地想要叫出聲來,可轉念一想不都說女孩子的第一次是很疼的嘛,難為情間只好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嗯……嗚……不要……啊!”
幾乎細不可聞的呻吟聲順著她的指縫傳入了天生的耳朵,並飄入到房間上空。
“都已經這麼濕了嗎?”
天生察覺到李星華的身體似乎格外敏感,食指輕輕又往里擠進去一些,開始上下滑動起來。
隨著天生的動作,她淡藍色的棉質內褲甚至已經陷入到了那從未向人開放過的穴肉里,花穴本能地排斥著外來入侵者,三者相持拉鋸著,一條淺淺的溝壑便出現了。
看著眼前誘人的風景,天生喘了兩口粗氣,他現在竟舍不得將她的內褲脫下來從而破壞這份美好的淫穢,只是手指滑動的速度逐漸加快,內褲濕潤的部分肉眼可見地在擴大並加深,那層薄布摩擦穴肉的力道也不斷得變大,李星華的私處已經熱浪翻騰、愛液滾滾了。
天生張開虎口又探尋起來,那顆已經綻開的珍珠終於被他找到了,他用大拇指的指腹毫不心軟地按壓了下去,肆意玩弄著。
從未體會過的快感衝擊著李星華的大腦,她手指間的縫隙也越來越開,到最後幾近變成欲拒還迎般的小女兒姿態,更平添幾分嬌媚。
就在她終於忍不住要放聲大叫時,天生猛然俯下身子用唇舌嘬住了她右胸的乳尖。
“不要,不要啊!不行,我受不了了,不行,我受不了了呀!啊啊啊啊!!!”
上身和下身最敏感的兩處關卡同時失守,劇烈的快感將李星華最後的意識打得粉碎,她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全身都失去了重量,皮膚也因充血變得更加紅潤,花穴連同整個骨盆劇烈而有力地收縮著,次數達到十幾次之多,隨著這種不可控制的收縮,李星華逐漸感到暈眩。
極度的快感匯聚在盆腔處並最終爆炸,衝擊波瘋狂地涌向了她的四肢百骸,洗刷著她的靈魂,一小股濃稠的液質從子宮口躍出花穴噴濺到內褲上,李星華死命地抱住了天生,隨即徹底眩暈了過去。
在一陣瘋狂的呻吟聲中,她迎來了人生的第一次高潮。
正在此刻,天生也沒有想到李星華的初次高潮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劇烈,他搖搖頭淺笑著,好像在為自己沒有來得及展示的諸多手段而遺憾似的。
對於這張彈簧床,他也特別滿意,因為它有足夠大,平躺下三人都綽綽有余。
天生再度躺在床上,將還沒完全恢復意識的李星華抱在懷里,又扯過扔在邊上的薄被蓋著她光滑的肌膚。
悠悠轉醒過來的李星華感到自己被裹得很緊,男人溫暖的鼻息打在她的酥胸上,這讓她舒服極了,身體也慢慢恢復了知覺,她將四肢都纏在那個男人身上。
她想說點什麼,張開嘴卻不好意思地扭捏了起來。
天生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上勾了一下,輕輕地問道:“好些了嗎?”
李星華把天生抱得更緊,貪婪地嗅著他的味道,然後特別認真地點點頭:“我……我剛才不知道怎麼了,就感覺身體越來越輕,最後……最後就像飛起來了一樣。嗯……謝謝你,我還從來……從來沒有那麼舒服過……”
“傻丫頭,那叫做高潮,文言文中的說法呢,叫做泄身,就是指男女做愛時快樂到達了頂峰。而男人高潮的表現就是射精,就像上次我們在火車上那樣。”
天生發覺懷里的妙人耳垂和臉頰已經熱得發燙,便繼續用言語逗她。
高潮、泄身、做愛、快樂和射精這樣既粗魯又直接的詞語輪番轟炸著李星華的大腦,她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變得更加熱烈和有力,思緒卻已經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剛才那就是做愛嗎……我和他已經做愛了……可他是不是還沒有高潮呢,就像上次那樣射精?”
