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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生離死別

紅塵佳人如煙事 含笑 7384 2024-03-03 22:04

  這天我給麗英打了電話,請她幫幫我,她才接電話時沉默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放松下來,笑著對我說:“我也有事請你幫忙,正好。”

  於是我們約好下午在她公司見面。

  當我下午四點走進她辦公室的門的時候,驚奇地發現只有麗英一個人,“怎麼,大家罷工了?”

  “我故意安排的。”

  我見她公事公辦的樣子,只好無奈地在椅子上坐下來。

  “沒有觀眾,你這花花公子沒法演戲啦?”麗英給我端來一杯茶,笑著打趣我,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小丫頭怎麼這樣讓我歡喜讓我憂呢?

  麗英見我很不了然的樣子,似乎有些高興,真有些損,她依然笑著,轉換了話題:

  “你有甚麼事讓我幫忙嗎?除了那塊地以外,甚麼都可以談。”

  “好吧,那就談談我們結婚的事情吧!”我也回敬她一句,突然發現這個玩笑開得有些不合時宜,麗英有些不快,我心中又有些謙然。

  “別,我這次來真的想和你談談這塊地的問題。”

  於是我原原本本地向她講述了最近在我的一手操作下發生的事情,麗英聽得十分認真仔細,看來消息還沒有透露出來。

  “好吧,既然你已經做到了這步,這個忙我就幫你,等一會我去找老李,看看他的看法,想來你本事通天,老李很可能會答應你的”,麗英的言語中還是透出一絲贊賞。

  “可惜我本事哪能通天,不說別的,能通你這個天嗎?”

  我還是難以抑制自己內心情感飢渴的欲望,總想挑逗我的麗英,但麗英默不做聲,讓我的期望落了空。

  “那你想讓我幫甚麼忙呢?”我只好主動問她。

  麗英想了想,低聲問我:“你能幫我換兩萬美圓嗎?”

  “換來干甚麼?”

  “你別問這麼多,一個女朋友讓我幫忙。”麗英干脆封住我的口。

  “好吧,沒問題。”我一口答應下來。

  “來吧,”麗英從保險箱里取出一個小紙包,對我說:“這是十七萬,多餘的算手續費。”

  “你也是的,你我還講甚麼手續費?”我真的有些生氣了。

  “別,你是你,我是我,情歸情,帳歸帳,咱們別攪和了。”聽她如是說,我想想也有些沒趣,只好收下了。

  “今天我還有個會,不能陪你了,你的事今天之內我一定和老李商量好,給你個答復。”

  麗英起身送客,我心里老大沒有滋味,但不能賴在這里不走,只好也站起了身。

  “也好,我也要到銀行辦點事情,也該走了。”

  我真一句假一句地說著,臨末了,我叮囑她:“別說那麼多了,兩百萬的地我出五百萬,老李自己和你要的單獨給,讓老李說個數就行了。”

  “好,不過你也別急,心急喝不得熱粥。”麗英笑著和我道別。

  我第二天給麗英打電話時,麗英告訴了我老李的答復:五十萬,我一口應承下來。

  “那你的呢?”

  “我甚麼也不要,我要的你又給不了,所以就只好算了。”

  麗英有些幽默的答復中透出一絲苦澀的味道,我這樣聰明的人,居然都不知道用甚麼語言來安慰她。

  “還有,你在兩天以內一定要把錢換好,我有急用。”

  “好,你放心就是,明天下午我就給你送去。”我無鹽無味地掛斷了電話。

  又是一天的清晨,我越來越接近勝利的顛峰,但心情卻好不起來,總覺得有件自己意料不到的事情正在發生,但又說不出甚麼。

  帶著曉莉和建萍來到商貿公司,買地的事情在麗英的大力幫助下,很快就簽定了合同協議,老李因為他老婆的十幾個帳戶上昨天進了五十萬的巨款,一言不發地任麗英張羅。

  忙完已經是下午五點了,看見麗英一見我身旁的兩位美人就滿臉不高興,我只好先把她們打發回家,再和麗英借交接美圓的機會單獨會一下。

  “咱們到哪里談一談呢?”麗英問我。

  “找個幽靜一點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

  看著身著日式藏青色女式西裝套裙、整齊短發、戴著金絲眼鏡,顯得文靜高雅美麗的麗英,我的心中就涌動一陣情愫,熱乎乎的,是啊,我的愛人,我的麗英……

  但自己雖自作多情,麗英卻在低頭收拾自己辦公桌上的文件和東西,收拾得干干淨淨,又用潔白嶄新的抹布將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見她不搭理我,心里不太舒服,於是帶著取笑的口吻對她說:“何必呢,明天又不是不來了,來日方長,走吧!”

