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是一貫的小人嘴臉,是不是剛在南華收拾他一頓,回來幾天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或者他們意識到了公司存在覆滅的風險,而林雪這個時候堅決辭職,引起了他們的警惕和恐慌,這分明就是一個信號,林雪想今早撇清關系,青島分公司已經危在旦夕。
他們不願意林雪這個時候單獨逃走,非要把她捆綁在這艘四處漏水的戰船行。
涉及到利益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既然這樣,那大家就撕破臉了,各憑本事唄。
看來岳父給趙卓的教訓還不夠深痛,否則趙卓肯定得會放林雪走。
現在趙卓咬上了林雪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趙卓意識到公司的事情十分的嚴重,靠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安全脫身。
他想傍上林雪這棵大樹,借助林家的勢力脫險。
趙卓混到今天這步,肯定費了很大的心血,如果這次被公司的事情波及到,那他就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不過我現在懷疑趙卓是不是一個傻子,他都買凶要殺死林雪的母親了,林家怎麼可能還會就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林家現在啊我轉頭再找趙卓的麻煩,趙卓就該偷著樂了。
現在林雪辭不了職,也怪她自己,之前他認為公司的事情沒有這麼大,就一直拖著,還想要封口費,現在可倒好,想要離開人家不願意了。
“如果是這樣,那你可以找你父母出面,把詹姆斯和趙卓都叫到外資處去談。這鳥人,欺軟怕硬,他們可以拿住你,那你就找可以拿住他們的人,沒什麼好客氣的。郝俊這個關系一定要用,時間久了不聯系也不對。關系嘛,就是越用越近,你多麻煩他幾次,他反而覺得親近,都到生死存亡的時刻了,就不要太顧及尊嚴和面子了。”我說道。
自從岳母和趙卓談判之後,林雪當天就回去上班了,也就是說詹姆斯也是怕林家的。
如果趙卓和詹姆斯一直不想讓林雪下場的話,那麼只能再讓林雪的父母出面了。
我感覺這也是林雪最後的機會了,如果林雪現在還不離開公司,就算以後他的父母出面,也很難再讓林雪出來了。
我估計我岳母現在也在頭疼呢,如果他們知道今天這種局面,他肯定不會再讓趙卓讓林雪回去上班了。
林雪分明是不想張嘴求人,難為情地說道:“又要麻煩家里啊,那多……哎,我真的張不開這個口哎,顯得自己特別無能。”
“你不好意思張口是吧,那我替你打這個電話吧。你等著好消息就是。相信只要你父母一出面,詹姆斯和趙卓就慫了。”我說道。
林雪這個愛面子和不好意思,實在讓我無奈,這點面子都拉不下來,實在不知道她什麼事能拉下臉。
林雪想了想,說道:“那好吧。”
現在都這種情況了,林雪竟然還死要面子,我真是服這個娘們兒了,難道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說:“行。那就這樣,掛了。”
掛了電話我發現白靜和劉夢婷都一臉鄙夷地看著我,像是看一個外星人,白靜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屑。
“真是個老婆奴,出差到了外地還要幫人家擦屁股,你可真是夠可以的。”白靜輕蔑地說道。
我反唇相譏道:“我就喜歡當老婆奴,咋啦,我樂意,為老婆分憂解難我覺得光榮。”
“你!”白靜氣得咬牙切齒地,扭過臉去不正眼看我,氣呼呼地說道:“沒出息的東西。”
前排副駕駛坐著的小雨不明情況,回過頭來贊道:“這樣的男人才是新時代的楷模,好男人,好老公呀,我老公如果這麼疼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知道什麼,他要是好男人,這世上就沒有壞男人了。”白靜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心里暗恨。
劉夢婷坐在一旁,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陰晴不定的。
車上人太多了,我暫時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電話,等到了入住的酒店再說吧,於是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我不說話,別人也都不說話了。
小雨被白靜訓了一句,也有些不高興,閉上嘴巴默默無語,車廂里陷入到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商務車到了下榻的酒店,我們拎著行李箱下來,小雨幫著我們在前台,我們拿出身份證,開了兩間房,房費和押金由我先墊付。
白靜和劉夢婷一間房,我自己一個人一間房,領了房卡後我們拖著行李箱進房間,小雨在大堂里等我們。
進了房間,我把行李箱先放下,然後摸出手機看看時間,十二點半,這個點岳父應該休息了,我就拿出手機給岳父打了一個電話。
其實我也不想管林雪這個破事,但如果我不對這件事情表示特別傷心,要是被我岳父岳母知道了,那肯定會心存不爽,以為我和林雪之間怎麼樣了?