就在李星華胡思亂想之間,她的內褲正被人向下扯去,她下意識地抬起雙腿,就這樣,她的私處失去了最後一層壁壘,在天生的眼前將那未經人事的花穴完整地呈現出來。
天生饒有興致地觀賞著少女身上的最後一片處女地,李星華的恥毛並不茂盛,烏黑而順從地覆蓋在陰丘上,形成一個漂亮的底部在上尖端在下的倒三角形。
從陰丘往下,便是那顆已經璀璨綻放過的珍珠。
再往下,赫然是一對粉嫩的陰唇,它們已經放棄了誓死拱衛主人花穴的光榮職責,兩片陰唇自然分開,露出濕潤不堪的花穴和無人染指過的穴肉,愛液正如同小溪潺潺般源源不斷地流出。
天生用手指向前一蹭,那里的溫度幾乎能將雞蛋燙熟,他將滿手的的黏滑塗抹在自己尺寸駭人的肉棒上,權當上了一層潤滑油。
處子的私處並沒有什麼多余的味道,少女的體香混合著雪花膏和肥皂的味道從鼻尖直衝到天生的大腦中樞,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左手握住雞巴的根部,右手按在李星華的細腰上,將軍提槍上馬,瞄准花穴後,緩慢而堅決地插入了進去。
未經人事的花穴雖然早已濕潤,卻依舊又緊又窄,何況侵犯者天生更是如此驚人的尺寸。
進入的僅僅是一個龜頭,李星華就感覺兩側的穴肉就像被槍刺刀刮一樣,因疼痛而刺激出的淚花在她的眼眶間打轉。
天生心口一跳,想到之前經歷過的處子苦盡甘來,他咬了咬牙狠下心來,腰部猛地向前使勁,巨大的棒身貫穿了少女的私處,二十多公分的雞巴硬生生地擠進去小一半,龜頭更是將那最後的屏障處女膜一舉擊得粉碎。
一股腥熱的液體染紅了天生的肉棒,些許幾絲嫣紅更是順著棒身上密布著的青筋倒流出體外,渲染在被打濕的毛巾上。
私處傳來的劇痛遠遠超出了李星華的心理預期和承受能力,花穴就像從中間強行被撕裂了一樣,她如同孩子一樣“哇”地大哭了起來。
天生也不知是第幾次為少女破瓜,經驗還是充足的。
他停下肉棒前進的步伐,俯下身子用舌尖溫柔地舔舐著李星華順著臉頰流下的晶瑩淚滴,祿山之爪則來回愛撫著玉女雙峰和峰頂上的蓓蕾。
花穴的自我愈合和調節能力無疑是強大的,李星華漸漸發覺疼痛感正漸漸從她的體內抽離而去,取而代之的感覺則是私處的飽滿與腫脹。
隨著身下的哭泣聲由大變小又慢慢停止,天生試探性地將肉棒輕輕抽出幾厘米隨即又插入,由於雞巴的抽插,更多的嫣紅被他帶了出來,浸透在雪白的毛巾上變得格外耀眼。
李星華的雙手無處安放,只好攀在天生的像熊一樣粗壯的腰間,就像得到了胯下之人的鼓勵一樣,天生進出的幅度加大了起來。
“星華,我的寶貝,還疼嗎?”天生趴在她的耳邊低語著。
“不……不疼了。”細微的哼叫聲從她的鼻息間傳出。
已經有快一個月沒有真槍實彈與女人做過愛了,這對於天生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強烈的包裹感帶來的摩擦快感讓他異常舒爽,伴隨著前進的鼓點,不由自主地輕嘆出“啊”的呻吟。
“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天生一邊舔著李星華的耳垂一邊呵著熱氣。
那股熱氣似乎擁有魔力,沿著耳道向里鑽了進去,鑽過了她的耳膜,鑽過了她的大腦,鑽到了她的乳尖,鑽到了她的陰蒂,更鑽到了她的花心。
李星華的骨頭都酥軟了,花穴深處傳來的快感開始發麻發癢,她內心的角落也在隱隱期待著什麼。
察覺到李星華微弱的變化後,天生又展開了新的攻勢。在六七下力度一如之前的抽插後,他驟然又發下力,肉棒又前插進三四公分。
“啊!”
