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北京機場,老丈人所派轎車,已經恭候多時。
司機是一名年輕人,二十一二歲模樣,岳母管他叫小濤。
小濤手腳利索,腦瓜子靈活,給老丈人做專職司機不到半年,卻已深得他信任。
一行人上車後,行駛大約半個小時,來到一處山腳下。
放眼望去,只見一排排獨門獨院的幽清別墅,掩映在青山綠水之間。
“好了,終於到家——”一進門,妻子朝沙發上一躺,懶得再動。
“老公,我要喝苹果汁,麼麼噠——”
岳母沒好氣地說:“你個鬼丫頭,飛機上還沒睡夠呀,前腳剛進門,就對人吆三喝四。你自己沒手沒腳,想喝苹果汁,不會自己倒!京京,聽媽的話,甭慣著她臭毛病。”
妻子的話,我哪敢不從,憨笑著摸摸腦門,抽身走進廚房。
榨完一杯苹果汁,我知道岳母喜歡吃冰糖蜜桔,於是給她榨了一杯桔汁。
兩杯一起端出來,妻子已盤腿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電視遙控器,不停地換台。
“親,你要的苹果汁來了吆喂——”我拉長聲音,把苹果汁端到妻子手里。
妻子迫不及待喝上一口,然後往茶幾上一放,一把跳起來箍住我的脖子,給我來了個大大的熊抱。
猝不及防,我差點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心中暗叫:媽呀,嚇死人了!
“老公,人家知道,你最疼人家了,”妻子嘟起小嘴,在我臉上連啄不已。
“來麼麼噠,老公,麼麼噠…”
岳母從臥室出來,已然換上居家服,走到沙發邊,朝妻子屁股就是一巴掌。
“你個鬼丫頭,看把你美得!攤上京京這麼個好老公,不知你幾輩子修來福氣,”
岳母瞪妻子一眼。
“以為自己兩三歲孩子,樓著老公撒嬌不放,被外人看見,不羞死才怪。還不快下來,給我去洗澡!”
妻子調皮起來,吐出舌頭,對岳母連做幾個鬼臉,惹得岳母又要伸手去打她。
我趕緊護住妻子,擋在岳母前面。
氣得岳母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疼得我嗷嗷直叫。
“媽,你打錯人了,那是兒子的屁股呀。”我呲牙咧嘴,一手摟著妻子細腰,一手揉著自個屁股。
岳母“噗嗤”一笑,悻悻地說:“誰讓你護老婆的短,媽打得就是你的屁股,往後還敢護,照打不誤。”說完狠狠剜我一眼,在沙發上坐下來,理了理鬢發。
我只得訕笑一下,轉身對妻子道:“老婆,聽媽的話,呆會再看電視,你先去舒舒服服地洗個澡。”妻子從我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瞧著岳母,砸吧小嘴說:“媽,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下次你打我屁股,記得提前說一下,女兒一定乖乖奉上屁股。媽,咱說好了,一言為定,下不為例哦。”
岳母頓時苦笑不得,起身幾步走到我面前,咬緊銀牙說:“京京,你給媽讓開,看我不好好教訓這丫頭。打了她屁股一巴掌,她嘴巴還硬,看來非得打第二巴掌、 第三巴掌…”
“媽,你消消氣,穎穎圖嘴巴子快活,跟您開玩笑呢,”我焦頭爛額,左右不是。
“老婆,聽媽的話,快去洗澡。”
妻子笑嘻嘻地扮副鬼臉,轉身小跑開,一溜煙兒躲進盥洗室,鎖上門。
岳母追她幾步,停下來,也是一臉的笑。
“鬼丫頭——”岳母搖搖頭。
“都是做娘的人了,還這般精靈古怪。晚上你爸回來,讓他好好收拾你。”
“媽,您歇一歇,喝口桔汁。”我殷勤地端來一杯桔汁,送到岳母手里。
“兒子知道您喜歡吃冰糖蜜桔,所以剛才給您榨了一杯蜜桔汁,你嘗一嘗味道如何。”
岳母瞅我一眼,接過桔汁,戳了戳了我額頭,笑道:“你呀你——真沒出息。不是媽說你,疼媳婦是一件好事,可不能老慣著。就怕萬一慣多了,慣出一身臭毛病,到時候悔青你的腸子。”
“不慣,不慣,以後絕對不慣,”我維維諾諾地說。
岳母坐下來,喝一口桔汁,朝我努了努嘴巴。
我順著她努嘴巴方向看去,卻是指盥洗室,有點不明所以。
於是,岳母招手叫我上前,湊到我耳朵上小聲說了個詞叫“鴛鴦浴”,我才恍然大悟。
“快進去,快進去——”岳母起身推我來到盥洗室門口。
“房間夠大,你小倆口在里面鬧出天大動靜,都沒外人聽得見。”
岳母大人趕鴨子上架,我這個女婿,雖然臉皮子薄,可哪有不從道理。
進去不到幾分鍾,浴室里便響起連綿不絕的“啪啪啪”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讓她老人家臉紅心跳。