  麗英還是沒有搭理我,默默地擦著,擦得桌面像鏡子一樣,我覺出了異常,慢慢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

  好半天,麗英才回過神來,將東西收拾好,裝了一個大口袋,向門口走去,有兩名女職員也下班了,她們高興地走過去,對我和麗英扮了一個鬼臉,笑著說:“麗英姐,再見!”

  “再見!”麗英也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對她們說。

  “你看,她們多麼無憂無慮啊!你也應該像她們那樣,忘掉人間的不快,盡享幸福人生。”

  我滿懷柔情地勸著麗英,麗英看著我,滿臉的悲傷和幽怨,還有一種依戀之情讓我有點摸不著頭緒。

  “天志,為甚麼女人總是悲劇的化身,是男人喜劇的配角?”

  麗英看周圍沒人,低聲問我,我沒有開腔,她又接著說下去:“我真的恨自己今生生為女人,我真的恨自己無法獲得我的真愛,我真的恨自己如同無舵之舟漂泊人生……”麗英說著說著,眼淚一滴滴流下來。

  我掏出潔白的手絹替她擦拭著,柔情萬千地對她說:“我們走吧!”

  “走吧!該走了,該走了……”麗英回頭深情地看了一眼她工作的地方。

  我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的頭扭過來,慢慢向公司大門走去。

  我的手沒有放下來,就這麼一直摟著她的肩,麗英雖然穿著高跟鞋,但被我摟著的身子還是比我纖小了許多。

  她今天沒有推讓,顯得無所顧忌,而我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我們就這麼甜甜蜜蜜地走過走廊、走下樓梯、走出大門,如同熱戀中的情侶,許多麗英的同事都露出了驚異的目光,連招呼都不好打了,而我的心中卻是暖融融的,我終於和我的愛人、我的麗英走在了一起。

  如果我們能夠就這樣永遠地一起漫步人生路,將是怎樣的美好和燦爛啊……

  “你來嗎?”走到我的BENZ旁邊時,我問她。

  “不,還是你來。”麗英柔順地坐在副座上。

  我慢慢地發動汽車,甚至怕發動機的聲音打攪了此時的寧靜和祥和,“到假日去喝咖啡吧!”我提議說。

  “好吧。”麗英沒有反對。

  當我們登上假日酒店三十五層高的頂樓旋轉西餐廳時,蒼茫夜色下的繁華的大都市像一個貴婦人一樣展示出她身著晚禮服的雍容和華貴,南面的群山下面就是我的地,就是我的財富之源,想到這里,我就覺得自己有一種主宰世界的天之嬌子的感覺。

  雖然自己也知道有些飄飄然,但成功和富有又何嘗不令人感到滿足和興奮呢?

  我們叫了兩杯咖啡,小口呷著,但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喝這種有些苦澀的飲料,我還是願意喝點綠茶甚麼的,但麗英似乎有些喜歡這個。

  “吃點甚麼嗎?”我熱情地問她。

  “不,不想吃。”麗英搖了一下頭。

  “有甚麼不開心的事嗎?”我實在不願意再這麼沉默下去,都快被她逼瘋了。

  “我托你辦的事呢?”

  “在這里。”我將手提箱里的一個小紙袋交給她,麗英摸了一下,覺得有些異常,打開看後問我:“這到底是多少?”

  “五萬美圓嘛,一塊也不少。”我大大咧咧地說。

  “怎麼會有五萬?我原來說的是換兩萬。”麗英嘀咕著。

  “錢多還不好?又不會燙手。”我笑著說。

  “錢多當然好,但你的錢燙手,我拿了睡不好覺。”麗英居然想回絕我,我可不能答應。

  “別這樣,我欠你的太多了,這些多少算個補償。”麗英聽我這樣說,突然不再說話,似乎觸動了她的心弦。

  “好吧,錢我就收下了,我們的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麗英爽快起來。

  “你知道我換錢是干甚麼嗎?”麗英幽幽地問我。

  “是不是亞洲金融危機,你怕人民幣貶值?”我直截了當地問她。

  “不是的,我要去美國了。”麗英說得緩慢而堅定。

  “甚麼?”我一聽此言,頭都大了。

  “你要去美國?甚麼時候去?”

