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坐下來,要了點葷素搭配的菜品,一個麻辣鍋送上來,電磁爐打開,很快就熱氣翻騰了。
吃火鍋就要喝啤酒,而且必須是冰鎮的,這才過癮舒坦,我又要了三個冰鎮啤酒,一人一瓶,吃著火鍋喝啤酒。
人肚子里有了食,心里就踏實多了,一邊喝著啤酒,我一邊看著坐在身邊的兩個美女,心里感慨萬千。
上天待我不薄,雖然生存艱難,工作辛苦,但是身邊總有這麼可心人兒陪著,養養眼,還是很開心的。
吃到一半,林雪的電話總算來了,我拿著手機走到店門外面接電話。
“喂,你怎麼才打電話過來,等了你大半天了。”我用牙簽剔著牙問道。
林雪道:“我剛回到家,在公司給你打電話不方便,公司里到處都是攝像頭,人多嘴雜的,還是回到家打電話安全點。”
“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郝俊同意出面,今天把詹姆斯和白眼狼都叫去商務部談話了。有他出面,我不相信這兩個王八蛋還敢刁難你。”我說道。
林雪道:“我知道,郝大哥也給我打電話說了。今天詹姆斯和趙卓前後腳去了商務部,趙卓好像還被公安局傳喚了,下午四點多趙卓剛從商務部回來,就有兩名刑警到了我們公司,把趙卓帶走了。現在公司都傳開了,人心惶惶的。”
“他狗日的活該,居然唆使王明和梁天開車撞死我,這王八蛋簡直就是個瘋子。上次他雇人刺傷岳母,我以為岳父已經擺平了這件事,沒想到他變本加厲,越發的陰險。之前是雇凶,現在是教唆,心理暗示。今天他還給我打電話,要找我單挑,你看看你們家養出的這都是什麼垃圾貨色,忘恩負義也就罷了,居然還恩將仇報。”我一下子激動起來,這個癟犢子的白眼狼,老子真想撕碎他。
林雪失聲問道:“啊,什麼,他昨天教唆人撞死你,那你回來怎麼沒跟我說?他還找你單挑,他有什麼資格,憑什麼啊。”
“跟你說有什麼用,你的心在哪兒呢,一回來就跟我吵架。我給你爸打電話怎麼了,還不是為了你好,希望你盡快從這個爛泥潭里脫身出來,你不領情也就算了,一不順心就衝著我大吼大叫。你除了窩里橫,有本事都衝著外人使,被把脾氣都發在我身上,我可不是你的出氣筒。”我很幽怨地說道。
想起昨天林雪一回家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心里就堵得慌,在林雪心目中,她家里人才是最重要的,神聖不可觸犯,而我呢?
現在越來越感覺不到在她心中的分量了。
“對不起老公,是我對你關心不夠。我真的不知道還有這事,趙卓居然唆使人撞死你,上次他雇人刺傷媽媽我還沒找他算賬呢,現在居然要對你下手。他已經瘋了,絕對是個精神病患者,心理有疾病。明天他回公司,我一定找他算賬,新仇舊恨一起做個了斷。”林雪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我覺得林雪這番義憤填膺的話很假,也許她腦子里真的閃現過這個念頭,可是她做不出來,真到了關鍵時刻她是缺乏狠勁和勇氣的。
也許趙卓刺傷了她母親,她會不惜代價報復,但是為了我,她不會,因為我沒那麼重要。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一陣心酸。
“算了,趙卓還是交給我來對付吧,對付這種真小人,你不是對手的。”我很蕭索地說道:“還是說你的事,你今天辭職,詹姆斯和趙卓到底什麼態度。同意還是不同意?”
林雪道:“從郝俊那里回來後,詹姆斯的口風變了,同意我辭職。但是他有要求,希望我把工作交接完再走,畢竟新找一個財務經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很多工作需要交接清楚。”
這他媽會不會是拖延戰術呢?
