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薛蟬衣的噩夢
眾所周知,地球不爆炸,醫生不放假。
世聯關於雙休日和深冬特別假期的規定,基本上和醫院絕緣。甚至因為深冬擴大化的影響,各處醫院都比平時還要更忙。
所幸,在華京這種繁華的中心城,用來讓醫生如此賣命的往往是高額的獎金和薪水,比衛星城純靠精神鼓勵要好得多。
保鏢交接班的事情葉春櫻已經通知了薛蟬衣,韓玉梁也已經收到了薛蟬衣確認OK的短消息。
但如許婷所說,白天這邊基本上沒什麼事兒可干。
沁心醫療集團對旗下大夫的保護工作非常到位,知道當前世界環境下大部分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精神問題,因此為了安全,病人進門要安檢,重要科室也都配備著飽和甚至過量的防衛措施。
不夸張地說,准備在這里襲擊醫生,需要擔心的不是坐牢,而是能不能活到警察趕來。
如果不擔心引起不必要的主意,韓玉梁倒是很想象漫畫人物一樣去偷窺護士的更衣室,偷一堆內褲胸罩扯順風旗,起碼能打發漫長等待的無聊時間。
他厭煩等待。
他人生中大部分休息之外的時間,不是在行動,就是在准備。
薛蟬衣需要保護的時間僅有下班後到上班前,她負責的又是手術室那種下班時間飄忽不定的地方,保不准前腳換好衣服後腳又被叫回去割闌尾。
所以韓玉梁打算找點事兒干。
他翻出了汪梅韻的號碼。
口過也吞過,論關系,其實比很多戀愛中的情侶都要親密,他找她聊聊解解悶,順便還能請這位地頭蛇幫幫忙,查一下到底是誰在跟一個每年都要去貧困地區義診起碼兩次的白衣天使過不去。
可電話還沒撥出去,打給他的就撥進來了。
是許婷。
“喂,我不是已經報過平安了麼?”
“我知道。”
她的口吻聽起來有點異樣,“我是有事兒跟你說。那邊醫院給薛大夫安排的住處是個復式,上下兩層,薛大夫睡在二樓,鈴鈴和清玉平時練功睡得晚,一起睡在一樓。”
“哦,你是怕我夜襲她,讓我也睡一樓?”
“得了吧,你要夜襲她,上個樓頂多三秒,讓你住一樓有屁用。”她略一停頓,說,“但我當初為了保護她方便,就住在她房間里。”
“你倆一起睡了?我可以吃醋麼?”他調侃一句,沒覺得這有什麼值得一說的。
“那你得說清楚你是吃哪一邊的醋。是眼氣她能跟我睡,還是眼氣我能跟她睡。”
“我眼氣那張床,能讓你倆在它上面睡。”
許婷笑了兩聲,說:“不和你開玩笑了,我主要是想告訴你,薛大夫最近可能經常做噩夢。我就是聽不出來她夢的到底是什麼,我估計和她的工作有關,因為夢話老是有內髒名兒。我聽了都瘮得慌。而且她噩夢還不醒,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晃醒她,沒考慮好,就出事受傷回來了。”
韓玉梁也收起了戲謔,道:“你是覺得,這噩夢和她被襲擊的事情有關?”
“對。而且應該也和之前她那段時間的反常有關。不然,我想不出她這麼個醫德好醫術高的美女醫生會得罪誰。我之前可是快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完了。這人的履歷真的特別簡單,小時候趕上大劫難,被戰地醫生救下了一條命,然後就立志當醫生,努力學習,成了醫學天才,然後放棄深造早早出來當醫生,救人不要命,好幾次下手術台就虛脫,那麼高的獎金工資存不下什麼錢,全用來給窮病號墊費用了。難怪葉姐拿她當偶像呢。”
“噩夢通常是來自什麼不愉快的現實經歷。綁架這種事,目的無非那麼幾種。”
他皺眉思忖道,“圖財,她窮。圖色,那你倆走一塊肯定不能衝你開槍對吧。你要說和噩夢有關,難道……薛大夫手里拿著什麼人的把柄,比如看到了凶案現場之類,所有有人急著來滅她的口?”
“那也不對。薛大夫要是目擊了什麼案子,就算知道對方來頭大報案不管用,也肯定通報雪廊或者告訴咱們了啊。她為什麼瞞著?而且滅口,打死總比綁架快吧?那天的子彈,可都是衝我招呼過來的。”
“興許薛大夫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至於綁架……那可是最容易掩蓋本來目的的滅口方式了。只要勒索一下錢然後殺了,或者干脆直接奸殺,調查的人很難往滅口的方向去想。幕後主使相對而言就安全許多。直接打死,警方肯定要查殺人動機……嘶,要是這樣,幕後的人就在薛大夫的社交圈子里?是她認識的人?”