  “後天,全部辦好了,本來我的丈夫就在那里。”

  “你為甚麼先不給我說一聲?”我急得快哭出聲來。

  “我明白如果你知道的話,你一定會想盡辦法攔住我,但你想一想,我們這樣下去又有甚麼結果,我們也許可以結婚,但我們能永遠走在一起嗎?我為你可以犧牲一切,你呢?”

  麗英眼眶雖然濕潤了,但口氣卻越來越硬。

  “我為你也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也開始斗氣起來。

  “過日子不是犧牲,過長久的日子更不是靠一種感覺、靠一股氣就行的,天志,我愛你,但我無法擁有你,我只好走了。”麗英深情地對我說。

  我抱住頭開始抽噎起來,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真他媽蠢,我還為她換錢,還他媽多換一點,我真想自己打自己兩個耳光。

  “天志,以前我留下來是為了那塊地,我知道商貿公司不管如何敗落,只要有那地就有希望和轉機,就有發達的一天,那塊地就是我精神的寄托和奮斗的目標。後來,我遇見了你,說實話,才開始我覺得你也不外乎是個紈褲子弟、花花大少,但接觸久了,才發現你頭腦中的智慧和學識、才看見你心靈中的純潔和美好,你讓我感受到了刻骨銘心的愛,一種情深似海的感情將我完全吞沒,我幾乎不能沒有你。但如今我寄情的那塊地已經不屬於商貿公司了,我也沒有必要在那里呆下去了,而我寄情於你這個壞男人,而你卻不可能屬於我一個人,哀莫大於心死,美國對於我也不是天堂,但我想換一個環境,換一種心情也許生活能幸福一些,我不願意永遠生活在痛苦的深淵里。饒了我吧,天志,讓我擁有自己的翅膀和想象,讓我走吧……”

  麗英黯然神傷地哀求我,我哭出了聲……

  但我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挽留,麗英的心已經離我遠去,我的麗英,我的愛人……

  我在心中默默呼喚。

  我爛醉如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家的,當我醒來時,看見自己伏在麗兒和艷兒的手臂上睡著,看見她們,我就像遺失的孤兒遇到久別的親人一樣,撲到她們的懷中痛哭起來,麗兒和艷兒溫柔地安慰我,用她們的溫柔情懷、用她們的美妙胴體,讓我放松下來,呼呼進入夢鄉。

  終於到了離別的這一天。這天的上午,我和楊柳、麗兒來到機場。

  本來就是絕色美女的麗兒身著漂亮的蔚藍色空姐套裙,露出修長的美腿和誘人的身材,加上雅致的空姐帽和黑色的意大利進口坤包、黑色的絨面帶金飾的高跟鞋,一張狐媚俏臉化了一個淡妝顯得嫵媚中帶一絲風騷,真是一只萬人迷的妖精。

  而楊柳這位新得寵的明星情婦在這群雌粥粥的奇特氛圍感泄下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今天的楊柳身著一襲白色的連衣短紗裙,透明的紗裙里面白色精美的奶罩和精致小巧的白色三角內褲若隱若現,撩人至極,超短紗裙下面兩條修長白皙粉嫩的長腿被肉色的長筒絲光襪裹得光滑細膩,在紗裙下面若明若暗、欲掩還露,白色的兩袢細高跟涼鞋更襯托出風騷的體態和風韻。

  而濃密的波浪長發映襯下的清新脫俗的俏臉,怎麼打扮都不失明星主持人的靚麗風采,脖子上的珍珠項鏈、胸口的玫瑰花寶石胸飾、粉紅色的小坤包,全身打扮地非常完美,而走動時顯露出的萬千妖嬈和嫵媚,真的讓人受不了,何況還是一名女明星。

  當我們三人從黑色的BENZ上下來之後,兩女馬上一左一右偎依在我的身邊,雖然機場也是佳麗靚女雲集之地,但我的這兩位精心挑選調教出來的妖姬美妾,實在是國色天香、妖嬈萬分,讓身邊的許多男人、女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包含各種企圖和欲望的目光掃視著她們的粉臉和身段,而我也被襯得招人注意了。

  但今天的我沒有甚麼顧忌,大大方方地向候機廳走去,我的手輪流在兩女的肥翹的屁股上輕一下重一下地摸著,而被摸的尤物就順勢手挽著我顯得親昵無比。

  兩女因為爭寵,都一步三搖、扭腰擺臀,嘴里還不停地浪聲浪氣地說:“爺,慢一點嘛,人家穿著高跟鞋走不快的。”