“李陽是不是又出什麼事情了?”岳父接通電話之後就問道。
我就把林雪這邊的情況告訴了岳父,岳父聽完之後沉吟了一會說道,“我現在身在南華,這件事情我也不好辦,這樣把我等會兒給你一個號碼,他是你岳母的學生名字叫郝俊,他的身份在青島很高,足夠讓詹姆斯和趙卓低頭了,你等會給他打一個電話。”
接著岳父就跟我說了一個手機號碼。
“爸爸這個電話還是你打吧。”岳父說的這個好劇我根本不認識,我唐突給他打電話也不好。
“這個電話給你打,正好郝俊接觸一下,這小子的能量很大,如果要是相處好了,對你在青島的發展有巨大好處。”岳父又說道。
我的林家的勢力在青島不小,這也是林雪父母放心,讓林雪來青島發展的原因。
現在岳父先是把他的老伙伴介紹給我,他又把浩俊介紹給我,我現在才覺得岳父把我當成了自家人,開始為我尋找保護傘了,岳父這個舉動讓我心中一暖。
我又和岳父聊了幾句,把電話給掛掉了,然後就撥通了郝俊的電話。
“喂,你好,郝大哥,我是林雪的老公李陽。”電話接通之後,我客氣的說道。
郝俊也很客氣,說道:“你好李老弟,你怎麼有我的號碼?”
“這是我岳父給的。”我笑了笑說道:“你現在說話方便嗎?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啊。”
郝俊道:“方便著呢,什麼事盡管說,林雪的母親是我的老師,我又比你們年長幾歲,而且姜老師前段時間來青島還和我打了個電話,提過你們你們要是有事找我幫忙,我肯定得幫你們。”
我斟酌了一下語句,把林雪要求辭職,公司執行董事和執行總裁故意刁難的事跟郝俊說了說。
聽完我的敘述後,郝俊問道:“林雪前陣子不是才回去官復原職嗎,這次為什麼又著急要辭職呢?”
看來岳母上次找人威脅詹姆斯的人就是郝俊了。
否則郝俊怎麼會知道林雪才剛剛官復原職呢。
看來岳母從青島離開的時候,還沒有把我當成她們自家人,否則就會把郝俊介紹給我認識了。
也就是說林家並不想把他們在青島的勢力暴露給我,也不想讓我和他們有任何接觸。
林家這麼做是有他們目的的,他們這是在防范著我,現在局勢嚴峻,岳父也是迫不得已,才把他的老同學和郝俊介紹給了我。
這可是兩棵大樹,我必須和他們搞好關系。
“哎,說來話長,反正青島分公司就是一個炸藥桶,林雪待在里面很危險,必須盡快離開那里。”我避重就輕道:“他們公司不放人,是有自身的考慮,但我們沒有義務替他們扛這個責任。你在外資處上班,應該也了解了一些內幕,林雪在那里繼續干下去很危險。所以我們希望你出面幫幫她,順利辭職,最好還能拿到一點必要的補償。”
郝俊遲疑了一會,顯得有些為難,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我下午上班後給扎姆斯和趙卓打電話,叫他們到處里來一趟,問明一些情況再做計較。這也就是林雪了,換了別的人,我真是不好出面,這畢竟是人家公司內部的事,我插手過多就越權了。”
“多謝郝大哥了,非常感謝。”我感激地說道:“我知道你很為難,可這不是沒辦法嘛。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從外地出差回來,在家里好好炒幾個菜,到家里來吃頓便飯,我們好好聚一聚。”
好俊的官職應該也不小,必須得和他好好接觸一下。
郝俊笑笑,說道:“好的,那我到時候可要多吃幾碗飯,要不虧大了。呵呵。”
跟郝俊正扯著,聽到房門一陣咚咚的敲門聲,走到門口拉開門,看到白靜氣呼呼站在門口,一臉不耐煩地說道:“哎,你有完沒完,這麼磨嘰,人家還在樓下等著我們去吃飯呢,打起電話來沒完了。”
這女人真像是吃了炸藥,我為我老婆的事打個電話,她也能發這麼大火,真是沒辦法愉快地聊天了。
我跟郝俊敷衍了兩句,說了聲回見,然後掛了電話,看著白靜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這分明是沒事找茬嘛,實在是讓人無語。
“怎麼,說你兩句還不高興了,你老婆就那麼重要嗎。”白靜一臉挑釁地問道。
廢話,我老婆的事當然重要,白靜現在把自己的角色都搞亂套了,她是我的同事,跟我是上過床,可是我啥都沒答應她啊。
就算我們是情人關系,那你也不能越界干涉我家里的事。
白靜如果再這麼任性越界下去,會出大事的,她以為林雪是好惹的嗎。
我把手機裝進兜里,拔下房卡關上門,沒理會白靜的挑釁,走到電梯口准備坐電梯下樓。
白靜見我居然不理睬她的挑釁,像是一拳打出去打在棉花上沒有反應,原本積攢好的好斗因子沒地方發泄,反而渾身難受,追上來拉住我的胳膊,叫囂道:“喂,你怎麼不說話,跟我吵架啊,死人嗎你。”
“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輕!跟一個精神病患者吵架,我能吵得贏嗎。”我沒好氣地說道,對付白靜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睬她。
跟她吵起來,吵個三天三夜不重樣,可是那有什麼意義呢。
白靜可算是找到跟我吵架的機會了,喋喋不休道:“你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精神病,狂犬病,而且病得都不輕。今天出門你忘記吃藥了嗎,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我得想辦法把你送回去,繼續接受治療。”
罵完白靜繼續挑釁地看著我,但我還是沒搭腔,你愛罵就罵去吧,反正我也不會損失什麼,心里也不生氣。
跟女人吵架在我看來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別說吵不到一個頻道,就算吵到了一個頻道,吵贏了又如何?
