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天昏地暗,什麼都不管了,只想就這麼睡過去。
似乎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很輕微的盤子碰撞聲,她知道是來送餐的,不過她絲毫沒有胃口,也就沒理會那些,繼續蒙頭大睡。
九音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期間不停的翻身,她睡得並不安穩,心里好像總是被揪著一樣,懸在空中的,似乎隨時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就算事睡著了她也在不停的做夢,夢里說混亂的一片,她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只覺得恐懼,里面的人形形色色的。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是田藝馨的,他對著她笑,問她吃飯了沒有,她剛想回答,就突然有人掐住她的脖子,她艱難的回頭看到的竟然是田陸曉,他猙獰的樣子可怖的很,他在咒罵著他們,質問著田藝馨,當初送他走是因為他對九音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怕那件事暴露出來,那麼現在呢?
夢里的田藝馨只是微笑著回答,指著九音說,她不過是個玩具,玩膩了,當然要丟棄。
九音猛地驚醒了,滿頭大汗的,耳邊不斷的回蕩著夢中田藝馨的聲音,她將自己縮成一團,喘息良久,她才再次躺下,然而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那夢境,又聯想到田家的每一個人,尤其是田嬈,她若是知道了自己做了這樣的不檢點的事,會怎麼懲罰自己呢?
太多的事情涌出,毫無頭緒的她也只能選擇暫時不想,倒在床上繼續睡覺。
這床是極其舒適的,可是卻不屬於她的所以怎樣都不會安穩,就算田藝馨說了,讓她可以住在這里,但是這借來的地方,能用多久?
還不是人家想趕你走,你就得乖乖的走麼。
田藝馨回來的時候天色還早,傍晚時分。這一整天他都有些精神恍惚,開會的時候老是集中不了精神,廳長關懷了他幾句,問他是不是沒睡好。
田藝馨只是笑了笑說還好。其實就是沒沒睡好的,又或者說是沒心思睡覺了。
他坐在辦公室里,腦子里會偶爾想起九音,想著她現在會在做什麼,想著她吃飯了沒有,想著她還疼嗎?
好幾次抓起電話想打回去問問,卻都忍住了。
自嘲的笑了笑,又不是毛頭小子了,又不是初戀那會兒,這麼緊張做什麼?
雖然是這樣,但是一下班就推掉了所有的應酬,片刻都沒耽誤的回了公寓。
一進去就看到九音還縮在床上,桌子上的飯菜早就冷了,一口都沒有動過。
他皺了皺眉,走到床邊,在她的身邊坐下。
仔細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她一動不動的,眉頭深鎖,身體蜷縮著,好似不舒服的樣子。
他伸出手去,想要撫平她皺著的眉頭,她卻突然驚醒,瞪大了雙眼,在看到是田藝馨以後,略微的送了口氣。
“睡的好麼?”田藝馨明知道不好,還要這樣問她。
九音嗯了一聲,一開口才發覺聲音沙啞的不行,“還好。”
田藝馨順手將床頭櫃子上的水杯遞給她,“睡得好干嘛皺眉頭?”
清涼的液體從她的喉嚨里奔騰而過,帶來了些許的濕潤,卻也事冰冷的。她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大哥睡覺的時候也皺眉頭呢。”
田藝馨這倒是詫異了,他還不知道哦啊自己睡著了是個什麼樣子呢,聽她這麼說,難道真的自己也皺眉頭?
還是說,所有的人睡著了都會皺眉頭?
想想也覺得這個問題可笑,於是板著臉文莉另外一個問題,“怎麼沒吃飯?”
“不餓。”九音輕描淡寫的說了。
田藝馨的臉色更加難看,“怎麼會不餓?一整天都沒吃了,你又不是修煉了法術可以不吃飯的。”
“可我就是不餓。”
“難不成真的修煉了妖術?”
九音詫異的看著他。
“狐狸精?”
田藝馨一板一眼的說著,九音有些緊張了,剛想開口解釋,田藝馨就哈哈的笑起來,“逗你玩呢!別認真!不過,九音的確是個小妖精!”
