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棲墨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著急,“跟我還要藏著掖著嗎?我一直都以為,我們關系是不錯的,原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好了,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九音潔白的貝齒壓住了朱紅色的下唇,有些別扭,“七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田棲墨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撥亂了九音額前的碎發,“緊張什麼,我又沒有說你是什麼意思不是麼!對了,有人讓我帶東西給你。”
九音疑惑不解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給我?誰啊?”
田棲墨一邊從口袋里翻找,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是陸曉,聽說我要回來,他托我帶給你的。”
九音心里咯噔一聲,口齒有些結巴,“是六……六哥?”
田棲墨皺了皺眉,“怎麼這樣驚訝?”
九音勉強扯了個笑容出來,“沒……沒什麼。六哥還好嗎?”
棲墨聳聳肩,口氣淡然,“他除了學業什麼都好,夜夜笙歌,比在國內自在多了!陸曉讓我跟你說,感謝你呢!”
九音瞬間瞪大了眼睛,“謝我?六哥,六哥在國外發展的好,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她實在祈禱,祈禱那個玩世不恭的少爺不要回來了,祈禱她自己的日子能過的順心一些,可是似乎不是她祈禱了,就有用的。
棲墨仍舊是淡淡的口氣,“原本是明年要畢業的,但是他那個成績,誰知道呢!”
他瞥了九音一眼,突然發覺她的臉色蒼白,抓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九音你的手怎麼這樣涼?”
“啊?”九音愣了一下,旋即恢復了平靜,“天冷了,沒事兒。七哥你怎麼跟我姐一起回來了呢?”
棲墨也沒放開她的手,索性就那麼握著,確實是冷得厲害,“順路而已。你的手一直這樣冷嗎?”
九音有些茫然,“沒怎麼注意。”
棲墨有些責備的口氣,“這丫頭,自己的事情怎麼能不在乎呢?女孩子手冷不好的,腳冷不冷?”
九音傻笑著搖搖頭,“不冷。”
棲墨臉上還是烏雲密布的,“總算是知道一個了。以後自己的事情多上心一些!”
九音忙不迭的點頭。
司機見氣氛終於打破了寧靜,也松了口氣,開的士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這樣沉重呢,也笑著說道:“小姑娘的哥哥對你真好!”
棲墨洋洋自得的,“那是,這可是我親妹妹呢!我不疼誰疼?”
他握著九音的手更緊,溫熱的掌心,溫暖著九音冰冷的手掌。
達到田家大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早就是深秋了,寒風蕭瑟,說不出的寒意。
九音裹緊了身上的校服快步向里面走著,田棲墨將她的書包背在身上,確實重得很,那丫頭瘦弱成那個樣子,怎麼背得起來啊!
田家的豪宅離開不足一月,卻已經覺得陌生的很,或許就從未曾了解過這里,與九音來說不過是個奢華的城堡。
“九音!”
木質的樓梯上傳來緩緩的腳步聲,優質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清脆悅耳,發出這聲響的人,也是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九音昂起了頭,正好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平淡的打招呼,“四哥好。”
田思意不慌不忙的走到九音的身邊,故意靠近樂她,唇邊始終是那抹笑意,在她的身邊嗅了嗅。
九音沉著的看著他,“四哥找什麼?”
田思意瞥了她一眼,說道:“騷味!”
九音挑了挑眉,異常的平靜,“找到了嗎?”
田思意直起腰身,“早就找到了!你這狐狸精,隱藏的再好,也逃不過我的鼻子。”
“四哥聊什麼呢,這麼開心?”棲墨一邊近來一邊笑著說道,不著痕跡的擋在兩個人的中間。
田思意拍了拍棲墨的肩膀,“棲墨回來了啊!也沒聊什麼,只是問問九音,大哥對她好不好而已,九音,大哥對你好嗎?”
九音愣了一下,難道他知道了什麼,所以才這樣問的嗎?還是他並不知道,來詐她的?田藝馨那人辦事,自然是會滴水不漏的。
田棲墨淡淡的笑了,“大哥那人四哥也是了解的,對誰都好啊!對九音肯定也好,畢竟是咱們家嬈嬈的掌上明珠呢!”
田思意若有所思的點頭,“也對,棲墨好久不見了,長高了!”
田棲墨哈哈的笑起來,“四哥笑話我呢,哥哥們當中我最矮了!”
九音暗地里撇嘴,一米八幾的個子,還說自己矮,那她這一米六幾的要不要活了?
又聊了一會兒,田思意才問道“陸曉還好嗎?”
田棲墨自然是點頭,“六哥很好。他在哪里都玩的開。”
田思意神色暗淡了幾分,頗有些幽怨的開口,“到底是不必這里,天塌下來有人頂著,在外面,處處小心吧!好了,你們忙,我還有事要出去。棲墨改天一起喝酒!”
“那可是要四哥請客!”
“一定!”
木制的大門緩緩關上,客廳里寂靜一片,九音還愣在原地,棲墨已經上樓了,走到樓梯中央的時候,回頭叫了她一聲,“還不上來?發什麼呆呢?我有話跟你說!”