作為老江湖,詹姆斯和趙卓應該已經預感到了危機正在到來,而林雪這時候想退出,撇清關系,這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而且他們應該也意識到,林雪可以幫他們抵擋部分子彈,起碼可以當成一個替罪羊。
別的不說,林雪和郝俊的關系就讓他們看到了一個保護傘,只要林雪在,起碼外資處是投鼠忌器的。
“林雪,我發現你這個人情面真的太軟,做事過於優柔寡斷,工作能不能順利交接,他們能不能盡快找到接任的人,這都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了。你現在要考慮的,是把自己擇出去,你管他們死活干什麼?他們會管你的死活嗎?不會的,他們只會把你當成一個替罪羊。”我恨其不爭地說道。
林雪道:“我和趙卓多少還有點同學情,事情不能做得太絕吧。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這還要我教你嗎。你直接跟他們攤牌,工作交接可以,但是時間絕對不能拖,你沒功夫耽誤。你把工作交接給副經理,或者下面的財務主管就行了,自己趕快離開。要不然你找郝俊出面有什麼效果,他們只是口風沒那麼硬,事情還是照做不誤。你就等著吧,胡一凡水的案子馬上要調查清楚了,幕後雇凶的人已經坐不住了,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事真的不好說。
你以為時間還有很多嗎。我明確告訴你,最多三天,三天後保准出事,說不定公安局那邊已經從凶手的口供里得到了幕後真凶的信息,鎖定了目標,已經開始行動了,你爸爸難道就沒有給你提過醒嗎。”我實在是煩了,岳母也太沉得住氣了,非要等到警方把東方公司連鍋端了他才著急嗎,林雪這個娘們真是太賤,現在竟然還和趙卓有什麼同學情?
林雪再次陷入到沉默中,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舍不得的,這麼優柔寡斷,別人幾句話就把她收買了。
這再磨蹭一段時間,詹姆斯和大卓遲遲不找新的財務經理,那林雪就遲遲不能離開。
東方公司青島分公司這顆定時炸彈一旦爆炸,天崩地裂,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
林雪離職了還好說,即便陷進去了,通過靳偉和林家的關系疏通下關系應該也能把人撈出來,可如果在職,那就不好說了。
我這邊是急得火上房,林雪倒是一點不著急,好像要出事的人是我不是她,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好吧,我明天去了再跟詹姆斯說一說,反正我把工作交接給副經理,別的就不管了,我也不去上班了,出去旅游。”林雪說道。
林雪的主意一天三變,耳根子太軟,很容易受別人的影響,明天去再跟詹姆斯談判,估計又會被人牽著鼻子走,自己完全沒了主見。
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林雪真的是眼高手低,高分低能的一個女人。
一部分是性格問題,一部分是她沒有痛徹心扉的教訓,只能說她涉世不深,容易對人抱有幻想,不願意把人想的那麼絕對。
然而這世上很多事其實是應該絕對化的,從結果來看,無論別人走過怎樣的心路歷程,最終的結果都是趨利避害,能讓別人損失,自己絕對不願意損失的。
我無奈地說道:“你看著辦吧,反正我該盡的心,該說的和該做的都已經做到了,你如果還這麼糾結,模棱兩可,那誰都救不了你。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就等著去局子里去交代問題吧。”
“你說什麼呢,咒我是吧,至於這麼惡毒嗎?”林雪不快地衝我喊了一句,聽不得一句重話。
我不耐煩地說道:“行行行,你的事我再不管了,可以了吧。你愛干啥干啥去,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按我掛了電話,陰沉著臉回了火鍋店,心情又被林雪這麼一個電話給敗壞掉了。
回到座位上喝了杯啤酒,心情還是很郁悶,真是日了狗了,這女人辦點事咋這麼磨嘰呢。
“怎麼了?老婆奴,你老婆一個電話把你郁悶成這樣子,至於嘛。”白靜輕蔑地說道:“出差也不得安寧,你這老婆可真夠不讓人省心的,這麼大的人了,什麼事還要別人幫著處理嗎?”