“那就靠你調查了。不行你就直接問,我看你挺擅長對付女醫生的。”許婷酸溜溜冒出一句,“我這個助手這次幫不上忙,你加油咯。”
“嗯,我先處理一下她因為噩夢睡不好的問題。”
“少來,你就是想夜襲了吧。”
“助眠,助眠而已。好了,我請人幫忙查查,先掛了。”
他馬上把電話打給汪梅韻。
“韓大偵探,你來華京找我了?”汪梅韻的語氣頗為歡愉,透著隱隱的期待。
韓玉梁知道汪家的女人不能隨便應付,斟酌一下,道:“我來這邊辦事,要呆一陣子。你要有空,咱們約個會?順便有點事兒,看看你能不能稍微幫個忙。”
“你呆幾天?”
“不好說,可能呆到月底,可能二月初。”
“那還好,我在外地辦事,還得幾天才能回去,生怕見不著你呢。”
她頗為嬌嗔地說,“平常找你聊天都談不了幾句,也不知道你是懶得打字還是懶得理我。中間快一個月沒聲沒響的,打電話都關機,你是不是躲我呢?”
“我不小心被人活埋了,地下五十多米,聖誕節前才被挖出來,手機哪兒還能用啊。”
“什麼!?”
汪梅韻的調門頓時就高了八度,跟著似乎想通了什麼,驚訝地說,“我姐找人南下辦的掃黑案子,是你去跑的?你之前在江鑫?她找我爸問能不能找工程方面的熟人,說有人被埋了,是你——?”
最後那個長音已經很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就象是悠哉游哉到了比賽場地准備參加長跑,一看競爭對手都已經撞线的感覺。
“嗯,是我。不過你姐也沒幫上什麼忙。拿了我給的證據抓人立功去了。她這次要升職,我就開個房間讓她好好支付一次報酬。”
“你沒事兒吧?埋了這麼久,身體有什麼問題嗎?你不好好在家休養,這就出來工作了?你所長不是你情人嗎?都不心疼你的?”
韓玉梁不愛聽情人這個詞和葉春櫻掛鈎,更不愛聽有人說她的不是,語氣中的溫度頓時就往周圍的雪花靠攏了幾分,“我這人閒不住,體檢了也沒什麼事兒,整天在家呆著,也是玩游戲看黃片,不如出來跑跑。你既然不在,那等你回來再說吧。”
“別別別,別急。”汪梅韻察覺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趕忙陪笑找補,“我人不在,我的人脈在啊,你想查什麼,告訴我,我先幫你安排。”
“不用簽合同,先把報酬定下來麼?”
“不用,那是對外人的。我跟你哪兒還需要那個。”
她嬌滴滴地賣好,“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說,我給你查,回頭約會時候,你好好哄哄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可不是我老姐,跟喜歡的男人還那麼功利。”
一切都還沒頭緒,韓玉梁不好把猜測直接講出來,索性讓汪梅韻幫忙深挖一下薛蟬衣在華京工作時候的那段經歷,重點就是有沒有什麼會讓人做噩夢的事情。
薛蟬衣大小是個名人,汪梅韻在那邊馬上查了一下初步情報,誤會了他的目的,說:“喲,這個醫生口碑還挺好的,不過這種有明星效應的醫生,真有點什麼過失,院方也會幫忙掩蓋,這個你找我查,算是找對了,我來幫你挖她,保證不讓你空手而回。”
帶著這種誤會去查也好,韓玉梁總覺得,能讓薛蟬衣做噩夢的,可能真的和醫療有關。
而能讓她寧肯獨自做噩夢也不願說出來的秘密,保不准就是什麼醫療事故。
“好,那就拜托你了。等你回來,我請你吃飯。”
“光吃飯?”
“那再順便給你上上課?”
她嬌笑一聲,“不要,我不學了。你就是趁機欺負我。”
“真不學了?”
她酥酥的嗯了一聲,跟著輕輕說:“我都願意做你女朋友了,你可以不找借口,直接欺負我嘛。”
掛掉電話,韓玉梁再次對汪夫人充滿了好奇。
汪鄴商他已經見過。汪夫人的基因到底是有多強大,才能跟那樣的男人生下一窩狐狸精來?
