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落花有意 夢魘初紅
刺殺發生的次日,朝會由原本的小朝臨時改成了大朝會。吳征亦在上朝之列。
據他猜測,聖上應也循著蛛絲馬跡查出刺殺韓歸雁者系暗香零落賊黨所為。
此事不宜宣揚,可京都守備遭遇刺殺又是大事,二者相加,於是乎吳征就看見朝議時略顯搞笑的一面了。
聖上高呼低喝怒火如熾,幾位重權大臣誠惶誠恐直呼死罪。態度誠懇立場鮮明,口號也喊得震天響,只是也不見什麼具體的方案與動作。這一切自是演給不知情的官員與百姓們看的了,聖上龍目周圍滿是黑眼圈,昨夜當是沒睡好,興許在御書房里已定好了一切。密議之事吳征也沒資格參與,倒是有幾分好奇接下來會怎樣對暗香零落施以雷霆之擊。暗香零落如此作死,倒讓吳征略略放心,這幫賊黨早一日覆滅,也早日安下些心。
射穿瞿羽湘肩膀的弩箭已被屠衝收走,不過落在韓歸雁手里有了段時間,她也取下部分留作樣本。吳征討要了半片指甲蓋大小曬干的粉末,層層包裹嚴實後與其余雜物一同收在袖口里。下朝時幾番猶豫,終究沒再去後宮。
玉蘢煙制毒的本事著實驚人,吳征也恪守約定未將此事告知任一人知曉。原本想將毒粉帶去讓她瞧瞧,或許能有什麼新的线索。只是原本淒涼無人的天澤宮,還有那位手無縛雞之力任人欺凌的妃子,現下都讓吳征產生深深的畏懼與疑惑之感。
無知者無懼,近來吳征常常想起這句話。那位淒艷冠絕天下的玉蘢煙身上,是不是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對自己是否又有甚麼難以啟齒的目的呢!兩人之間接觸得越多,吳征越發覺得不簡單。
◇◇◇
……
午後回了北城府衙,吳征正待小憩一番,張六橋急匆匆地前來稟報道:“大人,雲龍門門主穆景曜先生求見。”
“哦?快請。”
原本與瞿羽湘有約要拜見這位穆門主,不想今日忽然先找上門來。吳征一想瞿羽湘重傷,又得聖命復職京都總捕,穆景曜趕來成都城也是份內之事,只是來北城府衙有些意外。
既來北城府衙便是公事公辦,穆景曜並無官職在身,雖江湖輩分較吳征為高仍是一介平民。吳征稍作思量只在後院門口相候。
“吳大人,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小民穆景曜見過。”穆景曜在張六橋的陪同下到來,前呼後擁多達十余人眾,顯得氣派極大。
吳征微笑拱了拱手,擺臂請客入內道:“穆先生太過客氣了,先生威名一向聞名四海,來北城府衙正是本官面上有光,穆先生請進。”
無論是雲龍門還是穆景曜的名字都顯得頗有威勢,吳征想不到這位十一品的一流高手居然是個五短身材,面容也頗顯猥瑣,只是對眼睛安在張鼠臉上比例大得嚇人。自見到他便不苟言笑,可奇形怪狀的模樣頗為猥瑣,卻惹人發笑。
衙役們端來茶水後,穆景曜也不寒暄而是碩目一掃道:“吳大人,小民有些話想說,還豈摒退左右。”
“這樣?”吳征見他始終寒著臉面色不善,也不畏懼地揮了揮手道:“諸位先出去吧。我與穆先生私談。”
穆景曜見吳征鎮定自若,初次見面毫不怯場,也不禁暗嘆道:“好氣魄!昆侖首徒果然名不虛傳。”
“穆先生想說什麼?”吳征做了個請茶的姿勢,笑吟吟道。
“吳大人見諒。小民不久前接到小徒瞿羽湘傳訊,曾言吳大人召見小民,正待來京面見吳大人,不想半道得知小徒受襲重傷。趕至京城後詢問刑部等皆語焉不詳,小徒又傷重不宜打擾,特想問吳大人一句,不知小徒受傷之事可有內情?”
“內情如何,本官不知。”吳征忍不住又露出個笑容,穆景曜雙眉緊鎖,碩目射出銳光,一本正經的嚴肅樣配上那張臉實在太過逗趣。吳征強忍難為,只得借由和善的笑容抒發捧腹之意。“本官只是遣瞿捕頭代本官前往恭賀韓守備上任。
瞿捕頭與韓守備向來關系親密故而提前前往,恰逢刺殺之事。瞿捕頭與本官同在北城府衙,本官也是深感心痛。但料想她吉人天相,當安穩無憂才是。”
“這些小民也知曉!小民想知道的是,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韓守備,以血衣寒護衛,韓守備之勇武,小徒的武藝也上得了台面,究竟刺客何以逼得韓守備狼狽不堪,又令愛徒身受重傷。”
穆景曜碩目灼灼,逼得吳征抹了把臉撫平笑意露出個心痛的神情道:“本官不知。恨不能將這幫為禍大秦的歹徒千刀萬剮,若被本官知曉,豈有輕放之理。”
“吳大人這是要瞞著小民了?”穆景曜碩目一瞪,緩緩道:“小民斗膽問一句,日前吳大人曾號令小徒參與剿滅擒拿賊黨,韓守備亦曾揮軍坐鎮,此事是否有關聯?大人當真不知?”
吳征正愁眉苦臉憋笑得甚是辛苦,聞言小覷之心大減。這幾件事天下皆知,不知者只是暗香零落的前朝余孽身份而已。穆景曜憑著這點斷斷續續的信息便能聯想個大概,能做雲龍門的門主果然非是泛泛之輩。
“穆先生問得太多了。”吳征抿了口茶,含混不清地答道。
穆景曜目光一亮,話鋒一轉道:“小民失禮。小徒剿滅賊黨於門中亦是功績一件,小民曾問於小徒此事,小徒卻言道大人不讓說。雲龍門旁的沒有,有功的弟子必賞,亦需登記造冊留傳後人,以彰雲龍門匡扶於國,鋤強扶弱之義!不知此事大人可否告知小民一二?”
“可以可以!”吳征笑呵呵道:“本不算什麼大事,只是此事尚在半途,故而本官嚴令不得透露風聲以防打草驚蛇而已。穆先生一定要聽?”
兩人彎彎繞繞終於說到正題,瞿羽湘已將吳征欲見穆景曜之意傳了信,想來他的盤算也免不了被透露出去。眼前的局勢確實紛繁復雜,也難怪穆景曜坐不住來了京城,瞿羽湘一人的事情再大也大不過天去,雲龍門的前途才是大事。
“願聞其詳!”穆景曜哽了哽咽喉又道:“小民不敢難為吳大人,與賊黨有關一事還請大人萬務隱瞞,旁的若有不方便處,吳大人務須對小民言語。”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穆景曜此言說得隱晦,實則表明了立場所在。他對暗香零落賊黨看上去極有興趣,正如吳征所料,對這些門派而言,參與絞殺賊黨正是向朝廷表功又不至於牽涉變幻的風雲太過深入的好機遇。
功勞進可為晉身之機,退亦可為將來自保的護身符,一舉兩得。
“穆門主這句話是代雲龍門說呢?還是您自己的意思?”吳征不為所動,事涉甚深,不得不問個明白。
“雲龍門的事情,小民可做主。”
“好!門主快人快語,晚輩便直說了。”吳征恢復了江湖身份,只因此後所言自暗香零落偷襲大秦使節團,羞辱昆侖派之始,直到近期查封浣花樓,攻克奇羅山事件之後,順勢表露了昆侖派欲牽頭集結江湖好漢,齊心協力對付暗香零落之意。這事情不可涉及朝堂,全是江湖門派自發所為。
“呼!”穆景曜聽完吳征所述後長舒了口氣道:“吳大人所言,是您的意思?
還是貴派奚掌門的意思?”