我把酒杯往桌上一扔,十分煩躁地喝道:“你夠了沒有,我們兩口子的事是你可以插嘴的嗎?你管好你自己比什麼都強,我們家的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的。”
“你們家的破事我懶得管,可是你們的家事不要影響工作,你今天出來接了多少電話了,為了你老婆的破事,你今天接了多少電話,情緒有沒有受影響?你這是對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嗎。”白靜不甘示弱地反問道。
一句話還真把我問住了,為了林雪的事,我的工作的確受了很大影響。
可是她現在還是我老婆,我也不能不管她啊。
哎,誰讓我是個男人呢,家里有事不找男人找誰。
早知道托生做個女人,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好了白總,李經理,都少說兩句唄,我們出來工作這麼辛苦,還慪氣,實在劃不著。”劉夢婷從中間打圓場,勸道:“累了一天了,我們還是消消停停吃個飯,然後沿著朱江溜一圈,回去洗個澡寫調查報告,明天還要忙一天呢。”
我和白靜互相敵視地對視一眼,白靜低下頭繼續夾菜,我給自己斟滿一杯啤酒,一口氣喝了下去,心情越發的煩躁起來。
吃晚飯我買了單,三個人從火鍋店里出來,身上一股火鍋味。
林雪這個電話始終擱在我心里,心情煩躁不已,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待著,現在我看見誰都討厭。
“走,我們去夜游長江吧,好不容易來一趟長州,怎麼也要逛一逛。”劉夢婷提議道。
我心情煩躁不已,擺擺手說:“你們兩個去吧,我沒心情,不去了,回酒店寫報告,寫完我就睡了。”
“別啊,不就那麼點事,至於嘛。有些事光是煩躁是沒用的,問題總要去解決,你現在外地,也幫不上什麼忙,何苦把自己的心情搞得一團糟呢。”劉夢婷說道。
扔下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地回了酒店,留下白靜和劉夢婷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兩個人也沒了出游的興趣。
白靜對劉夢婷不感冒,雖然知道這個女孩子可以培養使用,但是心里總有芥蒂,跟她不可能產生什麼私交。
而劉夢婷對白靜也沒多少好感,只是普通同事,如果沒有我這個橋梁,這兩個人是坐不到一張桌子上的。
回到酒店里,我進了房間,先洗了個澡,然後打開電腦,調出文檔,開始把今天的調查結果和數據全部輸入電腦里,然後開始整理,形成自己的結論。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飛快,八點鍾半開始,十點鍾基本上搞定了,搞完我松了一口氣,腦子里又浮現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心慌意亂。
人在心理壓力大的時候,就想找個渠道發泄,要麼是喝酒買醉,要麼是縱欲。
想到縱欲,我第一反應就想到了白靜,媽的,這次白靜非要跟我一起出來,潛意識里肯定有這個想法。
只要我願意,就可以把她叫過來辦了,而且她還會很高興。
可是我不敢,這女人纏著我要結婚,已經干過一次這樣的荒唐事,這事兒堅決不能再干了。
我翻了翻酒店的電話薄,看到上面有按摩松骨的,應該就是酒店內部養的小姐。
心里有些蠢蠢欲動,可是又不太敢,萬一白靜或者劉夢婷敲門進來,那豈不是徹底露餡了。
正胡思亂想,客房的座機響了起來。我接起電話,對著話筒喂了一聲。
“先生,需要服務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嗲嗲的聲音。
這家酒店果然有這種服務,我喉結動了一下,吞下一口口水說道:“不需要,謝謝了。”
“一個人,你難道就不寂寞嗎?我們的小妹服務很好的,而且收費不高,先生,叫一個唄。”對方繼續糾纏道。
我有點動搖了,心里特別想放縱,可是又不敢,正意亂情迷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把我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對不起,真不用了,我有朋友來了,就這樣,掛了。”我說完掛了電話,站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看到劉夢婷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