也不知道是為何,最後的那一句小妖精,讓九音渾身不舒服,腦子里再一次的不知廉恥的想起了昨天的情景,耳根都在發燙了。
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不過只掀開一角,她就停下來,想起自己是什麼都沒穿的,於是又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田藝馨也沒做他想,轉身去衣櫥里找了自己的衣服出來,“先穿我的吧,等會兒我叫人送幾套女裝來。”
九音笨手笨腳的穿好,他的身材高大,她穿著他的衣服簡直像是戲服,十分的不方便,將袖子挽的老高,褲子也挽起來,不協調得很。
等她都穿好了,才發現,田藝馨已經又叫了一桌的飯菜,這會兒她再怎麼不想吃,也不能不吃了,只好坐下來,陪著他吃飯。
沉默著一言不發,她又像以前吃飯的時候一樣,一句話都不說,拘束的很。而田藝馨也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她吃飯。
九音放下碗筷,大概是實在吃不下了,田藝馨也就不逼她了。
有些時候,九音還是很乖巧的,不管是不是她發自內心的,但是就讓你找不出什麼毛病來。
她咬著嘴唇,欲言又止的樣子。
好幾次張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是看了田藝馨一眼,就又低下了頭去。
最後還是田藝馨忍不住了問她,“你想說什麼?”
就因抬起頭,窘迫的看了他一眼,一咬牙說了出來,“避孕藥……”
田藝馨有些發愣,回想起來,昨天是事出突然,的確沒做措施,不過讓他驚奇的是,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他竟然一點都沒擔心,完全沒想到她會不會懷孕的問題,倒是她先說起來了。
九音咬著唇,似是難以啟齒,“大哥能給我一點錢嗎?我去買盒藥回來。”
田藝馨的眉頭再次的皺了下,以前還真的沒有了解過,她的確是沒有任何的財物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嬈嬈給她的,似乎錢這個問題,他們誰都沒有想過。
看她那可憐的模樣,整顆心再一次被揪住了,掏了一張信用卡出來,“你拿著,以後喜歡什麼就買什麼。至於避孕藥,我去買,你在家休息吧!”
九音卻沒有接過來,“我不要你的錢。大哥我不是想跟你要錢。”
“聽話,給你當零用錢的。”田藝馨執意塞進了她的手里,里面的不過幾十萬,對他來說九牛一毛。
避孕藥這東西傷身,田藝馨挑了很久,才找了盒進口的,對人體的危害小一些。
拿給九音的時候,心里五味俱全,到底還是看著她吃下去,無力去阻擋。
在這里一住就是一周,她身上的痕跡完全消退了,田藝馨才送她去學校,九音的長發乖巧的梳著,背著書包的樣子,讓田藝馨笑了好一會兒,這丫頭哪里是個高中生的氣質阿,怎麼看都覺得別扭。
又跟校長和老師交代了許多,田藝馨才放心的離開了。
來世帶著九音去教室的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學校對她來說是個模糊的概念,在孤兒院的時候,小孩子們一起上過課,但是雜亂得很,還是頭一次這樣的正式。
自我介紹的時候,她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只說了自己的名字,就下去,窘迫的要命。
坐在座位上以後,心里還砰砰直跳呢。
同桌是個不錯的女孩,笑起來臉上兩個酒窩,甜美的讓人喜愛。
不多時就開始上課,是語文課,老教授頭發白花,但是講話的時候底氣充足。
講的是《阿Q正傳》九音從一半開始聽,多少有些霧水。
老教授講了個實例,聽得底下人更是一頭霧水,雲里霧里的繞著,最後竟然總結為,知識改變命運,引得大伙兒哄堂大笑。
只有九音沒有笑,她鎮定自若的,這話說的沒錯,她想要獨立生存下去,就得有工作,而她如果什麼都不會的話,肯定是生存不下去的。
知識當真就能改變她的命運嗎?
並不全是,但是也不會全都不是。
似乎比想象中的長一點,又似乎完全沒有想到。
田藝馨還真的就留九音住了好多天,驚訝的可能也不僅僅是九音,田藝馨自己也驚訝得很,怎麼就舍不得了呢?