“師尊在涼州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管這點小事?”吳征笑道:“懲奸除惡,護教興邦之事若是待得師尊發話,晚輩也太過不成器了些。”
穆景曜自忖應是第一個上門與吳征洽談此事者,問的話也是自抬身份。吳征再怎麼風頭正勁終究是後生晚輩,穆景曜欲與奚半樓同列,這點心思瞬間被吳征看破,一句話給堵了回去。想談就找我談,想與師尊平起平坐,大兄弟你想太多了。
“名師出高徒!”穆景曜贊了一句起身道:“他日昆侖派振臂高呼時,萬萬先行知會一聲!小民告辭。”
送走穆景曜,吳征撇了撇嘴。終究各有各的心思,即使都有意合作也不是那麼容易達成的。今天這算什麼?意向性協議?那又算什麼?什麼也不算!若是桌上的佳肴不夠豐盛,人家未必會來的。至於這位雲龍門主居然對瞿羽湘一言帶過再不提起,也不知是何意了!若是自己出了事,昆侖派斷然不會這麼簡單問上幾句。
◇◇◇
…………
顧不凡與陸菲嫣的婚約之事吳征已得了兩家家主口頭答復,現下只待文書落定的一刻,陸菲嫣便再不受囚籠之拘束。只是兩家面子也是大事,還需多方考量其方式問題,急也急不來。他日塵埃落定,一想陸菲嫣如釋重負的甜美笑容與必然的嬌媚柔情,吳征滿心期待。
悠忽一月時光,午間的北城府衙里迎來一位特殊的“客人”。
瞿羽湘面上仍有缺乏血色的蒼白。肩上被穿透的傷口雖已愈合,不說新長出的嫩肉色澤紅彤彤的,比起一身雪麗肌膚甚為扎眼。肩頸的擺動比之從前不知要遲滯不順了多少,一身武功尚需許多時光持之以恒地鍛煉才能恢復如初。這個世界之人的身體素質著實強悍,恢復能力比起吳征來的那個世界不知強了多少。
重傷之時的劇痛猶如肩頸處被生生扒開,人體根本無法抵受。在暈去時的一刻,瞿羽湘腦海里莫名其妙地一陣竊喜!有了這一場舍命相救,若能不死,或許能有機會打開雁兒的心扉,讓苦隨十余年的孤寂從此煙消雲散。哼,我以命救了你,吳征救過嗎?
然而現實的殘酷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惡劣,韓歸雁敷衍的態度與躲閃的眼神已說明了一切。瞿羽湘自嘲地笑笑暗道:“是我做得太過出格了些,不怪雁兒。可恨的還是那個姓吳的,可恨!”
狠狠咒了吳征兩句,瞿羽湘幽幽嘆了口氣。無論再怎麼含恨吳征,今日還是要去見他。不僅因掌門師尊的諭令,還因她思來想去,依韓歸雁的心態,吳征所言的方法確確是唯一的可行之道。她斷不能再度尋上韓府門去,若是逼得急了,韓歸雁或許以極端的方法來還清人情,從此之後再不相見,何況瞿羽湘也清楚自己所作所為完全是在為難人家。
此生定情無望,若能以另一種方式朝夕相處也不失一種權宜之法。瞿羽湘粉面忽然飛紅,念及雁兒高挑健康的身材,衣襟之下誘人的雙乳與美臀。她若心甘情願讓自己親上一親,摸上一摸,也算是一嘗夙願。隨即秀眉深鎖一股反胃之態面色變作青白,想著為了這一切所必須忍受的事情,著實令人難當得想一刀抹了脖子干淨。
北城府衙依然如故,只是今日張六橋為首領著一干官吏全數等在府衙門口。
遠望著換上新衣的瞿羽湘自轎子里下來,張六橋滿心感慨。
吳征怒毆俞化傑惹怒了聖上,北城府上下人等一件大功俱受連累歸於虛無。
原本張六橋滿心期待查處暗香零落之後的封賞,彼時因吳大人的胡鬧之舉落了空,心中難免沒有怨懟之意。只是他已披上昆侖一系的外衣再無回頭之路,冷靜下來後細細一想,方明白吳大人心中真意,雖覺十分可惜,終是接受。
此刻再看瞿羽湘被貶之後短短時日又復原職,一面羨慕不已,一面也暗嘆著實跟對了人。這一回雖是稍縱良機,有吳大人的齊天鴻運在,何愁被捆鎖於此?
只是他不太明白,一向對官位尊卑不拘此節的吳大人今日為何突然擺起了譜未曾出迎,反倒交代瞿捕頭來了,請她去後堂一晤。
“瞿總捕頭!”張六橋向著瞿羽湘連連拱手道:“恭喜恭喜。受傷而英容不減,如今又復原職,當真是雙喜臨門。”
“張大人。”瞿羽湘略一彎腰回禮道:“在此地多得張大人與諸位同僚抬舉照料,羽湘多有不舍,聖命難違,不得不回京兆府當差,諸位還請多多贖罪。”
“瞿總捕頭言重了,快請入內。”寒暄一番,張六橋陪著瞿羽湘入府衙道:“吳大人在後堂相候,吩咐總捕頭閒時可往一會。”
張六橋作為主簿又一向老成持重,說的自然是吳征原話轉答。非請,也非必要,只是可往一會,可見吳征於此事並不十分熱衷。冷淡的態度令瞿羽湘心頭有氣又不好在人前冷臉,遂淡淡點頭道:“好,等空了我自會去見吳大人。”
“終是一屆同僚,辭個行也屬份內之事。”張六橋陪著笑臉道。這二人互相不待見,只是瞿羽湘縱恢復了總捕頭的身份依然是吏,且張六橋早已認定了吳征,得罪了瞿羽湘也是事當有擇。
兩人又並行了幾步,瞿羽湘暗中嘆了口氣悠然道:“張大人所言有理,我離北城府衙該當先向吳大人辭個行告知一二才是。”
吩咐了隨從幫忙收拾放在府中的物事,瞿羽湘一人向後堂走去。
門口的通報女聲響起時,吳征並不意外。他先靜靜地回了回神才懶洋洋地起身穿衣,半晌才道:“請進。”
瞿羽湘一臉寒霜,廢了好大的氣力才忍住暴打吳征一頓的脾氣。入了屋冷冷清清,熱茶都沒得一口,終於怒道:“你喊我來,又讓我等了許久,這是何意?”
吳征在長案後坐定,無精打采地抬眼一瞄道:“可沒讓你一定要來。本官寬了衣正在小憩,難道赤條條地見你麼?呵呵,本官長得再好你又不看。”
“你……”瞿羽湘氣不打一處來,心被堵得眼圈兒都紅了,寒聲道:“我來辭行,明日起便回京兆府赴職。你還有什麼話麼?”
吳征一揚下巴道:“好事!恭祝瞿總捕頭高升。我可沒甚麼話對你說,你還有話麼?”
“沒有!”瞿羽湘恨恨地一甩衣袖轉身欲走,將至門口時又傳來吳征的聲音道:“勞駕,把門關好。”
瞿羽湘壓抑許久的衝天火氣再也控制不住,她猛然回身怒指吳征大罵道:“狗東西,欺人太甚!我……我……打死你!”
“不會吧?”瞿羽湘來勢洶洶,吳征嚇了一跳向後縮了縮道:“這就要打死我?瞿總捕頭不找個好些的理由就要動私刑?”
瞿羽湘衝至長案前,忽然身軀一軟只覺萬念俱灰,陡然蹲下身子將頭埋入橫抱的臂膀里放聲大哭。
待她哭了好一陣,吳征方從長案後轉出柔聲道:“好啦,好端端地見一面嘴里沒句好話,現下可好,讓人聽見還以為本官怎生欺負了你。”
“嗚嗚嗚……你本來就欺負人……你……明明知道人家找你何事!人家下了好大的決心才來找你……你……你還要欺侮人……”瞿羽湘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屈無比道。
“人家是誰?”
“額……人家就是人家,人家又不是男人,憑什麼說不得?”
“你當然不是男人,可你也不算個女人吧?”
“哪里不算?”
“女人就該找個男人嫁了,你跟本官爭風吃醋,莫不是本官好男風?”
“我……你當我願意麼?嗚嗚嗚……人家就是喜歡雁兒,就是想嫁給她!又有什麼辦法?”
“好好好,先不哭,起來說話!”吳征遞過一面干淨的方巾,道:“你們女人撒起潑來當真不可理喻!有話要說就說,非得甩臉色,誰看了心里舒服?雖說咱們的舊賬一筆勾銷,你總是拿刀子砍過我,還要我給你賠笑臉麼?”
“人家的兵器是棍子!”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吳征沉聲一喝,果見瞿羽湘神色一緊,順勢道:
“說你一句你能頂三句!特娘的老子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你不願意?當老子願意了?簡直莫名其妙!說正事,你找我想說什麼!”
瞿羽湘抹干了淚水,斜著眼氣呼呼向吳征道:“我想清楚了,你的法子若是能成,我聽你的便是。”
“喲喲喲……什麼意思?千不情萬不願的是吧?”吳征譏諷一聲,又道:
“誰也不能保證法子能不能成,說不准雁兒一刀殺了你也未可知,誰讓你干的蠢事?可是你有更好的方法?呵呵,那說出來參詳參詳,指不定我聽你的。”
要論機靈古怪,瞿羽湘哪及得上吳征?她賭氣道:“要有辦法我還能找你?”
