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怕鬼,這兩年一個人住,晚上怎麼辦?”他提問,不去想手心觸到的酥滑粉膩。
“黑妞,”原婉然吞了吞口水,“黑狗能……避邪……”說完又啊的一聲,這回出於沮喪煩惱。“黑妞不在了。”
趙野取出另一盒藥,稍微掰起她的臉,在小臉挨了蔡重巴掌的那側輕輕塗抹。
“我這不是回來了?”他說:“況且,活人比鬼可怕。”
趙野一說,原婉然陡地記起前事,深感言之有理——趙野脾氣發作,嚇人的程度不下於鬼。
她靠著趙野便不大自在,放開他衣服往後挪動掙開。
“藥給我吧,黑燈瞎火,我自個兒上藥容易些。”
“行,”趙野笑道:“你抹一半,我抹一半,更快。”
不待原婉然表明她不是這意思,趙野便把藥劃上她半邊身子,由頸項起始,陸續劃過鎖骨、胸脯、小腹。
藥膏寒涼,趙野手指裹帶藥膏徐徐滑過她的肌膚,彷佛冰塊游移,她繃直上身往後仰,趙野按在她腰間的手立刻攬著人往前推回,她挺起的胸脯正好迎上藥膏劃過乳尖。
敏感的蓓蕾受不得冰冷刺激,立時酥硬,原婉然身子一顫,鼻間細細哼了聲,雙手不知不覺攀上趙野衣袖。
她自覺失態,連忙松開趙野,為了掩飾不自在,重拾嚇人話頭,“你們什長究竟怎麼回事?真是撞上妖精?”
趙野替她另半邊頸項上藥,“那人不是什長。”
原婉然大奇,忍耐頸間冷意,問道:“不是什長是誰?”
“早幾年在大流沙迷路的冤死鬼,年深月久,天干物燥,成了干屍。或者黑風暴把他由別處吹來,或者他本來在附近地下,沙子吹散,就現形了。”
“……真可憐,”原婉然黯然低喃,又問:“什長呢?”
“沒找著,不過你放心,保不齊他走大運,給吹到水玉河畔。”
“水玉河畔,是好地方嗎?”
“好極了,水玉河盛產玉石,上品的玉石老值錢了。”
趙野笑道:“當地人以為玉有陰氣,而人里頭,屬姑娘陰氣重,姑娘們脫光衣服下河找玉,兩下里陰氣相引,撈取玉石事半功倍。什長一個大男人到了那里,快活似神仙。”
“有姑娘肯這麼做?”原婉然張大眼睛,又輕聲道:“別亂說,壞人家姑娘名聲。”
“人為財死,死尚且不怕,何況赤身裸體?”
原婉然默然,不只為趙野說的有道理,還為他的手摸到自己胸脯。
趙野單手托住她一邊渾圓,大姆指以打旋的方式在她上半方雪峰一小塊地兒接著一小塊地兒推抹藥膏。
一團黑暗中,兩人咫尺相對,呼息相聞,原婉然讓趙野一個男人半摟著,兩團酥乳一團由他抹弄,一團自行運指推化藥膏,竟隱約生出錯覺,好像她和趙野一塊兒褻玩自己。
“在大流沙行走不輕松,”趙野換過話頭,手上變了花樣,三指合並,在她乳房其余處劃圓上藥,“沙山細軟綿密,人踩上,腳便陷進沙里淹沒足踝。沙子細,無孔不入,流進鞋子每一處。鞋外沙堆擠壓,像吸住腳不放,得格外費些力氣才能拔出。在那兒,走路就是打椿,沙堆里插進抽出,插進抽出。”
原婉然聽趙野慵懶敘述,隱隱覺著哪兒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趙野的手挪到原婉然上腹,再下小腹,指尖十分輕柔,大抵離花穴近,小腹往下一寸,藥膏帶給原婉然冷熱相間的刺激便鮮明一分,而且那只長繭的手長驅直下,似乎並無止步打算。
原婉然隨便抹開劃在自己身上那側的藥膏,伸手捂住雙腿間隱隱露出的雪丘頂端,下一刻,男人粗大的手復上她的。
“張開腿。”黑暗中,趙野聽上去三分低啞。
原婉然遲疑,趙野輕輕拍她臀側,回復平日的聲調。
“你並腿斜坐,有些地方抹不上藥。”
原婉然只得支起一只腿,腿心的秘境便在黑暗中朝趙野袒露,她心跳加快,有些坐不穩,趕緊手支住床面。
這回趙野自個兒雙手齊下,在原婉然大腿上藥,由膝蓋開始,緩緩推進腿根。
他的速度極慢,指尖挾帶冰與熱,畫著圓一點一點移向雪丘,原婉然呼吸漸漸急促,到他的手在腿根與雪丘的交界時緊張得屏住息氣。
趙野收回手,接著床板傳來微微震動,原婉然猜測他挪轉身子,正懷疑這人葫蘆里又賣什麼藥,一件衣物輕輕落在她胸上。
原婉然撫摸身上衣物,是件肚兜,穿上之後,趙野又遞上衣袴。