突如其來的行動擊穿了李星華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扭動著,卻被天生壓得死死的。
她雙手環繞在天生的後背,媚眼微閉,檀口輕張,動聽地呻吟起來。
天生開始九淺一深地進出起來,可最多也只頂入雞巴的一半多,尚有八九公分的棒身連同兩顆比鴨蛋還大的卵子暴露在外面。
花穴的嫩肉不斷被帶出並擠入,花心涌出的一股股愛液在活塞作用下不斷被擠壓出花穴,不停歇地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
每當天生的雞巴更深入她花穴深處時,那種發麻發癢的感覺便能得到片刻的緩解,而當天生抽出肉棒時,隨之襲來的卻是比發麻發癢更難受的空虛,是一種她想要被填滿的空虛。
“啊~ 啊~ 不要!”
而這次當天生腰部向後撤出時,李星華竟鬼使神差般地將內心最渴求的欲望赤裸裸地暴露了出來,那雙光彩奪目的大長腿也無師自通般纏在了天生的腰間。
不知哪里來的熱血直頂他的天靈蓋,天生又忍不住地罵了人,胯下的頻率也加快了:“操!這就受不了嗎?告訴我,挨操舒不舒服,爽不爽?”
“啊!舒服,我好舒服!啊!”李星華在肉體和精神的雙重刺激下同樣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操!我操!第一次操你,你就這麼騷嗎!給我大點聲,挨操舒不舒服,爽不爽?”
天生的面目復又變得猙獰起來,雙眼的目光仿佛能刺穿世間的一切堅硬之物,他也不再憐香惜玉,把胯下的馬力開至到更大。
“啊!不要啊!我挨操好舒服,挨操好爽啊!我好羞恥啊!嗚嗚!”驟如狂風暴雨地猛烈進攻讓李星華毫無還手招架之力。
已經連續干了二十多分鍾的天生也知道初承恩露的李星華是怎麼也無法再承受下去,他不但沒有如往常般運轉歡喜佛法來調息凝神,反而任由欲望地肆意擴張從而加速高潮的到來。
天生感知到胯下之人的意識正在飛往九天之地,高潮醞釀出的濃郁力量就要澎湃而出,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境地,一道倩影“嗖”地飛入了他的大腦,他喉結上下翻動,爆發出百獸之王的怒吼:“操死你個騷逼!給我叫爸爸!叫爸爸!”
“爸爸!操死我吧!操死我吧!操死女兒吧!爸爸!操我!”
“操死你!我的騷女兒!我的女兒怎麼這麼騷!爸爸操死你!操!操爛你的騷逼!”
天生已經什麼都無法思考了,只剩本能地追逐人類乃至所有生物最原始的欲望,那將基因傳遞下去的欲望。
他直起上半身,雙手如兩把鐵鉗一般鎖死在李星華不盈一握的柳腰間,開始全力衝刺!
“啊!我要死了!不要啊!我要死了啊啊啊!”
說完這話,李星華的骨盆瘋狂地抖動著,伴隨著極度的快感再次匯聚並爆炸,她的靈魂真正飛上了九天之地,隨即美目白眼一翻,徹底被操昏了過去。
天生滾燙的大龜頭受到她花心噴射出的陰精一激,徹底放開了精關:“操!要射了!射死我的騷女兒!啊!射了!啊啊!啊!”
月色深了,塗完珍珠霜的王繁錦身著繡有小花的白色睡衣,她拉過呢絨料的窗簾後,躺在了掀開一角的寬闊彈簧床上,看了一眼身旁聚精會神的丈夫後,忙推了他幾把。
馬天存無可奈何地合上手頭的書本,放在了一旁,還是线裝的,只見書脊上寫著水滸傳和施耐庵幾個字。
“親愛的,又怎麼了?”熟稔自己妻子作風的他知道,這准是有什麼事情要與他講,通常還不是小事。
“馬天存,依我看啊,我這小姑子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當我大嫂也。”王繁錦刻意壓低了聲音,好像生怕隔牆有耳似的。
馬天存打了一個激靈,蹭地就在床上坐直了起來,扭過頭來:“你可別胡說,這能是開玩笑的事情嗎?”