“那就乖乖地聽話!我先和你說明了,第一,你若胡亂自行出了差錯,莫來怨我;第二,我沒碰過類似之事,雁兒也未曾有過,她能不能答應我猜不了。若不成你不能怪我;第三,這一點倒是能許諾你,若是不成,我的條件也就作罷。”
吳征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意思,成了是他的功勞,不成是你的責任,當真便宜占盡。瞿羽湘又別無他法,心里更是隱隱覺得吳征的方法成功的可能性極大,無奈中險些銼碎銀牙恨聲道:“成交!你莫要欺騙於我。”
“我犯得著騙你?此事於我而言是個大麻煩,我若解決不了麻煩事,只好解決帶來麻煩的人!”吳征朝瞿羽湘指了指,才又緩緩柔聲道:“我不願多害人命才費盡心思想出這麼個法子。你不情願,我知,可我也沒有旁的辦法。況且,你現下覺得我欺侮了你,趁人之危。呵呵,不怕告訴你,日後你會發現此事我只占了小便宜,而你,則是有天大的好處。”
“當我三歲小孩子麼?”瞿羽湘一臉的不信。
“隨你,不過現下你先乖乖聽我的!”吳征也不多做辯解,朝瞿羽湘道:“安心去上任,傷勢也需靜養,待時機成熟自會喚你來。”
◇◇◇
…………
比起剛任北城令的諸事皆亂,自韓歸雁遇刺之後漸漸歸於平靜。聖上的震怒與幾位重權大臣的指天立誓雷聲大雨點小,金吾衛與京兆府更是抓了些地痞流氓之後便再無進展。只是誰都知道清波靜浪之下正蓄起洶涌巨潮,只待爆發的那一刻。
除了朝堂之外,韓府與吳府在暗中的調查也一刻未有停止,只是收效甚微。
刺客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在成都城消失,杳無痕跡。依韓克軍的意思,既知刺客是暗香零落賊黨,也不需糾結於到底是哪幾人,一股腦兒連鍋端了便是。
除了要操心這些事情,吳征也將北城府衙的後堂裝扮了一番。短期之內自己的官位是怎麼也動不了了,那麼讓自己當官當得舒服些也是理所當然。祝雅瞳關於生活的見解對他終是影響甚深。
寬闊的後堂被隔出個小間,內里擺放了張舒適小床。隔間的牆壁上靠著個可容兩人的衣櫃,公務之余的午間吳征常在此休憩,以免在府衙與吳府之間奔波。
傍晚時分,北城府衙閉了門,衙役們舒展著懶腰三五成群各自約著或是小酌兩杯,或是尋歡作樂,吳征卻不曾離去。
回想剛上任時韓歸雁前來祝賀時,吳征曾發下要在府衙里將她辦了的“豪言壯語”,此後又因各類事務耽擱了去。韓歸雁初任京都守備府,手頭事務比之吳征要繁忙得多,又逢遇刺一事每日里刑部與宮中詢問不斷,著實脫不得閒。兩人也直至今日才密約於北城府衙,一抒胸中思念之意。
韓歸雁在馬車里換下官府,在北城府衙側門下了車叩響門扉。把門的衙役早得了吳征的吩咐,問明了來人後忙自開門放行。這些老油條早已知道想在這里混下去,不該問的決不能問,不該知道的連聽也不要聽到,否則隨時可能大禍臨頭。
開門時連頭也不敢抬,吳大人既與韓大人有事相商,又豈是他能知曉許多的?
韓歸雁吩咐隨從在後院門外看守等候,徑自踏入院門。
小院里靜悄悄的,不知吳征藏在何處給她個大大的驚喜。芳心可可的美人隨手拉開發帶披散了長發,俏臉滿布紅暈,一路走得小心謹慎。胸腔里已是小鹿亂撞,若真被愛郎的忽然出現嚇得實了,怕得失聲驚呼出來。
院中無人,韓歸雁竊笑一聲,料得吳征正藏在門後等待。她眼珠子一轉,吳征內功精湛最擅耳聽八方,自家進了小院多半瞞他不過,索性抖了抖衣袖捋平裙擺,漂漂亮亮地推門而入……
事實上二人心意相通,吳征也料得韓歸雁最終定會徑直入內,他也大大方方地立定在門後,只待愛侶入門便一把抱起好生親昵一番。而韓歸雁所料不到的是,那座普普通通的小衣櫥里藏得有人!
瞿羽湘整日價的忐忑不安,期盼已久的日子到得眼前全變作誠惶誠恐。她不知當韓歸雁知曉了一切會怎生看待她,更不知孤注一擲後究竟是一嘗夙願還是惹得韓歸雁的反感,從此再不相見。
吳征的提議讓她怦然心動,此前苦苦壓抑的情感與平靜的得過且過之心,被那股渴求的風暴扯碎得蕩然無存。經年累月的壓抑,換不來情感逐漸平靜,反而是欲念如同待發的火山,稍經撩動便不可遏制。瞿羽湘深知自己已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否則此前不會喪心病狂一般要致吳征於死地。
縱使心慌意亂,瞿羽湘終究是來了,遵照吳征的吩咐躲在衣櫃里,仿佛等待命運的宣判。密不見光的小衣櫃里好似一座深淵,瞿羽湘閉上雙目以免被幽閉的空間攪得心情更加煩躁。那一年,你十四歲,我十七歲……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你的笑容燦若朝陽掃去了我的陰霾,生命重又燃起希望之火……
瞿羽湘正自胡思亂想,房門響起了打開的吱呀聲!她心中一驚,忙運起平心靜氣的內功心法,牢記吳征的囑咐:不論發生了甚麼,我沒喚你不許出來!若是露了行跡,莫要來怪我!一念至此不免暗自神傷,前些日子一心想要殺死的男子,現下在他面前卻像只乖順的小羊,連個不字都不敢吐露。
韓歸雁死死地忍住笑意,使得兩邊唇角都有些下撇,一雙含春媚目眯成了一條线。那湖藍色的繡花短衫露著小半截藕臂,下身更是她一貫的喜好——剪裁合身,極顯一雙健美長腿的奶白綢褲。吳征張開雙臂等待許久,兩人略微愣神,高挑的美人縱身一躍,輕輕跳入愛郎懷里。
有力的手臂攔腰一環胸腹相貼,韓歸雁情不自禁地分開雙腿纏夾上一只雄腰。
眼對眼,鼻對鼻,呼吸相聞。韓歸雁以鼻尖廝磨著吳征的鼻尖輕聲道:“我來了。”
語聲雖輕,瞿羽湘仍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心中大痛。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有嬌喘連連,其中的思念之意表露無遺,更有一種難以言述的親昵熱切。小櫃的縫隙看不清門邊景色,正不知韓歸雁是如何地粉面含春,不甚嬌羞。
“我想你。”吳征與愛侶抵著額頭,訴不盡相思之意。
“那我來了,你要怎麼想我?怎麼愛我?”韓歸雁小巧可愛的鼻翼開開合合,呼吸越促,嘟起的唇瓣紅潤透亮幾乎看不到紋路,像一枚熟透的紅果般誘人品嘗。
“就在此間,愛你!”一語剛畢,兩人已深深吻在一處。
久別的戀人重逢時奔涌的情感如迸發般猛烈。韓歸雁一雙修長美腿死死纏夾著愛侶,緊得連自己都幾乎喘不過氣來,鼻端里俱是熟悉的男子氣息。這幾度夢回的甜美情感重來,以至於吳征踉踉蹌蹌地抱著她旋身向房內挨去時,韓歸雁竟產生了眩暈之感。
微風細雨的親吻只是一刹那,短暫的靜謐之後便是爆發般的急喘,如疾風驟雨般猛烈。兩人一同亂了手腳與方寸,胡亂地撕扯著對方身上的衣物,交纏舔吸的唇舌分外落力,恨不得與對方融為一體。及至小床之沿時,兩人均是裸了半身。
高挑的美人衣不蔽體,也不知是否被扯壞的衣物耷拉在膝彎,她急不可耐地解開束胸的布條,終於將一對藏匿多時的膨碩美乳展放與小小的天地之間。
稀蜜般的健康膚色,高如巍巍山峰,圓若倒扣的玉碗,挺翹又結實。尤其峰頂兩點紅梅猶如粉色珍珠般艷光玉質,此刻正勃脹而起,似一對羞澀而美妙的眼睛,正瞪視著即將侵入她身體的愛侶。
“好美!”吳征亦是赤裸了上身,腰際被韓歸雁夾得奇緊竟脫不下衣物去。
他俯身探舌順著乳香四溢的溝壑一舔而落,果然韓歸雁抽緊似的痙攣之後,一身脫力。
掙脫了束縛,吳征一手拽住一人的衣物向下剝去。這一起身,竟讓韓歸雁耐不得半分寂寞,她旋即抬起上身助吳征卸脫衣物,一邊送上芳唇甜甜索吻。
吳征貪婪如狼,一邊肆意品嘗美人的唇舌滋味,一邊捧起兩團手感絕妙的美肉揉捏把玩,惹得韓歸雁口中咿唔連聲,美顫連連。又是一番唇舌交纏,吳征急不可耐地落唇於乳,忽左忽右地品味兩團嫩脂碩乳的香甜。
韓歸雁弓腰抬起上身,美目一眨不眨地瞪視愛郎親吻舔啃胸前美肉,其視覺與感官的刺激讓她一身上下都冒起小粒兒。急促的呼吸更讓方才滿溢香津的嘴里變得口干舌燥。視线穿過溝壑之間點點縫隙,愛郎的胯下凶物脹得出奇地高翹,令人害怕之余更滿是期待。
恰巧吳征俯首向下,韓歸雁一把將他拉向螓首,怯生生地羞道:“莫要再折騰人家了……好難熬……人家想要你進來……那里……都濕得透了……”
美人雖對前戲不十分熱衷,可向來亦極享受其間的溫柔甜美與不同的快感,如今竟一副忍耐不得的模樣,吳征一陣心疼道:“受得住麼?”
