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736章 恰逢因果
薛牧此生開車無數,還是第一次嘗試傳說中的“柏拉圖精神開車法”。
比傳說中師妃暄忽悠徐子陵的真實多了,因為真正有靈魂在纏繞,可不像某人連手都沒好好拉過。
這種不需要經過肉身,魂體直接對接交纏,只是這麼相擁相吻,就感到靈魂深處極致的顫栗,這是他平時和妹子們雙修功法運轉到了最高峰時才有的體驗,可在這里直接就能直達頂峰。
魂體也沒什麼衣物可言,所謂的衣物才是真正的“觀想”,想要讓它不存在,隨時就能不存在。
也不需要長久前奏,想結合直接就能結合。
就和清醒夢是一樣的,自己能控制的一場幻夢。
女子覺得這是自己的觀想幻象,薛牧也覺得這不真實,他甚至能記得自己是剛剛在和邪煞相抗,靈魂承受不住暈過去了,莫名其妙就開起車來,這不是做夢是什麼?
可能是因為之前輝月神石意外失落,導致夜有所夢?
嗯,恰好還是探討夤夜功法問題,是夜有所夢沒錯了,所以這個女子的面貌都不清晰,至今都不知道長啥樣的。
既然是做夢,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見女子顯然經驗不足,因為魂體糾纏導致的顫栗舒暢一時失神的樣子,薛牧老實不客氣地翻了過去,反客為主地把她摁在山洞邊,扶著她完美無瑕的身軀粗暴地結合。
神石還沒還呢,先收點利息。
剛剛結合,兩個魂體就同時巨顫起來,無法言說的美妙涌遍靈魂,找不到真實,找不到自我,只剩下最純粹的陰和陽,如同宇宙初生,歸於最初始的混沌,在虛空中旋轉,成為完美的太極。
女子的魂體和盤膝坐在洞中的孩童身軀忽然合二為一,整個人物清晰起來,現出了一張迷蒙的面龐。
那眼里只有靈魂達致最混融和諧之後的陶醉迷離之意,偏偏又有一種了悟的清醒和喜悅,就像往昔薛牧作曲寫文之時卡了很久的思維驟然開朗,那發自內心的雀躍感,薛牧完全可以體會得出來,感同身受。
可薛牧看著這張臉,心中莫名地一個悸動,這張迷醉中的絕美容顏……怎麼感覺好面熟啊……
這……這張臉他是見過的啊……是在哪里見過來著?
薛牧腦子里轟地一震。這到底什麼夢,為什麼會夢見了星月祖師畫像上的容顏?
就在他清晰認知了女子樣貌的這一瞬,一切扭曲起來,消失不見。
夢醒了。
恍惚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痛哼,聲音清脆且耳熟。
薛牧的靈魂還有些混沌,思維並不清晰,可第一時間就感到自己正在那啥狀態……
在桃花瘴內,自己的身軀自然達到了應有的狀態,已經和誰緊密相連……
熟悉的秦無夜媚功,原來自己真在做這事兒,難怪會做那種春夢,可以理解。
可剛才的痛哼聲是什麼回事,秦無夜又不是第一次。
迷茫中的薛牧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個窈窕高挑的長發女子坐在他身上,入目的面龐清純可人,大眼睛水霧蒙蒙有些失神,白里透紅的面頰跟瓷娃娃一樣……
而秀眉微蹙著,似是有些痛苦,正在辛苦地喘息。
薛牧差點沒嚇得去了勢。
這不是長大的夤夜嗎!她怎麼可能跟自己做這事兒!
難道夢還沒醒?
