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三個人誰也沒有離開,像是達成了一種默契,這種默契對於熟悉彼此的他們來說,無需再多言。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他們三人還沒等到傅年醒來,卻先等到了一個人的到來。
叮咚。
電梯抵達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
沉穩又藏不住急促的腳步聲在傅年病房門口停住。
斯文俊雅的男人只著一件單薄的深灰襯衫,手中拿著西裝外套,風塵仆仆,像是剛從遙遠的地方馬不停蹄趕到這里來的。
他放輕了腳步走進病房,直接走到床邊,本就不怎麼好的臉色在看見傅年額頭上的紗布時變得更差,他伸手輕觸了下她的額頭,眉心還有微微的燙。
他像是終於注意到病房里還有其他人似的,側身看向另外幾人。
“出去談談。”男人壓低聲音,聲线是長時間未開說話染上的嘶啞。
說完,他把西裝外套隨意地放在床邊的椅子上,也不等其他人的反應,率先走了出去。
宗虞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這種一來就自動反客為主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楊西璞在看見來人的第一秒就想起了在哪里見過。見到傅陳的那天晚上,在傅年家樓下,那個倚在車邊打電話的男人。
只有郭凜是第一次見到江靜懷,他眉頭擰緊,面色不愉。
病房門口,不用擔心會影響到傅年,江靜懷不再刻意壓低聲音,“年年額頭上的傷怎麼回事?”
宗虞:“磕到了床頭櫃。”
他的回答並沒有讓江靜懷滿意,等了兩分鍾左右,醫生從另一頭匆匆而來。
“她額頭上的傷情況怎麼樣?”江靜懷直接問醫生。
“傅小姐額頭上的傷沒什麼大礙,只是磕到了,雖然有流血,但傷口不算很嚴重,之後注意上藥也不會留疤的。”
一晚上的時間,突然又出現了一個面色不善的男人,醫生心里莫名有些打顫。
“做過全面檢查了嗎?確定沒有什麼其他問題嗎?”江靜懷仍然有些不放心。
“傅小姐到醫院時我們就給她做過全面的檢查了,我們知道她以前頭部做過手術,但是她恢復得很好,此次受傷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的。請您……請各位放心。”
醫生能夠理解江靜懷的緊張,也耐心地跟他保證。
了解完情況後,江靜懷就讓醫生先去忙了。
“年年以前受過什麼傷?”楊西璞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中捕捉到了關鍵詞。
“小時候出過一場車禍。”江靜懷也沒有要多談的打算。
這個過於簡潔的回答讓其他幾個男人很不舒服,就像是在他們之間劃出了一條界限——他江靜懷熟悉傅年的過往,而他們對傅年的過去一無所知。
江靜懷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捏了捏眉心,再睜眼,眉宇之間多了絲冷意,不復他以往的溫潤。
“她昏倒的時候你們在哪?”
“她發高燒了沒有馬上送到醫院嗎?”
“看來是我高估各位了,能把人照顧到醫院里來我是沒想到的。”
江靜懷不在乎面前幾個人的臉色有多差,他在直升機上徹夜的焦急與憤怒需要有缺口宣泄。
“咳咳。”病房里傳出虛弱的咳嗽聲。
門從外面打開,正努力伸手要去拿水喝的傅年沒想到會看見這麼多人,更沒想到會看見江靜懷,她的手一時停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