韓歸雁目光游移,支支吾吾道:“那夜……在馬兒上,可不也……成麼!”
憶及往事,兩人相視一笑。吳征順手在韓歸雁胯間抄了一把,果然已是汁水淋漓,竟連腿根處都一片泥濘。他順手將滑膩漿液抹在肉龍之上在愛侶身邊躺下,又將韓歸雁略側過身抬起一條美腿。
英武的女將玉腿修長而有力,勻稱得看不到一絲贅肉。那單腿抬高,略微側身的姿勢極為撩人。吳征舒展懷抱從後摟住韓歸雁,兩人胸背相貼調整好姿勢,大如雞子的龜首已貼在花房洞口。
“輕……輕些……”韓歸雁扭過螓首與吳征對視,刻意將美腿翹得高高展現著最美的風姿,玉手一伸捉住肉龍尋著桃源洞口,引導著它緩緩納入。
“只輕得上幾下,怕是就耐不住了。”吳征雙臂回環捧住一雙美乳,擠得乳峰上兩點莓珠傲然而立,五指如陷酥脂卻又迎來一股股反彈之力。胯下肉龍艱難抵入一處推擠之力奇大的水源洞穴,內里肥滿的花肉不見一絲縫隙,更是甫經異物進入便大力擠壓,若是放松些許便要被推將出去。
“哈啊……”韓歸雁似嘆似喘地呼出一大口氣,全身的氣力似乎全集中至花徑里,一身軟綿綿麻酥酥地,螓首脫力般後仰架在吳征肩頭,任由他胯下凶物破開肥美花肉緩緩地排筏而入。
抵在小腹的豐臀挺翹結實,這般姿勢下肉龍難以盡根沒入,可對於久未歡好的韓歸雁而言恰能承受。吳征只覺花徑里越發膩滑,可花肉的推擠之力也越發大了。大半根陽物被又推又夾,尤其龜菇除被夾得滿滿當當,媚肉一層層地緊縮蠕動,仿佛一張異常豐潤的小嘴在不住地啃吻吮吸。
輕抽緩送了幾回,韓歸雁適應了肉龍的粗碩,裂痛化作麻癢,氣力復生,眉開眼笑。花徑里滿脹充實,正是女兒家最為愛意滿滿,情意綿綿之時。美人回頭相望柔情一片,吳征及時送上深深一吻,胯下的動作也未停止,仍是慢悠悠地一進一出,將花肉揉得更加香軟嫩滑。
“這姿勢可喜歡麼?”胯下相連,豐彈的美乳在手,嬌軀在懷,回頭旋著腰雖有些別扭,但愛侶神態盡在眼里,興動時亦可唇舌交纏。可謂全身上下最為敏感的部位無一錯漏放過,大顯隨心所欲。且韓歸雁拱起豐彈美臀抵在吳征腰腹,玉腿高抬,英風之中又大展嫵媚之色。無論感官還是視覺,俱都極為完美。
“甚好……今日要……很多姿勢……才得放過你!”韓歸雁媚聲連連,輕吐一截舌尖略有些害羞,卻又滑過紅唇一舔復以幾顆潔白貝齒咬住,既美且媚。
“不得許多姿勢,我也不放過你!”吳征咬牙悶聲道,旋即發狠陡然加速,大開大合地抽送起來。
“啊……”韓歸雁驚呼一聲,快意潮涌般襲來,引得嬌喘越發劇烈。粗碩肉槍仿佛直頂進了心窩子里,此前萬蟻噬咬般的鑽心麻癢變作魂魄飛散般的出離爽快。肥滿的花肉痙攣著抽搐,高撅的美臀被自下而上頂送的胯部撞擊得如波濤般上下擺動。韓歸雁抱住吳征環在胸前的手臂揚起螓首,直勾勾地望著兩人結合的部位,似要將愛郎頂刺自家花穴時,那水光湛然與媚肉的每一次變形都看在眼里。
撞擊之聲密集如暴雨,呻吟與喘息之聲越發劇烈高亢,歡好的二人全情投入其間,卻讓暗中等待的人兒心如刀絞。
不知是不是吳征有意為之,這一线縫隙恰巧對著小床。將眼睛貼在門板的一线縫隙上,瞿羽湘勉強能看清二人柔情蜜意又激情四射。冰冷的心讓身軀僵直,哽住的喉頭又干又澀,淚水不自覺地滾滾掉落,她死死捂住口唇才能不發出嗚咽之聲。心中所愛正在旁的男子懷里,嬌羞著,快意著任他征伐侵犯。款扭的腰肢與刻意向後最大幅度拱起的翹臀正美滋滋地迎合著,甚至是索取著。俏臉上時而痛苦,時而難耐,時而又是失神般的銷魂。
瞿羽湘向來為韓歸雁的英武所折服,卻從不知曉她也有如此柔媚的一面。那令人耳熱心跳的呻吟聲,還有胯下幽穴里被反復摩擦攪拌而發出汁水的咕唧聲,她甚至不知曉自來平平無奇,堪稱缺憾的胸前竟有這麼一只碩美妙物。那一對腴沃多肉的美乳在撞擊之中豐彈盈跳,即使被吳征一雙大手握緊,滿溢出指縫間的嫩肉依然抖動如波。其嬌媚的魅力比之尋常的英風有過之而無不及。
瞿羽湘的目光躲閃開吳征胯下之物,只在韓歸雁健康又玲瓏的玉體上逡巡,心下稍慰。只見美人目光越發迷離,也吻不住吳征的口唇,正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只得這般才能避免窒息而死。圓潤的香舌不時輕吐舔洗著唇瓣,喉間鼻端的喘息聲極為落力而更加急促,傲峰之頂兩顆莓珠正高高聳立。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快美之意正在衝刷著她的身體,而絕頂的高潮一點點地侵襲而至。
韓歸雁嚶嚶嗚嗚連聲嬌吟,素手回環勾在吳征脖頸,豐翹的玉臀極盡所能地搖擺套動,迎合著肉龍劇烈的摩擦侵犯。強烈的快感一波又一波地襲來,如浪潮般打得嬌軀不住哆嗦。幽谷中涌泄不停的清波麗水讓她略覺害羞,卻又分外地刺激。肉龍即使並未盡根沒入,也足以下下都命中穴心深處的花心軟肉,引發花穴肉壁一陣陣抽搐般顫動。她忽然一陣止不住地狠命嘶鳴,即使貝齒緊咬唇瓣也停不下羞人的嬌吟。全身緊繃,雙手一會兒抓向吳征後腰,一會兒又緊摟在胸前。
高抬空中的長腿玉趾緊緊收在一處,如泣如訴泄出快感的源泉……
許久不曾醉心纏綿,韓歸雁泄身得比平日早些。舒爽得如躺雲端之際,只覺背後一陣麻癢,自是吳征正輕吻著她光潔的背脊,甜美如蜜。
緩了口氣,美人自發覺在花穴深處的肉龍依然昂揚挺拔,毫無疲態。她不服之心頓起,抖了抖酸麻的長腿忽然起身將吳征壓在身下道:“還是上回那句話!
人家身子骨一般結實,武功也和你差不多,憑什麼每回都斗不過你,人家不服氣。”
“哈哈!”吳征得意一笑道:“我特別強些。”
“哼!我就不相信。”韓歸雁向下一滑,雙手握緊肉龍,吐出香舌自根部舔起一路往上。她舔得極慢,細心地尋找肉龍的最為敏感處。往返幾回,終於確認了龜菇溝壑附近正是吳征要地,每一回舔弄之時,吳征均是一陣明顯的肉緊。她展顏一笑道:“你老是弄人家最敏感的地方,算什麼本事?這里可舒服麼?”
香舌在溝壑圈上打著轉,舌尖不時抵進丘里勾挑,韓歸雁臉上更是媚意連綿,迷目如星。吳征喘著粗氣道:“舒服,雁兒好厲害。”
韓歸雁又是大力吸嘬了幾口起身跪騎在吳征身上道:“還有更厲害的呢!這一回非得讓你心服口服不可。”她扶著肉龍對准花穴緩緩沉腰,只見龜菇撐開兩片肉脂,沒入粉嫩的穴口消失不見。
韓歸雁閉著眼細細感受肉龍進入自己的身體,不僅感受著肉龍的每一次發緊與震顫,亦強忍著快意尋找花徑里最為緊窄有力之處。只覺肥滿的花肉反復推擠之間,反抗徒勞無功,只被大肉龍撐得開開的,酥麻一陣陣從肉壁處蔓延全身。
待得吞沒了大半根肉龍時,韓歸雁忽然睜眼!是這里了!