薛牧立刻重新閉上眼睛。
可身軀傳來的感覺還是沒有變,反而察覺夤夜開始動了……
要命……
本就靈魂混沌的薛牧這會兒真是徹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表示自己醒了。
可以感覺到夤夜正在努力地運轉雙修功法,將她身上磅礴的天道之力向他身上注入,滋潤他虛弱的靈魂。
薛牧愣神了一陣,慢慢懂了,這丫頭是在干什麼……
她是第二次把合道之光用在別處了……一次為了驅滅邪煞,一次為了救他……
薛牧再不懂修行,也知道這很可能會使她再也沒有合道的機會。
“夤夜……”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夤夜的動作停頓了刹那,略帶迷蒙的眼睛看了下來,和他對視在一起。
“你……你醒了就好,說明有用……”她俯身下來,輕輕吻著他的唇角:“我真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可你……”薛牧總覺得自己清醒並不需要這樣,夤夜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反倒把自己合道的機會送了……
見薛牧的神情,夤夜仿佛猜到他想說什麼,依然吻著他的唇,喃喃道:“不要緊,只要是為了你,就不要緊……”
她的身形開始有些朦朧感,看似要變小。
她焦急起來,低聲道:“別想那麼多了好嗎?說不定……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薛牧忽然一個激靈。
剛才經歷的夢境,是否對眼下現狀的啟示?那女子的意思,好像夤夜之合道,本來就需要這場和合。
如果是的話,他來主導,一定有辦法解決夤夜這個問題,應該是大概率不會失去合道之力的!
洞外的風雨越發大了,雨打樹林,淅瀝作響。秦無夜隨手清理了洞口的血腥,讓雨水將此地衝刷得干干淨淨。
她抬頭看天,又轉頭看了看洞口的禁制。
禁制里依稀粉色薄霧,薄霧之中是兩個人影糾纏的景象。
秦無夜不知道這是在重復當初在渡口時夤夜看著自己和薛牧的故事呢,還是在重復姬無憂的感受?
像前者吧。
姐妹倆都在這種浪漫的桃花之中,而姐妹在外不遠。
彷如天意。
秦無夜也是經歷了鷺州之戰的,夤夜和薛牧為什麼會有那麼奇葩的稱呼,以及為什麼會把這個稱呼從此固定,其中的細節她了解得很清楚。
本來就是方便走江湖偽裝的假身份,被一時感動將錯就錯,瞎喊到了今天。
實際上從來都是假的。
夤夜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孩子形態是功法的結果,是心靈純淨的映射。
她比秦無夜大兩歲,今年都二十六了。
她內心唯一的渴望是變成正常形態,這反映的是她始終渴望一個正常女人的生活,有一個正常愛戀的男子。
而不是跟個小孩子一樣撒歡滿地跑,人人看她都當個小屁孩,作為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她真的不想永遠這樣。
這種渴望在薛牧還沒入世之時就存在,和薛牧無關。
有了薛牧真心真意的關懷,她心中的這個理想的男子當然只可能是薛牧。
夤夜每次看見秦無夜坐在薛牧腿上都會炸毛,那還不就是因為姐妹太像,讓夤夜仿佛看見了自己,害羞了麼?
還不就是想象著薛牧腿上坐著的秦無夜變成她自己麼……
可惜了,兩次合道,兩次夭折。
如果她從此再也無法恢復正常形態的話……這姐姐此生都會很難過吧。
秦無夜輕輕嘆了口氣。
“無夜。”葉孤影從遠處跑來:“可找到你了,他……咦?洞里是誰?”
秦無夜靠在洞口,悠悠道:“孤影,你想聽歌麼?”
葉孤影翻了個白眼。她在合歡宗聽過秦無夜唱歌,知道她唱得比誰都好。可這時候哪來這種心情呢?
秦無夜低聲輕唱:“於青萍之末,風露更婆娑,還以為此刻恰逢因果。是春秋開落,或夤夜閃爍,誰情願將錯就錯?於盛夏之末,入夜仍灼熱,又一場離合開始淒惻。是扇底閃躲,或雨水摧折,哪里都值得,戀戀不舍……”
葉孤影本來沒心情聽,可聽著聽著也不由痴了。
她呆呆地轉頭看著洞內的窈窕人影,如夢似幻。
“那是……夤夜?”葉孤影木然問,聲音連自己都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