汪媚筠這種老辣狐媚子不說,連還沒破瓜的二女兒,稍加點撥就能騷得他生不起氣來。
老三也是未來可期的樣子,如果下頭那對雙胞胎一樣“資質”過人,將來這五姐妹不婚還好,要是都嫁了人,連襟聚一起的話題大概就全是交流補腎經驗了。
沒辦法去吃汪梅韻那豐美軟彈的嫩豆腐,韓玉梁百無聊賴,索性照著手機里的地圖,把周邊環境好好熟悉了一番。
薛蟬衣的住處從醫院步行只需要不到十分鍾,周圍環境不錯,看上去到了晚上也不至於太過冷清。
敢在這種接近市中心的地方搞狙擊綁架,可不是光膽子大就行的。
傭兵比殺手的工作范圍更廣,通常不那麼挑剔,但也並非給錢就什麼活兒都肯干。
考慮到天火現在是袁淑嫻那個思慮周密城府極深的人在掌管,此前也沒有他們打算直接滲透華京的情報,如果這次事件是受雇的傭兵在執行,韓玉梁更傾向於血烏鴉。
血烏鴉之前一直在東華區有積極活動的記錄,韓玉梁還跟沈幽、汪媚筠一起去干掉了張家雇來的一隊。
而且,這家傭兵組織明面上開設著合法的全球安保企業,背後資金大半來自世聯的關系機構,他們拿到S·D·G血清的時間比天火都早,執行的“終極傭兵”計劃則到現在還不顯山露水,非常低調。
在華京深夜動手事後還不激起什麼水花,天火恐怕很難做到。
韓玉梁想了想,讓許婷把遇襲的詳情整理發送過來,轉了一份給汪梅韻,提醒她留意,並多加小心。
萬一同樣是地頭蛇,傭兵組織跟偵探社,聽著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雖說引火燒身讓汪梅韻出意外極可能令強援特安局入場,但會導致喜歡自己的姑娘受傷的事兒,他做不出來。
依照葉春櫻整理出的資料和衛星圖,韓玉梁找到了襲擊許婷那天的狙擊位,可惜,那是棟很大的商務酒店,盡管當天深夜有人聽到槍聲並報警,事後卻沒有任何進展被通報。
就像那接二連三的槍聲,不過是一場幻覺而已。
醫院的位置還是不夠好,估計是綜合考慮了地價和交通的因素,很靠近市中心,卻並不囊括在安保嚴密的地區內。
如果再往里挪兩條街,那就算是血烏鴉也不敢隨便開槍。
拿出葉之眼事務所的名片,韓玉梁請當晚報警的一位前台打電話給轄區警署,追問一下槍擊事件的進度。
根據他的經驗,掩蓋痕跡的行為,本身就是痕跡。
誰來負責壓這個案子,誰就跟此事絕對脫不開關系。
他可不是消極被動防守的性子,主動把敵人揪出來干倒或弄死,才能換來真正的安全。
不一會兒,前台小姑娘放下電話,一臉為難地說:“偵探先生,不好意思,那邊……呃……說我們記錯了,當晚沒有出警記錄。”
韓玉梁濃眉內收,拱起道道縱紋,“沒有記錄?記錯了?”
那前台哭喪著臉說:“可那天是我的夜班,我真的報警了,也來了兩個警察,去上面檢查了一下。聽到槍聲的人證不少呢,他們都做了筆錄的。”
在華京這種地方工作生活的人,多少有點這個方向上的敏銳性,她湊近兩步,小聲說:“偵探先生,我看,這個事兒您還是別追查了。反正,也沒人死傷不是嗎。”
沒人死不假,但他的許婷被打了腿,還是傷筋動骨的等級,要不是有防彈層,那只腳說不定都已經沒了。
他要是善罷甘休,還有什麼臉回家吃那一桌桌美味佳肴?
可對方的布置比他想得更加周全,酒店監控已經被刪除,住客人證相隔快一個月早就都不見了,而前台小姐的報警記錄,也在手機被警察拿去檢查之後消失不見。
沒出警記錄,自然更不會有立案調查,事件信息都進不去數據庫,找金義和汪媚筠也無濟於事。
從酒店出來,韓玉梁的臉色陰沉了許多。
他給田靜子發了個消息,想問問主宰那邊有沒有可能給一些助力。
結果被很干脆的拒絕,對方明確表示,不會干涉和L-Club沒有關系的事件。
他厭惡這種自己一身本事卻無處發力的煩躁。這種顯而易見的腐壞勾結,讓他情不自禁想起了袁淑嫻,和她聲稱打算焚毀的“腐肉”。
但為了去腐生肌,就去擁抱火焰,似乎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他很少去搞什麼思慮周密的計劃,慣於憑直覺行動,一旦到了這種舉目四顧無處下手的地步,便不由自主感到幾分怠惰,不知不覺,又溜達回了醫院住院部樓下的小花園。
望著雪景發了會兒呆,韓玉梁手機上收到了薛蟬衣的信息,“手術做完了,食堂門口等我。”
他皺眉思索,來前詢問,中午薛蟬衣一般不管飯的啊。知道換人,行為模式也變了?