美人的花肉極為肥滿,龜菇所進入的這一段更是最為擁擠之所,幾要滿溢出來,將花肉與龜菇膠合於一體一般。花肉抵抗異物時的推擠蠕動如同不住地吮吸著龜菇,自龜首至溝壑全無一絲縫隙地全方位啃吻不已。
韓歸雁咬牙定了定神,向吳征投去個示威的眼神道:“今次非要你先輸不可。”
慢慢起落嬌軀套弄肉龍,適應了幾回之後,美人一雙美腿發力幾乎繃到了極致,以極小的幅度與極快的速度摩擦起來。
她雙臂撐在吳征胸前,長腿擺著扎穩馬步的姿勢大大分開,令兩人結合之處纖毫畢現。稀蜜般的肌膚上香汗淋漓,掛著誘人的紅潮,這姿勢更讓她挺胸聳臀,格外撩人。线條清晰的細腰更隨著起落的動作不時圓旋一扭,女子的柔媚與極具力道的美感並存。
肉龍被擠在緊窄的幽穴中,濕潤滑膩,龜菇更被夾得緊緊的,快美難言。那細腰擰扭如蛇,飽滿豐彈的美乳隨著劇烈的小幅度起落抖出媚浪陣陣,美不勝收。
吳征忍不住伸手托住傲聳的溫玉雙峰,拇指按著兩點嫣紅粉嫩向乳肉內反掐而入揉擰。
“嗯哼……你好壞……”韓歸雁發出銷魂呻吟,她雖掐住了吳征的敏感點,自家也不好受。花穴里處處敏感,花肉至為肥滿之處尤盛。她在攻擊著吳征的敏感點,自家的敏感帶又何曾不是時時遭受反擊?胸前傲乳又落入狼爪,撩人的浪聲便再也控制不住衝口而出。
“韓大人要懲治下官,下官焉敢不討好一番?”吳征長舒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也挺腰以同樣劇烈而小幅度的抽送,回應著韓歸雁的套弄。
兩相使力,快意倍增。韓歸雁如同一個優秀的騎師,精妙地操控著胯下的馬兒。而馬兒也知其新意,以完美契合的動作讓她騎乘得更加舒爽。起落之間,乳浪臀波,交合之處更是花露飛濺,韓歸雁強忍快意控制著身形馳騁。膩滑的花徑如火燙般滾燒,兩人越發亢奮,套弄與挺聳的動作越發激烈。即使未曾撞擊在一起,光是肉龍與花肉籍著花汁的摩擦咕唧之聲都已回蕩房中。
吳征的小腹與腿根處濕潤一片,韓歸雁的身法也漸漸雜亂無章。終是難敵肉龍的強壯持久,那銷魂蝕骨的美感讓她再難久持。套動的動作幅度越發增大卻越發無力,繃緊的雙腿已時不時地顫抖著站立不穩,呻吟之聲更是情不自禁。
吳征忽然直起上身張嘴含住一只美乳大力吮吸,雙手緊緊握住美人纖腰上下拉拋,助她套弄著肉龍。
“啊……你壞死了……你壞死了……”韓歸雁無力抵抗,快意又催促她配合著吳征的動作狠命套弄著肉龍。此刻已全然顧不上以花徑最肥滿的一段夾擊龜菇,而是不斷地深入淺出,讓龜首撞擊著花心,啃吻著鳳宮。
“來了……來了……”悠長之極的嬌呼聲伴隨著嬌軀一陣戰栗痙攣。韓歸雁死死抱著吳征讓他埋首胸前,幾將兩只玉乳擠成兩片奶餅,螓首直向後仰拼命甩動得秀發如雲如煙。花汁再度的傾瀉讓她腦中一片空白,仿佛一身力氣都隨之流出體外,無力地向後下腰,若非吳征箍腰助力,幾已軟倒在床。
可吳征還沒來!他將美人以趴跪的姿勢放好,挺著肉龍破開花穴一衝而入,小腹正與高聳的豐臀重重撞擊在一起。
“服不服氣?認不認輸?”吳征發狠地急速撞擊毫不容情。
“服氣了!真的服氣了!”韓歸雁一雙長腿張如玉弓,高翹起豐臀迎合著吳征對她的征服。
“以後還敢不敢?”
“不敢了。人家是小母馬,乖乖的小母馬……唔……輕些……輕些……人家以後要乖乖,絕對不敢發脾氣,撂挑子……”韓歸雁一邊求饒,一邊卻前後搖擺著身軀,迎向吳征的怒撞狠衝。
瞿羽湘腦海中電閃雷鳴,胸悶至極。韓歸雁的臣服正是夫妻之間極具情趣的調情之語,令她芳心如碎。妒恨的男子正以丑物大力征伐著心愛的女子,可不知怎地,她無論如何都移不開目光。
無論是此前的騎乘,還是現下的趴跪,韓歸雁修長的身姿與豐翹的美臀都展現得淋漓盡致。高挑女子最足以自傲的長腿配上蜂腰翹臀,美得不可方物,更何況這是她心中所愛。
正咒罵吳征與心碎之際,吳征與韓歸雁二人竟下了小床,依然保持著此前後入的姿勢,吳征腰際一拱一拱,如推車一般推著韓歸雁來到長案邊。瞿羽湘咬碎銀牙,她已確定吳征是有意為之,只因衣櫃另一邊也留有一條縫隙,視线恰巧能至此處。而眼前的一切當真令人目眩神迷。
韓歸雁側著身,一手撐在桌沿,一手攀著吳征肩膀;單足踮立,另一條長腿架在吳征另一側肩上高高抬起,兩條美腿均是繃得筆直,如同壓著一字馬般。面上迷離著雙目,大張著櫻口,拋甩著長發媚聲連連;傲乳正隨著吳征一下一下盡根沒入,連根拔起的抽送盈晃如波;幽谷更因這般姿勢夾緊到了極致,膠合著抽送的肉龍被拉出花唇之口,又重重地塞回花穴之內……
瞿羽湘被淫靡至極的艷色所迷之際,吳韓二人也到了緊要關頭。
“下官今日要在府衙里好生享用韓大人一番。”
雖是後堂,仍有公堂之上淫亂之感。韓歸雁嬌軀一陣哆嗦,顯是這一下令她極感刺激,快意陡升。而吳征全力的衝刺也讓快感急速衝至山巔之上。
密集的啪啪聲中,吳征一手扶著韓歸雁纖腰,一手似捏爆一般緊掐美乳。花徑之中的肉龍脹痛欲裂,已是全然不管不顧地奮力抽送。兩人忽然一起哆嗦起來,低沉的咆哮聲與高亢的媚吟聲交織在一起,下身結合處膩白汁液正泉涌般淅瀝瀝噴灑而出……
“公堂之上可美麼?”吳征摟著韓歸雁,在她秀挺的鼻梁上一刮笑道。
“就是你壞!哼!人家才不告訴你!”韓歸雁高挑的身形幾乎蜷在吳征懷里,尚在回味歡好之美。
“就知道雁兒愛刺激之事,方才可浪得很。”
“既知人家愛,那你以後可要多想些法兒,嘻嘻。”
“那……若是有人在一旁偷看呢?”
“啊?不成!那可不成!絕對不成!”
“額……詞不達意!不是說外人!”
“那是什麼人?”
“出來吧!”
韓歸雁略作錯愕,反應過來時大吃一驚。她心知吳征一向待她視若珍寶,也曾向她說起過“小周後”的故事一表心意,並非有什麼帶綠帽子的特殊喜好之人。
可一旁竟然有人,現下一身赤裸,胯間更是狼藉一片豈能見人?至於方才放蕩形骸的歡好是否落在人眼中,現下也是顧不得了。
長案之上左右無物,韓歸雁哧溜一聲鑽在吳征背後掩去嬌軀,卻被吳征一把捉住抱在胸前。美人正左右無措之際,吳征拍著她肩頭示意莫慌,同時一句怯生生的語聲響起:“雁兒……”
“原是瞿姐姐!”韓歸雁聞聲知人,一顆撲騰的心略安穩了些。嬌軀裸呈,又已知瞿羽湘對自己有些異樣的情愫,只得將美乳藏在吳征懷中,又盤起雙腿遮住胯間將妙處藏得停當,至於旁的已是顧不得了。瞿羽湘是她救命恩人,又是閨中密友,韓歸雁正不知吳征在打什麼鬼主意,羞惱之際,兩根指頭又掐上他腰際嫩肉。
“別捏!有要事!”吳征撥開韓歸雁的手腕,向瞿羽湘道:“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
瞿羽湘妙目流連片刻不離韓歸雁,不住吞咽著唾沫面上露出貪婪渴求之意。
吳韓二人見一名女子如此,均覺哭笑不得。
“你……說吧……”片刻後瞿羽湘回過神來,甩了甩頭頹然道:“我說不清。”
韓歸雁與吳征之情她已親眼所見,用一句蜜里調油恩愛甚篤毫不夸張,她幾乎已可想象到韓歸雁一旦得知當日之事會如何不快,甚至震怒。雁兒的身體如此迷人,可夢寐以求的親近怕是難上加難了。
“成!我來說。雁兒,我與她之間有些麻煩事,原本也不難解決。只是月前她又救了你性命,可讓為夫好生為難。”吳征侃侃而談,將當日瞿羽湘欲置自己於死地之事細說一遍。言語間頗見平實,避免添油加醋,有些緊要處也一言帶過不欲惹得韓歸雁反感。此事實在殊難解決,一切全憑韓歸雁決斷,須得盡量公平才是。
韓歸雁櫻唇大張,足以塞得下一顆雞蛋。她不住來回望著兩人,於當日的驚險處陣陣後怕之余,也覺此事太過荒誕,竟有些不真實之感。
“她救了你,我已許她此前恩怨一筆勾銷,也不想與她為難。只是她戀你極深,甚至不惜舍命相救,我擔心有朝一日她又恨又妒再來向我為難。殺,殺不得!