  “爺,都怪你讓人家打扮成這樣風騷暴露,弄到大庭廣眾之下,你看那些臭男人的眼睛死死盯著人家的身上看,爺壞死了……”

  這時,有許多人尤其是青春少女認出了楊柳,但又不敢相信她會打扮地如此風騷出格,像一只高貴的婊子,她們在一旁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我看見麗英正在候機廳里和朋友家人告別,我們走過去,靜靜地站在那里,很快,麗英周圍的人們就發現了我們的存在,麗英也回過頭來。

  今天的麗英穿著薄呢的米黃色西服套裙,淺色的絲襪,黑色的高跟鞋,粉紅的絲巾扎成一朵純潔的大大的領花,金色的金絲眼鏡和那張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清新秀麗的臉蛋在此時尤其讓我心動,我在心中暗暗呼喚:我的麗英,我的愛人……

  我取下了臉上的墨鏡,麗英在這時也看見了我,我們四目相對的時候,麗英的臉紅了,眼中似乎有些濕潤,但看見我身旁的兩女,她的臉又白了,顯得極其失望和幽怨。

  我走上前去,向她伸出了手,麗英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小手送了過來。

  我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無力小手,想起我們第一次握手時她的英姿勃發和女強人的倩影,女人還是軟弱的,不自覺地我就想到了這句話。

  “來啦?”麗英純粹為了表示禮貌問候我。

  “來了,我一定會來送你的,我想也許以後我還會來接你。”

  “可能嗎?我現在是再無留連身後事,當然,如果有緣千里還是能重逢的,我也希望有這一天。”

  麗英總有些藕斷絲連、割舍不開,我只好對不住她了。

  “你走了,我也准備結婚了。”

  “是嗎?那麼新娘是誰呢?”

  我用眼色示意身旁的兩女,問她:“怎麼樣,你看誰更合適?”

  “我看哪個都好,配你這花花大少是綽綽有餘,反而你這壞小子配不上她們。”麗英輕松起來,笑著調侃我。

  “你也別太把我看扁了,我何天志現在不也人模狗樣的滿像回事。”我也笑起來。

  我把嘴湊到麗英的耳朵旁邊,悄聲說:“這樣吧,她們兩個當我的小老婆,你當大的,讓她們來伺候咱倆,怎麼樣?”

  “美得你!”

  麗英粉臉有些變色,輕輕一個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打出了聲,兩女和麗英的家人、朋友都有些驚異地看著我們,麗英也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歉意地對我笑了笑,俏臉透紅,煞是可愛。

  我拉起麗英的小手,對兩女介紹:“她是我的姐姐,天志我從出生下來第一次有了姐姐,有了打我的姐姐,我太高興了。”

  “來”,我對麗英說道:“她們就是你的妹妹了。”兩女和給麗英送行的人都釋然了,大家又高興地談論著。

  是啊,到美國就如同到天堂,我天志不想去,想去的可太多了。

  我對麗英說:“來吧,咱們姐弟合個影,今後人奔東西、天各一方,留個影作個紀念。”

  麗英也高興地答應了,當著大家的面,我們站在了一起。

  麗兒拿起相機正准備拍,我對麗英說:“可以摟著你的腰嗎?”

  麗英驚奇而又喜出望外地對我甜甜地笑著說:“可以,當然可以。”我就勢摟著麗英的細腰,親密無間地照了第一張姐弟合影。

  閃光燈亮了一下,我對麗英說:“再來一張吧!我想親親你。”

  麗英有些猶豫,我繼續哀求她:“姐,就今天了,你就可憐可憐你的弟弟吧!讓我親一下。”

  麗英考慮了一下說:“好吧,只能輕輕地親,表示一下就可以了。”

  我口上說好,下面可就准備好了,當麗兒第二次拿起相機時,我在她調整鏡頭的同時,將麗英緊緊摟在懷里,麗英可能被我突然的動作嚇住了,也可能被我的一片深情所感動,渾身癱軟,站都站不住了。

  我欺身上去,將她放得斜斜的,緊緊摟在懷中,如同二戰結束時親吻法國婦女的美軍士兵那樣急迫而瘋狂。

  我將嘴對著她紅艷的小嘴就是一個長吻,將她的舌頭吸進口中吮吸著,麗英完全被我突然的瘋狂而又充滿柔情的動作征服了,毫無反抗地任我親吻擁抱,我們如同熱戀的情人般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時光似乎凝聚在這一刻,我的思維也停頓了,我和麗英那刻骨銘心的愛也被永遠地定格在這一刻,當閃光燈亮起的那個瞬間,我的淚水嘩啦啦流了下來,我的心中輕輕呼喚:我的麗英,我的愛人……