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但是真的來了的時候,任誰也沒辦法左右,他也不是個機器人,一個程序寫進去,可以改變一切。
就是那麼順其自然的,好像是習慣了每天睜開眼睛能看見她的時候,緊接著一整天都心情好了。
自從九音來了,這房子里有了些變化,他以前真把這里當成公寓的,喜歡的時候,就過來坐一會兒,喝一杯酒,看看那茫茫夜色,有時候會留宿,有時候另尋一處歡場,可現在不一樣了,房子填滿了,就算他們誰也不會做飯,也買了廚具,還真像個家似的。
不過,他們在這個家里的定位,還是說不清楚的。
她像什麼?
每天還要去上課的高中生,而他呢?
是她的監護人,是她的哥哥,還是每天會給一個吻的愛人?
高三的課程比較緊,早晚自習都有,早上六點多鍾就要起床,晚上六點多鍾才下課,著實的苦不堪言。
而九音又一向都是起的很早,大概都是天一亮她就醒了,這床再好,她睡得也不踏實。
行了之後也不敢翻身,他的胳膊壓在她的胸前,腿也纏繞著她,將她牢牢的固定住。
九音的胳膊有些發麻,可也不敢動彈,怕吵醒了他,就那麼躺著,無奈的嘆氣。
這幾天,雖然他們睡在一起,但是田藝馨卻再也沒碰過她,確實是讓九音松了口氣的。
由起初的根本就無法入睡,到現在的誰不踏實,已經是質的飛躍了。
她依舊是醒的很早,悄悄的看著他,也等待著天空徹底的放亮,已經事深秋,白晝是越來越短,基本上天全亮起來的時候,也就是六點多鍾了。
鬧鍾突兀的響起來,田藝馨猛地驚醒,閉著眼睛伸手去摸床頭的鬧鍾,抓過來按掉了,人還睡的迷迷糊糊的,去搖晃九音。
,“起床啦,該上學去了。”
九音就忍不住發笑,田藝馨揉了揉眼睛,看見她滿臉的笑意,自己也笑了起來,翻了個身,壓在她身上看她,“怎麼又醒的這麼早?”
“要上課呢。”九音淡淡的回答,雖然是這樣近的距離,也不怕他突然發難,田藝馨還是有分寸的,知道不能耽誤了她上課。
果然他皺了皺眉,神色頗為不悅,“你們那學校也真是的,上課這麼早,放學又那麼晚,回來還要留那麼多作業,把學生當超人阿?”
九音淡淡的笑著打圓場,“學校這麼安排,肯定是對的。”
田藝馨哼了一聲,“你就是好說話!對什麼對,還不是為了收費麼!”
旋即他又想到了什麼,笑著跟就因說道:“回頭,我跟你們校長說說,錢咱們一分都不少他們的,但是這早晚自習就不去了吧!”
九音略微皺了眉,“大哥……”
田藝馨聳聳肩,“好好好,你當我沒說過,我們家九音是好學生,去洗漱吧,等會兒送你去學校。”
九音一個人起身,隨手披上了一件睡衣,遮掩住她的春光,又將輩子給他蓋好,這才說道:“我自己去吧,你昨晚宿醉,今天肯定不舒服,多睡一會兒吧。”
田藝馨抓住了她的手,“真的不用我送你?”
九音點點頭,“我坐公車去。”
田藝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勾住她的脖子,強行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九音一驚身體支撐不住這重量,一下子倒了下去,砸在了他的胸膛上,剛想起來,他就抱緊了她,“今天不去不行嗎?”
九音有些為難,“老師說今天要測驗。”
田藝馨還抱著她,手已經順著她衣服的下擺伸了進去,在腿內側慢慢的撫摸著,“少測驗一次不要緊的。”
九音心里一驚,窘迫的在他懷里不安的亂動,卻明顯的感覺到,因為她的不老實,而他的身體起了異樣,頓時就安分下來,別過頭,“高數老師說今天要講新課。”
田藝馨在她的耳邊呢喃著,“我找個北大的教授給你補上這一課。今天就不去了,好嗎?”
言罷,他還張開口,咬住了她的耳垂,輕輕的吮吸起來。
九音哼了一聲,一陣的酥麻,但是意識上還在抵抗,“可是,我今天值日呢,不去不好。”
田藝馨呵呵的笑起來,這借口有夠好笑的,“那就下午去。反正值日是下午放了學才做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