放,也放不得!雁兒,你看看你招惹的禍事。”吳征說得極為無奈,禍福相依,著實難以自處。
難以自處的不僅是吳征,韓歸雁與瞿羽湘也是一般如此。這三人分別被另兩人夾在當中,左右不是。韓歸雁頭疼地撫了撫腦門,無計可施,終究無奈道:“瞿姐姐,世間既分陰陽,自當陰陽相配才是。你的好意小妹心領了,只是……
小妹從未喜歡過女子……這……我現下也亂的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聽得你要殺吳郎,我恨你入骨,可你又救了我……小妹雖非偉丈夫,卻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吳郎既與你恩怨一筆勾銷,小妹權當不知便是。恩愛之事強扭無用,姐姐,能否應承小妹一件事,日後莫要為難吳郎!可行的麼?”
瞿羽湘呆呆地站立,垂頸低首淚雨漣漣,只是不住地搖頭。
“她應承不了。男女情愛之事難以自控,便是現下答應了兩相劃清界限,可你我之間日常往來難免落在她眼里,界限又怎能劃得清?改日她又再起妒恨之心,真瘋起來自家也控不住。屆時是我讓她殺了,還是我殺了她?”吳征攤了攤手道:“這不是好辦法。”
“那怎麼辦?吳郎,你一向多計,當真沒有他法了麼?”韓歸雁又羞又急左右為難,望向瞿羽湘惱怒非常,只是見她楚楚可憐,當日救下自己時更是義無反顧,心下難免有憐惜之意。
“她一心一意全在你身上,我已與她言明,莫說偷襲一回我便會怕了,令我打退堂鼓那是休想。再說了,我不會讓出雁兒,雁兒自己也不肯。再這麼下去,即使有救命之恩在,兩相之間難免有隔閡,想如從前般做密友而不可得。事情已做下了,後悔無用。瞿捕頭,照我猜測,你現下已不指望甚麼荒謬的百年好合,只想與雁兒如從前一般情同姐妹,時時能見上一面,我說的可對?”
這些話吳征尚未對瞿羽湘說過,卻字字命中心坎。瞿羽湘含羞點頭,望向韓歸雁的目光淒婉哀怨,滿是懇求之意。
吳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但你又不能應承日後絕不再對我不利!
是以,只有個……很奇怪的辦法。”
吳征指了指韓歸雁,又指了指瞿羽湘道:“你們一起嫁給我,做貨真價實的姐妹。”
“這算什麼方法?”韓歸雁賭氣地一扭身子,醋意大作。她雖知以吳征之能定然會有不少妻妾,每嘗念及初夜時也記得他所言大小周後之事,倒未有獨占之意。只是占有之欲本是人之天性,當面說起此事難免心中泛酸。
“雁兒吃味了?”英武的女將罕有小肚雞腸的女兒家之態,吳征看來分外可愛。
“當然!唔……人家沒有那個意思。”韓歸雁脾氣一過旋即若有所悟。吳征在京師人手甚缺,若能得瞿羽湘倒是一大助力,再者瞿羽湘痴戀女子本是大異人倫之事,以吳征的溫柔體貼,久而久之或許有所轉變也說不准。再者想要理順三人之間一團亂麻般的關系,似乎也僅有這個方法。
“我是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吳征見韓歸雁撲閃著美眸,知她意會到其中關鍵處,便貼在她耳邊道:“這其中還有兩個關鍵處。一則她須心甘情願,二則來日相處得多了,難免她又動了什麼歪心思想要親近於你。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嘿嘿,既是一家人,咱們三人同床共枕,也是件旖旎樂事。”
韓歸雁性子奔放,於床笫之事向來貪愛新奇。兩人出使長安之事便常有荒郊野合,軍營偷情的大膽之舉。這一項上甚至比陸菲嫣猶有過之。
吳征的呢喃誘惑之言讓她一陣眼熱心跳,難免聯想至三人一同胡天胡地的荒唐事上。回過神時韓歸雁向吳征擂了一拳嗔道:“說來說去,你就是打著這個鬼主意吧?”
“巧合,嘿嘿,巧合而已。為夫之言僅作參考,一切還需雁兒拿主意才是。”
吳征此言一出,倒頗有吳家由韓歸雁掌內的樣子,美人暗暗竊喜又糾結不已難以拿定主意。一來對瞿羽湘惱怒之心未去,二來總覺太過怪異,簡直比戰場上的風雲變幻還要難以理清。
“我一時也想不明白……容我再思慮幾日好麼?”
“我肯,你問問她肯不肯。”吳征朝瞿羽湘揚了揚下巴。
瞿羽湘已得吳征事前分說清楚,見終於到了關鍵之期,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期期艾艾道:“我不知道。雁兒,我真的……快瘋了……”頓了一頓又道:“既然你說了,那我就先走了吧。”
嘴上雖如此說,足下卻不曾有半點邁步,似對韓歸雁萬分不舍,又期盼得來她肯定的答案。
“且慢!”韓歸雁出聲打斷,略作思量後下了決定道:“瞿姐姐,我對你還是氣惱。只是你現下這般心境模樣,旁的不說,對傷勢身體也無好處。你不能走。”
“她就沒想走。”吳征的一句調笑換來韓歸雁狠狠剜了他一眼。
韓歸雁抱怨吳征打岔,也是怕惹得瞿羽湘太過羞惱一走了之。她能做一軍主將,於戰場時更能從紛繁復雜的千絲萬縷中尋覓取勝的戰機,堪稱當世名將。韓歸雁自具備分心二用之能,亦能在心境不算平和之時分明利弊,做出妥善的抉擇。
美人先轉了個小圈躲在吳征身後,自他肩頸處探出螓首,纖指點著吳征道:
“姐姐,小妹與吳郎患難與共同生共死,這世上他最懂我。我們兩情相悅此生不渝,小妹無論身心皆已屬他,也是定然要嫁給他的。不怕說句難聽的實話,當日吳郎若出了事,小妹也會隨他而去!如今夾在你二人當中,小妹絕難自處。吳郎方才所言是個好方法,雁兒既知姐姐心意便不忍姐姐受苦,也僅有如此方能化解現下尷尬的局面。”
她手指掐著吳征的後腰咬牙切齒道:“吳郎若喜歡旁的女子我定然要不舒服,若是姐姐的話則要好過些。咱們姐妹之間要談情愛絕無可能,要共事一夫倒未嘗不可。姐姐若是答應,小妹掃榻以迎,只是今後再不可犯渾,生死與共之說並非戲言……”
“韓大人說完了沒有?疼!疼!噝……”吳征被掐得嘴歪眼斜,再任由這只醋壇子說下去怕是要生生掉下一塊肉來。
“哼,叫你以後再敢打歪主意。”韓歸雁對著吳征小聲咬了陣耳朵,終於松開兩指,以柔軟的掌心揉了揉以示安慰。然而腰上剛脫險境,耳朵又遭災厄,這一回美人可不是貼耳說悄悄話,而是在他耳垂處結結實實地來上了一口。
“我這不是也沒了旁的辦法嘛。”吳征捂著耳朵不停搓揉。不想愛侶當了幾日京都守備,不僅口才大有提升,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地,連脾氣也一同見漲。
可落在瞿羽湘眼里,兩人卻盡是濃情蜜意。那親昵的動作,打情罵俏的對白,唯有傾心相愛的情侶才會有的拌嘴之言,甚至面對下過殺手的仇人還為對方所考慮的思維,以及韓歸雁不住警告的“生死與共”……瞿羽湘心灰不已。吳征此前曾與她說過些判斷,今日看來誠如他所言,想要親近雁兒,唯一的可能便是同床歡好時,趁著雁兒意亂情迷才有機會。
苦求不得,退而求其次。韓歸雁極具魅力的身段亦讓她心動不已,若能親近一番也不枉痴戀許久。瞿羽湘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聳了聳肩無所謂道:“那也成。
我自知犯錯在先,將自身陪給吳大人便是了。”
“嘻嘻,那就好!口說無憑,瞿姐姐也算江湖中人沒那麼些禁忌,再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此地定情如何?”韓歸雁想通其中的來龍去脈之後,獵奇的心思再難壓抑。三人同歡之艷色淫靡想想便讓人耳熱心跳,吳征在歡好之事上手段頗多,不知又有甚麼料不到的姿勢。韓歸雁雖覺甚難接受與一名女子過分親昵,可同床之歡自有吳征唱主角,她在一旁觀看似乎也有許多此前未見的樂趣。
吳征心下感動。作為“公斷”之人,韓歸雁實在太過偏頗。可她輕重分明,覺知此事僅有此法之後便一以貫之,未因救命之恩便左右彷徨感情用事。不過說感情用事也對,誰讓她對自家的感情更深些呢。至於韓歸雁之言雖無逼留強迫之意,瞿羽湘此刻掉頭便走她也不會阻攔,可其中試探之味濃得不加掩飾——她要弄明白瞿羽湘的情愛之心與妒恨之意哪個更重些。
於韓歸雁自身而言,待吳征比自身還要更重些,非常時刻未必不會行非常之事。瞿羽湘呢?韓歸雁雖不明她因何會愛一名女子,也不像吳征所來的世界對
“拉拉”這個群體有很深入的研究。她只知道,你既喜歡我,那麼會不會為了我委屈些。是以瞿羽湘若留下,她的掃榻相迎不是虛言,自也不會讓她受委屈;若是瞿羽湘最終走人,那麼以她曾作出的瘋狂之事,日後則需多加小心,甚至以重利了解救命之恩,從此一刀兩斷才是。
吳征自明了韓歸雁的用意,他苦苦憋著笑,韓歸雁不懂“拉拉”,他懂。這種小p 還略略好些,若是鐵T ,被個男子碰了與他被個男同給啪啪了也沒甚區別。
瞿羽湘的糾結難斷他很清楚,這事兒也不僅僅是獻身於一個不愛的人那麼簡單,他忽然也極為好奇,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瞿羽湘究竟會作何選擇?