  麗英的離開,好像從精神上將我撕裂成兩半,我的心里時時感到空虛和無奈,似乎麗英代表了我過去的美好和純潔,失去麗英的我甚至連凶狠和殘酷也沒有留下,我更像一只失去愛侶的雄獅,只知道舔舐自己的傷口,而失去了往日的無窮斗志和凜然威風。

  也許這就是失戀的感覺……

  但成功卻並非靠奮斗就可以獲得,有時更多地靠的是機緣和運氣,我煞費苦心的那塊地很快就被一家慧眼獨具的台灣投資商看中並搶先下手買走了,這塊地我的投入是六百多萬,但收入卻是不成比例的兩千八百餘萬,其實這沒有甚麼奇怪的,埋在沙子里的金子不也和沙子一樣嗎,關鍵是淘金的人。

  但對於金錢和美色,我已經漸漸感到自己的疲憊和厭倦。

  艷兒和麗兒她們還是殷勤服侍、百般體貼,拼盡才力各出其奇巧淫技以爭我一夕之歡,其巧之可愛,其用心之良苦,均讓人感嘆不已,但我卻沒有了往日的瘋狂和高漲的欲望,在一次又一次宣泄完蓄積的感覺和欲望之後,感到的卻大多不是美好的滿足,而更多是空虛和墮落。

  於是更多的時候我願意來到人跡罕至的地方,一個人靜靜地喝著茶,聽身旁的濤聲起伏,看天上雲舒雲卷,感受心靈的平和和寧靜,真正地開始修心養性、返璞歸真,但樹欲靜而風不止,總覺得似乎還缺點甚麼,自己又說不太清楚。

  這時候,老爸出事了,這天深夜當我疲憊地回到大院時,老爸身旁的兩名侍女已經等我半天了,原來老爸下午練習書法的時候突然暈倒,醫生已經來搶救來了。

  我連忙趕過去,大夫說是腦溢血,因為是突發性的,來勢又過於凶猛,搶救看來也只是盡人事而已。

  我有些衝動地對大夫說:“您別在乎錢,只要能搶救出我父親,錢不是問題。”

  大夫也許是聽不慣我的口氣,有些不滿,但還是耐下性子給我解釋,聽出來就是一句話,他們會盡力,但錢不是萬能的。

  我再沒有多話,靜靜地坐在老爸的身旁,握著老爸有些瘦弱干枯的手,默默地看著他,我不能再失去我的這個親人了,但我感到此時的我是多麼的軟弱無助。

  麗兒她們來了,打扮得都有些素淨,但我讓她們在隔壁的病房等著,我想就這樣一個人陪著老爸走完他生命的最後一段路。

  看著父親那張蒼白衰老的臉,我不禁想起當初的他是多麼英俊魁梧,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自然的交替、時代的變遷,一切都是如此的殘酷無情,而唯一有情的也許就只有多愁善感的人了,我感到自己欠老爸的太多了,“少欲養而親不待”,想到這里我就挺窩心難受的。

  也不知道是甚麼時候,突然父親睜開了眼,我輕聲呼喚,但他也許聽不見,也許說不出話來,很費勁地動了動臉部的肌肉,我發現他在笑,含笑看著我,我心里雖然十分痛苦,但臉上不自禁地浮現出微笑看著這一刻感到特別親切的父親,以往的不快和恨事到了這一刻已經灰飛湮滅,親情的溫暖和燦爛讓我們的心中感到暖融融的。

  我握緊了父親的手,感到生命就在身旁悄悄流逝。

  一笑泯恩仇,一笑慰親情,我的心正感到輕松和歡愉的時候,老爸的笑也生動起來,但漸漸便生硬下來,凝固成一個句號,我的心也一動,漸漸沉了下去……

  大夫進來了,我走出了病房,眼淚撲簌簌往下大顆大顆地滴落,一任淚水流,心中實在是太蒼涼和悲哀了,這時我深深感受到的是那不可代替的父子深情,而今在天地間只剩下孤獨的我,我軟軟地倒在地上,趴在走廊的椅子上放聲痛哭出來……

  正是:

  人生得意萬千重,春回夢醒原是空;

  紅塵佳人如煙事,雲淡風輕一笑中。

  紅塵佳人如煙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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