她一度驚異趙野能於漆黑中視物,旋踵記起,趙野把她脫下的衣物全掛在他身後的床圍。
當她穿好中衣,趙野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挪向內側,自己則在外側躺下。
白日受過驚嚇,原婉然人雖累卻難以安心睡踏實;兩年獨寢,突然來了個趙野擠張床,對此她也不大習慣。
趙野在她身側說:“睡吧,我在這兒,沒人能害你。”
趙野用跟韓一三分相似的聲音,說著韓一會說的話,刹那原婉然錯覺身旁那人其實是韓一。
她側身,由枕上望向身畔趙野所躺的那處黑暗,過了一陣子,眼皮滑下,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灶間嘩啦啦的倒水聲喚醒原婉然。初醒神思恍惚,她坐起身子垂眸發呆,一股飯菜香繚繞鼻間。
趙野走進寢間,嘴角微勾,“起來了?洗把臉,吃飯。”
趙野回來了,原婉然忖道,而後留心他上衣腹部濕淋淋一片水漬。
“打水打翻水桶。”趙野隨口解釋。
“換下吧,別穿濕衣服,對身體不好。”原婉然揉了揉惺忪睡眼,“櫃里有衣服,在最上層,你那份擱在左邊。”
趙野打開櫃子,櫃里收拾極干淨,最上一格,相同數量的男人衣褲襪子分成兩份,擺在左右兩邊;兩邊外衣一般的藍色,左邊是鮮亮的孔雀藍,右邊是老成的石青,俱是簇新。
再下一格放女子衣物,最新的也半新不舊,趙野認出那裁自兩年前他帶給原婉然的布料。
原婉然折好薄被,取過掛在床圍的外衣,要下地穿戴。無意間她朝床頭衣櫃瞅去,不禁倒抽口冷氣,摀嘴輕呼。
趙野背朝她,光著背脊,肌肉精實,膚色淡褐,背上曾經五彩斑瓓的鳳凰紋身已然消失,或者說,毀壞了;華麗的神鳥紋樣,叫一道道鞭痕覆蓋。
趙野沒回頭,穿上干淨中衣,淡淡道:“軍中犯事,受罰。”
原婉然替他難受,不假思索問道:“還疼嗎?”
趙野轉身,似笑非笑,原婉然醒悟自己說蠢話:傷都養好了,哪里會疼?
她一溜下床,匆匆披好低頭要往外間去,趙野早一步關上寢間房門,堵在門口。
“你疼我,就不疼了。”趙野淺笑,低頭跟險些撞進他懷里的原婉然說,話底有種軟膩和野性。
原婉然不知怎地就紅了臉,趙野的話聲明明在她頭頂響起,卻跟貼在耳畔低語似,濕熱曖昧。
她繞過趙野,趙野卻由後方彎身環抱她,一雙手由她小腹緩慢往上移,摸上衣帶輕輕拆解。
“不行,”原婉然驚道,細聲掙了掙,“大白天……”
一只大掌輕輕覆在她眼上,“天黑了。”
無賴,原婉然哭笑不得。“晚上再讓你、讓你……”她胡亂支吾:“千事萬事,吃飯大事,你不餓嗎?”
“餓得慌,”趙野笑答,一股壞勁兒,“兩年沒吃上。”攬人的手臂圈束更緊,不能被輕易打發的架勢。
原婉然臉紅得要滴出血,白日行那檔子事,不說於禮不合,日頭照下來,彼此的神情模樣豈不瞧得清清楚楚……她扭身掙扎的力氣多上幾分。
趙野放下覆在她眼上的手,手臂橫過她胸前,也不知有意無意,袖子褪到肘子處,露出健壯的下臂,上頭兩排牙痕,清晰惹眼。
原婉然對上自個兒兩年前留在趙野身上的手筆,登時不動了,愧疚涌上心頭,抗拒求歡的主張節節敗退。
“那你……”過一陣子,原婉然蚊子般哼哼,“快些。”
她意指快些完事,少些困窘,趙野卻壞笑,“別急。”
原婉然聽出他嘲笑猴急,連忙扭頭辯白,“才不是急。”
兩人靠得近,這一轉頭,她的唇瓣恰好擦過他嘴角。趙野的眉目閃現一絲愕然。
原婉然發窘,這一著陰錯陽差,以趙野的性子,肯定又要大大取笑。
她猛力一掙,恰值趙野放松手勁,這次倒掙脫開來,連忙撲向房門要奪門而出。
趙野忍俊不住,猿臂一伸將人抓回,扳過她雙肩,低頭笑道:“傻子,逗你玩兒的。”
話音才落,他怔住。
他的小妻子別過臉,隱約透明的耳珠染成砂紅,面頰、頸項白里透出霞光,嬌艷欲滴。
原婉然不解趙野突如其來的靜默,怯生生投過一眼,水眸溫潤,神情純良無措,宛如羔羊;身上衣帶解脫,此刻衣襟半掩半露,露出一片雪白,蔥綠肚兜在胸間鼓蓬蓬掩著。
一把火在趙野腹下轟然爆開,“這下真忍不住了。”他沙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