瞿羽湘目光迷離朦朧全無焦點,猶如半醉半醒。她痴痴望著韓歸雁忽然落下淚來,只點了點頭也不言語。摘下頭頂的捕快高方帽,梳攏盤起的秀發卷雲般滾垂而落。解開公服胸襟前的第一顆衣扣,吳征與韓歸雁才注意到她雪玉般的脖頸之下,公服內著一件天藍碎花綢衫。當世的大家閨秀常著此服,想來自是因韓歸雁常做仕子裝扮,刻意以閨秀服應之。
韓歸雁頗覺尷尬,女兒家著衣的心思特異,她與吳征定情之夜也曾多費心思於此。現下見瞿羽湘一般模樣,心覺著實逼迫得她太過。見狀心中復雜,又恨恨地在出了大難題的吳征肩頭咬了一口。
瞿羽湘雖神情木然,韓歸雁所做的一切全在她眼里,見狀亦覺些許安慰:月前你上任京都守備,人家去賀你時也是這身裝扮,只是你全無所覺。現下總算是知道了!她精神一振,手上動作陡然加快衣扣轉瞬均解,捕快公服被剝落隨手置於地上。
天藍碎花綢衫價值不菲,或是請了名師為瞿羽湘量身定制而成。體貼的剪裁令綢衫著於身上時,一眼而見高高頂起的酥胸又圓又沉,雙腿筆直纖細,大顯凹凸有致的身材。但此刻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左肩處,銳物扎入後受阻而讓力量不受控制地四處撕扯,仿佛被炸開的面料觸目驚心。
瞿羽湘舍不得拋棄這件綢衫另制新衣,即便肩頸處已破損得不成樣子仍以極大的耐心縫補完成。這一塊傷痕雖曾痛入骨髓也差點要了她性命,卻是最值得珍之重之的寶貴回憶。瞿羽湘忽然甜笑了起來,望著破損後盡力縫補卻依然十分明顯的痕跡,深吸了口氣斷然解開衣扣,綢衫滑不留手地垂軟落地,露出曲线玲瓏的嬌軀。
一對胸乳不算十分高聳,但乳廓甚廣亦顯乳量極大;兩點乳珠幾若無物,乳暈卻如乳廓一般甚廣,色澤深濃微棕。看起來不及韓歸雁與陸菲嫣的嫩粉美觀,但造物主造人之時,但凡身上敏感處則色澤較深,本就是以深色引起異性的注意,這一亮相也極是吸引眼球;腰腹間既有女兒家的纖細有致,亦有習武之人的矯健有力;閉合得緊緊的雙腿筆直又圓潤,時不時的自然緊繃又鼓出束束肌线;她身量不及韓歸雁與陸菲嫣高挑,但比例極佳,頗顯長腿蜂腰,奶圓臀翹。
只是此刻牢牢吸引著吳征與韓歸雁目光的,還是她左肩上一拳大小的傷口。
瞿羽湘表露心跡之後,韓歸雁雖覺別扭仍是多次探視,有了此前非同一般的情意,她便不敢讓瞿羽湘脫衣,現下見到這一處劇烈的穿透傷,柔腸百結。她無奈地看看吳征,又看看瞿羽湘,深覺左右為難。而在場的三人,誰又不是呢?
瞿羽湘始終一言不發,她脫衣果斷而迅速,赤身裸體於吳征面前不覺害羞,也未刻意遮掩,直將他當做空氣一般。所作所為全在韓歸雁的緣故,展示出良好的身段與肩頭的傷痕,已是她打動心上人最後的辦法,孤注一擲。
然而韓歸雁憐則憐矣,情愛則半點無從說起。瞿羽湘靜候半晌得不來回應,終究認命地嘆了口氣,又露出極為痛苦與恐懼的神色艱難道:“也要在這里嗎?”
韓歸雁自是不願好閨蜜的第一次太過魯莽草率,吳征明白,他背起背後躲躲藏藏的美人道:“來床上吧。我仍是那一句,我不喜歡勉強,更憎惡強迫,你若要後悔現下還來得及。”
他背著韓歸雁,大喇喇地挺著胯下凶物向小床走去,與瞿羽湘錯身而過時又轉了個半圈將赤裸的美人擋在身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吳征不願瞿羽湘真的反悔為今後多惹煩惱。只是他面對瞿羽湘時,見她面上恐懼之色更甚,忙不迭地偏過頭去極怕看見胯下那根凶威赫赫的陽物。吳征心下納罕:常人如她一般當是厭惡多些,懼怕又是甚麼緣故?
被放在小床上,韓歸雁與吳征胸背相貼,亦見吳征胯下再行起了反應,心中略有酸意。不知是自家的一對傲乳頂在他後背上的溫軟美妙所致,還是瞿羽湘漂亮性感的身段所刺激。她環著吳征肩頸的雙臂明顯僵直了許多,事到臨頭,即便打定了主意只是旁觀也覺十分緊張羞澀。
她緊張,瞿羽湘則分明是驚恐交加了。此前的利落干脆,一副徹底豁出去的模樣現下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手足無措,甚至想要拔腿逃離的懼怕。曾經早已被遺忘的夢魘忽然侵襲而至,她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從細膩的肌膚里不斷滲出,猶如水中撈出來一般。
吳韓二人看出異樣,不由對視一眼均覺十分詫異。韓歸雁扯了張薄被裹住身軀,定了定神之後下床邁步向瞿羽湘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道:“姐姐怎麼了?
可是確實不願?”
“沒……沒有。”瞿羽湘勉強一笑,她情知一旦拒絕便再無絲毫機會,她不敢。可夢魘實在太過可怖,在一线希望與極度恐懼之間,抉擇難得無以復加。
“我去倒杯水。姐姐坐下歇歇!”瞿羽湘此前傷勢沉重,這一身無緣無故的虛汗於身子不利。韓歸雁扶她在椅子上坐定匆匆忙忙尋杯注水。只是一手要裹緊薄被夾縫處,動作有些別扭。
吳征微一眯眼,忽然跳下小床徑直向瞿羽湘走去。他步伐落地極重,刻意之味甚濃,腳步交錯時不僅龍根挺直如銳利長槍,鼓鼓囊囊的春丸也有些甩蕩,配上有些淫邪的神情,堪稱丑態畢露。
瞿羽湘尖聲驚叫渾然忘了正坐在椅子上,一雙玉腿連蹬竟架著椅子向後倒去。
一身九品的武功修為拋到了九霄雲外,如同個蠢笨婦人般手忙腳亂地向後仰倒。
吳征搶步趕上一把扶住椅子,卻換來瞿羽湘更加驚恐不安,她尖叫著:“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雙臂掙命一般拼盡全力推在吳征胸口。
這股力道奇大,瞿羽湘慌亂之中不僅一身功力盡出,連潛力都迸發出來。吳征猝不及防立不住身形,竟被推得向後飛出,幾個踉蹌才站穩。百忙之中一掃椅背,終究沒讓瞿羽湘跌在地上。
韓歸雁從目瞪口呆中及時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扶住又將被瞿羽湘蹬倒的椅子,尚未出聲安慰,瞿羽湘如同遇見救星一般躲進美人懷里。她並非裝模作樣地引起韓歸雁的同情心趁機揩油,而是當真懼怕之極,埋首在韓歸雁懷中嚎啕大哭道:“救我,救我,莫要讓他過來!”