嘴上贏了,實際上卻輸了。
幼稚低智的男人喜歡跟女人吵架,還擺事實講道理,其實這都是無用功,特別扯淡。
跟女人講情懷都比講道理好使得多。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啞巴了嗎?”白靜斗志很足,在電梯里興致勃勃拉著我非要吵幾句,不吵幾句這一口惡氣撒不出去。
我嘆了口氣,說道:“你罵唄,我聽著,你什麼時候累了,我幫你買瓶礦泉水,你接著罵。反正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也沒損失什麼,你愛怎麼罵怎麼罵。如果你不顧及形象,罵街也可以。”
白靜忽然覺得特別沒勁,一個巴掌拍不響,她一個人吵架根本吵不起來,興味索然翻了個白眼,說道:“沒勁,你這人越來越沒勁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跟你這貨吵架了,吵得都沒意思。”
“不吵就對了,我們相親相愛一家人,多好,何必吵吵鬧鬧的敗興。”我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以不變應萬變才是王道啊。
白靜很不甘心地伸手兩根手指,狠狠掐了我一把,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就是個混蛋,蔫壞蔫壞的,遇上你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從電梯里出來,我看到小雨和劉夢婷坐在大堂里等著我們。
兩人看到我和白靜從電梯一起出來,眼神都很古怪,似乎是在猜疑,這兩人啥關系,同進同出的,關系好生曖昧。
坐車從酒店出來,來到新月飯店,我們公司最大的建材經銷商老白在這里宴請我們。
訂了一個大包房,環境十分的高大上。
作為建材經銷商,老白在常州是非常有實力的,生意做得很大,我們公司在江蘇的市場份額他幾乎占了三分之一強。
我們到的時候,老白帶著他們公司的營銷總經理和門店的兩個店長在包房里等著我們。
看到我和白靜帶著劉夢婷以及小雨進來,矮胖的老劉彌勒佛一般的臉上綻開笑容,伸出手邁步走了過來。
我臉上擠出笑容,伸手去握老劉的手。
然而人家直接面對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白靜,手伸向了白靜。
白靜原本還沒做好跟老白握手的准備,發現他是衝著自己來的,連忙伸出手跟老白握了一下。
這個老白看來是個老色鬼,握住白靜的手半天沒松開,寒暄兩句,目光注意到白靜身後的劉夢婷,眼睛更是一亮,放開白靜的手,主動去跟劉夢婷握手,笑道:“這位美女是白總的助理吧,長得真漂亮,又年輕,一看就很能干,宏盛真是藏龍臥虎,人才輩出呀。”
老白這個老東西,真是不地道,生意做得大,可是這眼力價實在是不敢恭維,老子現在才是華東區經理好不好,主動來拜訪你,不以我為主,反而跑去撩騷了。
他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美女都往上生撲他嗎。
“白老板,我們這次出來是配合李經理做市場調研的,李經理才是帶隊的。”白靜說道,言語間還是很維護我的。
經白靜這麼一提醒,老白才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掉頭伸手握住我的手,笑道:“呀,李經理,不好意思,怠慢了。我們經銷商盼望廠家來指導工作,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們盼來了。快,請入席,請坐吧。”
我們一行人紛紛入席坐下來,老劉這次還是沒有把我放到主位上,讓白靜坐在主位上,自己在一旁作陪。
他們公司的營銷總經理陪著我,那兩個門店經理一左一右坐在劉夢婷身邊。
而他的秘書小雨則負責端茶倒水,招呼眾人。
本來我准備了很多說辭要跟老白講,但這狗日的看到美女後就什麼都忘了,眼睛不是盯著白靜,就是盯著劉夢婷,我只能跟他手下的營銷總經理談下午要進展的市場調研。
這位營銷總經理倒是很敬業,也很認真,把我的要求都寫在一張紙上記錄下來。
下午要干活,本來是不喝酒的,但是老劉見到白靜和劉夢婷心情愉快,硬是要了兩瓶洋酒上桌,每人給斟了半杯,一邊吃飯一邊喝酒,不時撩撥白靜兩句,眼睛又不時看一眼更加年輕粉嫩的劉夢婷。
一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吃完飯都兩點半了,老白喝得有點上頭,臉紅脖子粗的,叮囑了兩個門店店長和營銷總經理幾句,在小雨的陪同下被送走了。
打發走老白,我們准備跟著營銷總經理去建材市場,剛從新月飯點走出來,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青島的一個陌生號碼,接通了之後我對著話筒說道:“喂,你好,哪位找我?”
“李陽,我是趙卓,你他媽敢陰我,不想活了嗎?”趙卓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口吻十分的怨毒。
聽到趙卓的聲音,我也惱了,這狗日的害人不成,還倒打一耙,誰他媽陰誰啊。
“你他媽的說什麼呢,誰他媽陰你了?狗日的你敢威脅老子,想死你就直說。”我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嗓子,把旁邊的幾個人都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