身為保鏢,隨叫隨到是基本職業素養,韓玉梁一邊慶幸自己沒跑去汪梅韻那兒風流,一邊起身往食堂那邊走去。
沒等多久,裹了一件長及腳踝羽絨服的薛蟬衣就一溜小跑趕了過來,看見他後,松了口氣,把帽子拉到後面,撥了撥發髻邊上有些亂的細碎青絲,“走。”
一樓和二樓都有不少病號,三樓則是醫生護士憑卡購買的職工餐廳,她帶著韓玉梁上去,剛掀開厚簾子進門,就遇到一個認識她的護士,眼鏡後面的眸子當即就繞著韓玉梁轉了兩圈,“薛大夫,這誰啊?頭一次見你帶外人來這兒吃飯呢。”
薛蟬衣非常淡定地回答:“家屬。”
“呀,病人的?”
她微微一笑,“我的。”
那護士一怔,跟著滿臉堆笑,對韓玉梁說:“那你們吃,我可不打擾了。”
薛蟬衣環視一圈,迅速找到角落一張比較僻靜的桌子,“你坐,我去打飯。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的卡免費。”
“分量夠就行,你按你吃的,給我要三份。”等著無聊的時候練了半天功,他肚子已經有點癟。
她沒有走,而是小聲說:“韓玉梁,我的飯量並不小,三倍的話,你剩了,我會很為難。”
“放心,只會不夠,絕不會剩。”
“好吧,不夠我再給你打。你有什麼忌口嗎?”
“不挑食。”韓玉梁笑了笑,樹皮草根的味道他都還能想起來,即便被許婷養刁了舌頭,也不至於真有什麼不吃的。
等待的時間,他四下張望一圈,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大多為女性,護士們不少都畫著淡妝,醫生則一個個全是素面朝天,只看到零星幾個象是描了眉。
從吃飯的護士里挑出兩個順眼的打量了一會兒,薛蟬衣端著兩大盤炒餅回來,放在桌上,示意他去拿剩下兩盤。
看他端回來,她微微皺眉,問:“你真吃得完?”
“放心。”他磕磕筷子,倒醋澆紅油,把頂上蓋得煎雞蛋挑開,攪拌幾下,笑道,“這都不一定夠。”
薛蟬衣目光閃爍,斯斯文文吃了兩口,忽然又問:“這也是你練功的結果嗎?”
“對,算是吧。”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對身體的改變,果然是由內而外的。”
“你這麼忙,還有功夫惦記這些?”
她咽下嘴里的東西,很認真地說:“醫術只能治一部分病人,而一套科學的,能夠大幅強化體質的手段,能拯救更多的人。如果你的內力具有普適性,這可能是這個世紀最偉大的發現。”
“可惜並沒有。我身邊能順順利利自行練成的,也就一個許婷。其他人,不讓我大耗元氣強灌,就很難提升到有用的水平。”
“所以我希望能有可靠的專家,好好研究一下你這套功夫的科學原理。如果能用化工合成模仿你所說的灌輸,那麼也可以有很美好的未來。”
其實方舟計劃那邊不怎麼可靠的專家已經在研究了,沙羅那邊也在試圖找到內功的真相,韓玉梁在確認袁淑嫻直接把武功拿來訓練手下傭兵後,對此已經不是那麼戒備。
反正這世界還存在能力更加夸張的強化適格者。
跟那些分分鍾化身超級英雄的怪物比起來,他們這些頂多算是從武俠小說里走出來的家伙,還沒有那麼搶眼。
“等你找到可靠的專家,我不介意配合你。就當是之前交易沒能完成的補償吧。”
薛蟬衣沒練成他給的內功,但她實際上也沒付出什麼,頓時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談不上補償,我也沒完成我的部分。”
“但我身體有問題的時候,你很誠心地來幫過我。”
他故意提醒起那一場銷魂的睾丸按摩,微笑道,“我這人很知恩圖報的。這次保護你,不收錢。”
薛蟬衣似乎想說葉春櫻本來就答應了不收錢,但猶豫一下,還是選擇了低頭默默吃飯。
韓玉梁對這種重油重鹽來適應大眾口味的食物不怎麼想認真品嘗,純粹當成自己身體所需的燃料,風卷殘雲狼吞虎咽,三盤精光後一擦嘴,薛蟬衣都還剩幾口沒吃完。
吃飽,雖說沒喝足,也不影響說話,他看看左右,沒什麼人注意這邊,便問道:“蟬衣,婷婷說,你晚上總是做噩夢,還是不會嚇醒的那種。你對夢的內容,有印象麼?”
薛蟬衣正在咀嚼的動作停下了。
十幾秒後,她繼續咀嚼,咽下,夾起下一筷子,卻沒放進口中,而是直愣愣地看著,“我有印象。但,我不想說。”
之前她就有心事說想好了才能告訴他們,可等到現在也沒有個答復。
韓玉梁略一沉吟,忽然想到,該不會是什麼讓她覺得難以啟齒的事情吧?
“是不是和譚朗有關?”
薛蟬衣的眼神,瞬間變得極為復雜。
就象是,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