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媽媽——”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把母親緊緊擁在懷里,在她額頭深情一吻。
“媽,你保重身體,我和穎穎有空就來看你。”
說不清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恨,或者兩者兼有。
我強壯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母親單薄的身子,似要把她捏碎,又似要永遠抓住不放。
經歷這幾天的事,我知道,記憶中的母親,已經離我越來越遠。
或許,終究有一天,母親將完全徹底被郝江化占有,而我將永遠失去她。
穿過安檢口,我一步三回頭,看不夠母親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她揮著手,翹首以盼的姿態,多麼像送我去讀大學時的身影。
然而,今非昔比,不變的是歲月滄桑,變了的是母親的心以及世事人情。
想到這,一滴熱淚滾落下來,婆娑了我雙眸。
“老公,你眼睛咋紅了?”妻子注視著我,心疼地問。
我趕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勉強一笑,大咧咧地說:“剛不小心,眼睛掉進灰,還好不要緊,擦一下就沒事。”
岳母聞言,看向我一眼,已然明白。
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展顏一笑,然後伸出纖纖素手牽住我的手。
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一股暖流,從岳母那一頭涌向我心窩。
我終於明白,在這凜冽的冬日里,至少還有一個女人,讓我感覺到那股子濃濃母愛。
一上飛機,沒聊幾句,妻子就趴在我身上睡了,看上去很疲倦樣子。
為了不吵醒妻子,我輕手輕腳把座椅往後傾斜,讓她半躺下來。
然後脫去大衣,給妻子蓋上,不勝憐愛地注視著她紅撲撲的臉蛋。
妻子睡得很香甜,呼吸勻稱。
精致的五官上,睫毛彎彎,秀鼻瓊口,嘴角微微上揚。
好像睡著了,還一副隨時准備跟你據理力爭的憨態,真是美麗可愛。
情到深處,難以自抑,我屏住呼吸,輕輕地吻一下妻子嘴角。
這個蜻蜓點水的小小動作,放佛生怕驚擾佳人好夢,那就成了不可饒恕的罪人。
“睡了?”岳母輕聲問。
“是的,媽——”我一臉幸福地端詳著妻子。
“穎穎睡得可香甜呢,咱們家大大的睡美人。對了,媽媽,你也休息一下吧。”
“不用,媽媽不困,”岳母搖搖頭,拿起我的手。
“讓這丫頭睡吧,甭管她了。京京,坐過來,陪媽媽說說話。”
“好勒——”我答應一聲,跨過妻子,在中間位置坐下來。
“媽跟你說,京京。下飛機後,你白爸爸會派他司機來接我們,你跟穎穎今晚上媽媽家住。你白爸爸可想念兩個外孫,這一回,就讓穎穎帶著兩個外孫,多在家陪陪你白爸爸。你白爸爸明天開始休半個多月年假,讓他們祖孫三代,一起共享天倫之樂,”岳母輕聲交待。
“嗯,知道了,媽,”我點點頭。
“你單位這幾天沒什麼事,也在家多陪陪爸媽。我們一家六口,其樂融融,共享溫馨和甜蜜,”岳母摩挲著我的手,朝我眨眨眼睛。
“還記得夜宿衡山那天晚上,媽媽跟你說得話麼?回到家里,可要好好疼愛穎穎。以媽媽過來人的經驗判斷,疼愛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多抽時間陪她。在媽媽家里,沒什麼不好意思,你小倆口該做什麼,照常做什麼。”
岳母話里意思,我心知肚明,頓時羞紅了臉,胡亂應承。
“記住媽媽的話,越是端莊正經的女人,一旦上了床,越是喜歡粗暴的男子,”
岳母“噗嗤”一笑,湊到我耳朵上。
“我的女兒,我心里賊亮。這丫頭,你別看她平時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飄逸姿態,骨子里渴著呢。對付穎穎,什麼時候該憐香惜玉,什麼時候不該憐香惜玉,你可要好好拿捏。只有如此,才能完全徹底拴住這丫頭的心,讓她明白‘夫為大’的道理,對你言聽計從。”
“謝謝媽媽的教誨,兒子牢記在心——”我四下瞟瞟,誠惶誠恐。
“媽,不瞞您說。這一回去郝家溝,我媽把一副壯陽湯的秘方傳給了穎穎。那玩意,我喝過一次,鬼得很,可以持續戰斗一夜。好東西不能獨食,要不這樣,我讓穎穎再傳給媽媽,叫白爸爸也享受享受齊人之福。”
岳母當即拍我大腿一巴掌,唬著臉說:“好你個京京,敢拿爸爸媽媽開唰,要是你白爸爸知道,還不剝你一層皮。”旋即一笑,神秘兮兮地問:“果真這麼厲害?嘖嘖,那從此以後,京京你可要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咯。好吧,今天晚上到家里,讓你白爸爸也嘗嘗,驗證一下你所說話的真偽…”
話未說完,我倆四目對視,抿嘴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