九音猛地回過神來,快步走上樓去。
去的是九音的房間,仍就是纖塵不染的,完全看不出是好多天沒人住過的樣子,甚至她走的時候,書桌上的書本都還打開著,她掃了一眼,並沒有灰塵,可見是有人天天保持了原樣吧!
棲墨徑自坐在了沙發上,將她的書包放在一邊,“怎麼不坐呢?這是你的房間啊!那麼拘束做什麼?”
九音還是站在一邊,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襟,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等著大人的訓斥。
棲墨看著她那副委屈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拉了她一把,讓她坐在沙發上,“你看看那你,怕成這樣!我又不會吃了你!跟七哥說說,這幾年過得到底怎麼樣,我要聽的可是實話!別跟我打官腔!這兒可沒別人!”
九音抿著唇笑了起來,“真的過得很好,謝謝七哥關心。”
棲墨伸出手指在她的頭上用力的戳了幾下,“你啊,有夠愁人的!你就憋著吧!我到要看看不舒服的到底是誰,難得我有興趣聽你吐糟呢!真的不說,我可走了阿!”
“七哥再見!”
“你也跟我一起走!”
“去哪里?”
“去我的房間,給你帶了禮物,你自己拿過來吧!”
棲墨的房間在三樓,幾個哥哥在大宅的臥室基本上都在三樓,四樓也只住了九音和田嬈,棲墨交給了九音一箱子東西。
是他在各國旅行的時候買的,大大小小的,都是些好玩的東西。
九音抱著這一箱子東西回道房間之後,看著那些東西哭笑不得,還真把她當成小孩子了?
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她就算想玩,也得尤娜個興致啊!
更何況,這樣精致,她哪里舍得碰呢?
做了老師留的作業,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她的成績好得驚人,讓所有的老師都詫異,這種學校的學生,前途都是一片光明的,真正讀書的沒幾個,九音就成了那個例外。
洗了澡就睡下,時間早得很,她是怕田嬈會來找她東拉西扯的,喝了酒的田嬈她還是忌憚的。
雖然她明知道,田嬈如果真的想找她聊天,是不會理會她到底有沒有睡著的。
這床許久沒睡了,也生疏的很,似乎就沒有一張可以讓她迅速入睡的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大半夜。
朦朧中覺得被子被人掀開了,緊接著是身上一涼,她揉著睡眼醒過來,再看清楚自己身上壓著一個人之後,瞳孔瞬間放大。
“你倒是睡得著啊!”
“四哥,你……”
昏暗的是燈光,黑暗的是角落,黯然了的是人心。
她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心底卻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這一切本來就是讓她厭惡的,這一刻的感覺尤其的深刻。
男人的嘲笑,自己的軟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明明已經被他無情的脫去了衣衫,明明已經讓他占盡了便宜,他還要來恥笑你,來咒罵你,可還有公平可言?
九音自然事驚恐的,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又昏暗的燈光,看著身上壓著的田思意,夜涼如水,她的心竟然比水還要涼。
田思意卻是笑意盎然的,俊俏的臉上生出了幾分嫣然來,他薄唇一張一合,“九音一個人睡的著嗎?”
九音掃了一眼,被子跟她的距離並不遠,而她的睡衣早就被扔的不見蹤影,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去拉輩子遮掩住自己的身體,卻被田思意發覺了,捉住了她的雙手,按在頭的兩側,一陣的輕笑,“你想干什麼?”
田思意的笑意更濃,渾濁的酒氣噴灑在九音的臉上,“你光溜溜的躺在為的面前,我又壓在你的身上,你說我要做什麼?你當真就這麼天真無暇,不知道我要干什麼?”
九音確實沒想過田思意會這樣的大膽,一牆之隔就是田嬈,他難道真的就不怕被人知道?
厭惡的感覺是越來越強烈,她其實很討厭爛醉的人,那種酒氣讓她覺得惡心,前段時間跟田藝馨住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常常出去應酬,回來也是一身的酒氣,通常那時候,他都不會靠近她,大概是知道九音不喜歡酒的味道。
田思意卻不同,是樂於看到她不舒服的。
九音強忍著心里的厭惡感,面無表情的說:“四哥,這是在家里。”
田思意卻突然笑了起來,“家里?你怕讓誰知道?那你盡管這麼大聲的叫喊,或者是更大聲的叫喊。”
九音別過頭去,躲避著他噴灑出來的酒氣,“四哥,別鬧了,已經很晚了,我知道你是跟我開玩笑的。”
田思意捏住她的下巴,強迫著她看著自己,“一口一個四哥的叫的倒是蠻親切的,你心里怎麼想呢?我們這些人,你心里真的當成哥哥來看待?”
九音怎麼都壓制不住心里的煩躁,冷笑出來,“四哥,不是從來沒當我是你妹妹麼,現在怎麼來問這個?”
“說得好,我確實從沒幫你當成妹妹看待。不過你心里呢?我們之中有幾個是你的絆腳石,又有幾個是你的跳板,幾個是你的最終目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