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隊,那咱們現在去哪兒?可以回警局了麼?”賈勇牢騷了幾句,漫不經心地打著手中的方向盤。
“先不急著回警局,賈勇你跟我一塊兒去趟西郊?”秦毅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想用這樣一種方法重新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去西郊?這好端端地跑那勞什子地方干什麼?”賈勇一臉的不解。
“我想再去看一看王懷古那起命案的案發現場。”
秦毅說著將嘴里的煙蒂掐滅,隨手又抽出了一只香煙給自己點上,往往只有在他極度焦慮不安時,才會像現在這樣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沒那個必要吧,當時咱們勘查現場勘查的足夠仔細了,秦隊你要是真還有什麼疑慮,等咱們回到市局,你從檔案室里調出來相關資料看看不就行了”
“我說你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把車開去西郊你開就是了,再這麼羅里吧嗦的就給我滾下車,我自己開車過去,反正有你沒你也差不了多少。”
秦毅一揮手就在賈勇的肩膀上用力扇了一下,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賈勇一看自己隊長真生氣了,連忙用手在自己的嘴巴前面比劃了一下,然後乖乖地噤了聲,打開了警車的執勤警報燈,一腳油門轟到底風馳電掣地朝著H市西郊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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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什麼來著秦隊,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中間又下了好幾次雨,案發現場就算有什麼咱們沒有發現的細微痕跡,也早就被雨水徹底衝刷破壞了。”
賈勇將車在西郊的土路邊上停好,跟著秦毅一起下了警車,不過嘴里仍是老大的埋怨,打心眼里不明白秦毅為什麼非要跑回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來。
“賈勇,你確定這兒就是當時那個案發現場麼?”
秦毅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番,總覺得不大對勁兒,但上次他來勘查現場時,正好趕上下雨停留的時間又比較短,所以一時間說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兒。
“當然確定了,那天市交通局把案子轉到咱們刑偵一隊,是我最先帶人趕過來封鎖的現場,諾……秦隊你看,當時我帶人拉的警戒线,還有幾根沒收拾干淨呢”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當時那個死者王懷古的屍體,就倒在那邊的一棵大槐樹底下。”
賈勇看到了之前遺留的警戒线,心中篤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正想轉頭給秦毅指一下那顆標志性的大槐樹時,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臥槽,真TM是見了鬼了,那顆王懷古挺屍的大槐樹呢?這才幾天啊怎麼就TM的不見了!!!”
“嘿!該不會真是我記錯地方了吧,不應該的啊當天我帶人拉的警戒线明明還留在這一帶”一邊自言自語,賈勇一邊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朝著自己記憶中,那棵大槐樹生長的地方走去。
然而無論他眼睛瞪得再大,也始終找不到那棵記憶中的巨樹,不過隨著他靠得越來越近,倒是讓他找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痕跡。
那就在他記憶中古槐生長的那一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足有水缸口徑般寬窄的大坑。
“秦隊你快過來看,這里有個大坑!!”賈勇邊走向大坑,邊扭頭衝著秦毅的方向喊了一句。
然而此時秦毅,卻漸漸對賈勇失去了信心,心里已經認定賈勇多半是記錯了地方。
“艹!!操操操操操操!!!!!”
就在秦毅准備招呼賈勇離開,重新去尋找真正的案發地點時,賈勇那邊突然傳來了語無倫次的驚叫。
“秦秦隊,你你快點過來王王王”
秦毅認識賈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早知道他不是什麼堅毅勇敢的性格,但卻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現在這幅慌張的模樣,聞聲趕忙大步跑了過來。
直到他跑到近前,站在坑邊的賈勇,身體仍不住地顫抖著,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著面前的深坑,結結巴巴地說道:“王王王王懷古”
“你說什麼!!!”秦毅吃了一驚,再顧不上去管賈勇到底中了什麼邪,而是第一時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朝著大坑里面看去。
才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就迅速的收縮了一下,緊跟著身體竟然也晃了一晃。
只見兩人面前的土坑正中,竟倒著一具干癟灰暗地屍體,這具屍體的死狀像極了王懷古的死狀,再加上兩具屍體出現的位置相似,也就難怪賈勇第一眼就把這屍體錯認成了之前的王懷古。
不過以秦毅的眼光,卻很快就分辨出了,土坑里這具屍體生前的年紀,應該比王懷古小上許多。
心中有了計較,秦毅用手在土坑邊緣一撐,隨後就飛身跳進了面前的土坑,蹲在那具屍體旁邊仔細地檢查了起來。
“屍體還有殘留的體溫,死了應該沒多久,賈勇你快給市局那邊打電話,讓市局火速派人支援”
秦毅翻身從土坑中爬了出來,看到賈勇仍對著坑里的屍體發呆,沒好氣地用力錘了他一下。
“啊!!!!”賈勇渾身篩糠,下意識地慘叫了一句。
“嚎什麼嚎!!快點給市局打電話,讓那邊派人過來支援咱們!”