韓歸雁錯愕不已,一邊輕拍瞿羽湘的肩頭安慰道:“姐姐莫怕,他不會強迫於你。”一邊目視吳征望能找到個答案。
“怪道她有這毛病,原來如此。”吳征狀似自言自語,卻又無比篤定。
韓歸雁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別說話。”
“寬慰可幫不了她,當找出根源才是。”
“吳郎知道了?怎生知道的?”韓歸雁驚喜道,心下喜滋滋的。愛郎向來博學多識,若能幫上好姐妹一把當真是妙之極矣。
“我看的雜書多。尋常女子若和她一般不愛男子,專愛女子者,對男子多為厭惡之情,那有這般恐懼。”
“吳郎是說她怕你?”
“不是怕,是懼怕。懼的也不是我,是這里。”吳征指了指胯下陽物。
“胡說。”韓歸雁注意力被吸引,見陽物張牙舞爪,芳心撲騰亂跳著羞惱道:“人家也怕。”
“那你懼麼?肯定不懼,況且怕的也不是這個東西,而是怕它進入你的身體之後會是怎樣一番情形。只因你不知道所以怕,也因你不知道,所以不懼。”
“額……那倒也是……”
“雁兒什麼時候懼過?”
韓歸雁面容忽沉泛起不安與憤怒,咬著銀牙道:“在西嶺邊屯,番人逼近之時懼得可怖!”
“是了!我猜她也是一般,而且她沒有你的好運氣。”吳征長嘆一聲,亦有幾分憐惜之意。
瞿羽湘深入骨髓的恐懼定然有什麼不堪的回憶,猜測至此見她虛弱無力只知流淚,料想八九不離十。吳征此前的世界里,幾乎無不對強行凌辱一事切齒痛恨,此刻心下恍然,怪道瞿羽湘會痴戀於韓歸雁,這一份心性變化怕是早年不幸過後才改變如此。他朝韓歸雁做了個手勢,現下的情形他無能為力,再問也問不出半個字,且瞿羽湘正怕得他要命,唯獨韓歸雁此刻得天獨厚,或能探知真相。
“好姐姐,你莫害怕。吳郎絕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小妹在這里,誰也傷不了你。”韓歸雁將瞿羽湘的螓首擺在肩頭,一手環腰,一手輕撫臉頰拭去淚痕,倒真有丈夫安慰妻子的風范。待瞿羽湘略微定神後又道:“姐姐,吳郎說的可對麼?
若是有人欺負了你,你不可忍氣吞聲。現下有吳郎與小妹為你做主,姐姐不妨告知小妹已將惡人繩之以法!”
瞿羽湘腦海中一片混沌,只覺現下的親昵真是美夢成真,若是心愛的雁兒還能親一親她的臉蛋,再抱得她更緊實些或者干脆將她橫身抱在膝彎,此生也覺無憾。昏昏沉沉之中竟言聽計從,一股腦兒將壓抑近二十年的苦水全數倒了出來。
比之青城派,昆侖派這等頂尖門派,雲龍門不免差了一個檔次。自也沒有太多根骨上佳,天資出眾的弟子前赴後繼地自動送上門來。因此雲龍門每隔八年均有一項要事,門人四散而出,在大秦境內遴選弟子。繁華如成都城,偏僻如山溝小村均有雲龍門的身影。
除去那些頂尖天賦的孩童早早被青城昆侖選走之外,次一級天賦的弟子則幾乎被雲龍門一掃而空。如此聲勢浩大不僅有助於為門派造勢,也壟斷了第二檔的人才以維持現有的地位。
瞿羽湘並未出身豪門,家中只是巴東郡普通的經商之家。姑娘家自幼身子骨結實,與經商之道毫無興趣,倒對刀槍劍戟以及茶館里說書先生的俠義故事十分向往。瞿父見狀,於她六歲之時便趕著雲龍門選取弟子時送她一試。不想瞿羽湘一舉選中,且看雲龍門人諱莫如深之態,似乎頗受看中。
瞿羽湘興奮不已,雲龍門雖不及傳說中的青城昆侖,到底也是數得著得武林大派。更讓她興奮的是,告別家鄉隨著長輩入門後不久,便被幾乎已板上釘釘為下一任門主的穆景曜看中收為弟子。
穆景曜雖其貌不揚,武功卻著實驚人。同輩弟子中向為武功第一且遙遙領先,瞿羽湘一心好武,能拜得這麼一位厲害師傅自是興奮不已。穆景曜待人嚴厲處處爭先,不僅自身武功力壓門派,對弟子也是一般的要求,教授武功時也不遺余力,瞿羽湘天資不錯,且醉心武學之中堪稱一日千里。
時光荏苒一晃而過,轉眼入門兩年,八歲的瞿羽湘已從幼童長為稚女。幼時便見容貌清秀,此刻更是個美人胚子,日常師兄弟們雖都是些小孩兒,倒也圍著她團團轉。向來順風順水的她萬萬料想不到一夜里師尊忽然傳訊要授課,會迎來一場夢魘。
刻意摒棄的記憶已朦朦朧朧,她只記得自己嚇得如一只鵪鶉般縮在牆角。一身衣物盡碎,赤條條地瑟縮著,哀求著,她不明其意,只是本能地害怕。
穆景曜張著巨眼,狼一般瞪著尚未發育的稚女。小女孩身材尚未發育平平無奇,可落在他眼中卻有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狂熱不已。粗重的呼吸讓平日備受尊重的師傅看上去越加可怕,他直勾勾地盯著瞿羽湘兩腿之間白玉間夾一點淡紅的花苞,良久後才壓抑下一撲而上的衝動嘆道:“可惜!可惜!”
瞿羽湘終究是門派中極有前途的弟子,若是強行插進那朵花苞里難免要害了她性命。穆景曜不敢,也不舍,他雖有特殊癖好,卻不敢壞了門中的規矩,更不敢戕害門中人人矚目的明日之星。惱怒之中,被欲火衝擊得失去理智的穆景曜解開褲帶露出一只猙獰得令人作嘔的丑物喝令道:“含進嘴里!”
是夜過後師傅所說的話言猶在耳:“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是還有旁人知道了,你的爹娘都會死,包括你!”
穆景曜日常的嚴厲與說一不二著實震懾了瞿羽湘,她只敢把此事壓抑在小小的心里。從此之後師傅不曾再騷擾於她,可她也本能地躲得遠遠地,再不敢與之獨處,拼了命地練功,只盼望早日藝成能離開門派。在眼前的那根陽物猙獰,丑陋,惡心,揮之不去!命運如同劫火,將她燒得五內俱焚之時,每每見到男子便覺渾身難受。從前尚能與師兄弟們打成一片的姑娘家總是刻意地躲開他們,以至於青春浪漫的年華迸發男女之情時,瞿羽湘一無所覺,直至遇見了韓歸雁……
戀童癖?我操你媽!吳征著實大怒加不忿!怒的是當世雖有不少富豪世家豢養女童以供淫樂,穆景曜也不算太過出格,可他所來的世界里對這等人無比痛恨;
不忿的則是瞿羽湘連說男人陽物奇丑,惡心至極!他揉著下巴胡樁打量著胯間這根物事,美觀那是決計說不上,可是頂端圓圓,柱體比之頂端則小了一圈,那也不丑。若是放在陽物屆里比拼一下,還稱得上帥哥一枚。
瞿羽湘渾渾噩噩地說完過往,現下她已不怕穆景曜的威脅,可此事她也不可能四處宣揚,靠她一人想報復已身為雲龍門主的穆景曜也是水中撈月。今日之意外連連,不經意間便竹筒倒豆子般吐露個干干淨淨,倒覺略抒胸臆。她凝望韓歸雁道:“雁兒,我真的做不到。我……對你不住……也對吳大人不住,我……我這便走了,從此之後再也不見你們。”
她將臉頰在韓歸雁肩頭連連摩挲,戀戀不舍,花了巨大的決心才站起身來抱起衣物,踉踉蹌蹌地頭也不回向房門走去,只怕再一回頭,便再也支持不住。
韓歸雁目光一閃,豁然起身追上伸手搭上瞿羽湘肩頭道:“姐姐不忙。”她玉手如風猝不及防地連點瞿羽湘背部幾處大穴,趁瞿羽湘軟倒之際橫身將她抱起又快步擺在小床上,憐惜又有些惡趣味地笑嘻嘻道:“方才讓姐姐走不想走,現下你想走也不許走了。”
美人朝吳征揮了揮手招呼他近前,又朝瞿羽湘道:“姐姐的仇怨之事交給小妹,姐姐只管放心。至於天下間的男子可不僅只有惡心,小妹的吳郎就好得很!
嘻嘻,姐姐也只管放心,此事可有許多的甜頭可吃。吳郎,你還不快些來!”
吳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不是要我接收了瞿羽湘吧?看韓歸雁疼惜的模樣,只得甩甩頭向小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