王繁錦的右手在他的胳膊上轉了一圈,隨後嗔道:“誰有心思的大晚上逗你玩,我這都是觀察得來的。三年前大嫂去世時,思齊不是也去了南京,那會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怎麼說呢?她不太像是憂傷,更像是一種釋懷或者是更復雜的東西罷。隨後這幾次她來家里,每次提到大哥,我都留意過她的神情,總之是不對勁的。同樣作為女人,我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馬天存不自然地摸著被剃光的胡子,顯然還在消化這些信息。
“最近這幾年,你去北京出差都見過思齊兩三次,你大哥去北京不更是家常的事情,你可曾聽他倆提起過見面之類的事情嗎?何況,他們兩個人在蘇聯還一起留學過三年呢。”
王繁錦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嗯……這…好像是有一點不對勁。”馬天存撓了撓頭,繼續陷入了思索。
似乎得到了丈夫的鼓勵,王繁錦越說越來勁:“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雖然是兄妹,又不是真的有血緣關系,別人不會有看法的。他倆在年齡上、文化上、相貌上甚至就連感情經歷上都不能再般配了,唯一的壞處就是我在你們馬家的地位有可能再下降一位了。”
馬天存終究還是比媳婦更快一步領悟了過來,他輕輕嘆了口氣:“我明白了,你想想思齊之前的丈夫是什麼人,而現在領導文藝戰线上的人又是誰呢?”
在青島市話劇團擔任中層干部的王繁錦受到點撥也很快參透了:“你說的是……哎,大哥和思齊,這真是不符合他一貫做事風格的。其實我一直想不通,大哥為什麼如此韜光養晦呢?不管是能力還是資歷,再加上康老甚至是……的關系,王效禹甚至是王力、關鋒這種人又怎麼能和他相比較呢?”
“你這越說越離譜了,還是說回思齊的事情來。你們女人間好說話,這幾天你多旁敲側擊一下,還有,這事兒先別和咱媽說,否則她又該操心了。好了,你快睡吧,我再看會書,馬上就睡。”
聽得妻子“嗯”地回應了一聲,馬天存知道算是將她打發了,自己又拾起書來。
可他怎麼也看不進去,作為接替康生獨子張子石升任青島市教育局局長的馬天存無疑站的層次更高,看的東西更遠,他可能是現在最懂得天生的人。
而此刻馬天存腦袋里想得全是方才強行憋住沒跟枕邊人講的話:“省革委會主任是什麼玩意?文革小組成員又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棋子,是可以隨時被人拋棄的棋子罷了。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馬天存隨手將天生贈予他的《水滸傳》翻開,書說第三十九回:正行到一座酒樓前過,仰面看時,旁邊豎著一根望竿,懸掛著一個青布酒旆子,上寫道“潯陽江正庫”,雕檐外一面牌額,上有蘇東坡大書“潯陽樓”三字。
獨自一個,一杯兩盞,倚闌暢飲,不覺沉醉。
猛然驀上心來,思想道:“我生在山東,長在鄆城,學吏出身,結識了多少江湖上人,雖留得一個虛名,目今三旬之上,名又不成,功又不就,倒被文了雙頰,配來在這里。我家鄉中老父和兄弟,如何得相見!”
宋江尋思道:“何不就書於此?倘若他日身榮,再來經過,重睹一番,以記歲月,想今日之苦。”
乘其酒興,磨得墨濃,蘸得筆飽,去那白粉壁上,揮毫便寫道: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雙頰,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
宋江寫罷,自看了,大喜大笑。
一面又飲了數杯酒,不覺歡喜,自狂蕩起來,手舞足蹈,又拿起筆來,去那《西江月》後,再寫下四句詩,道是:
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吁。
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