“哦哦”賈勇好像剛回過神似的,急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還沒來得及給市局打電話,就看到秦毅竟然朝著旁邊的樹林走去,頓時嚇了一大跳,電話也顧不上打了,上前幾步死死地拽住了秦毅的胳膊。
“秦秦隊,你你干什麼去?”
“還能干什麼去,當然是去找凶手了,坑里的屍體還有余溫,那個凶手行凶之後應該還跑不了多遠,我去四周查看一下,說不定能直接找到他的行蹤。”
“不是秦隊,我覺得咱們還是先回車上,等市局那邊的支援來了再采取行動吧。”
賈勇仍緊緊拽著秦毅的制服,那戰戰兢兢地模樣,好像生怕一松手秦毅就會消失似的。
“等市局的支援趕到,再去找凶手就來不及了,我先朝著樹林的方向追,賈勇你將這邊的情況告知市局後,就開著車沿著土路尋找,一旦找到疑似凶手的人就名槍示警知道了麼?”
“可是秦隊,我怕”
“不是你到底怕什麼,堂堂一個市刑偵支隊副隊長,怎麼抓犯人還用我教你麼!!!!”秦毅見賈勇這般畏縮,不由得有些生氣。
“秦隊,我怕的倒不是犯人,我怕的是”
“怕什麼?怕鬼麼?我告訴你賈勇,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妖魔鬼怪!!!”
秦毅轉過身憤怒地甩開了賈勇地拉扯,掏出了自己的配槍,麻利地打開了保險,正要轉身鑽進樹林時。
站在他旁邊的賈勇,忽然滿臉的驚駭,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身後的某個地方,全身顫抖著一點一點向後挪動著步子,一邊挪動一邊結結巴巴地喊道:“秦秦隊鬼真的有鬼快快跑!!!!”
話音方落,賈勇便舍下了秦毅,轉過身不管不顧地朝著警車的方向跑去,可還沒跑幾步就因為慌不擇路掉到了先前的那個土坑中,掙扎了好幾下都沒能從土坑中爬出來。
秦毅雖然嘴上說著不信鬼神,但這段時間見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又看到賈勇那魂飛魄散的模樣。
當下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隨後端著自己的配槍,快速而又敏捷地轉過了身。
而此時就在他面前的樹林里,一道猙獰而高大的身形,正朝著他這個方向快速地移動著。
“這是”看到面前這個模樣古怪的生靈後,秦毅的認知終於被徹底顛覆了。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幾根灰褐色的藤蔓,忽然貼著地面朝他卷了過來。
“該死!!這TM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秦毅一邊叫罵著,一邊連續幾個翻滾,輾轉騰挪了好一陣子,才算是讓過了那幾根灰褐色的樹藤。
這時那個在樹林中,向秦毅發起攻擊的古怪生靈,也終於徹底走出了樹林,將自己的形態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秦毅等人的視线里。
這竟然是一個狀若人形陰氣森森的怪胎,之所以說他像人,是因為他擁有著和人極其相似的四肢和軀干輪廓,只不過這些器官表面分布的不是皮膚,而是一層層深褐色的枯皺老皮。
乍一看好像是患了最嚴重的皮膚病似的,說不出的駭人和恐怖,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這些老皮像極了樹干表面的紋路。
“吼!!!!!!”
嘶啞而又低沉的咆哮,從怪物那個看起來像是人類頭顱的部位發出,不用想也知道剛才那幾根藤蔓沒有能將秦毅卷住,讓這頭怪物動了怒火。
果然他一邊吼著,一邊又從身體里甩出幾根細長的藤蔓,朝著秦毅的方向卷去。
秦毅雖然不知道這些藤蔓到底有什麼作用,但是看過了土坑里那具屍體的慘狀後,他除非是腦子秀逗了才會去以身試法。
狼狽地避過了新一輪的纏繞後,秦毅終於忍不住,舉起了手中的配槍,對著怪物寬闊的胸膛開了一槍。
只聽“咔嚓”一聲,閃著火光的子彈在崩開了怪物身上最外層的表皮後,便成了強弩之末滴溜溜地滾到了地面上。
秦毅目光一凝,心里卻已經認定,面前這個怪物,根本不是他和賈勇兩個人能對付的了的。
為今之計,只有暫時撤退,然後將這里的情況如實上報給市局,讓他們協調抽調武警或者軍隊過來,才有可能將面前這個怪物控制或者擊斃。
“賈勇!!賈勇!!!!快點從土坑里滾出來,再遲就來不及了”秦毅一邊閃躲,一邊大聲呼喊著賈勇的名字。
“秦隊,剛才從上面摔下來的時候,我的腳我的腳好像扭傷了”賈勇掙扎著從土坑中站了起來,衝著不遠處且戰且退的秦毅喊了一句。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道黑影忽然遮住了照向他側臉的陽光。
“賈勇!!!趴下!!快趴下!!!!!!”耳邊秦毅焦急的呐喊一聲接著一聲,然而賈勇卻忍不住下意識地扭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